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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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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第二章 ∼夜戰炎城∼


然而──平靜的日子只持續約一個月就又破滅,但並不是魔族又有動作,除了少部份劣等魔族不知所謂的亂跑,他們大部隊仍是沒有出現。

閔今輿傳訊給御空,鶴靂回到「炎城」後便被軟禁,待在皇宮裡不曾再出,連孟甸竹要跟他見面也不准,甚至他的妻子菳奈也受到嚴密的監控。

據調查顯現,炎城裡絕對潛伏著另一個勢力的力量,而且很像是跟四大帝國之一的「萬流國」有關。

「炎國」各軍團長裡,原本中立的三位,有一個突然明確的偏向白夏鷹翔,還有一個驀地猝死,但並不是由副團長升遷,而是另一軍團長推薦的將軍升任,接著這一升任軍團長的將軍在朝中便大力支持白夏鷹翔,也就是說現在兩人各有四個軍團長支持。

皇帝的處境也不太妙,他已受到許多支持大皇子的大臣制衡,雖然他是一個很慈善、很和氣的皇帝,但這種人通常會有一種缺點,說好聽點是有容人之量、能廣納眾意,說難聽點便是優柔寡斷、耳根子軟,只要底下大臣連聲一氣,他所決定的事很有可能就要更改了。而這一切,其實都不是白夏鷹翔策動的,他根本沒那份能力,或許可以說是萬宸逸的關係,但幕後指使者卻不止是跟萬流國有關而已,實際上完全就是萬流國所策劃的。

萬流國皇帝年輕氣盛、野心勃勃,欲成天武大陸上的唯一霸主,早就派人滲透到炎國,原意是要在時機成熟後來個裡應外合,至不濟也能攻下炎國幾個城池。

而萬宸逸便是一名親王之子,本來只是個紈褲子弟,卻恰巧被風神使者看上,帶走一段時日,回來後竟成了大魔導師,還多了個風神使徒的身份,爵位也因此被皇帝提升為公爵。

從一個依仗身份權勢的公子哥,轉而成一個擁有雙重高貴身份,本身又有非凡魔力的高手,萬宸逸豈甘庸碌無為,登時自告奮勇至炎國「瞭解敵情」,也因而與白夏鷹翔結識。

誰知後來發現魔族行蹤,萬流國皇帝亦是聰明人,明白此時絕非發動國戰之機,不說現在還急著擴張領土有多荒唐,不說臣民、軍士能否認同,就算他已將整個炎國攻下,到時兩國的戰力也必定皆受損耗,最佔便宜的還是魔族。

剛好,萬宸逸與白夏鷹翔的結識又成另一契機,只要掌握住白夏鷹翔,幫助他當上皇帝,讓他對萬宸逸推心置腹,等到將魔族消滅,萬流國要攻克炎國還不容易,甚至能將自身的傷亡率降得更低。

於是萬宸逸開始為他出謀劃策、拉攏大臣,其實有些大臣底下的人已被萬流國收買,在大皇子的示好、屬下的慫恿雙重攻略下,真是讓不少大臣對白夏鷹翔表示支持,萬宸逸也因此被當成了首席參謀看待,很容易就掌握住白夏鷹翔,還趁機介紹不少優秀人才給他,只不過那都是萬流國的人。

為了讓白夏鷹翔得勢,萬流國著實下了不少功夫,因為他太好控制了,有野心卻又容易唬弄,他只是為當皇帝而競爭帝位,卻沒有任何定國安邦的規劃,好大喜功而無真才實學,只要將來魔族一退,有萬宸逸在他身邊「獻策」,萬流國豈止能攻下幾座城,早晚將炎國吞併了。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萬流國一廂情願,不必多談,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鶴靂的能力加上運氣已成了白夏鷹翔成皇的障礙,所以就有了將他軟禁的一幕,但目前也僅能如此而已,眾大臣只是無意間成了幫兇,可不是真被萬流國收買了,鶴靂即使認識魔族卻也未鑄大錯,大臣們頂多建議皇帝限制他的行動、作為,還沒人敢提出太過嚴厲的處置。

這段時日倒楣的還不只鶴靂,「千水宗」、「長河門」的人在炎國和萬流國皆不時受到打壓,閔今輿和其義父的推斷,竟是說出心羽亦曾隨口胡謅的話,七性劍宗與炎國、萬流國的官員交好,大有可能是不甘蟄伏於江湖,意欲插足國家政權,若是成功,七性劍宗將成朝野最大的勢力之一。

