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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短篇】等 鬼 夜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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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等 鬼 夜

我離開故鄉已經好多年了,可是從不曾動念要回去。這源於我童年時的一個惡夢,一個惡夢般的經歷。提起它,我現在都還有點有口乾舌燥,我真的好害怕再去回顧它,那久遠的故土,卻未曾久遠的故事。
  那一年我才七歲,嚴格的說是六歲半。那時我們家還在農村,爸爸還沒有平反,還在農村栽秧呢?那時我家住在一個村子的一排平房當中,一排房子住了四家人。我家旁邊住著的是一大家子土生土長的“四世同堂”大戶人家,他們家裡有個老人,很老的老人,他的臉黑黑的,眉毛總是個小小的“八字”,而且還是倒的。那時我識字不多,甚至根本還沒讀書,只是上了個學前班,我就認識這個八字,而且特別熟,因為大人們都喜愛它。
  卻說這個八字吊眉的黑臉老人,平常總是坐在門口的一張躺椅子上,什麼也不幹,等著兒女孫子孫女們回家才一大家子人跟著大家吃飯,那一帶的農村風俗是天未黑完全就吃晚飯,然後男的抽煙,女的“串門子”打毛衣什麼的,就這樣度過一天天的日子。
  那家人吃飯時,總是要等著這個黑老人動手大家才敢跟著動。老頭仿佛是這個家裡的權威。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個大地主,就算在土改後,也仍然在家裡是“神”的地位。大家苦工分供養他,當然他老了,也動不成了,只是抽抽旱煙,然後陰沉沉的臉看著遠方半山坡處那一座葡萄林,現在那兒是生產隊的,當年可是他的呢。一整座山都是架好的葡萄林,他每天臨到傍晚就望著它們發呆,仿佛在思憶什麼,又更象是在琢磨什麼?
  那一年是1976年,文革說結束,也沒有結束。村裡另外有個下犯的改造犯人,據說是城裡來的幹部,他當時是個五旬左右的“不老人”,說他“不老人”是因為他的眼睛,那裡面總是充滿了明亮的智慧,他跟我們許多村裡的小朋友們講故事,都是歷史故事。他沒戴眼鏡,但據說從前他是戴的,他象是“說不完的故事”,總是能逗得村裡的小孩子圍著他轉,這樣他獨自放牛的時候也不再寂寞。他曾送過我一本小畫書,名字叫“望井水”,說得是有個古人挖了口井,然後每天都到井邊去望著水怎麼“生長”出來,結果他一直沒望到水來,因為他的選址根本不對。
  關於這個下犯的“右派幹部”為什麼要說,他跟那個黑臉陰沉的老人頭有什麼關係,你一會就明白了。
  我就是一直跟這個“老右派”,我叫他老福叔打交道玩兒的。他有許多寫不完的智慧,比如他可以指著一處裂開的地面告訴我,這下面有“雞棕”,我還不信,可是一往下深刨,果然刨到了一朵尚未完全開放的“雞棕”,然後他就是把這朵雞宗做為獎品讓我帶回家給爸爸媽媽看,讓他們誇我好聰明,還有,他可以指著一處田梗處的坑穴告訴我,“小三子,今晚這兒野豬要來刨的,……”果然,第二天,有野豬在這兒留下了明顯的腳抓印跡。
  算了,關於他的神奇,說也說不完。總之,他後來收養了一隻小野貓,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這樣的東西作怎麼抓得到,又讓它變家,並且隨意讓它暨以野外又到他住處安家的。
  關於鬼的故事要從他收養成家貓的這回事說起,先說老福叔是一個人住在離村子不遠的牛棚上住著的,他還要負責看守牛棚的,那是一個較偏僻的地方,是兩個生產隊的交界點上。一到天黑,別人,膽小的人都不敢往他住的那邊去的,因為——
  說起來這是至今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恐怖事兒。村上有好多屬於生產隊的水田,每天總要安排一個要負責在各田之間水溝裡放水或者說堵塞水源。這個人的工作因此便顯得很輕鬆,每天只要扛著把鋤頭瞎轉游就行了,不必聽生產隊長的指揮,就這樣的閒情優差,也沒人敢做,為什麼?
