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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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鬼樓情未了
學術,藝術,體育,是校園文化的永恆主題，但這不應該是校園文化的全部,因為校園內各類相關的奇談怪論，同樣是在校園內學生間相互交流和傳遞。唯物辯證法說：“存在既合理”，故此,我堅持認為,校園內的奇談怪論,亦應該是校園文化的構成。校園故事《鬼樓情未了》就是在這種指導思想下寫作的。𨪜𨪜
——竇雲峰𨪜𨪜
初次接觸鬼樓是在2001年8月15日。那是一個值得我紀念的日子，因為就是從那天起我就正式成為了一名2001級的大學新生。鬼樓聽起來就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鬼樓的正式稱謂是學舍四棟。首次聽說鬼樓是在去鬼樓的途中，是我的老鄉告訴我的，那是他做為一個三年級的老生在帶我這個新生蛋子去鬼樓安置我的住宿時順便告訴我的。“四棟又叫鬼樓”老鄉面帶神秘的說，“因為四棟常鬧鬼”，“鬧鬼？”聽的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咋樣個鬧鬼法呢?我可是個堅定的唯物辯證法論者，我相信這世界是物質的，任何誇大意識成份的觀點都是錯誤的。更何況,我還是一個籃球健將，身手敏捷，體格壯碩，肌肉發達”，邊說著,我邊故意使勁挺了挺胸膛，抖了抖手臂上的肌肉條塊，“我可不怕呢”說這話時，勇敢占據我整個身體空間。“你不怕呀？呵呵”老鄉顯得有點意味深長，“每年到此居住的新生都會這樣說，可在每個新學年結束後，因為鬧鬼的緣故，就都要求調換了宿舍。所以，在鬼樓居住的學生每年都是新面孔。今次2001級的,在此居住的新生想必也不會例外吧”老鄉蠻有把握的說。居住此鬼樓的,我們這些2001級的新生是不是會在新學年結束後調換宿舍?這還需要時間來證明。因此，我亦不便於爭論，但對於鬧鬼這個話題，我卻是饒有興趣的想探它個究竟，儘管有點恐怖。“怎樣鬧鬼呢？”我追問。“每次月圓之夜，住在鬼樓的學生都會聽見在鬼樓的四合院中，會有一個女孩子委婉的歌聲或是哭泣之聲，斷斷續續，甚或，在萬籟俱寂之時，鬼樓的學生還會聽見“篤篤.......”的敲門之聲。據說都是這女鬼所為呢”老鄉說這話時面帶恐懼之色，我亦不禁打個寒噤，“為什麼要選擇鬼樓住宿？”老鄉這樣問我，“因為這鬼樓費用低廉，300元/年”我緩緩的說著，“我是一個從鄉下來的男孩子。97年中專畢業後，去了南方深圳闖蕩，經歷了人生中的坎坷風雨，舔嘗了生活的艱辛與苦澀，知道了掙錢的艱難與辛苦。2001年高考改制，我是直接的受益者。參加高考並被最終錄取，實乃我今生之幸事。能夠重返校園，我恨不能即刻就投入到課本理論知識的海洋中去，劈波斬浪。所以對於居住的環境，我並沒高的要求。有著豐富社會實踐的我，現在最渴望的就是在理論上進行深入學習，加強，提高”，“可是鬼樓終究是鬼樓，它......”老鄉說著把話停頓了下來。我奇怪。可我很快就明白了老鄉話停頓的含義，只因為我很快就見到了鬼樓。𨪜𨪜
我們學校建在山裡面。具有現代巴黎風格的，有十一層高的主樓和頗具規模的體育場建在山間平闊地帶。主樓的左側是與主樓遙側望的,建在半山腰的,鑲有白色瓷磚的現代化的,有六層高的學生宿舍樓群。而在距主樓正前方有二里地的地方，就是鬼樓。這鬼樓其實與主樓，體育場，及其它宿舍樓群之間還有道山梁，這道山梁恰好擋住了由主樓方向射向鬼樓的視線，鬼樓因此就更顯得寂寥與孤僻。𨪜𨪜