御空才不管他那麼多,朋友有難他絕不會袖手旁觀,跟眾人說了一聲,一個人就風風火火飛走,半夜便已抵達炎城,照著閔今輿說過的路線找到一家平凡的宅院,經過一個月,閔今輿也已經回到炎城了。

很快的見到他們夫妻三人出來招呼,御空進入大廳後發覺裡面還有些人,但都沒出來,他也不甚在意道:「鶴靂是怎麼回事呀,知道他被關在什麼地方嗎?」

閔今輿道:「只能探出個大概,本來我是想再多瞭解一些再告訴你,不過近兩天孟甸竹好像已把他師父給找來了,而長河門在炎城裡的人幾乎都離城而去,只留下少數在暗處的門人,感覺上似乎要有些動作,我怕他們是要救出二皇子,所以才通知你。」

御空晃晃腦袋道:「呵呵──我來也是想救人呀,皇城雖是警衛森嚴,但要應付超級高手還是不太可能吧!」

閔今輿道:「以前是如此沒錯,但近來七性劍宗已派高手加入禁衛軍,實力不可小覷,他們亦必定會防範有人前去營救二皇子,要救人還是會有一定的危險程度。」

童莎芋插話道:「其實我們並不覺得救人是正確的行動,畢竟他是一國皇子,目前也無危險,將他帶出皇宮反是會讓他難以面對天下悠悠眾口,好像真要叛亂一樣。」

御空不以為然地笑道:「有什麼不能救的,頂多別當那啥皇子嘛,以前我們一起去冒險時是自由自在,如今卻是一堆的規矩、顧慮,麻煩死了。」

閔今輿搖頭道:「話也不能這樣講,各人性情不同亦各有自己的追求,我相信二皇子的追求便是能成一個名留青史的帝王,而且二皇子仁義大度,若能為皇也是百姓之福。」

御空撇嘴偏頭道:「說的也是,他的個性可不像我這般懶散(還真有自覺),呵呵──像你的工作也是很麻煩,我絕對受不了。」

閔今輿臉色微紅道:「我很滿意現況,或許是我有這方面的天分吧!」

御空發覺他臉色略紅,不由看著他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你的臉好像有點紅耶!」

閔今輿見他不明白,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我所做的事有點像偷窺狂,不太好意思」,眼睛滴溜溜一轉便回到正題,道:「不過孟甸竹畢竟與二皇子熟稔親近,如果真要救人,或許有我們不知道的內幕也說不定。」說到這點,閔今輿眉頭不禁微蹙沉思,一件事情想不透總是讓人有點煩悶。

御空這好奇寶寶聞言就湊過頭去,猶如小頑童在交換小秘密般道:「什麼內幕,偷偷告訴我,我一定保密到底。」

童莎芋笑罵道:「笨──都說是我們不知道的內幕了,你還在搞笑。」

「對喔──那該怎麼辦,嗯──我乾脆去問孟甸竹好囉!」御空凡事都直接來,想不通,問就好了嘛!

閔今輿笑道:「你去問確實是蠻適當的。」

御空得意地道:「當然囉,他是住哪兒呀,你們不方便出面,還是畫個圖給我吧!」


拿著地圖找了一會兒,目的地的建築是找到了,但裡面卻是不見半個人,御空不禁納悶:「不會是畫錯地方還是我找錯地方了吧,怪怪。」

又晃了好一陣子,御空肯定沒找錯地方,更是大為詫異,想了想便轉往二皇子府,想問問菳奈有沒有和孟甸竹聯絡。

二皇子府亦是有不少人看守,怪的是人都變得不太一樣,而且還有七性劍宗的人,真是見鬼了,怎麼幫對立的人看起門來。

御空憑著鬼魅般的速度,悄悄到了菳奈的房間屋頂,靈覺掃過,裡面竟也沒有半個人,倒是房門外兩個人還盡職的守著,這奇特的變化真讓御空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想,他又跑到茖力草野、依塔娜娃房間,人竟也全都不在,抓抓腦袋,乾脆又飛回去找閔今輿,煩惱的事交給別人去想就好。