  因為幹這差事的人前後三個都出過事,兩橫死一淹死。這事是絕對真實的,我不是在小說裡瞎編說來著,前面兩個人是這樣死的,因為他們這工作一定要晚下班幾鐘,農忙時,有段甚至還要晚上去,可是出事的兩人都不是在晚上出的,而是在黃昏,那時正好是四野無人的時候,天擦黑擦黑的他們就出事了,三個都是年輕人,第一個就莫明其妙就被發現第二天死在水溝邊,渾身沒一點傷痕,活顯然是剛好乾到黃昏的停止的。
  因為是第一個人出事,大家都沒在意,也沒深究什麼原因,那年頭生產還忙不過來了,死了就埋了了事。就這事後,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還爭著去呢,因為工作任務其實挺“重”,當然,因為放水及不及時,好不好,關係到整個生產隊水稻生產情況,所以馬虎不得,就又派了這個人去了。
  那個人叫二虎,健壯得象頭牛,扛著把大號方鋤,只見他一天忙到晚才回村,挺負責的,那時候的人樸實啊,叫幹什麼就幹什麼,一點也不會偷賴。
  後來第三個星期傍晚,他出事了,再也沒有回來,生產隊長髮動全村人去找他,最後找到水田邊緣的農田蓄水庫旁邊,發現了他的衣褲堆在岸上,大家一想,完了。準是淹死了,於是發動全村幾個會水的青壯小夥下去撈,終於,半小時後他的導體被人發現了,有人悶泳下去沉到水底,又鳧上來後,大叫,找到了,在這兒了。於是水中四面八方的小夥子都游過去,一起鑽入水底把他拖了出來。
  二虎健壯如牛的身軀被人舉了上來,有人試圖看看能不能救活他,把把僵直的屍體翻過來,擱在水閘上半天,結果他的五官陸續流淌許多黑色的液體來,當時岸上圍觀的挺多幾乎半個村子的大人都來了,人們就很快就驚的躲在一邊小聲議論著:怎麼會這樣呢,他的血是黑的,他是不是撞惡鬼了……
  當然這事沒公開出去,因為二虎他平常是個老實的好人。
  當時我混在人群中拉著媽媽的手,死人二虎抬上來的時候,媽媽使力矇住我的眼睛不讓我看他的臉相,據說這樣不好。當然媽媽自己也嚇得沒敢看。
  之後,這第三個放水溝的人就沒人敢搶了,於是只有隊上來安排,最後安排了為人老實穩重,卻又很有經驗的馬老長來放水,他是個當過兵的人,身體一樣的健壯,而且他還很有見解,做人做事都很正派,若是那時民選村長,非他莫可了。
  但是,他也莫明其妙的死了,這是誰也想不到的事,他就橫屍在田埂上,身上一樣傷痕都沒有,只是右手裸臂上多了道硃砂般的紅印子,誰也沒在意。這次我也混在看熱鬧的驚惶失措的人群中,忽然在人們臨抬走馬老長屍身的時候,我看到一又熟悉的眼睛,那是老福叔的,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恐懼,但是他的這種恐懼與別人不同,因為他的樣子讓我當時甚至很幼小的心內就感覺他,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更恐懼的東西不敢說出來,不過他也沒機會靠近人群。因為他是下犯的“右派”份子,沒人接近他的。但是那時我看到了他那又凄迷的眼睛,他死盯著那道新“長出來”在馬老長手上的硃砂紅印跡。嘴裡一張一張的仿佛很想有話要對大家說,可又迫於無奈不能說。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就在那天二虎的屍體被從水裡找到抬出來的時候他就已遠遠的在觀看了。
  這之後,本生產隊上連續排放水溝的人都死的事傳開了,其它許多生產隊都知道了,但是共產黨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老百姓可怕了,就這樣,居然沒人敢幹那差事了,說死說活都沒人敢去。怎麼辦呢?隊上挺為難的。
  就在一星期後,事情有了個驚人的變化。這一變化小小的我也身在其中,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我才敢對你們道出這詳情來。