鬼樓呈馬蹄形依山而建。三面有樓一面山，構成一座更像是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富戶人家的四合小院。鬼樓頂都是由大紅瓦鋪蓋，只是因為年代久遠之緣故那紅瓦已變成了暗褐色，在那瓦之上或多或少的堆放著長年累月落於此的枯枝敗葉，經風吹雨淋，枯枝敗葉就腐爛成為有機養料，所以，每到春，夏，秋三季，鬼樓頂上就會有些香蒿等雜草叢生；鬼樓墻壁已是斑駁剝離，仔細探究，還是依稀可辯曾有黃色顏料塗抹過；鬼樓的墻腳有點潮濕，故此，有那些青苔沒有秩序的瘋長著；鬼樓的四周更是有些垃圾雜物胡亂的堆放，日子久了，那漸有規模的垃圾混合著雨水開始發酵，若有風吹過時，那發酵的後的異味便擴散開來，混合在空氣裡，令人掩鼻。𨪜𨪜
這鬼樓，底層早已廢棄不用，樓道裡散落著些破磚碎泥，各房間門窗破裂，地面則堆放著厚厚的灰塵；第二層各房間都上了鎖，樓道裡則是蜘蛛網密布，看來這層同樣是很久以來人跡罕至；只有那第三層，樓道整潔，門窗明亮，纖塵不染。傍晚，常會聽見學生們的談笑聲，歌聲。使這寂寥孤僻的鬼樓總算是因此有了些生機。這是鬼樓唯一居住有學生的樓層。我就是居住在這一層。我住在301房間，1號鋪位。同舍共有五人，來自河北的小楊，來自廣東的小劉，剩下的小汪，小涂和我均是來自湖北。雖說我們在學校裡不同系不同班，可我們後來卻成為了很好的朋友。這鬼樓的外面風景不那麼雅觀，可這鬼樓四合院裡的風景倒是別有番情致。瞧那各類野花從山坡一直延伸到院內，競相怒放，爭奇鬥艷，芳香四溢；冬青常綠，夏楓參天。整體看來，交相錯雜，錯落有致，頗有層次感，散髮著青春的野性美。這應當是一個學習，休閒的好地方。只是，這鬼樓鬧鬼。因為鬧鬼，所以無論再美的風景，都會令人望而生畏，產生恐懼。“每年在此居住的新生都因此調換了宿舍”老鄉總是這樣說。“那為什麼不拆掉它呢？”我有點驚奇的問曰，“它年代久遠了嗎？難道是因為它具有收藏的價值？”，“對，它的確有收藏的價值”老鄉肯定的說，“鬼樓是學校的初始建築，經歷了歲月的風霜，見證了學校從貧窮，弱小到繁榮，強大的發展變化的過程。在學校的發展史上，它曾占據很重要的地位，發揮過巨大的功能作用。在建校初始時，它是學校學生學習的主樓，從這裡誕生了幾位在國內企業界很有名氣的企業家。在文化大革命期間，鬼樓則是政治運動的中心。進入八十年代，學校獲得一次較好的發展，鬼樓因其自身規模的侷限性，從學生主樓變為了學生宿舍，成為了學生夢的發源地。進入九十年代，學校抓住了改革開放，經濟轉型的機遇，在小平理論指導下，獲得空前的大發展。具有現代巴黎風格的，設施齊備功能完善的主樓，規模宏大的體育場館，鑲滿瓷磚的學生宿舍樓群，都是在這個時期建成的。而學生的數量與質量，也在這個時期不斷的創學校歷史新高”，說到這時老鄉臉上神采飛揚，我亦聽得是熱血沸騰。“那鬼樓呢？鬼樓在這個時期又有什麼功用呢？”我接著問。“鬼樓呀，呵呵，鬼樓這時因地處孤僻，顯得頗為清靜，又加上四合院裡風景別緻，就成為了女生的宿舍，許多美好的校園愛情故事幾乎都在這裡演繹”老鄉嘻笑著說，“不過”老鄉話鋒一轉，“有個愛情的悲劇亦是在此誕生呀”，說著老鄉語調開始變的低沉，目光漸漸暗淡下來，“據說藝術系91級的某女生，在即將畢業的時候，就是在鬼樓徇情亡故，她生前曾是校英語協會的會長，說的一口流利的英語，在英語上更是獲得了許多的獎項，但卻因情亡故，實在是可惜，因為她還沒來得及為國家，為社會做出應有的貢獻。唉，鬼樓鬧鬼其實也就是從這次這個女生的徇情才真正開始的”，“看來鬼樓有些陰晦之氣呀”我試圖去總結這次談話，接著又不假思索的問曰：“既有如此陰晦之氣，又何故不拆掉它呢？”