「看來不是你找錯地方,而是他們今夜將有所行動,所以跟二皇子有關的人都先被救走了。」聽了御空的描述,閔今輿面色凝重的言道。

御空煞有回事的摸著下巴點頭道:「嗯──有道理,現在我也只有等了。」

「等?」閔今輿三人奇道。

「嗯,沒事就算了,若出大事情,我們沒道理感覺不到。」御空自信的笑道。

「呵──這倒也是,希望今夜都不會察覺到異狀才好。」閔今輿笑道。


然而──怕什麼還真就來什麼,約是凌晨二時,皇宮方向突然傳來強烈的波動,有鬥氣也有魔法。

「打起來了,我先去看看,你們不要出去。」御空在幾息間便感應到數股強大的力量,若只是要救人,絕不可能如此張揚,現在的感覺簡直是大混戰嘛!

沒有閔今輿開口的餘地,御空瞬間就已消失無蹤,他們也只好繼續待在房裡,以三人的功力同樣能感應到皇宮的波動,只不過誰是誰就不知道了。

御空循著氣機趕到,只見碎石滿天亂飛,一片被巨力轟出來的空地上都是人,數十人全是戰將級以上的高手,最內圈是三個超級高手圍著四人,云淘廣千、孟甸竹、鶴靂還有白夏津韻,孟甸竹身上的衣服已是燒毀大半,烏漆嘛黑的好不狼狽,看樣子應該是被魔法打傷的。

御空有些奇怪,在場的高手似乎沒有超級魔導師在,可是最先感應到的魔法卻非一般大魔導所能施展的。他不知道,對方早已算準孟甸竹會來,在軟禁鶴靂的地點外面早佈了一個魔法陣,趁他們出來還得照顧二人,立即啟動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孟甸竹就是硬擋魔法才會受傷的。

仔細一看,戰皇以下幾乎都是七性劍宗之人,但超級高手卻只有一個是七性劍宗,而且還是斷手的,正是被武斷憂斬斷一臂的柏邰賀蒙,他雖經尹儒衣努力治癒傷勢,可他卻沒萬宸逸的運氣,斷臂已是復原無望。

其實這三人御空都已在刃山城見過,但並未多加留意,此時一見也想不起來,只不過有一人較吸引他的目光,那人的武功極為詭譎難測,忽隱忽現令人處處受制,連云淘廣千也是有力難施,那人的武功竟和曾被御空所傷的墨衣人十分相似。

眼見底下又是高手、又是劍陣,四人困守其中脫身不得,云淘廣千縱是實力高超,卻也得為鶴靂兄妹而分心,若不放棄二人,連他和孟甸竹都要賠在這裡,只是敵人針對他們的行動豈是簡單,壓箱絕技全都用上,連綿不絕的攻勢令他們自身亦難以脫出。

御空不懂七性劍宗的劍陣該如何破,但也沒差,他的招式就是沒有招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真氣驟提銀芒爆發開來,底下之人的攻勢正發揮到淋漓盡致、得心應手,忽地感到不對,抬頭一看便見漫天銀光劍影呼嘯飆落。

「御空。」鶴靂抬頭一見不由驚喜交集,忘情大叫出聲,與他平時的穩重不太相符。

經過刃山城連場爭戰,當今天下,若還有人不知道猶如銀河傾瀉的磅礡劍氣是何人絕招,那真是不用混了,見識過御空實力之人更是已將他和天武十大高手相提並論。

底下之敵幾乎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氣勢萬鈞的劍海,一時間竟是忘記自己的使命,全都運足了鬥氣準備迎擊那如雨劍氣,甚至連三大高手亦是感到心蕩神馳,聞名不如親見,現在他們總算知道,為何傳聞魔將只要碰上御空的絕招,一定就是跑給他追了。

眾人微一恍神立令劍陣出現一絲破綻,施加在云淘廣千、孟甸竹身上的壓力乍然鬆懈,二人抓緊機會脫身,幾乎沒有半分思考,一人抓起一個就直衝雲霄。

曾與御空並肩作戰的他們最是清楚,在這排山倒海般的劍氣前面,除非你功力夠強,否則管你人有多少,光是連綿不絕的劍氣就能讓功力低者力盡身亡了,這也是在刃山城見過御空施展劍氣之人心中共同的疑問,為什麼他完全不用回氣,好像只要他願意便可以無止無盡的發出劍氣,那些魔將就是這樣被他磨到怕的。

