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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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半夜鬼造訪
這是一個冷雨的夜，凄風殘葉落，驚醒夢中沉睡的人。抬頭望星空一片的寧靜，站在走廊的風口處受冷風的侵擊。幾聲凄殘的怪叫聲響起。轉頭看了看四周圍。沒有見任何的東西，夜半時，城樓裡面的鐘聲響了十二聲。知道三更天到了。忽覺一股怪風吹了過來。吹的我搖搖晃晃，仿佛有什麼東西進了我的房間。我趕忙回到了裡面。只見一個臉色蒼白，不見一點兒血絲的，披著頭，散著發的女子坐在我平時所坐的椅子上。看樣子真象是‘鬼’。我不敢再想，連忙打向她打了一聲招呼。
她見我進來，咧開嘴一笑。然後她自己告訴我她是鬼，一個女鬼。只是想深夜造訪，沒有別的事情。然而她的笑都能夠讓我感到心驚肉跳。早就聽說了，要是女鬼降臨到你的房間，那麼非奸即盜了。可要小心了。你平時也一定做錯了什麼虧心事。然而，我自問自己還沒有做錯什麼虧心的事，也就不怕她了。於是學著平時世俗的樣子，一抱拳客氣的道：“半夜承蒙女鬼的造訪，使我感到三生無幸，也是蓬壁生暗。黑暗無比呀！不知你老到此有何貴幹，我又沒做過虧心事，想找風流找別人去吧！我不喜歡風流的事兒。”哪知那女鬼笑了起來：“你們陽間的人怎麼這樣奇怪呢？說鬼找你們談談心事有何不可，難道就是幹那些勾當之外，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嗎？平時聽說你這人心眼兒實，怎麼說起話來這般的硬呢？一點也不通理。”我一聽，想了一下。也對。鬼也是有好有壞的，蒲老先生的《聊齋志異》裡不是有很多的好鬼嗎？或許今天我碰上的還真是的好鬼呢？要是真是那麼回事的話，我可要小心了，不要再演什麼人鬼情未了的事了。於是我連忙問她要不要喝杯飲料。要不要吃點餅乾。那知鬼又說了：“怎麼到了現今，你們這些陽間的人怎麼樣老是講這些不必要的條件呢？早在幾千年前，我所處的時代就有了這些，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改變呢？是不是覺得累呀！我白天沉睡在陰曹地府裡的時候早就聽說了、陽世間大聲的喊著要改革開放，要事事向前。這麼這些老規矩都改不了，還談什麼改革開放，事事向前呢？”鬼不領情也就算了，剛才我被她嚇了一泡尿。連忙站起來上了一趟廁所。我覺得自己口也乾了，我給自己開了一個飲料。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這時覺得眼前的女鬼變得有點可愛起來了，她把陽世間人們的缺點都能一一指點出來。可嘆象我這樣活的陽世間的人竟然還守著這些老規矩不放，真是感到慚愧呀！
我問她做鬼好做嗎？我還告訴她做人可真的有點難呢？女鬼笑了，早在幾千年前她也做過一回人，可做過之後，就再也不想做了。雖然鬼白日裡不見陽光，然而過的生活比人要好受的多了，沒有象人那麼多的拘束，沒有象人那麼多的煩惱，沒有象人那麼多的是與非。恩與怨，沒有象人那麼多的名利之爭和權勢之分。幾千年前她知道了很多的事物。她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都是心懷鬼胎，說的會是假話。就拿這些來說吧！說人愚蠢不說，硬要說老實。那些精明不可靠的人，硬要說靈活能幹。那些左右開弓的人，喜歡在別人面前吹虛的人硬要說處世圓滑。我知道三國時期的呂布，關羽，張飛等。春秋有伍子胥，荊柯等。出現過小人劉邦得志。而真正大英雄頊羽卻落了個一劍橫死烏江。真是老天可悲呀！做最終得志的都是那些東西方看的明白，知道上下相配合。知道討好於人，知道見機行事之人。而真正不得志的人大都是一些腦筋轉不過彎的，死不開竅的，如果說他們太忠誠，不如說他們太笨了。因為人不管怎樣，最後的都是一樣，如果死後掛一個虛名牌篇。不如活著的時候輕鬆過一生為妙！而我每次所看到的一個朝代的興起一直到滅亡。其中朝遷的腐朽，百姓的不滿。很多的人不是你爭就是我鬥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一處是乾淨之地。那裡不曾流過血，哪裡不曾有冤氣升天呢？不過老天爺也很偏心，他不會責怪那些為虎作悵，雷公也常常把雷電給打偏了，讓該報應的人得不到報應，不該報應的卻得到了殘酷的代價。
