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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短篇】夢 魘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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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夢 魘

今天是周五吧,昨夜,因為那杯咖啡與總也沒完沒了的文稿,又是一夜沒睡。
  拉開厚重的窗簾,打開緊閉了一夜的窗。今天的晨光與往日似有所不同,帶著一絲詭異的濃稠,似暈未暈欲黃未黃。
  眼睛雖是拼命大睜著,卻是頭痛的歷害,我知道這是無休無止熬夜的結果,卻是欲罷不能。想來今天上午又是沒法上班了,給經理辦公室的電話留言,告了半天的假。別人離家上班的時候,卻是我開始覺覺的時候。
  聽到外面兩次很響的開門關門聲響過,我知道,同屋的兩位姑娘都出門了,這偌大的房子便只剩了我一個人 ,從剛才煩人的吵鬧一下子跌進一種令人不安的沉寂。
  極快地彈起來,從客廳到陽台到臥室,仔仔細細地關好每道門,擰了又擰,拉了又拉,然後才帶著一絲不十分確定的安全感回到自己的天地。
  身邊親密一些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羞於對人言的秘密,一個25歲的大姑娘,我竟是----怕鬼。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怕,那種恐懼已深入骨髓,如影隨形,如螻蟻附身,每每在難以預料的時候帶著陰陰的笑爬出來,在我豎立的神經末梢上咬一口,在我驚悸的心尖上獠一下,總能如願地激起我一身的倒豎的汗毛與淋淋冷汗。
  當那種恐懼襲來的時候,我所有的感覺陡然變得異常敏銳且尖利,我的想象力便會如發了瘋般肆意滋長,我會看到房間角落裡我自己坐過百遍的一張椅子變成一隻青面獠牙的惡靈隨時會猛撲過來,我會看到原本雪白的天花板上突然滲出絲絲血跡浸染出一張怪異變形的面孔,我會看到陽光上自己剛剛親手晾曬的衣服在夜色下飄動成吊死的幽靈,我會看到空寂的窗玻璃上爬動著一雙慘白的手爪。
  剛走到臥室門口,那種熟悉的末日般的睏倦便開始鋪天蓋地地襲來,恍恍惚惚地掙扎到床邊。我已本能地從空氣中嗅出了一絲不祥,可是已由不得我自己,任是我自己怎麼努力,我的眼皮終是被拉上了,被一種力量死死摁住, 我知道那不是我自己的力量。
  隨即我的意識被剝離了軀體,而軀體正被一種可怕有力量拖著,直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墜落,冰冷,沉重,僵硬。我的視覺已消失,可是我的聽覺與觸覺與各種感覺卻變得異乎尋常的清晰尖銳,在那種無助的無休無止的睏倦與疲乏中,我感覺到有一種什麼東西正滋滋地從我緊鎖的房間門下的縫隙鑽進來,以一種無所不在無孔不入的流質的或是空氣般的形狀,正在房間裡漫開來,慢慢逼近我的床邊。我想動,渾身癱軟無力,而我的軀體正往更深的黑洞陷落,我想喊,喉嚨裡卻似堵著一大團棉花,而我的心臟,因為越來越深的恐懼而漲到極限,如一隻充氣過多的氣球,隨時都可能會“噗”地爆裂。
  天啊,終究是又來了,放過我吧,救我!!
  我感覺到那從門下鑽進來的東西,正在地板上森森地流動,正欲侵吞整個房間,而在漫到我床邊時,那種空氣與流質慢慢糾結起來,在我的床前糾結成一種形體,可怖的形體,慢慢升高,站立起來,獰笑著俯視床上瑟縮如待宰羔羊般的我,啊,求求你,放過我吧,放了我!我自己呢,我在何處, 這是誰,我的軀體,正往什麼地方沉落?
