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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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集) 靡亂
美麗的糖衣總是包裹著最濃烈的毒藥……
我想我并不是一個壞人，但也絕對稱不上一個好人；充其量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深夜，我獨自來到了這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風月場所。原因無非只有一個，就是為了他！
三年前，當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什么地方吸引我，他并不是那種絕對的帥哥，他的左臉右側甚至還有一道刀疤；這只是一種感覺，一種讓我能夠為了他瘋狂，沉淪，即使墮落也再所不惜的動力。
既然我是一個為了得到一個男人而不折手段的人，當然我就也是自私的人。如果我真的能徹底自私，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可惜我還壞的不徹底，我這個自私的女人還是有弱點的，為了這個弱點，我出賣了我最愛的男人，甚至出賣了自己的良心。
根據我的調查，那年他27歲，是美國黑手黨——Knife-B的第二把交椅。他們可以說是做盡了一切傷天害理，泯滅人性之事。其實后來我才知道他還是一個職業殺手，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200米狙擊手。而最難的就是他有3個固定的床伴，他也從不換床伴，除非她們越軌了。
為了得到他，我給了自己三年時間，我拋棄了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為了他，我放棄了尊嚴，甚至是廉恥。只為了追溯他飛過的痕跡。
我的心里從來就沒有值得或是不值得的衡量標准，我只知道想要得到某樣東西就一定要去爭取，即使他是那樣遙不可及。
我曾對著鏡子觀察這具讓男人瘋狂的胴體，細美的頸項，白皙的香肩，渾圓挺立的淑乳，纖細的腰枝，高蹺的粉臀，修長有力的美腿，完美玲瓏的曲線絕對會讓男人失去理性。
看著鏡中自己絕美的精致的臉龐上露出了可以誘使任何男人犯罪的嫵媚笑饜。
但是光這點是不夠的，我要成為的不光只是一個空有臉蛋的花瓶。畢竟只要是有腦袋的人都知道，歷史上所有以色示人的妖姬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色相也維持不了長久。
為了接近他，三年，我不但成為了他們老大的女人，還成為了一流的職業殺手。
其實做老大的女人很簡單，就是多換換漂亮的衣服，可以讓他帶的出場面；少發表意見，不吃飛醋。OK，這點我都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對于一個做情婦的女人來說，她不一定需要有絕對的美貌，但是她的床上功夫一定要有過人之處。不然那些貪新忘舊的男人不是早就甩了她嗎？
當然以我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狠勁，很快還得到了K，也就是老大的賞識。我清楚的記得那年我19歲。
風有些吹亂了我的頭發，我‘噗哧’一聲輕笑，整了整儀表，昂首跨進這家坐落在美國麥哈頓北部最有名的PUB。說它是PUB并不完全，因為它是集休閑娛樂為一體的綜合性夜總會。
這里提供最完美的服務，只要你甩的起錢；這里有最奢華的享受，當然還是要有錢；其實這種高級的娛樂場所才是最藏污納垢的地方，而它的幕后老板恰好就是K。不過我已經沒有立場去不屑它了。
如果不刻意去想，連我都差點忘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在這里他們都叫我——靡！我也早已經被警方列入了黑名單。但更可笑的是，這樣的我竟然還有一個正經的男友，而他身份竟然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連這點也是在我不小心接了他的手機才知道的。進過多方調查，我終于知道他在支票犯罪科任職。
越有挑戰性的事情做起來才不會乏味，這也就是所謂的禁忌的游戲，所以，迄今為止，我還沒有想要與他分手的念頭，很卑鄙不是嗎？她母親已經認定了我這個未來的兒媳，以為我是個慧質蘭心的好姑娘。
當我認為時機成熟的時候，那么無任是什么樣的飛禽走獸、鳳毛麟角，只要是我挑上的獵物，我就決不會讓他逃脫。反正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不是嗎？
他的生活很有規律，如果沒有任務或是特別行動，他二、四、六必定會找那三個女人，而一、三、五則會來這里。他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這種過慣了在刀口上舔血日子的亡命之徒，鮮少有像他怎么冷清坐的住的。
我踏著清閑的步伐，移到他身后，輕拍了下他的背，“怎么，今天沒有女人陪你嗎？”明知故問，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特威德不是一個只要那里挺起來就想做的男人。他只會很有條理的適當的調節生理。畢竟他還是一個殺手，要有絕對的冷靜和自制，即使他心里有多么驚濤駭浪。
他懶洋洋的轉過頭朝我看了眼，舉起酒杯，微微向我敬了一杯。
在這里他可以絕對的放松，而不必時時防范，不然以他矯健的身手，在我還沒接近他一米以內，恐怕就要被他一拳擊中了。畢竟只要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到K的場子來鬧事。
不同與特威德，K是一個絕對心狠手辣的人，招惹他的人我敢說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不過這個狂徒還有一個僅存的可取之處，他從不要求我只能是他的女人，哼，也算是一種特權吧！因為在他的眼里，我并不只是一個只會暖床的女人，我的剩余價值就在于——我還是一個很好的職業殺手。他曾對我說，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他當年的那股狠勁。不過也許正因為此，我注定了要以悲劇收場。
我早就猜到了他的反應，對于這種天下女子措手可得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美女在他們眼里早就已經激不起他們最原始的反應了。
而他之所以對我那么客氣，完全是因為我特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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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最近沒有任務？”我接過服務生遞上來的酒杯，輕啜了口，挨著他身邊坐下，并替自己挪了個舒適的姿勢。
“我不喜歡殺人。”
一個殺手，又是黑手黨說自己不喜歡殺人！他的話讓我笑的樂不開支。
“難道你喜歡殺人？”他淺笑著睨著我。
“你錯了，我很享受人在瀕臨死前剎那間的掙扎與恐懼，能夠主宰他們的命運我感到很榮幸。”
他以一種‘是嗎？’的疑惑的眼神凝視著我。像是我的話激起了他多么大的興致，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手抬起我的下顎，伴隨而來的是他的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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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拒絕，對于男人的吻，我早在3年前決定要走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乎了，三年來我也習慣了吻不同類型形形色色的男人，甚至女人。
倏然，有人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沖著他就是一拳，等打完后才發現，他們打的人竟是特威德。
而特威德也不是剩油的燈，有人公然挑釁，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不關來人是誰的手下，他撩起拳頭就是一擊右勾拳。不過他們要慶幸，他們打的是整個Knife-B最不喜歡打架的男人，也是最冷靜自制的男人。他僅打了一拳，在看清來人后，就罷手了。
當時他們很慌張，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和我擁吻的人會是特威德。誰不知道特威德是Knife-B的第二把交椅，又是K的最得力助手。膽敢以下犯上者，在那里將會受到很嚴厲的處罰。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對……對不起特威德，我們沒想到……”打人的那個年輕小伙子支吾了半天才將原本想要講的話說完整，“她是老大的女人，你不應該……”說著，他拔出槍對准自己的右臂，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槍。這是規矩。
正是這句話提醒了他，也許當時他只是意亂情迷。我知道這樣我將更難接近他，當時為了進入Knife-B而做了K的女人這條捷徑，現在反而成了阻礙我的絆腳石。
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為了再次接近他，我不惜出賣色相，屈意奉承，才得到與他一起出任務的機會。為了他，我甚至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尊嚴諸如此類的一切。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那天早上，我們坐飛機去了拉斯維加斯。一路上他甚至沒有多開口和我講話。
這次我們的目標很簡單，是個剛從監獄放出來的家伙，很不幸的是，他曾經得罪過K，等了5個年頭，他終于被釋放了，現在他還自鳴得意的在拉斯維加斯的賭城里過著樂不思蜀的逍遙日子。
特威德根本不屑殺這種人，因此他只帶了簡單的輕型武器，狙擊步槍L4TA1，口徑5.8mm，射程400，瞄准鏡倍率5-8可調。他很有把握一槍就要了他的命。生命真是脆弱!
