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論壇 - 恐怖 / 靈異專區 - 鬼話連篇 - 【短篇】歌
» 遊客:  註冊 | 登錄 | 會員 | 幫助
 

免費線上小說
動漫分類 : 最新上架熱門連載全本小說最新上架玄幻奇幻都市言情武俠仙俠軍事歷史網游競技科幻靈異 ... 更多小說

作者:
標題: 【短篇】歌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阿忠
  管理版主 
 


 
  積分 84165
  發文 14126
  註冊 2005-8-31
  來自 竹棧
  狀態 離線
#1  【短篇】歌

一、奇怪的老人「小迪,到我家去住,省得找房子。」阿雄說。
  「不好吧!我們今天才認識,而且伯父伯母也不一定會答應。」我搖搖頭說。
  「人家說一見如故,我真覺得是這樣,第一天認識又如何,若我不喜歡的人就算認識一輩子我也懶得理他。而且你一個人來台北念書,找房子又不是那麼容易!」阿雄滿富熱情地看著我。
  「還是...」我仍是覺得不妥。
  他立刻打斷了我的話說:「喂!別再婆婆媽媽了,走走走,我幫你收拾行李,反正房子才給了定金,也還沒租!跟房東講一下就走!」他拉著我心意甚是堅決。
  「好吧!只是不要給你們添麻煩!」我仍是有些不安。
  「喂!你是不是女人啊,專說些扭扭捏捏的話!你放心,我媽是很開通的,我說行的,她從來沒反對過,而且他若知道是你們這些南部來求學的學生,一定滿口說好的。」
  「那陳志雄,我該給你們多少租金啊?」我又問了一句。
  他拳頭揮了過來,打在我的肩頭上,我只覺一陣劇痛,他接著說:「喂!到底有完沒完啊,我叫你去家裡住,又不是想賺租金,你再說一句客套話,小心待會腳踹過來!」我咧開嘴微微笑了一笑,這阿雄也真是的,唉喲!肩頭還真是痛,說也奇怪,他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就討厭人家婆婆媽媽。
  我的行李並不多,除了一床薄被之,就只有一些書。坐上36路公車,過了兩站,阿雄拉拉我,我跟在他身後下了車。阿雄的家並不遠,離公車站牌不過五分鐘的路程。他按了電鈴,理頭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問道:
  「誰啊?」聲音稚嫩,感覺上應該還是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
  「我啊!Dino我忘了帶鑰匙,幫我開門!」阿雄大著嗓門說。
  「呵呵呵!哥哥是個糊塗蟲,每次都忘了帶鑰匙,我偏不開!」Dino笑著說 。
  「拜託啦!我今天有同學來,幫忙開一下,頂多我買東西給你吃!」我感到好笑,阿雄這樣直來直往的人遇到自己的妹妹也是沒輒。
  「好!那我要吃奶昔!」
  「好啦,先開門,拜託拜託!」
  大門匡地一聲開了,我隨著阿雄上了三樓,他向我笑了一笑,似乎在說,我妹就是這樣別見怪,我回報一笑。
  「奶昔呢?」一個小女孩衝了過來,脫口問道。她一看到我馬上覺得不好意思,臉頰泛紅,問道:
  「哥,我還以為是...」她望著我,對於這樣的陌生人感到相當疑惑。
  渾圓的雙眼,兩條梳得精亮的辮子,白衣紅裙,滿臉的稚氣,很可愛的小女孩。
  「這是我高中的新同學小迪,剛從南部上來,我是想叫他來家裡住,反正...。」阿雄說到這裡似乎有話接不下去,但隨即插開話說:
  「Dino,媽在不在?」
  「剛出去了!好像說要去買菜的樣子,說今天有客人要來!」
  「那就奇怪了,我又沒跟媽說小迪要來住?」他們說了一會,走向了客廳,我有些矜持,不知是否該跟著進去。
  「哦,我忘了,小迪進來啊,這是我妹,小搗蛋一個。嗯!我看看,你的行李就放在這間吧。」阿雄的母親不在,我實在不好答應,我站在原處真的進也不是,走也不是,我說:
  「阿雄,我看還是等伯母回來再說好了!」
  「小迪,都上來了,你還這樣囉哆,家裡空了兩個房間,又沒人住,空著也是空 著。」
  「對啊,我也一直希望家裡人多點,不然真的好無聊,每天都只看見我哥的鬼樣子。」Dino很是天真地說。
  「對啊,我傢什麼都好,就是小心我妹妹喜歡敲竹?!」阿雄大笑地說。
  我笑了,兩人的話讓我多了不少的親切感,這時Dino突然跑向大門,說道「回來了!」她滿臉笑意。
  門開了,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我知道這人必是阿雄的母親,阿雄馬上開口 介紹:
  「媽,這是我同學小迪。」「小迪!這是我媽」我叫了聲伯母,她微笑點頭。接著身後走進了一位老人,Dino與阿雄同時感到疑惑,似乎對於這人也不相識,伯母接著說:
  「阿雄,小若,叫叔公!」阿雄與Dino同時叫道:
  「叔公!」老人並沒有回答,我對於這樣的稱呼感到尷尬不知如何開口,只有對老人點點頭,表示問好。但老人似乎渾然不覺,兩眼直視前方。
  「叔公要在家裡住上一陣子,你們兩個可別作怪知道嗎?」伯母囑咐道。
  「好...!媽,我想要小迪來家裡住,因為他租的房子實在又貴又小,而且光線又不好,他家在南部,是上台北來念書的。」
  「好哇!歡迎歡迎,只是怕他覺得不習慣而已。」
  「伯母您太客氣了,就怕給你們添麻煩!我想等晚點,家裡申請到宿舍,我就搬過去,這樣在這裡叨擾,實在不太好。」
  「小迪,你這樣阿雄一定會不高興的,你就住下來,若真是不習慣再搬,可是我想到時候,你想搬,我看這兩個小鬼可能都不肯呢?」她笑了起來。
  「媽,我帶小迪去看看房間。」「好!」「我也去!」
  阿雄拉了我進了房間,Dino也跟了進來,一進門,阿雄輕輕地關了上門說「你看,怎麼樣,不錯吧,至少光線充足!」我點點頭,又想道謝,阿雄瞪了我一眼。Dino笑道說:
  「哥!我的奶昔呢?」
  「原來你進來就是為了這事!」
  「對啊,不然你又要賴了。」
  來了許久並未見到阿雄的父親,我感到很是奇怪。這時Dino不知想到何事竟然流下了眼淚,我感到很是奇怪。
  「爸最喜歡帶我去喝奶昔了!」
  「哥帶你去就行了!」阿雄安慰道,但我可以感覺得出在他的心中同樣有著相同的哀傷,只不過是盡力地壓抑罷了。
  原來他們是個單親的家庭,我這樣想著,阿雄這樣開朗的人原來也同樣隱含著許多的不愉快,這一天我受伯母之邀,在家裡吃飯。
  這時我才注意到原來在這個家庭中隱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伯母、阿雄與Dino似乎都圍繞在這股氣氛之中。叔公並沒有出來吃飯,Dino、阿雄與我都感到相當奇怪,伯母說:
  「叔公身體不舒服,想要睡了,晚點我再煮東西給他吃。」
  「小迪,你就多吃點,別客氣。」她雖是如此說,但仍不掩那份微微的哀傷之意,或許男主人的過世,深埋在他們心中的痛仍然無法抹滅吧!我這樣想著。
  二、奇怪的歌聲
  第一天晚上,我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打開隨身聽,放入了平克佛洛依德的「月之黑暗面」,聽著聽著我浮浮蕩蕩地沈迷在那股迷幻之中,「吱吱吱吱」一股高頻率的聲音刺痛我的神經,或許是錄音帶壞了,我這樣想著,我關掉了隨身聽,但是那個聲音並沒有停止。我豎耳細聽,似乎是從窗外而來。
  我伸出手去竟被一隻冰冷的小手捉住,我想縮手回來,但那隻手捉得很緊,一陣悲慘的聲音在哽咽:「放我進來--放我進來!」......,這時我突然想起咆哮山莊中的這段情節,我的心臟急速地跳著,我走向窗邊。天氣入秋,但我不習慣關窗,風正呼呼地吹著著,在風中我聽到一個悲涼的日語歌:
  「Dino,Dino......這裡是你的故鄉,你的生命如夢如幻,.....」我的日文只懂這些,但是低沈的男音中卻帶有哭音,吱吱吱的聲音似是伴奏,又似是哭音,感覺上相當不和諧。
  難道...難道...,這是Dino父親的歌聲,那...這是..這是...,我開始感到驚恐,聲音漸漸沈寂,漸漸遠去。這時我已經無法入睡,但這首歌有何意義呢,難道說,他是要告訴我Dino的生命...,哦,不!這樣的小孩子,或許只是巧合吧,而且由日語的譯意上我並無法肯定是何意義。
  再度打開隨身聽,但這時音樂不再給我任何的撫慰,反而越聽越是驚恐,尤其是叫聲與鬧鐘聲,我感到心中隨之震顫起來。蓋上棉被,頭上發熱,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夜竟是如此地漫長。
  掙扎至天亮,第二天上課時,我精神一直不好,阿雄覺得很奇怪,但我一直在思考是否該將告知此事。一直到了下午我們整理好書包,走過中正樓的走廊,到了南樓的階梯時,我終於忍不住了,我說道:
  「阿雄,我昨晚聽到一個男人在唱歌,不知你有沒有聽過?」
  「男人唱歌?」阿雄滿臉疑惑「會不會是你在作夢,我們住了那麼久了也沒聽到什麼男人唱歌。」
  「不,我沒作夢,而且他是唱...」我一五一十地說出昨晚之事。
  阿雄先是一驚,接著說道:「這樣好了,今晚我到你房裡去聽聽看看是什麼聲音 。」
  PS1:不知是否真有Dino這首歌,我已經無法辨識歌中之意,只是就記憶所及也請各位網友若有聽過這樣歌名的歌,可否告知我,只因我對日語歌實在並 無研究。
  PS2:「業報」的第二個故事,可能要先延期了,先寫完這個故事吧!
