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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其他] 偏離緯度-『畫屍人』(全文完) - 故事為靈異,膽小者勿閱∼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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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江而過 芙蓉千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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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第十二章 雨靈?!

   孟久端起手腕,揮動手裡的粗頭簽字筆,一蹴而就,在買賣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孟總,希望以後還有合作機會。”合同簽訂的另一方老總高興的伸出手,這麼便宜的價格收購下這家公司,賺大了!

孟久客氣的笑了笑:“那麼,公司就交給劉總了。不過,劉總,我再多說一句,你不是這行裡的人,所以,一定不要接那些非自然死亡的殯儀!不懂的人瞎弄,會出事的。”

“孟總你真愛開玩笑,走,一起吃個飯吧。”

“也好,中午和所有中層員工一起聚餐吧。”

“好,好。”

席間,免不了推杯換盞,免不了逢迎拍馬,可卻依舊在不經意間流出許多真摯的惜別之情。孟久喝的有點暈了,吃了些菜,看著劉總一一敬過席上的員工,心裡略感欣慰。出讓公司,他不看錢,不看對方是否有資歷,只看對方的人品。

公司一步一坑的走到今天,沉浸了多少的歡樂和悲傷,一點一滴的回憶早已融入公司每一塊磚瓦中,如今拱手送與他人,心理實在不是個滋味。

對方是個純粹的商人,也從未涉足過這個領域。但卻是一個口碑不錯的創業家,會用人,講誠信,樂於挑戰,沉穩幹練……

孟久不斷的在席間讚譽著劉總,暗示著那些跟了他幾年的員工好好繼續幹。啊,想想有些可悲啊,在這個正常的世界中,和他走得最近的,竟然只有這些員工…….這樣的人生,是不是有些失敗呢?

真正的朋友一個足矣,是啊,他的生活不平凡到太過激烈,所以,他生命的軌跡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可當他身處這個世界中,當辛辣的白酒滾下喉嚨,當幾個員工眼眶濕潤的要求他一定不能換手機號時,他還是會感到寂寞和不舍!

也許,杜亦羽也是被這些平凡的溫情所吸引,所以,數百年來,不嫌麻煩的不斷變化身份,用一副淡然冷酷的面孔觀察著,體會著,留戀著……

“劉總”孟久喝乾杯裡的酒:“這個是個特殊的行業,總經理一定要找個懂業務的人來做,即使不懂業務,也一定是一個能夠聽進下屬進言的人。”

“放心!”說著,舉杯:“今後還要靠大家共同努力,把我們孟總的公司繼續發揚光大。”

孟久笑了笑:“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大家吃好!”

“孟總?!”一桌的人同時站起,卻被孟久以手勢制止。

“孟總!”小刑猶豫著:“您,是不是要去找雨靈?”

“也有她的原因”

小刑點了點頭,神色黯然,沒有說話,如果暗戀也有被拒絕的時刻,那便是現在了。

“平時有事,還可以打我手機。” 孟久笑道,像是想起什麼,從身上拿出幾張名片交給小邢:“公司真要遇到麻煩事,可以找這些人幫忙。而且,我只是離開一陣子,又不是不回來了?!不要弄得我好像要死了一樣。”

劉總歎了口氣,有些嫉妒這個孟久,能和員工感情處得如此深的老闆,必然是極具個人魅力,又愛護員工的人。怎麼覺得…….自己像是搶走了別人的公司一樣……

咳了兩聲,劉總道:“孟總,雖然不知道您是因為什麼事出讓這麼好的公司,但將來,如果您回來,希望我們能合作!”

“他回不來了!”

孟久嘴剛張開,聲音還沒發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自包間門口**來,語調平平的近似冷淡,卻令孟久渾身一震???雨靈?!就算閉著眼,也能聽出她的聲音!

“雨靈……嗎?”小刑驚異的看著那個女人,卻又有些不敢相認。還是那個美麗的面孔,可氣質卻…….還有那冰冷的眼神,究竟發生了什麼?!

“雨靈!”孟久又驚又喜,剛要過去,卻突然站住,臉色變了變,陡然轉身,做了一個公司所有人都明白的手勢。下一刻,所有人都迅速站起,管不得身後的椅子,迅速的後退到牆邊,就連劉總也被人拉開了。

孟久環視一圈,沉聲道:“是誰?”

“什麼是誰?”劉總莫名其妙,又被所有人弄得緊張異常。

孟久低聲喝問:“幾個人?!幾雙碗筷?!”

隨著孟久的問話,幾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桌面……

十雙碗筷,九個人……

劉總頭上滴下一粒鬥大的冷汗,慌亂的又將人數和碗筷數了一遍,並且很細心的沒有忘記加上孟久……

十雙碗筷,九個人……



劉總晃晃亂亂的往門口跑,卻被孟久攔住:“沒弄清楚前,你不能離開”

“什麼?!”

“在確認那東西躲在誰身上之前,誰也不能離開!”

是凡圖搗的鬼吧?他非但一點也沒看出來,竟還把他當做了我的員工!哈,到這會,卻又完全想不起來剛才坐在那個座位上的長什麼樣!

可是…….雨靈……

孟久回過頭,看向靠在門檻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雨靈……

她……

雖然急切的想問她許多,雖然一心想知道她的處境,可他卻必須先解決掉屋裡這個惡靈!只要她不再消失,一會也可以再問的!只是…….雨靈的樣子讓他覺得非常不安……

“呼……呼……”

身後響起一陣喘息聲,孟久轉過頭,看向一個胖子。

胖子臉色青紫的擺著手,喘息道:“不是我…….我,哮喘……”

孟久皺了皺眉:“沒帶藥?”

胖子緊閉著眼,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邊努力的喘息一邊搖了搖頭。

孟久歎了口氣,轉過身,神情複雜的看了靠在半扇門上的雨靈一眼,忍下歎氣的衝動,拿起桌上點菜的單子,在上面寫了個藥名,擦過雨靈髮絲,自另外開著的半扇門處探出身子,喚來服務員,交代對方去對面藥店買過來。

關門的時候,手的動作停了停,胳膊肘刻意的彎了彎,與雨靈的小臂碰了一下,心裡一蕩,眼神便不覺的一轉,失望又疑惑的發現雨靈根本沒有任何反映!甚至連錯開手臂,避開他的碰觸的反映都沒有!就像是……一個機械娃娃……

孟久心裡一陣煩躁,憤恨的捶了下門!

凡圖到底把雨靈怎麼了?!難道,現在他面前的雨靈,依然只是一個被凡圖控制的木偶?!她來,是來給凡圖傳話,還是充當凡圖的眼睛?!她的意識是沉睡在這美麗的身體裡,對外界一無所知;還是能看能聽,卻全然由不得自己?……

幸好……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雨靈還活著!

“你們別開玩笑了∼”一旁的劉總突然急促道:“孟總!這是不是你的陰謀?你這是嚇我,讓我先毀約,好收毀約款是不是?!我就說嘛,哪有這麼便宜的…….”

劉總話還沒說完,突然頓住了,整個人像是被一個鴨蛋咽住嗓子一樣愣在那裡,盯著對面的牆上……



第十三章 誰的記憶?

   一個職員的影子上,突然伸出一隻手,手的影子!可飯廳裡,卻沒有任何人做出這樣的動作!那手的影子試探的伸出,頓了頓,突然,一個人影,飛速的自那職員的影子裡鑽出,跳進胖子的影子裡!

劉總倒吸一口涼氣,伸出手指著那哮喘的胖子,嘎嘎嘎的想說話,卻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久轉過身,看到劉總的樣子,瞳孔一凝,順著那顫抖的手指看過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東西上了胖子的身,只看那雙翻白的眼睛,即使是外行也知道出了問題!該死的!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滿腦子想著雨靈和他自己的事情,那東西就不會有機會偷遛過去!

“用修羅刀吧”雨靈輕描淡寫的說。

孟久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以胖子現在這樣的狀態,能承受得住哪怕是最輕微的法術嗎?!

小邢和其他人都焦急的望向孟久,劉總早已攤坐在牆根,沒有尿出來已經算是膽量過人了!

心裡還在猶豫著,胖子卻已經開始口吐白沫了。

暗自跺了跺腳,不能等了!再等,那惡靈就要徹底佔據胖子的身體……

“胖子!堅持住!別讓你的新娘子守寡啊!”孟久說著,從懷裡拿出修羅刀,卻還是略猶豫了一下……隨即橫下心,撕去封印……

那一瞬間,孟久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意識似乎被突然抽出拋進了另外一個時空,茫然的漂浮烏雲滾滾的空中,看著下麵……一隻狐狸和……杜亦羽嗎?!

怎麼回事?孟久感到思維有些遲緩,茫然的看著淨月在尋機偷襲杜亦羽……

而與此同時,在旁邊的竹林裡,一個女孩卻焦慮而擔心的跟在淨月身後,看衣著打扮,不是現代人……而那女孩……孟久吃驚的看著那女孩的臉,實在無法想像是什麼樣的傷害會讓一個年輕女孩的面容變成如此……

就在天空擊下第一道閃電的瞬間,淨月陡然自藏身的地方躥出,隱身在閃電中,以法術牽引著閃電向杜亦羽擊去。



杜亦羽冷哼,只一抬手,便抓住閃電的一頭……那實在太詭異了!閃電在杜亦羽手裡竟有了實體,像是連入天空的鏈條,被杜亦羽揮手攪動著,漸漸將天上的烏雲空出了一個洞。

陽光自那洞中漏下,流入閃電之中…….只見那閃電越來越良,劈啪亂響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終於,整條閃電劇烈的爆炸了!

在一片雷鳴般的轟響中,一隻白色的狐狸被彈出閃電,落在地上,滾了兩滾,掙扎著要站起,卻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中的女孩滿臉驚惶便要衝出去,可卻被一個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的男人按住肩膀:“噓,那只狐狸沒事的。”

女孩的身體本來一僵,當在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後,便松了下來,顯然兩人認識。只是,女孩雖然沒有出去,卻也不離開,倔強的蹲在那裡盯著那一人一狐,身後的男人暗暗歎了口氣,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喃喃道:“這狐狸也不知哪修來的福氣,竟然碰到這麼個善良的一塌糊塗的丫頭!”

“噓!”女孩生氣的對那男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直看到杜亦羽並沒有進一步為難狐狸,反而繼續趕路後,才松了口氣。

那男人似乎很瞭解杜亦羽,一點也不擔心那邊會怎樣,卻忍不住好奇的追問女孩:“它知道,是你?……”

“安靜點”女孩瞪了那男人那一眼,卻在看到那雙好奇得要命的眼睛後歎了口氣:“不知道……”

“唉,你也太善良了吧……人善被人欺啊!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呢”

女孩微微一笑,看向那個男人空蕩蕩的左臂:“你有資格教訓我嗎?聯手都不要了……”女孩似乎越說越生氣,彎著腰蹭過去,恨聲道:“都知道我是……知道我還會活過來,幹嘛拼了命救我?!”

那男人微微一笑,捧起女孩那像被強酸融化了一樣的臉,眼裡卻像是在看著全天下最美的面容,低聲道:“即便是下一個你,也不能代替現在這個你的人生。”

女孩那雙變了形的眼睛突然一紅,扭過頭,躲避著那個男人的目光……

杜亦羽已經漸漸走遠,可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影子突然破土而出,女孩一驚,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那個狐狸正在化成一團縹緲的煙霧……

是偽裝!

她想也不想便沖了過去,只見狐狸的獠牙已經舔上杜亦羽的脖頸,可就在那一瞬間,杜亦羽的手已經抓著狐狸的脖子,一扭,一甩,便將狐狸向後扔來,砰的一聲,撞入女孩的懷裡!

是,早已計算好的嗎?

女孩抱著真的昏了過去的狐狸,暗暗松了一口氣,看著頭也不回的那個男人,心裡有些感激,雖然性格彆扭一些,做事的方法粗暴些,卻也是個好人……

“我們也回去吧?!”女孩抱著狐狸,快樂的轉身招呼竹林中的男人,卻看到那男人發狂般的向她跑來,帶著一臉絕望的驚恐!

她下意識的轉身,同時,直覺的鬆開抱著狐狸的手……

然後,胸口一痛,她低下頭,看到胸前不可思議的出現一個貫穿的洞……

然後,那個秀氣溫和的男人狂怒地沖過來,抱住她的同時,用盡全力揮出一道勁風擊在大地上……

然後,狐狸落在地上,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卻也被震的醒了過來,吃驚的看著女孩胸口噴出的鮮血,同時,也看到了襲擊她的那幾個人……那是它的仇人啊……死的應該是它才對……

卡拉拉拉拉

大地裂開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將襲擊她的人攔在遠方。

“不要碰我!”女孩猛地推開男人,卻踉蹌倒在地上。

男人還要過去,然而腳步卻被女孩懇求的目光釘在原地。

女孩感激的笑了笑,咳了兩聲,靠在背後的樹上,擦了擦嘴角噴出的鮮血,虛弱的道:“謝謝你,從那場婚禮中將我搶出來,謝謝你,看著現在的我。”

男人面露苦澀,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笑道:“我會繼續看著下一個你,每一個你,總有一個你,可以想起以前所有的記憶,想起我”

吱!

狐狸突然尖叫,憤怒的躍向裂縫,撲向那幾個人,卻被男人抓住尾巴拽了回來:“她救你,不是為了讓你現在就去送死!”

那幾個人顯然也反映了過來,面對割斷大地的力量,那幾個人心生恐懼,爭先恐後的跑下山去!

男人蹲在離女孩兩步遠的地方,看著女孩面容漸漸蒼白,道:“我會為你報仇。”

“不要,不要再為我做任何事,不要再來找我!我只會……給你帶來死亡。”

那男人沒有再說話,卻露出一個執扭而溫柔的笑容,有些事情,即使付出生命也不會放棄。

突然,女孩身體一陣劇烈的抽出,整個人驟然煥發出七彩的光芒……好,熟悉的光芒啊……



第十四章 迷霧重重

  畫面放到這裡,孟久突然又感到一陣暈眩,意識被倏然抽回,一時有些彌漫,還沒反映過來,眼前突然再次亮起七彩的光芒,他整個人一震?? 修羅刀!

他驚異的看著手中光彩流動的小刀,腦子陡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剛才看到的是什麼?!是幻覺?還是記憶?

是誰弄出的幻覺?又是誰的記憶?……

七彩的光芒……

那女孩和修羅刀有什麼關係嗎?難道,他看到的,是附著在修羅刀上的記憶?

亂!

孟久用力捶了捶自己的頭,發出一聲低吼,突然用刀劃破手臂,沾著血,挑起一張符咒,迎空一晃,呼的一下,符咒燃起七彩之火,映得眾人臉上神色各異,又是驚異、又是恐懼、又是驚羨……

然後,他拿起一個空碗,倒上一杯白酒,這才將燃燒的符咒往裡一插…

呼!

火猛地向上一竄,幾乎燒到房頂,卻在那些人還沒有驚呼出來之前又瞬間熄滅……

碗裡的酒依然清涼,那符咒似乎燒得連灰都沒有留下,那是什麼樣的火啊!

“讓他喝了”孟久將那碗酒遞給小邢,少有的不管結果如何,有些疲憊的轉身要走。

“孟總?!”

“孟總?!”

小邢和劉總同時出聲,孟久歎了口氣,“把酒喝了,胖子能不能撐住,只能看他自己的身體和意志了。萬一……你們儘快送他去醫院吧。至於劉總…….”孟久扔給劉總一張信用卡:“所有款項都在這裡,你把錢取走吧,密碼是665544,公司如果你還想經營,就遠離那些不正常的生意,如果不想要了,隨便賣給誰,或者解散了吧。”

“孟總!”

“孟總!”

小邢和劉總再次同時出口,孟久卻只是揮了揮手,不知怎麼,他突然感到一種自心底升起的疲憊……只想趕緊離開人群,一個人靜靜。

他走到門口,卻還不忘伸手抓住雨靈的手,沒有用力,雨靈似乎也沒有逃避的想法,就那麼靜靜的,被他拉著下了酒樓,坐進孟久的車裡,不發一言,任由孟久載著她在馬路上飛駛。

吱!

孟久將車停在街邊公園的門前,似乎終於在瘋狂的飆車中整理好思路,長出一口氣,看向雨靈:“想和我聊聊嗎?”

“我認識你嗎?”雨靈平靜無波的眼眸裡漸漸蒙上一層迷惑。

那一瞬間,孟久只覺得仿佛有只鐵錘砸在他的心裡,她……又什麼都忘記了嗎?!

“也許……”孟久心痛的探觸著她的眼神,又問了一個有些蠢的問題:“你……現在叫什麼?”

“雨靈”她說:“我是一個獵守者。”

“獵守者?”孟久皺眉,腦子更亂了,除了名字,她還有什麼沒有變嗎?凡圖又將怎樣一段記憶加諸給了她?……

雨靈微微側過頭,帶著些居高的神情道:“是的,獵守亡靈,那是我的工作與宿命。”

孟久忍不住揉著太陽穴:“工作與宿命……誰告訴你的?”

“我師傅。”

“凡圖?”

她有些驚異:“你認識他?”

孟久看著雨靈有些單純的眼神,突然忍不住憤怒的冷笑起來,哈,他都說不清,自己到底認不認識他!該死的!

雨靈盯向孟久皺了皺眉,道:“無論什麼人,不管什麼原因,我都不允許他傷害我師傅”

孟久苦惱的看向雨靈,突然伸手拈起她肩上的長髮:“我該拿你怎麼辦?”

雨靈被這個動作弄得有些迷茫,怔怔的看向那個男人,只覺得心底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遺忘了。

不忍看她露出這種困惑焦慮的神情,孟久留戀的放開那縷髮絲,收起自己的情緒,笑了笑道:“好了,說說你自己吧?”

“我的什麼?”

“比如,你怎麼認識的你師傅,你……怎麼知道我有修羅刀?”

雨靈奇怪的看了一眼孟久,有些警惕道:“為什麼問這些?你和我師傅又是什麼關係?”

“你師傅很厲害吧?”孟久狡猾的避開這個問題:“這天下有人能傷害他嗎?不用這麼警惕的。”

雨靈瞪了孟久一眼:“我是孤兒,從小就是師傅把我帶大的。”

“哦,是嘛”孟久點頭,嘴角不屑的冷笑,“怎麼知道我有修羅刀?”

“直覺”雨靈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星空:“我一直都能感到它的存在,師傅說,這是天賦。”

孟久心裡有些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你師傅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雨靈臉上有一絲不快:“我已經出來好幾天了,誰知道他現在在哪。”

雨靈話音落下,孟久心裡便感到一陣不安,他錯愕的轉頭看向她,吃驚的在她臉上找到一種稱之為幸福的神情…….天!凡圖到底給了雨靈一個什麼樣的記憶?!那個混蛋,是在玩弄他們嗎?!

雨靈沒有察覺孟久情緒的變化,繼續道:“師傅現在很需要修羅刀,所以……”她有些為難的看向孟久:“我知道那是個寶貝,但是,可以借給我們一陣子嗎?”看到孟久沉著的臉色:“我保證,師傅絕對不是貪圖寶物的人,如果他要佔有修羅刀,許久許久以前就該派我來找了,而不是等到現在。我們真的需要那把刀”

“是他需要,還是你們需要?”孟久陰沉著臉,咬著牙道。

“師傅需要,可…….”雨靈話還沒有說完,雙唇卻被孟久突如其來的吻住!

“唔……”雨靈先是一驚,隨即驚慌憤怒的試圖推開孟久,這才發現那個男人有多麼用力的抓著她……

嗯……孟久陡然鬆開雨靈,滿眼因憤怒而狂走的情欲與佔有欲在看到她那驚恐憤怒的神情後漸漸熄滅……他擦了擦嘴唇被咬破的血跡,冷笑著打開車門走下車,點燃一根煙,靠在車旁,看著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雨靈用力擦拭著嘴唇,心裡雖然感到憤怒與羞恥,可……她亦被自己心底的那一絲悸動嚇到了,不然,她為何不用法力對付那個可惡的傢伙,卻做出咬男人嘴唇這樣無力的事情?……

啪嗒,孟久突然打開車門,帶著一副似乎什麼都未發生的笑意對她道:“我帶你好好玩玩吧?!”

“什麼?”雨靈一愣

孟久發動汽車,笑道:“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們似乎還沒有正式約會過呢。唉,身邊總是驚心動魄的事情,卻忽略了最平凡最簡單的需求……”

雨靈詫異的看著孟久,噗哧一笑道:“我們才認識多久啊,你該不會……在背電影臺詞吧?”

孟久神色有些超然道:“你也會看電影啊?”

“當然了,我和師傅一起……”突然,她頓住,神情裡帶著一絲困惑,半響苦笑道:“可能是看得太多了,記憶都有些模糊混亂了。”

孟久雖然很平淡的說了聲是嘛,可心底卻滿是驚喜與興奮,也許……他還有機會,讓雨靈回憶起所有!

“走!”孟久大叫一聲,“去看電影,去酒吧,去購物,去壓馬路,去海邊,去爬山,去吃大排檔!”盡可能多的,讓雨靈感到記憶中的不協調與困惑的地方!

雨靈吃驚的看著孟久,雖然心裡努力告訴自己,之所以不立刻走開是為了修羅刀而不是別的,可心底的那份喜悅與留戀是從何而來?……







2010-4-26 10: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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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邪穢

  雨滴稀稀拉拉的灑下天幕,讓乾燥的地面得到些微的潤濕,卻不足以積起濺濕衣裙的水坑,在清晨4點濛濛的光線下,這樣的雨水總是多少有些可愛的。

就在這綿綿細雨中,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滿臉帶著與這環境極不協調的驚恐,奔跑于寂靜的小路上,她只想儘快的跑到馬路上,哪怕只有一輛車經過,也比這住戶本不多的社區要顯得安全多了。

可是女人太慌了,像個孩子一樣數次絆倒在地上,兩個膝蓋全都擦出了血,但她仍然掙扎著爬起。直到她終於跑出了社區的院門,看到門口小樓裡趴在桌上睡著的保安,心裡的恐懼終於得到緩解……

“救命!”女人用力拍打著玻璃門,聲嘶力竭的大喊:“快醒醒!救命啊!”

保安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吃驚的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瘋狂的拍打著他的門…….這畫面,太過刺激,令他怔愣了數秒,才陡然起身,打開門,讓那個像是受驚的小鹿一樣的女人進來。

他遞給她一杯咖啡,詢問她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需要報警。可她卻只是借了他的電話打給朋友,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會讓那個保安產生怎樣的想法,但她知道,她不能對任何人說實話……那樣恐怖的事情,就連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就更別提這些旁人了。

逃跑的時候,她滿心的恐懼,而伴著熱乎乎的咖啡,在保安疑惑的目光之中,她漸漸冷靜下來。現在,她只需要一個能夠讓她安心休息一下的地方,也許一切都只是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她並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就這麼被破壞打亂了。

“天啊!盈盈,你怎麼了?”黃文娟,大學室友,在15分鐘後,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她面前,將她帶上車載回家。

“對不起,要麻煩你幾天了。”

“別客氣,只是,你到底出什麼事了?家裡進小偷了?”

“不是的。別問我了,我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黃文娟將車停在車位上,無奈的看向劉盈,還是忍不住道:“你不會被人……要真那樣,你得儘快去醫院,好歹要做個HIV…….”說著,她有些懊喪的停下,真是不會說話……

“不是的,你看我像被人強姦的樣子嗎?” 劉盈笑了笑

“像!”黃文娟看著劉盈的笑容暗松一口氣,卻假裝認真的用力點頭。一路下來,初還顯得驚魂未定的她已經漸漸平靜下來,能笑的出來,就是精神還沒有崩潰的證據!沒事就好,有些事,她若不願意說,她也不該死纏爛打的追問…

黃小娟很小就沒了父親,一直和她媽住在一起,儘管還有一間空房,但在車上,劉盈便堅持要求和黃小娟睡在一間,哪怕是搭地鋪……

“媽,盈盈來住幾天,不用準備了,她跟我住一間”黃小娟將手裡的早點遞給一臉錯愕的母親,然後,拉著正在向阿姨問好的劉盈走向臥室:“我這從內到外都有新的,你挑一身,先去洗洗吧。”

“小娟?!”小娟媽拉過正在洗漱的女兒,臉上滿是無法理解:“盈盈怎麼了?”

“沒事,您別管。”

小娟媽從鼻孔出了一口氣,又道:“還有,三人在一個屋子裡怎麼睡啊?那邊不是空著一個房間嘛?”

“您也要跟我們一起睡?”黃小娟驚得牙膏差點沒咽下去。

“我幹嘛跟你們一起睡?”

黃小娟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媽:“您不說三個人嗎?”

“對啊”小娟媽莫名其妙道:“你們不是三個人嗎?……”

“只有我和小娟”

……

小娟和她媽彼此看著,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小娟媽臉色青白青白的,身體晃了晃,小娟顧不得淑嘴,一把抓住她媽的胳膊:“您別嚇我!”

“小娟?阿姨…….沒事吧?” 劉盈拿著一套一副從臥室走出來,看到在浴室門口,臉色古怪難看的兩個人,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小娟媽一哆嗦,兩眼直愣愣的看著劉盈,似乎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

“快去洗吧”還是黃小娟反應快,幾口淑完嘴,道:“我媽低血糖,我先帶她去吃早點。”

“打擾了,讓阿姨多喝點糖水。”劉盈禮貌的說完,走進浴室,心裡卻為兩人古怪的反應感到一絲彆扭。是不是……她奇怪的樣子讓小娟媽說閒話了?

“媽?”小娟扶著她媽坐到沙發上,猶豫道:“您是不是眼花了?”

小娟媽愣了半天,突然站起來,哆哆嗦嗦道:“不行,不行,不行”

“什麼呀?”小娟急道

“我得去找個大師!”小娟媽雙眼沒有焦距的看向自己的女兒:“你也快去上班,晚上,我不給你電話,你別回來!”

小娟快走兩步,拉住正在開門的母親,雖然不忍,卻不能不問:“您到底看到什麼了?!”

“噓”小娟媽抓著她的手臂,緊張的手指骨節青白的突出:“別讓她聽見”說著,神經質的往後看了一眼,拉著小娟站到門外,這才放低聲音道:“跟著她一塊進來的,一個滿身燒傷的女人。你看劉盈那樣?肯定有什麼不對!那女的一直低著頭,我還以為是她朋友……”

黃小娟抹了一把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想起早上劉盈詭異的狀態,心裡也有些打鼓:“媽,您也別在家呆著。”

“我不在家,我去找大師。”

“好,您現在就去吧。”

“好,好,好,”小娟媽按下電梯,突然看向小娟:“你別回去了,跟我一起走。”

“媽”小娟握著媽的手,安撫道:“我還沒洗臉,沒換衣服呢。再說,我也得拿包啊。”

“可是”

“放心,那如果是跟著劉盈的,我就不會有事。而且,現在大白天的,沒事的。再說,我也不能就這麼把她扔下不管,總得把她安頓好。放心,我很快就去上班!”

“好吧……那你快去,趁她洗澡趕緊收拾好,交代她一兩句就趕緊出來,我馬上把大師找來救她!”

“行”



第十六章 邪穢 2

   送走母親,樓道裡只剩下小娟一人,她才感到一股陰森森的恐怖。

深吸一口氣,小娟進屋,猶豫了一下,沒有鎖上房門。聽到浴室裡嘩嘩的沖水聲,她緊張的心弦稍微放鬆下來,快步走進臥室,打開衣櫃,迅速的換上衣服。可就在她關上櫃門的瞬間,眼神卻被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定住了……

就在衣櫃的櫃門上,木質的紋理不知何時出現了深淺變化,竟隱約勾勒出一個人臉的形狀!

小娟倒退一步,跌坐在床上,看著那櫃門上的影子,只覺得越看越像一個人的臉,女人的臉,痛苦尖叫的臉!

她腦子嗡嗡的,如短路一樣運轉不動……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裡閃過一個身影,她大叫一聲,整個人都自床上跳起來,驚魂未定的看向那個身影,半天,才確認出是劉盈!

“你怎麼了?”劉盈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臉上神情更是變換不定,懷疑的看著滿臉冷汗的好友。

“沒…….”小娟再也不想考驗自己的承受力了,她幾乎是逃跑般的抓起背包,一邊往外小步跑著,一邊竟還不忘強作鎮定道:“早餐在桌上,你好好休息!”

劉盈詫異的看著小娟的背影,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不由咽了口吐沫,前腳跟後腳的也出了門,可樓道裡卻已不見黃小娟的身影……

看著電梯已經下到4層,她只得歎了口氣回去,卻發現房門已經被鎖上了…

樓道裡沒有窗戶,燈光也為了省電而顯得格外的昏暗,樓梯間上綠色的exit指示牌被不穩定的電流折磨的一閃一閃的,這令劉盈心裡湧滿了不安的按下另外一部無人值守的電梯。

電梯門打開,劉盈快步跨進去,用力按了數次1鍵,方佛這樣做就可以加快電梯下行的速度一樣。



電梯在14樓停了下來,一個男人走進來,對她禮貌的一笑,站在旁邊。

電梯繼續下降到10層,那個男人突然轉過頭,對著她一笑道:“你們是新搬來的嗎?從來沒見過。”

劉盈一愣,那男人繼續道:“我是物業的,光著腳不涼嗎?”

劉盈又是一愣,低下頭,看到自己腳上好好的涼托,心裡一片冰涼……



電梯在6樓震了一下,繼續下行,那男人再次帶著笑意轉過頭似乎想要解釋電梯震動並不會帶來不安全之類的說辭,可話還未出口,電梯在四樓又震了一下,竟然停了下來,燈也在那一瞬間全部熄滅!

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粗重的喘息聲…

“怎,怎麼回事?”劉盈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問

“停,停電了吧”男人試圖讓自己理智的分析,卻突然失控的大叫:“你,你要幹嗎?!冷靜點!”

劉盈兩只緊握在一起的手裡全是冷汗,心裡又是咯鉹@下,喘息聲變得急促起來,慢慢的靠到電梯壁上,祈禱著自己可以在下一秒暈過去!

“你是變態嗎?!”黑暗中,男人再次大叫:“離我遠點!”

劉盈用手捂著嘴,渾身顫抖著不敢出聲……

突然,燈光異常的亮起,男人驚懼、呆愣、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電梯另一端,滿臉淚水的劉盈,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蒼白,似乎明白了什麼……

而劉盈,亦驚懼的看著那個男人逐漸扭曲的神情,以及自他頸後身出的,抓著他臉頰的那一雙蒼白的手……

喀嚓!…

那雙手只稍微一用力,男人的頭就像娃娃的頭一樣,輕易的被轉了一個180度。



電梯再次陷入黑暗,她聽到男人身體落地的砰然之聲,然後,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



第十七章 邪穢 3

   當黃小娟接到電話,趕到醫院的時候,劉盈還陷入深度昏迷,只有急速轉動的眼球顯示著她正在做著激烈的夢境!

從門口駐守刑警的神情中,黃小娟感到一種異樣的氣氛……劉盈究竟是惹到什麼了……

“等等!”病房門口,兩個刑警攔住黃小娟,交換了一個眼神,其中一個神色倉促的跑進病房,另外一個警惕的看著她

黃小娟詫異的道:“怎麼了?”

這時,那個刑警從病房出來,神色怪異的搖了搖頭,盯著黃小娟的這個員警皺了皺眉,略有驚異,卻松了口氣,但依舊懷疑且警惕的道:“你臉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什麼?”黃小娟一愣,一個員警已經拽著她走到旁邊光可見人的不袗柱子前。

黃小娟惴惴的看向柱子上的倒影,雖然模模糊糊,但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下顎和脖子上多出一片血跡!

她倒抽一口涼氣,腳像踏空了一樣,一下就軟了下去,幸虧旁邊的員警及時扶住她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有哪個疼嗎?哪裡受傷了嗎?”那員警看著她,卻不著痕跡的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碰自己身上的血跡,認真道:“我叫劉全,是刑警隊副隊長,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無論是什麼…….”

黃小娟茫然的搖了搖頭,劉全道:“那麼請你說明這血跡是怎麼回事?……你進去的時候,還沒有的……”

黃小娟又搖了搖頭,這時,另外一個員警已經叫來醫生跑進劉盈的病房,黃小娟突然醒悟到??他們是懷疑她傷害了劉盈!

“我沒有!”她衝口而出,順勢站起,卻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慌亂中,把劉全也帶得倒了下來。然後……半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驚恐的看到地上那一片鮮紅的血跡……

“啊”黃小娟突然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扯開嗓子大叫起來,瞬間便驚動了這樓層內所有的醫生和病人!

“怎麼回事?!”

“快送搶救室!”

“!”

“準備輸血!”

忙亂間,黃小娟被放到床上,飛快的推往搶救室,而同樣摔了一身血跡的劉全還愣在當地,想不明白,這血,真的是黃小娟身上流出的嗎?……我操!杜亦羽那個膽小鬼!竟然在這時候辭職?!!

與此同時,樓道的盡頭,一個成熟、帥氣、俊朗的男人正滿意的看著這一幕,溫和而沉靜的面容上掛著一抹清閒的笑意。可這個一看便讓人想要親近和信賴的男人眼底,卻閃過一絲令人膽顫的寒意??凡圖……

“很好,盡情的復仇吧!所有男人都該死,所有不潔的女人也都該殺,你要殺的人還有許多許多,所以,不要停下來,因為我想快些看到那精彩的一幕。”凡圖淡淡的笑著,似乎是在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透過圍觀的人群,他向那個渾身是血的員警笑了笑????很敏銳的一個人呢……可惜,活不長了……

“啊!”

“那位同志?!”

“劉隊!”

劉全不理那些人的驚愕,快步穿過圍觀的人群往凡圖那邊走來,可等他錯開幾個慌亂的病人後,那個人卻已經悄然離開了。他愣了愣,茫然的站在那裡,雖然只是一眼,但他卻直覺的感到他個男人絕非無關之人!

還有那隱藏在笑容下的冷酷……操!







2010-4-26 10: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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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十八章 邪穢 4

 “太多了,不買了!”雨靈提著大包小包,拽住還要往賣場裡紮的孟久道:“累死了,找地吃飯吧!”

“行”孟久笑道:“你師傅對你是不是特不上心啊?怎麼也不給你多買幾身衣服?!”

“誰說的!”雨靈不高興

孟久笑了笑,不著痕跡道:“你小時候,他給你買過衣服嗎?”

雨靈愣了愣,雖然嘴裡說著買過,可心裡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都有過什麼樣的衣服……

“啊!”雨靈突然叫了一聲:“你怎麼總問這種怪問題!”

孟久聳了聳肩:“哪裡怪啊?!都是很普通的問題啊!”

雨靈斜著眼看向孟久:“反正我覺得怪!”

孟久用有些誇張的表情道:“小姐,你不能不講道理啊∼∼”

“請問是孟先生吧?!”

孟久話音剛落,一個員警迎上來,客氣道:“我們局長在等您。”說著,就要幫忙去拿孟久手裡的購物袋。

孟久眨了眨眼,推開那小員警的手道:“我犯罪了?”

小員警笑道:“您真會開玩笑。”

“那我被招安,要去當員警了?”

“沒,沒聽局長說……”

“那就是了”孟久帶著雨靈走到自己的車旁,把手裡的購物袋全放在後座,又替雨靈打開副駕駛座讓她進去,這才轉身對那小員警道:“我一沒犯罪,二不是你們局長的手下,所以,我不去!”

小員警一愣,看著孟久已經打開車門,連忙跑過去道:“孟先生,您別急啊,我們局長一定要我請到您。”

“最近我很忙,有事,讓他來找我。”說完,孟久砰的關上車門,看向雨靈:“怎麼了?”

“你應該和員警搞好關係吧?”

“那是……”孟久突然頓了頓,神情一轉道:“我為什麼要和員警搞好關係?”

“因為……”雨靈愣愣的看著孟久,突然用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

孟久看著雨靈緊皺的眉頭,歎了口氣,心裡一軟道:“別想了,幹我們這行的,總會陷入一些麻煩之中,當然要和員警搞好關係了。”

車外,小員警打了個電話,似是得到什麼指示,又敲了敲孟久的車窗,指著手裡的電話

孟久歎了口氣,搖下車窗,接過電話:“喂?”

電話裡傳來局長的聲音:“孟久,你小子趕緊給我過來!”

“局長大人,我現在很忙,而且,我已經不做生意了。”

局長那頭似乎愣了愣,隨即大叫道:“你們倆怎麼回事?!一個辭職,一個賣公司!我告訴你孟久!今天你要不來,我就在全市通緝你!”

“我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夥子了,您這著不靈了”

“我說到做到!”局長那頭氣呼呼道:“反正這事你要不管,我這局長的位子也坐不住了,我還能有什麼顧忌?!”

“得,得,得”孟久看了眼身邊的雨靈,歎道:“我就不過去了,你派人把資料給我送來吧,我先看看再說…….”

局長略一思索,隨即說了聲好,便掛上了電話。

孟久把電話還給小員警,給了他飯店的位址,對雨靈道:“上哪吃飯?”

“隨便”雨靈隨口道,不知在想著什麼

車子啟動,進入三環主路,雨靈突然道:“你不做生意了?”

“對啊,你不是看到了,我把殯葬公司賣了。”

“那為什麼不把修羅刀借我?!”雨靈道:“我保證,師傅一用完就還給你!”

孟久撐著方向盤,道:“你師傅要修羅刀幹什麼?”

“為了對付一個人”

孟久心裡一動道:“什麼人?”

“前陣子,整個城市被妖氣籠罩,你該感覺到了吧?”

孟久皺了皺眉,試探道:“你指……狐狸?”

雨靈略有驚訝道:“你很厲害啊!對,就是那個狐狸精!”

“你師傅要修羅刀對付狐狸精?”

“不是”談起這些,雨靈滿臉敬佩之色的說著:“是那個狐狸精的主人,一個即便你拿著修羅刀也不一定能夠對付的可怕的傢伙!”

孟久吱的踩下h車,差點沒撞到前面的車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雨靈,真想問她,她口裡那個人是不是杜亦羽!

看來,她並不知道自己和杜亦羽之間的關係了?凡圖到底有什麼目的?!就這樣派雨靈來要修羅刀?

開什麼玩笑!

孟久抹了把臉,打開音響,很不高興的重新開機汽車,硬著頭皮不去理會雨靈失望的神情……

看來,自己一定被雨靈看作一個自私小氣的人了……



第十九章 邪穢 5

   吃過飯,兩人回到飯店,孟久從前臺拿了送給他的材料,便和雨靈到大堂的咖啡廳,打開了一遍,然後,兩人同時露出一種哭笑不得,又驚又奇的表情。

材料的內容大致是說現在高中住校生裡流行一種叫做【問褂】的遊戲,取的是【問卦】的諧音,實際的操作是這樣的:

首先,要找來一件死人穿過的衣服。

然後,參加遊戲的人圍成一圈,將衣服鋪平放在中間。

再將一張用雞血寫著一句咒語(佛陀彌阿麼南)的黃紙放在頭部的位置。

準備好這些,【問褂】就可以開始了。

參加遊戲的人在靜心,心誠的念過三遍黃紙上寫的咒語後,用雙手抓住衣服的一邊,這樣,衣服便被一圈的人緊繃的拉在空中。

這時,由其中一個人(任何一個人)說:“請元神”

之後,如果衣服開始出現鼓動,便是元神到了,如果沒有任何反應,說明有人心不誠,則要重頭再來。

衣服出現鼓動後,便可以開始問卦了,但元神只能回答吉凶,所以,一定問可以用yes or no回答的問題。

如果主吉,衣服會很猛的上飛,既是回答yes

如果主凶,衣服會迅速的下降,既是回答no

所有人都問完了,再由先前請元神的人說:“送元神”

直到衣服不再鼓動了,大家才可以鬆手,但是記得一定將那張符咒燒掉,且中途一定不可有人鬆手!否則,將死人的魂魄放出來,是要出事的!

後面的材料轉而敘述三起異常死亡的案子,死者都是X高中高三的女生,死因都是心臟麻痹,據同宿舍的女生講,出事不久前,有3個女生在熄燈後悄悄決定玩【問褂】,結果中途老師來查夜,打斷了遊戲,3個女孩先後鬆開了手躲回床上。而就在鬆手的那一h那,準備的那張符紙突然自燃!這下,不光把那幾個女孩嚇壞了,【問褂】遊戲的恐怖也迅速在學校間傳開,甚至有的學校不得不明令禁止玩這種迷信的遊戲!

都死了……孟久看了看雨靈,苦笑搖頭:“筆仙,碟仙,血腥瑪麗,現在又來個問褂……這些孩子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

雨靈不解道:“想像力?”

“對,想像力”孟久看著檔案裡的一些現場照片,有一搭沒一搭道:“魔由心生,這話可不是為了哄人的。這世上不知有多少惡靈是被活人的癡念喚出,不知有多少招魔的儀式在人的執念下生生建立了一條連通陰陽的通路……世上本無鬼,想的人多了,就造出了鬼”

雨靈噗哧笑了出來:“你很適合去做個一代宗師,理論級別的人物”

“我可是實力派人物”說著,他把那張【問褂】現場的照片放在雨靈面前:“看到地上的燒痕了嗎?”

雨靈點了點頭

孟久靠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怎麼對付這種東西?”

“對付什麼?”

“你師傅是不是什麼都沒教過你阿?”

“我師傅教的都是通法,不像你們,有這麼多說頭。”

“對,對,對,黑貓白貓,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孟久挑眉笑:“那你有什麼力量?”

哼!除了天賦靈力者,不靠修行哪來的力量?!凡圖不會是要害死雨靈吧?!

雨靈看著孟久,竟也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曾經得罪過你嗎?”

孟久失笑“怎麼會”

雨靈不快道:“你總在試探我什麼?我又不是來搶你的修羅刀的!”

孟久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避重就輕道:“這是靈噬,靈魂燃燒留下的痕跡。換句話,那符紙不是自燃,而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一個被靈噬了。”

靈噬?被鬼吃了?雨靈腹誹的看著孟久:“不管怎麼樣,三個孩子都死了,還找你幹什麼?”

孟久把所有材料都收起來,莫測高深道“人死了,才是麻煩的開始……”

雨靈的性格,似乎和那次一樣,又有了一些變化……孟久看著雨靈,出神的想著,不由有些感歎……一個性格徹底改變、記憶全部翻新的人,和另外一個人幾乎沒什麼兩樣……自己怎麼會一直一直喜歡這個女孩呢?是感情的慣性?是同情?是對感情的幻想?還是自己很花心?……

噗……

雨靈試圖去撕開一袋奶粉,卻因為動作太急而擠出一小股空氣,於是,些許奶粉便隨著一聲類似放屁一樣的輕響噴灑在咖啡杯旁的照片上。



第二十章 邪穢 6

   由於案件特殊,局長早已暗中將屍體調往一個郊區的停屍房,就等孟久過去善後了。而當孟久到達那裡,面對著五具屍體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暗自磨著後槽牙,暗罵局長大人陰險!

孟久回頭看了眼雨靈:“你……也要呆在這裡嗎?我敢保證,這幾具屍體肯定都不是一般的難看恐怖。”

雨靈沒有說話,卻走過去,毫不猶豫的掀開第一張白布單,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孔。好在,她雖然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神情倒還算鎮靜。

孟久在一旁有些發呆,不知怎地,竟想起宋肖剛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屍體時被嚇得滿臉慘白的樣子…….不知不覺的,這個女孩也變了許多許多……真不知他是該寬慰,還是難過。

看了眼屍體腳上的牌子。黃小娟,28歲

這顯然不是那三個死于【問褂】的高中生,旁邊的是一個叫做劉盈的女孩,29歲。這兩具屍體雖然死得有些怪異,可並沒有什麼邪穢的氣息,應該不會有事。再往旁邊,才是那三個高中生。

“你……”一旁雨靈對著眼前的屍體,看著看著,竟俯身,輕聲對那個叫做黃小娟的屍體說道:“想告訴我什麼嗎?”

“失去靈魂的屍體不會說話”孟久皺了皺眉,這個女人,真的不一樣了……他心裡升起一絲急躁,下意識的,不想讓她再多接觸這些東西,趕緊辦完事離開這裡!

他掀開其中一個高中生臉上的白布,又像是自言自語:“但是,被靈噬的身體意外……come on,是誰?”

雨靈輕歎一口氣,把白布蓋回屍體臉上,這才看向孟久:“這幾具屍體……有問題嗎?”

“肯定有一具有問題!”孟久說著,已將三具高中生屍體身上的白布都掀開,露出三張年輕而美麗的面孔:“被靈噬的人,相當於烙上了【我是食物】的烙印,那個因問褂而放出來的惡靈,吃了她們的靈魂之後,肯定不會乖乖的回去陰界,而是藏匿于其中一個屍體中。”

雨靈雙手環抱胸前:“怎麼知道它藏在哪個裡面?”

孟久目光掃過三個屍體,突然笑了笑道:“化妝!”

“什麼?”

“畫屍”孟久變戲法是的從身上拿出一根碳素筆,邪惡的走到其中一個女孩的頭前,喃喃道:“不喜歡我在你臉上亂塗,就出來吧”說完,手伸出去,胡亂的在那女孩屍體的眉毛上來回塗了塗,又用碳素筆給第二個屍體勾畫了一條厲鬼般的唇線……

不知是為了刻意激怒那個惡靈,還是想要掩飾自己面對雨靈的愁緒,他一邊用筆為第三個女孩的屍體勾畫著眼線,一邊用口哨吹著一首鄉村小調。

碳素筆尖銳的筆尖準確而勻稱的描過女孩的眼緣,留下一條細細的,僵硬的黑色線條。

“我的手法還不錯吧?”孟久近乎變態的對眼前的屍體笑著,如果要讓別人看到,恐怕以為看到了一個戀屍狂了!

雨靈又是吃驚又是好笑的看著這個亂來的傢伙,再也忍不住扭頭看向別處,這種場面看起來,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筆觸劃過最後上眼皮,他竟伸手將那女孩的眼睛拔開,認真仔細的進行下眼皮的雕刻……

“喂!”雨靈對孟久這個動作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忍不住低聲道:“你離遠點,太危險了!”