  那一夜,我在等鬼的到來,說出來你們沒人肯信。
  我是在一個黃昏被老福叔“騙”去的,說騙字也許有點無聊,也是我自己太貪吃了,因為老福叔答應要給我吃他做好的玫瑰糖,叫我去拿,我問過爸爸之後,爸爸挺相信老福叔的,畢竟大家都是不同原因下放來的,而且老福叔還很有學識呢。於是他讓我去了,但是媽媽不放心,硬是背著我去發離村子邊很遠的牛棚處。
  去到後,老福叔笑笑,讓媽媽先走,說沒事,晚點他回送我回村的,就這樣,媽媽猶猶豫豫的叮囑我之後走回村了。
  我就留了下來。
  老福叔領我進屋之後,拿來了一罐子糖之後,讓我自己吃著,然後他溫和的摸摸我的頭,最後象是下定了決心,問我道“小三子啊,我聽小忠寶他們幾個都說你最勇敢,最膽大,我可不信,除非你能幫我做件事,讓我相信一下。不知你怕不怕?”
  那時的小孩子受過路的紅衛兵新長征的影響,人人爭先恐後表現自己的無畏。於是我大聲說道,“我什麼也不怕。”老福叔點頭說“好,不過,你得答應以後不告訴任何人這件事,連你爸爸媽媽也不能告訴?!你答應嗎?”
  我根本沒猶豫,脫口就說:“好~!”
  “那就好,你辦完這件事,我會給你一本小畫書,另外還要給你些更好的東西。”
  “好啊”我高興的拍手大叫,興奮的不得了,那年頭有一本小畫書,對一個農村孩子來說簡直是財寶了。所以當我真的擁有那本小畫書後,真的很自豪,在別的小夥伴面前不停的炫耀到直到我們一家離開那個地方為止。
  “出來吧,師兄。”老福叔朝內屋裡叫。
  “咳,好。”一個蒼老的黑臉吊眉老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邊走邊吐出一口濃痰來。
  “呀,”我一見屋裡另有一個人時,嚇了一跳,急忙撲到老福叔懷中。
  “別怕,你看那是誰啊?”老福叔拍拍我的背安慰我,我於是大起膽來,抬頭一瞧,不禁脫口而叫“老地主”這是我們平常小孩子在後面常叫他的綽號。因為他從前是個本村的大地主。
  黑臉老人瞪著我,一臉煞氣,陰陰的仿佛很生氣,我很害怕,忙又躲到老福叔背後。老福叔嘆口氣道“小三子,你別這麼叫他,他是個好人,他這些年的氣受夠了,他比我苦啊。我還能講故事玩玩,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唉~!算了,今天算是熬到頭了,我活著不就是按師你說的等到這一天麼?她們終於忍不住出來了。”
  “唉,師兄。真是為難你了,師父當年布置這一任務要咱們選擇修隱方式,你選擇了苦修,我則得到了仕途壯盛,這些咱們都難啊?定力一天天下降了,我真怕等不到哪一天咱們就被世俗給淹沒了呢。”老福叔說。
  我完全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們。
  “唉,師弟你不會的,師父當年測算過,你今後還有好幾年福可以在人間享受呢。你的仕途必將重現光芒,而我則到時候走了。”黑臉老人語聲悠長。
  我傻傻著的看著他們,竟不明白他們是何關係,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一切都準備好了麼?”黑臉老人問。
  “差不多了。”老福叔說,“就差這幼童男身一項了,今晚他也到齊了。”
  “這次一定要把這蛇妖給制住,咱們師父跟他鬥了幾千年了,師父當年自知人世大限將至,便將遺命傳給咱們了。”黑臉老頭說。他的臉真的好怕人的,我一直不敢正面看他。
  緩了緩,他又說:“其實我去年就死了。現在是托師父之力,借佛神蓋住這終陰之身。”
  “我明白”老福叔說:“我早看出來了,你那氣色,是陰人的相,活人陽世間那有那種樣子的,整天陰陰的。你不去轉世,定墜六道輪迴,師父這番苦心咱們可要珍惜完成它。唉,人生百年其實沒什麼珍惜的,我只是註定難逃這仕途的命,還得混頓下去十幾年呢。”
  什麼,這下我聽明白,我緊緊的用小手揪住老福叔的衣角,用嚇得變紫的小嘴說:“老福叔你說他竟是死人。老地主是死人變得?”