  三、更大的恐懼感
  「奇怪,你喜歡的音樂還真怪耶,平克佛洛依德、瑪瑞連恩,有沒有通俗點的,嗯!啊冥河,這我到是聽過,可惜你沒有丹尼斯迪楊的,只是既然他是主唱就聽聽吧!」阿雄說。
  我微微一笑,只是我並不很是喜歡那卷。我有些心神不寧,阿雄也看出來,他說 :
  「喂!放輕鬆點,搞不好真是你聽錯了。」我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我突然想起一事,便說道:
  「阿雄,我們可不可以聽聽徐凡的節目,因為我聽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就知道,對音樂你是最執著的,你不喜歡要你勉強去聽,我看比殺了你還痛苦,好好好,我是沒什麼差別,反正音樂就是音樂,放鬆一下心情,你這個人有時就太執著了。」阿雄臉上帶著笑意。
  我沒想到阿雄居然那麼了解我,才認識了兩天,我想人的緣份就是這麼奇怪。徐凡今天介紹的正是Jim Morrison,又是迷幻搖滾,我心裡這樣想著,或許就因為最近聽了太多這些東西,因此才會起了異象。
  「其實搖滾就像一個人的自我,真實而毫不做作,世上的任何事都有可能是虛假的,掩蓋在面具之下,即使是愛情,但惟有自我是毫無保留,真真實實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這就是搖滾。」
  徐凡的話深深地打動我的心,或許這就是搖滾樂能帶動我生命的緣故吧,想著想著我竟呆了。
  「小迪!小迪!」「什麼事?」
  「你看你都呆了,都一點多了,該睡了,我看不會有什麼了,睡吧!聽這種音樂我才真是毛骨悚然呢?」他大笑著,走向門口接著說:
  「我先睡了,有事到隔壁敲我的門,我就過來,別想太多,這種音樂少聽點,我看你啊!就是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音樂才會這樣,我回去了。」
  要和一個不喜歡搖滾樂的人談搖滾樂事實上還真也些難呢?我點點頭,聽完徐凡的節目,真的有點累了,躺在床上沒有多久,便沈沈地睡去。
  喀喀喀一個重重的踏地聲,我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怔忪中我看不清錶上的時間,眼下一遍昏暗,等我視力稍稍恢復之後,腦中似被東西重重地擊了一下,驚嚇中我感到全身動彈不得。一個灰暗的人形矗立在我的床邊,兩道冷冽目光朝我襲來,我想叫但喉嚨似被掐住,根本發不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和他,不!或許是我和它,就像兩座石像一樣緊緊地盯住對方,我試圖閉上雙眼,但連眼皮也無法眨動。嗒嗒嗒的掛鐘聲中,冷汗從我的毛孔中直冒出來,鼻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掉落到脣上,牙齒上下不斷地打顫著。
  如同一世紀之久,我全身就似被重物壓住,但腦子卻更是加倍的輕晰,我的心逐漸靜了下來,我能發聲了,我驚覺到這一點,心下雖是驚恐,但這時情緒已經控制下來,我冷靜地一字字地問道:
  「你...是...誰?你...要...乾...什...麼?」聲音仍帶著幾分的抖顫,但這時已經不像先前的恐懼。
  「走...走...走....」它的嘴脣喃喃而動,聲音輕而微弱,以下的話我已經無法辨識。突然間我感覺手指已經恢復了知覺,漸漸地手臂已能緩緩而動,它似乎也驚覺到這一點,身體向後移動,但姿勢仍是毫無變化,就如同滑行一般,向後退了幾公尺,月光忽明忽暗,我看不清他的臉孔,他的身軀,我的上半身逐漸抬起,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的行動。
  額上的的汗珠滑落而下,眼中一陣刺痛,我能動了,我簡直想大叫出口,因為右手已經不自覺地伸到眼上揉了一下,我的視覺消失了大約十秒鐘,等我定眼一看時屋內早已是空無一人。
  爬起身扭開電燈,全身濕透虛脫無力,我跌坐在床邊,背脊緊靠著床沿,是夢是真我也已經無法分辨,我的心又逐漸地急速地跳動起來,因為我的耳邊似乎又傳來那首迴盪在腦海中的歌:
  「Dino....Dino....」聲音悲涼而?⒉唷?br>  我已經忍受不住了,推開大門,衝了出去,這時一個更大的恐懼感直襲而來,黑暗的客廳中靜坐著一人,晶亮的雙眼瞬也不瞬地望著我,似乎早已等待我的出現,腦中頓時一遍空白,眼下糢糊,我失去了知覺。
  PS:本來早已寫好這一段,但是硬盤又出了問題,檔案又發生交叉鏈結,或許是.
  .. 四、我是不是瘋了
  「小迪!小迪!」一個聲音在耳邊不斷地呼喚,頭痛欲裂,但那個聲音卻越來越是清楚,我回覆了知覺,微張眼皮,一個糢糊的人影出現在我的眼前,驚恐中我伸手欲推,但是雙手卻不聽使喚。
  「小迪!小迪!」我聽清楚了這個聲音,似乎是阿雄的聲音,神智已經慢慢回覆過來,眼前的強光使我張不開眼來:
  「把燈關掉!」我聲音已有些不悅。
  「喂!上課了,還睡!」
  我驚跳而起,一切記憶似乎都已經回覆過來了,不不,為何我在床上,我自問著,失去知覺前的一幕我仍然記得,那個人朝我走了過來,靜夜中喀喀喀的腳步聲,清晰可聞,決不是夢,但為何我在這兒,我開口欲問,但阿雄卻先開了口:
  「喂!大哥,趕快整理一下,快要遲到了,你怎麼都不緊張,昨天你還急急忙忙的敲門叫我,你看快七點了,再晚一點連升旗都趕不上了。」
  我跳起身,把所有的疑問拋到腦後,火速地盥洗完畢,穿上校服,拎起書包就走,緊張的氣氛令我無法思考。
  我的精神仍然不好,哈欠連連,阿雄問道:
  「你昨晚又怎麼了?瞧你睡得不醒人事,又一副沒睡好的樣子。」我張口欲言,但是驚異與疑惑使我開不了口,這時我已經無法確定是否只是一場夢境,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象,我陷入了沈思之中,如果是夢,我為何會記得所有的情節,若不是夢,為何我又躺在床上。
  「喂!你又在發呆了,唉傷腦筋,我想你會不會水土不服,還是想家,也難怪你好像是第一次離家吧!」
  我不表認同地微微地笑了一笑,說:
  「你好像特別喜歡猜測的樣子,沒事啦,昨天作了一個惡夢,因此精神不太好,可能我真的會認床吧!」我故作輕鬆狀,接著又說:
  「那個女孩子怎麼樣,想不想追啊!」我故意叉開話題。
  「誰啊?」阿雄開始裝蒜。
  「車上遇到那個啊,每天你坐公車時那麼緊張,還不是為了那個女孩子!」這時一旁已經靠攏了三、四位同學,眼神帶著期望。
  阿雄用手肘用力撞了我一下,說:
  「喂!是不是朋友?」眼睛一閃,似乎要我禁聲。
  我甚是知趣,閉上了嘴,這時鐘聲也響了,我們又沈入了中國余式定理的痛苦深 淵中。
  「好!明天考試,下課!」
  「唉!」四十多張嘴同時發出歎息聲來,我莫不作聲,心中還為昨夜的事心神不 寧。
  「哇,口好渴,小迪!阿雄!來來我們來畫大頭,畫到的去買飲料!」胖子慶說 。
  「你就是懶,難怪你就這麼胖!」阿雄就愛抬?。
  「你吠什麼啊,怕輸是不是?」胖子慶很有信心地說。
  我不作可否,不在意地應了聲。或許是運氣差吧,八個人畫大頭,居然就落在我頭上,我輕輕地咒罵了一聲。
  走下樓梯,當走到最後一層時,我嚇了一跳,Dino迎面走了過來。
  「Dino,你怎麼來了?」她似乎沒有聽見一般,擦過我的身邊,轉過轉折處就要上樓而去,我追上前,想去拉她,她似乎也察覺到這點,轉過身來向我搖搖頭,神情漠然,我大聲喊著:
  「Dino,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找阿雄嗎?我帶你去。」她臉露疑惑似乎對我的話感到很是意外,揮揮手,似乎在說:
  「不是,不是!」但仍是不發一言。
  我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臉色驚慌,轉過身去放開大步跑上樓去,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尾隨其後跟了上去,就在最後一個轉折時,我失去了她的蹤影,一個莫名的恐懼與不安感襲上我的心裡,我轉過身跑回教室,我放聲大叫:
  「阿雄!快來!」我滿臉驚恐。
  「什麼事?」阿雄跑了過來。
  「快!快!打電話給伯母,Dino一定出事了!」我大聲說道。
  他摸不著頭緒,但仍是聽從我的話,時間已近上課,但是我們已經顧不了這麼多 了。
  電話通了,阿雄問道:
  「媽!Dino有事嗎?她現在在不在你公司!」
  「她剛到,沒事啊,怎麼了!」阿雄噓了一口氣說:「沒什麼,只是問問!」他的雙眼望著我,有著很多的疑惑。
  我們急速地跑回教室,鐘聲剛響,老師似有事耽擱延遲了一會,阿雄問道:
  「你到底怎麼了?」
  從他的話中已經知道Dino沒事,我心下歉疚,但對剛剛一事卻依舊不能釋懷 ,我說:
  「剛剛看到一個小女孩很像Dino,我還以為......」
  阿雄的眼睛閃了一下,我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感覺上帶著詭異,但只是一瞬間之事,隨即又露出疑惑和關心的神色:
  「小迪!我看你今天真要早點睡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出現血絲了,或許是病了,最後一節了,今天就別留校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仍是神不守色,我會不會是瘋了,阿雄定是這樣想的,我看著他的雙眼,明徹中帶著信任與熱誠,我不該懷疑他的,心裡有個聲音浮現出來。
  五、該走了.....