下了飛機我們住進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就在那家伙住的對面。而房間的窗戶也恰巧正對著他窗戶。根據我的目測，兩幢大樓應該相距不到250米。
他甚至沒有帶常用的高倍望遠鏡，只是用步槍上的光學瞄准鏡看了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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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人失望的是，還沒等他動手，那家伙就已經先一步招人毒手了。他檢查了他的尸體后，有些喪氣的回到酒店。可能是因為有生以來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而感到的壓抑。其實說穿了就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旋開酒瓶為自己倒了杯酒。當時我就坐在他的對面。
“靡，你帶來的是XT75K1吧！”
“你想說什么？”我回以一個鼓舞性的笑容，其實我也很清楚他想說什么，就在我用槍解決那個人的時候。
“XT75K1——口徑9mm，槍長205mm，全槍重(含空彈匣)0.93kg，槍管長度116mm，纏距25.4cm，膛線6條右旋，瞄准基線長155mm，彈匣容量15發，作用方式槍管短后坐，射擊方式單動及雙動，用彈TC75或巴拉貝魯姆彈。我說的對嗎？而剛好他就是死在了這種槍械下，如果不是你，那么請你告訴我還有誰那么巧合的殺死了他！”他用鷹一般犀利的眼神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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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可是一個用槍的行家。
我不在意的聳肩，“是我殺的，難道我不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很好，那么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為什么要千方百計的干預這次任務，你根本沒有理由要跟著我來。”看他憤怒的表情，顯然已經對我的容忍到了極限。
我的目的達到了，當一個男人被你激怒，卻沒有向你揮拳，那么很好，証明我已經完全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微啟朱唇，毫不在意的揚起一抹訕笑，“我以為我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說著，我走到他面前，彎下腰，半跪在他的分開的雙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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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也許連他也很好奇，像我這樣看起來在他們那種人之中已稱的上‘檢點’的女人竟然會主動勾引男人。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難道你不覺得我現在的身份反而更有挑戰性嗎？”我抬起眼眸好笑的瞅著他，“作為一個黑手黨，你的確是太斯文了。你從來不屑與人動手除非迫在眉睫。作為一個殺手你也還不夠狠。沒錯，你每次開槍就一定會對准他們的心臟，不可否認，你的槍法很准，向來是一槍斃命。但是換個角度，你只是幫助他們更快的脫離了痛苦。為了減少他們的痛苦，你堅持一槍斃命。”
我想他當時的想法一定覺得哭笑不得，因為沒有人會指著一個黑手黨說他太斯文，只是因為他不屑親自動手打架。也不會有人說一個殺手不夠很，只是因為他的槍法太准。
他用陰騭的眼神掃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再說——那你說因該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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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噙著一個玫瑰般的笑饜，沉聲說，“讓我來告訴你，你有多么斯文”。說完，我將他壓倒在沙發上，以牙齒咬掉了他上衣的鈕扣，一個一個，直到他健美精壯的胸膛完全裸露在我的面前。跟著我一口咬上了他的頸項，用以懲罰他對我的冷淡。
“啊……靡！”
我沒有讓他又再次開口說話的機會，我以吻封緘。
當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櫺折射在我的身上時，我睜開了惺忪的雙眸。
躺在他的懷里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要得到的不止這個男人，女人總是貪得無厭的，所以，我要得到完整的他，我不允許有人和我分享。
因此當那3個女人哭天喊地的向我求饒的時候，我依然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我已經將自己推向了一個無盡的深淵，四面光滑，沒有峭壁讓我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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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自己生活在甜蜜之中的時候，豈知真正的惡夢臨近了……
在我與他同居了3個月后的一天，美國聯邦調查局找上了我。他們告訴我要我幫助他們徹底瓦解Knife-B，因為他們不但販賣軍火和毒品，甚至還出了几個不惜引爆自焚炸毀國家標志性建筑的恐怖分子。
我一口拒絕了，如果我出賣K，我會又什么樣的結局，我太清楚了，黑社會的那一套，既殘忍又恐怖。更何況我也不能出賣特威德。
他們之間有個特工叫艾姆，曾經和Joe，我的男友同一科的。因此他認得我，不過他很有職業道德，他沒有將我的身份告訴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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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我們的最大對頭Feather抓了我多年未謀面的妹妹，要挾我幫助他們搶一筆軍火買賣。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她的，我已經有那么多年沒有回過家，我甚至不知道我父母是否尚在人間。
如果我真的和我想象中一樣冷血無情就好了，不過現實和夢境通常都有極大的不同。OK，我妥協了，因為那個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不能見死不救。我不是真正的黑手黨，無法像他們那樣為了自己而戕害家人。
生意失敗了，K暴怒，他甚至懷疑有內鬼，就是沒想到這個內鬼會是我這個枕邊的女人。
不過Feather也不是善男信女，他們并沒有按照約定，將妹妹還給我。我當時真的很生氣，我被徹底激怒了，我要讓他們知道惹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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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失手了，還差點死在了他們手上，幸虧我命不該決，艾姆救了我，為了要艾姆救我的妹妹，我再次出賣了他們。
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次之所以那么順利完全是因為我已經掉進了K所布的局。
被擒的時候，我清楚記得他當時憤怒以及殘忍的表情，那個嗜血的弧度是他從來不曾向我嶄露的一面。
K將我交給他處置。我不知道當時的感覺是不是可以稱之為恐懼，因為當我決定豁出去了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有所謂的恐懼了。
總之，那個時候我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快的已經跳躍到了喉嚨口。那種壓抑的感覺已經再也找不到恰當的詞匯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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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死定了，當他是如此信任我，而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他們，我想即使那個人深愛你，也不會輕易原諒你的。更何況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一個黑手黨甚至是殺手就算有愛，他也不會說，或許在他眼里我和那些易上易下的女人沒差別；關于這點，我想我終其一生怕是也不會有揭曉答案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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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了我很久，那種咫尺天涯的感覺讓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我多么想沖上去告訴他，我是有苦衷的，多么想告訴他，我有多么愛他。不過很可惜，我沒有那么做。
因為我還是有尊嚴的，哼，可笑的尊嚴。或許可以稱之為一種覺悟。我深刻的領悟到了，他當時周身所散發出的暴戾之氣，他一定會將我致之死地。不然他無法向K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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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所執著的一切嗎？到頭來，我得到了什么呢?一股酸楚的笑意直逼唇齒間.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咚——咚！’的腳步聲合著我的心跳。