孟久感動的看向雨靈:“這麼關心我阿?雖死足矣!”

“去!”雨靈氣得跺了跺腳,卻不爭氣的對孟久彎下腰去探看女屍眼底的動作感到一陣心慌……

e……………

一種順著嗓子擠出來的吸氣聲令雨靈後背一陣發涼,剛要叫那個可惡的傢伙小心,女屍的眼睛已經猛然張開,黑色的筆墨瞬間佈滿整個眼球……

這變化有些意外,孟久也是吃了一驚,抬起身體,卻沒有後退一步,愣愣的凝視著那黑洞洞的雙眼……

意識瞬間糾纏扭打在一起,不斷的尋找著對方可被攻擊的空隙!孟久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冷汗,他需要找到一個讓他催動修羅刀的空隙!

雨靈心裡一驚,腳步卻還是慢慢移過去打算幫忙。然而,就在她走過那個叫做黃小娟的屍體旁邊時,一絲尖銳的邪氣突然自白布單下鑽出,刺向她的感官!

雨靈深吸一口氣,腳步陡然站住,孟久那邊正在和那惡靈做意識上的交鋒,一個弄不好就會陷入幻境!決不能讓他分散精神!

她平復了一下心神,伸出手,呼的一下掀開白布單……露出純淨的白色下那詭譎而邪惡的面容……

一瞬間,她便方佛被包圍在血腥的浪潮之下,胸口被無形的壓力推擠著,似乎要將她體內所有的空氣都擠出來一樣!

孟久凝視著那眼底的黑暗,心底卻漸漸淡定下來,說起來,最近他的能力似乎又有些增強了……

不太費力的,他已然壓住那個惡靈的氣焰,精神便不再那樣集中,也立刻便感到屋裡另外兩股力量的纏鬥!

他吃了一驚,轉過頭,更加驚愕的看到雨靈竟以比他還靈活的步法跨了一個周圓,一掌拍向那個黃小娟邪獰的臉容。

砰!

黃小娟應聲倒下,直挺挺的躺回停屍床,雙眼雖然還留有一絲空隙,卻被雨靈緊接著一抹便閉上了。

“你……”孟久心裡又亂了起來:“你怎麼會這些?!”

“和師傅學的阿”雨靈給了孟久一個【你白癡】的表情。

學的?……什麼樣的師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教出這樣的本事?!

可緊接著,她臉色又是一變,孟久也立刻想起自己身前還有個惡靈沒有處理!於是連忙催動修羅刀……

大叫了一聲“小心!”,便不假思索的撲出去,將孟久推得摔在地上,同時,孟久甩出手裡的修羅刀。

七彩的小刀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色彩,然後,筆直的插在屍體的眉心!

隨著一聲曆叫,屋子裡陰寒的氣息在一h那全部消失。女孩原本墨似的眼珠也恢復了常態,眼皮一松,便閉上了眼。

而這時,雨靈也跟著倒在旁邊,因為急切,姿勢毫無優雅可言,裙子甚至蒙到了臉上。

“噗……哈哈哈哈”孟久撐起上半身,強忍著的笑意還是爆發出來,這難得的一幕……

雨靈咬著下唇,恨恨的在心裡咒議o個毫無修養的男人……

“該對你刮目相看了……竟然一個人對付活屍,”孟久歎了口氣, 卻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來,我要重新來認識你了。”他拉她站起來,卻害得一時失神的她不小心跌入他懷裡。

“幹什麼?!”雨靈心裡一撞,男人的氣息令她有些慌亂,他該不會又要……她緊張的盯著孟久的眼睛,全身僵硬的緊繃著……

可孟久這次卻在和她對視良久後,輕易的放開她,褪去滿眼的衝動與**,終只是溫和的笑了笑,“謝謝你救我”

雨靈身體一下就軟了下來,分不清是失望還是放心,口氣有些僵硬,又不知為何有些賭氣道:“算不上,我哪夠資格救你。”

“謝謝你願意救我”孟久笑,說完,突然在她的前額親了一口,“不過,我還是希望由我來保護你。”然後瀟灑的轉身離開,他突然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麼了!

他終於能夠確信,無論雨靈今後的性格和記憶是否還會變化,他都無法放棄去愛她!

雖然不知為什麼,但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一直都在追尋的,不是她和他共有的記憶,也不是她的某樣性格,而是這個女孩的靈魂,她永遠不變的善良與堅強。

他就算死也不會放棄,為了溫暖她那滿是傷痕的靈魂……

雖然未來依然令他感到無力且絕望,但經歷了一次分離,他再也不願放過眼前所能擁有的!唯一能沖淡他內心不安的,唯有緊緊的抱住眼前這個女孩,再也不讓她從自己面前消失!就算她是妖怪;就算她真的是凡圖的徒弟;甚至,他都想過雨靈會不會是一個天授(因為只有天授才可能擁有那麼多世的記憶)……

不管她究竟有什麼秘密他都不管了!他只知道,她是他愛的女人!

男人最怕的,是自己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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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七部 並不會在這里結束(大結局)

第一章 你撥的號碼是空號

    海邊的夜晚是寧靜的,卻隱隱帶著豪壯的氣勢,讓人的心境很容易便平靜下來,忘記了世間的紛擾。

翡月靜靜的靠在杜亦羽的胸前,聽著窗外的海浪聲,剛想換個姿勢,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然後,一陣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沖上樓來,翡月心裡一動,想起隔壁的流浪漢,不會是他們裡面有人有問題吧?

誰知她剛想出去看看,外面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打開門,便是一愣,門外帶隊的刑警竟然是一直追蹤她的國際刑警……

“Seli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我吧?”那個刑警說著,往屋裡張望一眼,很滿意的看到線報所說的另外一個同夥。

翡月初時的驚訝瞬間隱去,露出一個甜美的笑意:“不奇怪,鷹犬的鼻子一向是最靈敏的,只是,Mark,既然找上門來,希望你手裡有足夠的證據!”

叫做Mark的外籍刑警幾乎快要貼到翡月的鼻子上,自信滿滿道:“中國有句話,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有人控告你盜取祖傳的古寶。”

翡月皺眉退開一步,{{訕笑道:“古寶?……”頓了下,突然想到什麼,她回頭看了眼杜亦羽似乎準備看好戲似的目光,知道自己想對了,是那顆已經根本不可能找回的龍珠!

恨恨的給了他一個白眼,翡月轉過頭卻對Mark笑道:“什麼古寶要扣在我頭上?有證人嗎?”

Mark笑道:“放心,證人可是不只一個阿。請吧,Seli哦,對了,還有你的這位朋友,也請一起走一趟吧。”

杜亦羽一愣,看著翡月幸災樂禍的樣子苦笑喃喃道:“斬草需除根,這話真是不錯阿…….”說完看向翡月,輕語道:“你要和他們走嗎?”

翡月笑顏如花,輕輕道:“以前無所謂,現在有了你,我可不想被別的人追了。”

杜亦羽苦笑搖了搖頭,喃喃道:“那就讓孟久想想辦法吧。”

劉全最後看了一遍工作報告,然後將滑鼠移到發送的按鈕上,又想了一下,才點擊發送出去。

伸了個懶腰才發現,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人了,這該死的案子,害得他沒能趕上朋友的生日聚會。

走廊公共區域只剩下幾只白熾燈還在值班,這讓樓道裡變得有些陰暗,他按下電梯,隨手撥了一個號碼……

“對不起,您撥的號碼是空號”

劉全一愣,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55513242

沒錯阿,怎麼會是空號?

劉全莫名其妙的看著手機,又撥了一遍……還是空號……

上午還打呢,怎麼這麼快就換號了?

劉全沒有多想,反正他也打算開車去劉全那,即使聚會結束了,相信傢伙還是很樂意看到他到來的!

電梯嘀嘀響了兩聲,唰的一聲打開門,劉全正要進去,手機突然響起來。他腳下頓了頓,隨手接起電話:“喂?喂?!喂!”



劉全帶著加班的怨氣看向手機顯示幕,未接來電:55513242

操!

劉全突然覺得有點頭大,怎麼回事?

劉全飛快的撥了另外一個號碼,又是空號……

一連撥了好幾個號碼,都是…空號……

還沒來得及讓他摔電話,電話突然開始瘋狂的響起掛斷,響起掛斷,一個一個打進來的號碼都是剛剛他打出的號碼!!

劉全像看魔術一樣的看著自己的電話,嘴巴差點張成個雞蛋狀!

終於,電話停了下來,沒電了……

操!鬧鬼了?!劉全甩了甩電話,再次按開電梯,是該換個手機了……

唰……電梯門合上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別人就是我……..”

劉全很有個性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劉全嚇了一大跳,手機不是沒電了嗎?!他心底莫名的慌了一下,卻還是按下通話鍵………

噠…噠…噠…噠…噠

電話裡一下一下傳出噠噠的聲音,讓劉全後背一陣發冷,邪乎了今天……

“喂!”劉全大叫一聲,聲音在電梯裡顯得有些突兀,也讓他自己嚇了一跳。

可就在這時,電話裡突然出來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找…到…你…了……”

那聲音就像是一隻冰冷的手在撫摸著劉全的後背,他腦子裡嗡的一下,手機差點脫手而飛。

啪的一聲合上手機,劉全下意識的把後背靠在電梯上,呼吸變得越發的粗重起來。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別人就是我……”

手機絲毫不體量主人的心情,要命的響起來,劉全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別人就是我……”

操!

劉全咬了咬牙,接起手機,憤怒的大喊:“操!你他媽哪個瘋子?!”

“我不是瘋子,是你的頂頭上司!”局長冷冷的說,立刻激起劉全又一層冷汗。

他立刻換了個笑臉道:“局長阿,還沒睡阿”

“哼”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劉全看著電梯停在13層,門打開,也沒著急出去,接著道:“這麼晚,什麼事阿?”

“就是告訴你一聲,黃小娟和問褂的案子解決了,你別再插手了,阿,聽見沒有!”局長的聲音帶著重重的命令的味道,再加上剛剛受到驚嚇的大腦,讓劉全想要反對的話噎在喉嚨裡。

“聽到沒有?!回答我!”

“是!”劉全不由挺了挺胸,做出立正的姿勢。

“哼!這話別讓我說第二遍,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局長說完,啪的掛了電話,卻歎了口氣,希望這個小子這回安份點,他可不想失去一個能幹的下屬!

劉全聽到電話裡的嘟嘟聲,愣了一會,還沒細細琢磨這其中的蹊蹺卻發現電梯停在三樓,一直沒有關上門。

看著門外黑洞洞的樓道,那剛剛緩解的緊張感又飄了回來。他用力的按了幾次關門的按鈕,可電梯門卻對此毫無反應……

3樓……劉全猶豫了一下,剛準備是否走樓梯,突然一個身影冒了出來,挪著身子沖進電梯。

劉全嚇了一跳,再一看,卻是一個不認識的警員……

他松了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對那個怪異的緊縮在電梯按鈕前的警員點了點頭。

那警員不是沒禮貌,就是不喜說話,看都不看劉全一眼,就按了下關門按鈕。

劉全剛要說電梯可能壞了,門已經唰的關上……

一愣之下,電話再次突兀的響起。

“是我,是我,就是我,不是別人就是我……..”

劉全手一抖,卻不想接!絕對不想!

操!

劉全剛暗罵了自己一聲膽小,前面一直不動的警員終於被鈴聲吵得忍無可忍中回頭看向他:“哥們,不想接就掛掉,你不會想被這一電梯人鄙視的眼神瞪死吧?”

警員自以為幽默的說完,電梯門正好打開。他一步跨了出去,一邊看著表一邊快速離開,卻沒有注意到電梯裡劉全臉色青白的恐懼之情……



第二章 被逮捕了!……

   今天的煙臺市市局看守所裡比往日多了許多崗哨,而會議室裡也多了幾個國際刑警。局長顧力親自陪在一旁,嚴肅的神情中難掩一絲擔憂……本來處理這種跨國案件就已經很麻煩了,偏這案件所涉及的又是國家級文物,更讓他頭大的是,他們自己警力系統內部的法醫竟然牽涉進來!這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與麻煩?!

“如我所說,這疑犯很難對付,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警戒!在此基礎上,我望貴國警力能儘快配合我們押解此疑犯回國,以防止中途出現意外。”Mark關上電子教鞭,結束他的講話。

顧力笑著點了點頭,道:“那當然,那當然。基於我兩國間友誼,上級還指示我全力配合各位尋找此疑犯犯罪證據。”

“謝謝。”Mark點頭:“我的同事很快就會過來繼續這邊的取證工作。我們回國也好專注于對此疑犯的審訊。”

顧力憨厚的笑了笑道:“不用這麼麻煩,都弄清楚了,連人帶證據一起帶走就成了。”

“那怎麼成!”mark瞪大眼:“那要耽擱多少時日?!”

“不必太過擔心嘛,我們兩國精英合作,很快便會有所結果的。”

rk不耐煩的揮手道:“不行,不行”

“有何不可?”

Mark看著顧力那一成不變的笑意,暗罵了一聲,冷哼道:“以這裡的警戒水準,多呆一天,就多一分疑犯逃竄的風險!”

顧力不急不惱,徐徐笑道:“警戒水準高的地方,卻連個疑犯都抓不到,還不如多在這留些日子,說不定能再刁出幾條大魚也說不定。”

啪!Mark手一拍桌子站起來,想想自己在人家底盤上,也只得忍住一口氣,卻還是冷哼道:“怕是貴國自己想要借此釣大魚吧?!”

顧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互惠互利才有的合作。Mark先生,您應該明白,文物沒有找到,我們是不會放人的。”

“哼!”Mark冷笑一聲,突然道:“我聽說那男的是你們的法醫?不會是臥底吧?嘿嘿,不是也沒關係,你們自己人問起來也方便,還用留這疑犯?”

顧力臉上不咸不淡的笑容總算收了起來,黑著臉剛要說什麼,門外卻進來一個警員遞給他一張紙條。

顧力展開紙條,掃了一眼,臉色又是一次慘變。

紙條上寫著一行莫名其妙的文字:

茲孟久前往探監,並查探局內所有屍體,凡有異數,皆儘快處理,萬不得造成局內混亂。

哪…跟哪阿

看著市局局長那龍飛鳳舞的簽名,還有最高層領導的簽章,顧力又驚又疑,滿嘴苦水,腦子裡不自覺冒出了X城公安局謠傳的僵屍樓……想起他那在X城公安局任局長的大學同學口裡所說的孟大師及那個怪異的法醫……

操!點子也太背了吧……

Mark疑惑的看著顧力,不耐煩的咳嗽了一聲:“局長?”

“今天先到這,我有急事”顧力逃一樣的鑽進自己的辦公室。

就在顧力還在感歎自己倒楣的同時,孟久正穿著一身拉風的黑風衣,跟在一個警員身後一路走進局長大人的辦公室。

“報告”警員推開門:“有位孟先生……”

“請進,請進”顧力皺了皺眉,娘的,一分鐘都不讓老子喘氣的。

“顧局長”孟久笑著握住顧力微胖的雙手道:“這次要麻煩您了。”

“別客氣”顧力打了個哈哈,就要請這個看起來只有一張臉皮耐看的小子坐下詳談。誰知孟久搶在顧力開口前道:“實話說,我這次時間很緊,咱們這就開始吧。”

顧力一愣,心說連開始什麼你都沒說清楚,怎麼開始? 心裡有些不快,他又端起了官腔道:“再急也不在這一兩分鐘,我總要弄明白孟先生來是為了什麼事吧?”

孟久又拿出市局開的一封密信,神秘兮兮道:“此事牽扯甚深,不能詳談,局長別見怪阿。”

顧力看完信,只得點了點頭道:“這樣,那我就盡力配合吧。”

“好”孟久笑道:“那請先安排我驗屍吧?”

顧力一愣:“這就去?”

“當然要半夜!”孟久陰陰的說完,又加了一句:“而且,要帶著那兩人一起去!”

顧力倒吸了口涼氣,卻是沒有答話,沉吟半響說道:“姓杜的倒好好說,那女的卻是國際刑警抓來的人,不好辦阿。”

孟久笑道:“你真以為你那破拘留所還有那幾杆槍能看住她?她可是有上古靈獸加持的人。”

顧力愕然的看著孟久,上古靈獸……這樣也能說服人?

孟久笑著聳聳肩:“我也不為難你了,不過一定帶杜亦羽來!…….如果,你想找到那個國寶”

午夜,一向靜謐的公安廳停屍房前卻是燈火通明。十幾個經過甄選的武裝員警守在四周,Mark和顧力站在場內,臉上各有各的神情。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Mark終於不耐煩道:“顧局長,你該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了吧?”說著,一指站在幾個武警槍口下的杜亦羽道:“你非要把疑犯帶來,卻耽誤這麼久,就不怕出事嗎?!”

顧力打著哈哈道:“別急,別急,中國有句俗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Bullshit!”Mark剛罵了一句,就聽一陣小鑼自停屍房內響起,然後便看到孟久面容整肅的從裡面走出來。

操!

顧力和Mark當時就看傻了,那傢伙穿著像電影明星一樣的黑色風衣,手裡卻拿著那麼一個古香古色的銅鑼,更難受的是,他身後竟然還背了一柄桃木劍……

杜亦羽看得直是搖頭,做戲做成這樣,真不知他是不是成心的。



孟久敲了下鑼,口中慢吟道:“銅鑼開道,生人勿近。”說完,踱著方步走到場中,從兜裡掏出一堆黃紙條,用石頭分成三堆壓在地上,又點燃三把香燭,管旁邊的員警要過事先準備好的三個酒碗放在地上,倒進滿滿的二鍋頭後,才盤膝坐下,抽出桃木劍,挑在空中,閉上眼,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著什麼……

“顧局長!”Mark忍無可忍的指著場中的孟久道:“我不是來中國看戲的!希望你給我一個解釋!”

顧力暗中早已將市局局長和孟久罵了百來遍了,看了Mark一眼,竟是冷哼一聲道:“這是我國內業務,不必和你解釋!”

“你!”mark氣得甩下手裡的煙,便要往場裡走,卻被兩個武警攔住:“對不起,今日

無局長明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場內。”

“好!”mark氣急反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看看你們到底搞什麼鬼!若是找不出那個什麼該死的國寶,明天我就動用我國力量,強渡Lenne回國!”

“請便”顧力面上雖不急不惱,心裡卻是火急火燎的,只差沒沖過去,揪著孟久的耳朵喝問了!

場外總算是安靜下來,那邊孟久陡然站起,反身揮手,一道黃紙如箭般飛向杜亦羽,臨到面門前,卻急急停住,如墜石般落下的,呼的燒了起來。



第三章 被逮捕了!…… 2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顧力和Mark,誰都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一手!

“哼,大半夜,來看魔術阿!”Mark不咸不淡的說,卻是刻意提高嗓音。

孟久掃了Mark一眼,便向顧力道:“顧局長,這停屍間中的屍體,有大半不幹淨,需要淨化。否則後患無窮。”

“淨,淨化?”顧力險些要暈過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到:“你是說……用水洗洗?”

孟久一笑:“非也!”說著一指杜亦羽道:“道符沾其氣而燃,怕是他最近曾經接觸過什麼聖物,請讓其下場幫忙。”

顧力愕然的看著孟久,麻木的點了點頭,心裡卻大呼,老天,我不要演鬼片!!……

Mark在一旁冷哼,這,這麼爛的劇情,又是早就安排好的,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們怎麼還演的下去!

杜亦羽苦笑著走到孟久旁邊,歎了口氣道:“你這想的是什麼鬼主意!”

孟久嘿嘿笑了笑,直接道:“那國寶是什麼阿??在不在你身上?”

“不在”

“無所謂了,聽說是一個木刻的盤龍?”

“對”

“我準備了一個”說著,以極快的手法送進杜亦羽的衣兜裡,低聲道:“待會嚇嚇那美國佬,順便把它燒了淨屍,灰飛煙滅,再加上怪力亂神,什麼都好辦了。”

杜亦羽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孟久,一字一字道:“這餿主意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孟久聳聳肩:“是魯海”

杜亦羽無奈的歎了口氣:“而你就聽?”

“無所謂了,比較快就好。”

“你很急?”

“急急如律令!”孟久眼角瞥見那邊Mark和顧力有些爭執,似乎要過來,突然喊了一聲,點燃三張道符扔進酒裡,呼的一下,點起三個巨大的火焰。

杜亦羽皺眉退後一步,還沒說話,突然聽到停屍房房頂一個聲音道:“住手?!”

警戒力量都是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會有人從停屍房房頂上闖入警戒線,隨著隊長一聲虎吼,十幾條槍便對準了房頂上那個……小男孩!……

操!

待探照燈打過去,顧力忍不住罵了一聲,真他娘的排電影了阿!

小男孩看起來歲數不大,最多也不過10歲,顧力深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連忙拉過旁邊的小員警去搬梯子。

可那小孩腳卻甚是利索,一個翻身便跳了下來,躲著探照燈的鋒芒,對圍上來的幾個武警道:“你們這裡誰是頭?”

顧力走過去,沒好氣道:“你叫什麼,怎麼跑這來了,家住哪??”

小孩一拱手道:“我偶然經過這裡,見這房裡屍氣沖天,冒昧闖入,還望這位員警先生原諒則個。”

小孩半文半白,裝腔作勢的樣子把顧力弄得哭笑不得,看著那張滿是稚氣的臉,打不得也抓不得,心裡一陣好笑,臉上卻是一黑道:“別以為你是小孩就沒事,就憑你擅闖警局要地,我現在就可以先拘捕你?!”

小孩連忙搖手道:“別阿,別阿,我從房頂上過來,誰知道你們這裡有什麼事阿!”

“大半夜不回家,上房頂幹嘛去?!”

“我是準備回家阿,可路過這裡,感到屍氣沖天,要出大事的!”小男孩挺了挺胸,眼睛裡閃過一道興奮的神色道:“我輩之人學道就是為了降妖除魔,既然讓我遇見了,怎能不管!”

顧力眯著眼睛不說話,心裡卻道這小孩鬼片看過了吧?

小孩見那員警不理他,又被探照燈照的有些心虛,急得一指孟久道:“他是個冒牌的道士,你們員警應該抓他!”

旁邊孟久聽得哭笑不得,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冒牌呢,無力的白了滿臉訕笑的杜亦羽一眼,笑嘻嘻過去道:“小弟弟,你學道?”

小孩挺了挺胸道:“當然!”

“哦,佩服佩服,那你學的是哪門哪派阿?”

“小道乃蓬萊派座下弟子”說著一指孟久:“你是哪門哪派?!竟然假施道法,惹得屍氣遮天,跟我回去見我師傅!”

“熊韋不會想見我的”

小孩吃驚道:“你認識我師傅?”

“他還跟我請教過道法呢”孟久笑

小孩吃驚的道:“你是孟叔叔?!”

孟久點頭,小孩張大了嘴,似乎立刻就忘記了剛才的指責,拉著孟久的手道:“孟叔叔,我老早就聽師傅提起過你了,今天……”

小孩和孟久和諧幸福的對話被顧力的咳嗽打斷,孟久笑著拍了拍小孩肩膀,卻轉而努力裝出嚴肅的面孔教育道:“你很有正義感,可盲目的勇敢就是魯莽。明明看到漫天的妖氣,怎麼不先去叫師傅,卻自己闖來?!”

小孩撇了撇嘴,還想說什麼,卻被孟久揮手打斷。

孟久轉向顧力道:“一會不管發生什麼,只管囑咐好手下,不好慌亂開槍!有些事傳出去不好!”

顧力皺了皺眉,小孩又插嘴道:“孟叔叔,你剛才做的一套全不對!會……”

“叔叔現在忙,有疑問,回去問你師傅!”孟久笑著打斷小孩的話,走向杜亦羽身邊苦笑道:“差點被一個小孩拆穿西洋鏡。”

杜亦羽搖頭笑了笑:“看來雨靈說你招搖撞騙,也不全是冤枉你……”

孟久嘿嘿笑著,不由想起了在山頭村,為了宋肖,杜亦羽被他逼著演的那場把戲……

“以後,我們要多演演戲,這事,有發展,有娛樂,有內含!”說完,對著杜亦羽老大的白眼哈哈一笑,變戲法是的從懷裡抽出一疊黃紙,洋洋灑灑拋到三個火柱上方,看起來倒頗有點壯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當最後一張黃紙落地,孟久猛然吐氣開聲,雙手不動聲色的彈出幾點勁氣,將三個火柱同時打滅。

靜……

場內陡然便靜了下來……

顧力靜,是因為他多年的偵察工作令他感到,無論這個孟久要幹什麼,現在該是解開謎底的時候了,只希望不要太令他為難;

Mark靜,是因為他等著看場裡那幾個人的好戲,同時默默在籌畫如何強行弄走Lenne;

小孩靜,是因為他完全看傻了,這樣蹩腳的咒語,那個孟叔叔怎麼念的出來…雖然那一手彈氣玩的很漂亮;







2010-4-26 11: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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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江而過 芙蓉千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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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四章 被逮捕了!…… 3

 “雨靈回來了”靜謐中,孟久突然低聲說。

杜亦羽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回來了?現在在哪?”

“北京……她……記憶又被改了”孟久頓了下,懊惱的歎了口氣道:“凡圖那傢伙,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說完,突然想起凡圖和杜亦羽的關係,連忙道:“你別介意!”

杜亦羽面色不動,順著孟久的話問道:“她這次回來,還記得你嗎?”

“不記得”孟久道:“她啊,現在是凡圖的徒弟,是來找我要修羅刀對付畫屍人的!奶奶的!”孟久帶著憤怒和隱憂簡短的說了下雨靈的情況,最後添了舔嘴唇道:“我怕她見到你會生意外,讓她留在你租的那個房子裡了。”

啪!啷!

話音方落,停屍房裡突然傳出一串聲響,顧力愕然,小孩有些緊張,Mark不屑,警戒人員滿臉嚴肅。

孟久瞳孔一凝,不經意的抬頭看了眼天,苦笑道:“還真是屍氣沖天呢……”

杜亦羽突然道:“你要多長時間?”

孟久一愣:“怎麼也得到明早吧?不多嚇嚇他們……”

“一個小時!”杜亦羽毫不客氣的打斷孟久的話:“明早我們必須坐飛機回去!”

孟久嚇了一跳:“有什麼事?!”

“凡圖,絕對不會僅僅為了修羅刀而讓雨靈接近你!”杜亦羽眼裡閃過一絲冷曆:“那幫傢伙被我教訓後,竟然還有心力去報警……未免太頑強了些!”

孟久心裡一緊:“你是說……他有意把我們都引開,留下雨靈?”

“我只是猜,何況,我和翡月到這裡完全是隨意而行,卻前腳跟後腳的發生這麼多事,實在是太巧了些!”

“操!”孟久跺了跺腳:“凡圖到底要幹嘛!”

“不知道,所以,才要快!”杜亦羽深吸了口氣:“這次的預感,很不好……”

說話間,停屍房的門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突兀,而怪異……

守在周圍的武警被孟久一陣折騰弄得眼花繚亂,猜疑叢飛,這陡然間的異動令他們都是一蒙,倉促間盡皆拉開保險栓,對著絕對不可能有生物的停屍房,甚至忘記了原本的任務是要防止杜亦羽逃跑……

顧力還算鎮定,但臉上的神色也不那麼好看了。他快步走到孟久身側,“怎麼回事?!”

“只管帶好你的兵!”孟久嚴肅的對顧力說完,瀟灑的一甩風衣下擺,昂首向那停屍房走去!

Mark也趁機跑了下來,一把鎬住顧力道:“搞什麼鬼?!”

顧力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沒說話,那小孩已經插口道:“起屍了!”

“What did you say?”Mark一急,冒出了一句英文,甩了甩頭又道:“你說的是什麼話!?”

“中國話!”小孩很認真的回答。

……

Mark無力的看向天空,恨恨的喊了聲:“見鬼!”隨即面向顧力:“我不管你們他媽的在那停屍間裡玩什麼,請你提醒你的兵!他們的任務是什麼!該看的人,給我看住了!”

顧力啪的拍開Mark的手,吼道:“要看,你他媽自己去看!”

兩人正像兩頭鬥雞是的,只聽砰的一聲,停屍房的門被從內而外撞飛了開去,一股惺風撲面而來,Mark、顧力,還有幾個戰士首當其衝,一彎腰,哇的吐了出來!

嘔吐中,顧力看到孟久一派仙風道骨的姿態站在那破開的門前,手裡握著桃木劍,風衣烈烈飛舞,昂然對著那個……僵屍!

真的有僵屍

顧力吃驚得差點把舌頭吞下去!

那小孩突然大叫道:“叔叔,快叫你的人後退!太危險了!”

顧力一愣,想起了孟久的話,想起X城那個傳說中的僵屍小樓……一時火上心頭,轉身搶過旁邊戰士手裡的喇叭喊道:“所有人退後10米,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開槍!”

話音方落,身側得小孩卻反而往前沖去,顧力一把沒抓住,跺了跺腳,剛要去追,身邊一個人跑過,竟是Mark追了上去!

顧力一愣,心裡卻是閃過一絲暖意,這個人雖然討厭點,但人卻不壞嘛,只可惜各為其主……

Mark本以為三兩步就能追上那小孩,誰知那小孩腿腳出奇得快,直到跑過了地上得三個酒碗,他才一把鎬住小孩得手臂。

“放開我!”小孩一邊喊一邊扯動著:“我要去幫孟叔叔!”

“幫個屁!”Mark氣極,將小孩抗在肩膀上,抬眼正好看到停屍房門口得情況。只見那邊僵屍數次撲上來,卻都被孟久得桃木劍擋了回去,本來沒有表情的爛臉上漸漸透出一股怨怒之色!

Mark一時看得呆了,如果說這是演戲,那也太真實了一點吧?!何況,他們這個國家,不是一向忌諱迷信這些東西嗎?他們不可能成心製造這種謠言啊!

Mark心裡各種念頭還在橫飛,肩頭突然一絲劇疼,他大吼一聲,立刻便意識到被那小孩咬了!

他還沒來得及‘懲罰’這個淘氣過頭的孩子,那孩子卻不知從哪掏出一張黃紙,一晃就燃燒起來,往Mark的衣服上點去。

Fuck!

Mark眼角瞥見火光一閃,連忙把小孩放下地來,衣角卻已燒著,悶哼著用手拍滅,再抬頭,那小孩竟然又已跑向那邊!

不是吧?!Mark一時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讚賞這個小孩了,只是捏了捏拳頭,準備再抓住那小傢伙,先照屁股來兩下再說!

然而,還沒等他追上去,那杜亦羽卻不知何時跑了過來,已經伸手抓住小孩的肩膀。

Fuck!

Mark暗罵一聲,竟然連他都把這個嫌疑犯的事情給忘了!

杜亦羽手剛按住小孩的肩膀,便見那小孩手裡又晃出一張燃燒的黃符。他忍不住啞然失笑,這孩子倒是有股子倔脾氣,有些像第一世的自己……

笑容在他臉上稍縱即逝,下一刻,他手也不知怎麼一番,便將那黃符拿在手中,隨意一晃,火便熄滅了。

小孩一愣,杜亦羽已經一掌砍在他的後頸。

眼看著下男孩倒在地上,Mark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頗為秀氣的男人出手竟如此辛辣!

他跑過去的同時,已持槍在手,對著杜亦羽喊道:“你幹……”

Mark一句話還沒說完,只覺手裡一疼,槍竟然已經到了杜亦羽的手裡!

他大吃一驚,卻是不合時宜的想起對方的法醫身份!他,會玩槍吧?走火可就虧大發了!

誰知下一秒,杜亦羽卻是俐落的一轉,將槍扔回給他。

“你……”Mark現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心裡更升起一絲被輕視的怒氣,硬著頭皮道:“襲警搶槍可是重罪!”

話音方落,眼前一花,手裡的槍再次到了那個男人手裡!

……

Mark愣愣的看著對方手裡的槍口,突然大吼一聲,不管不顧的撲上去。



杜亦羽冷哼一聲,微微側身讓過mark的一拳,隨即抬手一扣,一折,已然將那個男人的手臂別到了後背。

“放開我!”Mark冒著冷汗悶喊。



手槍被扔到了地上,緊接著,一絲冰涼貼到脖頸之上。然後,他聽到杜亦羽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道:“我是法醫,不習慣用槍。”

手術刀……

雖然沒看到,但Mark卻已經可以肯定是什麼頂在他的脖子上……

Fuck!

他暗罵一聲,卻不得不老實道:“制住我,你也逃不出去!”

“你以為你們,真的能抓的住我?”杜亦羽淡淡的,用另外一個話題回答Mark的話語。

Mark一愣,心裡大是慚愧!這人的身手……他若要不想,當初在旅館裡,根本就不可能抓的住他!

思忖間,手腕一松,杜亦羽已然放開了他。

Mark回身,卻沒有著急去揀槍,反而轉身看向杜亦羽,困惑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杜亦羽目光轉向孟久道:“為了抓這僵屍!”

Mark滿臉愕然,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杜亦羽看著孟久的目光有一絲恨恨的神情……他看向那邊驚呆了所有人的場面,忍不住道:“真的,有僵屍?”

杜亦羽毫無表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不信,你去摸摸看?”



第五章 被逮捕了!…… 4

   開什麼玩笑,Mark一臉受到嘲弄的神情,還沒來得及表示自己的憤怒,杜亦羽已然跳到地上三個空碗前,拿起旁邊沒有燒盡的紙符,隨便一晃,那紙符立刻像抹了油一樣燃燒起來。

他將紙符扔進酒碗,拿起剩下的半瓶二鍋頭,全都倒了進去。

呼!

火光順著酒一下躥起一人多高,把旁邊的Mark烤得禁不住後退兩步,同時不可思議得看著面不改色得那個男人!操!沒見過這麼不怕燒得!

火光躥起,顧力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就在mark退後的同時,杜亦羽從懷裡掏出一個木刻的盤龍球,在顧力和Mark的大叫聲中扔進火裡!

“住手!”

“國寶!”

兩人搶上前來,卻一時不知如何搶救,笨拙的試了兩下,只覺這火燃得異常猛烈,裡面哪裡像是酒精,根本就是濃油!

“你!”

兩人同時瞪向杜亦羽,心裡卻都在疑惑,怎麼可能沒有從這人身上搜出這木球?!

杜亦羽卻根本不理這兩人,他彎腰,生生得拿起那躥著一米來高火苗得瓷碗,在Mark和顧力得大驚小怪中走向孟久和那個僵屍!

“急急如律令!”孟久一邊揮著劍,一邊大聲得念叨著,動作雖然誇張,眼裡卻沒有一絲緊張之色。雨靈出現後,他的能力,再次開始漸漸得增強了!

“閃!”杜亦羽實在不想陪著孟久在這‘耍猴’,只喊了一聲,就將手裡的火碗扔了過去,同時左手食指中指射出一道白光,掩藏在火光之下,擊向那僵屍的額頭!

靠!

孟久誇張的大叫一聲‘國寶龍火!’,連忙往旁邊跳出,卻還是被那火燒著了半邊衣服。他連忙就地十八滾,總算是將火熄滅,再站起來,那僵屍已經乖乖的躺在地上,死得透涼透涼的,就算他再搗幾次鬼,也不可能起屍了。

“靠!”孟久看著雙手抱胸的杜亦羽,忍不住喃喃道:“看來你不是演戲的材料啊……唉,一招殺敵,這他媽也太省事了!難為我還成心燒著了衣服……”

“怎麼樣了?!”

“你們幹了什麼!”

Mark和顧力同時跑過來,看著地上的僵屍,愣愣的不知該做什麼。

“看到沒?!”孟久被杜亦羽打擊了熱情,也懶得廢話了,一面撣著被燒焦得衣服,一面對顧力和Mark直言道:“龍火,以龍珠投于火中而成,去屍氣,降僵屍。這所謂得‘國寶’乃道家法器,被那些個不法之徒偷走,幸而翡月幫忙才尋了回來,卻反被惡人倒打一耙!幸虧,本大師計畫穩妥,杜法醫配合默契,才沒有讓這僵屍成害!”說著,他一把抓住聽得一愣一愣得兩個人得肩膀,低聲道:“這種事情,你們知道,絕對不能外傳!保密工作要做好!”

“我知道…”顧力聽到這,才好不容易喘上口氣,卻是有些犯愁,還沒請教,孟久已然搖著Mark道:“聽說你要抓走翡月?罪過!那小姑娘可是我得徒弟啊!!你若是把她弄去美國,就是跟我為難,就是跟中國整個道家協會為難,就是跟中國武警力量為難,就是跟中國所有人民為難,就是跟全世界反僵屍,熱愛和平得人類為難!你看著辦吧!我上午8點得飛機,還要帶著我那得力得女弟子去北京降妖除魔!時間緊迫,你是否會成為全人類得罪人,現在就決定吧!”

一番話下來,別說Mark聽得暈頭轉向,就連顧力也張大了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都哪跟哪啊!不過,顧力看著孟久那陰狠狠得表情就知道,再看看那碗裡燒剩下的點點木頭殘渣,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那翡月得事情,他是責無旁貸要給出一個滿意得答覆……於是,他面色凝重得看向Mark……

年年月月營營役役來回亦是匆匆,回程的路途並不遙遠,可卻蕭瑟而孤獨。除了最初和孟久的鬥嘴外,整個航行中,翡月一直保持著沉默,那兩個男人有太多需要想的,有太多要計畫的,而她,也有太多要回味的,現在,不宜開口。

飛機落地的一震之後,孟久突然笑了笑,淡淡道:“好久沒這樣合作了,喂,杜兄,你最近是不是總是回避和我在一起啊?我讓你傷心了嗎?”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啊,你不說話!看來我猜對了?”孟久眯著眼。

杜亦羽歎了口氣,站起來,這小子……他確實在有意回避孟久,因為他怕!他怕自己會殺了孟久!

也許……死去對孟久來說,要比活著看到真相好得多……

孟久看著杜亦羽,突然打了個冷戰:“喂,你小子怎麼滿臉殺意?猜對你得話,就要殺人嗎?!太自以為是了吧?!”

杜亦羽強忍住歎氣得衝動,咬著牙對孟久:“你不擔心雨靈了?還有心情在這胡說八道?!”

孟久一笑:“她還活著,這就夠了!”

“夠個屁!”杜亦羽推開孟久,實在看不得這個人那張過於良善的臉,提起行李,往機艙口走去。

“無論發生什麼,即使不能保護她,我都會陪著她的。” 孟久笑笑,聲音不大,只有他自己能聽到。

下了飛機,剛剛打開手機,孟久的電話便催命般的響起。市局局長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甸甸的疲憊與傷痛,令孟久心裡跟著一沉。

“孟久,劉全犧牲了。很怪,你來看看吧。”

“好……”

“杜亦羽要是跟你在一起,叫他一塊來吧。好歹算是同事一場。”

“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孟久深深的看了眼杜亦羽道:“他是因為我們而死的。”

翡月暗暗歎了口氣,“我回家等你們。”

送走那兩人,她才有時間感受心裡的空虛,他們這些深深陷在歷史之中人,真的能夠擁有未來嗎?

世上的事有時就是這麼奇怪,明明是空虛,可卻如此的沉重……



第六章 凡圖的攻擊

   聽了一路計程車司機對社會的抱怨後,翡月又開始想念一個人的清淨了。

今天房子周圍格外的寂靜,花園裡的鳥雀八成也趁著主人不在家,跑出去旅遊了吧。帶著一絲疲倦,翡月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將鑰匙插入鎖孔,旋轉,聽到啪的一聲後,按下門把手,懶洋洋的推開門……

而就在門剛剛打開一條縫的瞬間,一個紅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閃,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險些踩空,再看那紅色的東西,竟是輕易不肯露面的九尾!

“咦?!”翡月意外的輕出一聲,這小東西可是難得出來啊。

“有…….事嗎?”看著小九尾呲著牙,對著屋子的樣子,翡月心裡一動,難道……有什麼危險嗎?

想到這裡,她緩緩自腿側拿出一把匕首,謹慎的推門而入,然後,便愣住了!

迎面的壁掛電視開著,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只是光憑一個背影一時認不出是誰。那人似乎沒有聽到翡月進來,閒適的晃了晃加了冰的紅酒,抿了一口,又舒服的把後背往沙發靠背上壓了壓。

能坐在這裡的,肯定是那傢伙的朋友了。翡月輕點了一下肩頭九尾的鼻子,輕聲說道:“大驚小怪…….”

往電視看了一眼,不覺皺了皺眉,電視裡剛剛播過那個早已家喻戶曉的鏡頭……一個女人,披著一頭黑髮,正從電視裡爬出來……

美版貞子?!翡月差點哀叫出來,真鬼都不知看過多少了,竟然還會看鬼片?!靠,是什麼人這麼有追求?!

正在考慮要怎麼過去打招呼,那人卻突然說道:“天氣乾燥,路途勞累,過來喝一杯吧,別客氣。”

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卻想不起來是誰……翡月沒好氣的向著那個反客為主的人走過去,肩頭一疼,九尾竟伸出了尖爪……

翡月腳步頓了頓,看向那只詐著毛的小狐狸,心裡一動,猶豫道:“你……是哪位?”

“這個鬼片,美國拍的比曰本的好看”那人答非所問,悠然道:“不過,這種片子也只有沒見過鬼的人才能編的出來。”說著,微笑著看向站在沙發一端的翡月道:“我可是從來也沒見過這種講因果,有邏輯的凶靈呢”

“是你!”翡月看著那個男人溫柔和善的面孔,五臟六腑卻都緊縮到了一塊,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見到凡圖!

“好久不見了,九尾”凡圖輕鬆的打著招呼,翡月肩上的小狐狸卻吱的一聲躥起,帶著如彗星般明亮的紅色火焰向凡圖沖去!

翡月一驚,卻是被九尾身上的火焰烤得後退兩步,撞在牆上。

呼的一聲!她還沒站穩身子,便被一個東西撞在懷裡,又是向後一彈,再次撞在牆上。

下意識的,她抱住懷裡那個毛毛的小東西,低下頭,愕然的看到九尾雙目緊閉,毫無生氣的躺在她的手中!

“九尾?!”感到小狐狸身上的熱度在一點點褪去,眼淚不爭氣的滑下眼角:“小傢伙?!”

抱著九尾的手有些顫抖,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個依然微笑著的凡圖,大聲質問:“你把它怎麼了?!”

“它在,戲就不好看了。” 凡圖將雙腿翹上茶几,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意:“我在樓上等你,如果你能上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上樓之前,先放點血吧!”翡月用全身的力氣甩出手裡的飛刀,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哈哈哈哈”凡圖開心的笑著,輕鬆的以兩根手指捏住那把小刀,飛身躍上二樓樓梯,向她揮了揮手,閃身走進杜亦羽的房間。

Shit!翡月看著二樓隱現的那角房門,急促的喘了幾口氣,來不及思索凡圖的意圖,想起懷裡的九尾,她連忙將小傢伙放在沙發上,一邊仔細檢查,一邊暗暗祈禱著……

Come on!電視裡,你們這些小傢伙不是一向總被奇跡之神所眷顧的嗎?!Come on!不要偷懶,趕緊起來!你是九尾!是上古神獸啊!你怎麼可能會……

翡月強壓著心裡的不安,不知所措的揉撫著小狐狸的毛皮……好冰……

“不!”

看著小傢伙漸漸變得透明,如幻象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翡月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痛叫出來,眼淚不爭氣的流下:“我們還沒有成為朋友啊!!!”

嘶……

巨大的悲傷中,翡月陡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晰的喘息聲……她身子僵了僵,連眼淚都顧不得擦,緩緩轉過身,迎面便對上一張蒼白而醜陋的僵硬面孔……臉上和身上的皮膚褶皺如橘皮,似乎是被燒傷的痕跡……

51寸的壁掛電視裡,一個像貞子一樣的女鬼站在鏡頭前,緩緩伸出手……穿過螢幕……

意外的,翡月並沒有如以往般的緊張與害怕,也許是心裡早已被憤怒與悲傷填滿了吧……

啊!翡月撕聲{喊著,抄起桌上的酒瓶,毫不猶豫的往電視砸去!

砸碎了電視,看你從哪裡爬出來!

這是翡月第一次看貞子便一直腹誹裡面人物的念頭,嚇得動不了,絕對不是她的風格!

啪!砰!

電視應聲而碎,砰的炸開,冒出一絲絲黑煙……

懶得管那電視裡的女鬼是不是這麼不堪一擊,她就像16歲第一次闖入警衛森嚴的展館一樣,憑著一股子衝勁與勇氣,毫不猶豫的往樓上跑去。

一步跨上兩個臺階,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第一次,面對這種超現實的挑戰,她心無旁礙的進入狀態!

意外的,她一路登上二樓,毫無阻礙!

她不想給自己猶豫退縮的機會,幾乎是有些魯莽的,她砰的推開杜亦羽的房門。然而,當她再次看到凡圖憑窗而立的身影時,心裡還是止不住跳得猛了些,那溫柔的面孔,卻令她從心底升起一絲冷意……







2010-4-26 11: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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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七章 失去九尾

 對於翡月如此快的上來,凡圖似乎一點也不吃驚,不過,他還是鼓了鼓掌,“比我想像的要快些!很少有人會直接去砸電視的……有點意思。”

翡月平復了一下心情,剛才她雖然憤怒的可以忽略自己的生命,可真的面對這個可怕的敵人,她卻很快的冷靜下來,如果拼命可以解決問題,那這個世界就會變得簡單得多了。

“你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來自己得徒弟家,還要有什麼目的嗎?”

翡月咬了咬下唇,理智的換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要說得秘密是什麼?”

凡圖點了點頭,滿意道:“這就對了,只問你該問的,你才能得到準確的資訊。”掛著那似乎永遠不會消失得笑意,凡圖的眼底倏然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神情之中漸漸凝起一絲殺意,停頓了一會,終於緩緩道:“這個秘密就是,我會要雨靈殺了孟久。”

咚、咚、咚

翡月的心臟擂鼓般跳動著,呼吸不覺變得有些急促:“不可能!”