“學校也曾有此討論”但是，有相關的專家教授指出，就象生活中的民間故事或神話傳說是中華民族的文化遺產一樣，鬼文化亦該是校園文化的部分構成，它存在著適度宣揚和交流的價值，而作為承載本校校園鬼怪故事的鬼樓，確實有必要進行妥當的處理。校方很好的採納了專家教授意見，這鬼樓才算最終得到了保存，並且派有專人看管”，“鬼樓周圍有垃圾，鬼樓墻壁斑駁剝離，鬼樓院內亦是花草自生自滅。這個樣子也象有專人看管？”我帶著疑惑，幾乎是在質問。“是曾有專人看管鬼樓，只不過這鬼樓鬧鬼實在是厲害，把那專看鬼樓的宿管員亦給嚇跑了唄，哈哈”說完，老鄉都有點不好意思笑起來。𨪜𨪜
入學的初期總是很忙。註冊，領用生活用品。接著又是拉到某軍營搞軍訓𨪜𨪜
9月15日。/軍訓完畢我們這些級新生重又返回鬼樓開始大學新生活𨪜𨪜
“小豆子，我們幾人同舍，又來自五湖四海（其實也就來自三個不同的省份），此前從未聚首，今日到校滿月，即將開始新的大學生活，不如今晚咱們到外面擺宴慶祝慶祝這因緣聚首，共同展望大學新生活。如何？”來自河北的小楊建議。𨪜𨪜
“好哇！”我們幾人都沒有猶豫。贊成。𨪜𨪜
宴會是簡單卻熱烈的。在觥籌交錯中，我們醉得幾乎不辯方向。𨪜𨪜
宴罷。回到宿舍，已是深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稜灑滿半個房間。𨪜𨪜
激情在宴會中耗盡。此刻只有疲倦。和衣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忽聽得有陣陣敲門聲“篤篤......”輕快而又富於韻律，像是在說段英語語句時有著抑揚頓挫，“who?" 我在朦朧中問曰。沒有答語。“篤篤......”敲門聲依然，“tell me your name before I will open my door”說著，我克服濃濃的睡意，總算從床上坐起來，看看同舍的兄弟們，俱都在沉睡中發出陣陣的甜美鼾聲。看看窗外月光，依然明亮。“篤篤.......”敲門聲依然，不斷亦不亂。我只得下床。套上涼鞋，吧嗒，吧嗒，萬籟俱寂的時候，這涼拖鞋與地板摩擦之聲顯得格外的響亮。走到門前，開鎖，輕輕拉開房門。我一直以為，今晚只有月光最亮最美。然而。在門前，我卻看見了一襲白衣，它比月光更亮，那襲白衣套在一位女孩子身上，大方而又得體，披肩的長髮，面容清秀，膚色白皙，橢圓的眼睛，清澈的像是西湖的水，毫無疑問，女孩比今晚的月光更美。但是，如果美麗與鬼相聯繫在一起。又會是怎樣的感覺呢？深夜。圓月。鬼樓。女孩兒。就算是美麗亦變會成了驚懼。“鬼樓鬧鬼，圓月之夜，皓月當空之時，就是女鬼現身之際，或歌或泣甚或敲擊房門，皆為女鬼所為”我記起老鄉曾如是說。此刻的我心裡已是狂風驟起“女鬼竟有如此美麗，倒亦出乎我的意料”心跳中我亦詫異。“不會是夢吧”我用手掐掐大腿，痛感頓時傳遍全身，頭腦開始清醒，“你就是小豆子吧，今晚就想找你聊聊”她說的很自然，語音輕柔，語調卻顯得讓我不可抗拒。“什麼？”我的心裡的狂風強度恐怕就是參天大樹亦能夠連根拔起，額頭開始泌出汗珠。“你......你......我”我本想說你我素昧平生，但卻因心跳不止，說話開始有點結巴，“其實，你我前世挺有緣的”說這話時，她向宿舍內瞟了幾眼，“當年，我就是住在301房間，並且也是1號鋪位，也就是你現在所躺的床鋪位”。“可是，你現在已是......”我欲言又止。真怕這女鬼發怒，那我就完了。“我是鬼，所以你害怕了，對嗎？”她好象看出了我的心事，說的很坦然，“你是新世紀的大學生，你應該有勇氣去迎接一切挑戰，應該有勇氣去面對一切困苦挫折。