他從后面抱著我，用唇親昵的咬著我的耳垂，然后用環在我腰間的左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再也看不到世界上的一切，當時我竟然覺得安心，嗅著我所熟悉的體味，眼淚情不自禁的淌出了眼眶，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向我扣動扳機時會是一種什么樣的神情。
‘砰！’一聲，我几乎沒有感覺到痛，我只是在那瞬間感覺到了臉頰旁那濕潤冰涼但不屬于我的東西……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在我以為我已經死了的時候，我吃驚的發現，我竟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原來我還有棲息之所。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我昏迷了10年后的一個冬天。
我聽說，當時我并沒有被打中心臟，子彈只是擦著我的動脈而過，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而導致長時間腦缺氧。我知道他是故意放過我的，因為以他的槍法沒有理由殺不死我。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讓我逃過了一劫。就在我昏迷的第三個年頭，K失勢了。聽說特威德也死與了暴動之中。但是我寧愿相信他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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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醒來的我也沒有再去找他，因為現在的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愛，不知道是我變了，還是世界變了；我現在才明白愛不是爭取與占有，愛是犧牲和包容。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他等了我十年，在我的床頭默默的守候了十年，我沒有辦法不被他的真誠感動。
我想我沒有死成，或許是上天的一種懲罰。他無法讓我這樣一個身心都齷齪的女人死在自己心愛男人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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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嫁給了Joe，生活在美國的中西部。
其實沒有望著彼此的慢慢老卻，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也許十年甚至二十年，如果我們有幸能夠再見，也許我們彼此間已不再有當年的震撼與感慨。
不過當我獨自再緬懷當年的那一刻，那種瑟瑟的斑駁依舊在我的心中洋溢。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笑著流眼淚……
Joe走進了臥室，握起了我的手，一只充滿血腥與殺戮的手。
也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的這只手之所以有那么厚的繭，完全是因為，我曾經是一個常年握槍的殺手……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 Last edited by 阿忠 on 2006-11-24 at 07:39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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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4 07:38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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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短篇】(集)
心翼 （修）
“伊利爾，在繆斯青睞你之前，你不得不割舍一些人之常情。”——設計師：萊克·瑪奎斯。
（注：繆斯是希臘神話中的藝朮女神。設計師以此來稱之為靈感。）
人之常情？我以為我已經完全失去了感覺，又那來的情呢？堂堂的世界時裝之子竟然失去了靈感，我要如何活下去呢？
心中潔白的羽翼已經在不知曾几何時消失殆盡……我在這世界的盡頭顛沛流離，繼續尋找著我的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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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諾爾迪，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我的第几個女人，但是我很清楚一點，早在半年前，米蘭那場秀后，我就已經對她沒有感覺了，身體包括設計靈感……可是，我卻不知道她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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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時裝之都巴黎，人人向往的時裝盛殿，如今對我來說就像是地獄。
在別人的眼里我是一個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我這個地地道道的法國人從出生到現在，都從來沒有去過羅浮宮，真是可笑。
今天的秀終于結束了，我企盼已久的秀，如今已成為了一種徹底的精神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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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回回就那几個套路，讓我覺得厭惡甚至是惡心。我唾棄我所有的一切——什么世襲名門？什么世界時裝之子？其實，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為追求藝朮，追求繆斯而反復掙扎在精神邊緣的男人。
當我以為我已經無可救要，不得不以身體欠佳來作為隱退的理由的時候，我詫異的發現——我的繆斯終于出現了，我靈感的源泉又再次涌向了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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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天下午，在我去餐廳的路上，我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他。
一個外表清秀的男孩，不，他已經成年了，他健壯的體格，挺拔的身材以及成熟的風度都已經告訴我，他早就成年了。
我毫不猶豫的奔向他，邀請他加入我的麾下，成為R&ALONE的一員，我想，他當時一定被我嚇住了。因為我是那么激動，那么熱情。但是我卻不知道那一切的遲疑與疑惑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為了接近我這個世界時裝之子而佯裝的。
看見他，我的思路就層出不窮，源源不絕，他真的是我的繆斯，我企盼已久的繆斯，即使他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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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爾，你真的要用那個沒經驗的小子？”我的助手勞拉拎著為我准備的食物走進了我的工作室。
我一直都是如此的，只要一工作就無法停止，我喜歡一切都運籌帷幄的感覺。我承認我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但只要和藝朮有關就會使我失控，也只有藝朮能讓我瀕臨崩潰。
為了藝朮，我在24歲那年失去了我的未婚妻，原因？她說我性冷感。為了藝朮，28歲那年，我失去了我唯一僅存與人世的親人——母親，原因是兒子把家當旅館，自那以后她就環游世界，迄今都沒有回來的打算，我們就此失去了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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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走過藝朮的顛峰后，我又得到了什么呢？我失去了靈感，又險些失去了尊嚴。剩下的只有軀殼。
我沒有抬頭看她，雙目依舊凝神與手中的設計稿，淡淡的回答，“沒錯，我已經決定啟用他為下一場秀的主要Model。”
勞拉當然不同意，她堅持反對，她甚至說曾在那男人的笑眼里看到了冷冽。我當時一笑置之，以為她嫉妒而誹謗，豈知，真的被她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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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的說道，“勞拉，你相信我的眼光，只要這次秀一完，他的身價就會倍增，我們公司也會跟著水漲船高步入一個新的進階。”
笑吧！大聲的笑，是我的自以為是，是我的清傲將我推入了一個新的深淵，一個與原本并沒有太多區別的深淵。
終于完成了，我新的設計理念，新的主題。我當時的喜悅無法形容，那種高亢的心情就像是舔到了一滴蜜糖，不，形容的還不夠恰當，應該說是最后一滴蜜糖。也的確是最后一滴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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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高采烈的從我的工作椅上彈了起來，沒來由的，我第一個想把這份喜悅帶給的人竟然是他——弗萊厄！！當時我沒有想到這是為了什么，我只是想要見到他。