  而那在床邊糾結起來的東西,突然又矮了下去,回到地板上,在房間裡滋滋游動,然後,慢慢地從我的床沿爬上來,一寸一寸地爬過我的肌膚。有如冰涼的蛇信,把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舔過我全身每一寸皮膚。
  我能感受到那漫過來的東西的醜陋與可怖,可我無力掙脫,這個時候,我多希望有一個人,在這個夢中,或是在我的身旁出現,我知道,這個時候只需外界的一聲人語,我便可以解脫,可以死裡逃生,可是,沒有,只有我自己,而我自己,又是在哪裡啊?我的意識與軀體在不同的地方,體驗著共同的死亡般的恐懼。
  啊?!這逼上來的恐怖的東西,竟似要與我有肌膚之親,天啊,不要!救我!!會有神靈嗎,神在。。。何處?!
  在一身大汗中,我竟有一刻掙出了那個夢,可是隨即又被那無邊無際的睏倦捉住,如一個溺水的人,只在水上露了一下頭,又被摁進了更深的水裡。掉進去的是同一個夢, 陷進去的是更深的災騅性恐怖。這一個上午,從九時到十一時零六分,我竟在同一個夢裡,進進出出了六次!
  到那一次,我突然掙出了身上的重壓,奪門而出,衝出不知何時已洞開的房間門,亡命般穿過客廳,手腳並用地摔開大門,也不知是如何地卷到樓下。而在那時,我竟又第六次醒了,竟是還在自己的床上,我的驚鄂還沒能完全伸展,那種睏倦又再次席捲而來,在意識再次陷落前,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抓過枕邊的那本線裝《金剛經》 ,掙扎著在意識逐漸模糊的心裡默念起早已熟背的心經。
  房間裡的一切漸漸清晰起來,慢慢恢複本來的模樣,我的視覺也一點點復原。
  帶著一種死裡逃生般的虛脫與疲乏,我抬起頭看向窗口,那在夢裡我拼命祈求會是開著的窗,還是如原樣般開著,並沒有關上,窗簾也是打開著,透進來的是白天的光,雖然不是很明亮,雖然有些灰暗,可是也足以證明了這是白天。頭上那個60W的白熾光管,也正在滋滋響著,盡職盡責地發著白光,這條光管是我特意在房間裡加上的,因為害怕黑夜裡別的燈光的朦朧帶來的某種暗示與詭異,每從夜霧降臨到晨光初露,這根光管都在忠實地亮著。此刻,這燈光,加上窗外照進來的天光,房間裡因此而明晃晃的,絲毫沒有我剛才經歷的陰森灰暗的跡象,那麼,我剛才是在哪裡呢?我是到哪裡去走了這一遭?
  儘管一切都不動聲色,絲毫沒有異樣,可我知道,剛才那漫過來的東西,並沒有走遠,正蹲在某一個角落,噝 噝地陰笑著,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得意突窺伺著我。儘管我的手裡救命般緊握著一本得來不易的《金剛經》,儘管我的手腕上套著在佛前開過光的手鐲,而它依然在想來的時候暢通無阻地撲上來,而我,永遠無法預料它下一次到來的時刻。
  這困擾了二十年的夢魘,何時能解脫/
  附言:在最近一次夢魘襲來後,我在茫茫無助中把這篇文字寫了出來,我試過無數方法,而那過夢魘始終如被下了毒咒般如影隨形。我把這篇文字張到各BBS,祈求能幸遇潛隱的高人,真能遇上了,是我的福分,遇不上,也是我的定數。若能幸遇點化,得解此惡咒,脫此苦役,當感激涕零,銘念一世。




2006-9-15 07: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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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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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夢 魘[2]

1995年11月,一陣嘶啞的寒風呼嘯而過,宿舍的老窗發出吱呀吱呀的怪叫,月光漸漸被濃得發稠的烏雲掩蓋……
  深圳大學海桐齋二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清澈冷清的夜裡,手機聲割破了寂靜。
  子龍醒了過來,拿起手機:“喂,誰?”
   “我,琳琳。”
   “都十二點了,幹什麼?”