踏平坎坷乘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更何況，你不總是自稱為堅定的唯物辯證法論者嗎？那你應該相信，世界的物質性，物質決定意識，意識的擴大化就成了所謂的鬼”。“誰怕你了？”受到她話的啟迪，心內狂風嘎止，“初秋的夜晚，依然悶熱，所以，出了點汗水”說著我趕緊抬手揩了揩汗珠，“你找我到底想幹什麼呢？”我使勁握了握拳頭，渾身的肌肉也開始發緊。她沉默。“may I have your name ?"我接著問。“小雨，little—小,rain—雨”她回答。“小雨？很有詩意的名字，有點藝術氣質”我很坦率的說著自己對於她的名字的感覺，“我本來就是藝術系的嘛，91級的學生”她總算難得一笑的說。“聽我老鄉講過這些，但具體細節不太清楚”。“那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更多的往事呢？”她問到。“為什麼不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笑著說。“那就跟我走吧”說著，她轉身向樓下院中央走去。攀上乒乓球台。盤腿相對坐定。“說句實在話，有你這樣的美麗女鬼相伴著，就算即刻被掐死，也會覺著很快樂”我用句玩笑話來做為與小雨正式相聊的開端。我們的話題自是圍繞著“殉情”開展，“我為什麼要殉情？”小雨眼裡掠過一絲憂傷，她娓娓道來。𨪜𨪜
原來，小雨是藝術系91級的學生，曾經是校英語協會的會長，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至於在英語上獲得的各類各級獎項，連她自己都懶得去計數了。如此優秀的女孩子，自是獲得校園內諸多帥哥帥弟的強烈追求，就在二年級的時候，小雨從諸多追求者中選擇了寒冰——一個三年級的，即將畢業的，不很帥氣，但卻很有個性的男孩子，打動小雨芳心的，當然不僅是寒冰的那些滾燙情書裡的甜言蜜語，更主要的，還是小雨看重寒冰那份對學業或是事業的執著追求，百折不撓的勁頭。執著是事業成功的條件，而事業的成功，則是物質，精神生活豐富的保障。記得有位作家曾說過：愛情是要講物質的，沒有物質的愛情是虛幻的。哲學也曰：世界上所有的運動都是物質的運動。因為愛情是一種運動，所以愛情是物質的。物質在現實社會生活中則表現為滿足人類本身生存發展的需求，而這種需求的滿足，具體到個人，則是事業上的成功。而事業的成功則必須具備執著的精神。寒冰具備這種精神。所以小雨選擇了寒冰。小雨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很正確的。小雨為自己的選擇而驕傲，可小雨卻忽略了一點兒，那就是在事業上成功的男孩子，往往很容易獲得女孩子的歡心，這一點，其實是愛情的致命點呀。𨪜𨪜
就在這僅有一年的熱戀中，小雨草率的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了寒冰。一年後，寒冰畢業了。寒冰是被南方深圳的一家中外合資企業聘用的，主要負責市場的調研與開發。寒冰去南方的那天，小雨陪著寒冰，一直走到火車站。在即將分別的時刻，似乎總有永遠也說不完的纏綿情話，只到載著寒冰的列車啟動那一刻，小雨還在追問著寒冰：‘寒冰，南方的溫度高，寒冰可別被融化成了水，隨波逐流了噢。你要永遠是寒冰”。寒冰把身子探出車窗外面，揮著手傷感的曰：“寒冰是有小雨匯集凝固而成的，寒冰永遠屬於小雨”，列車遠了，小雨的淚水就像是暴雨般傾瀉在這傷感分離的站台。𨪜𨪜