我走進了他的休息室，“弗萊厄，你看，這是我的新主題，也是特地為你量身定做的設計。‘神話’——人與空間帶給我們無限遐想，純潔和罪惡只有一步之遙。你看這理念如何？”我陶醉的神情像是君臨天下般神武。
他優雅的對我滿腔的熱忱回以微微一笑。僅是那一笑，讓我感覺他隱藏了太多太多，我說不清楚他究竟藏了什么，那種深沉冷凝是他藏在笑眼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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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基于我對他實在太好了，而引來了側目，高傲的我從來沒有對一個新人寄予過如此的厚望。我無法想象如果愿望落空我會怎樣？瘋狂？死亡？或許吧！
我不知道原來一切的錯誤因我而起，僅因一句話而起，我沒有想過一句話可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命運，而那句話卻只是我一時的口快，我不能推卸責任，即使我是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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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記得就在他出現的一個月后，我將設計制作完成的衣服送去給他試穿，并指導他走秀的那天該如何走步。
當他穿上我替他設計的服裝，站在我的面前時，我突然覺得，我對他產生了一種很微秒的感覺，像是設計的靈感，又像是甜蜜的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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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當時我以為自己發了瘋，畢竟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性生活；我又怎么會對他產生垂涎的感覺呢？也許是我的心靈太過飢渴，又或者是我從沒在生活中得到過真正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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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盈盈的對他說，“這里好像寬松了一點，OK，先加上一個別針，等下讓勞拉再拿去改。”說著，我從手腕的針線包上抽出一根別針，挪他身邊，倏然，‘乓！’腳底一滑，使我倒向了他。
為了藝朮我一再的壓抑，我終于發現了他，我的繆斯，屬于我一個人的繆斯。在那瞬間我清楚的告訴自己——我愛上了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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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眼中藏著憤世嫉俗的一抹酷，徹底震撼了我的心。
我甩開一切思緒，不顧一切的托起他的臉龐，深深的吻上了他的唇……
我想他當時的震撼一定不遜與我，他一定從沒有被男人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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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種心的凝聚，那種徹底的纏綿悱惻，緊緊抓住了彼此的心，我們無法抗拒那最原始的欲望，像是漂浮，又像是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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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醒來后的那個表情是不是可以稱之為恨。因為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動過真情，只除了他，我想，我之所以沒有愛過別人，也許就是為了等待他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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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一直沉淪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我沒有想到現實和夢境竟然有那么大的區別。當高傲不可一世的我愛上了一個人后，而被拒絕了，我才知道當時激憤的怒火有多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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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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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一聲，我甩門的聲音可以完全的証明我當時的憤怒。
那天下午我回到了艾琳娜的住處，我才發現，在遇到弗萊厄的一個月，我還沒有踏進過這里。我一直都是和艾琳娜同居的，除了這兒和公司，我再也沒別的地方可去。而這個月我在公司拼命的奮斗，只為了設計完成新秀的主題，而這一切都是充滿了私心的。理由只有一個——為了他，我的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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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娜，我有拒絕過你的要求嗎？如果有，我向你道歉。”我真誠的說，而我之所以那么卑躬屈膝，完全是為了他，我要斬斷我身邊所有的鶯鶯燕燕。
艾琳娜當時帶著不解和疑惑甚至是一種為難和難以置信瞅著我，半晌，她才搖著頭說，“伊利爾，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哎！你從來不道歉的，我敢說你從出身到現在從未像任何人說過這句話。如今卻……？為什么呢？究竟是什么讓你有那么大的改變呢？”
我也不知道原來愛情可以讓人一再忍讓，直到將自己逼向盡頭，無路可退。
我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回答她，我的這個決定，因為就在那瞬間，我決定——在這次秀后，我將退出時裝界，我要帶著我的繆斯遠離塵囂，過著我一直向往的平靜生活，在那刻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追求的藝朮是最純淨的心靈和潔白的羽翼。
即使弗萊厄還沒有答應我，我自以為是的認為以我的條件他根本沒有理由拒絕，而他暫時的拒絕，只是因為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是個男人。
畢竟如果他真的要拒絕，早就在我吻他的那一刻就拒絕了，不是嗎？
“太遲了，伊利爾，太遲了。”艾琳娜在一連說了兩遍這句話后，瘋狂似的奔出了房間，留下詫異不解她突如其來行為的我。
我想她可能是太愛我了，事實上，她對我早就已經不存在所謂的愛了……
我當時并沒有太在意她反常的舉動，我一直都陶醉在我自己編織的美夢中，我憧憬著能和他一起漫步在夏威夷的海岸邊，一起共游花都米蘭，一起……直到那天晚上，秀場前的那個夜晚。
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么離譜……
我隨意的套上了件外套，走在巴黎的街頭。夜晚的風總是顯得格外冷，我抬頭仰望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我不知道原來明月和我的距離是那么的大。當我忍不住伸出手的時候，它早就已經遁行的無影無蹤了。
夜，是如此寂靜。
微風中搖曳的樹枝也顯得格外的冷清與落寞。
我一步一個階梯，步履整齊的走向公司替他安排的公寓。不知為何，我越走就越覺得心慌，那種戰栗的感覺就好像是第一次上T型舞台。
臨近了，我終于來到了他家的門口。我猶豫著是否要敲門，是否該把我的決定告訴他。
倏然，屋內傳來‘乓！’的一聲，因該是摔碎了什么東西。
我緊張的將頭探過去，將耳朵豎起來，我怕他會出什么意外。剛要敲門，便從屋內穿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女聲，我當時呆滯了，一時之間很難接受她的出現。
“緹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一個男人！！你竟然和他……！？你忘了答應過我什么嗎？”高亢的女聲代表了艾琳娜當時的憤怒。
我不得不承認，我當時的感覺可以稱為——心痛！生平第一次心痛……
原來我被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艾琳娜和他編織出來的謊言，什么繆斯？什么靈感？全是假的。但是我不能怪他們，我是被我的自以為是，我的輕慢耍弄了。
我從他們的談話中得知——緹米，也就是弗萊厄，是艾琳娜的未婚夫。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們的相識也是在艾琳娜和我在一起之后。
我更吃驚的發現，原來艾琳娜曾經像我提出過分手，而我當時的回答竟然是——女人，你只是一個Model，離開了男人的庇護，你要如何過活？你養的起習慣了錦衣玉食的自己嗎？供的起豪邸嗎？哼！分手？……
我根本就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過心上，在我看來女人都事麻煩的，貪得無厭和沒有主見的。
或許當時喝醉的我之所以會這樣回答她，決不是因為愛，只是強烈的男性自尊以及不可一世的氣焰。通常只有女人等著我來甩，又那里輪的到她們自己提出分手的份呢？