「魔法。」

就在劍氣落下後,突聞一聲大喝,地面似乎立刻回應他的話般,一陣光華躍動,強烈的魔法元素眨眼間就化成無數「炎矢」,宛若沖天火柱般轟然迎向滿天劍氣。

原本正抵禦劍氣的三大高手倏然倒退,避開雙方激射暴烈的氣流,借著炎矢的掩護各出絕學攻向御空。

御空有些意外卻又饒有興致的看往下面,幾個大魔導師竟能藉由魔法陣發出足以與自己抗衡的魔法,而且形成的速度快迅絕倫,實在很不簡單,難怪功力較弱的孟甸竹會一身狼狽了。

他卻不知,七性劍宗對他的仇恨絕對是超出他想像的強烈,好好的天下第一宗,如今卻是搞得焦頭爛額,已有部份謹守劍宗宗旨的人對尹儒衣、袁令魁相當不滿,勢力看似不斷擴張,其實已面臨分裂的窘境,而一切的起因就在於御空的神兵,他們卻不知反省,只知若非御空就不會演變及此,恨不得噬他骨肉才甘心。

本來他們是認為孟甸竹會和御空偷入皇宮探望鶴靂,魔法陣就是特別為御空而設的,結果卻是變生肘腋,孟甸竹竟是和云淘廣千一同前來,而且做出沒幾人認為他們會做的蠢事──「劫囚」。

不過來人雖不同、作為亦不同,以他們佈下的劍陣仍將人困在其中,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御空不是沒來,只是晚來一步,根本不受他們的劍陣影響,從上方舖天蓋地而下的劍氣頓時打亂原本佈署,才被云淘廣千、孟甸竹帶著人趁機逃脫。

「你們先走,我斷後。」眼見劍氣受阻、三人追來,御空晃晃腦袋,毫不在意的瀟灑大笑,手勢一揮,劍氣銀流立即岔出三道細流,分別攻向那三人。

孟甸竹雖是受創,胸中豪氣卻是更盛道:「不行,他們有三個高手,就算你再厲害也擋不住,如今我們聯手絕無敗理。」

他說話間,竟又有五個戰皇「御氣」而上,他們此番埋伏真是大下血本呀!

「憑他們也配要我擋嗎?」御空右臂一揮,在刃山城激戰中都未曾出現過的「日靈神劍」終於再次現形,配合著萬千鬥氣銀劍,御空瀟灑地揮出三道劍氣,悄悄融入銀芒劍流之中。

「唔……」那身法最為詭譎的高手突然一聲悶哼,倏然飛退近百丈,不由自主的噴出滿口鮮血。

那已近御空身前的二人嚇得硬是收招急退,他們一退,另五名戰皇更不敢躁進,誰也不知道那人為何會受傷。

御空見狀大樂,張狂的笑道:「你們這些白痴,還虧是老想搶我的神兵,難道你們認為我無法使用神兵不成?」

他這一叫囂,眾人才看到他那身銀芒中閃爍著一道金光,那人定是過於大意而被神劍所傷。就在此時,底下的魔法炎矢已對準了他轟來,不過卻被他輕輕鬆鬆的閃過,魔法陣本就不夠靈活,是要將他們困在地面時用,現在一至空中天高地廣,它的威嚇力已然減至最低。

「你們還不走,要看戲嗎?」御空望向孟甸竹揮了揮手道,一點也看不出他正面對眾多高手。

云淘廣千略為一頓道:「我們先走,你小心點。」

孟甸竹聞言亦想到現在不是拼鬥的時候,叮嚀兩句立即追上師父,他已想到在刃山城時尹儒衣、風神使者都追不上御空,如今這幾人功力更是遜色,只要別像自己那樣受劍陣壓制,御空要脫身絕無困難。

見到他們要走,對方當即飛身欲阻,御空卻也不追,只是大笑著發出無數劍氣轟向那些戰皇道:「追呀,你們追不追得上還是問題,但這些傢伙死定了卻絕沒問題,哈哈──」

「卑鄙。」才追不到三十丈,兩名超級高手又迅速回轉,口中大罵、攻勢凌厲直取御空,既然走脫四人,那就一定要留下御空,更何況他們最初要對付的人本就是他。

「唉──我也真是可悲,居然讓最卑鄙的人罵卑鄙,嗚──我沒臉見人了啦!」御空裝模作樣的唉叫幾句,竟是真有不敢見人的意味,轉身就快速的溜走,剛好與孟甸竹四人背向而馳。