在寒冰最初去了南方的日子，每周都會有e-mail或是親筆書信，或是電話從南方傳來，每次在收到寒冰的e-mail或是親筆書信或是電話時,小雨就會開心的不得了,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可半年過後，e-mail或是親筆書信明顯少了,電話亦不在是那麼經常,可小雨並不在意,她覺得可能是寒冰工作逐漸忙了起來吧。一年過後，e-mail或是親筆書信已絕跡，電話也漸亦難有得。就有朋友問小雨曰：“寒冰是不是另有新歡？”時，小雨只是堅定的搖搖頭，是不知道寒冰另有新女友呢？還是不敢想象寒冰有新女友抑或是認為寒冰不可能有新女友？反正誰也不知道小雨搖頭的涵義。到了第二年，寒冰與小雨的電話交流也徹底的中斷了。頓時，小雨就沒有了寒冰的哪怕是丁點兒的消息了。小雨終於有點沉不住氣了。那對寒冰無盡的思念還在瘋長。小雨決定去趟南方深圳，找寒冰問個明白。在四年級的寒假。小雨去了南方深圳。按著書信的地址，好不容易找到寒冰所在的公司，卻被告知寒冰出差去了，歸期不定。小雨失望極了，就這樣沒見到寒冰就回轉去嗎？那豈不是讓人笑話。小雨決定在深圳等到寒冰回來，因為她確實很想見到寒冰。為了支付在深圳的花銷費用，小雨找了份臨時的工作，在一家餐館洗碗，掃地。小雨做好了”長期等待寒冰“的心理準備。整整乾了一個月，總算得知寒冰回到深圳的消息，小雨興衝衝的去找寒冰，小雨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寒冰。寒冰還是寒冰，他並沒有因為南方深圳的高溫高熱融化成水，可是寒冰又確實是“寒冰”，因為即使是面對千里迢迢，風塵僕僕的趕到深圳，對他日思夜想，又為他在深圳受盡委屈的昔日校園女友小雨，寒冰還是很親熱的輓著一個妖艷的女郎,這女郎當然就是寒冰的新女友了。寒冰無視小雨當見到寒冰又有新女友時內心的真實感受，小雨所有美好的期待瞬時化為了泡影，小雨所有的興致瞬時降至到冰點兒。這寒冰哪怕即使是在有新女友後，仍然有幾句就算是很虛偽很有謊言成份的甜言蜜語，這對於身處異地的小雨也會是一種安慰。可是，寒冰連這一點也沒有做到。看來，寒冰就是“寒冰”呀。“寒冰為什麼不在屬於小雨？”小雨忍受著內心痛苦的煎熬質問寒冰。“sorry!”寒冰低下頭喃喃而語，這是寒冰在來到深圳的小雨面前說的唯一一句話，也是小雨生前聽到的寒冰的最後一句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小雨的心都碎了，可平時柔弱的小雨這次卻沒有落下眼淚雨。小雨二話沒說就收拾了行囊，從深圳連夜乘車返回學校。在憂悶中渡過了幾個月，就在最後的畢業的日子裡，小雨終於在房間裡服用大量安眠藥走上了絕路。一顆英語新星就這樣隕落了。𨪜𨪜
“可惜而又可憐”我聽完，望著已是淚流滿面的小雨曰，“說可惜，是因為你將來完全有可能在英語方面為國家，為社會做出應有的貢獻，可你最終卻未貢獻。說可憐，是因為你的一腔真情卻導致命赴黃泉路，你的心理素質的抗擊打的能力確實太差。唉！”。小雨還在抽泣。“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矣，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苦其心智矣。自古以來不能夠承載苦難者，就是不能夠成大器者。君不見，秦皇漢武，高宗宋祖，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無不是歷經競爭戰的苦難，方始奠定江山，開闢歷史新紀元。