   “出來吧,我想聊天。”
  子龍想了一下:“好吧。”
  琳琳是子龍大學的女朋友,是一個任性的香港富家女孩。他們常常在校園裡的海濱情人路上聊到天亮,在車上看著太陽從海那邊的香港青衣升起。
  他們沒有開車,只是沿著情人路慢慢地散步,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好像是星期六,所以沒有路燈,夜色帶著死一般地沉默籠罩著他們,子龍掏出一根煙點上,吁了一口煙霧:“說吧,有什麼只管說。”
  “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吧,我明天要回香港了,父親不允許我在這裡讀書了,父親要我到西雅圖去。”
  沉默…………………………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海濱路杜鵑山下的一段路。
  所有深大學子都知道深大的布局是蔡德麟校長一手定的,也都知道他是深圳有名的風水大師,更知道深大地處深圳灣,那是離香港最近的海域,七十年代開始,數不清的偷渡客在海上被打死,屍體隨著海浪漂到岸邊,好心的漁民便隨便亂葬在一個小土坡上,這就是深大現在的杜鵑山。
  子龍把煙頭彈了出去,轉身就走。
  琳琳拉住子龍的手:“你就不說點什麼嗎?”
  子龍背對著琳琳的身子緩緩地轉了過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霎時間,一陣寒風刮過,透著刺骨地涼意,杜鵑山上的樹木嗚咽起來,緊接著一片閃電織成的網在海那邊香港的夜空中裂開。
  子龍藉著閃電幽藍的光線看清了琳琳的臉龐,她的一雙眼睛,正像死魚一樣恐怖地望著子龍的身後。子龍感覺到了異樣,他慢慢地把身體轉回去……
  他只看到了一隻手,一隻手腕斷口處不停滴血的手,孤獨地飄浮在他的臉上方,抓著一把刀,狠狠地砍了下來……
  一張報紙在風中翻滾,落在一盞路燈下“深大再出血案,一男生被殺,經證實赴醫院途中已死亡,另一名女生被人輪姦後擊昏,目前神智不清”
  暗藍色的夜幕下,一座墓碑凄慘地豎立著,碑上那張熟悉的臉,正陰森森望著子龍怪笑著……
  子龍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冷汗涼颼颼地從背上滑落。
  又是這個夢,又是這個夢,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個夢到底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和琳琳都分手快半年了。
  當初,子龍知道暉也喜歡琳琳,而暉是自己大學的第一個好朋友,剛巧那時琳琳又和自己大吵了一架,暉去安慰了她,漸漸地,他們三人之間的角色發生了變化,子龍漸漸淡出了他們的生活。
  而現在,怎麼又會做這樣的夢呢?
  轉眼間到了快畢業的時候了,發畢業證的那一夜,暉提著十幾瓶啤酒來到子龍的寢室,把子龍的室友大力趕到其它寢室去了。他一言不發,只是開了瓶蓋,把酒遞給子龍,子龍也一言不發,不停地喝酒……
  夜深了,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子龍和暉橫七豎八地睡著了。
  只有鐘擺在空洞地響著,一步一步靠近12點。
  而那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無所不在。
   驀然,急促的手機聲割破了死寂,像在催命似地響個不停。
  子龍和暉一同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暉看了看手機,說:“是我的。”
  子龍身子一軟,又倒在床上,朦朦朧朧聽見暉在應答:
  “喂,誰?……都十二點了,幹什麼?……好吧。”
  暉聽完電話,急匆匆地走了。
  子龍恍惚間覺得這個情境好熟悉,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酒精和夢魘奪去了他最後的意識。
  一陣寒風刮過,吱呀吱呀怪叫著的窗外,一片鬼魅般的閃電織成的網,在海那邊香港的夜空中裂開……
  第二天一早,他被走廊上同學們的嘈雜聲弄醒了,他爬起床來,走到走廊上,搶過同學手上的報紙一看,一行殷紅的字寫著“深大再出血案,一男生被殺,經證實赴醫院途中已死亡,另一名女生被人輪姦後擊昏,目前神智不清”
  子龍一下子感覺五雷轟頂,他終於想起了那個夢,他顫抖著回到了寢室,在床上縮成一團。
  子龍參加了暉的葬禮,手心裡全是冷汗,墓碑上,暉那張黑白的臉仿佛正陰森森望著子龍怪笑著……




2006-9-22 05: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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