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那么的離譜，我漠視了艾琳娜的話，也蔑視了一個曾經真心愛過我的女人的心。我想，我恐怕沒有機會再向她道歉了，因為她走了，他們終于走了，艾琳娜帶走了我的繆斯，永遠……
弗萊厄接近我的目的也只是要報復或者說是教訓我這個氣焰高漲的男人，讓我知道被拒絕與玩弄的失望和痛。
他們的原定計划就是在我秀場的那天手牽手比翼雙飛。
留下高傲的我，讓我獨自面對沒有主角的秀場。因為沒有人比艾琳娜更清楚——秀場對我來說以為著什么？秀場對我來說有多么重要。這樣我將徹底受到懲罰，失去我最重要的顏面，讓世人恥笑。
弗萊厄？原本就是一個謊言，人家已經清清楚楚的告訴了我他的名字就是一個愚弄。英文當中Foolery的意思就是愚弄。而我還是傻傻的一頭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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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高傲？不可一世？真實的我真的是這樣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嗎？
可惜他們機關算盡，卻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感情，他們輸了，徹底的輸了，他們才是感情上最大的失敗者。因為弗萊厄也愛上了我，感情真的是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啊！
如今我的秀場上沒有了主角，沒有了繆斯，卻剩下了一個真正的我，我終于明白——愛一個人有什么不可以成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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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天清晨，在曙光青睞我們的時候，弗萊厄來到了我的身旁。
我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的深刻的表情，那種愛到不能愛的神情，讓任何人都會心痛，也讓人永遠無法忘懷。但我還是放手了，松開了雙臂，任由他展翅高飛，帶著我心中潔白的羽翼，飛向我所不知的路徑與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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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告訴我——艾琳娜已經患了絕症，她活不過三個春秋了。因此他要陪在她得身邊，直至死亡來臨的那一刻為止。
無言的結局失落了后來的故事，我沒有開口說，我會等他，直到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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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人心的叵測，歸依與明日，面對事已過近遷，誰能保証我們之間還存有當年的那份感覺呢？
得到了又怎么樣？失去了又如何？如果僅是用雙手束縛著對方就表示不曾分離，那么究竟什么才是真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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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是留給我們唯一回憶的証明，証明我們曾經的感慨與震撼。
我的繆斯走了，帶著遺憾與失落永遠的走出了我的眼帘。
我想世人永遠不會明白失去了主角的我，之所以還能夠在T型舞台上笑的那么燦爛，完全是因為我對人生有了一種新的領悟。
既然站在緣分的兩端——注視又何嘗不是一種擁有呢？——設計師：伊利爾·瑪奎斯最后的設計主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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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4 07:44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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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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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武道尋心錄外傳之情謀（上）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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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尋心錄外傳之情謀（上）逝
天空朦朦朧朧的一片黯淡，細雨洋洋灑灑的飄了一個上午。身著黑色喪服的男人兀自撐了把傘佇立在離墓碑不遠處。傘下的男人有著一張漂亮到令人詫異的俊美臉龐，剛毅的輪廓猶如刻意雕削，一頭及肩長發，錯落的層次更體現出了他不凡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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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夾雜著些許的冷風直沁人心脾，可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因為失去摯愛的創傷早已麻痺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奪走了他僅剩的最后一絲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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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相信，那深遠的墓穴中沉睡的絕不是我的蓉兒，絕不是她那嬌小、柔弱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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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下唇，跪在墓前撫摩著石碑，深深的閉上了眼睛，強忍的心痛抑制不住，他一拳打在墓碑旁的水泥地上，頓時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天行，夠了，蓉兒已經去世了，你讓她安息吧！如果她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魯天耀將關心的雙手按在天行肩頭的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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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另一把黑傘下同樣穿著一身黑色喪服的女人抽泣著，忍不住痛呼出聲。她是死者顏靜蓉的雙生妹妹顏靜柔。身旁的龍逆云用力的抱住她，分擔著彼此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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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站了起來，強咽下喉嚨中的梗塊，環視了眾人一眼。不顧一切的飛奔而去，不多會就消失在了蒼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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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兒，你終于還是離開我了！她絕美的笑饜終于模糊在了瀝瀝的斑駁中……
…… ……
雨后的清新空氣里透發出一種迷人清淨，感覺像是一切都已經被大自然刷洗過了。H市的四合院落里顯的格外清靜。一身孤漠的男子正在樹下揮舞著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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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為何這套劍法我從沒見你教過我？是不是我的資質還足以練這套劍法？”屋檐下探出了一顆精巧的頭顱，對于剛成年的男孩來說，他顯得有些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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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停下劍式，還劍入鞘，來到男孩的身旁，慈藹的摸著他的頭。“天行，這套劍法名為【孤鴻六葉劍】，取其‘孤星傲月，六葉齊飛’之意，乃是為師自創的劍法。這套劍法怪就怪在它非要以劍氣功人之神經末梢（即筋脈末端最為敏感細微之處）。習練者必須對人身體所有神經分布與走勢都了若執掌。”他嘆口氣繼續說，“可惜!可惜！……”他抬頭笑看天行，“天行，你學的很快，資質和身體素質均為習武的上上之選。我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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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那這套劍法……？”天行一聽師父說沒什么可教，立刻著急的拉著他。