  「今天你們兩個怎麼這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伯母很是意外。
  「對啊!哥好像轉性了。」Dino拍手大笑道。
  我看著她,心中不住地問著:
  「是她,就是她,我絕沒有看錯,那她又怎會一下子消失不見呢?」
  Dino擦擦臉,有些不好意思說:
  「小迪哥哥,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Dino你今天有沒有到我們學校去過?」
  「沒有哇,我下課後,就到媽的公司去等她了啊!我到你們學校去幹嘛?」她睜大雙眼望著我,說:「怎麼啦?」
  「沒什麼?我可能是認錯人了!」
  「呵呵呵呵........」一串長長的笑聲,我轉過身去,叔公走了過來,笑聲給人幾分的冷意,我盯住他想要確定我心中的疑問,心中一個臆測又開始呈現出來,對!是他,一定是他,我這樣告訴自己,昨晚客廳那人一定是他。
  他的雙眼直視前方,就如初次見面時所見一般,我這時才知道,他看不見東西。不不!不會的昨晚那人晶亮的眼神,決不是一位失明的人,難道是我猜錯了,但直覺告訴我,我並沒有猜錯。
  他坐了下來,輕輕地說了一聲:
  「該走了....」聲音淡而輕,就像在我耳邊所說,因為在場四人似乎只有我一人聽見。我轉過頭望望他,暗淡的雙眼中帶著不信任與排斥感,又或是一種莫名的哀傷,但神色一晃而過,他接著笑道:
  「呵呵呵呵.............」阿雄與Dino都嚇了一跳,因為這是他們第一次聽見叔公發出的聲音,聲音感受得到他的精神似乎是有問題。
  「阿叔,你怎麼又出來了,醫生說你要多休息幾天,進去吧!」伯母和氣的聲音有著不安,她攙起老人,老人站起身來,身子略過我的背後,我的耳中再度聽到那個略帶責備的聲音:
  「該走了........」
  「什麼?阿叔,你說什麼?」這回連伯母也聽見了,眼神中帶著疑惑。
  「呵呵呵呵.......」老人的聲音又回覆原有的歇斯底裡。
  在老人駒僂的身影後,我不斷思索著這句話,這句話是說給我聽,那是在暗示著什麼,是說,我該走了嗎?難道老人是在責怪我侵入了他們的生活,還是這句話只是他神智不清之下無意識的一句話。但這時我已無法騎虎難下,因為家中來電已經說過,消息最快一個月後才會有結果,而且開學已經邁入第二周了,想找房子已經相當困難,因此硬著頭皮還是得住下去,再想到阿雄的熱誠,我實在也不好立時離去,心中只有一個期盼,希望所有的猜測,都是錯誤。
  兩日來的疲累,我真的已經心力俱疲,但是當夜再度暗下來時,靜夜中我越發能夠聽清楚自己急促的呼吸聲,明日的考試困擾著我,可惜我已經無法思考,這一夜是否會平安度過呢?我的精神狀態是否出現了問題,精神異常的兩人可能是最容易溝通的,突然這句話衝激著我,不不不,我沒瘋,該休息了,我不能再想,再下去我一定會瘋!這似乎是亂世佳人裡的台詞,我笑了,但是聲音帶著顫抖,關了燈,我放脫了思緒,絕對不再思考。
  「該走了...該走了....」我感到耳中不斷迴盪這句話,聲音清楚明晰,一定是夢,一定是夢!我告訴自己,絕對不張開眼來,但是聲音雖是細微如聞,但是就在耳邊,我甚至能感到耳朵的顫動。
  與其痛苦的迴避,不如勇敢地面對,一個微弱的意志力似乎又開始激發我的勇氣,等到自己確定神智已經清楚之時,我張開眼,瞪大眼想要清楚的看清他。
  「你該走了...你該走了....」這時我已經聽清楚了他的聲音,冷冽的兩道目光強烈地照射在我的身上,一股寒意涌了上來,不知是從他身上而來,還是恐懼所引發的反應,我緊縮著身體,向椈幫h了過去,背脊靠晼A給了我很大的安全感。「你到底是誰?」昨日的一夜我已經不再恐懼,就算是...,我也下定決心要弄個清楚。
  「不要管我是誰?該走了...該走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該走了....」
  「聽我的話該走了...」
  我向前靠了過去,決心要看清它的長像,它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向後滑了過去,行動之快,是我平生未聞、未見,我已經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會是....,一定是...,但那個字在我心中卻說不出來。
  細微的聲音中,我可以確知他是個男的,又或是說是雄性,但要如何形容,我卻說不上來,因為低沈的聲音可以確知的是這一點。
  「那首歌,是你唱的嗎?」
  「什麼歌?」
  我哼了起來,聽到這個聲音,它的身體竟劇烈搖動起來。
  「別唱了,別唱了,停停...」
  「不是你唱的,那就奇怪了,為何你那麼怕這首歌」
  「不,我不是怕,我是......」他聲音帶著哽咽,似乎已經落入沈思之中,這時我已經可以確定的一點,它不會是要傷害我,但是疑問確是越來越多。
  「你是叔公嗎?」我竟這樣問了起來,我不知自己未何會出現這個問題,心中自然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不...不是!」他似乎呆了一下,但聲音卻非常肯定。
  「那你是伯父嗎?」
  「快走,再過幾天就來不及了!」
  他避開了我的問題,聲音帶著警示,也有著威嚇。
  「你一定是伯父了,為什麼我要走,你是不喜歡別人侵入你們的生活領域嗎?」
  「不是的!」他不知是否定那句話,語意不詳,我張口又想問,他打斷了我的話 ,說:
  「聽我的話,快走.....」它身體急退而去,聲音沓而靜寂,消失而去。門竟開了,電燈亮了起來,伯母出現在我的門口,她發現我睜開雙眼望著她,似乎嚇了一跳,神色有些驚慌,但隨即又露出和氣平靜的臉色,說:
  「我聽到你的房裡有聲音,還以為是你的收音機沒關想進來幫你關掉,原來你還 沒睡。」
  「因明天要考試,所以我趁睡前背些公式,但念著念著卻睡不著!」我不知為何竟撒起謊來。
  她雙眼有著不信任,但似乎極力地克制下來,微微笑道:
  「好吧!睡吧,別胡思亂想,我聽阿雄說,你這幾天沒睡好,別再想了。」我對於阿雄的傳話速度竟開始不滿起來,我想他們一家人一定都認為我瘋了。我在幹什麼,對於一個好朋友竟如此大的猜測與怨恨,我警告自己必須抗拒這種想法。
  那個人是誰,我又開始懷疑了,是否該探究男主人的過去?為何它會說我該走了?這時宗教離我越來越近,不,我決不屈服,我決不低頭,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盡力去克服。
  PS:結局或許會出乎各位意料之外,靜待下集吧。
  六、捨近求遠
  一夜竟是平安的度過,或許我的精神真的已經接近崩潰了吧,因為對於這一切我已經逐漸接受了。
  中國余式定理,在射鵰中看過,對我來說並不難,但在結束這一日的課程之後,我表示很累,阿雄點點頭,我知道伯母或許已將昨夜之事告知,但實際上我想要多了解這個家,家中的男主人,以及客廳中的那人。
  今天是我第二次在阿雄家吃飯,當然我必須積極地尋找問題的答案,事實上再度燃起他們心中的不愉快是我不願意的,但是三日來的經歷,我已不得不如此,同時我一定要查出那首歌的來由。
  阿雄與我都習慣在外頭吃飯,一方面方便留在學校,另一方面則是免於擠公車的困擾,36路的公車在四、五點的時段幾乎是最難上下車的,還有就是所謂的第八堂或是第九堂,但也正巧這日恰好都沒事,雖然公車擠了點但由於我的堅持,阿雄還是早早跟我回去了,因為我一直認為吃飯是一個人最輕鬆的時候,同時在這個氣氛下小心的規避才不會對這個家庭有所傷害。
  「伯母,你們是不是台北人啊?」我不是個話多的人,但這一日我刻意提起了這 個話題。
  「不是的,我們是在阿雄六歲那年才搬來台北的!」
  「是啊,我們原來是住在台南,後來爸爸職務上的關係才來台北的!」阿雄插嘴 道。
  「哦!那伯父伯母一定花了很大的精神來適應這樣的變動吧,我聽我阿姨說在台北討生活,要很懂得去經營,才不會活得很痛苦,不管是工作或是生活上。」
  「是啊,說起那些日子你們的年紀是很難懂得,雖然阿雄的父親是個公務員,但是要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也是不容易的。尤其阿雄的父親是個很老實的人,因此台北這樣的工作環境不比以前,著實費了很大的勁去適應。」她的臉露出甜蜜溫馨的表情,這是我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但是這樣的表情並沒有維持很久,很快地她的眼神又蒙上了黯淡的色彩,我當然知道這時又再度碰觸到她心中最痛苦的回憶。我的心開始掙扎了,是否該繼續追問下去。
  「若不是...」阿雄脫口而出。
  伯母眼神一轉,看了阿雄一眼,阿雄便不再說下去了,我不知他們在避忌什麼,但這時開口追問的並不是我,Dino接口道:
  「爸去那裡了?為什麼不回來?」她的聲音已帶有哭音,我這時才查覺到,原來Dino對於父親的離去並不十分清楚,但是Dino又說伯父常帶她去喝奶昔,那以麥當勞在台灣的風行程度,最多也是這幾年的事,同時又能讓Dino記憶得如此清楚,伯父的過世絕對是這一兩年的事。是因為Dino年紀尚小不能接受這樣的事 嗎?