“哦?”

“雨靈不可能殺孟久!”

“哦?”凡圖的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如果不喜歡,也可以讓孟久殺了雨靈。”

翡月強做震驚的冷笑:“你以為你是神嗎?!”

誰知凡圖微微一笑,緩緩道:“對於雨靈來說,我確實是神,掌握著她命運的神。”

凡圖那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得神情與語氣,讓這句聽起來荒謬不堪得話語重重得砸在翡月心上!

“什麼……意思?!”翡月不由自主的反問,聲音竟有些顫抖。

“意思是,這兩個人至少,必須,肯定會死一個。”

翡月深吸一口氣,她的意識完全無法忽略這個人的話,但卻可以盡力表現得好一些。她吐出胸腔裡得一口氣,令聲音平靜一些,冷然道:“不管你有什麼陰謀,我都得提醒你一聲,那兩人,即使犧牲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害對方的!”

“你錯了”凡圖淡淡一笑,神情變得有些悠遠:“如果你活得像我一樣長,就會知道,這世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有時候想要犧牲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翡月冷哼一聲:“故弄玄虛!……我問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不怕我告訴他們嗎?!”

凡圖臉色一板:“如果你死了,還怎麼告訴他們?”

翡月心裡一沉,卻強自鎮定,冷笑道:“你不會殺我的……至少現在不會。”

“哦?”

“第一,我會自己回來,完全是偶然,你不是專為殺我而來。第二,我根本不值得你殺。第三,如果你要殺我,又何必弄得這麼麻煩?”

凡圖盯著翡月的眼睛,許久,直到翡月鬢角流下一滴冷汗,他才揚起一絲毫無感情的笑容道:“說這麼多,看來你還是怕的。看在你沒了九尾,依然這麼努力的份上,我也多說兩句吧……你那三條都很有道理,我來,也確實不是專為殺你的,只是……你真的以為自己一個人回來,是偶然?”

“什麼意思?”

“他們不是去看劉全了嗎?”

“是你?!”翡月臉色陡然一變,後背瞬間便被冷汗濕透,到現在,她才真的體會到這個男人的可怕!

“我來不是為了殺你,但你是我計畫中的一部分,所以多陪你玩玩。而那個秘密……其實,也不算秘密,杜亦羽那小子,早就心裡有數了。”凡圖滿意的看到翡月臉色越發的難看,溫柔的一笑道:“而你,也低估了自己的價值。其實,你是很值得我殺的,只是遊戲要一步步來,殺不殺你,全在亦羽的表現了。”

凡圖說完,走過來拍了拍翡月的肩膀,感到她身體的震動,微微一笑道:“再贈送你一個秘密:砸電視,是不能擊退惡靈的。”說完,似一個出世的神仙,步履閒散的走出房門,身影一晃,消失在空氣中。

“劉全死前,曾經和我說的那個叫黃小娟的女孩有過接觸。”孟久沉吟道:“這種感覺,很像狐狸那事,一連串的凶靈殺人,會不會又是凡圖在背後搗鬼?”

杜亦羽拿起噴壺,在劉全臉上噴了噴,又用布將他的臉擦淨,這才道:“很難說,如果是凡圖,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上次他的目標是狐狸,這次呢?難道這個殺人的凶靈會是我們認識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人推門而入,杜亦羽轉過頭,隨即便皺起了眉,而孟久則輕咦道:“局長?!你來幹什麼?!”

局長先是笑呵呵的看著杜亦羽道:“你來了?很好,呵呵,很好。”然後,這才瞪了孟久一眼:“劉全是我的兵,我當然要來!”

“局長真是愛民如子啊!”門外,一個人說著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戴著膠皮手套。

這下,連孟久都皺起眉了,局長看在眼裡,笑道:“這位是省醫院法檢處的楊帆楊主任,這次是來我們這裡學習交流的。”隨後,又扯了半句慌:“這兩位是我們局裡的法醫。”

局長沒說什麼省,孟久也懶得問,反正多半是想調到京裡來,才變著法跑關係來的。不過,看在局長老頭的面子上,孟久還是點了點頭,卻看到他已經戴好手套,正好不用握手了。而杜亦羽則根本連看都懶得看那人,只是打算繼續為劉全的臉上加些粉。雖然他很少像斂屍師傅那樣為屍體化妝,可這個人,好歹算是他的一個朋友吧……總要盡些力吧。

“等等!”誰知,那個楊主任突然走過來,架住杜亦羽的手道:“這為死人化妝是大事,要按照步驟才行。別看這活不怎麼高雅,可卻也是一個專業活,您是局裡的法醫,鑒定屍體肯定在行,可這收斂死人,還是讓我來吧,在醫院幹長了,總要應對一些家屬的要求,多少有些經驗。”

杜亦羽不耐煩的收回手,看了一眼楊帆,毫不客氣的將手裡的粉柄扔回粉盒裡,手臂環胸,靠在另外一張停屍床上,差點坐到那上面屍體的手上,看得局長心裡咯鉹@下,感覺怪怪的。

楊帆也不在意,似乎是有意在局長面前賣弄,走到劉全的屍體前道:“死人雖然沒有知覺,可我們也要懷著敬畏之心才行。尤其是……非正常死亡的人,我們更要對他們的屍體多些關愛。這打粉,要先從眉心開始,這叫做歸位一點,然後順著鼻樑滑下,再施額頭,太陽穴,雙頰,最後的下顎……”

楊帆一邊說著,一邊化下去,看得孟久漸漸張大了嘴,這小子,用的是正宗的畫屍手法!靠!雖然不是天授,卻是地道的畫屍人!這年頭,畫屍人可是比總統都少!只是……這小子功力不夠,這麼折騰,怕要把他和杜亦羽剛剛壓下去的怨氣給引出來了。靠,還要畫唇膏?想壓住七竅來封怨氣嗎?靠,你不可能感到怨氣的,就別折騰了吧!這唇膏一畫,非惹麻煩不可!

“不能畫唇膏”

意外的,杜亦羽竟然會開口阻止。

楊帆一愣,卻緊接著笑道:“畫上,會讓人顯得鮮活一些。”

“不畫!”

杜亦羽丟下兩個字,便趁著楊帆一愣的時候將劉全的臉用白單蓋上。氣氛一下就有些尷尬起來,杜亦羽一手悄然點在劉全的左手腕,冷冷道:“劉全的事,不用外人處理。”

這話有些難聽,楊帆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可局長的眼裡卻劃出一抹笑意,他可沒想到,杜亦羽這小子能說出如此人性的話來。

局長呵呵笑著,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這裡的味道我聞不慣,你們倆小子願意在這折騰就在這吧,我卻要和楊主任吃飯去了。走走,楊主任。放心,我們這的屍體全是這倆小子處理的,不會有事的。”

楊帆臉色這才稍稍好些,看了眼劉全蓋在白布下的屍體……哼,普通的屍體,他們當然能處理,可這…….不過,雖然那凶死之相很是不同尋常,他卻沒有感到什麼怨氣,應該……不要緊吧?

想著,他眼角瞥到孟久想笑卻努力憋著的樣子,心裡冷哼一聲,不管了!愛出事不出事!

為了掙回面子,他還是笑著對杜亦羽道:“既然這樣,我就不管了。可這妝也差不多了,既然不畫唇膏,其它也別畫了,真要畫,等最後,請專門的師傅畫吧。”

“好,好”孟久連忙裝作正經的點頭,趕緊送走這位‘大師’

待房間裡又剩下他們倆,孟久才又掀開那白單,一邊繼續幫劉全化妝,一邊嘀咕著什麼。細聽之下,竟然是說那楊帆畫得這麼難看,肯定是學藝不精,肯定不能轉行去給活人化妝,不像他,技術好,死人都能畫得跟活人是的,如此云云,弄得杜亦羽有些哭笑不得……

而看著孟久為劉全梳好頭,手法僂籅漲X上那半睜的眼睛,沒有驚起一絲怨氣,杜亦羽突然道:“你最近的力量,是不是又開始變強了?”

孟久一愣,隨即苦笑道:“是…….在雨靈回來之後。”他試探的看向杜亦羽,“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

杜亦羽面無表情的看著孟久,眼中神色深邃難測,不知在想些什麼…

杜亦羽不說話,孟久也不說話,兩人對視良久,似乎都在等待對方開口。

終於,孟久歎了口氣:“不知道是什麼秘密,會讓你如此謹慎猶豫……你不想說,我也沒辦法,只是希望你清楚,是我的事情,便應該由我自己來判斷、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承擔起來!難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只得信賴嗎?”

“你是我最信賴的同伴”

孟久說到後面,本來只是發洩情緒了,他決沒想到杜亦羽會回答他的話,更沒想到,那個冷冰冰的傢伙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孟久不由愣了,臉上突然一紅,竟{{不知如何反映才好……



第八章 堅持!

   待局長和楊帆離開,孟久才恍然,又被他岔開話題了!靠,自己是不是太笨了?怎麼總是一兩句話便輕易的被這傢伙牽著鼻子走?

“劉全啊,劉全,也不知道你的靈魂散了沒有?如果沒有,晚上去找那傢伙聊聊天吧,雖然他看起來平靜,可你算是間接因他而死的,他心裡並不好受。”

走出警局的停屍房,杜亦羽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口。院裡幾個刑警遠遠的看著杜亦羽,眼睛裡全是猜測與好奇,孟久坐上副駕駛座,笑著道:“你快成了警局裡的名人了。”

“很快,他們就會忘記我的”杜亦羽不動聲色的說完,踩下了油門。

經歷了千年的歷史,不斷的死亡、轉世,又有幾個人,能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一路趕回來,兩個人都有些餓了,便在一個湘菜館門前停下了車。而如果此時兩人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是無論如何不會停下來的!

凡圖剛剛離開,眼前便突然暗下來,窗戶如被颱風襲過一樣激烈的震顫,不停的啷作響,房間裡的電視毫無徵兆的亮了起來,卻是滿屏的白色雪花!門砰的一聲自己關上,驚起了翡月一身雞皮疙瘩,那個男人,是刻意將自己引來這個房間的!杜亦羽的房間,整個房子裡,唯一沒被孟久放置任何驅邪法器的房間……

嘩……

電視裡滿屏的雪花不知不覺的開始扭曲,一個披著黑髮,頭臉微垂的女人自那跳動的銀色碎花中漸漸溶了出來,如凸浮在螢幕上一樣,生硬,而詭異……

“滾回地獄去!”翡月瞬也不瞬的盯著電視裡那個女人,手緩緩摸上了一旁的椅子,用力的砸向電視!管不管用,至少她不能這樣等死!

啪!

電視破碎,一塊塊螢幕劈裡啪啦的掉在地上,露出電視裡面的電子部件。

在哪?

砸電視,是不能擊退惡靈的………那麼,在哪?!

翡月不動,只是謹慎的注視著思周圍的動靜……

靜……太靜了!窗外的狂風在電視破碎的h那停下,只是天色卻變得更加的昏暗……

不知不覺,翡月手心裡已沁出一層冷汗。

吱……

身後衣櫃的櫃門緩慢而痛苦的打開……

她迅速轉身,卻被衣櫃中穿衣鏡上自己的身影嚇了一跳。

Shit!

衣櫃裡的衣服以白色居多,在這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扎眼。

鏡子上汙汙塗塗的,看不真切,這令翡月感到一絲的不安,她輕腳走過去,皺眉看著鏡子上的一處,那裡,似乎有些什麼…….小心的哈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側著目光看進去…

猛地,那團東西突然伸開,由鏡子的深處飛快的向表面浮上來,近了,竟是一張青白的、滿是燒傷痕跡的女人臉!

啊!翡月禁不住驚叫一聲,猛地後退幾步,再看鏡子,只剩下她自己的身影,然而剛才那張臉上的那種怨恨的神色卻深深的印在記憶裡!

呼……吐出胸口因驚嚇而憋著的氣息,翡月自嘲的搖了搖頭,如果她想要呆在那個男人身邊,就要克服內心的恐懼,學會自己對付這些東西!

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心裡卻又是一驚,不知是眼花還是真的有古怪,衣櫃裡,一件風衣的衣袖剛才似乎晃了晃……

悄悄伸手到兜裡,掏出孟久送她的咒符,現在這東西,已經和她其它高科技工具一樣重要了……

啪啦

身後電視碎片輕響,她轉頭,什麼也沒有。只是她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眼角一晃,穿衣鏡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自她身後飄過!

Shit!

這次,她一跳轉過身去,然後,直覺的嗡的一聲,頭皮發炸的看著那不知何時出現的蒼白的手臂,皺皺巴巴的,毫無生氣的自電視內部伸出,搭落在外面,就好像那電視裡有著另外一個空間,而這電視框,便是連著兩個空間的通道……

一股涼氣自腳底陡然爬上發梢,翡月咽了口吐沫,念著孟久教給她的那個咒語,拿著符咒向那手臂走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自電視裡傳出,那只手臂像被釣到岸上的魚,劇烈的痙攣著!

{彌洛彌哄!

翡月忍著心裡的驚懼,高聲念著咒語,啪的一下,把{符紙貼在那節手臂上。

啊!!

又是一聲慘叫,那手臂立刻不動了。

她雙手攥了攥拳,再鬆開,緩緩在衣服上拭去手心的汗水,然後,走向那手臂,彎腰,抓住那只乾瘦的手腕,用力向外拉了拉……

很沉……

翡月深吸了一口氣,她真的不想拉出這手臂的主人,可是…….她內裡倔強的性子讓她不顧危險,也要證明自己可以保護自己!因為她不光想呆在那個男人身邊,還想幫他!也想幫孟久和雨靈!就算是凡圖,也休想用她的生命來威脅她所愛的人!

能行的!像是要出盡心中的抑鬱一般,她大叫一聲,猛地往外一拉!

一個**的女人身體被她從電視裡像死魚一樣的拖了出來,如果這是魔術,一定足以嚇壞所有的觀眾!

那女人仰面躺著,睜著一雙玻璃球是的眼睛,帶著一股哀怨之氣靜靜的‘凝視’著她!

儘管事先有準備,她仍然驚得鬆開了手,後退數步!

然後,她看到那個屍體的嘴角似乎浮現出一絲獰笑,但當她將目光自那對眼珠子移到嘴邊的時候,卻只看到因腐爛而微微裂開的唇角…

手臂癢了一下,翡月驚得一震,轉過頭,這才發現自己就站在衣櫃的旁邊,身側,是黑洞洞的櫃櫥以及一件白色的風衣……



不知從哪吹來一陣風,風衣的衣袖飄起……

翡月緊張的盯著那只衣袖,只覺得那空空的袖子裡似乎隱藏著什麼……

下一刻,一隻長滿驅蟲的手陡然自袖子裡伸出,抓住她的手臂!

啊!

翡月驚得大叫一聲,慌亂的抽出幾張咒符拍了過去!可揚起的手卻被緊緊的攥住,翡月一驚,抬起頭,驚恐的看到那個女人自身後的鏡子裡伸出上半身,一隻手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悄然纏上了她的脖頸!

翡月一驚之後,心裡卻已經極快的鎮定下來,她忍著那只冰冷的手指在她脖子上如蛇般爬行的噁心感,右腳微撤,急速而有力的踢起!

啪!沉悶的響聲。

那女人被踢得一歪之際,翡月迅速掙動手臂,啪的一聲,那爬滿肉蛆的手被生生扯斷!來不及噁心,她拿過被攥住的手中的符咒,貼到那女人的額頭!

阿!

又是一聲慘叫,那女人鬆開翡月,上半身啪的搭落下來,白花花的半個身體自鏡子裡憑空鑽出,契合的沒有一絲縫隙,死魚般垂在那裡……

Shit!

翡月一邊扯去手腕上那噁心的手,一邊忍不住將凡圖從頭罵到腳。

好不容易止住胃裡一陣陣翻騰,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突兀的敲門聲:“開…開門,我是員警!”

翡月一驚,一愣,隨即皺了皺眉,員警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找上門,更主要的是,樓下的大門是關著的,員警難道也流行翹鎖了?

沒有動,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一邊思考著對策,一邊靜待其變。

敲門聲越來越響了,就好像在外面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瘋狂的動物!一下一下的,她的心臟也隨著一緊一緊的!



第九章 小餐館靈異事

   “開門,我是劉全!”門外的人急促的喊著,卻令翡月感到一絲被戲弄的惱怒!劉全已經死了!而凡圖很清楚,她知道!這樣明顯的錯誤,除了戲弄,她想不出其它的理由!

砰!砰!砰砰砰砰!

翡月開始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門板似乎都要被砸下來了!

“住手吧!我不是被嚇大的!”翡月冷冷的說。

就在這時,聲音陡然停了下來……

靜……

突然而至的安靜顯得更加的怪異,令人緊張!就在她神經漸漸繃緊的瞬間,只覺一股如驚濤般的力量向她襲來!

她堪堪將手舉起護住面額,那股力量已經撲面而至,將她撞到了牆上!

嗚!

喉嚨一甜,她吐了一口鮮血,剛剛扶著牆站直身體,便聽吱的一聲,房門緩緩的打開了!

門外,一個面色青白,身著古代衣服的女人不喜不怒的站在那裡,衣裳多處被扯開,隱隱露出褶皺醜陋的肌膚,一頭黑髮雜亂的堆在頭上,臉上燒傷的痕跡、青紫的淤痕與幾道血跡令人心驚!

然後,那女人陰策策一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嚇你了……”

話音方落,翡月只覺脖子一緊,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呼吸立刻困難起來!

她用力掙扎著,可卻無處著力,張口想念咒語,卻聲帶卻只發出咯咯的聲音,就聯手裡攥著的符紙都不知往哪裡去貼!

眼前漸漸有些發黑,這時她才知道,力量的差距,是一件多麼殘酷的現實!要,死了嗎?……凡圖,你騙我!你說過,並不想殺我的!

“服務員?有人沒有?點菜!”孟久和杜亦羽尋了個角落裡的桌子坐下,卻半天沒有人來管他們。已經過了吃飯的點了,店裡早已沒有了其它客人,可儘管如此,既然大門開著,店裡一個服務員都沒有,也有點不像話吧?

又喊了兩嗓子,兩個人無奈的正準備換一家飯店,卻有個男服務員自後廚跑了出來,陪笑道:“對不起,店裡出了點事情,今天不營業了,您下次再來吧。”

孟久哦了一聲,隨口問了一聲:“出什麼事了?”

“咳,別說了,說了你也不信。”

“走吧”杜亦羽一聽就皺了皺眉。

孟久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腳下不知被什麼滑了一下,手臂一揮,將供桌上的一尊泥菩薩給打到了地上,啪的摔得粉碎!

“啊呀!”服務員急得大叫,還沒反映過來該怎麼辦,孟久已經不急不慌的掏出一把錢放在桌上:“對不住,不小心,不過,你們這地也太滑了。”

服務員看著那差不多有幾千的票子愣了愣,說起來,地上滑,客人沒找飯店要賠償就不錯了,這傢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冤大頭啊?

孟久看了眼地上的碎菩薩,似乎很是滿意自己做的事情,剛要走,誰知那服務員卻突然拉住了他,滿臉激動道:“您,您兜裡那是道符嗎?”

孟久一愣,低頭,看到一張符紙從兜裡滑出半截,露出半個符字。他苦笑搖了搖頭:“罷了,罷了,這也算是緣分吧。你們出什麼事了?我或許能幫上忙。”

服務員面上一喜,卻還是略微猶豫了一下,道:“我叫老闆去,讓他跟您說啊。”

服務員說完就跑去後廚,過了一會,跟出來一個中年男子,遠遠的看到空空的供台,神情就有些難看,又打量了孟久幾眼,眼裡的期盼慢慢帶上了一絲失望與懷疑。那中年男子走過來,雖然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還是誠懇的和孟久握了握手,看了看杜亦羽,見他沒有參與進來的意思,便也不再多事,只是吩咐後面趕緊弄些好菜,自己坐到孟久對面,卻猶猶豫豫半天沒有說話。

孟久忍不住笑道:“既然有困難,就說出來。就算再荒謬,難道我還能告你個妖言惑眾?”

老闆呵呵一笑道:“不是不說,是直到現在,就連我自己還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說說看”孟久夾了一筷子新端上來的涼拌海蟄,鼓勵的看著老闆。

“唉,說起來,從頭說吧!昨天晚上快關店的時候,我就聽外面有人喊我,我正好站在門旁邊,就出去看了下,結果……我看了半天,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服務員拿來兩瓶白酒打開,老闆給孟久和杜亦羽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繼續道:“這第一次我以為聽錯了,就回來了,沒想到,剛回來,就又聽見有人叫我,而且聲音還比剛才大了不少,聽得很清楚!我當時就想起來老人說的鬼叫魂,頭髮根也有點發炸,趕緊招呼人把店門關了!當時怕讓人笑話,也沒說什麼,心裡卻撲騰撲騰直跳”

老闆說著說著,自己也有點緊張起來,連喝了兩口酒才接著道:“誰想到,剛關了門,就聽到外面有人砸門,還喊我的名字,當時就把我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聽旁邊小柱子喊嫂子,我才聽出來,是我老婆的聲音……唉,要說也是我太緊張了,把老婆要來找我一起回家的事給忘了!回家路上,我就跟我老婆聊天,說竟然把老婆的聲音當成叫魂!可誰知道,我還沒說完,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對勁了。我就問她怎麼了,她猶豫半天,才說,她壓根就沒在店外叫過我。當時我倆正在一條挺背的小胡同,她剛說完,我就又聽到身後有人叫我!……操!我他媽當時就跳起老高,轉過身,愣還是一人沒有!我老婆也被我嚇壞了,抓著我就往家跑。這一路上,我又聽到好幾次喊我的聲音,我要跑的快了,那聲音就顯得遠,跑得慢了,就顯得近!你說,我哪還敢慢跑阿,抓著我老婆就跑!”

老闆說到這,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兩瓶酒,孟久和杜亦羽誰也沒動,老闆自己卻已經灌下去半瓶了。



服務員放菜盤的聲音把老闆嚇得一哆嗦,抹了把汗,也顧不得給孟久讓菜,接著道:“唉,我那老婆穿了個高跟鞋,沒跑兩步就崴腳了,摔在地上就喊我名字。我當時整個人都蒙了,哪聽得出來哪個是她,哪個是……那東西阿。我就一個勁的跑,跑著跑著,覺得不對勁了,才發現老婆沒了!我當時也怕得要死,可老婆都不管,那還算個爺們嗎?!我就回去了,遠遠的,就看到老婆躺在地上昏過去了。沒辦法,我只好背著她跑。這次再跑,身後倒是安靜了,等跑上大馬路,我心裡才踏實一點。也就在這時,我老婆叫了我一聲,我也不怎麼鬼迷心竅的,以為她醒了,就答應了……”

見老闆停下來,臉色發白,孟久笑著的給那老闆倒上酒:“慢慢說,別著急。”

老闆感激的欠了欠身,繼續道:“聽老人說,鬼叫魂,可千萬不能答應!你說我怎麼就這麼糊塗!剛一答應,我還沒覺得什麼,可後面就沒聲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回頭看,這一看,可差點把我尿都嚇出來了!我老婆根本就沒醒過來,剛才叫我的,他娘的不是我老婆阿!!!而且,而且,我老婆那樣,怎麼看怎麼有點古怪……要擱不認識的人看著,整個就是一個…….”說著,老闆打了個冷顫,往身後左右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女鬼!…….”

“後來呢?”孟久吃得差不多了,總算是騰出嘴接話了。

那老闆看著孟久滿不在乎的樣子,苦笑了笑:“你不信,是不是?唉,當我沒說。”

孟久盛了一碗湯,看著垂頭喪氣的老闆,緩緩道:“唉,你老婆是給上身了,今天晚上她醒過來,你可就要倒楣了!”

老闆被孟久的話一震,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站起來,大腿撞在桌沿上也不覺得疼,幸虧孟久手快,湯才沒從碗裡灑出來,杜亦羽伸手,抄住了滾下桌子的茶杯,卻無奈的看到面前的桌面被茶水弄濕了一大片,只得往旁邊換了個地。

“別激動,坐下,慢慢說。”孟久把湯放下,對老闆揮了揮手。

老闆面色變了又變,終於老老實實坐下,卻{{道:“我可從來沒害過人,那女鬼纏著我幹嘛?不會……是要采陽補陰吧?”

噗!

孟久一口湯全噴到了桌子上,就連杜亦羽都忍不住詫異的看向那個想像力豐富的老闆。







2010-4-27 09: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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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十章 配合默契

 老闆極為尷尬的搓了搓手,解釋道:“不是嗎?呵呵,我看過的鬼片,只有倩女幽魂,對這些,實在不懂,不懂。”

孟久歎了口氣,又給老闆把酒杯滿上,才道:“這不是女鬼的問題”

老闆還要分辨,孟久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是你這裡的問題。”

老闆先是一愣,隨即一下便掙紅了臉,拍桌而起,聲調高了八度:“操!你他娘的腦子才有毛病!”

孟久冷冷一笑,不急不惱道:“想好了再說話,如果我現在甩手走人,你今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老闆臉憋的通紅,不知怎麼,面前這個始終掛著笑容的小夥子突然讓他感到很害怕……半響,他終於吐出口氣,墩坐到椅子上,{{道:“是我混蛋,您救救我吧”

“算了,算了,帶我去看看你老婆吧。”

老闆的家就在飯館旁的胡同裡,打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酸腐的味道。一個微微發福的女人仰面躺在床上,皮膚有些乾裂,呼吸很是急促。

“杜兄,幫忙倒碗清水來。”孟久笑眯眯的看向杜亦羽

老闆忙道:“我去,我去”

孟久按住老闆的肩膀道:“讓他去,我們還有事要說”

老闆不好意思的向杜亦羽道:“那麻煩你了”

杜亦羽瞪了孟久一眼,還是轉身往廚房走去。

孟久翻了翻那女人的眼皮,這才含著一抹笑意對老闆道:“你瞭解催眠嗎?”

老闆一愣,道:“聽說過”

“所謂的鬼叫人,大多數是幻聽,當然,也有極少的異數。”

老闆眼裡浮起一絲不耐,卻還是耐著心聽著。

孟久笑了笑道:“鬼這種東西,有多少人想要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能夠證明鬼之存在的人,可又有幾個能照下真實的靈異照片?你一沒盜墓,二沒惹怨,如果連你這樣的人都能撞到鬼,那你也太幸運了!!”

老闆被孟久說得一愣一愣的,剛要說什麼,孟久又道:“你聽說過言靈嗎?”

老闆絕望的搖了搖頭,開始有一種被忽悠的感覺。

孟久掏出剛才露出一角的符咒,隨手一晃,符咒立刻燃燒起來,嚇了老闆一跳,看得有些呆了。

“言靈和催眠有點像,催眠是利用語言來調動人的潛意識,而言靈是利用語言刺激漂浮在空氣中的各種意識流,於是,本來毫無意義的意識流開始活躍起來,並和人的腦電波碰撞,出現言靈的現象。所謂殊途同歸,這種現象放在醫學裡,就是大腦異常放電,造成的幻覺。”

孟久不緊不慢的說著,手中的符咒燃燒的似乎比一般的紙要慢許多,直到孟久將那然著的道符在女人身體上方掃了幾圈後,才漸漸熄滅,杜亦羽恰到好處的端來一碗清水,孟久會意的一笑,接過,將燒成的灰放入水中。

然後,孟久接著道:“你呢,不知不覺被幻聽催眠了潛意識,令你從心底裡相信這世界有鬼,於是,大腦就做出相應的反映,令你感覺更加緊張,幻聽更加真切,甚至讓你感到你愛人的面容都變得很恐怖。而你的緊張傳染給了你愛人,於是,你們倆的潛意識就不受你們控制的完成了言靈的程式。這樣,周圍的一些意識流便被啟動,而你恰好跑開,那些意識流便全都流入你老婆腦中。這就是我所說的附身,在她的大腦處於非正常狀態下,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當然,如果你愣說那些意識流就是鬼怪,我也沒意見。”

老闆似懂非懂的看著孟久,渾身起了不止一身的雞皮疙瘩,{{道:“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孟久道:“你老婆好辦,喝下這符水,把那些多餘的意識流化開,別在刺激大腦也就沒事了。主要是你!”

“我?!”

“你以後決不能再這麼迷信了!什麼叫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孟久說完,將那符水喂入那女人口中。

符水入口,那女人眼球便是一陣急速轉動,然後,那女人面部表情變得有些痛苦,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陡然間,那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直把老闆驚得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孟久目光閃爍,突然伸手,拍了拍那女人的額頭,似乎是受到了安慰,那女人停止了尖叫,神情也變得安寧下來,身體不再緊繃,似乎進入了很沉的睡眠中。

“好了”孟久滿意的笑道:“沒事了。”

“真,真的沒事了?”

孟久點頭:“你老婆也算大病一場,好好照顧照顧她。”

“好”老闆點頭,見孟久要走,連忙又是挽留,又是要表示感謝,可等他剛從抽屜裡拿了一萬現金出來,孟久和杜亦羽卻已經走了,他連忙追出去,等跑到飯店門前,二人的車已經不在了……

車上,孟久一邊開車一邊忍不住笑道:“配合默契!你怎麼知道我讓你在水裡做手腳?”

杜亦羽冷哼一聲,算是回答,卻忍不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真像?還編什麼言靈,催眠的?”

“何必呢”孟久道:“這世上幾十億人口,能碰到惡靈的機會幾乎可以約等於0,而一個普通人一生裡碰到兩次惡靈的機會更是比0還小,我若告訴他真像,那他這後半輩子可能都要生活在恐懼中了。說起來,這緣分可真不小呢,若不是我看出來這惡靈是他亂供神像,破壞的風水準衡才引過來了,我還真要懷疑是不是又是凡圖的什麼陰謀了。”

杜亦羽看著遠處開始被夕陽染紅的雲彩,突然歎了口氣道:“我雖然一向厭惡那些所謂的老好人,不過,你是個例外。”

孟久打了把方向盤,並到裡線,忍不住苦笑喃喃道:“你這話,真聽不出來是誇我還是損我…….”說完,又笑了笑道:“咱倆還真有點默契呢,記得第一次合作也是我逼的你,那次,淨月……”

似乎是觸動了什麼,孟久突然停下,余光偷偷看了看面色如常的杜亦羽,這個傢伙,對於淨月的事,什麼都沒有說……

“什麼事都憋在心裡,會生病的!”突兀的,他大聲說,卻只得到杜亦羽淡淡的一瞥。他忍不住氣道:“我不是你朋友嗎?”

微微的沉默後,杜亦羽眼裡閃過一絲溫暖之色,淡淡道:“我不說,你也會懂。”

“這有什麼用?!”

“對我來說,足夠了”

杜亦羽說完,眼睛閒適的閉上,似乎不打算再說話了。足夠了,這世上能瞭解他的人,有一個就足夠了!



第十一章 錯的離譜……

   怎麼能把惡靈帶回家裡呢……唉,真不懂事啊”

恍惚間,翡月似乎聽到了魯海調笑的聲音自窗外傳來,然後,一道藍光瞬間籠罩了整個房間,那凶靈臉上一陣扭曲,她喉嚨上致命的力量終於消失了!

咳,咳咳

翡月調整著自己的呼吸,靠在牆上,直到確認屋裡那兩句詭異的女屍都消失後,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坐到了地上。然後,她便看到魯海轉動門把,走了進來。

“謝謝”翡月大方的道謝,卻還是心有餘悸:“那惡靈呢?”

別人對他坦率,魯海反倒有些受不了了。他有些靦腆的一笑道:“不知道。”

翡月一愣:“不知道?!”

“沒看到屋裡的情況,怕傷到你,力量用的比較小,八成是讓那惡靈跑了”

翡月點了點頭,魯海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笑問:“怎麼就你一個回來了?杜亦羽還在坐牢?哈哈哈,老子也應該去看看那傢伙的糗樣!”

翡月白了魯海一眼,搖頭道:“剛下飛機,就接到警局電話,說劉全沒了,他們去看看。”話音剛落,翡月突然感到自己的背上有些不對頭,麻麻的,漲漲的,滑滑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只一瞬間,那感覺陡然變做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悶哼一聲,瞬間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頭髮濕的像水洗了一樣!

“喂!你怎麼了?”魯海也感到有些不對頭,扭過臉,便看到翡月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孔,與因驚懼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後……背”翡月強咬著牙,說出兩個字,卻已經到了極限,雙腿一軟便跪在地上,兩手奮力的撐著地面!

她後背上的情景,就連魯海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具女屍竟沒有逃走,而是牢牢實實的趴在她的背上!不,應該說是嵌入她的後背!女屍的身體嚴嚴實實的貼著翡月的後背,所有接觸的皮膚都粘在一起,甚是恐怖!就連那一頭黑髮都根根紮入肌膚,繃的筆直,將一張臉都遮在其中!

“屍侵!”魯海大吃一驚,不覺得向後跳了一小步!屍侵,完全不同于附身,侵襲之後,首先是被侵者的外貌會漸漸變得如同侵入的死屍,然而靈魂卻不像附身那樣被壓抑到意識深處,而是兩個靈魂漸漸融合交疊,組成一個新的意識體!誰也無法預料,那將會是怎樣一個人格!

“操!翡月,一定不能昏過去!!”魯海撿起地上電視螢幕的碎片,毫不猶豫的劃開自己的雙手手腕,要快!侵入的越多,越難以挽救!幸虧,幸虧他找回了自己的身體!這屍侵竟能如此無聲無息的發生在他面前,一定是在他回來之前便開始借由各種幻象侵襲靈魂了!上當了!魯海暗罵,這凶靈的力量不足以進行屍侵,卻拼著受傷,利用他攻擊的力量完成了最關鍵的嵌入!一定,有人在背後教了這凶靈借力之法!…….凡圖?!

魯海雙眼一瞪,後悔自己才想到這一點!早知道,剛才就算會傷到翡月,他也應該一下便將這凶靈殺死!

血順著手腕染滿了雙手,魯海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雙掌做筆,以血做墨,開始在地面,牆上寫著一個個巨大的咒文!那些符字雖分散四壁與地面,卻都有筆劃相連,形成一個整體。

身後不時傳來翡月壓抑而痛苦的呻吟聲,他咬了咬牙,又在手腕之上劃開了數到血口,待最後一個字寫完,他相信自己身體裡的血液已經不剩多少了……

身上有些無力,有些發冷,但他現在不能倒下……

魯海走到翡月身側,將翡月的手拉直,放到一個地面中心最大的一個符文上,然後用沾滿獻血的右手按在她後背女屍的後腦上,左手飛快的在女屍的後背一筆而促,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分’字。

隨著‘分’字最後的一提,房間四壁的符字陡然亮起耀眼而刺目的藍光!那些藍光在筆劃中流淌,順著牆壁流下,匯入到地面上的符字,自四面八方,向著符陣的中心流來。

藍光漸漸充盈著中心的符文,終於,流到了翡月的手指尖,微微一觸,那藍光就像找到了獵物的小蛇,迅猛的鑽入翡月的血管,瞬間便流入全身的靜脈之中!

嗯……

翡月壓抑的叫了一聲,好疼!

漸漸的,翡月背上的女屍開始不安分起來,扯動著皮肉不停的扭動,頭髮下不停的發出怪異的怒吼聲!

“分!”魯海緊張的盯著那些藍光,突然大喝一聲,右手陡然燃氣一團藍色的火焰,自那女屍的頭顱開始擴散,呼的一聲點燃女屍後背上的‘分’字

啊那女屍一聲慘叫,頭部猛地往上一扯,本已紮入翡月後背的頭髮根根掙出披散在臉上!

嘶……

女屍一雙怨毒的眼睛瞪著魯海,頭上冒著藍色的火苗,發出令人為之膽寒的嘶吼。

“去你媽的!”魯海毫不客氣的一拳打在女屍的臉上,催動陣法,藍色的火焰像活了一般鑽入女屍的身體!



女屍再也承受不住這蝕骨般的痛處,不顧一切的掙扎著!

魯海仔細盯著女屍與翡月粘合的地方,見有些微的鬆動,他心中一喜,幸好還來得及!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用力的按在女屍的後腦,然後,順著脊骨迅速的縷下。隨著女屍又一聲嘶吼,他猛地抓著女屍的頭往上一拽!

啊!



女屍和翡月同時大叫出聲,那生生分裂的痛苦令翡月全身弓了起來,然後,終於昏了過去……

魯海拽著女屍的頭,任其拖在地上瘋狂的掙扎嘶吼,右手先是在翡月的仁中一抹,收回藍光,然後,他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拍向女屍的頭頂!

“住手!”

魯海的手掌觸及女屍的瞬間,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他一愣,手間的藍光已然灌入女屍的百匯穴。

啊!

女屍只來得及發出極其短暫的一聲喊叫,便再也不動了!

“淩綢?”魯海有些驚訝的看著門口淩綢滿臉的痛苦之色,皺了皺眉,看向手下女屍那身佈滿燒傷的皮膚,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就是一變,慌亂的分開女屍臉上的頭髮,待看到那張面孔,他整個人便僵住了!

“是她?!……怎麼可能!”魯海茫然的看著那女屍,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殺了她!!!!”淩綢怒極大喝,沖過來,一掌拍在魯海的胸口!

噗!

魯海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在地上。他現在本就極虛弱,淩綢急怒之下,一掌幾乎將他震得昏過去!

淩綢一愣,再看四壁的血字,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升起一絲後悔之色,可卻咬著嘴唇什麼也沒說,只是面色悲傷的抱起地上的女屍,極之溫柔的將其摟在懷裡……



第十二章 永遠的逝去

   對不起”

良久,魯海調整著呼吸,說出三個字,卻咳了七八聲,這次,他實在是錯得離譜啊……

淩綢心裡一緊,卻倔強的不肯看魯海一眼,等他咳完了,她才以一種有些空靈的聲音道:“當我發現各地的活葬被人破壞時,我就知道要糟了……凡圖……”淩綢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曆的殺意:“她是我唯一承認的母親,誰打擾了她的長眠,我必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

靈魂早已被魯海的藍光燒滅了,這身空皮囊也沒有什麼保留的必要了!淩綢決絕的放下那女屍,看向滿臉苦澀的魯海,冷冷道:“你告訴杜亦羽,不管他對他這個師傅有什麼打算,凡圖我殺定了!”

淩綢最後看了眼那女人的身體,那個收養她,愛護她,讓她懂得了什麼叫愛,為了她被燒死的那個女人,然後,毅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等等!”魯海強撐起身體要去拉淩綢。

“不要逼我連你一起殺!”淩綢側身,一道金光擊向魯海的左肩。她知道,這是凡圖得陰謀,可她無法阻止自己去恨魯海殺了那個女人!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還保留著人類的感情……

魯海悶哼一聲,再次跌倒在地,哇得吐了一口鮮血!

淩綢長吸了一口氣,悲哀的看了魯海一眼,還沒轉回頭,身後風壓突起,雖然不強,但擊向她的速度卻很快!!

她微微一驚,回身轉頭,又是一愣,雨靈?!

只這一瞬間的怔愣,雨靈的勁氣已然臨身,淩綢微一側步,躲了過去,然而,她卻立刻發現,自己竟被兩條血線夾在中間……

淩綢一驚,立刻便看到那血線一直延伸到雨靈腳下,原來剛才的攻擊,只是掩護,藉以射出這條血線的手段!

血……雨靈的嗎?!

淩綢瞳孔猛然收縮,雙腳一用力,急速後退,可那血線卻似是隨著雨靈的意念而動,只一眨眼,便要在淩綢退出前將其合圍起來!

“走!”

血線合圍的瞬間,魯海不知哪裡來得力氣,突然躍了過來,一把抓住淩綢的手臂將其扔到遠遠的地方,自己卻摔倒在地上!

雨靈大驚,便要收回血線,可卻已經來不及了!

血線合圍的瞬間,魯海所在的那一小方空間就彷佛發生了一次聚變反映堆爆炸,千鈞的力量降下,剮過魯海的每一個細胞!

“不!”

“不!”

淩綢驚懼的撕聲大叫,而同時的,翡月恰好醒來,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大叫出來!

下一刻,淩綢幾乎是爬著沖到魯海身邊,抱起那個人,只覺得一個大男人,卻輕的像斤棉花……

“別哭”魯海咧嘴笑了笑,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溫柔的道:“這不是你的風格”

淩綢滿臉的淚水,抱著魯海,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不斷的搖頭!

“我能得到解脫,你該為我高興”魯海笑著:“不要怪那丫頭……她,咳咳,她只是在做她認為該做的事情。”

淩綢吞下喉間的哽咽之聲,語氣裡含著一絲怨恨:“這倒的確是她該做的!”

魯海歎了口氣,感覺眼皮有些沉重……

‘死’便是這樣的嗎?他自嘲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認,無論他們畫屍人多麼厭惡自己不停轉世的命運,可真的面臨永恆的死亡時,還是會如此的不安……

“到死才知道,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唉,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魯海抬手,想要擦去淩綢的眼淚,才發現,自己的手早已失去感覺了…

他奶奶的,魯海有一絲失望,淩綢的肌膚,應該還像以前那樣溫暖吧?

他對淩綢笑了笑,轉向爬過來的翡月,笑道:“我得謝謝你,因為你在,才能讓我臨走前少一些擔心,那小子,就交給你了。”

“杜亦羽需要你”翡月抓住魯海的手,低低道:“我只會給他,給你們添麻煩。”

“不是你,想給我們添麻煩,我們還懶得管呢”

翡月勉強笑了笑,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魯海的臉突然從下巴開始裂開了一條縫!她愕然,張大了嘴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下一刻,魯海的表情似乎凝結住了,連那雙總是帶著狡邪之色的眼珠也定在了凝望著淩綢的那一刻,極盡溫柔……

“魯……海?”翡月終於說出了兩個字,可也就在那一h那,魯海整個身體突然砰的一下,化成一堆粉末,就像是時光一下在他身上流過了千年,連衣服也跟著腐爛成灰了一般!

兩個女人跪坐在那堆人形的粉末前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翡月突然想起什麼是的望向門口……

“她走了”淩綢似乎知道她在看什麼,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些許的粉末,冷冷道:“我今天讓她走,但,僅此一次!”

“淩綢?!”翡月一驚,也站了起來:“雨靈她誤會了,她只是以為你要殺魯海”。

“我知道”淩綢神色依然冰冷:“所以,這次我不為難她!”

翡月咬了咬嘴唇,知道現在淩綢心情不好,急不得,便放棄了勸說,轉而強作輕鬆的一笑道:“魯海那傢伙轉世了,可不要太早轉世,不然,我一定在他還是小屁孩的時候好好欺負欺負他。”

……

淩綢沒有接話,這讓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就在翡月打算再找些話說的時候,淩綢卻突然用一種極其淡漠的聲音道:“他不會轉世了”

“阿?”翡月一愣,沒明白淩綢的意思。

“他的靈魂已經化為虛無,再也不會轉世了。”

“怎,怎麼可能?!”翡月神情有些慌亂,繞來繞去,卻只是說道:“這不可能!”

淩綢轉過頭看向翡月,冷冷一笑道:“雨靈,不是人”

“什麼?那她是什麼?”

“她是一把刀,唯一能夠殺死畫屍人靈魂的刀”

淩綢的話如一聲驚雷在翡月頭頂炸開,等她從震驚中醒過來,淩綢已經不知何時離開了,只留下地上的一堆粉末,昭示著現實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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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悲哀與憤怒

 翡月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大腦一片空白!

一陣輕風吹散了地上的灰,她突然跳起來,跑到窗前,砰的關上窗戶!然後,她跌跌撞撞的跑下廚房,拿來許多儲藏盒,跪坐在那些飛灰之前,幾近慌亂的捧起一把把灰粉裝入盒中!可是……她的雙手突然開始顫抖,怎樣也停不下來,捧起的灰粉撒出一半,如灰塵般飄散的空氣中……

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卻不自知,雙眼不爭氣的流下眼淚,心裡如催眠般對自己喊著:現在不是失控的時候,鎮定,翡月你一定要鎮定,不要這麼沒用!

她用力的抓著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就算在祖母去世時,她也沒有這樣害怕過!一直覺得杜亦羽這些人好像是永遠也不會死去的,直到今日見到魯海的逝去,她才如此真實的感到,杜亦羽所要面對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敵人!

那個男人,也會死嗎?!

她不敢想,卻又無法停止這種可怕的念頭!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後想起,表面的平靜下,翻湧著憤怒的暗潮。

“發生什麼了?”

翡月心臟為之一頓,轉過頭,看到杜亦羽臉上的神情,心裡痛得像被撕裂一樣!她的嘴唇動了動,卻一丁點聲音都無法發出……

“別怕,我們回來了!”孟久歎了口氣,走過去扶起翡月,讓她坐到床上,看到地上的一堆灰粉,猜測、疑慮、擔心、緊張……數種神情在眼底一一閃過,最後看向杜亦羽,卻震驚的在那個男人臉上看到從未見過的,淒絕的神情……

喝下孟久端來的熱水,翡月低著頭,斷斷續續的開始講述發生的事情,眼圈紅了又紅,卻愣是忍住沒再掉下一滴眼淚。

痛苦的,是這兩個男人,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的情緒……

隨著翡月的講述,孟久似乎看到杜亦羽的神情一點點的變得冰冷起來,這個面孔是那樣的熟悉,就好像……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時一樣!雖然看起來那麼安靜、閒適而又隨意,可卻將所有人隔距在千里之外!

他心裡一陣緊張,不安的看著靜靜的靠在門上,微閉雙眼的杜亦羽,喉嚨變得有些乾燥……

“後來……”翡月頓了下,說道:“誰也沒想到,雨靈會在這時候出現。”

“阿!”孟久陡然一震,這才想起臨走前,他曾經將這房子的鑰匙交給雨靈!

翡月看了一眼孟久,似乎不知該怎麼往下說,誰知杜亦羽卻突然道:“是誰?”