  “孩子別害怕,”那黑臉老人朝我摸索頭道“我這臉皮都是假的,所以我沒法變色,不然我不會嚇你的,我會變得好看點,朝你笑笑的,也給你講笑話故事聽的。”
  “小三子,別害怕,他生前可是個好人?”老福叔拉著鐵手讓我大膽的走出來。於是我漸漸的不再害怕了。
  “今天是陰曆十四,明天十六,咱們正好動手,所需法器皿,供品我都準備好了。”
  “到時你帶著這孩子後來,黑蛇妖肯定料不到咱們用這一手,她到時一定遁往葡萄院裡面,那時你用童子尿衝她的洞口,我顯真形進去跟她同化,讓它永遠從這世間消失,不能再害人。”
  “好的”老福叔說:“到時我會想法讓小三子尿出來的。”
  “嗯,就這樣吧,你在準備準備,我現在帶這孩子回去,晚了恐怕他家裡人擔心的”黑臉老人說罷,他牽起我的手,對老福叔說“明天見。”老福叔揮揮手。
  “孩子,你閉上眼睛,馬上就到家了。”黑臉吊眉的陰老頭對我說。我隨即閉上眼睛,只感覺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就到家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爸爸媽媽已經出工分去了。剩下我一個人。我出門去看看隔壁,只見那個黑臉老陰人還在坐在門口,象往常一樣抽著袋旱煙,眼睛灰灰的眯象一條逢,什麼也看不見。
  轉眼到了下午,大人們收工回來了,吃過飯後,我照頭天老福叔教的,對爸爸說:“老福叔要交我做玫瑰糖的方法,叫我今晚再去,早點去好早點回來。”
  “嗯,去吧,”爸爸點點頭,他太累了,累得連愛我都沒時間。每天一回來就很快入睡了,他本來就不是乾體力活的料,都是這錯誤年代的錯~!
  “小三子,小心點啊。”媽媽總有點不放心。
  “好”我遠遠的答著,早出到了門外。
  我一個人躓躅到了村子邊緣的老牛棚,當我走進去時,不禁受一驚。原來裡面全變樣了。老福叔變成了白衣人,穿著道袍,而黑臉老陰人則變成個白臉的光頭和尚了。身著黑僧衣。臉龐僵僵的,象塊白木板。完全沒有一絲血色,象一個剛剛死了一夜的僵屍立在那裡。
  裡面擺著個小祭壇,上面有面畫面著八卦圖的黃布,一個小紋香爐燒著繚繞的煙霧。老福叔,口中念著什麼跪在地上,忽然,他猛地一站起,眼睛大大的瞪著,左手裡持著把木劍,右手則拿著個竹篾籮筐,他一聲怪叫之後,伸手從裡面拿出一隻小動物來,我定睛一看,不正是那隻他養家了的小野貓麼?