  阿雄靜寞了,伯母卻必須回答,我沒有預期到這樣的結果。
  「爸爸過一陣子才會回來,爸爸生了病!」我嚇了一跳,原來伯父沒死,對於我臉色的發白,伯母似乎已經注意到,但是我還是極力的克制了下來?這又推翻了我原有的假設,那昨夜的〞它〞又是誰?我想人的過世描述的語句一定是,到很遠的地方,亦或要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相見,再不然則是長大就會懂了,那到底伯父是何種情況 呢?
  這時我想不出該如何接口,惟有靜待Dino的問話,這也是我惟一的希望。
  「那爸爸現在在那兒,我為什麼看不到?」這個問題竟和我想問的不謀而合。
  「爸,他其實就在.....」阿雄的話聲急速,似乎是不注意間脫口而出,但隨即停口不說,因我正坐在伯母與阿雄之間,她的動作我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腳越過我的腳前,踢了阿雄一下。阿雄的話給我一個暗示伯父一定就在Dino料想不到的地方,那倒底是在那,我猜測不出。
  「在那?」
  「在醫院,因為醫生說他的病要晚一點才會穩定,因此現在不能看他!」伯母這 樣說著。
  這很明顯是句謊話,但對於一個八歲的女孩卻相當有用,我心呼糟糕,是否就在這裡打住,雖然至少得到了少部份的解答,但這對於原有的謎團似乎疑慮更大。我知道這樣去探知別人的秘密是可恥的行為,但是我忍不住想要知道,尤其在我看到克麗斯蒂的小說時,好奇心被培養得更為旺盛。
  伯父有兩種可能,第一就在一個Dino平常就看得到的地方,第二他的病一定是相當奇怪,我作下了這樣的假設,昨日那人所說的:「再過幾天就來不及了,會不會就跟這件事有關,難道是伯父很討厭別人侵入他們的生活?那為何阿雄及伯母不明說呢?而且為何阿雄會選在這個時候要我住到他們家呢?還是阿雄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難道說伯母昨晚來訪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跟我談這件事,她是不是難以出口呢?我故作不知地問道,一個目的當然是想知道事情更多的線索,另一個目的若伯母希望我能搬出,從她的口氣中我也能知道一些結果。
  「伯父什麼時候會康復呢?希望他能早日復原!」其實我知道不該這樣說的,但是好奇心促動我這麼作。
  「很快的,再過幾天......」阿雄這樣直來直往的人實在是很難藏住話,當然這回他自己都驚覺到了,這句話縮了回去。伯母的眼閃過一絲奇怪的眼神,但似乎極力地掩飾下去。
  「很快的,我想你也可以和我們去看看他了。」我的直覺覺得這又是一句話謊話,但伯母為何要撒謊,為何不讓我和Dino知道。
  這一夜我竟然想等待那人的到來,我不知為何有這樣的轉變,我看過許多鬼片,說得平常點是入魔已深,又或是撒旦已經?拙萘宋業男模野u蚴槍砩仙恚傍襄{慫狄躚裊礁粲牘硐嘟灰歡挬岑m媒峁↘s矰A丫鷩渙蘇廡磯嗔恕?br>  我想若是它要找我一定會來,刻意去找它反而不容易,而且或許人在睡眠時,陽氣較隱,又或是氣運較為低落,這時要遇才會比較容易,但今日心理已有準備,因此我的心情甚為平靜,我不知自己沈睡了多久,我似乎是到了夢中,因為我可以感覺到一切明亮如晝,在有預期心態下,我自知這一次是夢。
  走進一條長長的徊廊,不知走了多久,我看見前方站著一人,但是他的的臉被強光掩住,我無法直視他,他先開口說道:
  「你終於自己來見我了!」
  夢中之事不要太過考慮合理性,其實我早已學到了這點,我說:
  「你為何要我走?」
  「你為何總不相信我?」
  「這是人的本能,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你一定會後悔的,其實你最該相信的就是我!」
  「我們萍水相逢,為何我必須相信你,而不相信我的思考和判斷!」
  「哈哈哈,你果然是如此地不成熟,難怪你會一直困在那裡?」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是被困住了,但這與我的不成熟有何關係?」
  「我不能說,我如果說了你將會永遠被困住?」
  「難道你就是所謂的神,又或是所謂的啟示者了!」
  「你如果這樣想也可以,但實際上並不是,聽我的話快走!」
  「走,我能去那?」
  「你居然問我,可以走的地方很多,其實你只要用心去想,你一定找得到解決方 法的。」
  我是越來越糊塗,我怎麼陷入這種對話之中了,我想問的怎麼都沒問出來呢?我張開口,他居然大笑了起來:
  「其實在你床下就可以找到答案,你不是捨近求遠嗎?」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走去,接著說:
  「看完之後想想我的話,我已經無法再見你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了,聽不聽在你,你或許會覺得一切的困擾都因我而起,但事實上事情並不是如此,你的思想還太過單純,希望你能脫困,我相信這是你這幾年最大的一個難關。」他浮蕩而去,我的心理竟起了一股的親切感,不知是三日裡來的相聚,還是根本上他跟我就有著很特殊的關係,我走向前去,但這時已經是空無一物了,又想再上前去,但似乎身體正在往下掉,心臟急速地抽動,我驚醒過來。
  扭開電燈,掀開床單,探頭往床底看去一切謎題似乎就在那兒。
  PS:我實在很喜歡這件遭遇,很有偵探的味道,其實我跟各位一樣也對許多的事感到奇異,但是當各位知道答案時,希望能對各位有些幫助,在遇見同樣的遭遇時。這幾天看到有人在說對靈異的事物求些什麼,我很想告訴各位一些〞還願〞的故事,還是不要輕易嚐試,我想靠自己才是對的。宗教說這些叫作〞試驗〞,其實也是在說其實根本很多時候是沒有用的,而且付出的代價往往是自己無法預期的,心誠無所求才是一個人該作的。
  七、一件和服
  往床下一探,緻密的木床將床下掩蓋的毫不透風,黑暗中帶有幾分的詭異感,潮濕的天氣木床發出一陣腐朽的霉味,似乎又帶領我進入了一個古老的回憶,這會不會是件日據時代的產品,我心中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床沿雕鏤的花紋與外婆家化妝檯與衣櫃正好一模一樣,連味道都感覺得出那種親切感,前幾天為何我沒注意到呢?或許恐懼降低了我的敏感度,這張床的年代又代表什麼呢?希望床下所找到的將會是一切的解答!
  古人說身無長物,這時正好應用在我身上,缺乏手電筒唯一的機會就是爬到床底去一窺究竟,床下的空間約只一坪半的確不大,但伏身在這樣黑暗的狹小空間下會有什麼情況呢?
  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下,我只能用雙手去摸索,往前爬行,我向四周探去,我的心沈了下來,根本空無一物,我受騙了!難道一切根本就是個玩笑,亦或根本就是愚弄!但這時又燃起另一個想法,解答必定是力求隱密,阿雄母子根本不願讓人發現!那床下之物一定不是兩人安排,而且安排之人一定要避免兩人發現。
  靈機一動我翻過身,朝床木上摸索,突然我手上碰到一物心中一喜,我知道找到了!心中忍不住有著欣喜,迅速滑行而出,冷不防頭上在床底撞了一下,聲音大而輕脆,在痛楚中我心中帶著恐懼,因為從門下的隙縫我知道有人捻亮了燈,剛剛的聲音已經吵醒人,喀喀咯的腳步聲從對面向門口逼近。我迅速關了燈,爬上床蓋上棉被,這時心中除了恐懼還有著罪惡感,從阿雄母子的神態就可以感覺出這個秘密的重大性。那人在門口站立許久,並沒有進來,感覺上似乎正在凝耳傾聽,我靜靜等待,十分鐘過去了,終於他放棄了,腳步聲由近而遠,我又等了十分鐘,才輕輕爬起身,打亮抬燈。
  為防露光我用棉光蓋住抬燈,讓裡頭保持盡量的黑暗。一件小女孩的衣服,我有點失望,受愚弄的感覺又再度浮現出來,我輕輕一甩把衣服弄得平整,希望從衣服的式樣上去尋找可能的年代,我可以感覺得出那根本就是件和服,雖然我沒有真正看過,但憑電視電影中所見我也可以作這樣的判斷,就在這時候,衣內掉下了一張發黃的白紙,我想若裡頭寫的是日文,那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多大的用處,就算我能認得少許的日文但長篇大論,那對我來說根本是個很大的難題。拾起一看,我笑了,因為裡頭寫得卻是中文。
  「 這封信不知在多少年後才有人看到,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但我一定要把它寫下來,也希望看到的人能夠知道事情的真象。我不知道我住進來其實就是很大的錯誤,尤其是我的女兒,我對不起她,為什麼?這是什麼樣的世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Dino,Dino,爸爸對不起你,但是爸爸救不了你,但是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你所見的一切根本都是假的,你根本沒有兄長,你是爸爸惟一的女兒,是他們搶走了你,你的身體,你的靈魂,你的所有的記憶,我看著你,你那帶笑的眼神,你還記得媽媽為你作的歌嗎?可憐的孩子!不!我沒瘋!瘋的是他們,他們說我已經沒法照顧自己的女兒了,不!不是的,我並沒瘋。這是小麗為Dino做的衣服,雖然可能她已經沒法穿了,但是希望她會記得我們是愛她的,Dino! 」
  紙只有短短幾行,而且愈到最後愈感覺得到文中的悲傷,但是看到這裡,我開始有點心驚,我不知這人所說的Dino,是否根本就是同一人,還是隻不過是個巧合 。
  而且為何前日在學校我會發現另一個Dino呢?我愈發的糊塗,但是以文中所說可以確定的一點,那首歌可能就是文中所說他的妻子為自己女兒所作,這是否是在說明...,不!我不該懷疑他們,這只是一個普通溫暖的家,我不可以妄下判斷,僅憑一張紙及一件衣服又能代表什麼呢?而且〞它〞又說我必須走了,這與這整件事又會有怎樣的關係呢?