“阿?”翡月不由抬起頭

“死的是誰?”杜亦羽睜開眼,眼底卻是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翡月被杜亦羽的平靜嚇到了,不由站起來,想要走過去,腳下卻像是綁了巨石,一步都移不動……

“是魯海?”杜亦羽像是在問翡月,卻又像是自言自語:“有他在,淩綢怎麼可能出事……這個蠢材!”

“雨靈她……”翡剛一開口,突然明白杜亦羽為何突然開口!她咬了咬嘴唇,偷偷的看了坐在窗前的孟久一眼,立刻像是偷東西被抓了一樣,別開眼神……

“九尾”杜亦羽看了眼孟久,轉而向翡月道:“九尾妖狐,可是有九世的重生機會。”

“什麼?”

“只要你不斷呼喚它,它就有可能重生,或是,在你的血脈中沉睡,直到有一天,被你的後代喚醒。”

翡月,愣住了………耳邊隱約聽到孟久說道:“操,凡圖這傢伙在各地不知開了多少《凡記風水》,害得我跑斷了腿………”

翡月悄然離開的房間,她知道,有些話,是只屬於這兩個男人的。不管她有多少疑問,不管她有多麼擔心,現在,也只能壓在心底!

太陽從不通融的,在該落的時候落下去了,將世間的人們留給黑暗的世界。

兩個人誰也沒有起身去開燈,就這樣,將各自的情緒變幻隱藏在黑暗裡,良久,孟久移動了一下身子,杜亦羽終於歎了口氣,沉沉道:“凡圖的動作越來越大了,他似乎等不及了。有些事情告不告訴你已經沒有區別了,因為你很快就會被迫知道了。”

“知道什麼?”孟久皺了皺眉,看著杜亦羽那像鬼一樣白花花的人影,也不知暗自嘀咕了一聲什麼。

“你該知道的東西”

……

“這不是廢話嘛……”孟久又嘀咕了一句,知道自己要想問出什麼,就決不能被杜亦羽牽著鼻子走!他掏出打火機,啪的點燃一根煙,一明一滅的吸著。這類似催眠的重複信號,可以令他自己進入一種高速思維的狀態:“剛才,為什麼打斷翡月?”

……

杜亦羽沒有接話,孟久耐心等待著,看著香煙上升起的嫋嫋白煙,嘴角突然泛起一絲訕笑:“雨靈殺死魯海的?”

“哦?”

“你打斷翡月,只是為了掩蓋這一點嗎?其實,我能猜到一點點,可卻還有許多弄不明白的地方”孟久閉上眼,靠在椅背上,神情帶著一絲苦澀:“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告訴我?既然我很快就會被迫知道,為何不讓我先有個心理準備?”

“因為我還沒下好決心”

“什麼決心?”

“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你給殺了。”

孟久苦笑道:“老大,我不就問你幾個問題嗎?不至於吧?”

杜亦羽不動聲色的看著孟久,借著黑暗的掩護,他的神情漸漸露出一絲殺意……

靠!孟久心裡一跳,多年在生死邊緣打滾,他對危險早已敏感到連睡覺都會驚醒過來,何況如此近、如此恐怖的殺意!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杜亦羽發出的殺意了,他,是真的在考慮是不是要殺他?!

屋裡的空氣變得有些冷,孟久手裡的煙終於漸漸熄滅了,在這突然的靜謐中,孟久的呼吸顯得有些粗重……他咽了口吐沫,聲音竟有些乾澀:“就算雨靈是雌刀,這又有什麼非殺我不可的理由嗎?”

“你怕死?”

“老實說,很怕”孟久苦笑:“因為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必需要做的?你想救原來的雨靈?現在的雨靈?還是宋肖?”杜亦羽冷冷道:“你救的了嗎?她又真的需要你救嗎?她雖然以人的形式生存著,可歸根結底,不過是一把刀!死一次,重生一次,她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有著完整的從小到大的記憶,完全忘記你,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總有一天,她會恢復成刀,沒有任何思想、記憶與人格,只是一把刀。什麼是救她,你又要救誰?”

……

“挺好的。”孟久沒頭沒腦的話讓杜亦羽一愣

“什麼?”

“你這樣生氣、激動乃至想殺人都很好。剛才,我真的好怕你又變得像當初那樣,活的像個行屍走肉。”

杜亦羽冷哼一聲,身上的殺氣被孟久一攪減少了許多。

孟久笑了笑繼續道:“你的話,還真的很難回答,其實我不是想救她,我只是想滿足我的自私心理,不想讓她生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無論她的記憶如何變化,在我心裡,她就是她,即使宋肖,也是雨靈。也許我救不了她,但我不會放棄與逃避!無論是什麼樣的結局……生命的魅力就在於它有生也有滅,誰說她只是一把刀?她是一個生命,只是當她逝去時,要到達的歸所和我們不同罷了。”

孟久說完,杜亦羽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想得這麼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雌刀了?”

孟久搖了搖頭:“沒有太早,只是在她這次回來,在我們一共對付黃小娟身上的邪靈時,我就有感覺了。修羅刀和她的力量,太相似了………”

杜亦羽看著孟久,不知在想什麼,緩緩道“如果,最後的結果,是你不得不殺了她呢?”

“會嗎?”孟久苦笑,實在不願去思考這種問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窗外似乎有什麼在互換他!他愣了愣,聯手中煙蒂的掉落都沒有意識到,恍惚中站起,望向窗外……

窗外小路的盡頭,雨靈俏麗卻有些瘦弱的身形隱在林葉之間,看起來有些出塵、有些寂寞、又有些神秘。孟久看到雨靈的那一h那,整個人便震了一下,雖然看不真切,但……

“宋肖?………不,還是雨靈……”孟久自語著,心裡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這種感覺……難道……她恢復了宋肖的記憶?!



第十四章 孟久的記憶……

   看到雨靈的下一刻,孟久手一撐,便自二樓窗戶跳了出去,飛奔向那個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雨靈靜靜佇立的身影,有些幽靜,目光似乎在看著他,又像在看著別人……

待孟久跑近,雨靈才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見了”

孟久腳步緩緩停下,注視著雨靈,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注意到,雨靈的眼神似乎又變了……他略帶猶豫的語氣道:“雨靈?宋肖?還是……你又有了新的記憶?”

雨靈輕輕歎了口氣,幽幽道:“你只記得雨靈和宋肖了嗎?”

“什麼?”孟久被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們,已經不知認識了多久了,從你將我從妖怪的花轎中救下開始,我的每一世裡都有你的身影!只可惜,我直到現在,才全部都想起來……”

孟久滿臉驚疑的看著雨靈,雖然聽不懂雨靈的意思,但卻隱隱感到雨靈的話,是真的!

雲靜靜的飄到新月之上,令夜色更加深沉了一些。雨靈目光一閃,突然昏了過去。

也就在那一瞬間,一層薄薄的白霧自雨靈的身上浮出,如月光化作點點光影將搶上來抱住雨靈的孟久包圍在中間……

杜亦羽似乎並不想理會孟久去做什麼,依舊靠在牆上一動不動,不知在想著什麼。直到看到窗外浮起的白光,他眼底才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似乎是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凡圖這樣急著讓孟久想起一切,那就順其自然吧,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決定……

白光漸漸散去,孟久抬起頭,神情複雜的看向緩步走來的杜亦羽,唇角挑起一個淡淡的,卻極儘快意的弧度:“我回來了……”

杜亦羽停下腳步,眼裡竟少見的露出一絲欣慰與快樂!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彼此注視著,似乎只用眼神交流,便足夠了……

“你回來了”

可惜,魯海不在了,他一定,很盼著你回來吧……

翡月心不在焉的做了兩個沙拉,一個絆黃瓜絲,一大盤炸暑條、六個煎雞蛋,五個烤土豆,三杯熱牛奶,一鍋酸辣湯……又做了肉醬義大利麵,分在三個盤子裡,再分別擺上番茄片、午餐肉、香腸、番茄抄黃豆、以及麵包切片……等都弄好了才發現,自己中中西西的,自己竟然做了五六個人的飯量……

苦笑著擦乾手,也不去叫樓上得兩個人,自己坐下每樣都撥了許多到自己得盤子裡,卻只是吃進去一點點……

她輕輕歎了口氣,想著是不是喊樓上那兩個男人下來先填填肚子,大門卻被人打開了!

她一愣,機警的跑到廚房門旁,側著身往外看去,卻又是一愣!

杜亦羽和孟久是什麼時候出去的?!她竟一點都沒有聽到,更沒有想到,孟久懷裡抱著的,竟然是雨靈!!

“出什麼事了?”待孟久抱著雨靈上樓,走進一個臥室,翡月忍不住看向杜亦羽。

“吃飯吧”杜亦羽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笑了笑,便走進飯廳。

翡月一愣,猶豫了一下沒有追問,今天,杜亦羽雖然笑得很多,可那笑容看起來,總是讓人感到很難過,很難過……

一陣腳步聲自樓上走下,只聽聲音,便能令人感到腳步主人內心的沉重……

翡月看著孟久走進來,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紅酒,不知怎麼的,她突然覺得孟久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怎麼說呢,眼前這個人,像是孟久,卻又……不像是孟久……

“雨靈先交給你了”孟久將義大利麵卷在筷子上,一邊說一邊看向翡月。

翡月一愣,不由道:“我?”

“嗯”孟久頓了頓,神情卻恢復了那一貫的大大咧咧的樣子道:“交給杜亦羽,我怕你吃醋啊”

翡月翻了個白眼,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鄙視的嘿嘿假笑了兩聲。

孟久笑了笑,眼底的神色竟也有些深不可測,他掃了一眼杜亦羽,淡淡道:“以雨靈現在的狀況,亦羽是可能連碰都不能碰她的。翡月,我是真的將她交給你了。”

翡月暗吸一口氣,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有些緊張道:“可我能做什麼?九尾也……”

孟久笑了笑:“你只要陪陪她就成了。”

“啊?”

“她醒來,也不知會是一種什麼狀況,如果她還記得你,希望你能陪陪她,而如果她要走,你就讓她走吧,如果凡圖來帶她走,你也不要阻止……”

“這怎麼行?!”

一直沉默的杜亦羽放下筷子,點點頭道:“按孟久說的辦吧,如果無論在哪裡,都逃脫不了自己的命運,那不如靜觀其變吧。”

“你們?!”翡月想反駁,可卻又不知該說什麼,跺了跺腳,轉身去熬上一鍋粥,又開始褒湯!

“喂!”孟久忍不住道:“已經吃不完了,你不會相信什麼‘想征服男人,就先征服男人的胃’這種俗氣的話吧?”

“給雨靈的!”翡月瞪了孟久一眼,卻很快回過頭,不願讓那兩個男人看到她眼底的潮濕……那兩個人的眼中的神色令她驚慌而心痛,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與決定,讓他們這樣的男人都露出這種決絕之色?不惜死去,也要貫徹的決定……是否有她的角色?

聽到身後兩個男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走到客廳,翡月只感到自己的情緒一下就崩潰了,卻雙手死死的抵在洗手池上,不讓自己哽咽出聲!如果他要去拼命,她決不能允許自己被排除在外!她的自尊、她的情感、以及她的性格都不能允許自己躲在一旁等著一個結果……

九尾……

翡月雙手環胸,緊緊抓著自己的雙臂,越是瞭解那個男人,越是感到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這種差距,令她感到恐懼和不安……她害怕自己無法幫到他,害怕被他當成小女孩來保護,害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腳步,害怕他……會消失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但她很清楚,以她現在的狀況,自己非但幫不到他,反而會托他後腿!

力量!她有智慧、有膽量、有經歷,缺乏的,只是力量!

翡月咬著下唇,心裡卻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喚醒九尾!然後,她不會再天真的只想和那狐狸做朋友,她必須征服它,成為它的主人,擁有它的力量!

而……她欠九尾的,就算不為了自己,她也要讓那個小傢伙活回來!!



第十五章 朋友

  客廳裡,孟久似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廚房,歎了口氣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被自己的男人保護的。”

杜亦羽白了孟久一眼:“用不著你操心!”

“這雖然不是你的初戀,可你的戀愛經驗卻少的可憐……”孟久還要說下去,可看到杜亦羽越來越黑的臉色,訕笑了一下道:“好了,我不說了。唉,如果你自己都打算豁出命了,就不要逼著愛你的人替你活著,這很殘忍的。”

杜亦羽看著孟久,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歎了口氣,沉沉道:“你這個傢伙……都說做一天好人容易,難得是做一世的好人,而你卻做了千年的好人!太不像話了!你知道不知道,總是做好人,會讓你身邊的人感到很為難的?!你這樣,算不算殘忍?”

孟久笑了笑,神色有些蕭索道:“其實,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所做的事情,並不單單是為了你,因為我知道,我這麼做,會讓你很……不高興,很受挫折。”

“哦?你知道我不高興?”杜亦羽冷笑:“真不愧是最瞭解我的人阿。”

孟久看著杜亦羽彆扭的神情忍不住笑道:“你不信?真的!我之所以封印……是因為……許久許久之前,就已經愛上那丫頭了。所以,我不能讓那唯一會讓她失去人形的危險留在世上。”

杜亦羽瞳孔為之一凝,沒有再說話,下一刻,他突然一拳打在孟久的肚子上,雖是笑著,眼中卻滿是深沉的傷感:“以後,就再沒機會揍你了。我只剩你一個朋友了,你卻為了女人要丟下我,真是重色輕友阿!”

孟久站起來苦笑著摸著自己的肚子,苦笑道:“你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嗎?”說著,一拳毫不客氣的打回杜亦羽的小腹上:“你這傢伙還曾經想殺了我吧?!我有脆弱到需要用死來逃避事實嗎?靠!你這種莫名其妙的保護讓人很惱火!你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哼!我倒真有點後悔,當初沒把你殺了,你這傢伙,越來越麻煩了!”

孟久神色一斂,歎了口氣道:“我不認為凡圖會坐視讓你來殺我的。”

“哦?你什麼時候這麼瞭解他了?”

“因為千年來,你話題裡涉及得最多的,就是他。”

………………

兩個人默契的都停住了嘴,良久,孟久站起來,道:“我先走了……你小心點,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杜亦羽點了點頭道:“淩綢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你不要太勉強了!”

“雨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很感激她沒有把魯海的死算在雨靈頭上,所以,我更不能眼看著淩綢自己一個去找凡圖送死”孟久瀟灑的揮了揮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叨嘮著:“可歎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唉,不送不送,我自己好走。”

杜亦羽苦笑著搖了搖頭,站起來,意外的看到靠立在廚房門口的翡月,不由又是苦笑了笑:“是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問?”

翡月大方的笑了笑,道:“雨靈是雌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對”

“那麼,凡圖說的他們倆勢必要一個殺死另一個,你也知道?”

杜亦羽沒有說話,但表情卻無異于承認了。

翡月臉色一陣黯然:“你知道,他還這麼確定……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幫他們嗎?!”

“有”杜亦羽仰頭靠在沙發上,少見的露出一絲疲憊:“如果我殺了他,也許他們倆都會幸福一些……”

翡月一愣,深吸一口氣,忍不住道:“究竟是為什麼?!”

杜亦羽沒有說話,卻抬頭看向二樓,翡月心裡暗叫一聲不好,轉過頭,果然看到雨靈已經醒了過來,正站在樓梯上。

雨靈……看起來也不太一樣了…….孟久、雨靈、魯海……一切變化發生的都是這樣的突然,令她有一種生活在夢境中的不安。她剛要開口說一些不知所謂的問候,雨靈卻擠出了一個笑容,搶先開口道:“孟久去哪了?”

“去找淩綢”杜亦羽皺了皺眉,體內封印著的靈魂隱隱有些躁動,修羅刀的氣息已經開始向外釋放了……她這人形,還能保持多久?

雨靈苦澀的一笑,卻看向翡月道:“真羡慕你……”

“雨靈?……”翡月面有戚戚,正要說什麼,雨靈卻突然一笑,大方道:“不說了,不說了,沒有幾天好日子了,你們倆好好溫存吧,我就不當電燈泡了。”

“你要走?!”翡月一愣。

雨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卻緩步走了下來。

她,又變了……翡月不知為什麼,看著那身形消瘦的身影,竟{{說不出話來……

“魯海的事情……”走到門口,雨靈突然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卻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你走吧”杜亦羽揮了揮手:“你在這裡,攪得那些傢伙很不安份。”

雨靈本已打算邁步,可聽到這話卻轉過頭,看向杜亦羽,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我不會去找孟久的。”

翡月本在暗罵這傢伙說話如此生硬,聽雨靈一說,忍不住問了聲為什麼。

雨靈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笑了笑,深深的看向翡月道:“翡月,再見。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現在,更是從心裡羡慕你!畫屍人的時代早該結束了,可我們卻還被歷史托住了腳步,但你的出現,卻像是帶來了一股全新的氣息,你繼承著遙遠的靈獸血統,卻完全沒有我們甩也甩不掉的命運,看到你,似乎就能看到希望。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樣,成為一個全新的靈魂……不要為我們擔心,如果我們消失了,那一定是走在了尋找新生的路上。”

雨靈的話讓翡月陷入深深的思緒之中,連她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就更沒有聽到杜亦羽的低聲冷哼:“這樣空洞的謊言,以為這丫頭是小孩嗎?!”

果然,待翡月醒過來,第一句話還是追著問:“她為什麼不去找孟久?她不會想不開……”

“她不會去做你想的那種傻事的!”杜亦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的思維有些單純的讓他無奈:“她不會去找孟久,只是因為她不能去。”

“說清楚點!”翡月瞪著眼道:“你剛才在暗示她什麼?什麼她在這裡,攪得那些傢伙很不安份?我看最不安份的就是你們!”

杜亦羽看著翡月像只炸毛的小貓一樣叉腰在那裡,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直把翡月弄得以為他要瘋了,想伸手過來試探他的腦門,他才抓住她的兩只手腕,眼裡卻沉得像一汪深潭道:“謝謝你。”

翡月一愣,被杜亦羽看得臉有些紅,抽回手道:“有什麼好謝的。”

杜亦羽苦笑,緩緩道:“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感覺自己像個人,而不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僵屍”

……

翡月一震,只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砰的破開了,她突然什麼都不想了,整個人撲到杜亦羽懷裡,深深的吻上了那有些冰冷的唇。







2010-4-27 09: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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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雨靈會消失?!……

 純白的絲被輕柔的包裹著二人的身體,房間裡雖然頗多女性用品,可佈置得卻很簡潔、知性。杜亦羽看著映在天花板上的樹影,輕撫著翡月滑膩的後背,終於緩緩說道“雨靈不去找孟久,因為她是雌刀;因為凡圖想要她變回雌刀……雌雄雙刀是會自動吸引的,再加上凡圖的推動……她越是接近雄刀,作為雨靈的她便會消失的越快!而她,已經開始有變化了……”

“消失?!”翡月一驚,即便知道雨靈就是雌刀,卻從未想過她會消失……“難道,她變成刀以後,就不能變回人嗎?”

感到翡月身上肌肉的緊張,杜亦羽頓了頓,才道:“她……並不是你想像中的,從刀化為人的妖精那樣。修羅刀乃是神器,”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記憶似乎飛回那遙遠的過去……翡月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生怕打斷他的敘述……

“說起來,有些神話,我也只是聽凡圖說過……傳說,在天地初開之時,各種力量不受控制,造成許多災害,並隨時可能波及到……天界。”

“天界?”翡月還是沒忍住,匪夷所思問出來。

杜亦羽訕笑了下:“誰知道,可能是某種力量,也可能是某些人吧。你以前,不是也不相信所謂的畫屍人嗎?”

杜亦羽似乎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討論,繼續道:“也許,這世上萬物都有其相生相剋之規律,凡圖雖然帶著靈力出生,卻和我們畫屍人完全不同,我總覺得,他也許就是傳說中在天界的那些神仙……說遠了……為了調和這些不均勻的力量,凡圖將所有的力量分為陰陽兩極,分別化為雌雄雙刀……”

“雨靈?……”

“修羅刀出世以來,一直便是只有雄刀,從未有人見過雌刀……我不知道凡圖是怎麼做的,竟能讓雌刀的化作一個和人如此相近的靈魂……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只知道,他是修羅刀的主人,雨靈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他的控制!無論是消失,還是改變記憶,就連是否可以接近孟久……哼,咱們在外邊時,孟久曾在雨靈面前又用過幾次修羅刀,我想這就是也是凡圖讓雨靈再次回來的目的,之一……哼,陰險的傢伙,他到底要一石幾鳥才覺得過癮?!”

翡月看向杜亦羽,看著那張臉上極之少見的怒色,想安慰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他的身體……可下一刻,杜亦羽突然坐了起來,翡月一愣之下,已然聽到那個男人混雜著恍然與憤怒的口氣:“原來,他一直都是有計劃的!”

“什麼?”

杜亦羽看著翡月,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縷清自己的思路: “從他設計淨月殺我,讓雨靈用她的血激發雄刀的力量之際,他便開始了,他根本不是為了要殺我而利用淨月,他是為了要利用淨月,讓雄刀和雌刀在我們毫不懷疑的情況下建立起共鳴,他是為了讓雨靈在和孟久的接觸中,逐漸轉化為雌刀!也是……”他不知為何頓了頓,滿臉苦笑了笑:“我竟然都沒想到……錯了……錯了……”

翡月原本有一肚子話要問,卻在看到那男人臉上的疲憊之後,什麼都不想問了。她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坐直身體,鄭重的看向杜亦羽:“從認識你以來,我從未求過你什麼。但是,今天,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杜亦羽有些意外:“你說說看。”

翡月頓了頓,緩緩道:“幫我重新喚醒九尾!教我怎麼才能控制它的力量!”

杜亦羽一愣,然後,瞳孔為之一凝,那仿若深不見底的雙眸沉沉的凝視著翡月,看得她心裡擂鼓般響動,渾身不自在……但是她強迫自己回視著那嚴肅的面孔,因為她知道,只要她的眼中有一絲的退縮,這個男人都會立刻反對她的要求,那麼,她便失去了和這個男人並肩作戰的資格!

不知過了多久,那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沉聲道:“我和凡圖這一戰,本就沒有半點把握。很可能會因為你而令我失去僅有的一點取勝希望!即使這樣,你也要攙和進來嗎?”

“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一定會在發生這種狀況之前逃跑的!”翡月聲音裡有一絲黯然:“我從小便要強,不管遇到多麼危急的情況,從未想過放棄和逃跑!但為了你,我願意做個只知保命的膽小之人。”

杜亦羽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眼中的嚴肅與淩厲漸漸退下去,神情也緩和下來,卻依然毫不放鬆的追問道:“你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逃跑?!”

“憑你!”翡月臉上劃過一絲狡猾之色:“為了讓我擁有足以保護自己的力量,你必須幫我最大限度的控制九尾的力量!”

杜亦羽聽了一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接近憐愛的彈了翡月的腦門一下:“小狐狸!”

翡月被這似乎決不該屬於杜亦羽的動作弄得鼻子一酸,眼裡竟潮濕起來,可再看杜亦羽臉上一副怪怪的表情,似乎也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動作和語氣,卻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弄得杜亦羽苦笑連連,一邊嘟囔著女人都是狐狸精,一邊抓起她向房外走去。

“幹嘛去啊?”翡月雖然心裡一片甜蜜,卻也在坐進車裡後,忍不住問了出來。

“找個合適的地方”

“幹嘛?”

“給你特訓!”杜亦羽沒好氣的說完,轟的一聲,踩下油門。臉上雖然是一副上當生氣的模樣,眼裡卻難得的一片輕鬆……



第十七章 陳副市長

   龍祥大酒店位於市西區一處古h之側,這裡雖不繁華,卻因古h在側而顯得格外清幽,在每日晨鐘暮鼓的渲染下,就連這酒肉之地都披上了靜謐的色彩。前兩年,老闆不知被那位風水高人點撥,拼命融來一筆資金,又托盡關係占了寺廟後一塊閒置的空地,將酒店變成一個曲徑通幽、古色古香,間或自然之趣的高檔休閒場所。

今日,副市長陳坤分管組織、幹部任命,雖然在媒體前露面不多,卻是握有實權的大人物,可今天,他卻隻身一人帶著秘書來到後院最高檔的祥龍廳,一進門,早有三人在等候了。

其中一人見陳坤進來,連忙堆起滿臉的笑容迎上去,用半官半白,似乎是從電視劇裡學來的臺詞道:“陳市長,可把您給盼來了,真是太榮幸了。”

旁邊兩個人一個稍胖點的皺眉捅了那人一下,另一個瘦些的似是忍不住想笑,陳市長則不動聲色的和那人握了握手,又對另外兩人道:“都到了,好,好”說完,也不知好在哪裡,只在上席坐定。這時,先到的胖子才上前介紹道:“陳市長,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陸大龍。”

知道剛才急於表現出了錯,陸大龍這次只是滿臉堆笑的站起來哈了哈腰,沒敢多說什麼。

陳市長點了點頭,這才笑著說好,示意大家都坐。然後,秘書小劉開始點菜,陳市長卻和兩外兩個人談起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工作問題,弄得陸大龍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幹坐著陪笑。

不一會飯菜上來了,陳市長似乎終於放下工作,面色和藹的詢問了陸大龍一些生平,而陸大龍拿不准該說什麼,便撿些無關痛癢的經歷講了講。終於,秘書小劉開口道:“陸先生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奇人陸大龍的事蹟,我可聽說不少呢。”

“哦?”陳市長似乎對陸大龍一點也不了解的樣子。

胖子連忙接過話茬道:“這位陸先生在我們省裡有奇人之稱,不但精通八卦易經,更是身具特異之能,上過好幾次報紙,還出過書呢。”

陳市長頷首笑道:“易經八卦乃我國之瑰寶,融合了科學與文化之大成,應給予支援和鼓勵阿。”

秘書小劉便舉杯道:“來,陸先生,為了感謝你對我國文化事業的發展,我敬你一杯”

陸大龍受寵若驚的站起來,連忙說不敢,不敢,卻頗為受用的幹了一杯,又連忙去敬陳市長,自己又幹了一杯,小劉代陳市長喝了半杯。

陸大龍又去敬另外兩人,口裡稱那胖子為羅省長,瘦子為楊主任。一圈下來,菜一口沒吃,自己已經連幹了四杯。

“我說大龍”那個楊主任名為楊帆,顯然和陸大龍比較熟悉,笑著道:“要感謝領導的賞識與支援可不能光靠敬酒,你得拿出點真本事來,讓領導滿意才成!”

陸大龍就一笑道:“既然楊帆發話了,我就斗膽為領導解決點實際問題吧。”

說完,陸大龍站起來,端了一杯酒,向陳市長敬了一下道:“敢問陳市長是否經常頸椎難受?”

小劉接過話茬笑道:“陳市長日夜操勞,有些頸椎不適很容易猜到的。”

這話擺明瞭要難為難為他,稱稱他的斤兩夠不夠讓陳市長青睞。陸大龍咧嘴一笑,似是絲毫不以為意,接著道:“頸椎病是當前最難根植的幾大疾病之一,不知陳市長是否能讓我試一試?”

小劉不高興的看了羅省長一眼,心說這陸大龍不懂事,你們也不懂嗎?市長的身體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檢查的?!正要擋回去,陳市長卻點了點頭,同意了。

這下小劉也不好說什麼了,陸大龍笑著走過來,手裡還端著酒杯,顯得有些浮誇。

陳市長微微皺了皺眉,小劉就更不放心了。像這樣徒手過來治頸椎,不外乎按摩,可這按摩的手法卻講究的很,不在行的人,那是越摸越壞!

見那陸大龍已經走到市長身邊,小劉還是忍不住道:“陸先生可否先說說如何治療?”

那陸大龍呵呵笑了笑,用手指沾了幾滴酒,說道:“陳市長,您衣領褶了”說完,竟伸手為陳市長掃了掃肩頸的部位。

這可把小劉嚇了一跳,陳市長也顯得很不適應,羅省長也愣了,只有那個楊帆還是滿臉輕鬆,似乎很是瞭解陸大龍的所為。

就在小劉剛要開口的時候,楊帆卻站起來,端起酒杯道:“恭喜陳市長”

陳市長一愣,楊帆笑道:“陳市長,頸椎是否覺得輕省了?”

陳市長一愣,搖了搖脖子,果然,近幾年來,脖子那從未有過得輕鬆舒坦,就連肩膀那積年不愈的風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禁大喜,驚訝得看向陸大龍:“陸先生真是妙手神醫,當世奇人啊。”

羅省長松了口氣,嗔怪得看了一眼楊帆,怪他事先未和他講明這一手,害他嚇得一身冷汗。小劉也忍不住張大口,看向陸大龍,怎麼也不能相信,只用手撣了兩下,就能治好頸椎?!

陸大龍摸了把額頭,笑著拱了拱手道:“陳市長謬贊,謬贊啊”

陳市長見這陸大龍滿嘴古話今話亂說一氣,不禁有些好笑,可見他此時神情,有些惶恐,有些高興,卻沒有得意之色,不禁暗暗點了點頭,看來是個知深淺懂尺寸之人。

可陳市長卻不知,陸大龍並不是個懂尺寸的人,而是心裡剛剛松下一口氣,還沒顧得上得意,更沒來得及不知所以然……

為了表現得輕描淡寫,為了達到省宣傳部楊帆要求大仙的效果,他剛才表面輕鬆,心裡卻是萬分的緊張,一點差錯也不敢出。陳市長肩上纏著濃重的怨氣,是他頸椎不適的主要原因。雖然那怨氣還未成怨靈,可卻已經積得很沉了,若是一個不小心,非但不能清除乾淨,反而會激起怨氣,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路在眾人得誇讚中回到座位上,陸大龍想起剛才自己竟然能一舉清除那樣積深的怨氣,也不禁飄飄然起來……

就在這時,眾人聽到門外響起一個人帶著驚喜的急呼:“凡大師!凡圖大師?!”

這祥龍廳四周幻境幽雅,本就靜謐,所以,這聲音就顯得格外突兀。再加上那兩個大師,眾人一時都頓住聲音,聽著外面的對話。

“是你阿”

“沒想到在這遇見您!上次多虧大師指點,才邁過那道坎,今天既然偶遇,大師就賞個面子,讓我聊表一下謝意吧!”

“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您別這麼說,在您可能是小事,在我卻是性命攸關阿!您不喜歡那些俗事的東西,可只是一頓飯,就給個面子吧,您總不能一點謝意都不讓我表達阿!”

屋裡幾個人聽到這都有些驚異,聽這意思,這個凡圖大師幫了人一把,卻是一分錢一點禮沒收?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

這時,小劉眼珠子一轉,對陳市長道:“我聽這聲音,有點像秘書處的小馬,是不是?……”

陳市長點了點頭,小劉便出去了,羅省長心裡不快,臉上卻分毫不露,陸大龍眼裡卻閃過一絲陰罹。

小劉剛剛帶好門,便笑著對不遠處的小馬道:“小馬啊,在裡面就聽到你說話了,這位是?……”

小馬一見他在這,就知道裡面坐的是什麼人,不禁暗罵自己這魯莽的性格總是改不了,難怪總是升不上去,連忙道:“這位凡圖大師……”

“馬先生有熟人,我也有事,就此別過了”凡圖一直微笑著,卻毫不客氣的打斷小馬的話頭。

小馬一愣,臉上有些過不去,小劉卻上前一步,攔下凡圖道:“這位大師,在屋內就聽到你們兩位的對話了,深感大師高潔,便忍不住出來一見,請大師務必給個面子,進來聊一聊,如何?”說著笑對小馬道:“你不是還要感謝這位大師呢,小馬?怎麼能就這樣讓大師離開呢”

小馬忙道:“是啊,是阿,凡圖大師,進去坐坐吧”

凡圖似笑非笑道:“官場之事,古今皆同,我沒有興趣,就不沾染了”

小劉一愣,心說他怎知這裡面是官場?難道真是什麼高人?隨即看了小馬一眼,也可能是從小馬的態度上猜的?即使如此,這人也是頗有眼力了,陳市長這事不能聲張,本想不露身份的請這大師聊聊,摸摸底,可如果反而先讓他猜出什麼,可就麻煩了。

旁邊小馬見小劉請凡圖,心裡便很是高興,他知道這個陳市長一向關心這些所謂生物科學,或者自然科學之類的東西,才會請凡圖進去。陳市長如果看上大師的本事,肯關照支援一下,那也算他對大師的一點報答,而且,自己這引薦之功也算記上了,心裡盤算著,他根本沒看到小劉的遲疑,大聲熱情道:“大師阿,您就別推託了,相遇即是緣份,給個面子吧!”

凡圖本來已經懶得聽他們客套,轉身就要走的,可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微微一笑,點頭同意了。

小劉見凡圖答應下來,也不好這時再不讓人家進去,便客氣著將凡圖請進了包間。

一進包間,小馬立刻看到陳市長,剛要打招呼,陳市長卻擺擺手道:“今日朋友吃個便飯,大家都不要客氣來客氣去的。”

小馬一愣,小劉已經笑道:“陳先生一向平易近人,小馬你也別太生分了。來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羅先生,楊先生,還有這位陸先生,也是位大師級的人物。陳先生,這位就是我們剛聽小馬喊住的凡圖大師。”

小馬聽小劉的介紹,便知道陳市長不想露出身份,也就乖乖的閉嘴了,只是在心裡暗諷,你若信人家是大師,又何必如此遮掩,讓人家算出來,不是尷尬的很? 你若不信人家有本事,還請人家來談個什麼。

此時,陳市長似乎才知道跟進來的人是凡圖,微笑著點頭道:“好,好,請坐,請坐。”

陳市長話沒說完,凡圖已經掛著微笑坐下了,顯然,他根本就沒打算跟這位陳先生客氣,弄得所有人都有些尷尬,這個看似面善,臉上總是掛著微笑的大師,看來是個不好糊弄的主啊。身在京城,說不定早讓那些追捧的人給慣壞了,如此目中無人。

“呵呵,這位大師真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啊”陸大龍訕笑著諷刺了一句,眼力滿是蔑視。

小劉看到陳市長給他一個眼色,隨即道:“今天兩位大師在場,當真有點武林大會的味道,我從小就尊敬有本事的人,兩位大師可否讓我開開眼呢?”

小馬隨聲附和道:“好啊,我贊成”

凡圖淡淡一笑,即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場面繼續冷下去,連陳市長眼裡也劃過一絲不快,他不喜歡難控制的人。

陸大龍眼珠子一轉,站起來抱拳道:“咱們這些人,雖然憑得是一身本事,可卻也少不了各方高人的提攜,今日既然大家有這興致,我就再獻個醜”

說完,陸大龍掏出一張小方紙,要了秘書小劉的生辰八字,卷成一個筒,往桌上一立,手指剛一離開,那紙竟呼的燃了起來,火苗還躥的挺高,幾個人嚇了一跳,但還沒來得及擔心會不會著火,那紙很快便都燒成了灰。陸大龍將那些灰都掃進面前的碟子裡,眾人驚奇的看到桌布竟沒有半點燃燒的痕跡。這時,陸大龍用手在那盤子裡的灰上一抹,竟兩下子便畫出了一個八卦圖形。然後,他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八卦,神情上的嚴肅弄得小劉也不禁有些緊張。過了一會,陸大龍臉上漸漸綻開笑容道:“這卜卦有大卜小卜之說,大卜者暗藏天機,就算是我師傅也是不敢隨便占得,但這小卜倒無大礙,今天我就為各位解解最近的運道,聊博一笑。”

小劉看了陳市長一眼,帶頭道:“好!”

陸大龍有些神秘道:“陳先生最近應是破了些小財,依卦上看,和一些古物占邊,我斗膽問一句,您最近是否買了什麼古玩字畫?”

陳市長頗為驚異的看了眼小劉,小劉連忙道:“我從未提起過!”

羅省長也連忙道:“我也從未說過您喜愛這些。”

陸大龍笑道:“看來是了,只是這些東西看來是贗品了。陳先生如若不信,可請人鑒別。”

陳市長這才頷首笑道:“陸先生奇人,我前些日子買了副畫,千八百塊錢,雖然不多,可被先生說破是假的,卻也肉痛啊。”

陸大龍獻媚道:“陳先生如喜好這些,趕明我陪您去古玩市場走走,包您買得滿意。”

“哦?”陳市長眯著眼睛道:“陸先生還有這研究?”

陸大龍故作神秘道:“凡古器,經千年,受得萬物之氣的薰染,必有其精氣。這精氣是任何手段都仿不來的,卻也不是常人能看到的。”說著,陸大龍喝了口白水,潤了潤幹的要冒煙的嗓子。這占卦還是太過耗費精力,只看到了一個小財之失便讓他感到喉幹目眩,若真的看到了天機,怕是要折壽了!他也不敢再深入看下去了,只轉而看向陳市長的面相,說著每個看過相書之人都會的恭維說辭。只是他那古玩之事測得玄妙,後面這些話雖膚淺,卻也沒有人會在意了。

陸大龍一番話說完,陳市長臉上的笑容已經爬上了眼角,羅省長向楊帆使了個眼神,楊帆便笑道:“陸大師果然是學問精深,所言所行無不令人信服,只是,這位凡圖大師,是否也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第十八章 陸大龍的表演

  凡圖一直悠閒的坐著,一邊笑看著陸大龍的表演,一邊喝著上好的龍井。此時,穩穩的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正對面的陳市長,緩緩道:“陳市長是想讓我也算一算嘍?”

眾人皆是一愣,均是他怎麼認識陳市長?按理說,陳市長很少在媒體露面,官場之外的人,很少有人認得陳市長的。

眾人剛剛打算將這當做一個偶然,誰知凡圖又道:“羅鎮長和楊帆,是否也想算一算呢?”

這話一出,眾人無不驚愕,均張大了眼看向凡圖,只有小馬心裡有一絲幸災樂禍,果然瞞不住大師,這下看你們還怎麼裝下去。

就在大家還沒緩過勁來,凡圖已然用一種有些冷然的口氣,盯著陳市長道:“我雖能道天機,但可否領悟卻要看你自己,運道逢五衰而竭,因果迴圈露端倪。這話還望陳市長好好參詳參詳。”

“哼,我看你就是個江湖道士!”陸大龍見陳市長皺眉,第一個跳出來道:“陳市長大富大貴之相,正是為國家為人民殫精竭慮之時,怎能任你胡說八道!”

凡圖微微一笑,也不爭辯,只是低聲道:“如待家宅不寧才開始找人化解,怕是已經晚了。”

這話一說出來,陳市長和小劉的臉色就變了。羅省長和楊帆對望一眼,都有些明白陳市長要見陸大龍的原因了,不禁有些驚愕。只有陸大龍為了在市長面前表現自己,冷笑道:“你一不卜卦,二不掐算,若說些好話我也不戳穿你,可你卻說出如此惡毒之語,真是心思叵測啊!家宅不寧?哼哼,你以為隨便說句家宅不寧就能嚇到人?!告訴你,我做過的法事沒有一千也有,趕走的凶靈惡鬼更是數不過來,什麼沒見過……”

“哼!”陳市長冷哼一聲打斷陸大龍的話頭,不冷不熱道:“什麼僵屍惡鬼,我敬的是科學,不要在我面前煽動這些封建迷信!”說完,不悅的起身,帶著一股怒氣往門外走去。

陸大龍一愣,臉色有些掛不住,羅省長連忙追了出劉咳嗽一聲示意小馬也先出去,然後才歎了口氣道:“陳市長黨性覺悟一向很高,從來不信鬼神,不過兩位大師也不要往心裡去,市長對一切事物一向博采廣收,他常說,人之所以言鬼,不過是人類的科學不足以解釋許多現象罷了。所以,市長一向願意接觸像兩位這樣的奇人異士。”說著,卻看向楊帆道:“這次多虧楊帆請來陸大師,也有幸在此結實凡圖大師,一切都是緣分呢。楊帆,這次請陸大師來的緣由你給兩位”

楊帆這人很少說話,可每次開口,似乎都在點上,聽小劉說完,他才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不知兩位可聽說過波爾代熱斯現象?”

陸大龍顯然不知所云的搖了搖頭,楊帆這才道:“波爾代熱斯現象,德文原意為吵鬧鬼。指自發出現的聲音、物體移動和其他不尋常的現象,用俗語說即“鬧鬼”。西方科學界早有人對此現象加以探索研究,雖然眾說紛紜,不過,他們已經確信,世界上確實存在“波爾代熱斯”現象。有人認為,這種現象的產生是由於自然界中存在著一種至今尚未被發現的神奇的作用力。也有人認為,這是人類的特異能產生的結果。”

陸大龍聽得暈頭轉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何突然扯上西方的什麼研究,而凡圖瞄了那個楊帆一眼,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虧他能找到這樣一種解釋……

楊帆說到這裡頓了頓,卻歎了口氣才道:“陳市長家裡,恐怕也產生了這種波爾代熱斯現象。所以,才想請兩位大師共同研究一下。”說著看向凡圖:“凡圖大師剛才所說家宅不寧,倒是也勉強可以用來形容這種現象了。”

凡圖看了一眼楊帆,嘴角劃過一絲冷笑,畫屍人也進官場了嗎?天授不折騰了,便換這些傢伙出來擺弄權術了?真是虎狼不在,雞犬稱王啊……

凡圖雖然沒有說話,可楊帆不知為什麼感到身上一冷……這是凡圖進來後,第一次與他目光相對,那目光並不淩厲,可卻讓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那種巨大的落差讓他感到自己彷佛僅是一隻螻蟻,任他如何掙扎,永遠也逃不出對方輕輕一捏……

揚帆還沒回過神,一旁陸大龍已經大聲道:“是,是,是該研究一下!不知何時去呢?”

“擇時不如撞日,凡圖大師若是無事,我看今日便”這次是小劉開口,他摸不准這個凡圖的深淺,也就不想隨意開罪,但凡這種有本事的,大多不是就該有些怪脾氣?

凡圖沒有馬上搭腔,卻從兜裡掏出一根煙,吸了一口,才開口,卻只有四個字:“六點之後”說完,竟然便打算離開了。

小劉一愣,“大師,我怎麼聯繫你?”

“我會找你”凡圖實在不想再呆下去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小劉還要說什麼,卻被陸大龍一聲低叫打斷,轉過頭只見陸大龍滿臉冷汗,吸著冷氣,不知怎麼了,這一愣的夫,凡圖已經出去了。

原來陸大龍心裡早就對凡圖有氣了,見他到了這時還如此拿喬,就想給他一個教訓,手在桌下掐了個訣,向凡圖手中的煙彈過去,想著讓那煙大燒一把,出出他的醜!可沒想到,凡圖手裡的煙沒燒出大火,他自己的手卻燒了起來。若不是他機靈,念咒滅了火,那出洋相的就是他了。疼啊……

楊帆暗自心驚,這個凡圖,心思深不可測,看似平和中庸,可卻絕非息事寧人之人。他身居官場,不願別人知道自己從小被爺爺逼著學過法術,本想借著這個陸大龍攀上省長,市長,可這個傢伙卻頹不爭氣!現在又冒出來這麼個凡圖,事情有點麻煩啊!那個凡圖的法術定不在大龍之下,可自己怎麼什麼都感覺不到呢?難道……楊帆只覺後背一陣冷汗,他想起了爺爺曾經給他講過的那些傳說中的人物……如果真是這樣……靠著這個陸大龍恐怕在省長和市長這裡都討不來好處了……

晚上8:30,兩輛轎車停在市郊的一座豪華別墅之外,陳市長和小劉從第一輛車下來,楊帆和陸大龍從第二輛下來。在陸大龍的推薦下,楊帆以朋友兼助手的名義跟了來。四個人不聲不響的走進院子,卻沒有進別墅,而是繞到了後院,進到一間自建的平房裡。

房子蓋得很講究,無論是窗戶的位置還是尺寸都暗合卦象,顯然有高人指點,成的是“興主聚氣”和“聚財守金”之勢。只是此時,這房裡卻充滿一股陰氣,不知從哪散出的腐朽之味如一隻只觸角,毫不客氣的侵入幾個人的鼻腔,令人作嘔。

陳市長站在屋子中間不說話,其他人也就更不會搶先開口,而整間屋子裡竟然除了兩個大鐵櫃,一張類似醫院裡急救用的鐵床外就什麼都沒有了!迎面的牆上用彩色噴塗畫了整面的觀音畫像,輕煙緲緲,神態祥和,栩栩如生。

“那個凡圖呢?”見牆上的時鐘已經接近九點,陳市長終於開口了,卻是問小劉。

小劉搖了搖頭,陳市長眼裡閃過一絲不劉忙道:“這人不識大體,神神秘秘的,不知什麼來頭,他不來,更好。”

陳市長這才點了點頭,繼而說道:“來到家裡,我也就不把兩位當外人了,我雖不迷信,可這世上卻有許多解釋不了的怪事。說來鬧心,我家裡,現在還真的有些家宅不寧。”

陸大龍連忙附和著說什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科學和迷信的本質區別就在於看待事情的態度,以及是否偏聽偏信,盲目而從。楊帆想了想也道:“只是我們現在的語言匱乏,許多事情還沒有科學形容的名詞,咱們為了敘事方便,也不妨暫借那些鬼神的詞彙一用。”

小劉也忙道:“是啊,是啊,陳市長一向教導我們做事情要靈活,沒想到楊主任到是陳市長的知音啊。”

陳市長滿意笑了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能太過迂腐了。”說完,卻是話鋒一轉,道:“陸大師,不知你是否曾經見過死屍行走?”

陸大龍心道,好傢伙,可算說到正題了,便做出一副內行的樣子道:“那是自然,湘西的趕屍、古墓中的僵屍、怨死的腐屍,這些我都經歷過。”

小劉連忙道:“那麼,都有什麼原因能讓屍體……活起來?”