即使是在現今時代，因為激烈競爭的存在，依然需要強硬的承載苦難的心理素質，否則，就不能夠稱其為‘人才’”我接著說，“小雨，你已是鬼魂了，可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呢？又為什麼要來找我呢？除了你先前所說的緣分外，還有什麼緣故嗎？”我拋出了心中的狐疑曰。“11月份CET-4開始報名時,你就只管填報了吧”小雨並未接我的話題，而是按著自己的思路說。“可是我沒有那分水平，我真的沒有哪怕是丁點兒的把握”我坦率的說。“相信我說的話，沒錯的，”小雨揩了揩眼角的淚珠曰。“為什麼？”我總是喜歡尋根問底。𨪜𨪜
“喔喔......”雄雞已在報曉。𨪜𨪜
“I am going now .bye-bye!”小雨的臉上顯得有些慌亂,"我是鬼魂,黎明前必須離去.如果還想見我的話,就在每個月十五晚上,皓月當空之時.地點就在這院中央乒乓球台上"說完,小雨已是沒有了蹤影.而給我留下的則是兩個問號. 𨪜
進入11月份.學校鼓勵新生大膽報考CET-4.我本來是很有點猶豫的,但想到了小雨的話,還是進行了填報. 𨪜
時間過的真快.元月的第一周很快就降臨.CET-4在這一周的周六上午如期舉行.走進CET-4考室,步伐有些飄忽,心頭有些慌亂,聽力,單選,完形填空,閱讀理解,作文,耗費了我近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終算是完成了試卷.正待起身交卷.忽然,聽見有個聲音在我的耳邊輕輕響起,"小豆子,暫別慌著交卷,讓我瞧瞧."噢?好熟悉的聲音.哦,對了,是小雨.我扭頭四望,但見得考室內,諸考生皆在埋頭苦幹,監考老師則在認執行著職責,那有小雨的影子."小豆子,你不用找我,因為我是陰魂,所以你是找不到我的.你且儘管打開試卷就是了,有我為你檢查".我連忙重又打開了試卷.在單選上小雨為我做了三個修改,這三個修改在試後的考卷講析中被證明是對的."你已經通過CET-4了考試"小雨又在我的耳邊悄悄的說.我在將信將疑中交了卷. 𨪜
“小豆子，CET-4，60分”得知這個分數結果，是在三月初，那時已是一年級下學期了。我欣喜若狂。當然也就更加佩服小雨在英語上的造詣，因為她只是幫我檢查了一遍，修改了三個單選,就知道我已通過CET-4，若是沒有深厚的英語功底，是不可能有這樣準確的預測的。同舍的小楊他們幾人得知我已通過CET-4，俱都要求我請客。在那個三月初期，一個新月彎鉤的晚上。我做東宴客。那晚，我喝的特多，醉了，席間，小楊問曰：“小豆子，可否告知點兒成功的密笈？”，“很簡單”我醉意朦朧著曰，“有我的小雨暗中相助嘛”，“小雨是誰？”小楊他們都是第一次聽說小雨這個名字，“就是咱們鬼樓常提到的，咋聽起來頗讓人恐怖的那個女鬼呀”我答曰，“其實她在英語上的造詣是很深的。當然啦，她長的也很美麗的，又是那麼的樂於助人，她真是一個——”，“你真醉了吧，瞧你就在說醉話了呢”小楊他們打斷了我的話，“你們不信？”我勉強的睜著醉眼曰，“每個月十五，月圓之夜，就是我和她相約相見之時。你們若不信，這個月十五就讓你們瞧瞧”小楊他們面面相覷。這可是鬼樓故事的最新版本呀。狐疑的他們決心要探個究竟。而我因為這酒後的真言，從此失去小雨。𨪜𨪜
三月十五，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月光依然皎潔。𨪜𨪜