  叔公!這是另一個線索,從他的眼神,我感覺的出他對我的不信任,但對我又有相同的警示,我想我必須從這裡著手。
  PS:在此只能跟各位說聲抱歉,因為最近有些私事,所以沒法讓各位很快看到續集。周六日我一定會把它寫完的,最近只能兩日POST一篇,對於大家的支持,還是隻能說感謝了。
  八、一見如故?
  我將衣服塞回原處,一方是不希望被人發現,另一方面的考慮是因為整個件事未免太過離奇,如果這一切是個刻意的安排,保持原狀應是最好的方式。
  時間已經接近清晨五點了,從窗外望出去,早起的人已經開始一天的工作,而經過這一夜的事,似乎整個世界已經發生一個重大的變化,回想四日內發生的事情似乎完全就是個夢,愛因斯坦說不要用僅有的知識去探知自已不了解的世界,這才是追求科學的精神,或許這些事能夠讓我有更深層的體會吧!
  我重新整理四日裡發生的事情,似乎所有事件都缺乏一個重要的關鍵,但到底是什麼,我卻說不上來,〞它〞要我想想它的話,但這些話有何重要的暗示呢?是否就是那句〞該走了...再過幾天就來不及了...〞,我心中突然浮現出這樣的想法,難道是伯父的出現將會造成整件事重大的改變呢?但這一切卻讓我更是泥足深陷,欲罷不能,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輕易的放過對於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並不知道就在這一念之差造成一件難以彌補的錯誤,當然這是後話了 。
  六點三十分我叫醒了阿雄,阿雄很不樂意地張開了眼,我用力搖搖他,就在這時伯母走了進來,伯母的早起相當的不尋常,一定是為了昨晚的事,我不自禁地有了這樣的想法。她笑了笑,神情還是平和溫婉,就像我第一次見她那樣給人一股的親切感,但或許是那封信的緣故,讓我感覺到她的笑臉下掩蓋了很大的心機。她的語氣有些遲疑,但最後終於決定了,說:
  「小迪,你們今天可不可以早點回來?我有事想跟你們說。」
  我心中一懍,但仍是故作輕鬆狀,說:
  「這我可不敢決定...」伯母的臉露出失望的表情,我頓了一下接著說:「說不定阿雄要約〞人〞出去聊聊,這我就不知道了?」伯母嘴角露出了笑意,似乎在說這孩子還真會作弄人。阿雄跳起身,手揮了過來,我急向後退扮了個鬼臉,哈哈大笑,他急忙澄清說:
  「媽你別聽他亂說,我們一定早點回來的!」
  伯母點點頭,轉頭走了,但在她的雙眼裡我依然可以看出她似乎為一件事所困擾著,是不是是為了Dino呢?我這樣想著。
  下了課,阿雄提醒我,我說:
  「你真的不約她?」
  「喂!你有完沒完啊,走了啦!」
  擠在寸步難行的公車裡,這回我並不感到難過,因為這一次我的腦子裡根本一分一秒也沒有停過。
  「喂!你又在發呆了,下車啦!」
  走進家門,伯母已經先到了家,Dino也在一旁,中飯已經準備就緒,這一餐似乎相當慎重,我覺得很不習慣。伯母說:
  「小迪,其實你住進來,我們都沒有好好招待過你,伯母先向你說抱歉了。」
  「伯母您也太客氣了,其實我在這裡叨擾才說不過去,還勞您這樣,若早知這樣我都不敢住進來了。」如此客套會不會是另有它意呢?我實在無法克制這樣的想法。
  「媽!我走了哦!」Dino拿著小提琴走了。
  「好!自己小心點。」
  原來周六下年是Dino學琴的時間,特意選上這個時間要我們早點回來會不會是有特別的意思呢?
  吃完飯,我們照例到客廳聊聊,坐了一會,伯母終於開口了,我知道她即將說出事情的核心,因為從她慎重的表情我可以感受到這樣的氣氛。
  「小迪,其實我覺得我們真的很有緣!」
  「當然了,不然我怎麼會有這個榮幸住到這裡來呢!」我附和著,但心裡終究有 著失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跟我們家其實有一層很特殊關係!」
  「不會吧!我不記得,我爸媽跟伯父伯母有任何的親戚關係,況且上回我信回去也提到你們的名字,但家裡打電話來並沒有提到伯父母是我們的遠親啊?」
  「不是的,跟你的父母沒有關係,而是你跟我們...」
  「不可能,我跟你們.....」我嚇了一跳,難道每個小孩小時候都會懷疑自己身世的事已經變成了事實。
  「其實也不該這樣講,唉!這件事我知道你是很難相信的。」
  「小迪,很對不起,你還記得第一天我們認識的時候,我跟你說我很喜歡你,你說才認識第一天就要你到我家來住,實在不太恰當!其實就是因為我認出你很像一個人。」阿雄話裡帶著歉疚感。
  原來...原來...,阿雄找我回來是有目的的,我很失望,我站起身說:「伯母,阿雄,我想我該走了,很高興你們這些日子裡來的照顧!」我這時才知道什麼一見如故,什麼很有親切感,根本都是假的,我只不過是他們心中意欲利用的工具。
  九、心願
  阿雄立即站起身拉住我說:
  「小迪,真的是很對不起,其實這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我媽並不知道,那天我帶你回來,晚上我媽跟我說她也覺得很像,只是我們怕一下子告訴你,你一定沒法接受。」
  我的心情很是不愉快,但是這一連串的謎題,或許就是從這裡而起,同時在他們眼中帶著懇求的神色,我的心逐漸軟化下來,我坐了下來。伯母的眼中帶有感激的淚水,接著她站起身來走進臥房,兩分鐘後她手中拿著一本相簿走了出來,說:
  「你自己看看!」
  相簿內的照片大多已經發黃,有些過度曝光的部份甚至已看不清原有的樣子了,裡面大多是一些老舊的生活照,但其中一張卻讓我嚇了一跳,我指著相片中的女孩問 道:
  「這是誰,怎麼長得這麼像Dino?」
  伯母笑了一笑說:「她是我女兒當然像我了。」難怪難怪,我暗暗說出這樣的話 。
  再翻至第二頁,這回我真的是呆住了,相本中有三張照片根本就是我自己,不,或許不是,但是除了髮型之外,臉型神色跟我有八、九分相似,難道這會是我,不不,絕對不可能,以相片發黃的樣子看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年以上的歷史,而且身旁所站那人我根本絲毫不識,我呆住了,站在原地有如一座石膏像。我坐在那裡落入了沈思之中,似乎自己真的曾經去過這些地方,但卻又像一個不會醒的夢,自己無法喚醒自己。我呆坐著過了許久,終於回神來,抬起頭望望伯母,問出了這句話:
  「這人是誰?」
  「他是我大哥!」伯母語氣和緩,但聲音卻沒有絲毫的猶豫,接著又說:
  「身旁所站那人就是我丈夫!」
  難道人真有前世之說,還是這人根本就是父母親的遠房親戚。但就算我和他長得很像那又如何呢?今日選在Dino不在的時候要我早點回來,難道就為了這些,我想絕對不會。心裡有了這個想法,我開口問道:
  「伯母那你們找我到家裡來住,是不是希望我幫你們什麼?」
  伯母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其實是這樣的,十七年前我大哥就過世了,在過世前他說他有一個心願未了我丈夫能幫他完成,但我丈夫一直隱暪著,直到兩年前他得了帕金遜症,也就是人們所說的老人痴呆症,神智總是迷迷糊糊的,有一回他想了起來,便告訴我們這件事,但是他想來想去就是想不起整件事的實際情況,因此心裡很是難過,醫生說他這樣子一定會影響他的病情的。唉!其實他就住在隔壁,只是他個性很固執,一直不願意讓Dino看見他現在的模樣。後來阿雄在學校看到了你,回來便跟我商量說,說不定你的出現會讓他的病情好轉,就算不行,至少也能讓他想起那件事,也好完成他的心願。」我知道事實上他們對於能讓伯父的病情好轉,抱著很大的希望,但是伯父與伯母的大哥到底是什麼關係呢?這是我必須弄清楚的,同時為何伯母的大哥要將這件事隱暪,只肯告訴伯父一人呢?這是很大的疑問。
  我提出了這些疑問,這時我放開心胸,決心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其實我丈夫跟我大哥是從中學便在一起的同學,他們一起念到大學,一起當公務員,唉!我大哥過世前一天,我丈夫心裡便一直很不舒服。那知道,唉.....」伯母的眼淚留了下來,她停了許久,接著說道:
  「大哥一直是最疼我的,我十四歲那年父母便過世了,大哥便擔負起扶養我的責任,他大我八歲,事實上在我心中他根本就像我的父親,唉!連這間房子也是他留給我們的。」這時我才驚覺,自從我住進這個家,她對我態度的親切客氣,原因之一或許是有求於我,但另一個理由也有可能她早已將我當成她的大哥,她給我那份的親切感或許便是由此而來。
  十、最真的愛
  說到這裡伯母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她的思緒她的年齡似乎已經到了三十多年前,好像自己還是個年幼的小女孩,站起向我走來,我知道她有向前擁抱我的衝動,但或許是年紀的增長使她保持著理智,在淚眼糢糊中她再度回到了現實,啜泣聲逐漸平緩,往事似乎一幕幕地就在眼前:
  「大哥一直沒有結婚,我結婚之後我丈夫為了方便照顧父母請調回台南,大哥便一直一個人孤獨地住在這兒,生活上的壓力使我們一直少有連絡,那知道...」她並沒有說出他過世的原因,但我知道在她心中一直深深自責著:
  「大哥過世前一天醫生說我懷孕了,我們正想打電話向她報喜,我丈夫說心理很不舒服,覺得好像有事要發生,接著電話便響了,是醫院打來的,他們說大哥因肺炎引起併發症,已經...,都是我沒照顧他,他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又不肯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也不會,大哥臨終前跟我丈夫單獨說了一些話,並要我好好守住這幢房子。」她的聲音淡而輕,回憶已經使她脫離了這個時空,似乎又回到了同一個地方:「大哥去的很平靜,我呆呆地望著他,感覺上還一直沈睡著,我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因為我實在不能相信,大哥他真的已經離我而去了。」這樣的心情在多年之後我才有了深刻的體會。
  「『哭吧!哭出來會舒服點!』丈夫擁著我,但我不哭,我絕對不哭,大哥並沒有離我而去,他還是那個最疼我最關心我的大哥!」伯母的話已經有些自言自語。過了良久良久,伯母才哭了出來,阿雄走向前握住母親的手,我知道伯母的心情已經回覆過來了,但是回憶這段往事實在是相當痛苦的。她站起身作了個手勢,意思是說過待會就過來,我知道她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冷靜。
  十五分鐘後她從盥洗室出來,除了眼睛微腫之外,已經回覆原有的溫婉平靜,她勉強笑了一笑,說:
  「走吧,我希望您能幫我解決我丈夫的難題?」她的語氣較以前更為客氣,但我實在很不能適應,說:
  「伯母,你還是叫我小迪吧!」
  她點點頭但隨即覺得不妥,又搖了搖頭說:
  「你就把我當作朋友吧,不要叫我伯母,好不好?」她的聲音雖是和緩,但話意卻很是堅決,我心裡覺得?暸ぃs鬈K壞貌淮鷯Γ極n矯趴謔彼藅羲窉漪蚚l姥彯e鈣涫滌幸患並l挫[且燦Ω酶B闥當奕髒窊憷吹牡詼軋}皇竊棯z乖詵棵趴諑穡磕鞘蹦憧吹嬌吞a僑司褪俏藝煞潁悻甜I挐r砩賢低道純矗模椋睿錚}賜旰笠桓鋈吮閔瞪檔刈羃尼]@x芏圓黃鸕筆北閬諾攪四恪0⑿鬯凳遣皇歉酶嫠唚閌登椋s矰@故薔醯猛淼閽偎擔砭逄O柑炷詰南啻δ芄蝗媚懍私饢頤塹奈g耍嫉T牢頤薔堔捎夾艭u狻:罄次抑T濫鬩歡ㄊ怯辛嘶騁桑p挪壞貌輝誚裉煬透嫠唚閼廡┦攏恭H俅胃B愕狼浮!顧棜t跏親髁艘桓鍪腔N木瞎Bt造墩庋r拇罄瘢悄^翟謔鞘懿黃穡恭檞ㄒr柚顧擔?br>  「您別這樣說了,沒什麼現在一切都明白了,搞不好這件事會讓我更成熟也說不定。」伯母這個年紀的人,終究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想法,原來我這個小大人心中的想法,依舊是逃不過她的法眼,想到這裡我無奈地露出了微笑。
  隔壁的門開了,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伯母問道:
  「陳先生呢?」阿雄告訴我她姓吳,是伯母請來的特別婦士,是來照顧伯父的生活起居的。伯母這樣溫婉的女人竟能夠擔負起這樣的家,我的心中又多了一份的佩服 。
  「他在房裡,總是自言自語的,還是不願意我帶他出去走走。」吳小姐臉上有著無奈,伯母向我們招招手,要我們跟在後面過去。
  打開臥房的門,眼前出現一個頭髮半灰的老人,或許並不算老,因為他的年紀才不過五十中旬,但或許是病情的關係,讓人感到有些老態龍鍾。他的眼神呆滯直直地望著前方,果然是他,就是這樣的眼神,我有了這樣的想法,但我這時才知道一個人的直覺有時也不一定完全正確,或許是因為我不是女人吧!伯母蹲下來,握住伯父的手,眼神帶著溫馨與熱情,我第一次體會到何謂真的愛情,她開口道:
  「育生,你看誰來了?」
  伯父呆滯的眼神有了反應看看妻子,順著她手掌所指的方向看過來,當他的眼光落在我身上時,身體竟忍不住發起抖來,神色很是激動,他想站起身,但或許是久未活動,竟站不起來,話音帶著顫抖說:
  「阿耿,你怎麼來了?」我不知如何接口,只是點點頭,他聲音帶著歉意接著說 :
  「對不起,我沒能完成你交帶我的事!」或許是一時的激動,亦或是病情的關係,他並沒查覺到我的年紀很不相合,同時樣貌裝扮也有著不同。
  「我只知道你說的老人,也就是小婉的親人,要她先把他找回來!」
  我腦中略微整理了一下,他所說的親人指的定是叔公。
  「你還要我...要我...」他苦苦思索著,卻一直想不起任何事,可是伯母和阿雄卻露出欣喜的表情,似乎第一次看到伯父第一次清楚地說出一些事情。我看著伯母,等待她的指示,伯母看著他眼神有著鼓勵說:
  「慢慢來別逼自己,其實大哥並沒有失望,他是來幫你的。」
  「阿耿,來來來我們去打球!」他站起身來,神智似乎又再度糊塗了,或許是我的年紀的關係吧,他的話中絮絮叨叨盡是少年時與伯母大哥的往事,我靜靜的聽著,仍是默不作聲,深怕我一出口他便立即查覺到我與他想像的根本不是同一人。伯父話聲不停,有時清楚,有時糢糊,一直說了三、四十分鐘,但卻沒有再提到那件事,伯母知道他身體不堪疲累,說:
  「大哥坐車來也很累了,你也休息了。」她就似一個慈母一般呵護著小孩,或許這就是世上最真的愛吧!我想起過去對她的懷疑,深深地自責著。
  原來叔公是因伯母大哥的心願才找回來了,一切謎題似乎正一件件的明朗化了,但是跟叔公談談,或許也能找出事情的線索。我跟伯母提出這樣的建議,同時也將那日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但是那件和服不知是何緣故,我覺得還是暫時保留,因為感覺上這件事情甚為重大,最後我決定先隱暪這件事。
  PS:最後兩集,明日再POST了,也請各位將看後的感想不吝撥些時間告訴我,再度謝謝各位來信的支持。
  十一、真象
  「伯母,你是怎麼找到叔公的。」
  「我丈夫告訴我在中部山區一家私人療養院,要我去找看看。當初送叔叔去的人就是我大哥,聽院方說大哥每年都會去看他,直到他過世後,才由育生接替。叔叔的眼睛在五年前得了白內障,其實是可以醫好的,但是他的精神狀況一直很不隱定,醫生說最好等他精神與身體狀況好一點,再做手術可能比較好。那原是個基督教堂,院方說這幾年來若不是有大哥及育生的相助,他們可能也支持不下去了,只是二十年前叔公到底是從那裡過來,他們也不清楚,他們問過大哥,知道叔叔叫方澄鴻,這幾年叔叔的狀況更不好了,牧師說,叔叔似乎對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同時對大哥和育生的態度也很不友善,每次他們去看他的時候,他總是重覆說著同一句話『該走了!該走了!』,或許是因為他感覺你很像大哥吧,所以你才會覺得他對你很不友善。」
  原來是這個緣故,我點點頭,伯母繼續說:
  「其實牧師也覺得很奇怪,自從我去看他以後,叔叔表現得非常友善,神情顯得很興奮,病也比以前少發作了,因此這次我帶他回來,院方也相當很同意。」伯母說到這裡我們已經大致了解叔公的情況,她站起身來說:
  「我去請他出來,但是大..(她有些尷尬)我請你不要太過刺激他,我不希望反而影響他的病情。」她的話帶著半懇求的語氣,但總是令人無法拒絕,我對於太過客氣的語氣很不習慣,但也只能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似乎叔公在她心中的地位是與丈夫一模一樣,這時我的心中已經對事情的真象己經有個糢糢糊糊的印象,只是還不敢確定。
  叔公兩眼無神慢慢地踱出了房門,這時我突然有個奇怪的感覺,叔公對於這個屋子的一切似乎非常熟悉,他的雙眼雖然只能看到一點糢糊的樣子(聽伯母說他並非完全看不見),但對房內的通道擺設對他而言卻沒有絲毫的不便,或許是眼睛不便的人對環境特別容易熟悉吧!不,不對,從他進門的第一天,他便表現的如此熟悉,難怪當日我並不知道他的雙眼幾乎是看不見東西,難道...難道...,叔公也在這裡住過,伯母說這間房子經過改建,但她大哥在陳設上幾乎完全沒有變過,連房間的隔局也與自己小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聽說房子是在原地重建的,而伯母大哥一直非常固執,執意必須依自己的意思進行改建否則不願意讓出擁地權,建商也只得同意,這種固執的個性到與我有些類似,我露出會心的微笑。
  伯母攙扶著叔公走了出來,叔公看見我和阿雄兩人臉色又露出那種不信任與排斥感,伯母讓他坐在自己身邊,我和阿雄則面對著他們兩人。我看看伯母,表示是否我能先開口,伯母點點頭,我說道:
  「方先生,你認得我嗎?」這句話是伯母所教,希望我以一般人稱呼的為之。