  只見他左手一揮,一劍斬斷了小野貓的頭部,卟通一聲,小野貓的血流在了大白瓷碗裡面,老福叔將小野貓往地上一扔,說道“去投生罷。”只見無頭的小野貓居然一咕嚕串身起來,流著血的往不遠處的山林裡跑去了。
  我嚇得只呆立住不敢動盪了。卻只見老福叔又一聲吼,然後急忙抄起一捧熱血抹到劍上,剎時,那把劍變是鮮紅異常,不一會,居然放起光來,仿佛不在是把木質的劍了,而是一把有靈氣的東西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僵屍般立著的已變成白板臉僧人的黑臉老人也動起來了,他湊上前一步,就象雞磕食一樣,把頭卟地一下,浸在有貓頭熱血的白瓷碗中,不一會兒,當他抬起頭起來,我駭然後呆若木雞,那是一個血流滿面的厲鬼正站在我身邊。
  就在我嚇得想小便要出來的時候,老福叔忽然不由分說的一把脫下我的褲子拉下來,然後不由分說,抬起那碗熱貓血盡數潑在我的小雞雞上,我一下子學得清諒無比,竟想不到,剛剛到尿口的尿流又縮了回去了。
  不一會兒,我們三人出門了。我一直不敢開口,卻只見他們正帶我走向村子後邊的墳區走去。到了山腳下,我一下子不敢動了,朝老福叔說道:“那兒有鬼,我不敢去。”
  “嘿嘿,他們算什麼,新入道的。”我看著血流滿面的變白臉的黑衣老僧看著我的樣子,嚇得只哆嗦了。他走過來,一把拉緊我的手道:“走,快跟我走,看他們誰敢出來欺負你~!”
  穿八卦黃道袍的老福叔也安慰我道“別怕,我們是一夥的,他就是鬼老大。”
  於是我被他們幾乎拖著一步一步走到了後山頂上,這裡陰風慘淡,在數十座墳墓間徘徊穿梭著,我的小腿部陰冷冷的。
  接著我們走到了正中間。這裡正兀立著三座新墳,慘白的墓碑上面寫著:關二龍,朱二虎,馬老長的名字,他們三個全都是因放田埂水而死的。大圓花捲就立在跟前,還有些燒過的冥錢紙灰香燭供品什麼的親人供祭的事物。
  就在這時,白臉紅血黑衣吊八字的老僧放開的手,朝三座墳說道:“你們還不出來,參見師伯。”
  “是”三個低勾著頭,不見面目的長黑髮人忽然從墓後飄了出來,一齊道“弟子們參見師伯。”
  “嗯”老福叔,點點頭,沒說什麼。
  只聽老白板臉的鬼僧道:“收你們為徒雖然盡了陽壽,可是你們卻因此奪過了被黑蛇妖奪魄追魂的惡遠。假若你們今晚在做成此天地善事,則不僅可以免動地獄刑苦,更可以精進一步,脫離六輪迴之苦。”
  “弟子至今才明白,人世其實一無足所留戀,弟子願隨師前往聖地修行……今晚弟子將先行一步,以魂魄相引蛇妖出洞來此受死……”生前曾是一名復員軍人的馬老長說。其餘二人也跟著伏下身去跪拜。
  我真想看看馬老長現在是什麼樣子,於是不側下頭去看看。突然眼睛被老福叔一下子矇住,他道:“你現在還是陽身童體,正面不宜觀看。否則命煞當場。我師兄你你可以看,因為他不帶煞氣的,有的只是陰陽真氣。”
  我聽了喏喏的說不出話來,卻再也不敢再去觀看了,只見三人在老血鬼的指示下,向著對面山坳j上的葡萄園子裡飛去了。象三道白色的輕煙似的。
  不一會只見對山綠色的鬼火閃動,有兩團,再近一點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不是“鬼火”而是兩隻幽藍的發著綠光的眼睛的,身子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個扁圓形的頭。