“原因很多,但多脫不了環境、凶靈和所致這兩類。其中最好對付的,是因環境陰穢而起的屍體,俗稱僵屍,除了力氣與難看的樣子沒別的本事。最難對付的是因凶靈而起屍體,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是光殺死屍體就能解決問題的”陸大龍說得有些唾沫橫飛,彷佛在做純理論探討。

陳市長沉吟良久,對小劉使了個顏色。

小劉點了點頭,走到鐵櫃前,打開一個抽屜,在裡面按了一下。

刷…

觀音畫像的下方,地板上竟露出一個地道……

陸大龍和楊帆都有些吃驚,只覺得在市長家看到機關設計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隨著地道的打開,陳市長的呼吸似乎也有些緊張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道:“陸大師,這地道之下,是我家裡人的墓室。這還是我太爺爺那輩建的,據說經高人指點,若世代安葬于此,能旺及子孫。”

楊帆心裡暗自跳了跳,也不知陳市長家裡不按火葬,是如何在黨委那裡過關的。這也就難怪這陳市長如此小心,說話處處不離科學,生怕讓人說他迷信。今天這事很是微妙,如果辦好了還好,若辦不好,陳市長絕對不會放心再讓他在官場裡混了。

正在思索間,便聽陳市長又道:“陸先生,請”

陸大龍看著那地道,心裡便有些嘀咕,聽陳市長一說,心裡更是一跳,不自覺的抬頭一看,後背便是一場冷汗。只見陳市長肩頭處的怨氣,竟又開始漸漸聚集……這地道裡……操,不會有僵屍

正自猶豫,陳市長卻已經摔先走了下去,陸大龍這倒是一愣,隨即便醒悟過來,連忙跟下去,暗悔方才露出的怯懦之情,連市長都親自下來了,怎麼可能有僵屍呢!可不是僵屍,卻是什麼?……

陸大龍下來,楊帆略一遲疑,竟也跟了下後是小劉,有點押送的意味。

地道裡修的不錯,雖然陰冷的厲害,卻不潮濕。待白熾燈管一個接一個亮起來,陸楊兩人才看到,自己站在一個圓廳之中,地下滿滿的畫著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一週一共有十六扇門,八扇黑的,八扇白的,每扇門上都寫著一個名字。

陳市長站在太極的黑點上,指了指面前,寫著“肖青梅”的那扇門道:“這是我愛人的遺體,她心臟不好,卻一生操勞,年紀輕輕便撒手而去,實在令人痛心。本想將她的遺體先供奉與此,待我有這麼一天,再與她合葬,誰想……唉,可否請陸先生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陸大龍下到這裡,雖然見佈置很是怪異,卻沒有什麼兇惡之氣,雖然心裡有些沒底,卻也不想表現出怯懦之色。聽陳市長一說,立刻點頭答應,卻不忘回頭看了楊帆一眼。

楊帆略一思忖,便道:“市長,法師作法多需要一個助手,我和大龍是朋友,他不方便帶徒弟時,我有時便充當他得助手,可否?……”

陳市長看了楊帆一眼,點了點頭,神色變得越發得慈祥:“好啊,難得陸先生有你這麼一位朋友。”

楊帆聽了,連忙點了點頭,跟著陸大龍走過去。

陸大龍一直站在門前,等楊帆走進,才打開門,卻裝做不好跟他搶是的,讓楊帆先走了進去。外面小劉看了撇撇嘴,悄聲道:“市長,這個陸大龍我怎麼越看越不靠普啊?”

陳市長眼裡閃過一道冷意,卻是笑道:“這陸大龍不懂事,楊帆卻是個精明人。若這陸大龍真的只是個混混,他此刻勢必不敢跟進去,除非,他絲毫不在乎自己前程和職位。”

小劉和陳市長說話的工夫,陸大龍和楊帆已然站在一具合葬棺槨之前,打開了棺蓋。







2010-4-27 09: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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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陸大龍鬥

 呼…

隨著棺蓋打開,一股腐臭氣湧出,楊帆皺了皺眉,卻從懷裡摸出兩個藥丸,塞了一個到陸大龍嘴裡。那藥丸入嘴冰涼,陸大龍連忙含著,心裡噁心之意頓消。他嘿嘿一笑:“你這藥丸賣給我點吧,真他媽管用!”

楊帆笑贏D:“你難道想轉行去做盜墓?這藥丸煉製極其複雜,我早已遠離這行,多年不煉了。這次出來才將家裡僅存的六丸**,哪有多餘的賣你?若是有,不用你買,我直接送你也不打緊。”

陸大龍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道:“不給就算了,說這麼多幹嘛?反正我若是動屍體,肯定拉著你,你記得每次準備兩丸以上就可以了。”

楊帆冷冷一笑,今天這陸大龍被市長誇了幾句,隱隱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尊重他了。哼,膚淺的人,到什麼時候都是目光短淺。想著,他指了指那屍體身上得佈道:“掀起來”

陸大龍看了楊帆一眼:“還是楊主任來吧,我那兩把刷子,就別讓我動這些可怕得東西了。”

楊帆也不爭辯,看似隨手一掀,卻是暗扣訣,以應對突發情況。

“操!不會真要詐屍”

白布剛剛掀開,就聽到陸大龍呻吟式的罵聲。只見那女屍雖是滿臉屍斑,可卻絲毫沒有脫水腐爛的跡象!

陸大龍添了舔幹幹的嘴唇,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啪的貼在女屍的臉上。

“住手!”楊帆大驚,這屍體顯然不尋常,極易驚起,咒符若是用的不對,更是可怕!

果然,楊帆話音未落,那女屍的眼睛驟然張開,露出一對像是蒙了一層乳白色膠殼的眼珠子。

陸大龍嚇了一跳,低呼一聲,狼狽的後退數步。楊帆顧不得理會陸大龍,連忙自懷裡掏出一張符,咬破手指,戳在符上,念了個咒,一邊摘下陸大龍的符,一邊將自己的符貼在女屍的眉心。然後,他用滿是冷汗的手,將那女屍的眼瞼合上,緊張的盯了一會,見沒有張開的跡象,這才輕噓一口氣,卻是惱怒的看向陸大龍!

“這,這是怎麼回事?!”陸大龍感覺兩腿還有點發軟,裝作沒看到楊帆的怒意問道。

楊帆冷著臉,緩緩道:“我們畫屍人有條古訓,叫做:死屍睜眼,喪師收手。這屍,你動不得!請你先出去一下!”

陸大龍一聽就跳了起來,似乎方才的驚嚇一下全都消失了,冷言道:“你他媽的嚇唬誰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己當著官,不敢說自己會術,便想借著我的名義討好上邊。可現在一看市長也信這個,就想把我趕走,自己爭功?你這是過河拆橋!”

楊帆冷冷一笑,道:“淨化屍體,只有畫屍人能做。”

“你別拽了!這學道佛的那麼多門派,就只有你們畫屍人能對付僵屍?”

“這不是僵屍!”楊帆臉色越來越難看:“其它門派所做,均是消除凶靈而非淨化!不淨化靈魂及屍體,這風水局便再難發揮效用!就你那點手,難道你要把陳市長妻子的魂魄打散嗎?”

陸大龍一時語節,卻悶著聲,橫著眼,就是不出去。揚帆歎了口氣,只好道:“你不出去也成,但你千萬別再多事!這淨化屍體本就極難極險,出不得半點差錯。”

“行行行,我知道了,囉嗦的跟個女人是的。”

揚帆有些厭煩的轉過頭,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裡面是他預備的符紙,還真的……用上了……

陳市長站在大廳,滿臉焦急的神色,這兩個小子進去這麼久,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在他剛想讓小劉情況,那屋門砰的一下被從裡面被撞開,巨大的聲音嚇得陳市長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然後,兩個人影狼狽的從裡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陳市長急問,雖然裝作鎮定,聲音卻已經有些顫抖了。

“活,是活屍”揚帆面現恐懼,而陸大龍卻更是口不擇言道:“趕緊把這裡燒了”

說話間,地下室的燈突然滅了…

被黑暗籠罩的瞬間,幾個人瞬間便被巨大的恐懼吞噬了心靈,驚恐使得四個人粗重的喘息起來,想逃卻覺得腳下跟灌了鉛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一個女子的聲音輕輕的劃過黑暗,令幾個人汗毛直炸,一陣陰風平白無故的在地下室吹過,就好像一隻冰冷的手撫摸過幾個人的臉頰一樣,瞬間便讓他們整個人都冷透了……

“急急如律令!”只有揚帆,還保留著一絲膽色,祭出一張符咒,點燃一束火光。

啊!!

陳市長突然慘叫起來,火光亮起的瞬間,他看到他已故的妻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兩人離得那樣近,鼻子尖差點就要貼在了一起!

下一瞬,那女鬼突然消失了,而小劉和陳市長卻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大叫著抱在一起!

“快!又來了!”陳市長大叫,這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了,第一次,是他在家,好端端的就和兒子抱在一起,第二次,是他緊緊的抱住了家裡的盆栽,害得他摔倒在地,第三次,是和小劉抱在了一起……就是這次恐怖的意外,讓小劉幫陳市長找到了一向最拍陳市長馬屁的羅省長,旁敲側擊的打聽出陸大龍這位‘奇人’。

揚帆也有些急了,可任他怎麼拉也拉不開,而丟人的是,陸大龍竟然癱在地上,牙齒不停的打顫,一點也幫不上忙!

“塵歸塵,土歸土,畫屍人在此,諸魔讓位!”揚帆大喝一聲,將手裡的道符飛過去,可呼的一下,那燃氣的道符卻滅了……

砰!

黑暗中,傳來兩個重物落地的聲音,聽聲音,似乎是身側抱在一起的陳市長和小劉分別坐倒在地上!他顧不得害怕,連忙摸過去,想要看看市長有沒有事,卻摸到了一隻冰涼的手臂!

啊!

揚帆大叫一聲,嚇得跳了起來,再次摸出許多咒符,大喊著所有學過的咒語飛了過去!

“你那樣沒用的”一個聲音自地道入口傳來,然後,幾個人不敢置信的看到遠處的電燈開始一個接一個的亮起,而凡圖,則踏著沉穩的步伐,不急不徐的走過來。隨著他的腳步落下,便會有一盞燈亮起,仿佛在驅逐著這裡的黑暗,充滿一種神聖的力量。



第二十章 凡圖出手

   “你師傅沒有教你嗎?淨屍最重要的,是要師比她強才會有效果,你以為這些鬼都是守規矩的好孩子?念幾個咒語就能淨化的?”

凡圖的話讓揚帆的臉色變了變,而一旁被小劉攙起的陳市長顧不得問凡圖是怎麼找來的,摸著腦門的汗,強笑道:“凡圖大師!你來的正好”

凡圖笑了笑,打量著墓室裡的幻境,點頭道:“很漂亮的佈局,可惜了”

“大師?……”陳市長緊張的張了張口,凡圖已道:“你不該把你妻子單獨下葬,破了合葬的風水局,良**變怨**,這才起了變化。”

陳市長懊惱道:“你知道,現在都是火化,我不能把屍體公然藏在停屍房裡。其它的地方,時間長了,發出臭味,更是麻煩!不得已,才把她先放進來,誰想到這世上會有鬼啊!”見揚帆竟然也會道,陳市長終於放開了,痛快的承認了鬼神之說。凡圖剛才所現出的力量,讓他再也沒有懷疑,何況,現在除了這個人,還能靠誰呢?

凡圖擺了擺手,道:“不說了,我先把這的事情處理一下吧。”

陳市長連忙點頭,陸大龍一看凡圖到來,心裡就覺得彆扭,此時見陳市長對凡圖的客氣,心裡更不是滋味。燈一亮,他的膽氣似乎也回來了,冷冷道:“凡圖大師果然出手不凡,不過,我有點奇怪,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不會是在我們身上放了什麼追蹤器吧?”

陸大龍這麼一問,恰好打在陳市長的死**上,本來沒有放在心上的問題,一下子湧上心頭,他一輩子混在官場,又守著這麼一處隱秘的墓室,對身邊的人總是心存疑惑,生怕被誰抓了辮子去。只不過,現在絕對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

“先不說這些”陳市長不悅的瞪著陸大龍,現在才知道,這個人是個麻煩。

揚帆也忍不住捅了捅陸大龍,倒是凡圖毫不在意,只是他也沒有任何解釋,讓陳市長心裡覺得有點堵得慌。

看著凡圖已經走到那房間大敞四開的門前,陸大龍突然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面八卦鏡,大步走到凡圖身側道:“大師你別怪我無禮,只是大師不肯交代身份,出現的又這樣突然,我不得不懷疑大師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凡圖皺了皺眉,揚帆跺了跺腳,跑過去拽陸大龍:“大龍,你這是幹嘛?!”

陸大龍甩開揚帆道:“我這八卦鏡乃是祖傳至寶,不但能降凶靈,還能分辨……一個人的善惡”

“大龍,別瞎說了,這世上哪有純粹的善惡之分啊”揚帆看著凡圖有些冷下來的目光,心裡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當然不是那種膚淺意義上的善惡,但是,如果這個人身上背著幾條人命……”

揚帆還想說什麼,凡圖卻突然道:“那你就試試吧。只是,這種八卦鏡應該是很耗精力的吧?你最好自己看,不然,我怕你精盡人亡。”

陸大龍看著那個男人眼底的冷意,咕嚕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將八卦鏡對著凡圖一照,一手按住眉心,閉著眼緊皺著眉,暗念咒語!

揚帆在一旁雖然感到有些不妙,可他卻沒有盡力去阻止陸大龍,畢竟,他也很想知道這個凡圖的底細…

突然,陸大龍大叫一聲,滿眼驚懼的坐倒地上,八卦鏡ㄦ矰@聲掉在地上,發出一陣幾個人都汗毛髮炸的響動,才緩緩停了下來。

揚帆緊張的看了一眼那房間裡面,似乎怕驚醒了裡面的死屍,見沒有什麼異狀,便連忙轉過頭看向陸大龍青灰的面孔,想問,卻礙于凡圖不敢問,可不問,卻是滿心疑惑。

而凡圖,卻只是輕蔑的一笑,轉身走進那黑洞洞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揚帆猶豫了一下,用力搖了搖陸大龍的肩膀,低聲道:“你怎麼了?!”

陸大龍被揚帆一觸,被驚得一躍而起,一邊大叫,一邊就往外跑:“死人!血!全是死人!他是魔王!”

陳市長被陸大龍瘋狂的樣子嚇得心臟一陣巨跳,眼看著陸大龍從身邊跑過去竟沒有阻止。

可就在陸大龍跑到大廳和走廊連接處的時候,他整個人似乎撞上了一道透明的牆壁,然後,仰面摔倒在地上,嘴裡像螃蟹一樣不停的吐出白沫。

揚帆大驚,是結界嗎?!那人要幹什麼?!他不知陸大龍看到了什麼,可心卻跟著擂鼓般跳動起來,回頭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一咬牙,竟跟了進去!

如果逃不掉,不如想辦弄清凡圖的意圖!雖然在官場,他一向小心謹慎,可幼年時學藝所經歷的一次次險境,還是讓他練就在危險中保持理智的能力。

房間裡很黑,楊帆微微遲疑了一步,還是邁了進去。可當他邁進去,他才發現,房間裡很亮,只是門口布下了一層結界,使得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而此時,凡圖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令他有一種被算計了的錯覺。

楊帆輕咳一聲,他突然發現,比起那個躺在棺材裡的活屍,這個凡圖卻更令他緊張

“你祖上,是畫屍人?”

“是的”揚帆說道:“我家祖上都是做畫屍人的,到我爸這卻全無天賦,幸虧後來有了我,於是,我爺爺就將一身本事都教給了我。”

“哦,現在畫屍人也不好找了,多是欺世盜名之徒,唉。”

楊帆看著凡圖若有所思的面色,一咬牙,道:“爺爺他曾經說過,我的天賦非常的好,如果能潛心修煉,很快就能超過他,可是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讓我根本感覺不到對方力量的人,那一定要避開!因為那人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天授……因為只有力量高出我太多,才有可能讓我完全感受不到。”

凡圖不動聲色的看著凡圖,笑道“天授?天授什麼?”

“天授畫屍人”楊帆說完,才感到後背衣服已經濕透,心臟擂鼓般跳動。

凡圖冷笑了笑,眼中看不出任何感彩,既不承認也不否定道:“那你怎麼不聽你爺爺的話,趕緊避開我呢?”

“因為我爺爺口中的天授畫屍人還是過去的天授”楊帆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說著:“現在的天授早已入世,只要我們沒有利益糾葛,我相信,你不會對我怎樣。何況,以我的地位,說不定我們能夠互惠互利呢”

凡圖看著楊帆,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把楊帆笑毛了,他才道:“你錯了……第一,我不是天授;第二,利益與權利之爭古往皆然,如果你真的遇到天授,勸你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就像你遇到一個變態狂一樣。他們都是不按道理出牌的傢伙。第三,你我之間絕對不存在所謂的互惠互利,對你,我不敢興趣。而我這個人對我不感興趣的人,一向寬厚隨和,只要你不搗亂,我也不會為難你。”

楊帆心裡一跳,看著凡圖那張充滿成熟魅力的臉,小心試探道:“那……大龍呢?”

“他活不了多久了”凡圖淡淡的說完,站起,走向那女屍,似乎已經決定終止這場對話了。

楊帆渾身卻是一震,這是,什麼意思?大龍為什麼活不久了?是因為被八卦鏡中的景象嚇的,還是因為窺視了不該窺視的東西?還是凡圖?……這個人在飯店的時候,表現的一直很溫和,似乎在忍耐陸大龍的冷言冷語,可真的把他的耐心耗光,他卻又能如此面不變色的殺死一個人嗎?!



第二十一章 陸大龍之死

  就在楊帆左思右想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凡圖曼聲吟唱起來:“南柯一夢斷,西域九蓮開,翻身歸淨土,合掌禮如來。送你上路,莫要回頭……”

識得這是師淨化凶靈時常念的咒語,楊帆一瞬間感到有些失望,這個人,怎麼會用如此簡單的術?

凡圖的聲音漸漸停下,像是撣去浮土一樣,悠閒的伸出手,在那女屍的眉心彈了三下,然後,便站在那裡,靜靜的盯著女屍……

楊帆正不知所以的邁前一步想要看個清楚,那女屍卻陡然睜開雙眼,淒厲的瞪著凡圖,屋子裡瞬間響起一聲令人窒息的嘶叫。

楊帆腳下一軟,不自覺的求救般看向凡圖,卻見那凡圖面色分毫不變,嘴角反而多了一絲笑意。

“要恢復這個風水陣,你的靈魂是必須的。給你淨化的機會你不選,非要被封印嗎?”凡圖的笑意漸漸變得有些冷,眼裡也浮出一絲殺意。

是的,楊帆在這種狀況下,竟然會出神的看著凡圖的眼睛,那是殺意,他第一次在人的眼中看著如此冷定的殺意,不帶一絲感彩,沒有憤怒,也沒有興奮,卻如此的深厚……

女鬼的叫聲在房間裡飄忽不定,似乎想要做出反擊,可凡圖只是靜靜的站著,甚至聯手指都沒有動一下。

楊帆突然明白了,凡圖所用的術越是簡單,便越是說明他的能力與自信!對付這樣一隻活屍,凡圖根本不必使出全力,甚至,只需要用百分之三的力量,便足以了……

終於,那女鬼耐不住這種無形的壓力,曆叫一聲,無數道陰風向凡圖襲來。

凡圖冷哼一聲,只是隨手虛空一抓,楊帆便陡然看到無數道黑色的影子像漩渦一樣,被抓到凡圖的手中。然後,凡圖用那只手緩緩的為女鬼合上眼簾,任楊帆睜大了眼睛,也只是看到一絲黑氣被注入到那身體裡,然後,他便再也追蹤不到那女鬼的去向了。

太……太簡單了!

楊帆到現在,還無相信凡圖這麼輕易的就解決了這只女鬼!還說不是天授?哼!騙鬼

等楊帆回到廳裡,見凡圖正沿著地上的八卦圖緩緩踱步,他看了一會,雖然還是看不出什麼明堂,但那沉穩的腳步下似乎帶著很強的力量,每一步落下,這廳裡的陰穢之氣就減弱一分,就連日光燈都變得似乎更亮一些了。

陳市長見楊帆出來,連忙招手讓他過去,問:“怎麼樣?”

“已經沒事了”楊帆撒了個慌,封印了市長夫人的靈魂,令其永不超生,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

“好了”這時,凡圖終於站定腳步道:“問題都解決了”

陳市長有些不適應的點了點頭,這解決的,似乎太容易了些……

“那……”

“做為交換,你幫我做一件事”凡圖根本不去聽陳市長要說什麼,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自己的目的。

陳市長一愣,道:“沒問題,大師放心,我一定盡力……”

“不是盡力,是必須!”凡圖掛著一抹冷冷的笑意道:“若不是因為用術幹這事動靜太大,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我今天就不會來這。”說著,凡圖笑得更盛道:“你想不想看看比你老婆更凶的鬼呢?”

一旁,楊帆也終於明白,以凡圖這樣即可怕,又冷曆的人,為何會來幫他們。

而陳市長亦倒吸一口涼氣,看著凡圖那始終掛著的微笑,心跳擂鼓般跳動,這個人……

“你……要我做什麼?”

凡圖淡淡道:“我要你封鎖西山一個月,不得讓任何人進入。”

陳市長張大嘴看著凡圖,半天沒說話,小劉乾咳一聲道:“大師,這恐怕很難,如果沒有正當理由……”

話音未落,早已暈倒的陸大龍突然自喉嚨裡倒吸一口涼氣,大吼一聲,臉部開始劇烈的抖動!很快的,不止是臉部,就連身體也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那樣子,就像一隻放在岸上的魚!很快,抖動停止,幾個人卻太過驚懼,一時愣在那裡!

然後,突然的,陸大龍表情扭曲的臉上開始七竅流血,不一會,竟然像是牽線木偶一樣,自地上筆直的站了起來!

“他死了?!”

“就快變僵屍了”凡圖冷冷的說出一個讓其它幾個人倒吸涼氣的話!

幸好,不知是不是因為還未完全變成僵屍,那陸大龍站起來並沒有像僵屍一樣跳著咬人,卻詭異的面向牆角站著,一動不動…

“一個月,三天后開始。”說完這句,他便再也不給那幾個嚇壞了的人說話的機會,身體一晃,竟憑空消失了!而消失前,似乎想起了什麼,悠悠道:“這僵屍就這麼放著吧;十年內,此墓不可進人。”



陳市長竟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小劉滿頭流汗的看向楊帆,楊帆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陸大龍,喃喃道:“看來,只有在西山放只僵屍,鬧三天,借機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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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翡月特訓

 當翡月撥開眼前濃密的灌木叢,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就是,杜亦羽給她的特訓嗎?!

她轉過身,詢問的看向那個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的男人。

杜亦羽卻不看她,只是冷冷道:“神獸是地獄的守護者,所以,在地獄的幻境裡最容易找到它存在的影子!如果你要找回九尾,就必須進到這個和你精神相連的幻境裡,制服只憑本性生存的九尾,把它拉回到這個世界來!”

翡月一愣,臉上的表情即期待又恐懼,杜亦羽眼裡閃過一絲不忍,卻很快抑制住自己的情緒,接著道:“但你要記住,這地獄是無解的幻境。一旦你跨進去,除非通過18層地獄,從另外一邊的出口出來,否則,就算是死了,靈魂也會被困在裡面的。你……確定自己要冒這個險嗎?”

翡月咬了咬牙,臉上的神情從猶豫到恐懼,再到堅強,最後,竟然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我確定,因為我必須把九尾**來,才能讓自己有繼續活下去,起碼是逃命的能力!”

杜亦羽看著翡月有些倔強,有些堅毅的面孔,心裡忍不住一暖。當這個女孩,充滿活力的圍繞在他身旁的時候,他便不知不覺的感到輕鬆,還帶著一絲絲嚮往,那樣的勇往直前,那樣的樂觀,是他永遠也不會有的;而再當這個女孩一次又一次頑強的從那些恐怖的襲擊中活下來,他心裡便隱隱升起一絲希望,有時,甚至是刻意晚一些出手幫她,他在賭,賭這個女孩的頑強與運氣,是否可以呆在他的身邊!當他病在床上,翡月的擔憂與堅強亦讓他感動!而當那個welliam的出現,終於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竟然不想看到她投入另外一個男子的懷抱!所以,當這個調皮的女孩將一幫叫化子帶進房間,借機賴在他的房間裡時,卻又委屈的流下眼淚時,他的心便再也硬不起來了……

可今天,他卻又要硬著心腸,將這個女孩推入這恐怖的幻境,看著她經歷折磨,卻不能出手幫她!到底…還是連累她的……可是,連她都沒有放棄,他又怎能放棄呢?!

看著她為了留在他身邊那種拼命而倔強的神情,他便將所有的擔心都壓在心底,即使心裡疼如刀狡!

幻境裡的時間比正常的時間要快了何止百倍,她該出來了

杜亦羽的後背有些僵硬,臉上竟不覺流下一滴冷汗!雖然沒有感到她死去,可怎麼到現在還沒出來?!!

不知不覺的,他走到了那灌木叢前,手緩緩抬起,竟忍不住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她從那該死的幻境里拉出來!別說九尾了,即便是凡圖,他也不想管了!他甚至想要拉著他,躲在最深的地底!然後,陪著她,一起死去,封屍!起碼這一世,他不想再管什麼天授了!

可是,最後一點理智讓他的手懸在半空,久久不能下定決心!他知道,翡月要九尾醒來,不光是因為這樣能保護自己,而是因為九尾是她的朋友,九尾救了她的命!而且……就算他不管凡圖和這個世界,他也不能不管孟久和雨靈……

唉……心,還是不夠硬啊……

杜亦羽剛剛歎了口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呼吸聲。

他心裡猛烈的一跳,竟像個小孩一樣激動的轉過身,然後,就看到那個攪亂了他千年來平靜的女孩。

翡月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一時沒有反映過來,只是抹了把滿臉的灰土,讓自己變得更像一隻小花貓。

她渾身上下不知擦破了幾處,一臉的疲憊,可眼睛裡卻是滿足的,快樂的!因為就在此時,她的肩上趴著一隻火紅的小狐狸,雖然半眯著小眼睛,可眼底那狐狸特有的狡邪,與神獸與生俱來的力量卻是藏也藏不住的。

下一刻,翡月突然歡呼一聲,臉上的疲憊之色瞬間消失,跳到杜亦羽身前,歡快的笑著,以很快的頻率說著:“我成功了!你知道嗎?九尾竟然變成了地獄裡吃人的三頭怪獸!要不是我恰好在它的嘴邊看到了一撮狐狸毛,還真認不出它呢!我這心理素質,沒得說!都是以前偷東西鍛煉的,越是緊張,越是冷靜!你是沒看到,我從小學的工夫,這次全用上了,而且從來沒發揮得這麼淋漓盡致……”

杜亦羽看著眼前這個剛從地獄回來,一身傷痕,卻快樂得像只麻雀一樣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的丫頭,心裡竟升起一股止不住的柔情,讓他情不自禁的抱住她,深深的吻住她!

太好了,她回來了!而且,還是這樣頑強與樂觀!

翡月一下就住了嘴,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快樂,所有的傷口都不疼了,所有的驚嚇都煙消雲散了,所有的擔心都飛走了,只剩下一腔柔情、幸福和愛意!

她知道,在旅館裡,這個男人不過是被她逼出了一絲感情,之後,這傢伙的不冷不熱便是證據!而今天,她終於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不會再將她丟開了!不管發生什麼,他們都會在一起,他們是愛人、是朋友,也是戰友!

她這個小偷當得真是稱職,終於偷到了這個男人的心,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她的臉紅了紅,卻沒有羞澀的躲開,反而大膽的抱住杜亦羽的脖子,探入他的口中!這麼好的機會,她才不會因為害羞而白白浪費……



第二十三章 他的記憶…

   在杜亦羽的指導下,翡月這幾天一直在練習如何使用九尾的力量,再加上她自幼學武,又總是鑽研奇巧之技,對這種陌生力量的掌握,竟也比一般人要快很多很多!而這些日子,也是翡月最快樂的時光!

杜亦羽那傢伙雖然還是學不會哄女孩子,可當他對著她笑的時候,那笑容已經不再是以往那樣的遙遠與冰冷了!

這天早上,翡月剛剛洗漱完,一下摟,卻看到孟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雖然滿面疲憊之色,可卻還是笑得很懶散輕鬆,彷佛天踏下來也和他無關的樣子!

她看著孟久,在心裡松了口氣,自從雨靈被凡圖抓走後,還沒見孟久如此放鬆過。這種快慰讓她忽略了孟久那與以往略微不同,卻又有些相似的氣質,她幾步跳下樓梯,笑道:“你回來了?”

孟久笑著對她道:“是啊,不過……你這丫頭……九尾找回來了?”不等翡月說話,孟久卻抬起目光,對著那個男人開懷笑道:“你終於想開了,恭喜,恭喜,什麼時候吃喜酒?!”

“想吃,自己花錢上飯館吃去!”杜亦羽從樓上下來,眼中帶著明顯得喜色,顯然見到孟久讓他很快樂!

孟久撇嘴,對翡月到:“這種小氣得男人,你還是改嫁算了”

“去死!”翡月笑贏D:“我還沒嫁呢!”

“啊哈哈哈,看來著急嫁人了!”

翡月無奈得看著孟久,認真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原來有做媒婆的興趣?”

“他就是個俗人,少理他。”杜亦羽對翡月說,然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扔給孟久一根煙,自己則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兩個人突然都斂起笑容,雖然還在做著各自的事情,卻讓人感到一種濃重的氣氛在兩人間流淌。翡月遠遠的坐在巴台邊,為自己也漆了杯咖啡,正好緩解自己的尷尬。

“要開始了?”良久,杜亦羽突然道。

“對”孟久猛吸了一口煙,然後,將自己隱藏在煙霧之後,沉聲道:“在西山,他在等我們。”

翡月耳朵一下子就豎起來了,不自覺的挺直了腰,連呼吸也變輕了。

只聽杜亦羽沉吟道:“怎麼知道的?”

孟久苦笑道:“他去找過淩綢了……這個瘋子!”

杜亦羽皺了皺眉,孟久已經道:“淩綢沒事,不過,不知道凡圖對她說了什麼,她心底,似乎有什麼事,很難做最後的決定……”

杜亦羽沒有說話,慢慢的喝下手裡的咖啡,然後,用一種疏緩的口氣,說出一個讓翡月呼吸為之一窒的決定:“我們明天去。”

“好”孟久亦答得輕鬆。

翡月卻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帶著一絲愧疚輕聲道:“雨靈……她離開了”

“我知道”孟久笑了笑,“明天,就會再見面的。”

翡月呆呆的看著孟久,那種孟久似乎變了一個人是的感覺又浮現出來了……

“喂,你這樣看著我,有人會嫉妒的。”

翡月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感到一種被排除在外的憤怒,聲音不覺提高了一些:“如果明天就要決出了生死的話,我想,你們不該再瞞著我什麼!”

孟久看了翡月一眼,苦笑搖頭道:“女人,果然都是敏感的動物!”

“不要妄想岔開話題!”

孟久哈哈一笑,指著杜亦羽道:“想問什麼,問他吧。我可不敢多嘴!”

杜亦羽瞪了孟久一眼,心裡卻歎了口氣。這個傢伙,總是這樣,心裡越是沉重,表面上卻表現的越輕鬆。他永遠也不會讓朋友為他擔心,甚至,會為了讓朋友輕鬆,無論遇到多少令人憤怒的事情,他這善良、溫柔的性格卻從未改變!

孟久走後,翡月並沒有馬上追問,而是坐在杜亦羽的對面,靜靜的等待。她知道,這個男人如果不想說,怎麼問也沒用。

當陽光漸漸灑進屋中,杜亦羽終於睜開眼,苦笑著看向翡月,歎了口氣道:“這並不是一個快樂的回憶,你真的想聽?”

翡月輕輕一笑:“悲哀的情緒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從不會拒絕。”

杜亦羽看著翡月,突然把她拉到身側,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雖然暖味,可這突然的動作,卻讓翡月覺得,這個男人不想讓她看到他的臉。

她的心突然一痛,這會是怎樣一個回憶啊?能讓他,如此……

“孟久他……”剛剛開了個頭,便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該從何說起:“魯海死的那天,凡圖利用雨靈,讓孟久提前恢復了記憶……你應該感覺到了吧?孟久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恢復記憶?”翡月聽著杜亦羽有力的心跳聲,感覺腦子裡有些亂,孟久什麼時候失去過記憶嗎?

“是啊”自杜亦羽的胸腔裡,湧出一個厚重而滄桑的聲音,緩緩道:“他身為,天授畫屍人的記憶!”

“什麼?!”翡月一驚,驀然坐起,卻被杜亦羽眼中那抹隱痛深深的刺入心裡,像是犯了錯誤一樣迅速挪開眼神,後悔自己為何如此沉不住氣!

她不該看啊,那男人的驕傲,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

可是……下一秒,杜亦羽卻將她抱坐在到沙發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毫不忌諱的望入她的眼瞼,深深道:“他和雨靈,糾纏了近千年,卻是註定不能在一起的!在他沒有恢復記憶前,我曾經動過殺他的念頭……可還是不夠心狠啊……”



第二十四章 讓我先試試吧……

  翡月呆呆的坐在那,被杜亦羽從未有過的真情流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杜亦羽靠回沙發上,她才像是想起什麼,跳下茶几,也坐到沙發上,問道:“你說孟久是天授?怎麼可能呢?他能用修羅刀啊!”

杜亦羽嘴角掛起一絲苦笑:“那傢伙,為了不讓修羅雙刀合併,竟然用我們封魂入骨的法子,將雄刀的真魄封入自己身體裡!”

“什麼?!”

“這簡直是亂來!”杜亦羽的語氣裡也帶上了一絲氣憤:“那傢伙也不知交了什麼狗屎運,雄刀真魄入體,竟沒把他打的魂飛魄散!修羅刀和他的天授之力兩相抗衡,讓他的天授之力全消,再轉世,竟然連記憶也被封住了。不過,卻也讓他能接觸修羅刀,甚至可以催動修羅刀……就連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杜亦羽說到這裡,頓了頓,疑惑的繼續道:“所以,當凡圖利用狐狸,讓雨靈用血液喚醒雄刀之後,雄刀的真魄便漸漸自孟久體內流回刀裡,相應的,孟久自身的天授之力也在漸漸變強。”

翡月第一次感到自己腦子有點笨,茫然的點了點頭,想問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問,嘴唇動了動,竟然問道:“就算孟久和雨靈不能在一起,你怎麼會想要殺了孟久呢?”

杜亦羽一愣,顯然沒想到翡月會問這個問題,不由暗歎女人的敏感。本來不想說的……算了,反正今天不說,明天,她也會知道了……

“因為,雄刀的真魄一直和孟久的靈魂糾纏在一起,如果將修羅刀的真魄完全抽離出來的話……孟久的魂魄恐怕……”並不長的句子,杜亦羽說起來卻顯得有些艱難,同樣,嚇到了翡月……

“你說孟久…會和魯海一樣?…”翡月驚呼,卻突然意識到孟久還在樓上,連上壓低聲音,說出的話竟有些顫抖:“你……你早就知道了吧?”她終於知道,凡圖那話的意思了,可是,這現實,也太殘酷了!

為什麼?這些人在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後,老天為什麼不願意給他們一個好一些的結局呢他們擁有那樣強的力量,本該是這世界上最驕傲的人,可現在,他們每一個,都像是被神所拋棄的孩子一樣,只剩下永遠也化不開的磨難和痛苦……

杜亦羽喝了一口涼水,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聲音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是的,雄刀的真魄在孟久身體裡,除了他,沒人能驅使修羅刀。”

“那……那你為什麼還讓他和雨靈接觸?!”

“開始我並不知道雨靈,不,是宋肖,我並不知道她是雌刀。等我察覺了,他們倆個已經互相吸引……不期然的走到了一起……”

“你,你應該把實情告訴孟久的”

“那時,他只是孟久。一個人的堅強與智慧是要經過磨煉的,而他缺失了近千年的記憶與經歷,強行讓他接受這些記憶與事實,比殺了他還要殘酷吧。”

“所以……所以你曾經想要殺了他?”翡月怔怔的看著杜亦羽,心裡一顫,兩顆淚珠滾出眼眶,劃過她有些蒼白的面孔,眼神卻變得格外的溫柔,這個男人,承擔的太多了……這麼痛苦的決定,為何總是獨自承擔呢?……輕輕的替他撥開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苦澀的笑了笑,嘴角扯動,竟哽咽一聲說不出話來。

杜亦羽微笑著,輕出一口氣,有些寵溺的有了有翡月的頭髮:“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死的。”

“那雨靈呢?……”

……

杜亦羽沉默著,歎了口氣:“我沒有把握…修羅刀是凡圖煉出的,雨靈的一切,隨時都握在凡圖手裡。”

翡月心裡一急,衝口而出:“那,那,明天不要讓孟久去了乾脆打昏他吧!”

杜亦羽一愣,還沒說話,樓梯口突然傳來孟久又好氣又好笑的聲音:“這種餿主意你也想得出來?唉,我怎麼有這麼一個笨徒弟啊。”

“孟久?!”翡月一驚,隨即有些惱怒道:“我這是餿主意,你有什麼好主意?!你去,對你,對雨靈都有危險,躲起來,就這麼讓你丟臉嗎?”

孟久笑了搖頭,拿著一個長方形的木頭盒子下了樓,用飯碗接些水端過來,道:“凡圖是什麼人?他的計畫,怎麼能允許我的缺席呢?”

“你……什麼意思?”

孟久沒有說話,卻打開了那個盒子,伸手進去,拿出的,竟然是修羅刀。

翡月一愣,不知道孟久這是什麼意思,正要問,卻見孟久竟將修羅刀拋給了她!

她慌忙接住,再抬頭,驚愕的看到孟久的手掌裡一道明顯的傷痕。那傷痕焦黑焦黑的,一看就是新留下的,而且,看那形狀……竟然和修羅刀柄一樣!

倒吸一口涼氣,翡月看向孟久。

“他利用雨靈解開我記憶的同時,也讓我體內雄刀真魄的回歸達到了無法阻止的地步。”孟久沾了碗中的水,擦了擦傷口,卻還是無所謂的笑道:“看,現在,我已經會被修羅刀燙傷了。所以明天,只有你能拿著這刀了。”

……

翡月整個人一震,竟僵在那裡說不出話來了!孟久,難道就只剩下等死了嗎?!

孟久看了翡月一眼,笑道:“喂,別胡思亂想了,我這就跟得了癌症的人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翡月生氣的大叫道:“就算是老死的人,也一樣會有他的親人和朋友為他傷心!就算你真是癌症,對於朋友來說,依然是很難過的事情”

孟久被翡月吼得一愣一愣的,苦笑著看向杜亦羽:“你她這是對待一個快死的人的態度嗎?”

“孟久”

杜亦羽苦笑,道:“他這人一直這樣,總是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

“對,我倒險些忘了,你們活的太長了,活夠了,所以不怕死。可是你們這根本就是任性!是完全不顧身邊人感受的任性。”翡月不知怎麼,突然冷靜下來,瞪著孟久道:“怎麼不說了?被我說中了?如果覺得我說得還有些道理,如果你真的為身邊的人著想,明天,就讓我看到奇跡吧!”說完,竟再也不說話,走去廚房,不一會竟傳來洗菜的聲音,客廳裡留下的兩個男人不禁有點大眼瞪小眼……這個翡月,心裡一壓抑,就愛做飯啊……

“哈哈哈”突然的,杜亦羽大笑起來:“你這個師傅當得,可真是失敗啊!”

孟久苦笑點燃一根煙:“奇跡……如果刺激一下,就能產生奇跡,那這奇跡也太不值錢了。”說著,突然又是一笑:“你別說,這丫頭,頗有妲己的那股子永不認輸的勁頭。”

啪嗒

杜亦羽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卻也點燃了一根煙,透過那一縷白煙,他的眼神有些讓人看不清,似是對孟久說,又似是自言自語道:“奇跡…你當初封印修羅刀卻沒有魂飛魄散,已經是個奇跡了,也許,明天還會有奇跡。”

“即使有奇跡,我也不希望由你來給我爭取!”孟久認真的看著杜亦羽,沉沉道:“你只要安心對付凡圖就夠了!”

杜亦羽又是冷哼,沒再說話,孟久有些蕭瑟的笑道:“你看,她一走,你又變成這麼一副死德行。唉,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

“那時候,我只聽說有個天授在瘋狂的屠殺所有天授及妖怪……只以為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所以,我本來是打算將你封印的……嘿嘿,一直沒敢告訴你,怕你揍人,喂,喂,伸手不打笑臉人啊!”孟久摔給杜亦羽一根煙:“所以我跟你說啊,千萬別試圖去封印你那個師傅!當初,他輕描淡寫的,就破了我們天授號稱連神仙都能封入身骨的術法,從我的魔爪下救出你,甚至都沒讓你察覺我的目的,明天,你絕對沒有半分機會!”

看著杜亦羽的臉色,孟久苦笑道:“看來我猜對了?你是打算要對凡圖來個畫魂入骨了?哼,你以為自己到處去找封屍的地方我會看不出來?唉,你那丹田裡,還能再裝下這麼一個超重量級的靈魂嗎?也不怕撐爆了!”

杜亦羽皺了皺眉,突然站起來,似是要出去。而孟久卻不慌不忙的窩入沙發,懶洋洋的說道:“要對付你師傅,恐怕是有要修羅雙刀合併才有可能。你想,他為何讓雌刀一直以人形流落于世上?他就是怕有人將雙刀合併對付他啊!修羅刀是雙刃劍啊,他雖是創造出它們的人,卻也會被其反噬。別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了,一點也不像你!再說,我也不是為了尋死去的,對付凡圖,你我活下來的幾率都不大!我保證,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放棄。而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

“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我絕對不會浪費雙刀合併的機會!”杜亦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的說完,竟再不停留的走了出去!他現在腦子太亂,需要好好想一想!凡圖到底要做什麼?如果雌刀成為人是凡圖的刻意安排……可凡圖現在為何又要雙刀合併呢?難道……他是想要死嗎?……

就在杜亦羽拉開門的瞬間,孟久突然道:“即使讓我胡亂即使雙刀合併能殺了凡圖,可在修羅刀的力量之下,你活下來的可能又有多大?”

“至少比在你身上出現奇跡的幾率要大!”

孟久看著緩緩合上的房門,嘴角揚起一絲蒼涼的笑意:“雖然我知道你會不高興,可殺凡圖這事,還是讓我先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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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決戰的準備

 這一天,陽光明媚,清風送爽,萬里無雲,空氣格外的清新,西山上更是林木蒼翠,鳥語花香……

翡月一邊跟著兩個男人在山間躍上躍下,一邊嘟囔道:“我們是不是找錯地了?怎麼沒有一丁點決戰前夕的殺伐之氣?……”

孟久白了翡月一眼,差點失腳滑倒,真是敗給她了……

杜亦羽沒有回頭,嘴角卻不經意的笑了笑,能說出這種話,說明她心裡並沒有太緊張。這很好,只有放鬆,才能保持頭腦和身體靈活,真該慶倖她出生在這麼一個小偷世家,經歷過一般女孩不可能經歷的錘煉!

帶她來,因為無法放心將她一人留下,凡圖的心計太深,他必須處處小心!

而帶她來,對他來說,卻是莫大的負擔,很可能會因為她而喪失唯一取勝的機會。

可是,這個女孩堅強而不顧一切的解決了他唯一的擔憂,擁有九尾的力量,相信她至少可以自保!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在跨過一條裂縫後,對翡月說道:“此時越是平靜,說明我們面對的情況越是兇險。我和孟久可能無暇保護你,你……”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翡月縷開被汗水粘在臉頰的一縷頭髮,淡淡的一笑道:“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讓自己活到七老八十!只是,我警告你,如果你讓我自己一個人渡過後半生,我保證,會把你們天授畫屍人的事情寫成賣得全天下皆知!不信,你就試試!”

杜亦羽一愣,還沒說話,孟久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頗有些同情得拍了拍杜亦羽得肩膀,笑道:“真是有創意的威脅!”

杜亦羽看著翡月那倔強的神情,心裡不期然的一暖,他從不知道,有一個人,願意將你放在她心裡一輩子的感覺,是這樣溫暖……

對於不停轉世的他們來說,每一世能夠活多久早已失去了意義,可今天,他卻真切的感到,這一世,他起碼要再活七八十年才能算夠……

不由的,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個女人逞強的面容,心,有點痛……

“放心吧”孟久歎了口氣,坐在旁邊的石頭上:“他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死的!”

“不!”意外的,翡月拉下杜亦羽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杜亦羽,認真道:“杜,我不是要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我從來沒有和自己的親人戰鬥過,所以,我無法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所以,我要告訴你,如果真的只有拼死一博,不要惦記我!”說完,突然一插腰,轉向孟久:“還有你!我等著看你的奇跡,還有雨靈的奇跡!別以為我在開玩笑!什麼雌刀,雄刀的,我只知道,她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而你,是一個天授,一個存在本身就意味著是奇跡的天授!所以…”

“謝謝你”

翡月還在意猶未盡的‘教育’孟久,杜亦羽突然拉過她,吻住她的額頭,剛要鬆開,卻被她抓住領子,然後,一雙火熱的唇吻上他冰冷的唇……

於是,他回吻,幾乎忘記了孟久的存在!

而孟久,微弓著身體坐在石頭上,點燃了一根煙,苦笑著看著翡月,不愧是狐狸的後代啊,敏感到令人發冷……

一個存在本身就意味著是奇跡的天授!

是啊,當初封印修羅刀卻沒有魂飛魄散,確實是個奇跡……可是他相信,那個人……是不會給他第二個奇跡的……



第二十六章 塵封的往事

   西山最高的山頂,有一處足球場大小的天然平臺,那裡,該是決戰的最佳地點了。

雖然有著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當三個人翻上平臺,看到休閒的站在東方,欣賞著山下美景的那個背影,呼吸還是為之一窒,同時升起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凡圖……

這個扮演著最終惡人角色的人,為何不帶一絲邪氣?相反的,在他的周圍,浮動著安詳、寧靜的氣息,就連空氣都變得格外的清新。

雨靈不在……

這讓翡月輕出一口氣,她實在不想看到那兩人咫尺天涯的感覺。

“來得,比我想像中要快。你啊,還是不夠沉穩。”凡圖說著,轉過身,神態和語氣都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一樣。

“其實我已經很沉穩了,是你要求太高了。”杜亦羽應著。

“是嘛……”凡圖歎了口氣,“也許,我對一切都要求過高了些……”

聽著兩人的對話,翡月悄悄看向杜亦羽,心卻沉了下去……杜亦羽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一絲對待敵人該有的冷酷無情,更沒有對於害死魯海,害他封印狐狸的那種痛恨,有的,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淡淡的,卻極其深沉的敬意……

這樣的他,真的能夠打敗凡圖嗎?