女鬼的這番話令我吃驚不已。沒想到她對人常世故竟然看的如此的透徹，真讓我感到有這樣的感覺，‘聽鬼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呀！’我剛喝完一個飲料。她已說了這許多人所擁有的毛病。看來女鬼真不同於一般的的鬼呀！我問女鬼，“你活著的時候那裡高就呢？”女鬼起先一聽不好意思的回答。她生前是青樓裡的。所以她知道這麼多的事。在當時，做一般的百姓的家女，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我又問“在陽世間做了好事，死了之後真的能升天堂嗎？”她又告訴我人死了之後大多數是上不了天堂的。她還告訴我其中的原因。天庭裡那位什麼的太上老君，太白金星，二十八星宿和各路的神仙都忙著為自己的親朋好友介紹入仙境呢？哪裡會容得這麼些凡人的好人做神仙呢？俺知道當年齊天大聖孫行者。被請上天的時候，只被封了個弼馬溫的官職。那猴子起先不知道這官職的大小，也就不覺得什麼了。可等他知道後，就大鬧天宮，偷吃了王母娘的番桃，偷喝了酒。還有仙果。犯下了一系列連眾仙都不敢違犯一條的罪行。於是他潛逃回花果山水簾洞當起原來的山大王來。天庭那容得他這般的胡鬧，派天兵天將來鎮壓，哪知猴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管如何也不肯屈服。最後還是大肚如來壓在於五指山下。想必你也看過後人吳老先生所寫的《西遊記》裡的故事了。你想，連孫行者這般的道行都被鎮壓住了，而平常好心的人又怎麼能輕易的進的了仙境呢？你又沒有人當保的，你又沒有人介紹。就算湊巧有一個進去了，無非天庭裡也只不過是裝裝面門而已。擠擠眼兒貓兒似的歡叫，這樣才破例一次罷了，不過進入仙境的也只是一個未入流的仙人罷了。在天庭裡也起不了作用。也被眾仙看不起，還不如去做一個上等的鬼為好呢？至少鬼對鬼從來就沒有笑話過誰。只有大家相互的在自我安慰罷了。
我又喝完了一個飲料。想必她也是孫行者大鬧地府裡的一個女鬼，她可能也是當年從閻王那裡聽過來的，反正這一些我也就不管了。不過我現在也知道她的學問也肯定驚人。我問她是不是看過四大名著。她又笑了。回答道：“而她說只看過一頁浮士德，看過一頁小說，看過一頁的哲學。看過一頁的戲劇。看的不多，但只要每一種被陽世間的人稱之為藝術的她都已看過。她說自己在幾千年前活著的時候，她也曾被眾人前呼後擁過，不過現在覺得要清靜的好。她說自己會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文學藝術。對寫書的人來，可以說一點文學奧妙！她可以從荷馬，屈原時代講到現今，在這幾千年中她在陰間的時候就學會了陽間不能夠學到的東西。她滔滔不絕的說著。此時的她在我的眼裡竟然變得博學多才起來了，她再也不是一個女鬼了，而是一個女大學問家在我的面前來教導我一般。
她慢慢的講著，我坐在旁邊悠閑自在的聽著。這時我發覺自己打了一個哈欠，看來睡神又來招我的魂去了。我說她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她笑笑。很自然的站了起來。顯然明白了我這個陽世間的人為了面子不好意思說出逐客的話語。可她還是說，是該回去了，要不然晨光一出就走不了。我送她出了房間。她一轉念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見天空還是凄黑一片。茫茫的人世間。望不到邊。前方都是黑暗。此時，又感覺到那一句話：“聽鬼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晚的收穫非小，看來這十年來就不用再看書了。鬼話說的比書上還要精彩的多，還要動人。真可謂是字字珠語。沒想到，做鬼竟然也比做人要好的多。看來以後要多多的接觸鬼了。遠離人群為妙！、
茫茫的黑夜獨自一個人的站立著。空際間到處響起剛才女鬼說過的話。象是很近，又覺遙遠。仿佛就在身邊。又覺得在無邊際的地方。不過，此時想起女鬼的模樣來了，也就顯示出人原來的本性了，頓覺得毛骨悚然。反而對她似乎有了一點子的害怕，我也露出了人原來的本性！不過剛才是可敬。鬼只來過一次。然而，這次卻沒有發生什麼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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