  叔公用鼻子微微哼了一聲,似乎很不願意與我談話,這時他的精神狀態顯得很是正常,但是卻不願與我談話,伯母開口道:「叔叔,陳先生是想和你談談。」叔公對於她的話似乎有著反應說:
  「我不想見他。」這是我第一次清楚地聽到他的聲音,聲音雖不是非常清楚,但對於與我類似的中部口音的閩南語,溝通上並不會有困難。但他的話卻使我們煩惱,這時我靈機一動想起了那首歌,我輕輕地哼了起來。但所發生的結果著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因為不止叔公一人連伯母的身體也不停顫抖著,兩人的表情都很是激動,叔公的聲音忽然變大,說:
  「你...你...怎麼會唱這首歌,你不能唱,你不能唱,你沒有資格唱。」他神情的激動似乎就要向我撲來,伯母安慰他說:
  「叔叔你別激動,來先坐下。」這時伯母的淚水流了下來,但卻是滿臉疑惑,自言自語地道:
  「這首歌,這首歌,我好熟悉,但是...是在那聽過....」她的淚水不斷地流了下來,阿雄說:
  「媽!你怎麼了。」伯母搖搖手,表示沒什麼關係,我注視她的表情,心中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方先生,這首歌是誰作的?」叔公的兩眼掛著淚水,但這時卻出口說道:
  「這與你沒有關係,你是從那裡聽來的。」我笑了一笑,接著說:
  「這首歌是不是你的妻子小麗所作是送給你的女兒的。」他的表情神色已經讓我猜出了這個結果,這時叔公立即站起身來,但隨即又坐了下來,對於我的話似乎有著驚駭,伯母與阿雄四目直直地望著,似乎在這時他們都被我的話震懾住,已經完全相信前世轉世之說,因為這句話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叔公坐在那裡沈默不語,但我知道他現在已經不得不開口,掛鐘聲嗒嗒地擺動著,叔公慢慢張開口來說:
  「果然是你,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你已經搶走了我的女兒,你還要做什麼,難道你覺得我這條命也必須給你才行。」這句話已經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但是對於伯母的大哥,亦或是我的前世吧!卻越來越是恐懼,難道我曾經是這樣一個奪人子女不擇手段的奸險之徒,只是希望死後能夠補償,又難道我重新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贖罪。叔公黯淡的眼睛望著我,伯母的眼神由摯愛逐漸轉為失望,阿雄的臉色卻有著鄙夷。我開口道:
  「方先生,你的女兒在那裡?」我希望透過他的話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你還來問我!我女兒不就是你妹妹嗎?鳴...,可是她根本不肯認我....。」叔公的臉色露出哀?⒌難凵瘢3F肓思薣l純嗟納鈐ā?br>  「叔叔,你說什麼...你說...你女兒...你女兒...是..是..是我。」伯母的雙眼圓睜,兩手劇烈地搖動叔公的身軀。他的話已經證實了我的推測,但是這種結果,使我的心蒙上了很深的陰影,事情的真象原來便是如此,我專心注視伯母的神情,她臉色由驚恐逐漸轉為平和,眼淚再度流了下來,眼神由絕望轉為摯愛,用力抱住叔公,放聲大哭。
  「爸...爸...我對不起你...。Dino出世的時候,我就一直執意要取這個名字,育生還一直反對,原來這就是我的名字,難怪...難怪...我會覺得這麼喜歡。」
  這時我知道,我的任務已經可以算完成了,經過了這件事,我想我也不該再住在這裡,但那件和服,我應該交給伯母,也好完成叔公的心願。叔公和伯母兩人說了好一段話,已經忽略了我們的存在。
  我站起身走進房裡,阿雄看看我,我笑了一笑,比了一個手勢,他點點頭,表示知道我的意思。我走進了房裡,滑進床底拿出了那件衣服,接著我又走到了客廳,這時叔公似乎已經察覺我的行動,身體動了一動,伯母朝我望來,但這時我已經感受不到原有的尊重與親切感,她看了看我,有著失望、鄙夷、不滿、悲傷種種複雜的神色,我攤開和服,說道:
  「方先生這是你的東西,我想你應該記得。」叔公並無法了解那是什麼東西,但伯母卻將衣服搶了過去,臉色顯得非常激動,她看了看紙上的文字,眼淚再度流了下來說:
  「我記得這件衣服,我有一張穿著這件衣服的照片,我問過爸爸,但他總是不肯說,原來這件衣服跟我的身世有關。」伯母放聲大哭,這是第一次我看見她失去了原有的溫婉平靜,因為我知道她已經完全相信了。事實原來是這樣,我歎了一口氣,站起身,說:
  「叔公,伯母,我想這樣的稱呼還是比較合適,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了,我想不管為了什麼,我都該向你道謝,也向你致歉,我想我該走了,家裡的信我今天回來時看到了,他們要我去看看宿舍,大概兩天后就可以搬進去,這兩天我會先住在親戚家,最後還是謝謝你們這幾日以來的照顧。」
  伯母流著淚看著我,點點頭,接著看了阿雄一眼,意思是說請阿雄幫我收拾行李,這時伯母的心態我很能體會,一個自己親如父親的長兄,卻變成了拆散自己家庭的仇人,這在一時之間實在是很難接受的。
  「阿雄,我走了,我們還是朋友吧!」阿雄點點頭,我打開大門準備走到樓下,一開門吳小姐剛好攙著伯父走了過來,我向他點點頭,但他看了看我的行李,神情卻有些慌張,立即傾身向前想要抓住我,我立即扶住了他,他立即說:
  「其實我已經知道你不是阿耿,但你可不可以先跟我進去,讓我告訴你事情的真象。」他的語聲清楚,已經不再像已前一樣話音糢糊,阿雄很是高興,說:「爸!你終於好了,太好了太好了。」我點點頭跟著伯父走了進去。
  十二、是誰的錯?
  伯母看見伯父走了進來,似乎感到相當意外,站起身來,伯父掌心向下作了個手勢,請她坐下。吳小姐攙著他走到叔公對面坐了下來,伯父身體還是有些搖搖晃晃,但精神卻很好,對著叔公說:
  「爸爸,我想我該這樣稱呼你,但是事情的真象,我想我應該要讓你知道,我知道三十多年來你一直很恨阿耿,但是事實上....唉!」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爸爸,你是三十六前搬到這裡來住的吧,那時這裡還是個平房,那時小婉..或許該叫小若吧,才只有八歲,那時政府剛撥遷來台,局勢還很亂,阿耿的爸爸看您兩夫婦帶著一個孩子,沒有地方住,因此便叫你們先搬進來住。同時也安排您在學校教書,因為您是留日的學生,學問很好因此並不成問題。」叔公哼了一聲,說:
  「假仁假義,到最後我因而被害得妻離子散。」
  「爸爸!您說錯了,難道你忘了媽是怎麼離開的嗎?」叔公苦苦地思索著,似乎已經無法回憶這件往事,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讓自己去想吧!但他的眼睛裡卻帶著哀傷的神色,伯父很是痛苦,因為連他也不願提起這件往事。
  「其實阿耿是要我幫他隱暪下去,但現在一切都已經說出來了,我想我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實在不該讓阿耿蒙受這個不白的冤屈,唉!阿耿實在太可憐了,一直到他死前對這件事他還是耿耿於懷,他活得實在太苦了。」叔公臉上帶著鄙夷,表示並不相信,但在我心中卻再度燃起一絲的希望,因為事實上整個事件還有一個謎團存在,我希望伯父能夠幫我解開。
  「那年爸爸在學校過得很不愉快,因為很多外省人都叫你日本奴民,精神神上受到很大的壓力,而且你的國語又講得不好,常常被學生嘲笑,但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妻子日本人,在生活的適應上有很大的問題。」叔公點點頭似乎記憶已經一點一點回覆過來了。
  「阿耿的爸爸雖然很有辦法,但對於這些生活上的問題卻是無能為力,有一天爸爸你回家,跟媽吵了起來,阿耿說那時你們兩個吵得很厲害,第二天媽就不見了。」叔公的淚再度流了下來,往事一幕幕地回到了眼前。
  「是她,是她,她居然她居然跟一個男人在房裡鬼鬼祟祟的,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叔公的精神似乎又要崩潰了。伯父不知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說下去,但叔公看著他心中有著渴望。
  「第二天爸爸你也沒去上課,阿耿出門時覺得氣氛很不對勁,便在下課時想要偷偷跑回去,但就在他下樓梯時看見小若一個人走了上來,他想要去拉她但小若搖搖頭,阿耿覺得很奇怪便跟著跑上樓,小若很是驚慌便一路往上跑上去,阿耿隨在後面跟上去。」我嚇了一跳,這不是跟我遇見的情況一模一樣嗎?難道那時我是脫離了這個時空回到了過去,還是冥冥之中真有鬼神之說呢?