“為什麼?”杜亦羽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為什麼從不告訴我,你曾救過嬰兒時的我?”

凡圖略有驚異,隨即恍然:“是那次的般若幻境嗎?哈,真沒想到,讓你看到了這個。”

“為什麼?”

凡圖看著杜亦羽,歎了口氣,眼裡竟然帶著一絲愧疚:“因為你一出生就帶著前所未有的靈力,所以,你一出生,我就將你列入我的計畫中,所以,我不能讓他們在你嬰兒時將你帶走,在你的靈魂未發育完整前,趁機毀了你的靈根。”

“計畫?”杜亦羽微微皺眉

“一個讓天授,徹底消失在世上的計畫。”凡圖笑得那樣溫和,可眼神間卻流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殺意:“一個,讓天上的神仙徹底發瘋的遊戲。”

“神?”翡月還是忍不住問了,只因她怎麼也無法接受,天上真的有神仙。

“是啊,神”凡圖笑著指了指頭頂,道:“住在天上的傢伙。”

孟久看著凡圖,忍不住猜測道:“你……當初為何拒絕封神?”

凡圖悠然一笑,卻看向翡月道:“神仙是什麼?他們不過是一幫自命清高,潔身自好,不問世事,自私自利的傢伙。神仙自在人間,像你,雖然是個小偷,可卻不知為多少窮苦病人帶去希望,誰才當得起神這一字?這世上之人所敬仰膜拜的,不過是一群獨善其身的偽善者啊。”

那一瞬間,翡月看著凡圖,幾乎以為他們都想錯了!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那些事情背後的主謀呢?這樣一個悲憫的人,怎麼會做出那麼多冷酷又可怕的事情呢?!

“雨靈呢?”翡月實在很怕如此下去,杜亦羽會沒動手就先輸了,忍不住問出她一上山就想問的問題。

凡圖看了翡月一眼,慢慢道:“別急,還差一個主角沒到呢,我們先聊聊。待會撕破臉,怕是就沒這麼好的興致聊天了。”

翡月心中一涼,這麼一陣子的對話,幾乎讓她錯覺的以為,這場決鬥可能會就此取消的……再看向杜亦羽和孟久對凡圖那話認同的神色,不由得苦笑了笑,原來,這裡只有她,是最單純的。

“你還沒說清你的計畫。”杜亦羽再次將話題帶回。

凡圖失笑道:“你這傢伙,還是這麼沒有耐心。”

“你也還是一樣,做事,說話,都喜歡拐個大彎。”杜亦羽雖然冷哼,可看著凡圖得眼中雖然沒有劇烈的感情波動,卻遠沒有平日得冷漠。

“是啊,該變變了,不然,豈不是太乏味了?”凡圖笑道:“你很關心我的計畫嗎?”

……

“要聽故事,就坐下來吧”說完,也不管其它人,自己先坐到了一塊大石上,然後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山頂再無那樣適合休息的大石,孟久聳聳肩,很舒服的坐到了地上,根本不在乎那身昂貴的名牌衣服,而杜亦羽卻只是冷哼一聲,似乎是不打算坐下的,只是找了棵樹斜靠著。翡月沒有動,就近找了個地方,也是席地而坐,不經意的由運動衣勾勒出美好的身姿。山風拂起她耳鬢的一縷秀髮,她忍不住心裡歎了口氣,這兩人看似隨便的一坐,一站,可就連她都看得出來,他們選的位置,恰好守住了上下山的唯一一條路。為了,保護她逃跑嗎?……



一隻小兔剛剛躥上來,卻沒有想到這裡有人,驚了一下,隨即轉身鑽入林中。凡圖也歎了口氣,不去看那三人,不急不徐的開始講述……

“天地初開之時,世間充斥著各種力量,在最先誕生於世的人類之中,有一部分吸收了天地之力,具有強大的力量。你們怎麼叫他們?神仙?創世神?萬能的主?對,就是他們!

但當時天地間的力量十分混亂,各種力量不斷撞擊,使得世上災害連連,連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難以達到。

於是,那些人合力開闢出一個不受力量干擾,美麗富饒的異界,他們自己稱之為‘仙界’。

而這些人中,有一個人,天生就討厭平淡無聊的生活,所以留了下來。

為了平衡世間得力量,他不斷的試驗,終於將力量分化為陰陽兩極,化為雌雄雙刀,為剩下的,那些沒有異能的人創造了現在的世界。不過為此,他的力量也被消耗去了十之。”

凡圖說到這裡頓了頓,神情間帶著一絲揶揄之色,不知是在嘲笑著那些神仙,還是那個力量被耗去大半的人。

杜亦羽和孟久的神色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可翡月的呼吸卻明顯的加快了,很明顯,那個‘他’就是凡圖!而令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凡圖竟然才是真正的‘創世神’!

“沒想到……”

凡圖繼續說著,可眼裡的揶揄卻轉為一種不屑。

“那些……嗯,姑且稱他們神仙吧,卻在看到世間越來越好的狀況後,想要控制這個世界。

只是,可惜啊!這個世界的發展,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他們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毫無異能的人類聚在一起,會有這麼大的能量!竟然阻礙了他們的腳步!

雖然他們成功的讓人們信奉他們,可卻依然無法取代人類自己的權利體質!

無奈的……”

凡圖有意無意的看了眼杜亦羽,“他們降下天授的力量,希望借人之手毀掉人類自己……而這……就是天授的由來。”

聽到這裡,就連杜亦羽都坐不住了,他雖極力裝作平靜,可臉色還是不由的變了,這……原來就是他們這些可悲的人,存在的初衷嗎?

心裡瞬間升起的沮喪、無力以及絕望,讓他那穩如磐石的手竟抖了一下!

天授存在的意義……

他們為了給自己一個存在的理由,尋找了千年……可……

呵……

至少有一點是對的,天授,天生,就是來毀滅這個世界的……

“哼!那些神仙的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天授雖繼承了他們的力量,卻並沒有都繼承他們的自私”翡月突然道:“不然,他們早該控制了這個世界。”

凡圖讚賞的,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向翡月,笑道:“不錯,那是因為他們低估了人性的複雜,所以完全沒有料到,這些天授裡會出現這麼幾個異類……然而,更令那些神仙沒想到的是,天授的力量混合到人類的靈魂後,竟無法收回!”

“封神?!”不知想到了什麼,孟久臉色一變,突然說道:“封神,非封詔,乃封印……對嗎?”

凡圖點了點頭,苦笑道:“當他們發現天授遠非他們想像中的聽話、好控制,當他們感到有些天授的力量竟然可能威脅到仙界之後,他們便打算進行封印!唉,我當時力量受損,一開始,並沒有看清天授力量的源頭,竟然以為是自己沒有將陰陽調和完全,才會出現這些畸形的存在。所以,當你,所有天授中力量繼承得最完美的一個,出生時,我便有了一個計畫。而這個計畫的最開始,我是想利用你,徹底消除所有天授的存在。雖然不忍,可我沒有其它辦法了。當時那種狀況下,如果不是你讓天授的元氣大傷,人類,恐怕早就被天授所控制了!但我沒想到,仇恨這東西竟然可以綿延到下一代,而讓你殺了大部分天授的後果,竟然使得所有轉世的天授成為人類殺戮的物件…我當時真是左右為難,即可憐天授,又不敢幫天授恢復元氣……所以,當他們找到我,說願意讓那些有天授之力的人去仙境,以免在世間陷入永無止境的輪回時,我竟然相信了他們……”

“那麼,那些人在他一歲時將他偷走,也是你故意的了?”孟久忍不住冷哼一聲道:“我就奇怪,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讓那些人偷走自己的徒弟!”

“對”凡圖摘下身側的一朵小花,輕輕一揉,將花瓣散落到空中,淡淡道:“因為我不能讓他在一個安穩的環境下長大,他必須經歷磨難,必須懂得痛苦,必須痛恨天授的存在!”

翡月心裡一緊,伸手緊緊握住杜亦羽的手,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心,在自己冰涼的手被那只溫暖乾燥的手握住時,竟奇跡般踏實下來。

“靠!”孟久眼裡冒出一股怒火,卻斜眼看向杜亦羽,訕笑道:“你這傢伙還真是悲慘呢,原來你的人生,不過都是別人導演的一場戲。”說著,孟久又是冷哼一聲,看向凡圖,惱怒道:“你為了人類也好,為了天授也好,這些老子都懶得管!我只知道,這些都不能成為你犧牲杜亦羽的藉口!…”

“你說得對”

對於孟久的怒氣,凡圖卻似乎毫無所覺,只是那深邃的眼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

意外的,杜亦羽卻沒有幾個人想像中的憤怒,反而淡淡一笑,看向凡圖道:“可這個世上,總得有一個人做惡人,不是嗎?”

“喂?!”孟久忍不住瞪向杜亦羽,卻暗暗歎了口氣,這傢伙,終究,還是做不到徹底的冷酷無情嗎?……

凡圖似乎也沒想到杜亦羽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微微一愣後,卻又恢復了那波瀾不經的悠然:“你能這樣來今天是能下手殺我了?”

“繼續吧”杜亦羽不冷不熱的道:“一會不知誰死呢,該說的,還是都先說清楚吧。”



第二十七章 塵封的往事

  “你啊……”凡圖只說了兩個字,便停下,很快,又帶著那略有遊戲人間的味道繼續講下去:“在那場封神混帳了不起的,其實是妲己。她因為有九尾的靈力,法力比當時的我還要高些,所以,她可以說是唯一一個發現了封神真相的人,可她又不敢說出來,又以為我是那些神仙的同夥,便只得百般阻撓,只是她畢竟是妖,行事多有偏激,弄得人神共憤,也害了她自己……說到底,若不是她拼死一博,我只怕還無法看到真相……”說著,凡圖以一種探索的目光看向杜亦羽道:“我一直覺得奇怪,雖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可你當時,卻是唯一一個不排斥妲己的人,為什麼呢?”

杜亦羽神情一窒,沉默了數分鐘,才道:“她會為了救一隻快要凍死的小狐狸,毫不猶豫的扯下自己的皮毛;她會為了給迷路的小孩兒擋風,蹲在風雪中一個晚上,一動不動……”

凡圖驚異得看向杜亦羽:“你早就認識她?”

杜亦羽一笑:“她就是住在我們家附近的一隻小狐狸啊。還記得有一次你看到一隻小狐狸被狼追得驚慌,卻硬是繞開一隻剛剛出生的小鹿,寧肯冒著危險,也不抄近路回窩。於是,你給了她一些靈力?她啊,就是靠著你的靈力,才驚醒在她體內沉睡的神獸九尾……呵,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這下,就連凡圖都忍不住露出一絲驚訝,那麼說,妲己她不顧天怒的阻撓自己,只是為了……報恩?自己一心全都用在杜亦羽和天授身上,卻原來,竟忽略了身邊這麼多重要的事情啊…

“她啊,剛剛從一隻狐狸變成了人,縱使有著狐狸天生的狡邪,可心裡,卻還是一隻狐狸。在她的心裡,只有狐狸的慈悲,只有她自己認為必須做的事情,弱肉強食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錯。”杜亦羽悠悠的說著,似有意,似無意的看了一眼翡月。大概是對於妲己的好感,讓他在知道翡月繼承了她的血脈時,便對她沒有對其它女人那樣的排斥感,這才讓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淪落…

一陣沒有預期的沉默後,凡圖首先開口,繼續說道:“當我漸漸意識到,‘封神’其實就是一種‘封印’的同時,也明白了天授這種異常的存在出現的原因。於是,我改變了計畫,將自己隱藏于人類之中。為了不讓那些‘神仙’得到修羅刀,他將雌刀也隱藏起來。”

原來雌刀化為人形是因為這樣……孟久和杜亦羽對視一眼,卻對凡圖的行動更加的不解了。

“我啊,決定毀了那個‘仙界’”凡圖說著,緩緩站起身,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這天下的好事,不能都是他們的,不是嗎?”

凡圖看向孟久,淡淡道:“為此,修羅刀必須合併,而你現在,亦沒得選擇。”

孟久苦笑著看了看手心被修羅刀烙出的傷痕,不知說給誰聽:“我早就該死了,現在已經賺了。只是……”孟久淡淡笑了笑:“我脾氣再好,心裡也會有氣啊,我一個男人,就算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也不想這麼乖乖的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話音方落,凡圖突然皺了皺眉,翡月注意到,杜亦羽、孟久和淩綢,顯然都聽到了什麼……她連忙也豎起耳朵。

“嗯?…”凡圖眼裡升起一絲疑惑:“他怎麼來了。”

就在這時,兩個人踉蹌的跑上來,其中一人手裡拿著槍,逼迫著另外一個微胖的男人走在前面。兩人一上來,看到平臺上竟有這麼多人顯然一愣,而孟久和杜亦羽也有些意外,凡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那個楊帆,而楊帆用指著的,竟是局長!

楊帆眼中略帶驚慌,看到凡圖,眼裡又是驚喜又是懼怕,連忙跑過去,用古禮長揖到地道:“老天開眼,終於讓我找到大師您了!”

凡圖冷冷的看著楊帆,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讓楊帆有些躊躇,可事關性命,左右是個死字,他也顧不得這個人的可怕了,繼續道:“大師,我按您的意思把陸大龍放到山裡,結果,結果他凶的很,我控制不住,傷了幾個人後,那幾個人竟也沾染了兇氣,一直纏著我不放!我打散了幾個,可那陸大龍又傷了更多的人,還驅使著那些凶靈還害我,不得已,我才斗膽來找大師!大師,您看在同為畫屍人的淵源上,救晚輩一命吧!”

楊帆的話讓孟久和杜亦羽有些摸不著頭腦,只是和凡圖沾上關係,他們倆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聽著。而一旁的局長,聽楊帆這麼一說,也是驚異的看向凡圖,他曾經見過詐屍,可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捲進這種事件!操!自從他被孟久從凶靈手下救出後,就發誓對這種遠超他理解範圍之外的事敬而遠之!所以才會暗中將許多事交給孟久,對杜亦羽雖有懷疑,卻是樂得裝糊塗,享受著自從他來當法醫,局裡便再無怪事的美日子。可卻沒想到,這楊帆竟然也是這種人!

凡圖皺了皺眉,眯起眼睛道:“按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讓你把陸大龍放到西山來的?”

這時,一陣風穿林而出,帶著濃重的怨氣,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陽光,讓整個西山都變得陰冷陰冷的。楊帆打了個冷戰,連忙道:“您不是說這僵屍就這麼放著嗎?既然您發話要留下這僵屍,又說讓我們想法封鎖西山,我就猜您是要我用這僵屍鬧事,借機……”

楊帆咽了口吐沫,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當時凡圖那話緊接在封山之後,又特意囑咐不讓對付陸大龍化成的僵屍,聯想到那個凡圖的狠曆以及有可能是天授的事實,他便想當然的以為是要……確實,牽強了些,他們這些都不願被普通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怎麼會要他用僵屍鬧事呢……

凡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楊帆,歎了口氣道:“自作聰明,自作聰明!我那一句話,你憑地斷成兩個意思來理解,真不知是你笨,還是我表達不清了……”

“是我笨,是我笨!”楊帆緊張的說著,完全沒了平時的傲氣和自信。

凡圖冷哼一聲,道:“我是讓你把陸大龍封在那墓裡。那是合葬墓,如今卻先將女主人下葬,儘管我已將那風水調和,凶靈淨化,可那只是保證了墓**旺子福孫的氣勢。而墓氣旺盛,又空留一**,必會方及男主,令其早逝。十年後,墓**的旺氣與陸大龍的怨氣正可消磨乾淨,到時,墓**自然乾淨,而陸大龍也不會再作怪。因此,留個僵屍在裡面,墓**的旺氣與僵屍的穢氣相調和,才算一個完整的風水局。沒想到,你卻也是個空架子,就算沒看懂那風水局,可總該知道那陸大龍之所以起屍而不驚,就是因那墓**中的八卦所鎮吧?你竟然膽子大到敢帶他來這西山?陸大龍的怨氣借著這裡的靈氣,怕是僵屍變了活屍,你怎能對付的了?唉,看來,畫屍人的東西到了你們這一代,已經失傳太多太多了。這陸大龍死得不值啊。”

楊帆一直低頭聽著,眼睛卻不時瞄向身後的樹林,顯見甚是懼怕那陸大龍,待聽完凡圖得話後,孟久清晰的在楊帆眼中看到一抹痛恨,一抹恐懼。他固然將自己現下的倒楣境況遷怒于凡圖,卻哪裡敢有絲毫流露。聽凡圖的意思,陸大龍之所以會死,會起屍,完全是因為凡圖要為那風水局留個調和用的僵屍。如果那天陸大龍沒有跟著去……他打了個機靈,不敢往下想了,自己在飯桌上,似乎也曾經得罪過這個可怕的人……

嘶……

一個聽起來好像拉風箱一樣的聲音自林中鑽出,楊帆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站到凡圖的身側,連局長也顧不得管了。

凡圖眼裡升起一絲不耐,可不知想起了什麼,看了一眼杜亦羽,嘴角竟爬上一絲笑意。這小子今天的狀態看起來調整的不錯,正好借這個機會,先來場預熱,讓他生生氣。

嘶……

又是一樣的聲音,卻來自樹林的另外一邊。

杜亦羽面無表情的拉過翡月到身後,這怨氣不但凶,而且帶著一絲法力,恐怕這人死後起屍並非本願,而是被凡圖施法造成的。

“楊主任……”

隨著一聲陰陽怪氣的呼喚,一股陰氣徐徐而至,只見林中的樹木被那陰氣一掃,竟一層一層的,化作焦黑的枯木,一瞬間,平臺上,竟然就連陽光都變得陰暗許多。

凡圖目光中光華一隱,將本就外溢不多得靈氣全部藏起,不動聲色問道:“你來逃命,幹嘛帶著這位局長呢?”

局長一愣:“你認識我?”

凡圖微笑:“當然,亦羽身邊的人,我每一個,都是要認識的。”

這時,楊帆似乎才想起杜亦羽和孟久,聽凡圖的口氣,顯然很在意那個人,不由得疑惑的看了那邊一眼,心裡有些不解,那倆人早就見過,身上看不到一絲靈力啊……不會…又是一個能力超出自己太多的人吧?

局長眉頭皺起來,他討厭這種處心積慮的感覺,現在情況已經很糟糕了,還是少說為妙!

“楊帆?”

“是,是”楊帆愣了下,才想起自己還沒答話,連忙道:“不是,我沒想帶他,只是死了這麼多人,這位局長大人竟親自查到我頭上。我當時急於逃命,只得以他為人質,才從警方的包圍中跑出來。”說到這,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大師,好多員警追過來的。這怕是……”

“無妨”凡圖微笑:“被你這麼一鬧,那兩人早就在山下設了迷局,沒人進得來的。”

“是,是”楊帆不知該說什麼,只得不住的點頭,心中卻驚異萬分,什麼時候做的手腳?他竟一點也沒感覺到?







2010-4-27 10: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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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二十八章 意外的闖入

 這時,林中的怨氣漸漸聚到了平臺邊,那些枯樹開始發出咯吱咯吱的動靜,聽起來讓人渾身像爬滿了蟲子般難受。

“楊主任”那聲音再次響起:“快來,讓我撥了你的皮,喝了你的血,把你也像這些枯樹一樣種在西山,陪著我,怎麼樣?”

“陸大龍!”楊帆顯然被逼得急了,扯開嗓子喊道:“凡圖大師在這裡,你休得作怪!”

那怨氣似乎窒了一窒,隨即便兇猛起來,一個冷曆得聲音大笑道:“我還以為你拼了命跑回西山是慌不則路,原來是為了找他?!他在,正好讓我報仇!哈哈哈哈哈,以為嚇死了老子,老子就怕他了?!哼,楊帆,你可知道我現在得力量?那是你做夢也不可能擁有的!”

凡圖突然歎了口氣,這個陸大龍,生時目中無人,自不量力,死後,卻還是如此不知深淺……若不是要用他折騰折騰那小子,他絕對會在一秒鐘內打得他魂飛魄散。

“凡圖大師?……”

“凡圖大師……”

樹林中,響起許多此起彼伏的聲音,有男有女,由遠而近,細細分辨之下,竟有十個以上的怨靈,像沼澤地裡的氣泡是的,自林邊咕咕的冒了出來,黑壓壓的將幾人圍在中間。然後,一個詭異的身形自遠而近,如一隻長臂猿一樣,自枯樹上跳躍過來,噗的一聲,落在平臺上。

赫赫赫赫那身形發出非人的聲音,站起來,卻是佝僂著身子,臉上扭曲的神情更像一隻憤怒的動物。

陸大龍!這人生前不能光明磊落,死後也是一副佝僂之相!

凡圖卻理也不理,只是對楊帆道:“這陸大龍已成活屍,來得並非本體,要除他,麻煩的很,你自求多福吧。”

楊帆一愣,不由面色慘變:“大師!救人救到底……”

“他”凡圖懶洋洋的指了指:“找他!對付活屍,你該去找那個人”

“啊?”

“你不是懷疑我是天授嗎?”凡圖笑道:“我真的不是,可這裡,有人是…”

就在楊帆一愣,杜亦羽皺眉的同時,凡圖毫無預警的自手中打出一道靈光,正印在局長後心!

“小心!”

“咻”

同時響起的,是孟久的喊聲,以及杜亦羽手中射向凡圖的白光。同時,孟久身形飛射而出,將局長拉了過來。

砰!

凡圖身下的石頭被白光一射,竟穿出一個毫無裂紋的圓洞,看得楊帆倒抽一口涼氣!而凡圖,還是好整以暇的坐在石上,竟輕描淡寫的就將杜亦羽的一擊撥開。

杜亦羽看向局長,孟久搖了搖頭:“少了兩魂一魄”

杜亦羽長出一口氣,看向凡圖:“你要做什麼?”

凡圖笑了笑,看了眼被驚得愣住的楊帆道:“這人雖然無關緊要,今天找到這裡,卻也算是有緣。我懶得動彈,你替我幫幫他吧。”

杜亦羽皺眉,看了眼那已經有些警惕的陸大龍,道:“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凡圖呵呵笑著從懷裡掏出一顆丹丸,道:“吃了這個,再去。”

孟久臉色變了變,冷嘲熱諷道:“你倒是會做買賣,他若吃了這丹丸,豈不是任你宰割?”

凡圖微微一笑道:“我不會做那麼無趣的事情。”

“亦羽!”翡月擔心的低聲道。

杜亦羽緊緊握了下翡月的手,神情一片冷然,緩緩道:“他若要用這手段,早便有無數的機會了。無妨。”

孟久皺了皺眉,擔心道:“你要多長時間?”

“大概,會有兩個小時吧。”

“兩個小時什麼?”翡月看向孟久。

孟久歎了口氣:“兩個小時,無法使用靈力。”

雖然太陽藏在雲層中,可畢竟還是白天啊,它不但自己能出來作怪,還能讓他控制的怨靈也現身……應該算是很厲害的活屍了吧?……翡月看了眼那個面相兇狠的陸大龍,心沉了下去:“沒有別的辦法嗎?”

杜亦羽苦笑:“我沒有自信能從他手中完好無損的搶回局長的魂魄。何況,就算我不在乎局長的生死,他很可能會用你或者雨靈來做要脅。”說著,他拍了拍翡月的頭道:“放心,兩個小時是最保守的估計,以我今天的狀態一個半小時就能解開那丹丸的藥力。”

說完,轉過身,臉上再次恢復往日淡漠冷凝的神情,抬腳,邁步,一步一步的走進凡圖。而孟久卻漸漸緊張起來,右手暗暗捏了一個訣,太近了!他離凡圖太近了!

“拿來”杜亦羽終於停在凡圖身前一米處,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就像是將自己的脈門送到對方手裡一樣,連翡月都緊張得大氣不敢出了。

凡圖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將丹丸彈到杜亦羽手中:“好,好,看來,還是只有你最瞭解我。”

杜亦羽輕描淡寫的吞下那丹丸,感到一股冷氣自胃中散開,瞬間便封閉了他所有的靈力,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如果瞭解你,就不會這樣一直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哦?”

“一開始,我以為你是要借我的手,除去那些隱藏起來的天授,其實不是!”

“那是為什麼?”

“將修羅刀給孟久是第一步,給宋肖在山頭村出生的身份,是為了要引我們去那裡救出魯海,這是第二步!然後,你刻意讓宋肖變成雨靈,是為了提醒淨月雨靈的身份,這,是第三步!你利用淨月以及那些隱藏起來的天授,還有所謂的借力法術,巧妙的隱藏了你真正的意圖,讓我們百般猜疑……可恨,我們誰也沒察覺到,你真正想要的,是讓雌雄雙刀恢復最初的狀態!即使當我察覺到孟久體內天授的力量開始蘇醒,也只是警覺到雄刀的真魂被雌刀一點點從孟久體內吸引出來回到刀上,並沒有想到這是你一手主導的……我這能算了解你嗎?”

凡圖眯著眼笑道:“不錯,接著說”

杜亦羽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大龍,只見他雖滿面猙獰,卻是絲毫不動,就連周圍的怨靈也彷佛凝煙一般沒有一絲氣息,不由暗自心驚,凡圖的力量果然都恢復了,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如此不動聲色的在一瞬間將這些凶靈全部定住!

“孟久辦公樓中的那個女鬼,是你設的一道閑棋,如果用上了,可以借此加速孟久靈力的恢復,用不上,想必你還有其它棋路可走。”

“不對”凡圖突然笑道:“你錯了,我從來不設閑棋。”

杜亦羽臉色一變,凡圖已經悠然道:“你以為,妲己後人出現在你身邊是偶然的?你以為,那申公豹的封印是那麼好解開的?”凡圖有些憐憫的看著杜亦羽道:“都是我費了許多周折,才將這些看似毫無聯繫的事物湊在一起的。”

“翡月?”杜亦羽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你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讓你更有人情味”凡圖笑得格外明朗:“為了給你增加一個弱點,為師可是很親切的為你設計了一場愛情哦。”

“胡說!”遠處的翡月突然感到一種壓制不住的憤怒:“我們的愛情,都是發自內心的!”

凡圖點頭道:“對,你說得很對,可如果你不是妲己的後人,從一開始,他就不會允許你接近他!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就像雨靈……從你封印了修羅刀的那一刻,她便註定逃不開這場劫難。”最後這句,是對孟久說的。

杜亦羽皺了皺眉,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可孟久卻似乎對凡圖的話毫無感覺的歎道:“你這個人,無論說話做事,從來不肯簡單明瞭一些,老玩這一箭三雕的計謀,你不累,我卻是想著都累,也只有你這倒楣徒弟,會一天到晚的琢磨你的心思。”

凡圖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孟久,似乎沒想到他會如此堅強,眼裡竟閃過一絲柔和,只是他很快便又恢復了那種冰冷的淡然,笑道:“活得太長,有時候很無聊的。總要想些法子來打發打發時間。”說著又看向杜亦羽:“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杜亦羽微微側身,不讓凡圖看到他眼中艱苦的神色,一邊忍耐丹丸兇猛的藥力帶給他的疼痛,一邊緩緩道:“若說先前我一直猜不出你的目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並不知道凡圖是你。而你竟會捨棄自己長生不死的身體,步入輪回,一是為了不讓魯海認出你來,二是讓我猜不到一個要靠著饕餮才能長生不老的人會是你!這樣,你才能順利的達成你的目的。可後來,你把淩綢引出來,趁我和她鬥法之際劫走雨靈,又出現在我面前,我卻還是沒有警醒你後面的意圖,便是利用我的心亂,讓我判斷不清。在混亂我思考能力這一點上,你把翡月設計進來,還真的有那麼點必要。所以,當魯海順理成章的找回身體,當你再次控制淨月,當你設計william與那個國際刑警將我拖在山東,當你害死劉全……這一系列事情,我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杜亦羽頓了頓,控制著,不讓心裡的怒意激化丹丸的藥力,深吸了幾口氣,才繼續道:“你讓魯海找回身體,只是為了設計讓他死在修羅刀下,因為,你沒有把握,能夠讓身為靈體的他,按照你的設計演好那場戲;而你控制淨月,亦是要我封印它;而你將我拖在山東,即是為了讓雨靈和孟久相見,又是為了設計魯海的死做準備,而劉全的死,便是將我和孟久調開的餌,淩綢的母親便是你精心策劃的陷阱。只是我不懂,如果你擔心他們阻礙了你,你為什麼不自己殺了淨月和魯海?為了讓淨月的母親在我身體內搗亂?為了讓淩綢恨雨靈?為什麼?”

一旁,翡月突然感到心好疼,早就聽魯海和孟久講過,畫魂入骨,對天授來說其實是種折磨,卻在杜亦羽封印淨月時忘記了,這個男人不光要承擔著親手封印朋友的痛苦,還要忍受另外一層折磨……她雖然一直痛恨著凡圖帶來的傷害,可這一刻,卻是生平第一次產生想一口咬死對方的殘酷而血腥的想法!

凡圖若有所思的看著杜亦羽,緩緩道:“你想的很多……不過,你體內的藥力應該都吸收了吧?……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因為你只有1個小時,從現在開始。你莫皺眉,其實保守點,應該只給你45分鐘的。如果你再努力一些,也許40分鐘就可以恢復靈力了。”說完,帶著一絲戲虐的笑意揮了揮手,眼前的空間怪異的扭曲了起來,就好像那裡有一個水鏡一樣,空氣輕柔的搖晃著,而山頂周圍的陸大龍與那些怨靈,則在瞬間便消失了。

“走吧”杜亦羽拍了拍早已聽得呆住的揚帆道:“還要借用你的法力呢”

揚帆一下就傻了,他愣愣的看著杜亦羽,又看向凡圖,幾近結巴道:“我?我,我就不,不去了吧……”

杜亦羽訕笑的看著揚帆,不冷不熱的道:“你聽到那麼多秘密,還敢留在這?這個人,可是比陸大龍恐怖的多!”

揚帆臉色煞白煞白的,看著凡圖那不咸不淡的申請,他竟然從心底冒起一絲涼意。可是……讓他去對付陸大龍和那些怨靈……

還在猶豫,杜亦羽卻已經一把抓住他的脈門,只輕輕一帶,便帶著他跨進那扭曲的時空中,等他再膽戰心驚的睜開眼,竟已身處那焦黑陰冷的樹林之中!



第二十九章 沒有靈力的戰鬥

   “杜,杜大哥!”揚帆打了個冷顫,絕望而希冀的道:“你是天授吧?”

杜亦羽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他,更沒打算回答他的問話,只是朝著與枯樹歪倒的枝葉相反的方向走去。

揚帆沒辦法,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發洩著內心的不安而不住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能碰上傳說中的天授畫屍人,簡直是……簡直是有點做夢的感覺,呵呵,呵呵。大哥你當初就該告訴我,省得我在你面前班門弄斧,真是丟人啊。”

杜亦羽停下腳步,冷冷的望向他們的右側,樹林間的陰影讓他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晴不定:“你若有空說話,不如將身上的符咒都拿出來,省得一會用的時候來不及。”

揚帆梗著脖子看向右邊,除了搖曳的枯樹枝幹,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但他還是不敢耽誤的掏出所有符咒遞給杜亦羽,咽了口吐沫,低低的問道:“怎,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杜亦羽即不看,也不接那些符咒,只是折下一根粗樹枝,斜向下指向右前方的地面,緩緩道:“小心了”

“小心什麼?!”揚帆緊張的將符都攥皺了,慌亂中總算想起要打開天眼,連忙從懷裡拿出一瓶符水,倒在手上,一邊念咒語,一邊摸到雙眼上。

可是……

揚帆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了,符水一向是清涼的,可怎麼手裡卻覺得粘粘的?

他看向自己的手,滿手的鮮血,一隻只屍蟲正蠕動著從血管中破皮而出!他終於嚇得大叫起來!

“閉嘴!”杜亦羽呵斥一聲:“是幻覺!”

幻覺?揚帆愕然又驚懼,腦子裡還在想著幻覺怎會如此真實,後背突然一沉,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身上了……

眼看著杜亦羽一步步走遠,他卻叫不出來也動不了,急得滿頭大汗,心裡不住想著自己學過得所有道法,卻是越想越慌,越想越想不起來該怎麼做,手裡雖然攥著咒符,卻一點用也派不上!可到了這時候,他卻不知怎麼想起父親總是歎著氣說的那句話了:你還差的遠呢。記住,只有經歷過真正的凶靈之後,你才能算是學會了道法……原來,自己一直都是紙上談兵!

噗腳下得地面突然響了一聲,有點像煮開得開水泡爆炸的聲音,他用盡吃奶的力氣讓自己的眼珠子看向腳下……

啊!

楊帆在心裡叫了一聲,腳下,一張蒼白的臉從泥土中鑽出來,而那臉的周圍,土地漸漸變得像岩漿一樣,冒著泡,越來越燙!

難道自己就這麼沒用?!

楊帆心裡一急,腦子裡靈光一閃,暗念著一個咒語,同時,用盡全力想著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懷中,注入他貼胸而放的那個八卦鏡上!

八卦鏡漸漸熱起來,楊帆心裡一喜,連忙加緊念咒!

陡然,他的胸前亮起一片白光,瞬間便將他整個人包裹住,與此同時,身上的壓力不見了!

感到自己身體恢復了自由,他大叫一聲‘南天梵音,滅!’同時,將手裡的一張符咒拍在地上那張呈現出野獸般神情的臉上!

啊!!!!!!1那臉發出一聲驚心的尖叫,縮回地裡,可周圍的土地卻加速軟化,變燙起來!

呲……..

腳下鞋子被燙的冒煙,揚帆大叫著不斷抬起左右腳,心裡的恐懼再次蔓延至全身…….

就在他心裡感到絕望的瞬間,兩個和他高矮相近的人形白紙自林中輕飄飄的飄過來。其中白紙上的人臉像是用燒焦的木炭畫的,顯得有些生硬而冷淡;另外一個紙人臉上畫得更是簡單,眼睛只是兩個點,嘴和鼻子都只是一條線,可卻詭異的帶著一種嘲笑譏諷的神情。

揚帆驚得後退一步,感到泥土濺到小腿上,火燒火燎的疼,腳下一軟,用力大的那只腳竟陷入了如沼澤般滾燙的泥土之中!

“啊!”揚帆大叫一聲,慌亂的往外掙了掙,卻又往下陷了一些,鞋裡流進了一些泥,兩只腳就像踩在了滾燙的鐵板上,疼得他冒出了一頭冷汗!

與此同時,那倆紙人迅速的飄了過來,兩腳懸空,絲毫不懼這滾燙的地面!

他心中又驚又怒,拿出兩張火符,向著兩個紙人打過去,可那畫得簡單的紙人竟抬起手,用兩條指做的手指夾住那張火符,扔在地上,還用腳給踩滅了!而另外那個紙人則手持著一根燒焦的樹枝,毫不費力的將紙符串燒在樹枝上…..

倒吸一口涼氣,揚帆又打出一張張火符,雖然驚恐于紙人竟不怕符火,但一時慌亂卻也想不出別的法術了,好歹,能阻止它們一會吧。

“靠!”突然,紙人大叫道:“你小子這是浪費啊!”

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第三十章 沒有靈力的戰鬥 2

  他剛愣了一下,那看起來冷漠的紙人竟是一下便飄到他的身邊,貼著他的臉,一動不動的瞪著他!

揚帆大叫一聲,情急之下,竟想起懷裡還有一把小刀,抽出來,狠狠的往紙人身上劃去!

那紙人輕飄飄的後退,眼看就要閃過小刀的鋒芒了,身形卻窒了一窒。

嘶拉耳畔想起紙被撕破的聲音,那紙人的左臂被劃開了一條不長的口子。揚帆終於輕出一口氣,幸好,它還怕刀!

可他這口氣剛吐出去,便不敢置信的看到那紙人手臂的傷口中流出一縷血痕……

這……

“唉,揍他一頓得了,何必浪費自己的血呢”

那眉目譏諷的紙人竟然又開口了,而這聲音…….等等,剛才那個紙人,將符紙扔在地上後,是用腳給踩滅的吧?記不太清了……不合理……不太對頭!紙人飄著,怎麼踩的了東西呢?揚帆心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愣神的工夫,那紙人竟用手裡的樹枝沾了自己的血,以極快的速度向他眉心刺來!

揚帆不由自主的緊閉雙眼,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等他再睜開眼,哪裡還有紙人!除了面無表情的杜亦羽,又多了一個人:孟久!

“這?……”揚帆看著杜亦羽手臂上那道淺傷,以及他手裡的枯枝,心咚的一聲落回了胸腔:“原來是幻覺……難怪……啊”他剛一動,腳上便傳來一股劇痛,他連忙坐下來,脫下鞋子,竟是滿腳的水泡!

“幻覺,也會要命的”孟久拍了拍他,扔給他一瓶創傷藥,問道:“剛才在你眼裡,我們倆是什麼?”

“紙人……”

“好啊!”孟久冷笑著道:“在你心裡,我倆就是兩個一捅就完的紙老虎啊?!”

“不是,不是!”

“哼,幻覺最能表現人的內心,狡辯無用!”孟久一邊說著,一邊搜出揚帆身上所有的符塞進自己懷裡:“你拿著浪費,還是我來吧。”

“可是……”揚帆想拒絕,卻看了一旁不知在想什麼的杜亦羽咽了口吐沫,沒敢往下說。

孟久在又從他懷裡搜出一杆朱砂筆後,終於滿意的拍了拍揚帆道:“寶貝不少嘛。放心,我也做過幾十年的畫屍人,不像他,從不認真學習法術,靈力不能用,連個活屍都對付不了。”

揚帆偷眼看了一下杜亦羽,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自己的眉心。

“還想要自己的手,就不要去擦那血跡”

杜亦羽冰冷的話讓他的手停在半空,尷尬的裂了裂嘴。

孟久笑呵呵道:“他的血可是寶貝,雖然救不了你的命,起碼讓你不會那麼容易陷入幻境。”

揚帆一聽,自然不敢去擦了,見杜亦羽已經有要繼續走的意思,連忙將那清涼的藥膏摸在腳上,套上鞋站起來。雖然還疼,卻已經能走路了。

“她呢?”杜亦羽在前面走著,卻還是忍不住問,儘管他知道,孟久不可能不管翡月就跑過來。

“放心,我讓她用修羅刀給自己做了個結界。雖然現在我也不大能碰雄刀了,可它的真魄畢竟還在我體內,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輕易破開那個結界的。而他,也不可能為了破除那個結界,耗上自己絕大多數的力量。”

杜亦羽點了點頭,心裡放心了些,卻皺眉看了孟久一眼:“既然是來幫我的,幹嘛也去吃那藥?你這樣,到底是來幫我,還是來拖我後腿的?!”

“不吃,你以為凡圖會讓我來啊?”孟久給了杜亦羽一個白癡的眼神,向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你說凡圖……幹嘛要弄這麼一出?”

杜亦羽冷哼:“我怎麼知道?!”

“我看他這純粹是在玩!”孟久苦笑著道:“反正我看不出這有任何意義”

“起碼,能讓我們身體上受傷,相對,總會減弱一些戰鬥力的。”杜亦羽說下,腳下卻漸漸的慢了下來。看樹木焦黑的程度,陸大龍的正體,應該就在附近了。儘管他和孟久趁陸大龍攻擊揚帆時用陣法困住那些怨靈,可是,以他倆目前的狀態來說,那個陣法設得很勉強很勉強,隨時可能被那些怨靈衝破!必需要快些找到他的正體!

腳下的土地漸漸在發熱,這讓杜亦羽感到一絲疑惑,按照揚帆的敘述,這個陸大龍是嚇死的,不該具有這種火性的力量……難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必須找到原因,不然,不管孟久對於道法有多麼僂禲A他們也絕對無法在沒有靈力的狀態下消滅一個活屍!

想到這裡,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上來的揚帆:“陸大龍究竟是怎麼死的?”

“嚇,嚇死的啊”揚帆看著杜亦羽的眼睛,不知怎麼,就覺得有些畏懼。這個男人和凡圖一樣,都讓人感到緊張,可凡圖讓人害怕的,是他那殘酷多變,完全無法預測的手段和性格,揚帆只覺得那個凡圖臉上雖然總是笑嘻嘻的,可隨時有可能用最殘酷的手法殺死你。而這個男人呢,雖然是傳說中那些恐怖的天授,可似乎並不好殺,當他和孟久在一起的時候,還隱約帶著些人情味。只是,他那對一切都冷漠的態度,與眼底的冷曆讓他不敢生出一絲反抗之心。只要他覺得有必要,相信,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來。

揚帆咽了口吐沫,有些焦急的道:“真的!不過,也有可能凡圖用別的方法殺死的他,可我不知道啊!反正,他就看了那鏡子,然後就死了…….不對,他看完鏡子是先昏過去了,然後,等我們從墓室裡出來,他突然就吐血,渾身抽搐……這之間隔了大約十來分鐘吧”

杜亦羽皺了皺眉,和孟久對望一眼,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凡圖,到底是怎麼殺死的陸大龍?

“那個”揚帆嘴角微微一陣抽搐,道:“這地,又開始熱了。這次,該不會還是幻覺吧?”

孟久彎腰拈起一些泥土,湊近鼻子問了問,也像杜亦羽一樣皺起了眉:“陰氣很重,不像是一個活屍能有的。”

說話間,地面竟已開始鬆軟,而兩邊焦黑的樹竟像也知道疼痛一樣,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扭動著,隱約還有著令人神經發毛的尖叫。

揚帆忍不住苦叫道:“兩位大哥,快想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要被烤熟了!”

孟久一把將燙傷膏塞給揚帆:“爬樹”

“什麼?”

“還是打算燙完了再抹藥?”

揚帆看著孟久認真的眼神,又看了看那些焦黑扭動的樹,咬了咬牙,向最近一棵樹走去。







2010-4-27 10: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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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沒有靈力的戰鬥 3

 待揚帆費勁力氣,好不容爬上一顆樹後,孟久才從懷裡掏出揚帆的朱砂筆,看向杜亦羽……

“哼!”杜亦羽冷哼一聲,反手一劃,左臂上立時湧出大量的鮮血。

“喂,喂,喂,你不疼啊?弄這麼多幹什麼?用不了,會浪費的!”孟久一邊說著,一邊將筆沾滿杜亦羽手臂上的血。

杜亦羽歎了口氣,終於忍不住道:“在你成為孟久之前,沒有這麼無聊的。”

“所以,我喜歡做孟久!”孟久哈哈笑著邁開步子,一步,兩步,三步……

揚帆臉色煞白的抱住那如野馬一樣折騰的粗枝,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居高而臨下,他發現孟久的步子看似隨意,可每走一步,卻都踩在了一個無形的八卦的點位之上。

孟久按照陣法,將一個個血符咒寫到樹幹之上。那些樹立刻便靜了下來,而地面的溫度也漸漸降低下來。

就在他要在最後一棵樹上留下符咒,完成這個陣的時候,樹上的揚帆突然大叫:“等,等等!”

孟久疑惑的抬頭,揚帆眼皮抖了抖,指著那棵樹道:“那不是樹……”

孟久一愕的工夫,杜亦羽已然看到那樹後面的土地像是新翻過的,他心裡一動,一邊大喝一聲退後,一邊將手裡的枯枝如箭般過去!

哈哈哈啊哈哈一陣狂笑聲中,陸大龍佝僂的身體自土中竄出,那棵枯樹瞬間化作無數藤條,向二人襲來,枯枝被藤條卷住,瞬間斷做數段。

嗖嗖嗖……一陣藤條抽擊與盤旋聲中,杜亦羽和孟久先後被藤條纏住了手腳,像兩個十字架一樣被懸吊在半空。而那藤條竟是陸大龍的手臂化成!

孟久用力扯了扯左右的藤條,卻反覺得手臂被拉的生疼。

“你這笨蛋,扔棍子前不會先沾些自己的血嗎?”

“你不是號稱道法大家嗎?連真樹假樹都看不出來?!”杜亦羽冷哼,用力拽著纏住手臂的粗藤,卻還是無法將雙臂收回到身側。

“哼,要不是凡圖那該死的丹丸,我會看不到樹上的怨氣?!”孟久看著杜亦羽手臂上被藤條糾纏得再次崩裂的傷口,忍不住道:“你不疼嗎?”

“廢話!”杜亦羽皺了皺眉,固執的又要嘗試去解放自己的腳,卻讓自己幾乎半個身體都被纏繞起來。

“唉”孟久雖然歎了口氣,可嘴角卻笑了起來:“可惜手邊沒有照相機啊……”

陸大龍獰笑著,又是一揮手,樹藤兇猛的向揚帆卷過去。揚帆只覺得眼前一黑,無數的藤蔓拍過來,讓他胸口一甜,嘔出了一口血。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被藤蔓纏住雙腳,倒吊著卷到了空中,像一條將被風乾的魚一樣。冷笑道:“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哈哈哈哈,告訴你,我可是從地獄之火裡爬回來的,就算是那個凡圖,也對付不了我!”

孟久看著陸大龍吐出口氣,傲慢些沒什麼,可不用腦子就是大忌了。他也不想想,自己明明到了山頂,是怎麼又回到林子裡的……看來,這個陸大龍不會太難對付。

“地獄之火?”杜亦羽緩緩的重複了一句,嘴角撩起一絲冷冷的笑意:“沒有魂魄,可以從地獄回來”雖然手腳被纏得生疼,可他眼中卻還是一片清冷,讓人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你不信?”陸大龍臉上的肌肉一片抖動,臉皮像樹皮一樣裂開:“好疼啊……”

杜亦羽不屑的一笑:“疼?我看是你太嬌氣吧?瞧你那樣子像個蝦米是的,這麼不禁燒?”