“這是師父的棺材本，要帶進棺材的，紀念你那心高氣傲的師母……”深凹的眼眶里流出了男兒不輕彈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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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個時候天行才知道，他這個外表看似年輕的師父也是經歷過滄桑的中年人。
他很懂事不再多問，他知道師父冷傲鴻曾經有過一個妻子，名為段雨香，對其夫痴迷與劍道而荒與家業甚為不滿，一氣之下，抱走了冷傲鴻剛足歲的獨生女冷蓓楓。并帶走了冷傲鴻獨創的【孤鴻六葉劍譜】。因此師父不傳他此套劍法，以作為它日認親之用，更為紀念愛妻的一念之差，表示情定永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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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親自作了一首詩，“淒淒復復飛雨香，斷斷殘殘傲鴻游，鸞鳳配，恰比翼。”每逢月圓，師父就會喝的酩酊大醉，并不時的念著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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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你要記住，為師自你四歲收養你以來，替你取名為天行，就是希望你能夠像古文中說的那樣‘天行鍵，君子當自強不息。’師父對你展與厚望，你千萬不可行馳差錯，偏離了仙游派習武之道。今日，師父就正式將仙游派唯一所有的【龍躍】傳與你。你要好好珍惜這把絕世好劍，莫讓師父失望啊！”冷傲鴻語重心長的說罷，從屋中取出一個匣子，吹了吹蓋上塵封已久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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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好奇的看著這個像文物似的古匣，期望著師父將要給他的‘龍躍’是把炫的讓人心跳加速的好劍。
不過天行很快就失望了，因為被拿出匣子的劍身已經生了鐵鏽，黑漆漆的還泛了一大片黃。他皺了皺眉看著師父。心想：這也是絕世好劍？
“此劍與【碧粼】原為一對，據說乃鑄劍名家歐冶子晚年顛峰之作。相傳【碧粼】鑄造原料中加入了東海青龍之骨，劍已生出靈魂，會自動認主。但比之【龍躍】，又有極大的不同，【龍躍】的鑄造原料中加入的乃是同一青龍的龍筋，因此它雖不會如【碧粼】出鞘時那樣熠熠發光。但卻比之好不遜色，它最大的奧祕就是主人若以血祭劍，它將若青龍再現般活躍，到時候，劍身的鐵鏽將斑斑脫落，重生之劍將猶如浩瀚中的紅寇，因此【龍躍】又稱【舔血】，就是取其以血祭劍之意。”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一聽完，天行的心情立刻猶如死灰般復燃，躍躍欲試的接過師父手中的劍。
倏然，冷傲鴻以奇怪的表情看著他，并抬起天行的下顎直說，“也罷，也罷……”
當時我并不知道師父究竟欲意為何！而現在我終于知道，師父其實是想說‘長的過于俊俏未必是件好事啊……’不過已經太遲了……那年我18歲，也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見師父冷傲鴻。
…… ……
“舊聞仙游派楊天行18歲就盡得其師真傳，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又生的玉樹臨風。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怪不得蓉師妹非君不嫁。”一臉嘻笑的男子有著一頭微卷的短發，顴骨飽滿，外形長相均屬中上之姿。
一聽來人的刻意恭維，楊天行立刻謙虛了一番，并詢問來人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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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那人竟自說自話的擺開了陣勢，再笨的人也知道他要干什么！
楊天行何其聰明，一聽來者稱他未婚妻顏靜蓉為蓉師妹，立刻就猜到，“莫非你就是蓉兒常常提起的師兄龍逆云，【熾焰刀】龍家。”
“正是，楊天行果然才思敏銳，蓉師妹好眼光。”那人繼續嘻嘻哈哈，一臉好不正經。倏然斂去所有玩味，正容道，“你既然要娶我師妹為妻，怎么也要讓我試試你的實力吧？要知道我師妹可是不諳武朮的尋常人啊！”
此人變臉比翻書還快，天行無奈的搖了搖頭，怎也不敢相信他竟與自己同年，而他今年已經3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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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天行的默許下，龍逆云到沒攻上來，反倒收起架式，半推他進入天行經營的‘亦武酒館’。
亦武酒館，取其以武會友的諧音，亦武，亦無，一切習劍練武之人均因心無雜物。
楊天行立刻鎖上門，挂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因為附近的鄰里都沒有人知道他楊天行會武，只當他是個普通的酒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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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逆云兀自拿起一瓶白酒，抬起向他一敬，便一口倒下，一眨眼功夫就灌了一斤白酒。
這說來龍逆云也是個怪人，別人若不愿與他比武，那么他就算拈死他，也非要得到那人的首肯。一旦別人爽快的答應了，他又不舒服了。總之是個反復矛盾的怪人。
可這楊天行也是個怪胎，如果有人以如此方法喝酒，不是早就把他喝窮了，偏偏，楊天行也覺得有人如此狂灌酒，就表示對他家所醞釀之酒的一種最高的敬意。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他也不甘示弱的端起一個酒瓶，一飲而盡。兩個大男人之間大有惺惺相惜之感。
正喝的起興之時，哪知龍逆云驀然左掌一起，酒瓶臨空飛起以凌厲之姿直向楊天行。楊天行見酒瓶迎面而來，剛要飛腿踢開，就見龍逆云右掌臨空一擊，只聽‘乓’一聲，酒瓶被龍逆云隔空震碎。碎裂的玻璃片，猶如尖銳的飛鏢暗器般只身沖向楊天行。
天行哪敢怠慢，他知道自是不能以血肉之軀去接這鋒利之物，立刻以最快速度抽出身前的桌布，一揮，一卷，玻璃碎片均被裹與布內，再也發揮不了其鋒利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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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力一彈，猶如矯健的黑豹躍上桌面，瞬間翻過了兩人之間唯一的間隔物，運起【落葉飄零步】，以一招自創的【歸禽落雁】急攻龍逆云。此招果然猶如飛禽般盤旋俯沖，其凌厲程度又猶如大雁落下瞬間拍翼。
龍逆云運足掌力擋他一掌，吸一口氣，以【三痕烈焰掌】還擊。這【三痕烈焰掌】乃是龍家一大成名絕技，右掌拍出，左掌立刻急跟而至，待掌力未到對方自前，右掌再揮，力道加與前兩掌之上，一環扣一環，猶如火焰在風中徐徐燃燒時的上下顫動，再借由風力直掃，所到之處均會留下三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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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行利用【落葉飄零步】的怪異招路，不疾不徐的躲過了【三痕烈焰掌】的猛烈攻勢。只聽‘乓’一聲，身后木桌頓時裂成三半坍塌倒地。“三痕烈焰掌果然厲害。”他不假吝嗇地贊嘆。
這時龍逆云罷了手，收掌直立。“楊天行不愧是楊天行，蓉師妹就托付給你了。”
這局雖然沒分出勝負，但他兩人彼此心知肚明，真要分出高下，怕是再戰百個回合也難。況且龍逆云只是單純的出于想要測試楊天行是否有保護師妹的能力罷了！何必強要爭斗，落得個兩敗俱傷，他也不好向師妹交代，豈不枉做了小人？這道理精明如龍逆云他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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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無視與屋內的凌亂竟一屁股坐下，舉杯共飲，來個不醉不歸。
說起楊天行的未婚妻顏靜蓉，兩人雖然是萍水相逢，到也頗具淵源。這巧就巧在顏靜蓉乃是天行師父的遠房侄女，但卻素為謀過面，直到相識、相戀5年后，偶然提起，方知兩人同時認識冷敖鴻，不禁莞爾。
蓉兒生的嬌弱可人，雞心臉蛋上有著一對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有兩個淡淡的酒窩。是龍家現任幫主的師妹。只是她不諳武朮，但冰雪聰明，故特別得到龍家的疼愛與關懷。和其雙生妹子比起來是南轅北轍。妹子顏靜柔，名字雖為柔字，可人卻一點不溫柔。舉止粗魯，性格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似的。可苦了龍逆云咯！誰讓情人眼里出西施呢？頂多也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唄！旁人只有搖頭笑嘆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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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行與魯天耀相約到魯家喝茶論劍，一大早，天行匆忙致電蓉兒后，就跨出了大門，前往魯家。
魯家位于Y市北區街道盡頭，高聳的圍牆里盡是參天古木，這坐北朝南的舊式大宅在門口兩只銅獅的映忖下更顯巍峨聳立。