好不容易等到皓月當空，夜籟人靜的時刻。我迅速從床上爬起來，看看同舍的小楊他們已是鼾聲如雷（後來得知他們是在假寐）。我穿了衣服，拿著CET-4 證書，套上運動鞋，悄悄的出了宿舍，來到院中央，盤腿坐在乒乓球台上，靜待小雨的到來。一陣微風輕揚，小雨飄然而至，長髮垂腰，面容清秀，一襲白衣，小雨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小雨，你知道嗎？我通過了CET-4”我激動的說著，把證書交到小雨的手中。“祝賀你通過了CET-4”小雨表情有點複雜的說著，接過我遞過去的證書，打開，然後從衣袖裡取樣東西夾在證書裡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呀，未來的路還很遠，在英語方面，你還要——”小雨的話語忽然中斷，眼睛直直的盯著我的身後，面容剎那間變的慘白，像張白紙一樣。我驚詫回頭，但見得小楊他們手捧相機，躲在三樓的走廊裡，正在調焦，隨時準備拍攝我和小雨相處的場景。“咔嚓”鎂光燈閃過。我轉身。只在瞬間，小雨的雙眼失去清澈，變得渾濁，散髮著紅光；她的面容，已是皺紋縱橫交叉；她的口中，一條長長的紅舌頭伸出，只至胸前；黑髮變的灰白並且開始脫落；原本纖細的手，卻已只是剩下趾骨。CET-4證書已跌落在乒乓球台上。此等變故，我有點手足無措。“小豆子，快跑呀”小楊他們在走廊裡呼喊著，“有鬼呀，有鬼呀！”小楊他們拼命的呼喊著。很快的，整個三層所有居住有學生的房間的燈俱都亮了起來。咚咚。醒來的學生們都拿著棍棒，點燃碎布，從樓上跑下來，跑到院中央，打算“救援”我。此時，小雨早已沒有了蹤影。“鬼在哪兒呢？”大家七嘴八舌的問。“剛才還在呢，好可怕的樣子”說這話的時候，小楊順勢做了一個裂嘴伸舌的動作。“沒什麼事了，大家回去吧，謝謝！”我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伸手拾起跌落在乒乓球台上的證書，感覺到證書裡面有些異樣。夾著什麼呢？𨪜𨪜
第二天，小楊他們去洗照片，並找校宿管科要求調換宿捨去了。獨坐宿舍，我拿出CET-4證書打開，裡面夾著一封信。拆開。𨪜𨪜
小豆子：𨪜𨪜
祝賀你通過CET-4，我終於可以暝目了。𨪜𨪜
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事兒，並不是因為在愛情上選擇了寒冰，而是後悔自己就這樣很隨便的就離開了人間。我曾是校英語協會的會長，在英語上的確獲得了許多的榮譽。可是，我還未來得及為學校，為國家，為社會的發展與進步做出貢獻，就因情而隕落。就算是到了陰間，我仍感羞愧，仍不瞑目呀。𨪜𨪜
這幾年，我一直常常現身鬼樓，其實，就是想找一個人間的學生，在英語方面協助他（或她），爾後委託他（或她）來了卻我生前報國的心願。在鬼樓停留了幾年，總算是等到了你——小豆子，我們看起來確實很有緣的，因為你居住的301房間，就是我生前居住的；因為你躺的1號鋪位，就是我生前所躺的。如此機緣巧合，實乃你我今生之幸事呀。今你已通過CET-4，願你借此良機，揚帆激進，發揮才智，再鑄輝煌。爭取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有用人才，以便將來為國貢獻。這些，就算是我對你的委託吧。從此後，我將去矣。不在現形鬼樓。一生好運！𨪜𨪜
小雨𨪜
陰間紀xx年xx月xx日𨪜
讀完信，淚水早已掛滿我的臉龐。逝者如斯夫，乃國之幸事矣。我對小雨忽然有了無盡的眷戀，我決定就在鬼樓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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