他們見狀更是氣得目眥盡裂,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種簡直是不要臉到無賴地步的高手,怒火直沖腦門已是顧不了後果,豁盡全力馳騁追去,將眾人遠遠丟下。

已受傷的那人其實傷得並不太重,略為調息後卻是凜然不動,精於暗殺偷襲的他對情勢反是看得最透徹,已知這次任務完全失敗了。


飛了數十里遠,御空終於不再逃了,嘿嘿一笑返身拿著日靈神劍就劈,二人才醒悟到落入御空算計,己方二人功力皆是大不如御空,又失去劍陣、魔法支援,對上一個擁有神兵的強者,勝負之數幾乎已定。

二人不愧是久經江湖歷練之人,當機立斷轉身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哈──有種的別跑,卑鄙死孬種給我站住!」御空嘴上高聲大喝,身體卻是半點移動的意思也沒有,他要的是在天下人面前由七性劍宗挑起爭端,這種小場面就算了吧!

二人聞聲也只有咬牙忍下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可以肯定御空根本無意留難他們,否則憑二人的速度,恐怕是要有一個斷後才能逃得一人。

目送二人離去後,御空繞了一大圈飛往另一邊,照著靈識的鎖定,不一下子便找到已至炎城外集合的孟甸竹等人。

御空雙眼飛快的掃過,失蹤的人果然全都在這裡,菳奈美麗的容顏似乎憔悴不少,可見這段時日她並不好受,此時正緊緊依偎在鶴靂身邊,難得地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他們私下才有的親密舉動。

御空落下時的目光便是停在菳奈身上,透露出絲絲促狹之光輝,菳奈見此不禁玉容染霞、紅光艷艷,但卻未有退怯,反是小臉緊貼丈夫臂膀避羞,與丈夫分別了大半年,一回來卻又立刻進宮,連她也難以會見,好不容易終於脫出他人監控,誰還跟你表現矜持,皇子妃也是人呀!

「你沒事吧!」鶴靂卻是沒注意到這邊,一見面便迫不急待的詢問,只留御空一人斷後,等了這一會兒已是望穿秋水急得滿頭大汗,只恨自己功力差勁幫不上忙。

「哈哈──我就說不用擔心嘛,他們仗恃的只不過是劍陣,一失圍攻之利就沒用了,豈有可能攔得住御空,看他這樣子也知道沒事。」孟甸竹笑說著又轉向御空道:「不過居然才幾分鐘就甩掉他們又找到我們,呵呵──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御空顧不得調侃菳奈,意氣風發的笑道:「當然,我是什麼人,是他們能擋得了的嗎?倒是你,居然被來了個焦烤三層肥肉,也真慘的了。」

「呵……呵……」孟甸竹赧顏地乾笑兩聲,雖然他就是感覺到皇宮中似有高手潛伏才會小心的請師父同行,可他們的陣仗仍是遠遠超乎師徒倆的估計,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吃了大虧。

云淘廣千亦是老臉微紅道:「是我們太大意了,沒料到他們竟會埋伏眾多高手,並且佈好魔法陣蓄勢以待,若非你適時趕到,我們恐怕連逃出去都有問題。」

「哦──真有那麼厲害?」雖然族裡的「天靈劍陣」更是厲害,可從未親嘗試的御空對陣式依然完全不瞭解。

云淘廣千點頭道:「七性劍宗的劍陣是世上一等一的陣法,即便有破解之法也是不好應付,最好的克制方法便是趁劍陣未成之際破解,否則陷入其中就危險了。」

「嗯──原來如此。」御空想了一想也不甚在意,反正層次差太多,他們劍陣再厲害也困不住自己,轉而問道:「對了,你們怎麼會想把鶴靂劫出來呀,那不是給白夏鷹翔又一個藉口?」