  只聽這個頭噓聲絲叫,聲音極為嘶啞難聽,象是正在撕爛的破布一樣的響個不停。
  那三道新鬼的變作的白煙圍著它繞了幾圈,忽地,它的嘴一張開,發來一股巨大的吸力來,三道白煙就此入它口中去不見了。
  “快,是時候了”黑衣僧鬼流著滿面的鮮血飛衝了過去,那巨大的扁頭嘴一樣把他也給吸了進去,只見他身子一縮,卻沒有就此化掉,徑直鑽到它的深洞般的嘴裡邊去了。
  “吱,嗚,啞,絲,……”黑蛇一下子發出了各種號叫,象是被開水燙著了一樣,胡亂翻滾著,就片刻功夫,整個葡萄園子就給毀掉了,眼看它的翻滾由劇烈再到不劇烈,最後快要漸漸停止時,老福叔一拉我的手道“走~~”嗖地一聲,我的身子跟著他騰了起來,似飛,又象似跑。
  一邊拉著我的手,一邊拿著通紅透心的木劍,老福叔象那黑蛇妖斬過去,那黑蛇妖象是怕極了,拼命閃過,同時用尾問來掃過來。老福叔卻一劍一劍緊逼著,盡是刺向它的綠油油的發光又眼,終於有一下刺中了,那黑蛇妖轟地劇顫幾下,轉身就要游走,老福叔攜著我緊追,到了葡萄園子深處,那扁頭黑蛇鐵地鑽入一個雜草很高的石洞裡面去,老福叔領著我洞口揮劍將雜草掃除,然後對我說,“你站在這裡裡,我去截住它的後洞,一全我將寶劍拋到天上的時候,我大叫,你就趕快酒尿進它嘴裡面,記住,這是成敗的關鍵~!!!”
  說完老福叔,捏了捏我的手,幫我把褲子拉下了,站在那兒,然後他急奔後洞而去。我呆著著,象個木頭似的,小雞雞變得冰涼,哪裡還酒得出尿來。下在我試圖把尿液引到旁邊準備好時,忽得老福叔在那邊大叫:“看你往哪裡跑,你還不滾回去……”紅光閃動中,那扁頭的黑蛇頭上僅有的一盞綠光也消失了。顯然它的兩隻眼睛都被老福波刺嚇了,就在我冰立在瞎想的當兒,老福叔大叫“小三子,看你的了……”他手中血劍一拋,象一道火焰一樣飛了過來,剎時我全身涌進了一股暖流,一股尿意自然而然的衝到口邊。
  “快撒,衝它……”老福叔大叫著教我,正這時,黑蛇的頭兀伸了出來,我一股子急尿剛好衝了出去,全灑進它嘴巴裡面去了。
  “嗚熬~!”黑蛇痛楚難忍,頭也不便方向的向洞內的山體上亂撞,只一會兒,我腳下的地便抖了起來,老福叔一把抓起我的手道快走。連褲子都來不及穿上,我就被他提著似飛似跑的回到後山墳區。
  遠遠看著那座葡萄園林我山體在變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山體內攪動一樣。我還在驚駭難定的看著時。
  這時老福叔開口道:“小三子,時間不多了,我明天將會離開這裡,你要的小畫書我已交給你媽了,另外你做了這件大事,我要按照師父說得給你點報答。說吧你想要點什麼?”
  “我不知道?”我還在望著遠山得大蛇的折騰,沒注意到他焦急的眼神。
  “這樣吧,”他拉轉過我的頭,告訴我說:“我把你一家未來將面對的情形告訴你,首先你爸爸已經患上了肺癌,將在一年後死去,而你媽媽將為你生下一個妹妹來,可是她活不過三天,因為它就是這條黑蛇的投胎,所以我師兄會跟蹤把她弄死,完成師父最後的遺訓。”頓了頓,他又說,“關於你嘛?你一生將會很坎坷,但是如果你能有一天頓悟,不迷戀塵世的熱土與權勢,那麼你也將得到一個脫離六道輪迴的機會,到你大限之日,我們師兄兩會來接你的~!”