魯天耀早就在自家院落西邊的小亭中久候多時了，一見楊天行來了，立刻站起恭迎。“你小子要結婚了，就對我這老朋友如此怠慢，讓我老人家如此等候，成和體統？”他一身唐裝，仿佛從書畫中走出來的古人。
這魯天耀其實也不老，才虛長楊天行2歲，可偏愛倚老賣老，好不要臉。魯天耀長相到是普普通通，不過配上他那雙精光閃閃的狹長眼睛，嘿嘿，整個人給人感覺以精明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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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兩人亦敵亦友，相交多年，卻難得一起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兩人甚至為了爭奪寶物而大大出手過。這年齡加起來都已過半百的人了，還老為小事斤斤計較。魯天耀生平一來最愛收集奇珍異寶，二來愛品茶，至于武功嘛！呵呵，他自稱平平！
而楊天行自從和他認識來，就老愛和他作對，故意挑上他心愛的寶貝。第一次，楊天行拿走了他千辛萬苦得來的【太虛劍】，原因是你不愛動筋骨，要這劍作啥？第二次又到他家藏書閣偷走了武學奇書【柔經】，原因？沒事閑著，練練新功夫活絡一下筋骨。好！這魯天耀算是拿他沒轍，只有認栽了。
魯天耀在數落中就已將茶水砌好，送到楊天行的手上。擺足了兄長的派頭道，“嘿……做人就和品茶一樣，如果你一飲而盡，當你想要回味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你連茶的味道也渾然不知，又要如何回味呢？如果呢用心淺嘗一口，你會發現這茶不但齒頰留香，更意猶未盡。這說明做人不能太急進了，以免走火入魔。所以……”www.centurys.net/ 網際論壇
‘乓’一聲，魯天耀滔滔不絕的言論打斷在了楊天行手中杯子滑落與地板的聲音中。
楊天行一臉無辜的看著他，“老朋友，我可不是故意的，實在是你文縐縐的就像催眠曲，我這頭一暈，手一滑，就碎了。”
魯天耀無奈的翻了翻白眼說，“你小子給我滾吧！那次來我家不是砸了我這個就是摔了我那個？連我家藏書閣上的那個洞，不也是你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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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與魯天耀微怒的冷凝，楊天行愜意懶散的姿態仿佛是種罪過。
雖然兩人常常鬧的不歡而散，但彼此心知肚明，這只是他們兩個大男人增進彼此之間友誼的一種方式罷了，并不會真因此而斷絕往來。
不過這魯天耀也的確是個大怪胎，長相雖可見一斑，但在他19歲那年，據說曾與Y市第一大美人萬梅琳私奔。這兩人說來更有趣，當時愛的轟轟烈烈，轟動整個市區，但這分手也落的個老死不相往來。最后各自帶了個‘紀念品’回家。相傳他倆在私奔期間育有一對雙生兒，曾經山盟海誓、情比金堅，此情可照日月，卻不知為何2年后突然分手了？真是另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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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行第N次被魯天耀掃地出門后，到也落的個輕松，其實他就是故意沒事找碴，好讓長舌的魯天耀早點送他出門，這不，計謀得逞，如愿以償了！
他以難得的興致逛了逛市區，突然想到蓉兒說今天要親自下廚，忙繞小道回家。
巷尾悉嗦的吵雜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放慢了腳步，將視線轉了過去。
“水妖，你就別在假仙了！誰不知道你是靠那張絕美的臉龐才坐上師父的關門弟子？不如讓師兄好好疼惜你吧！”丑陋的男人一臉猥瑣的噘起嘴唇想要痛吻被稱為水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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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生了長猶如出水芙蓉般的精致臉龐，只是眉宇之間多了股妖媚之氣，想來也絕不會是好人家的姑娘。楊天行到也不想多管閑事，繼續挪步前移，倏然‘叱’的一聲，空氣種彌漫著習武之人再熟悉不過的血腥味，天行當知出事了，轉身一看，果不其然，猥瑣的男人臉上多了道長長的血口子，吃痛的罵著，而紅衣美人手持匕首，刀上更沾染著血跡，不是她還會有誰？
眼看男子一腳踢掉了女人手中的匕首，更狗急跳牆的扑向她。
天行閃電前移，一記右勾拳疾風般地打向男人的下顎，男人右手一架，楊天行隨即停手，勸道：“兄台身為習武之人，怎可不守武德，欺負這樣一個柔弱女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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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鼠眼一翻，冷哼道：“她會是柔弱女子？兄弟，你也是個練家子，知道江湖上行走不該隨便壞人好事，我勸你少管閑事兒，我們各走各路吧。”
天行見那男子臉上毫無愧色，甚至語氣里還對自己露出威脅的意思，心中很是惱怒，面色一變，哂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兄台主意已定，那就手下見真章吧！”話說完，天行不再留手，運起太乙真力，一拳轟了過去。
男子向后一步，避開拳風，全身猛地一顫，氣勢陡升，臉上再找不到半點下作，反而流露出一種武學宗師的高傲氣質。他冷笑道：“兄弟英雄救美的算盤恐怕打錯了，莫非你以為我土妖是易與之輩？”男子出拳回攻向楊天行，這一拳的速度并不快，奇怪的是卻隱含一種大地般凝重的勁力，含而不發，緩而不露，把天行躲閃的路線封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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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略有些吃驚，沒想到眼前的采花男子竟是個高手，但他手下絲毫不含糊，步法一轉，硬是從不可能穿過的小空隙中閃進男子的身前，雙手或點或戳，或推或截，招招不離男子的關節，本不重攻的【青蓮制骨手】在他手中化腐朽為神奇，竟把一個武學高手逼得一時之間手忙腳亂。
男子被天行逼起了凶性，大喝一聲“好”，不再理會天行的近身小巧擒拿，由被動的防守轉為主動進攻，拳勢打開大闔，隱帶風雷之聲。再這樣下去，天行即使能拆掉對手的關節，自己也會賠上半條命，以他的精明當然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天行如風中落葉，飄出戰圈，化指為劍，射出一道道橙色劍氣。劍氣四下紛飛，把男子包圍在內。男子出拳硬碰，但劍氣尖銳，數量又眾多，實在防得辛苦。天行趁男子疲于應付劍氣，如鬼魅一般幻入他的身側，劍指疾點向男子雙目。男子卻已騰不出手來封擋天行的攻擊，顧不得面子，慌忙一個懶驢打滾向后翻去。
天行沒有放過這個追擊的好機會，痛打落水狗，利落的再抬腿一掃，只聽‘砰’一聲，男子便直直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之上后掉落在了地上。牆壁上久積的灰塵更灑了他一身。那男子見自己不是天行，站起來也顧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塵，道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場面話，惱怒地離去。
楊天行甚至沒正眼瞧那紅衣女子一眼，便轉身走人，只聽背后傳來“我會報答你的，我黎旃絕不欠人恩情。”天行聳肩搖手。表示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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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會知道隨便救人也會招來殺身之禍呢？要真如此，那世界上還有誰去救人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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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4 07:53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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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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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武道尋心錄外傳之情謀 （下）絕
一開始我几乎絕望!
以為自己斷難忍受；
可我到底忍受了下來——--
只是別問：如何忍受？——摘自《海涅詩集》
在經過那次談話后，楊天行決定主動約黎旃出來把話說清楚，以免她依然一廂情愿的抱著空有的希望。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下著雨，‘嘀噠——嘀噠’的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楊天行約黎旃見面的是一家精致不錯的高級餐廳。這里的服務設施都是H市一流的。自從結婚以后，他們就搬回了別墅所在的H市居住，至于Y市的亦武酒館就交給了小呂照看。
當天行來到預定的餐廳時，黎旃已經來了，她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雅座上。她目光呆滯的眺望著窗外的精致，不過勝雪絕麗的雙眸像是暫時失去了焦距。她用手肘撐著螓首，眼眶四周好像有些紅潤。
見到天行來了，她立刻揉了揉眼睛，扑上來抱住天行。
我想，我當時或許挑了個最壞的時機和她攤牌，不應該的，太不應該了。她當時應該是受了某種打擊，但是我顧不了那么多了，急于將事情了斷的心態使她踏上了不歸的路途。我當時決裂的話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再在傷口上多加一把利刃。如果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可以處理的更好……