哢嗒陸大龍的脖子像機器人是的一歪,陰罹的看著杜亦羽,神情麻木的撕下臉上一塊幹硬的皮膚,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咧嘴一笑道:“你,想不想試試?”

話音方落,一道紅得像血一樣的火焰劈啪作響的自他手中發出,沿著藤蔓蔓延,只一眨眼,便到了杜亦羽身前!

呼………

火焰陡然劇烈的燃燒,將杜亦羽整個人都包裹在火焰之中!

哈哈哈哈陸大龍狂笑著,欣賞著自己的

好疼……孟久在心裡暗歎了一聲,這個傢伙,難道就不懂得其它的戰鬥方法嗎?

火焰一遇到人,似乎格外的興奮,顏色竟由鮮紅變成了深深的紅色,將周圍的空氣都熏得火熱!

揚帆驚恐的看著那人形的火束,腦子裡滿是自己也會被燒成灰的恐懼,肚子一熱,竟然嚇得尿了出來,卻又倒流下來,流得滿臉都是臊臭味。

“喂?喂!”

揚帆一驚,意識到有人在低聲叫他,不由轉過頭,看到本就離他不遠的孟久,立刻像是抓到最後一棵稻草一樣就要求救。

“閉嘴!”

孟久嚴肅的神情讓他不自禁將聲音憋在嗓子眼,然後,就聽孟久道:“你應該,多少有些靈力修為吧?”

揚帆白著臉,機械性的點了點頭,孟久道:“好!看到我下麵畫的陣了吧?我需要你幫我啟動它!”

揚帆瞪著一雙眼看著孟久,喃喃道:“那個陣還沒有畫完吧?”他不敢動,怕自己的動作引來陸大龍更瘋狂的報復!

孟久皺了皺眉,雖然時間緊,也只得耐著性子,用嘴呶了呶自己右手處的藤蔓道:“畫完了,你只要將靈力順著藤蔓,渡到我這裡,整個陣就能啟動了。”

揚帆順著孟久的指引看過去,果然,在他右手邊的藤蔓上,看到他用手指站著自己的血畫的一個符咒。

“怎麼樣?舒服”陸大龍獰笑著又催動火力,那火中呼的漲起,遠遠竟像一隻惡魔的面孔!

“唔”

火勢暴漲的瞬間,火中終於傳出杜亦羽一聲悶哼,然後,就又沒有聲音了。陸大龍臉色一沉:“好,夠種!”說完,他像嘔吐一樣,吐出一口血色的霧氣,噴向那火!

雖然不見那火有什麼變化,可揚帆卻感到周圍的空氣明顯更熱了,就連呆在一旁的他,都感到炙熱的疼痛!

“喂?!”孟久氣急道:“你難道(!)就這樣等著他來燒你嗎?!”

揚帆心裡一驚,是啊,左右逃不出去,不如拼一下!想到這裡,他閉上眼,強迫自己收斂心神,努力聚集體內的靈氣。可是,他心裡還是太恐懼了,費了半天勁,才積起一點點靈力,又怕時間長了被陸大龍發現,他只好勉強將那點靈力悄悄向那符字渡去!

“怎麼樣?這地獄之火的滋味?”陸大龍瘋狂般的大叫,沒有變成藤蔓的一隻手揮動著,似是在跳著怪異的舞蹈。

“很可惜”孟久適時歎了口氣道:“這並不是地獄之火。”

“什麼?”

“我讓你真正的地獄之火長什麼樣吧?”看到手畔的符字被靈力點亮,他露出一個松了一口氣微笑:“杜兄,如果你這不死鳥當夠了,我要開始了哦?”說著,手一翻,將一張一直扣在掌心的符咒貼在那個已經充滿微亮的符咒上。

那一瞬間,杜亦羽身上的火焰陡然一窒,然後,那深紅的火焰陡然向外翻湧,竟像是液態的岩漿一樣,順著藤蔓滴到地上。

呼!

火焰一著地,四周樹上的血符立即生出反應,一道無形的結界將幾個人圍在中間,而那原本有些濕熱的土地竟瞬間變得乾裂!

隨著一連串響亮的劈啪聲,結界內的土地乾裂而開,如龍蛇之芯的火焰狂猛的躥出,可空氣卻詭異的在極寒與極熱中顛覆,猶如世界末日的到來!

而這時,他才發現,杜亦羽身上非但不再有一絲火焰,整個人也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只是神態間的疲憊透露了他剛才在火中的痛苦!怎麼可能?那樣的火,他身上怎麼一點燒傷的痕跡都沒有?!自己,不就是被那火給活活燒死的嗎?

陸大龍狂躁的跳上一塊大石,眼裡閃過不安的惱怒,那些自地底而來的火焰竟像是活的一樣想要鑽進他的靈體。他手一拽,將那些藤蔓纏得更緊,同時張嘴吐出幾口紅霧,壓下不住鑽向他的火舌,厲聲道:“你們做了什麼?!”

杜亦羽皺了皺眉,他很累,雖然把握不大,可卻已經不想再耗下去了。他緩緩張開手,一絲跳動的火苗立刻浮到他的面前,只是那火苗裡,卻隱隱夾帶著一絲柔和白氣。

“什麼?”陸大龍瞳孔瞬間收縮,即便是他,也看出不對來了。

“準備再一次被燒死吧。”杜亦羽說完,他輕輕對著那火苗吹了口氣。只見那火苗似乎得到了命令,甚是歡快,嗖的一下便鑽入地底。

杜亦羽的聲音並不大,可卻如一股冰涼的水銀,直鑽入陸大龍的心裡,讓他第一次在死後,還感到恐懼。終於,被驚怒的陸大龍大叫一聲:“我現在就先殺了你!”然後,用力勒緊藤蔓,要將幾個人絞殺成肉末!

哄……

就在這一瞬間,地底突然想起一陣沉悶的轟鳴,然後,地面開始塌陷,露出下麵炙熱的火海,不堪等待的火苗竄入空中,畫出一個耀眼的半圓,映亮了陸大龍那血肉模糊的面孔。與此同時,陸大龍只感到身體裡像被燒著了一樣的熱,疼得他不得不將靈魂從正體上擠出來!

嘶他的靈魂一出,火舌立刻像是找到了目標,從大大小小的裂縫中而出,自他的靈體上穿過!一瞬間,他的肚子上、胳膊上、腿上,便被灼出了一個個孔洞。而身為那孔洞竟完全無法復原,使他整個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形的篩子!

不,不,不!!

看著眼前的景象,陸大龍突然瘋狂的大叫,滿臉的掙扎扭曲,似乎想起了死時的恐懼與痛苦,再沒有精力控制正體化作的藤蔓。

“靠!”

那邊藤蔓一松,孟久便大叫一聲,用盡力氣蕩到揚帆的旁邊,將所有道符貼在他身上,大叫道:“護神保元!那是直接灼燒靈魂的火焰!”

揚帆雖然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可這句話卻是聽得懂得,驚恐之余,努力控制自己的身體,落在一棵倒下的樹幹上,借著那些道符的力量,護住自己的元神盤膝而坐。

而孟久和杜亦羽,則沒有任何護神的東西,直接落在了燒紅的地面上,燙得孟久倒吸一口涼氣。

揚帆的力量還是差了很多,一滴火焰濺在身上,讓他大叫一聲,那疼痛,不是肉體上的,而是靈魂上的,因此格外的清晰淩厲!他慌亂的大叫:“八卦鏡!八卦鏡給我!”

ㄓK卦鏡被準確的扔到他的腳底,揚帆連忙咬破手指,在鏡面上畫了個符,祭在自己頭頂,這才在自己周身行成一個勉強過得去的結界!

等他感到結界內空氣的熱度穩定後,這才松了口氣,一抬眼,看到那兩個男人站在不住塌陷的地面上,滿頭的汗水,顯然在承受著炙燒的痛苦,心裡感到一絲愧疚。可他沒有勇氣將身上的符咒或者法寶讓給他們,更何況,那倆人看樣子死不了,疼,總比他沒了法寶就會魂飛魄散要強吧!

懷著愧疚之心,他不想再看那兩個人,可目光一轉,看到那個滿身空洞的陸大龍,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差點破了自己的結界,連忙閉上眼,什麼都不再專心去抵禦那些火焰。



陸大龍的叫聲已經接近野獸,靈魂只剩下稀稀點點的連接,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一樣!

“為什麼?!”陸大龍眉心的洞裡開始燃氣一點火光,不甘的大叫:“你們做了什麼?!”

孟久歎了口氣道:“這就是凡圖殺死你的火焰,只是這並非地獄之火,而是能夠直接燒掉靈魂的火焰。不過,凡圖是為了讓你迅速成為活屍,平衡那墓裡的風水,才將火焰壓在你的靈魂中。可笑你卻以為自己得到了地獄之火……”

“吼!”陸大龍又是一聲大吼:“燒死了我,你也活不了!”話音未完,一條火焰飛到他身上,終於切斷了他上下身唯一連接著的地方,讓他如被腰斬了一樣癱在地上。

孟久看著陸大龍悲慘的樣子搖了搖頭,歎氣道:“很抱歉,我們的靈魂比你的強得太多太多。即使沒有靈力,也不是這些火能傷得了的,雖然,還是會很疼……唉,你真以為我們會笨到看不出你的偽裝?為了引出你來,只得假裝上當,而為了引你用火燒我們,而不是用那倒楣的藤蔓將我們五馬分屍,這笨蛋只得演了一場苦肉計。”

一邊杜亦羽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眼中閃過一絲冷曆,一瞬間,火焰停止了跳躍,大地停止了坍塌,就仿佛時間停止了一樣。

“喂,喂,喂喂,喂喂喂!”孟久瞳孔猛地收縮,聲音還沒落下,腳下一陣劇烈的震動,所有的火焰都湧上地面,呼呼的將整個空間都點燃了!



陸大龍只來得及留下一聲短促的叫喊,靈魂便消失得連一點碎渣都不剩了!

而隨著陸大龍的消失,那如群魔亂舞般的火焰竟也在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中,一道白色的光氣嗖的鑽回杜亦羽的身體中。

孟久看著那個男人神色間的疲憊,噗的坐到地上,苦悶道:“你就不能動靜小點嗎?你知道這有多疼嗎?!”

“我知道”杜亦羽冷冷丟下一句,竟一分鐘都不休息,轉頭便往回走,還有一刻鐘…

孟久眼中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走到被震得七葷八素,卻因緊抱著八卦鏡而沒有受到傷害的揚帆身邊,拉起他道:“走吧,記得,今天的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

“是,是”揚帆連忙映著,不用孟久囑咐,他也一個字都不敢說的!

孟久剛要走,卻停了停,說道:“剩下那些怨靈,就交給你了。被我暫時用法器封在了那邊的樹下。陸大龍不在了,它們不會那麼凶了。”

“我……”

孟久氣惱的看了還在猶豫的揚帆一眼,低聲道:“你雖沒有親自作惡,可你幫凡圖所做的事,卻害死很多的人。如果想要為自己積些陰德,就把那些怨靈淨化了吧。你不想死後,去地獄吧?”說完,將剛才沾了杜亦羽血的筆拿出來扔給揚帆:“這筆沾了那個人的血,現在雖然沒啥用,可你只要再等半個小時,等那人靈力恢復了,就會很有u明的。”

說完,再也不管揚帆是否答應,轉身離開了。

這世上哪有所謂的十八層地獄,真正的地獄,早已存在於靈魂中最陰暗的地方。每走錯一步,都會讓那陰暗在靈魂中擴大一些,引導你墜入如地獄般的深淵。要知道,種什麼樣的因,就要嘗什麼樣的果,沒有人可以逃避得了的。



第三十二章 好女人

   山頂之上,翡月抱著裝修羅刀的盒子坐在地上,地上有一個用石頭畫出的圓圈,形成一個常人無法看到的結界。

當山風揚起凡圖白色的衣角,那個令人看不透的男人意外的開口,帶著一絲戲虐,一絲歎息:“你愛的人,正在承受被火燒的痛苦呢”

翡月咬了咬牙,雖然想著凡圖是在打擊她,心卻不能不為之收縮,但她不能出聲,孟久說過,因為他現在不大能碰修羅刀,所以不能用修羅刀為她布下結界。幸好她現在有了九尾的靈力,所以他可以幫她用她自己的氣場結成一個結界。但她那點靈力與凡圖差距太大,所以要靠修羅刀來支撐她的氣場。這結界雖然不弱,但缺點是翡月不能出一點聲,只要一出聲,氣場就破了。

啪凡圖打了個響指,一個充滿了烈火的畫面突然便出現在她的眼前。而當她看清畫面中的情景後,心痛得幾乎要呻吟出來!

是幻覺吧?

她不斷在心底說著,不然,就算是他,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也會被燒成灰吧?對,一定是幻覺,凡圖怎麼可能讓杜亦羽這樣死去呢。

“不是幻覺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凡圖悠然道:“那火只燒靈魂,卻並不會傷害肉體。縱使那火傷不了他的靈魂,可那疼痛卻是一分也不會少的。”

不!

翡月在心底大叫,不要說了!他想閉眼,可卻不受控制的望著那畫面,感到自己的心一點點被絞碎。

“其實,我本來並沒有安排這一齣戲的”凡圖看著翡月,臉上的笑容慈祥得像個長輩,可眼中卻深邃得不見一絲情緒:“可是今天他一上來,我就發現他的狀態不錯。幾乎是太好了。所以,我必須先打擊打擊他。說到底,這要怪你的。你如果能像大多數女人那樣,說一些會讓他心亂的話,我也就不必費這事了。”

翡月咬著牙,瞬也不瞬的盯著空中的畫面,可心裡卻又是自責又是憤怒。凡圖所說的話縱然是無理絞三分,卻也讓她瞬間便跌入混亂的自責!即便明知不該,可看到那個男人因痛苦而濕透的衣襟,她還是自責自己沒有阻止他去!她多想讓自己自私一些,多想做那種為了自己的男人,什麼都可以不顧的女人啊!可她開不了口,做不到,局長根本與這件事無關,個愛護他的好上司,她怎麼能阻止他去救他呢?!

“嗯”凡圖笑著點了點頭,終於打算還手了。

畫面裡,杜亦羽身上的火都鑽入了地下,這讓翡月心裡升起一絲喜悅,可後面的畫面卻使她的心又緊了起來!尤其是當凡圖笑著告訴她,那火之所以會反噬陸大龍,只是因為杜亦羽將自己的一縷魂放入了火中。而先前好歹還有身體保護著他的魂魄,現在,將自己的魂融入那專燒靈魂的火裡,痛苦絕對不是增加了一倍兩倍那麼簡單。

“喂,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就出手幫他”凡圖悠閒的引誘著,卻是無所謂的態度:“能少受些苦,他一會的勝算就會大些”

翡月心裡有些動搖,用她的生命來換取他的勝算,她不會皺一絲眉頭。可……如果他知道她是為他而死,亦或凡圖用她來威脅他,那她就是死了也會恨自己的!更何況,還有修羅刀!為了幫杜亦羽,孟久竟然將聯繫到他性命的修羅刀留下給她,她怎能讓這刀出一點差錯?!

真的好難!好累!她突然明白,杜亦羽和孟久兩個人活的有多麼沉重了!

畫面中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剛才那爆發似的火焰令她險些尖叫出聲!可她幸好,忍住了……

看著畫面中疲憊的兩個人,凡圖苦笑著搖了搖頭,揮手關上那個景象,看向翡月的眼神竟複雜得令她感到意外:“我還真是,給他找來一個好女人呢……”

時近傍晚,山風漸漸大了起來,樹影婆娑間,翡月欣喜的看到杜亦羽和孟久一前一後的躍上頂峰來。

那一襲白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冷漠的神情趁得那雙深邃的雙眼更加的耀眼,他肯定很累了吧?可卻依舊腰板挺直,沒有一絲疲態,神情依舊淡然,只是在看向凡圖的瞬間,眼底似乎劃過什麼,卻是難以捕捉。而孟久則完全不同,一臉的疲憊毫不掩飾,懶洋洋的笑意含著微怒,雖然看起來像是大而化之,可那笑容之下,卻隱藏著旁人難以看到的智慧與深沉。那是一個天塌下來也能笑得出來的男人,看到兩人,凡圖沒有說什麼,只是伸手一點,躺在翡月身側的局長立刻睜開眼坐起來,卻有些茫然環顧四周,不知自己為何坐在地上。

“從這下山吧”孟久指著那條唯一的路道:“楊帆應該還在山中,你一個人太危險了,找他一起下去吧”

局長站起來,雖然受到驚嚇,卻依然沉穩。

“這裡的事,該忘的就忘了吧”意外的,杜亦羽竟然會開口:“你活著,好好當這個局長,那是這城裡人們的福氣。”

翡月站起來,在得到孟久的同意後,走出結界的範圍,對局長道:“我來中國這些日子,謝謝您照顧我。”

局長閉上眼,長歎一口氣,隨即瞪向三人道:“麻煩的小子們,我那停屍房裡最近滿的很,別給我找事。”

翡月笑了笑,局長又瞪了她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什麼的,等下山,你得跟我好好聊聊。”

翡月一愣,突然撲上去,抱住局長略胖得身體,弄得老頭鬧了個大紅臉:“好了,好了,我不是你們美國人,別來這套。”

說完,又看了杜亦羽和孟久一眼,歎了口氣,終是沒說什麼,下了山。

“好了吧”一直沉默得坐在那邊,像是看風景的凡圖終於站起來,背對著落日,將眼中的神情藏在陰影中,顯得有些蕭瑟,有些陰沉,又有些……寂寞……然後,他眼神一笑,嘴角微動,緩緩道:“客人到了,我們也該繼續了。”



第三十三章 淩綢

  隨著凡圖話音落下,一個豔麗的身影自峭壁那如雲般的霧氣中化出,款步而前,停在凡圖左側,冷冷的看著對面的三個人。

“淩綢?!”翡月先沉不住氣,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淩綢怎麼站在了凡圖的身側?

凡圖看著杜亦羽微皺的眉頭,眼中的笑意漸濃,伸手,瀟灑的往那霧氣中一抓,又是一個身影憑空出現――這次,令人有些驚異,卻又在意料中的,是雨靈!

雨靈的身影越發的瘦消了,飄在空中,衣襟搖曳,竟如一個脫離凡世的仙女。美雖美,卻是要仙化而去,從此脫離塵世的一切,讓人有種蕭瑟的傷懷。只是,當她看到孟久時,眼中淒婉的神色又讓她成為了人類,而那不舍與柔情,卻更是讓人心痛,讓人憐惜。

翡月深吸一口氣,擔心的看向孟久,才發現,孟久和雨靈的目光早已膠著在一起。她的心緊緊的收縮,奇跡真的會發生嗎?

“好了,開始今天第二場節目吧”

凡圖手輕輕劃過,雨靈便從懸崖上方飄了過來。可是,雨靈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覺,雖然降落在幾人的中間,卻是一動不動。

“放開她吧”孟久的聲音有些嘶啞:“難道,我還會帶著她跑了嗎?”

凡圖眼裡閃過一絲憐憫,緩緩道:“看不出來嗎?並不是我在禁錮她。”

孟久一愣,杜亦羽眼中卻升起一股憤怒,道:“靈縛術。”

凡圖滿意的點頭道:“我雖然從未教過你法術,但你還是從我這學到了不少東西的……不錯,她來找我,要我幫她,幫她斷開她與雄刀的吸引。這很難的,我可是想了許久,才想到這個法術的。”

孟久一怔,連忙閉上雙目,將自身得氣息檢查了一變,眉頭皺得更深了:“為什麼?你怎麼可能答應她這種條件?斷開了吸引,你難道不想雄刀‘復活’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答應她,不讓她看到你的**罷了。”凡圖微微頓了頓,笑意漸漸浮起,緩緩道:“這丫頭癡情的可以,她是怕你為了她而不顧自己,寧願斷了自己的活路,好讓你放開了手腳對付我。而她呢,只要永遠保持這樣,雄刀的真魄就永遠不會回到刀中!我倒是也想看看,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著奇跡……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你不要浪費了雨靈的好意啊。對了,忘記提醒你了,靈縛術是只有**才可以解開的。”

“凡圖!”孟久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疼,體內的靈氣被怒意撩撥的不住衝撞著自己的身體,似乎隨時都要將自己撕裂一般!可他卻只是緊緊攥著拳頭,克制著自己要殺了凡圖的衝動,還……不到時候!

可此時,淩綢卻突然冷哼一聲道:“哼,你以為自己一千年,一萬年的被這樣縛住,孟久心裡會舒服嗎?哈,我看他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雨靈這才移開自己凝視孟久的視線,看向淩綢,歉然道:“可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如果他痛苦,可以殺了我。即使他體內的雄刀會被吸引出來,即使他也會死,可那時已經沒關係了吧。我知道,他並不在乎生死,可現在,他必須要幫他的朋友,所以,我不能讓他現在就死!而且,我總要為魯海的死負責的。”

孟久心裡一痛,臉上雖然還僵持著一抹苦澀的笑容,卻差點流下淚來。他緩步走到雨靈身邊,為她輕縷耳鬢散亂的髮絲,只說了三個字“傻丫頭……”

凡圖面無表情的看著互相凝視的兩人,竟沒有阻止孟久的靠近。翡月悄然拭去眼角的淚水,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這時,杜亦羽冷哼一聲,沉著面色,緩慢而堅定的跨前一步:“不要再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了!你和那些神仙的事我懶得管,可是,如果你非要修羅雙刀合併,就先殺了我吧。”

凡圖看著杜亦羽,竟溫和的一笑:“別急,別急。你我師徒如果有交手的機會,也是最後的事情了。而且……如果我告訴你,死有時,確實可以改變某些事情的話……也許連你,都會同意殺掉雨靈也說不定。”

“怎麼可能?!”翡月恨聲道。

凡圖豎起一根食指,對著翡月做了一個少安毋躁的手勢,笑道:“殺不殺雨靈,我將決定權交給你們,當然,還有淩綢。”

孟久看向凡圖身側沉靜的淩綢,深深的歎了口氣,魯海在的時候,她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對那個愛著她的男人若即若離,可現在魯海不在了,她再後悔,又有什麼用呢?雨靈殺死魯海雖並非她的錯,可人就是這樣,只要你做了,就不能逃避,也無法逃避……

心裡好疼啊!他一向自負,卻為了怎麼努力,也無法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呢?!

“你想說什麼?”杜亦羽皺起眉,為那英俊的面孔填上了一抹沉穩的氣質,只是那眼底的冷漠還是被凡圖弄得有些混亂,他太瞭解凡圖了,那個人,是從來不會說空話的!

翡月緊緊抱著修羅刀的盒子,看著杜亦羽挺直的後背,心裡卻像有無數的尖針在刺一般的難受!她多想走過去,幫他承受一些負擔,讓他能活得輕鬆一些啊!

這些人,有著讓所有男人嫉妒,女人癡迷的外表、有著用不完的財物、有著那樣強大的力量、甚至超越了神仙,擁有無數人夢想著的永生,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們的內心有多麼寂寞、多麼痛苦?又有幾個人見過他們像個幽靈一樣在月下夜,直到露水打濕了衣服?為什麼,這些本該被所有人都羡慕的人,卻活得如此的艱難呢?!

凡圖冰冷得目光將幾個人掃視了一遍,最後停在杜亦羽身上,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說出了四個字:“殺了他吧”

那四個字說得極淡,極輕,不帶一絲感情,卻讓這山顛佈滿了肅殺之氣!

呼!

沒等所有人明白凡圖在跟誰說話,一道金光如流星已如一樣射向杜亦羽的心臟!







2010-4-27 10: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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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苦戰

 杜亦羽皺眉,打出一道白光,于金光撞擊在一起,啪的一聲,兩道力量同時消失。隨即,杜亦羽另外一手指向天空,瞬間在山頂上布下一層結界,將西山發生的異像阻隔在人類視線之外。

這時,翡月才反映過來,連忙後退幾大步,不讓自己成為杜亦羽的負擔。卻盯著那兩個纏鬥在一起的身影,緊張得兩只手心都是汗水!

這是怎麼了?難道凡圖控制了淩綢?

只見淩綢神情冰冷,不說一個字,只是纏著杜亦羽不斷攻擊,即便是她也看得出來,那些攻擊又狠又曆,完全沒有一絲作假!她竟然真的要殺了杜亦羽!為什麼?!

幾招過後,孟久得眉頭已經擰到一塊了!淩綢得功力原本比杜亦羽差著很多,可她竟似乎是在拼命一樣,打出的都是要命得招式,無形中,無法下殺手的杜亦羽便被壓在了下風。

哧淩綢在與杜亦羽擦身而過的瞬間,竟不顧自己空門大露,反手自兩手掌心打出數道金光!杜亦羽皺了皺眉,身形迅速旋轉而上,又如游魚般一折一閃,躲過了三道襲擊。可距離畢竟太近了,第四道雖堪堪避過,胳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口!

而淩綢竟絲毫不念杜亦羽手下留情,腳還未落地,雙掌一合,再張開時,已經在兩手間拉出一張靈力結成金網,然後,在她腳尖著地的瞬間,發力,將那鋒利的金網以極快的速度向杜亦羽推去!

呼金網離手後,瞬間變大,閃著刺眼而冰冷的殺氣向剛剛落地,身形還未站穩的杜亦羽飛去!

孟久心裡一涼,知道這金網若是剮過身體,那是無論骨頭還是肉,都要被切成一塊一塊的了?!身隨意動,孟久想也沒想便飛身躍起,同時雙手結印,希望趕得及在杜亦羽身前結下結界!

可他身形剛起,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呼嘯而至,目標卻不是他,而是他身後的雨靈!

他心裡大驚,連忙轉身,結出的手印推向雨靈身前!

噗!

那股力量打在結界上,只發出微笑的聲音,可卻瞬間將他的結界打碎!

孟久腳尖剛一著地,已經翻身躍回,匆忙間,不忘回頭看向杜亦羽,幸好,那傢伙的結界及時擋住了金網,雖然狼狽,卻並沒有受傷。只是結界結得匆忙,似乎受了些內傷,嘴角有一絲血痕。他心裡松了一口氣,落在雨靈身前,這才驚怒的看向凡圖!可凡圖卻根本不理他,只是悠閒的欣賞著眼前的廝殺。

孟久無奈,雖然著急,卻也不敢再輕易的離開雨靈了。

那邊,淩綢突然盤膝而坐,雙掌平伸,嘴中念著古怪的咒語。而隨著那時高時低的咒語,她雙掌之中竟湧出一個一個符字,翡月雖不認得,可孟久卻看得出那每一個符字都被淩綢吟誦著。

而這招一出,不僅是孟久,就連杜亦羽得臉色都有些變了!她竟然將所有的靈力化作符字擺成殺陣?記得孟久說過,凡圖去找過淩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如此拼命的攻擊?!

“孟久!”杜亦羽喊了一聲,兩人間得默契已經不需多說什麼,孟久立掌對向翡月,高聲道:“修羅結界!”

翡月一愣,連忙將修羅刀取出在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舉起刀,恰好迎上孟久發過來得力量!

嘩孟久得力量與修羅刀一碰,隨即悅g出炫目的色彩,七色的靈力自修羅刀身湧出,流的圓圈,在她周圍形成一個完美的結界。

見翡月盤膝坐下,滿臉焦急之色卻不能開口,杜亦羽眼裡升起一絲歉然,若不是要她來拿著修羅刀,若不是怕凡圖趁他們不備搶走修羅刀,真該將她留在林中的…….

他有些焦躁的看向淩綢,冷喝道:“你不要命了嗎?”

只一句話的功夫,天空中已經飄滿了那黑色的符字,看似雜亂,卻是按照卦象,形成了一個黑色的咒殺陣!

陣內,漸漸掀起一縷縷冷風,揚起杜亦羽的衣襟和髮絲,而陣外,卻沒有一絲微風。

淩綢的吟誦之聲已經停下,卻閉著眼,舉著雙手,沒有催動陣勢。而淩綢不動,杜亦羽也不動,只有那些符字,似乎迫不及待的要見血光,興奮的顫抖著,發出人耳聽不到的聲音,卻驚飛了遠山無數的鳥雀,恰好被一個記者拍下,做為奇聞異事送到電視臺,引起人們紛紛的猜測。

孟久看了一會,緊張的神情漸漸鬆弛下來,雖然兩人都沒動,可他看到淩綢腦門已經浮起一層細密的汗水,而杜亦羽卻還是神色如常,顯見,兩人都在尋找一擊致勝得機會,可要維持這咒殺陣,淩綢消耗得比杜亦羽要多、要快!

“小心啊,為了救魯海,她可是真的會拼命的。你若就這麼死了,我也會覺得可惜的。”意外的,凡圖竟會在此時開口,而說出的話,又所有人心裡一驚!

“你說什麼?”孟久疑惑道:“魯海沒有死?”

凡圖淡淡一笑,帶著一貫的高深莫測,緩緩道:“魯海若死了,她會聽我的嗎?”

孟久皺了皺眉,詢問得看了看雨靈,見雨靈也是一臉疑惑,只得再次轉向凡圖,試探道:“魯海,可是被修羅刀打得魂飛魄散的!”

“他得魂魄是被修羅刀打得灰飛煙滅,可你確定,他得靈魂也消失了嗎?”

這話讓孟久一愣,也然陣中的杜亦羽皺了皺眉,微妙之間,陣勢似乎向著杜亦羽壓了壓,那些黑色的符字抖動得更加劇烈了。

哼杜亦羽冷哼,雙手撐在身側,只有身在陣中的他才能感覺得到,那些符字的抖動令陣內的空氣雜亂無章的流動著,漸漸向著中心的他壓了過來!

孟久顯然也發現這其中得變化,立時住嘴不再問了,如此兇險得時刻,是不能分心的!更何況,杜亦羽似乎還是不想傷害淩綢,這就讓他的情勢更加的危急。



第三十五章 驚人的秘密

   可凡圖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自顧自的說道:“修羅刀是天授的剋星,凡是死于修羅刀下的天授,皆沒有魂魄留存。這便是你們看到的,也是事實。可是有時候,事情並不是像它表面所呈現的那樣。”

“什麼意思?”

儘管不想讓杜亦羽分心,可凡圖的話實在太重要了,以至於孟久還是不自覺的問了一句。

凡圖笑了笑,淡淡道:“魂魄消失,沒有轉世,難道,就只有魂飛魄散嗎?”

話音方落,孟久、杜亦羽、雨靈三個人臉上便驟然變色,滿天的字元趁機一壓,竟密密麻麻的聚到了杜亦羽的周身,然後,一個一個字元都抽出了一筆做為尖刺,或如飛燕、或如昆蟲機璜,以各種姿態向杜亦羽俯衝而下。

杜亦羽擋回了幾個字元,臉上的神情漸漸露出一絲不耐,雙手翻掌推出,在周身劃過,立時,在他的周圍像是出現了一層粘稠的透明牆壁,所有沖下來的字元都被‘粘’在了空中,看上去顯得怪異沒名。

淩綢臉色一變,回手一帶,收回了剩下的符字,漂浮在杜亦羽的四周,不斷變幻著字體的形狀,調整著新的符陣。

“呵呵,想到了嗎?”這時,凡圖冰冷的目光從幾個人身上掃過,停到了雨靈的臉上,頓了頓,又是一冷,緩緩道:“只要毀了修羅刀,封印自解,雨靈的生死,還是由你們自己來決定吧。”

這句話說完,就連翡月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手一抖,險些將修羅刀掉到地上!原來,修羅刀並不是讓天授魂飛魄散,而是將其靈魂封印到刀中!

太可怕了!

她只覺得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遠遠望著孟久和雨靈慘然變色的臉,還有杜亦羽身周越壓越近的符字,她終於明白,奇跡,是不會發生的……

難怪凡圖要雨靈還殺魯海,難怪淩綢會幫凡圖,難怪凡圖會同意雨靈斷開和雄刀吸引的要求,他是怕雄刀在其它的地方驚醒,他反而得不到。即使雨靈不去要求,他也會阻斷雙刀的間隔吧……原來他早就計畫好了,早就將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只等著這最後的收網……

她確信,孟久為了魯海,是會交出自己的生命的。而雨靈,更是不能容忍自己禁錮著朋友的靈魂!

這個事實對於孟久和雨靈來說,實在太殘酷了!她不明白,如果說天道昭昭,卻為何允許這樣的悲慘存在,難道,真的因為天上的神仙都是敗類,所以這天道,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嗎?

“用修羅刀去催毀了仙界,刀也是保不住的,到時,魯海就能自由。”凡圖微微抬著頭,不知眼神落在天空的哪裡,似是自言自語,可卻又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毀了那個野心勃勃的仙界,這世間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一切才能回到正常的秩序。我為此籌畫了千年,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為此,無論是什麼,都可以犧牲!即便是我的徒弟…如果你要擋我的路,我也只得對你下手了。”

“如果仙界毀了,人界呢?”孟久突然笑了笑:“恐怕,也會受到牽連吧?這就是你所謂的自由和秩序?”

“打破一切重新來,難道有什麼不好麼?”

“好,好得很。只怕到時,還是會有壓榨與權利,還是會有不該存在的痛苦”

“那我就再打破一次,直到這個世界學會創造出完美的世界。”

……

孟久突然不說話了,凡圖只怕是瘋了,他要推翻那些想要控制這個世界的仙人,可他自己,難道不是也走向了要控制這個世界的道路嗎?

翡月遠遠的看著凡圖,突然在他的眼底找到一絲寂寞與溫和,可很快,便被決絕與執著所代替!

這個人太矛盾了,他身上同時存在著博愛與殘忍、智慧與瘋狂、溫柔與冷漠……可他會變成這樣,也不全是他自己的責任吧……就算是一座山,在經歷過千年的洗禮後,也會變得面目全非!更何況,這種意志越是堅強的人,執著起來,便越是瘋狂。不光是他,就算是杜亦羽和孟久,在心理上也有很多問題。只是,他們倆有朋友,有愛情,所以還能看到人性的美麗,而凡圖這幾千年來所有的,便只是秘密,與執著……

淩綢又開始念咒,這次雖然沒有更多黑色的符字出現,但那些將杜亦羽圍在其中的字元開始伸長那些古怪的筆劃,彼此相連,形成一個黑色的網罩。

然後,黑色的字元蠕動著,從內部陡然伸出一根根尖銳的長刺,迅速的伸長,天羅地網般的向著中心刺去!

那一瞬間,翡月的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卻因為記得對杜亦羽的承諾,而硬生生將沖到嘴邊的驚呼吞了下去。

陣裡,杜亦羽的臉上終於閃過一絲憤怒,一絲冷曆,淩綢心裡一寒,知道這個男人的無情,隨即不顧一切的揮出一道風壓,期望能阻礙他的動作。只要一點點,那些符字只要刺入他體內一點點,就會隨著他周身的經脈游竄,蠶食那身體中的靈力,痛苦不堪。

到時候,她的第二輪攻擊,應該就能成功了吧!

她想的雖多,可那符字伸出黑刺,杜亦羽伸掌,她揮出風壓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眼看那符字就要刺入杜亦羽的體內,突然,一聲清亮的長嘯自符字中穿入雲空,只見杜亦羽伸出的手臂借著她的風壓上揚,打出一道白光,直沖天際,而他,竟不閃不避的站在陣中,任由那些符字根根刺入身體!

那一瞬間,翡月幾乎暈倒,淩綢愣住了,孟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凡圖的眼神閃過一絲隱痛……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轉折

  符字刺入身體的瞬間,便瘋狂的鑽入那充滿靈力的身體,甚至淩綢都沒來得及控制那些符字進入的數量,所有的符字便都鑽了進去。

與此同時,那道耀眼的白光自空中一折,竟筆直落下,在淩綢恍然又懊悔的神情中,打在了杜亦羽自己身上!

靈力打下來是沒有聲音的,可一直脊背挺得筆直得那個男人卻也抗不住自己得力量,單膝跪倒在地,哇得一聲,吐了一口鮮血,臉色白得有些讓人害怕。他竟以自己為誘餌,成心讓那些符字鑽入身體,然後用自己的力量打在自己的身上,在那些符字脫離淩綢掌控的時候,打散所有的符字!

“唉,難道你就不會其它得戰鬥方法嗎?”

凡圖眼裡有著瞬間的慈祥,竟說出了和孟久一樣的話。在那一瞬間,孟久願意相信,凡圖,曾經真的喜愛過這個徒弟。

杜亦羽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強撐了沒有倒下,卻實在令人擔心。而令人詫異的是,杜亦羽的眼中卻滿是驚愕與疑惑,剛剛站起身,便快步走到淩綢面前,剛毅得神情上,隱忍著一絲煩躁得怒氣:“你在做什麼?!”

“殺了我,或者,將我封印了吧……”淩綢微微一笑:“我得靈力全給了你,這樣去轉世的話,我就會變成一個沒有靈力的天授。那樣很淒慘的!而你知道,我一向是高傲的。”

這話一說,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凡圖也露出驚異的目光。

“為什麼?!”杜亦羽眼裡滿是憤怒,一把抓起淩綢的胳膊。

淩綢慘然一笑:“我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喜歡被人利用呢。而且……如果魯海知道我為了救他而傷害你們幾個,說不定會氣得哇哇叫的……只是我沒想到你寧願自己打自己,也不對我下殺手……如果你直接來殺我,便不會受傷了。對不起,幫了倒忙了。”

“好啊,好啊”凡圖突然鼓了故掌,苦笑道:“看來,我還是不了解女人啊。”

杜亦羽冷哼一聲,拽著淩綢走到雨靈身邊,將她丟在地上,細心的沒讓她碰到修羅刀的結界,而是揮手將方才被他粘在空中的那些符字招過來,硬塞進淩綢的身體:“現在我沒有多餘得力氣用來殺你。而如果你只是要一個**得**,辦法多得是。如果,你想彌補一下因自己的失誤而讓我受的傷,就幫我看好這丫頭。”

說完,看向翡月,臉上閃過一絲歉疚:“撤了結界吧。”

翡月不知怎麼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嘴唇動了數次,才勉強的說出了一個‘好’字。

而隨著她的出聲,修羅結界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啊!

結界消失的瞬間,杜亦羽突然拉近她的身體,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然後,在她羞赧的怔愣中,竟不顧手心被燙的滋滋作響,抓起了修羅刀!

“杜亦羽……”翡月想叫,卻只是以極低的聲音念著他的名字,看著那只抓著修羅刀的手,看著袖口處的斑斑血跡,她的心痛得彷佛要裂開一樣,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

剛才的吻,算是訣別嗎?…….

ㄐA杜亦羽將修羅刀扔在孟久面前,冷然道:“還記得我們的話吧?除非萬不得已,不要做令我生氣的事情!”

孟久看了眼地上的修羅刀,苦笑著點了點頭,卻擔心的看向杜亦羽:“你的傷?……”

“很重”杜亦羽冷冷道:“但還是比你要強。”

“杜亦羽……”一滴淚水劃過面頰,雨靈低聲道:“對不起……”

杜亦羽並沒有看雨靈,卻歎了口氣,緩緩道:“該說抱歉的,是那個人。可是,我已經不打算給他道歉的機會了!”

說完,他的目光緩緩抬起,看向凡圖那深邃的瞳孔,臉上沒有一絲憤怒和痛恨,卻反而帶著說不盡的回憶與不舍,但漸漸的,他的目光裡多了一絲堅定!

也許,凡圖唯一教給他的,就是那種貫徹信念到底的執著。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封印天授,和凡圖現在所作的事情,區別不大呢……他突然感到一絲好笑,一絲苦澀,一絲迷茫,他們和凡圖之間的戰爭,也許並沒有對錯之分。他們這些畸形的存在,本就不該期望一個正常的結局。只是,凡圖的執著已經開始傷害到那些他本來要保護著的人和世界,他已經……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來結束凡圖瘋狂的信念,那做為徒弟,他責無旁貸。







2010-4-27 10: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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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提早的交手

 “唉,看來,無論多麼完美的計畫,也會有意外發生”凡圖一直插在兜裡的手,終於拿了出來,顯然對杜亦羽也是有著一絲顧忌的。而他看著杜亦羽的眼中,竟升起一絲期待與興奮:“我沒想到,會這麼早和你動手的。”

“你也太過小心了吧?”杜亦羽苦笑:“以你的力量,還要如此費心,非要將我的力量消耗大半才敢動手嗎?”

凡圖微微一笑,沒有想像中的激憤,認真道:“我一向認為拼力氣是最笨的辦法。如果能輕鬆達到我的目的,我為何要弄得自己一身傷呢?何況你這孩子雖然不愛取巧,可打起來,卻一向詭計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杜亦羽冷哼,沒有再說話,而凡圖閑懶的笑意也迅速收起,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個看似冷漠內心卻留有一絲溫暖,一個看似溫和內心卻冰冷而**。

淩綢歎了口氣,巧妙的站在翡月的斜上方,用僅余的靈力結成結界,心裡竟不知是希望杜亦羽贏,還是希望凡圖贏。

結界中,沒有山風,可那二人的衣角卻微微蕩起,兩人看似不動,可卻都在小心的釋放著靈力,尋找著攻擊的契機。

看不到的靈力貼著自身結下一層結界,然後向著對方緩緩延伸而去。而就在兩股靈力相碰的瞬間,凡圖的嘴角再次溢出一絲笑意……

“噬”凡圖唇齒輕啟,淡淡的說出一個字。

瞬間,一股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力量席捲而來。杜亦羽瞳孔驟然收縮,雙手熟練的結成手印,右手無名指搭在中指上,左中指彎折抵在指根,食指和拇指與右手中指食指相抵,兩手間立時白光大熾,與凡圖的力量撞在一起,砰的一聲,他退了一步,而凡圖卻只是被吹散了髮鬢。

果然,他把自己打得不輕……必須要快,他的體力不能拖得太長!

等他立穩身形,凡圖已經開始結印,他便也沉著臉,一句話不說,用拇指抹去唇角的血跡,再次結出一個手印,卻在釋出的瞬間頓了頓……那是……

“偶”凡圖看出的他的猶豫,淡淡一笑,右手在空中瀟灑的劃了一個符字,而隨著那符字的最後一筆拖下,杜亦羽突然感到四肢傳來尖銳的刺痛,然後,雙手竟不受控制的舉起,將結成的手印硬生生分開!

“現在還要猶豫,你怎麼能打敗我?”凡圖像是在教徒弟的師傅,長長的歎了口氣,食指一勾,杜亦羽便像是一個木偶一樣被拉升到空中。

杜亦羽閉著眼,將靈力順著四肢渡到那些看不到的絲線上,試圖去切斷那些靈絲!

凡圖搖著頭,笑了笑,手向裡一帶,將杜亦羽帶到自己的面前,深邃的眼底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什麼也看不到。

“別裝了”凡圖的伸手抓住杜亦羽的領口,眼中劃過淩厲的神色:“我從不認為這招對你有用”話音未落,凡圖改抓為掌,重重印在杜亦羽的胸前!

在那一瞬間,杜亦羽臉色才真的一變,雖然感到有些不妙,但已經來不及做出其它選擇了……他半攥成拳的雙手迅速翻開,露出裡面悄悄用血寫出的符字“般若……”剛剛吐出兩個字,他便被凡圖震得哇得吐出一口血,人像木偶一樣在空中搖晃。

“幻境……”終於,在又吐出一口淤血後,他總算是啟動了那個無解的幻境。只是……這幻境本就不是一個天授能輕易啟動的,所以他在看到凡圖結出那個手印的時候便心生一計,想要離凡圖近些,再啟動幻境,這樣,他至少可以留下一半的力量。可是……他太低估那個男人了,原來,落入算計的,是他自己……

眼前的空間陡然一暗,仿佛是不知道該渲染出什麼樣的效果,使得眼前的畫面顯得有些淩亂,仿佛他正處在一場暴風雨之中!

杜亦羽皺了皺眉,四肢尖銳的疼痛依然存在,他還是像個十字架一樣被吊在空中,這說明他還沒有擺脫凡圖‘偶’的控制。可這不應該啊,偶,需要強烈的意識,而般若幻境攻擊的便是意識,他怎麼可能還有能力維持偶術?!

那種不好的預感再次升起,難道…….幻境沒有成功嗎?怎麼可能!他不相信凡圖的內心沒有一點陰暗,沒有一點可被利用的攻擊點!

而且……他這又是處在哪裡呢?如果啟動了般若幻境,他的也會捲入,但卻不會被陣所攻擊,而是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監視著整個過程,直到陣中的人死去,或者……他自己撤了幻境。

可現在,他卻感覺自己像是處在一個夾縫之中,即不在幻境裡,也不在現實中,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疑惑間,他看到一個人影自那些不斷轉換的景物間走來,仿佛在風暴的中心劈開一條完全不受影響的路徑,安然走來。

“我說過,我會非常小心的,提防著你的詭計多端”凡圖停在他的面前,隨手一揮,那些動盪的景物漸漸停下,將兩人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我想,你不知道吧?如果攻擊的力量不夠,那麼幻境的製造者也會被帶進攻擊範圍吧?”

杜亦羽一愣,隨即長出一口氣,竟露出了一個懶散的笑容:“那麼說,幻境還是啟動了?”

凡圖點了點頭:“是的”

“那就好……”

凡圖歎了口氣道:“你真覺得好嗎?幻境是不會攻擊你的,所以,只要在你周圍,我就不會受到攻擊。而環境中所反應的一切又都是我的意識,所以……”凡圖冷冷一笑:“這裡,可以說是我折磨你的遊樂場!”

杜亦羽看著凡圖眼底的殺伐之氣,卻釋然一笑:“無所謂的,只要你出不去!”

啊!四肢陡然傳來劇烈的疼痛,那些將他捆綁住的絲線竟深深的鑽入他的每一根血管,卻是有的冰冷得如同千年的冰川,有的炙熱得如同地獄的烈火,讓他竟忍不住喊了出來。

“再告訴你一個麻煩的事情”凡圖沉怒的面容中,緩緩揚起一絲笑意:“進來之前,我留了點小禮物給那幾個人,現在,他們刻意看到,聽到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怎麼樣?”