  我聽到這些簡直腦子亂作一團,單純的思想從哪一剎那就不在屬於我了。我混亂極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這時,老福叔大叫“就快來不及了,在它奄氣之前你要講出來。”
  “救爸爸還是妹妹,或者說為自己求個幸福的一生,”我不停的想,腦子裡盤旋著一個個面孔,一個是爸爸,他那張在工作疲憊極累的臉,依然在工作之餘偷空為愛玩的我捉來滿口袋的蟀蟋,雖然它們憋都死了,我很傷心,可是我知道爸爸他愛極了我,比誰得愛,甚至超過了媽媽,而另一個面孔呢,是一個清純極了的妹妹的臉,她長得多好看啊,我多想要這樣一個妹妹啊,我能為她求得一次生命,而在後面的一張臉孔呢?卻是多年後被生活折磨我極度滄桑的我自己的臉,我四處找工作,受人白臉,命運的機會一次次與我錯過,我活得比大多數人都差,就快要去討飯的地步了……我一步一步走在每一座城市的街頭,那一個地方都不能收留我長住,我沒有家,孤憐憐的提著一個小包在流浪,青春一天天離我而去,我臉上開始充滿了皺紋,疾病也纏上了身,我茫然四顧……
  “快來不及了~!”老福叔大喊,“它快要停止動盪了……”
  這時我不在猶豫,我大叫“救爸爸————”
  就在我那一聲嘶喊之後,遠處的葡萄園裡忽然變得靜寂無聲,一切都停止了,沒有空氣,沒有聲音,沒有一切~!
  良久之後,我看到有隻大手摸著我的頭,老福叔道:“孩子,你這一聲為你爸爸換來了四十年的壽命,你們全家的日子不久之後將跟我一樣出來你的轉機。但是,”他突然停住了話頭
  “但是,”他又接著往下說道:“你的未來的路可能好難走,你千萬一定要靠自己挺住,記住,做一個好人,一個就算不正直,也要有良知的人~!”
  “孩子,真是好孩子,別哭……”老福叔的粗礪的大手摸到我的臉上,我止不住涌出的滾滾的熱淚全落到他的手背,手掌上,手心裡……
  漸漸我象是睡著了,我象是做了一個夢,夢醒來後,外面已是春天了。
  老福叔第二天果然被城裡來人的小車接走了,不久後聽到他當縣長的消息。而我家隔壁的黑臉老人也正在全家吃飯著的時候,安祥的吃完最後一粒飯之後死去了。他是屬於壽終正寢。
  我爸爸一年半後冤案也得到了平凡,我們全家隨他回到了城市。四十年後他終於在醫院度過了最後一個星期,當他聽到醫生說他早在許多年以前就患有肺癌竟未死,到現在已是個奇跡時,他笑了笑,當做就搬回家了,第二天凌晨九點二十分死去了。死在我的面前,我默默的流著淚看他心有不甘走了。
  而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媽媽曾經在離開農村那一年懷過一個孩子,卻在半夜起解時掉了出來,差點被溺死,雖經搶救當時脫險了,可是三天后還是莫明其妙的死在媽媽的懷抱裡,媽媽傷心欲絕,那一年我快快七歲半了。
  但於我小時候居住過的那個小山村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只聽老家出來的人說那兒變了,葡萄園隨包給了黑臉老人的孫子,現在辦起加工廠,越辦越紅火。當天夜裡蛇妖震動的聲響竟沒一個人得知,大家都睡得挺死的。
  關於我的事,則不須多說了,霉頭觸盡。這些年曆經挫折,先是自中專畢業後,在一家機械廠幹活,後來下了崗,先後換了八個工作,都沒做長久,不是公司倒台,就是老闆攜款潛逃,在瀋陽一工地上幹活時,還摔傷了腎,落下了病根,總之我沒錢沒勢力,沒工作,沒房子,沒老婆,更沒臉回家,幾次想自殺都因為記著老福叔的話而活了下來……
  “孩子啊,你要堅強些,做一個雖不太正真,但也要有良知的人~!”當我已不在是個孩子時,老福叔的話依然響徹在我的每一個細胞裡!




2006-10-30 07: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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