  「小若跑上二樓頂,阿耿跟在後面,小若的眼淚不住地流了下來說:『媽媽走了,爸爸說是我害的,要我陪他一個老婆,他喝了好多酒,說要我去死,他說若沒有我,他們也不用過得這麼辛苦,他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我。』『Dino,你不要想不開啊!』『阿耿哥,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我,但是我想我還是該走了吧!』小若小小的身子就要往下跳,阿耿一伸手抓到了她,但用力過猛,她的身子急前後倒,阿耿身子前傾,已經反應不過來了,只見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到地上,昏了過去,阿耿急忙將她送到醫院,小若並沒有外傷,但是驚嚇過度,又或許是頭部受到撞擊,因此認不得人,只肯見阿耿一個人,爸爸你要見他,阿耿對你很有敵意不肯讓你進去,而且小若見到你總是驚慌地坐在晲丑A阿耿說可能這些日子來爸您的精神壓力過大,卻把氣發在小若身上,因此才讓她有了輕生的念頭。」叔公放聲叫道:
  「不不,這絕不是真的,你們騙我,你們騙我,這不是真的.....」叔公似乎已經又要崩潰了,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但是過了許久許久他坐了下來落入了沈思之中,伯母、阿雄與我都靜待伯父的話:
  「小若在醫院住了兩個月,病情一直沒有好轉,爸爸您卻天天喝酒,有一天阿耿的媽媽回到家卻發現你不在了,阿耿的爸爸請了好多朋友找你,但都沒有用,有一天有位警察到家裡來說在台北車站附近找到一個流浪漢,要他們去看,等找你回來時,你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天天叫著:『是你們害了我,是你們害了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阿耿的爸爸說你需要療養,但小若又需要人照顧,因此便建議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阿耿的爸媽是從大陸過來的便謊稱小若是他們大陸失散的女兒,並把她改名叫作憶婉,其實是不希望她會想起這段傷心的往事。」短短的幾小時之內伯母的心情幾番變化,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但眼中依舊帶著淚光,其實這一切或許都是時代變遷所造成的,真要說誰對誰錯實在是很難分得清楚的。
  這時叔公卻站了起來,神智似乎又再度糊塗了,說:
  「假的,都是假的,Dino....Dino....,這裡是你的故鄉....,你的生命如夢幻一般.....」(我從伯父的口中了解了這首歌大部份的意思)他不斷地唱著這首歌,像一個幽靈不斷地搖動著身軀,原來那晚我聽到的歌聲就是他唱的,所有的謎已經都解開來了。
  這時門開了,Dino拿著琴走了進來,她看見父親臉色很是興奮,她一路走向父親,但這時叔公卻站了起來,一把抱住Dino,放聲大哭道:
  「Dino,Dino你終於回到爸爸的身邊了。嗚........」我們被他的舉動都嚇了一跳,Dino開口就要大叫,但伯母說:
  「別怕,別怕!外公沒有惡意!」這句話像一個響雷打在叔公的頭上,他放開了手,似乎已經醒了過來,臉色很是憔悴,但對於自己的過去卻有著悔恨與自責,伯母握住他的手,叔公哽咽著聲音說: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怪他們了......」
  「爸!別這樣,我並不怪你。」伯母安慰他,但叔公似乎並不能原諒自己,但這件事情的真象對於伯母一家到底是好是壞呢?我想起了這個問題,一切的謎題似乎已經都解開了,但是這樣的結果難道是最好的嗎?
  「爸!你知道媽在那裡嗎?」叔公搖搖頭,但對於自己妻子的過去依舊還是有著心結,叔公的臉似乎更蒼老了一些,而以他現在激動的心情不知能讓他現在的情況維持多久。伯父母執意要留我下來吃飯,我實在無法推辭,這一餐吃得並不愉快,因為每個人似乎都是心事重重,叔公也第一次坐在上座成了主人,吃完飯我也準備告辭了,伯母要留我,但我意志堅定說:
  「伯母我真的該走了,我不知道我的到來對你們是福是禍,但終究我還是完成了我的任務,我想是該告辭了。」伯母要我留下連絡住址,我答應了,揮揮手,我走下了樓梯。這五日來的一切就如同個夢一般,仰望天空滿天的星星似乎就像人生一般,一切的運行或許早就有了定數,我笑了笑坐上了往萬華的公車,到板橋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整件事如此離奇,我還無法相信,直到見到阿姨的臉時,我才知道我真的已經回到了現實。
  十三、一念之間
  以後的學校生活我依然保持原有的常態,但阿雄對於我卻有著歉意與感激我實在不知如何去面對,阿雄已經不像過去那樣開朗活潑,我覺得很難過,若不是我的出現,可能他還跟以前是個滿富活力的少年,臉上應該充滿的是歡笑與朝氣,我的出現或許是真的錯了?
  兩個月後,有一天到校,阿雄說:
  「舅..,小迪,我外公想見見你。」他一開始的稱呼讓我嚇了一跳,但他已自覺不妥,因此我也沒有追問,原來叔公的身體本就已經非常衰弱,得知實情之後,似乎更難以面對病魔的挑戰,不論伯母如何勸他,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伯父說伯母的大哥或許就是考慮到這點因此一再叮囑不要讓他知道。我心中突然有了這個感覺,〞它〞會不會就是伯母的大哥呢,難道他便是我所謂的前世,難怪〞它〞會說事實上我最該相信〞它〞。下了課,我和阿雄回家,叔公表情有些激動說:
  「阿耿,哦不!小迪,我是要跟你說謝謝的,我一直沒勇氣說出這句話。」他握住我的手,眼淚流了下來,這時他雙眼明亮,已經回覆了光明,伯母說他堅決要動手術,因為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想要再看看這個世界,一方面也想看清楚我的樣子。
  「叔公,你別這樣,事情都過去那麼久就別想那麼多了!我想阿耿伯也不想你這樣。」叔公點點頭,這一天他們又留我吃飯,我雖然覺得?暸さ餼傽尬g鷯Α?br>  第二天我才知道那晚叔公就過世了,但念念不忘要找回自己的妻子,在這時他或許已經原諒了自己的妻子,但卻太晚了,他給伯母一個地址是自己妻子在日本的地址希望伯母能找回她,阿雄臉上有著哀?ⅲ捌び孩旳埢сァ萘艘話蕁N倚鬧腥從姓庋r南敕ǎ具e抸[揮諧魷鄭y蛐硎騫筊躉⒉豢燉鄭s蝘伝恍a匙嘔諍蓿彿w畝ィ捌擘_牟桓貿魷鄭y蛐碚飧黽一嶧畹酶\燉幀2歲轡сぉ今H檬被擔s犑j轎易蓯譴鶚Pθ藎p繫梟m葉噯タ純此↘捕~愕閫貳?br>  又過了一個月,阿雄來向我辭行,說母親要去日本一趟,不知要去多久,因此便決定讓阿雄一家回到伯父的故鄉,讓伯父的妹妹就近照顧,醫生也說回家靜養或許對病情也有幫助。我握緊他的手,說:
  「阿雄,我們永遠是朋友吧!」阿雄點點頭,眼淚流了下來,我打趣道:
  「喂!你怎麼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阿雄笑了,笑得很開心,但眼眶卻仍留著淚,臨行那天我去送他們,伯父緊緊握住我的手不放,最後他們終於上了火車,我看著火車離去的背影,感覺似乎是個夢的結束,但經歷了這件事,我對人生卻有了更深一層的看法,當然對於我造成的錯誤我依然無法釋懷,我想起了〞它〞的話,或許這就是讓我成長一個最重大的關鍵吧。
  阿雄一家走後,這件事也隨著時光的飛逝逐漸地被我藏在記憶的深處,聯考、上大學、當兵、工作、考研究所,十年就這樣過去了,只是每年我都會收到阿雄寄來的明信片,卡中寫著:
  「小迪舅舅,在這個團聚的日子,給你一個衷心的祝福。」上面署名是阿雄及Dino,而且都會有Dino慣有的畫上一個鬼臉。
  我的回信都是寫上:
  「伯父、伯母、阿雄、Dino,祝福你們永遠幸福快樂,小迪。」
  這個春假回到家我收到了一張喜帖,打開一看是阿雄寄來的,阿雄要結婚了,我忍不住有著喜悅,我撥了電話過去,電話卻始終占線,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趕到了台南 。
  阿雄似乎早就等著我的到來,說:
  「我還真怕你不來,因為今天你是重要人物!」我有著不解,但隨即明白了,宴席開了,我與阿雄他們坐在同桌,伯母臉上有著笑意,說:
  「小迪,好久不見了,我一直叮囑阿雄一定要找你來,誰知道你們家裡一直沒人,我還怕你不來呢?」伯父身體尚好,或許是在家鄉的調養對他身體很有幫助吧?我看著新娘,微微地哦了一聲,原來是她,阿雄這小子,我手肘撞了他一下說:
  「你還真行,從高中一直暗戀,終於讓你追到了。」新娘子羞紅著臉,阿雄說:「是啊,我還特地去找找看她考上那所學校,通了兩年的信,契而不捨地,終於讓我追到了。」全桌人一起放聲大笑。
  曲終人散,我也該辭行了,Dino走了過來,她已經是個婷婷玉立的十八歲姑娘了,她扮了個鬼臉仍是稚氣未脫,我握緊阿雄的手,說:
  「你們其實早該改口了,我希望我們永遠都是朋友,阿雄、Dino再會了,永遠祝福你們。」阿雄與Dino一直揮著手眼上都噙著淚水,因為我們知道經過這一次,不知還要有多久我們才會再見上一面,到了車站我坐上了回雲林的火車。
  在車上我禁不住想起了Dino所說的話,伯母的母親在叔公過世前兩年就已經過世了,至於她在台灣的過去一直卻還是個謎,但她至死仍是寡居著,曾說過要到台灣,只是聽說她在那裡生活很困苦,都是投靠自己的兄弟過活,回到日本七年後經過一場車禍,行動就有著不便,伯母只找到她的墓。只是鄰居說她常常一個人呆呆地遙望南方,唱著那首寫給Dino的歌。這一切或許真的是時代的災禍吧!一切的對錯就只在人的一念之間。......(完)




2006-10-21 07:05 PM
查看資料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論壇跳轉選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