天行推開了她，認真的說，“黎旃，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的妻子，并且此生決計是不會在愛上第二個女人了。你死心吧！有一天你一定會遇上一個真正適合你的男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聽了他的話，黎旃激動拉住他放聲道，“不，我不要，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只要你一個，感情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愛你就像我愛護自己這雙眼睛一樣。”
“黎旃，感情是不可以施舍的，你一開始就因該知道我是絕不可能愛你的，又何必妄求呢？”
“如果她死了呢？”痴戀的漩渦早已經遮蔽了她的心，使她迷失在了不切實際的迷霧中。
我當時真的沒有想到，她說這句話的背后是有如此執著的決定……
“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會愛你，我會孤獨終老，獨自緬懷與她相守的點點滴滴。”天行掙脫了她的手臂，毫不留戀的走出了餐廳。
“天行……”
…… ……
悲劇總是讓人無奈的，當流星划過天際后，無任如何想要追隨它穿梭的軌跡，也是無濟于事的。
中午，楊天行陪著蓉兒去逛街，分手的時候親了下她精致的臉龐，但怎么也沒想到這竟是天人永隔的最后一次見面……
“蓉兒，蓉兒？”天行脫掉了鞋子，有些詫異的走進小洋房的大廳。奇怪，平時蓉兒總是會在房門口等待他，今天怎么連喚了几聲也沒見人影。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沖進屋子一看，原來蓉兒正在睡覺，一定是累了吧！楊天行不禁莞爾，自己太過憂心了，悄悄的退了出去，并合攏房門。
就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床上的蓉兒露出了一個從來就不曾有過的嫵媚笑容，那感覺就像是狡黠的狐狸。不過很可惜天行并沒有看見。
傍晚，天行煮好了飯等待蓉兒吃完飯。他突然驚奇的發現他的蓉兒好像有點長大成熟了，看來平日關心她還不夠多，忙拉她坐下，替她盛了碗飯。
“蓉兒，今天怎么想到下午午睡，是不是太累了？”關懷的手撫上了蓉兒的額頭。
蓉兒沖他淺淺一笑，“天行哥哥，你想太多了。來快吃飯。”說完她夾起抄蛋。
“蓉兒你……”天行詫異的看著蓉兒竟然夾起了最不愛吃的雞蛋，其實并不是不愛吃，而是根本就不能吃，蓉兒的體質是對雞蛋會過敏。
蓉兒抬頭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咀嚼著雞蛋問，“怎么了？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天行伸手撫摸著蓉兒熟悉的臉龐，尤其實在臉項的交接處，沒有任何異樣。是我多心了嗎？為何總覺得今天的蓉兒有點不對經，但是這笑容，這語氣，這聲音，明明就是蓉兒啊！
天行倏然靈光一閃，笑道，“蓉兒能讓我擁抱一下嗎？”
蓉兒絲毫沒有推脫的任由他摟抱。這一抱，天行立刻就知道懷中的女人絕對不是他朝夕相處的嬌妻，雖然她有相同的臉龐與聲音。沒來由，他一陣心慌，蓉兒……那么他的蓉兒在那里？
頃刻間收回了寵意，斂去了最后一絲的笑容。眼神在轉向眼前的‘蓉兒’剎那間冷凝。
他推開她寒著聲音問，“你是誰？不要告訴我你是蓉兒！”
“天行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和蓉兒開玩笑。”她明顯的瑟縮了下，雖然竟是瞬間，但是眼尖的楊天行還是察覺了這細微的變化，畢竟他可是個四歲開始習武的練家子。
“不要再裝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黎旃，我的蓉兒呢？把她還給我！”
“哈哈哈……楊天行，你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夠聰明的，我以為至少可以瞞上你一陣子，沒想到，竟然沒几分鐘就被你一眼識破了。”黎旃別過頭撕掉了臉上的一層假臉皮。
“黎旃，你的易容朮的確很厲害，聲音和舉止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只是棋差一招。”
“什么？”她不在意的調笑著。
天行指了指頭頂，“這個，蓉兒有兩個發渦，而你只有一個，就算你機關算盡，也決計想不到蓉兒頭上會有兩個漩。還有蓉兒雞蛋過敏，所以從來不吃的。把蓉兒還給我，你把她帶到那里去？”
黎旃拍了拍手，“我得不到得別人也休想得到。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天行覺得大事不妙，聽她的口氣就是想要玉石俱焚。
“哈哈哈，真可惜，你再也見不到蓉兒……”
話未說完，天行就是一掌揮出，以他多年的修為，如果不是手下留情，此刻黎旃早已小命不保了。
黎旃半蹲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吃痛的說，“你有種就殺了我，你永遠也見不到蓉兒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她在那里的!”
他一把揪起她的前襟，怒聲道，“黎旃，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她已經徹底的激怒了天行，她千不該萬不該，拿他最重視的蓉兒開玩笑的。
此舉只引來了黎旃的一聲笑嗤。她死咬著這個祕密就是不肯說出來。
天行微一運氣，內息立刻運轉自如，瞬間就已經將內力提到了右手的掌心，掌心微感熾熱，知道只要此掌一出，便可輕易至她與死地。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你死心吧！我不會說的，我要讓你嘗嘗咫尺天涯的味道。你此生休想在見到她！哈哈哈……”她雙眼一閉堅定道，“你動手吧！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她刻意嘲弄的言詞聽在他的耳里就像荊棘般刺耳，天行右掌一拍，跟著再右腿一踢，她的身體就猶如光梭般划過長空，重重的撞在了客廳的牆壁上后掉在了地上。
“你滾，我永遠不要再看到你！滾！”
“哈哈哈哈……楊天行，我不會感激你放我一馬的，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為了那個賤人，竟然真出手打傷……我……”她哽咽著吐出了一口粘稠的鮮血，勉強的說道，“20年，我們各自調教一個弟子，20年后決一生死。”
黎旃武功雖然是九流的，但是她的使毒和易容朮卻是一流的。不過她會去求師父的，她決定了要答應師父成為下一任的門主，即使那樣她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不過她的心已經被仇恨蒙蔽了，她是絕對不會放棄報仇的。
“楊天行，你對我的絕情，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說完，她踉蹌的走出了楊天行的視線范圍。留下的只有無垠的恨……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蓉兒！蓉兒！我的蓉兒究竟在哪里？對了，記得她曾說過‘咫尺天涯’……難道？
楊天行像是找到了頭緒，飛奔向地下室的倉庫。
果然……
不，我不能相信，蓉兒竟然已經成為了一俱冰冷的尸體，不，她只是睡著了。
楊天行緊摟著懷中的蓉兒，心已經不知道在何方了？就像是被利刃捅開了個口子，任由鮮血標灑，任由脈搏顫動，這種感受又豈是一個痛字所能替代的？
蓉兒的雙眼茫然的睜著，表示了她臨死前的駭然，我不想知道水妖究竟是用何種方式虐殺了蓉兒，只有蓉兒七孔滲出的血液告訴他，蓉兒真的死的很慘！
我甚至感覺到了大地的悲鳴，它悲慟的控訴著佳人的芳華早逝。我甚至感覺到了狂風的呼嘯，它哀悼的控訴著伊人香消玉殞。
我不該放過她的，不該放過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她害死了我唯一的摯愛——顏靜蓉！
午夜如此寒冷、死寂；
我徘徊林中，哀聲嘆息。
我把睡夢中的樹推醒，
它們直搖頭，懷著同情。——摘自《海涅詩集》
那年楊天行31歲，顏靜蓉22歲，水妖（黎旃）20歲。
…… ……
20年了，今天與昨日惶若瞬間流逝。昨天的一切仍舊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蓉兒啊！讓我用盡了生命去愛的女人，是我害了你……
窗外的景物依舊不變，紫芋濃郁的花香扑鼻而來，飄入了所有的房間，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黃昏的暮色延續了几個小時，終于在慢慢加深的夜色中暗了下去。天際的點點繁星閃爍著，與夜空中一輪白色的明月交相輝映。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師父，那么晚了，你看什么呢？”小亮笑嘻嘻的走過來。
楊天行收會了專注的目光，又換上了平日的一臉嘻笑，盡量自然的轉過身，用足了師父的口吻道，“知道晚了，你還在杵在這里干嗎？骨頭拆的還不夠多。”后半句明顯吊起的嗓音擺明了是在威脅。
小亮無奈的扁了扁嘴，識趣的退了出去。
只有在剛才的瞬間，他才突然覺得師父好像也藏了很多的祕密，只是他掩飾的太好，也埋的太深了……
武道尋心錄外傳之情謀（完）
題外話：汗，我發現我所寫的每個配角好像都可以拎出來當主角再來一篇外傳，不過暫時不想寫了，也不能再寫，不然會把弟弟的正傳扯的太過復雜，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如果對《武道尋心錄》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閱讀弟弟的正傳，正傳是講20年后的事情，主角許文亮，即小亮在15歲那年遇到了一個將會改變他一生的男人，也就是文中的楊天行……故事圍繞著武道而展開，對喜歡武打的讀者來說，是一本不錯的消遣小說。
待正傳完畢后，或許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再替他寫上一篇關于龍逆云或者是魯天耀的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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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4 08:06 P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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