杜亦羽抬起頭,瞪向凡圖,滿是冷汗的面容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怒氣:“你是有意被我拉進幻境的?!”

“當然了”凡圖的心情似乎變好了:“我無論做什麼,永遠也不會偏離自己的目標。至於孟久是會用修羅刀打破幻境,還是看著你被我折磨,選擇權,還是在你們手裡。看,我一向大方。”

杜亦羽深吸一口氣,感到丹田處氣息一陣翻湧,心裡一沉,如果現在那些傢伙突破禁制出來搗亂,那可是糟糕之極!

“快點決定啊,我折磨人的方法可是不多了”凡圖毫無誠意的說著,從懷裡取出一些符紙,小心的貼在杜亦羽身上,然後,又從懷裡拿出一張從雜質上撕下的飛鷹圖片扔向空中。

吱∼∼∼∼∼隨著一聲鷹嘯,一隻雄鷹閃著兇猛的目光,猛撲而下,用尖銳的利爪撕扯著杜亦羽身上每一處被貼著符咒的地方!

鮮血,觸目驚心的流下,在地上積聚成一個血坑。

翡月臉色慘白,抓著淩綢手臂的手根根白骨凸起,卻倔強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不肯閉眼!仿佛自己的心裡多痛一分,他的心痛就會減輕一分似的。

身體的傷痕可以治癒,可心上的傷口,卻是永遠也無法抹平的……..如果他能活著回來,她必須要清楚他所受過的每一分傷害,這樣,才能陪著他,慢慢治癒心靈的傷痛。

當那雄鷹扯下杜亦羽身上最後一道符紙,隨即變回原先的圖片,而地上的血坑裡,卻憑空映出了一張女人的臉……

是她……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翡月還是一下就認出了那張臉,是杜亦羽,曾經愛過的那個女子。

咕血水微微動盪,一隻手臂嘩的伸出,啪的抓住岸邊的雜草,然後,那個女人像一條爬蟲動物一樣,怪異的自血坑中爬出,然後站起來,臉上掛著他的血絲,癡癡的向他走來!

杜亦羽看著那個女人,眼底湧現出一絲溫柔,可只是一瞬的對視,他的視線便看向凡圖,眼底的神色卻是說不出的沉痛:“原來,你也為了這件事而自責過……謝謝”不管是不是凡圖控制的,般若幻境所顯示的,只能是內心存有傷痕的記憶…….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凡圖歎了口氣道:“我對很多事都自責過,但我不會停手。”說完,他盤膝坐在地上,閉上了眼。

然後,那個女人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像是要讓這個帶給她悲慘命運的男人嘗到她當年的痛苦一樣,用力的割著那堅實的肌肉。



第三十八章 凡圖的計謀!

   粗鈍的石頭,割出嚇人的傷口……

就在這時,杜亦羽似乎要留下遺言一樣看向孟久的方向,而也就在同一時刻,孟久眼底的怒火似乎再也壓抑不住了!他突然大喝一聲,抓起修羅刀向著那普通人看不到的幻境刺去!

刀尖碰到幻境的瞬間,湧出炙眼的光芒,凡圖陡然睜開眼,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太極,一道黑氣和白氣隨著他的手掌飛舞,他竟能將自己的靈氣分為陰陽,形成實體!

可也就在凡圖試圖利用這個機會,引導雄刀力量的間隙,杜亦羽腳下的血液悄然鑽入地下,謹慎而小心的向凡圖的腳下滲透著。

“上陽下陰;天陽地陰;動陽靜陰,升陽降陰。修羅者,不端正、非善戲、亦非天,持執念,分陰陽,雖被教化,其心不為所動,使天地二氣,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沖氣以為和,使天地自成方圓,縱仙佛不能居高而擾,*魔不能覓地而侵,是為修羅二刀!”

隨著凡圖那聲音不大,卻如滾雷般的吟誦,孟久只感到靈魂深處似有什麼在抽離,而就在凡圖猛然睜開眼,催動法術的瞬間,萬道血箭自破土而出,帶著能融化天地的熱氣刺向凡圖!

凡圖臉色陡然一變,縱使他身形飛速,卻也被數道血箭所傷!而那血箭碰到他的肌膚,立刻與杜亦羽的意念相輝映,發出巨大的能量!

一瞬間,凡圖周圍發出巨大的爆裂聲,而修羅刀之下,般若幻境也隨之告破。

塵煙之中,兩個滿頭塵土,腳步不穩的

身影走出,孟久纏著杜亦羽搖晃的身影走了出來。淩綢松了口氣,雨靈眼中的擔心化為柔情,翡月哽咽了一聲就要衝上去,卻被淩綢攔住:“還沒完呢。”

孟久扶著杜亦羽坐下,那邊的塵土也漸漸落下,凡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怎麼也不像一個活人……

就在翡月疑惑的剛想尋問時,一個聲音長長的歎道:“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會用凶靈才會用的這些手段!唉,還是上了你的當了!”

說話間,一個清瘦的身影自凡圖的身體上升起,引得翡月倒吸一口涼氣,凡圖的靈魂……她忘記了,這種非凡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靈魂呢……再看杜亦羽的樣子,他還有力量,能夠和變成鬼的凡圖對抗嗎?

“人都會有誤區”杜亦羽的聲音不大,顯然在調息著身體:“我故意受這麼多傷,就是為了讓你放鬆警惕。你雖然一向小心,可當你以絕對的優勢俯瞰對手的時候,當你臨近勝利的時候,任何人都難免疏忽一些東西。更何況,我和孟久之間的默契,是你再小心也不會看透的。”

凡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而可能是靈體的因素,那雙眼中的感情卻相對豐富起來:“哦?那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上當的?”

“從他把修羅刀扔給我”孟久搶先開口,他必須讓杜亦羽休息一下:“你可能以為他是在破釜沉舟,但我卻太瞭解他了,而他也太瞭解我了。縱然我們有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修羅刀的約定,可他絕對不會將修羅刀扔給我,因為他知道我的衝動。所以,當他把刀扔給我的瞬間,我就知道,他是有計劃的。而這種隨機應變的計畫,你怎麼可能提前看破?你雖機關算盡,卻不知你永遠也不可能掌握這世上的一切。”

凡圖沉默了一會,笑道:“很好,你們倆很好。可是……讓我變成了靈體,你們便更加的沒有希望了。”

杜亦羽強忍著身上的痛楚站起來,對凡圖露出一個悲憫的笑容:“你忘記了嗎?我們天授,獨一無二的能力?”

凡圖神色陡然一變,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杜亦羽身上綿延開來,那力量並不兇猛,可卻讓他無法逃脫!

“封魂入骨!!”凡圖連結數個手印,打向杜亦羽,卻全被孟久擋了回來。

杜亦羽沒有任何動作,可封印的力量卻在一點點加強,凡圖的身影已經被拽成了一條線,就連孟久的眼底也流出了一絲悲哀,不知是為凡圖最終的下場,還是為他和雨靈的未來,亦或是為杜亦羽心中的傷痛……

唉唔!

突然,杜亦羽的臉色一變,整個人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而凡圖身上那無形的引力竟然消失了,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凡圖也愣了一秒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了?!”凡圖的身影重新顯現出來,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亂吃東西,開始鬧肚子了吧?”



第三十九章 悲憤的C局

  孟久皺了皺眉,卻沒有動,他必須護衛杜亦羽,可雨靈……雨靈雌刀的力量已經覺醒,就連自己,站在她的身邊都感到一陣陣魂魄輕浮,更不能讓她去接近杜亦羽了!

    「你去」雨靈溫柔而平靜,沒有纏綿的耳語,也沒有拖泥帶水的傾訴,只是淡淡的道:「我的命和你的命是在一起的,所以,做你該做的。無論生死,我希望自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一樣,能夠倘然面對。」

    孟久看著雨靈平靜的面容,扭緊的心竟漸漸平靜下來。他用力的擁抱了她柔軟的身體,扶著她靠樹站好,他知道她像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討厭小蟲子,不願意坐在地。

    然後,他拾起修羅刀,沉著臉色站到杜亦羽的身前,任由修羅刀灼燒他的手心,卻是連眼睛都不敢眨的盯著凡圖。

    「怎麼了?!」翡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抓著凌綢問「恐怕是他體內封印的魂魄,終於衝開了他的禁制了……」凌綢眼中神色數變,突然抓住翡月的手臂道:「他體內的魂魄太多了,這樣突然衝出來侵擾他的意識,會讓他瘋掉的!我必須去幫他,告訴我,你能保護自己!」

    翡月倒吸一口涼氣,鄭重的點了點頭,下一刻,一隻紅色的九尾狐狸突然幻化出來,站在她的肩,警惕的看著遠處的三人。

    凌綢微微詫異,雖然不知這女孩何時控制了九尾的力量,但現在卻不是問的時候。她點了點頭,撤了結界,躍到杜亦羽身側,舉起一掌貼在他的手背,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幫他把那些魂魄都逼回丹田。

    啊!

    杜亦羽突然發出一聲類似野獸般的嚎叫,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難道?他真的要喪失理智了嗎?!

    而在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到杜亦羽的一剎那,凡圖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喃喃自語道:「該結束了,不管是痛苦還是執著,都該結束了。」

    在孟久咬著牙扭回頭的時候,凡圖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孟久一愣,隨即臉色慘變,躍向雨靈!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凡圖的手緊緊的扣在雨靈的頭頂,冷笑道:「該結束了,老子玩夠了。」

    「等等!」孟久大喝一聲:「讓我來!」

    凡圖眼中唯有詫異,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向孟久:「你,來?」

    「是的,你不是將選擇權,交給了我們嗎?」孟久的聲音漸漸平靜,圓瞪的雙眼也漸漸恢復了往日閒散的模樣,眼睛不再去看凡圖,只是靜靜的看著雨靈,微笑著,輕語道:「是的,我來殺她。」

    雨靈全身都不能動,只得任由淚水頃刻而下,卻沒有多說一個字,他的心有多痛,她明白,而她的心有多痛,他也明白。如此的心心相映,同生共死,應該算是幸福的?只可惜,他們倆個都將不再擁有魂魄,不能化作彩蝶飛鳥,比翼齊飛……

    凡圖目中神色漸漸沉斂下去,手雖然沒有離開雨靈的頭頂,卻也沒有發力:「來,用修羅刀。」

    「淨月!」眼看著凡圖抓過雨靈,眼看著孟久將修羅刀抵在雨靈的心頭,凌綢忍不住叫道:「你也幫幫忙!」

    吱意識漸漸模糊的杜亦羽只覺耳邊似乎聽到一聲為不可聞的狐狸叫聲,他陡然清醒過來,隨著凌綢的力量調整內息,眼前的一切讓他無暇分清哪個是淨月的靈魂,也無法分辨出剛才的聲音是否是淨月的,他只能將所有的靈魂全部壓回丹田。淨月被封印後,似乎擺脫了凡圖的控制……如果能夠活下來,可以想辦法,將淨月的靈魂從丹田中釋放出來。

    「快點,不要逼我發力!」眼看杜亦羽神色漸漸清明,凡圖低聲對孟久道。

    孟久望著雨靈的眼睛,露出一絲苦笑,手下用力,將修羅刀送入雨靈的心臟……

    「不!」翡月摀住嘴,低聲的嘶喊著,不管多麼努力,卻始終無法改變悲慘的結局嗎?!

    修羅刀冰冷的刀尖刺入心臟的瞬間,雨靈突然感到一種難以言寓的平靜,終於,不用再感到心累了……而就在這時,她卻感到一股力量自頭頂灌入,毫不留情的衝入她的身體!

    隱約記起凡圖放在她頭頂的手,難道是他嗎?他這是在幹什麼?哦,對了,他要讓她恢復到刀的形態了……她感到意識在漸漸模糊,心裡突然感到一絲驚恐,不,她不要忘記孟久!可任由她如何努力,眼前的孟久卻漸漸的模糊起來。

    孟久用最輕,最溫柔的吻印在她逐漸透明的唇,自心底湧三個他從未能說出口的話:「我愛你」

    嗡!!!!!!!!!!

    突然,雄刀發出驚人的鳴叫聲,七彩的光芒圍繞著雨靈漸漸消失的身影,彷彿在高聲吟唱著找到了自己半身的快樂!

    而孟久也立刻感到體內有兩股力量在劇烈的湧動著!雄刀的刀魄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從他的身體滾滾流入刀身,而他的魂魄卻彷彿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與此同時,自己的靈力也在漸漸恢復……

    還有一點時間,一定要堅持住!孟久藉著靈魂深處劇烈的痛苦,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清醒。他說過,凡圖要由他來解決!當修羅雙刀合併,他的靈魂破碎的時候,也會是他靈力完全恢復的時刻!他必須抓住雙刀合併的那一瞬間,殺掉凡圖!

    「啊!!!!!!!」

    杜亦羽眼中看到發生的一切,心裡一急,那些漸漸被壓回去的靈魂突然又開始折騰起來,他大叫一聲,猛的向孟久那邊邁出一步,卻震得自己吐出一口濁血!然後,他被凌綢強硬的壓下:「你現在什麼也改變不了。趕緊收拾好自己,去給他們報仇。」

    杜亦羽身體一震,一聲不出的看著孟久將修羅刀刺入雨靈的心臟,又是噗的吐出一口鮮血,然後,他費力的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的憤怒與悲痛漸漸隱忍下來,竟真的盤膝閉目,不再去管那邊的事情。

    凌綢又是佩服又是痛心的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終於確定,今天自己所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如果她真的為了魯海而不顧一切,那麼即使救出魯海,他也會生氣的……她輕嘆一聲,走到翡月的身側,幫她鬆開握緊的雙手,輕輕幫她拭去手心被指甲刺出的血跡,勉強撐起一道結界,柔聲道:「想哭就哭,他聽不到的。」

    哇!

    翡月終於痛苦出來,而這一哭,便停不下來了,似乎要將身體裡所有的水份都擠出來一樣!

    哄!

    一聲巨響毫無預警的響起,驚得翡月臉色煞白,下意識的去抓凌綢,卻抓了個空。她一愣,轉過頭,只見凌綢還是站在她的身側,而她的手,緩緩穿過了她的身體…

    翡月倒吸一口氣,轉過頭,驚恐的看到杜亦羽身邊躺著凌綢的身體!

    「嚇了一跳,抱歉,我的力量連維持形體,讓你碰到我都不夠了。」

    「不……」 翡月用力搖著頭,卻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而就在這時,一道沒有任何顏色,卻又似乎飽含了所有顏色的光芒驟然出現,將孟久和就要消失的雨靈包裹在其中。

    那光芒圍著兩人緩緩的纏繞著,看似極其柔和,可卻令人感到一種渾厚的力量!

    「陽下陰;天陽地陰;動陽靜陰,昇陽降陰。修羅者,不端正、非善戲、亦非天,持執念,分陰陽,雖被教化,其心不為所動,使天地二氣……」

    凡圖再次念起那個咒語,只是這次,他唸得十分得清晰,似乎在咒語中加持了相當大得力量!隨著那一聲聲讓人心神動盪得咒語,那團光芒漸漸快活起來,流動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平穩。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沖氣以為和,使天地自成方圓,縱仙佛不能居高而擾,魔不能覓地而侵,是為修羅二刀!」

    隨著凡圖得一聲斷喝,那光芒驟然一縮,然後猛地向外翻湧而來,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光芒!







2010-4-27 10: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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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孟久的失敗

 良久,翡月才嘗試著睜開快要被刺瞎的眼睛,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

    「杜亦羽?!」她高興的叫著,可立刻,雖然她的眼裡還是只有黑白的色彩,可卻注意到他粗重的喘息聲:「你沒事吧?!」

    「小心凌綢和九尾,她們倆,都碰不得一點修羅刀的光芒!」

    翡月一愣,這才想起九尾是靈獸,也算是*怪的一種,而凌綢,更是沒有半分力氣的靈魂。對不起呢,她歉意的拍拍九尾的頭,按照孟久教的結出一個手印,隨即,借助九尾的靈力結出一個結界。

    可是……他呢?他縱然靈力強大,卻也不能被那光芒照過而不受傷害吧?

    她心裡念頭剛一動,悄然望向杜亦羽的側面,卻突然看到他的眼裡露出一絲驚怒,然後,他的身形陡然暴起飛躍,厲聲大喝:「住手!」

    翡月一驚,剛剛適應光線的眼睛,竟看到孟久手中拿著一把七彩的刀子向凡圖刺去!

    那一瞬間,她只能懷疑自己看錯了!修羅刀合併,孟久,不是會魂飛魄散嗎?

    只一眨眼間,杜亦羽以超越人類的速度搶上前去……他就要魂飛魄散了,還要用盡最後一分力量嗎?這樣,他會徹底消失的!不是化為一個個分子融入到大自然中,而是徹底的,徹底的消失!能量守恆,也不過是人類在有限的認知中的理論罷了。

    「回去!」凡圖對著撲過來的杜亦羽輕斥,揮掌推出。

    杜亦羽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而至,然後,他竟無法阻止自己後退的腳步,若不是一腳死死的釘入土中,險些便摔倒在地!

    他臉色難看的陰沉著,不錯,這才是凡圖真正的力量!

    是時間的長河洗去了只有不斷感受才能記住的東西,讓他們習慣了這個男人的力量,是鬥智,是計謀,是意外,是悲痛,是拚命之心讓他們忽略了最基本的差異,所有這些讓他們幾乎忘記了,這個男人所擁有的恐怖的力量!那千年來從未真正使用過的力量,足以震撼天地的力量!

    原來,臨近勝利,在一環套一環的計謀中,他們也有忽略的地方,而這疏忽,是可怕的!

    就在凡圖揮退杜亦羽的瞬間,孟久已經將持刀的手送了出去。與此同時,凡圖周身揚起一股霸風,將孟久的攻勢帶得微微一偏,而他的身形也以只有靈體才能達到的程度扭轉到一邊。只有毫釐之差,修羅刀貼著凡圖的靈體擦過,然後,凡圖的手指輕描淡寫的點在孟久的眉心。

    ㄦ磾袓馱M落在地上,孟久的身影淡得快要和天空融合在一起了……可即便他就要消失了,卻還是像往常一樣笑了出來,用懶散的聲音隱藏著心中淡淡的傷痛:「唉……這下看來,只好靠你自己了。好在,你並不是一個讓人擔心的傢伙。」

    翡月用力抓緊自己的胸口,突然不再流淚了……她只覺得自己再也裝不下更多的悲傷了,所以,她必須讓自己的心境平復下來,因為……她還是要堅持下去,直到那個男人死去,或,帶著滿身滿心的傷痕回來。

    孟久最後一絲身影消失在空中,凡圖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彎腰撿起修羅刀,那柄靈光四溢的短刀被凡圖的靈體一碰,便出凌厲的光芒。可殺機卻只是一閃而逝,刀似乎認出了自己的主人,又或是凡圖太強大了,修羅刀很快便恢復了安靜,老老實實的呆在凡圖手中。把玩著手裡那流光四溢的小刀,凡圖看向杜亦羽,卻將自己的眼睛隱藏在修羅刀刺目的光芒下,不讓任何人看透他的心思。然後,他淡淡道:「不要像個炸了毛的刺蝟一樣看著我,過來殺了我,或,讓我殺了你!」



第四十一章 杜亦羽的死亡

   杜亦羽沒動,雖然他感到憤怒已經快要將他的胸腔炸開,他卻依然沒有動!只有一擊,若不是信念在支撐著,他恐怕已經倒下了!所以,他強迫自己冷靜,緩緩調動周身的氣息,這一擊必須成功!

    冷汗,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杜亦羽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忽然發現,自己沒有一絲能夠戰勝凡圖的可能!

    他不敢輕舉妄動,卻也不能總是不動,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孟久死去的瞬間,是他第一次,從心底想要殺死凡圖!

    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雖然臉上都沒有任何神情,可在二人之間,不,是整個西山之巔,都充斥著一種肅殺之氣,即使沒有結界阻隔外界,恐怕也沒有任何一個生靈敢於輕易靠近!

    而就在這時,杜亦羽心裡突然有種塵埃落定的輕鬆,既然費盡心思也找不到致勝的機會,也只剩下拚命了吧……只是……他很想回頭看一眼翡月,可他不能…….甚至不敢讓自己小小的回憶一下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溫暖,因為他只要有一絲一毫的走神,都會被凡圖利用!

    拼了吧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眼中精光爆起,化出一柄吞吐著靈氣的利劍,縱身刺去,在空中變化了無數的姿勢以混亂凡圖的判斷,然後,在貼近凡圖的剎那,他突然運足了全部力氣,將那柄劍擲出!

    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且攜之輕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卻很少有人……在如此近身的距離將劍擲出……因為沒有用力的空間,因為擲劍的動作會是胸前空門大開!

    這本是不合理的手法,可既然已經存了拚命之心,他便沒有任何顧忌,在靈力的加持下,那幻化出的劍卻帶著穿金裂石的力量飛射而去,可是他似乎已經沒有多餘力量控制自己了,就那樣,像是要同歸於盡般的撞向凡圖。

    凡圖似乎也吃了一驚,毫不猶豫的舉起修羅刀格擋那柄劍,另一隻手。

    可就在一刀一劍碰觸前的瞬間,那柄劍突然裂開,化作一張靈力的大網阻住了凡圖的手腳,與此同時,杜亦羽去勢未結的身形正到近前,那看似沒有一絲力量的身體突然一轉一折,兩隻手從不可能的角度伸出,趁著凡圖雙手受阻的瞬間,一手切向他的腕脈,一手奪過那柄修羅刀……

    嗯……

    修羅刀驚醒後的力量竟如此巨大,只一碰,便感到整個人都像要被燒化一樣的難受,似乎在消除一個根本不該存在的東西一樣,毫不留情,霸道而兇猛,就算是他,如果拿得久些,怕也會魂飛魄散的吧。

    來不及考慮更多,他抓住修羅刀的同時,便翻轉刀頭,將拿刀刺入凡圖的靈體!

    「好!」 凌綢低呼,翡月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成功了嗎?…….

    修羅刀刺入凡圖的身體,立即便興奮的發出爭鳴之聲!這是它的主人,卻也是一個靈體,那種興奮,就猶如一直被法師控制妖物,突然衝破禁制,嘗到了主人的鮮血,於是,它會變得比以往更加瘋狂,肆虐的蠶食主人的一切!這就是反噬,雖然修羅刀已經透過靈體的他掉落在地上,可那可怕的反噬一旦開始,便不會結束。

    可杜亦羽卻愣住了,他疑惑的看向凡圖,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成功了嗎?……他的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驚恐,太順利了!

    就算他耍了些手段,可也不該如此簡單就刺到凡圖,以至於他準備的好幾個招式都沒有用出來!

    而且……就算他刺刀凡圖的靈體,也不該如此輕易的就對修羅刀失控,他的力量絕對可以阻止反噬的發生!

    怎麼回事?

    他全身上下充滿一種怪異的感覺,凡圖,就好像自己在送死一樣……他……在等著他殺他!

    這個認知讓杜亦羽驚出一身冷汗,為什麼?!

    他的腦筋轉動的飛快,可即使如此,與凡圖離得如此近時,哪怕只是一剎那的猶豫都會帶來無法估計的後果!

    「小心!」

    凌綢和翡月不約而同的喊聲讓他瞬間便警醒過來,身形猛地後退,可卻還是晚了!

    「翔」

    凡圖的聲音並不大,可那強大的靈氣卻如驚龍般升上天際,然後,一條白色的巨龍長嘯而至,毫無阻攔的穿過他的身體!

    「不!!!!!」 翡月嘶叫一聲,終於忍不住暈倒在地,而凌綢,也緊緊的閉上的雙眼。



第四十二章 騙你們的……

  砰……

    杜亦羽的背還是那樣挺直,臉上的神情在短促的驚愕與不甘後,竟變得平靜而祥和,他知道凡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靈魂,可,無所謂了,能和他一起上路,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他就那樣一邊漫無邊際的回憶著自己的漫長而痛苦的一生,一邊任由身體倒在地上。

    當他的靈魂脫出肉體的瞬間,他平靜的等待著凡圖最後的一擊。

    可是……

    他等待的並沒有來臨,於是,他猶豫而疑惑的睜開眼,正好與凡圖四目相對,而那一剎那,他在凡圖的眼底,看到了慈祥、歉意、不捨、祝福……他愣了!這樣的神情,無論是哪一個,都不該出現在凡圖的眼中!

    「馬上就要結束了」凡圖的微笑著走過來,胸前因反噬而逐漸潰爛的傷口顯得格外的刺目。

    他彎下腰,將一隻手按在杜亦羽的小腹上,在杜亦羽疑惑的神情中,用力一抓,向上一帶!

    一團黑影被凡圖帶了出來,隨即,他竟將那團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小腹!

    「借力之法?!」杜亦羽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驚呼。

    凡圖閉著眼,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融合那些靈魂,難道…..這就是他要殺死他的原因?他要他體內的這些天授之力?

    「快!趁現在!」凌綢飄了過來,低聲道。

    不知為什麼,杜亦羽沒有出手,他心裡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感覺毫無來由,但他卻覺得凡圖不是要用這些靈魂來治療自己,提升法力,而是要拉著這些靈魂一起消失……..

    等等,杜亦羽一把抓住按耐不住的凌綢,驚疑的望向凡圖,他學這借力之法,好像是在血戰之後吧?他……杜亦羽緊張得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個猜疑呼之慾出,可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而此時,凡圖終於睜開眼,看著杜亦羽慈祥的一笑道:「你想到了什麼嗎?」

    「你……」

    杜亦羽只說出了一個字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凡圖張開手,手裡攥著兩個潔白的靈魂。

    「淨月?!」凌綢一眼看到那小狐狸蜷縮的身形,便吃驚的低呼出聲,另外一個,應該是淨月的母親吧?

    凡圖將兩個靈魂輕柔的送到凌綢的腳下,臉上終於現出一抹疲憊,似乎想尋個地方坐下。

    杜亦羽嘆了口氣,走過去,扶著凡圖坐到唯一的石頭上,雖然刻意的去忽略,眼角的餘光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那胸口的反噬。

    「要是擔心,就說出來!」凡圖的語氣像極了一個溺愛孩子的父親:「你這孩子,從小就是什麼都藏在心裡,累不累啊?」

    杜亦羽嘆了口氣,終於直視凡圖的眼睛:「你不也是嘛,到底你隱瞞了什麼?我人都被你殺了,你該告訴我了吧?」

    凡圖目光在杜亦羽的臉上流連了好一陣,才嘆了口氣道:「雖然不想說,可為了你們以後,我還是不得不說一些,讓你又是難過又是生氣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似乎在想該從什麼地方說起。而此時,就連凌綢也感到了什麼,安靜的站在淨月那沉睡的靈魂旁邊,不去打擾那兩個……靈魂。

    「這話,要從多久開始說起呢?」凡圖的聲音有些悠遠,將記憶緩緩帶回許久許久以前的世界:「儘量說簡單些吧,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總之,萬物之於世,都有其規則。這個世界也一樣。當所有的一切還處於混沌時,人神魔可以共處一個空間,可當人、仙、魔三界分出之後,神仙便只能居於仙界,妖魔也要躲到魔界,人類永遠無法擺脫世間的因果輪迴。這不是因為世界上存在著什麼戒律法則,而是那些這三界的生靈……永遠也無法適應其它世界的氣場。如果強行長居,必會傷及自身。所以,那些神仙劈出的世界可以滿足他們的生存需要,*魔煉出的魔界也十分適合他們生存。本來,那些神、魔還是可以任意來到居間混沌的世界,可當我將陰陽二氣分開,使力量穩固下來後,人間,便再也不適合神、魔了。幸好,我因為在當時浸染了陰陽之氣,所以,並未受到氣場的排斥。你明白嗎?你們雖然是人類的身體,可靈力卻是天授,是那些神仙硬塞下來的。所以,你們的存在才與這個人世的因果循環格格不入,而那兩把,我費勁心力煉化的兵器,集陰陽二氣,行周天八卦,可以個凝縮的人界氣場。所以,修羅刀才是你們天授靈力的剋星。而那些神、魔雖力量強大到不畏修羅刀,可若是被刀所傷,也會造成無法治癒的創傷。」

    說到這裡,凡圖頓了頓,胸口的反噬已經灼燒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可凡圖卻似乎根本懶得去管,神色依然平靜,只有在看向杜亦羽的時候,才會帶出一絲愧疚和溫和:「只是……當修羅刀煉化出來之後,當那些神仙以封神引誘世人的時候,我才明白,剪斷陰陽之合,使世界回覆混沌的東西,也正是修羅刀。可笑我竟然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陰陽交互,否極泰來至陰則陽,至陽則陰,從來都是有因必有果,那集陰陽之力的修羅刀,又怎會只可用來對付神和魔呢……所以,我便將雌刀化為人形,藏匿到茫茫人海之中。料想那些只能偶然來到人間的傢伙們,不會輕易找到雌刀的……」

    杜亦羽微微皺眉,雖然為凡圖的話而驚訝,卻還是分了一半的心思去注意那反噬,所以一直沉默著,只聽不問。可聽到這裡,他卻忍不住道:「那你之前所說的那些呢?」

    凡圖笑了笑:「都是屁話」

    「什麼?」

    「騙你們的,孩子」凡圖有些好笑的看著杜亦羽眉宇間像孩子一樣露出驚愕與慍怒,笑著接道:「我若不騙騙你們,這籌劃千年的好戲,怎麼上演呢?」







2010-4-27 10: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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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最後的悲傷

 凡圖隨手一捏,幻化出一根香煙,吸了兩口,像模像樣的吐出了一口煙圈:「唉,早知道會以靈體的形式結束,剛才應該多抽兩口的。」

    這話說得杜亦羽鼻子一酸,卻強忍著不讓自己表露出內心的不捨。

    「我當初救下嬰兒的你,只是因為感受到你的靈力非常的強,所以,你被這個世界的影響也就會越大,所以,想幫你避些風雨。後來你被那幾個傢伙偷走的時候,我正在追趕一個越界而來,想要利用你的『神仙』。卻沒想到,讓他們得了手。想來,也是命吧,強行推離你在這個世界的命運之軌,卻反令你更深的陷入其中……所以,我再找到你以後,雖然將你收為徒弟,卻小心的不讓自己影響到你。你一直很沉默內斂,這讓我很擔心,可你後來遇到妲己,雖然她是妖,卻為你的世界帶來不一樣的東西。這也是我一直不忍下手除她的原因。」

    「說重點吧」杜亦羽淡淡的說著,神色間卻在小心看著凡圖的狀態,總覺得以凡圖的力量是可以阻止反噬的,然而……反噬卻一直沒有停下來,他到底在等什麼?……

    …….

    兩人間有一瞬間的沉默,凡圖彈飛手裡的煙道:「本來,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幫你們這些天授,單僻出一個適合你們的空間。可是…….唉,你們這些小子太能折騰了,害得我的計劃一拖再拖,一改再改,越來越複雜…….」

    ……

    看著杜亦羽表露出的一絲倔強的神情,凡圖笑了笑道:「你覺得我在故弄玄虛?小子,你也不想想,先是血戰,後是人形的雌刀竟然有了各種感情,在吸收了天地間的力量後,竟然自己煉出了一個單獨的靈魂,而這孩子,竟然還和孟久結出數世的緣分。最麻煩的,是孟久,我實在沒想到,他會這樣衝動和拚命,竟然把雄刀封入體內……早知道,我應該把雄刀也藏起來!這一件一件,再加上外面那些傢伙的窺視,哪一件,都不是輕易可以解決的。」

    「你可以如實告訴我」

    「不行」凡圖斂起笑意,不讓杜亦羽反駁,凝神道:「孟久體內的雄刀之魄是一定要回到刀中的,即便我不動手,那些神仙現雌雄刀的線索後,肯定也會動手。到時,孟久就真的沒有一絲倖存的可能!我思索經年,才想出如何幫那孩子…….」凡圖頓了頓,突然說了句很是感慨的話:「人啊,能夠引靈魂深處最後也是最強的力量的,總是悲痛與憎恨,痛心疾的恨。所以,要保住孟久的靈魂,只有讓他恨到心底,讓他所有的力量在瞬間爆,才有可能。」

    杜亦羽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凡圖,低喊出聲:「孟久他?」

    凡圖慈祥的點了點頭,笑道:「他的靈魂沒有消失。可是如果他的魂魄不走,勢必會消耗護住他魂魄的靈力,也會對我們之間的對決還有我的計劃造成麻煩,所以,我特意又動了些手腳,直接送他進入轉世的輪迴,相信他很快就會轉世的。而雨靈……就相對簡單的多了,她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要保留她做為人時的魂魄,很簡單,只是你們看不出來罷了。唉,雨靈那孩子也太為難她了…….做為修羅刀,所有人格及人性都是我給的,這樣的她,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幸福。雖然她現在的靈魂還是我給的,但擺脫了雌刀,再度轉世,相信她會得到做為一個人的幸福。只是…….孟久是否能找到轉世的她,就看他倆的造化了。」

    「謝謝你……」杜亦羽的聲音有些嘶啞,艱難的說出了三個字,卻感到那不存在的心越來越痛了!

    「你們這些孩子啊……」凡圖感嘆著,卻笑了笑道:「不過,為了達到預期的效果,我這戲可演得實在很辛苦呢。哈哈,怎麼樣?連你,也騙過去了吧」

    杜亦羽苦笑道:「是啊,你特意換了一個身體,用借力之法弄來魯海體內饕餮的靈力,讓這個身體能夠長生,費了這麼大勁,就是為了讓我相信,你的借力之法,只是為了你自己……可你至少在孟久死後不該再瞞我了,說實話,我在封印這些天授之後,便有些後悔了。如果我封屍,他們就將永遠被困在一個出不來的空間裡,那種折磨,即便是對付地獄中的魔鬼,也嫌殘忍了些。可如果不小心放他們出來,那這好不容易平靜的世界,將會面臨一場大災難。所以,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我不會吝嗇我的生命……」

    「哦?就算讓翡月守寡,你也不在乎嗎?」凡圖笑著看向遠處,杜亦羽回過頭,翡月不知何時醒了,卻坐在那裡不動也不出聲,只是臉上掛著清澈的淚水。

    杜亦羽心中劃過一絲柔情,深深的看了翡月一眼,輕嘆道:「是的,但我不會讓她獨自一個人的,我的靈魂會守著她,直到她死去。」

    凡圖搖著頭,似乎很欣慰這個徒弟能夠找到自己的愛情,緩緩道:「可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因為我必須要毀去修羅刀,所以,我打算帶著這些靈魂一起走。」

    「休想!」杜亦羽幾乎是吼出來的:「趕緊阻止這該死的反噬!要毀修羅刀,用不著你!」說著,就要去抓修羅刀,卻被凡圖反手一掌震開。

    杜亦羽沉著臉,二話不說翻身又上,卻被凡圖一個晃身,擋在了他和修羅刀之間。

    「躲開!」杜亦羽大喝,便要從旁邊繞過去。

    「聽我說完吧」凡圖神色平靜,和胸口的反噬形成鮮明的對比,讓杜亦羽的心一緊,不忍讓他著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孩子啊,這些靈魂,早已被這個世界扭曲,絕對不能再放出來了…….難道你要我永遠這樣帶著他們嗎?你是想讓我把他們煉化了?還是讓他們終有一天侵蝕了我的意識?其實,就算在戰鬥中,你體內的魂魄會出來干擾,以你的力量,也並不一定非要淨月在你體內幫忙才行;而逼孟久殺死雨靈,要消耗你的力量,也不一定非要將魯海困入修羅刀中,只是……唉,如果自己再活得長一些,怕是行事會越來越偏激的。」

    「師傅!…….」杜亦羽剛一開口,自己都愣了……這兩個字,已經有一千年沒有喊出來了吧……

    凡圖眼中神色一亮,高興的神情下劃過了一絲不捨和留戀:「而且,為了這些事情,我不得已也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陸大龍,本不該死,也不該死得那樣痛苦。唉……說實話,到後來,連我自己都分不出來,我是因為太過執著而不擇手段,還是因為活得太長,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而變得冷漠了……但不管如何,既然做了,我就不會逃避。這反噬,是我應得的報應。」

    「不是!……」

    凡圖不讓杜亦羽說下去,坦然道:「孩子……由我來毀去修羅刀,才算是有始有終。我種的因,便要自己嘗那個果。你不要和我爭,不然,我所做的這一切,我所種下的因果,不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師傅……」重重的跪倒在地,如果靈魂可以流淚,這恐怕是這個男人第一次痛哭吧……

    凡圖笑著撫了撫杜亦羽的頭,溫和的說道:「不要太難過,我的靈魂並不是絕對的消失,雖然不再擁有形體和意識,卻會融入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每一片泥土,每一條河流之中。我會全心的祝福你們這些孩子,而這也是你們唯一的機會,就像我當初在劃分陰陽時吸納了這世界的氣場一樣,在修羅刀內的力量全部釋放出來的瞬間,這世界上所有的靈魂都將重新沐浴在新的力量之中,你們也會變得更加的契合這個世界,雖然依然無法改變你們的存在方式,可至少,希望你們不會再被這個世界所排斥,能夠過的平淡一些。」

    說完,他意外的看向翡月,笑道:「孩子,我當初那樣折騰你,你不怪我吧?」

    翡月一愣,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卻連忙用力的搖頭,雙手還焦急的擺著!

    凡圖笑了笑:「其實我逼你,殺死九尾,都是為了讓你用自己的力量喚醒九尾。因為只有這樣,你的靈魂才會完全和九尾的靈力融合…….我不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好,還是不好。但是,我做為一個師傅,還是自私的希望,你每一次轉世,都能保有前世的記憶,能夠永遠的留在那個孩子身邊。」

    「我會的」翡月剛剛停住的淚水再次湧出,只不過這一次,她的淚水中有了幸福的光芒,她咬著嘴唇,重重的點頭,鄭重的承諾。

    「好孩子……」凡圖悠長的嘆了口氣,便揮揮手讓杜亦羽走遠些,自己則拾起地上的修羅刀……

    杜亦羽最後給凡圖磕了一個頭,毅然決然的轉身,走到翡月身邊,卻緊繃著嘴,沒有說話。

    一隻溫熱的小手插入杜亦羽的手中,他緊緊的握住,彷彿握住這世間唯一一個他可以抓住的東西。可是…..靈魂還可以感受到溫度嗎?還是他的心裡太過期待溫暖了呢?……

    凡圖的目光緩緩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最後停留在遠山……然後,他的手裡緩緩溢出一道白光。

    哄!!!!!!!!!

    修羅刀毀滅的那一瞬間,西山從中間裂開了……一道肉眼看不到的白光終於衝破結界,飛向天際,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驟然炸開,化作一粒粒光珠,飄向世界各地……



後記 這只是個傳說

   一、凌綢、魯海

    「崑崙山峰巒起伏,林深古幽,景色秀麗,每逢春夏之交,滿山碧樹吐翠,鮮花爭奇鬥豔,鳥禽成群,野生動物出沒,氣象萬千…」一個導遊小姐拿著喇叭,站在一所道觀前介紹著:「距崑崙山源頭不遠處是傳姜太公修煉五行大道四十載之地。玉虛峰、玉珠峰經年銀裝素裹,山間雲霧繚繞,位於崑崙河北岸的崑崙泉,是崑崙山大的不凍泉。形成崑崙六月雪奇觀,水量大而穩定,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製瓊漿玉液的泉水,為優質礦泉水。崑崙山在中華民族文化史上有「萬山之祖」的顯赫地位。是明末道教混元派(崑崙派)道場所在地。是中國第一神山……」

    一個外國遊客頗感興趣道:「中國的道教,現在,還有真的道士嗎?」

    導遊小姐笑道:「當然有了。」

    「有,法術?」那個外國遊客更感興趣了

    導遊小姐笑了笑,那一瞬間,她眼底的神色濃得令人看不透,無論怎麼看,也不像一個21歲姑娘應有的眼神。

    「相信這世上,應該還有會法術的道士吧。」

    鐺……鐺……

    山道觀傳出悠遠的鐘聲,吱呀一聲,道觀的門被推開,一個小道士走出來,先是對所有人一禮,隨即對那導遊小姐道:「快請進吧,凌綢姐,魯海師傅正等著呢。」



    二、孟久、雨靈、淨月

    「徐大媽,上次您跟我提的那個風水公司叫什麼來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虛胖男人滿臉擔憂,兒子的病怎麼也看不好,而且越來越邪乎,讓他漸漸感覺,那不是一般的毛病。

    「凡記風水」徐大媽放下手裡的菜,笑道:「不過,你要想看得準,一定要找他們老闆,老闆姓孟。」

    [凡記風水,孟久正敲著二郎腿,哼著流行歌,偽埶唹斯蛫q子遊戲。自從他收下凡圖留在這世上唯一的產業後,便將連鎖店都關了,只留下這一家,並將地址遷到他上一世公司所在的附近,希望雨靈能夠在下意識裡來到這裡。

    啪

    他的大門被毫無顧忌的踢開,震得門後掛著的八卦啪啪亂響,而孟久卻似乎早就習慣了,連頭都沒抬,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如果你再這樣亂踢,我就換個厲害的八卦,讓你這狐狸每踢一腳都疼上三天!」

    踢門的動作雖然粗魯,可進來的人卻是清清爽爽,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樣子。淨月揉了揉鼻子,皺眉道:「你這裡有股子臭味!」

    「客人的」孟久遺憾著屏幕上差一點就通關的記錄,終於抬起頭道:「小孩子好奇,挖開了不該挖的東西,你這冒牌道士又幹嘛來了?」

    淨月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剛從魯海那弄來的」說著,打開了瓶蓋,一股濃郁的酒香立刻飄了出來。

    「你快把我喂成酒鬼了」孟久搖頭苦笑著,卻還是從櫃裡拿出兩個酒杯,順便撥了電話,從樓下的快餐店叫了幾份涼菜: 「他還在崑崙山上招搖撞騙?」

    「是啊,是啊,你也知道,凌綢的靈力所剩無幾,所以魯海才選了崑崙那靈秀的地方,讓那些凌綢得罪過的邪物不能偷襲。」淨月搶過一個杯子,倒了兩杯酒,聳著鼻子聞了聞,又調笑道:「這魯海性子是你們這幾個裡最魯莽的,可對老婆卻是最細心的……說到老婆……還沒找到雨靈啊?」

    孟久自顧自的灌了一口酒,苦笑道:「這才二十五年,我恢復記憶也不過十一年,哪有這麼快。」

    正說著,一個女孩在門口道:「是你們涼菜嗎?」

    「對……」孟久抬起頭,卻一下就愣住了。

    淨月感到不對,回過頭,也愣住了,那個女孩,和雨靈長得,一模一樣……




    三、杜亦羽、翡月

    這是一所醫科大學的校園,然而,這校園卻沒有大多數醫科大學的陰氣,就連停屍房都沒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感。

    解刨教室裡,學生們面對解刨台上那被白布蓋起的屍體,眼光既好奇又有點恐懼,但誰也沒出聲,像是等著一個極其嚴肅的時刻。

    「記住,解刨屍體,要懷著坦然、尊敬的態度,不要疑心生暗鬼,不要做褻瀆死者的事情……」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帥氣的人,學校最年輕,卻是最好的講師,姓杜,杜亦羽的杜。可是,也許是常年和屍體打交到,同學們總覺得這個老師對人很冷漠,那眼底的深邃有時令人害怕。

    白布掀開了,學生中間發出幾聲輕微的唏噓聲,分不清是恐懼還是興奮。

    女屍很年輕,只是身體因常年痙攣癱瘓而變得有些詭異。講師看到那屍體微開的雙眼,不經意的微微皺了皺眉,取出一張方巾蓋住了她的臉。

    「開始吧」杜亦羽說著,取出解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緩緩把刀片用力向下划去,屋子裡甚至可以清晰地聽見解剖刀劃破皮肉時怪異的聲音。

    不知是由於體腔壓力,還是因為碰觸了她某根還未畏縮的神經,女屍的肚子突然劇烈的跳動了一下,引來學生們一片冰冷的吸氣聲,甚至還有兩聲驚叫……

    杜亦羽微微抬起眼,看了看下面的學生,不經意的將手按在女屍的頭頂,冷漠道:「如果無法承受這些壓力,最好不要學法醫。」

    說完,繼續解刨,只不過,又加進了詳細的講解……

    醫科大學的家屬區,幾個學生圍在一個穿著時髦,爽朗陽光的女孩身旁,聽她講著那個故事後結局。

    「師母,師母,快點啊」一個學生催促著,他們雖然有些害怕自己的講師,可卻都很喜歡這個年輕的師母。

    翡月神情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沉默了一會,突然燦然一笑,道:「最終啊,那個人犧牲了自己,把這個世界惡魔都打敗了。故事也就結束了。」

    「師母!」一個女學生不甘心的道:「你這是在糊弄我們嘛!那些被封印在深山裡的畫屍人呢?它們有沒有衝破封印?那個邪魔有沒有再附到屍體上?那……」

    「又在給我的學生編故事了?」一個聲音無奈的在門邊響起,卻帶著一絲寵溺的意味:「她們會不敢上我的課的」

    翡月看到杜亦羽,一跳起來,笑道:「老公回來了,散會,散會」

    幾個學生悵然若失的站起來,魚貫往門外走去,可那個女學生還是不甘心的回過頭,眼中含著一抹期盼,看向翡月:「師母,你說,這世上,真的有畫屍人嗎?真的有修羅刀嗎?」

    翡月看了丈夫一眼,微微一笑,緩緩道:「那只是個傳說……就和所有神話一樣,你可以相信,也可以當做一個有些悲傷的故事……」

    【全文完】







2010-4-27 10: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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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推薦 希望能繼續推出

2010-7-19 03: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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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好久  終於看完了...
呼~  感謝阪大提供這小說  感覺上真的很好  讓我有身歷其境的感覺
在虛虛實實  真真假假間  真讓我感覺到好像這世界上真有天授畫屍人一樣
是想像  還是真實?
希望以後可以在看到跟這個一樣優秀的創作!


2010-9-11 03: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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