孟甸竹聳了聳肩道:「我也不清楚,是鶴靂傳出訊息要我救他出宮的。」

「哦──」

御空疑惑的看向鶴靂,云淘廣千師徒亦是轉頭看去,同樣好奇是為了什麼。

「因為這個。」鶴靂聞言便從懷裡取出一卷金黃色的絹帛。

「聖旨。」眾人眼睛為之一亮,這玩意兒大家可不陌生,在白夏鷹翔手中就見過了。

鶴靂有些沈痛地道:「父皇隱約的告知我萬流國已有人滲透入我國,可惜情報回饋慢了一步(是慢了很多步才對吧),朝中大臣似乎已有人被他們收買,如今父皇的政策頻頻受到抑制,各種優勢都指向皇兄,所以私下交予我此一聖旨。」說到這兒,他深吸了口氣道:「命我與皇兄各自為政,各率領五個軍團抵禦魔族,誰能打退魔族便能繼承皇位,這也算是給我們的最後一道考驗。」

大家的腦筋都動得極快,云淘廣千在他說完後,立即道:「若只是如此,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除非……勾結萬流國的人就是白夏鷹翔。」

鶴靂臉上肌肉不自然的跳動幾下,苦澀地道:「不清楚,因為父皇也無法確定誰被萬流國收買,但可能跟萬宸逸有關,只是沒有半點證據,朝中大臣又大多與皇兄、萬宸逸交好,沒證據一切都是枉然。」

對於萬宸逸的底細,皇帝確實比閔今輿還要清楚,畢竟「無密會」身處武林,除非有人特別委託或別有異狀,否則是不太會關心國家之事,而為皇者,當然也有自己的情報網,關心的方面剛好和無密會相反,因此皇帝對此更為瞭解。

皇帝為人雖是較為優柔寡斷,但不知是神經緊張還是感覺敏銳,反正得知個大概後就很有憂患意識,若以此局勢繼續走下去,被軟禁的鶴靂將黯然失色,白夏鷹翔身處前線,聲望必然逐漸攀高,他將是承襲皇位的唯一人選,可是白夏鷹翔卻與萬宸逸走得極近,讓他當上皇帝恐怕不太妙。而且七性劍宗高手突然入宮,名義上是保護皇宮安全,實際上皇帝想調動他們都得用商量的,讓他對安排此事的白夏鷹翔更是不滿,連太子都還不是就不把皇帝父親放在眼裡,以後還怎麼得了。只是這點他太冤枉兒子了,這一切可都不是白夏鷹翔交待的呀!

結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皇帝當晚睡覺時竟夢到白夏鷹翔坐上皇位,接著炎國就被賣給了萬流國,嚇得他立刻驚醒睡不著覺,以為是祖先在提點他,所以就趕忙立了個聖旨,偷偷交給鶴靂。唉──如果讓人知道他突然變得果敢決斷、魄力十足竟是因為一個夢,不知會讓多少人為之愕然呢!

礙於眾大臣及祖訓的關係,他亦不能直接傳位給鶴靂,因此便決定以戰果來證明誰有能力繼承皇位,他對這二兒子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又因皇宮內有許多七性劍宗的高手,從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皇帝看得出他們與鶴靂深有芥蒂,擔心鶴靂離宮後的路途被他們所害,所以才要他先出炎城,避開敵人再發佈聖旨。

其實,這也是皇帝經一晚仔細思量後最好的辦法了,畢竟與魔族的對抗中仍然需要七性劍宗這方面的高手,若直接立鶴靂為太子,或許會令炎國失去這一部份助力,如今以能力來定皇儲也是符合先祖規定,與白夏鷹翔站同一陣線的他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競爭是進步最好的動力,說不定整體戰力會更加提升呢!

「講什麼證據,你老子可是皇帝耶,他說了算,怎麼還要聽別人的,他在搞什麼鬼呀!」御空直言不諱,大剌剌的批評起皇帝來。

鶴靂為父辯護道:「因為父皇知人善用,眾大臣手中皆握有實權,所以……」

「所以皇帝是當假的嘛!」御空不滿的道,皇帝的風評雖好,但也不是那樣當的,還知人善用放權力咧,結果搞到自己說的話都能被臣子反制,那還叫什麼皇帝。

孟甸竹怕鶴靂太過難堪,便道:「其實將權力分散也是好事,眾臣子可以為皇帝分憂解勞,只是為皇者必需將軍力掌握在手裡,就算底下臣子有異心也不用怕。」

鶴靂喟然道:「軍方的控制權大都還在父皇手中,只是皇兄以魔族入侵為由,在皇宮內安排了許多高手,逼得父皇不得不妥協,你們也知道,超級高手的實力已不是單憑人數就能抗衡。」

「嗯嗯嗯──那你以後要怎麼做呢?」御空大點其頭,這個理由他就很能接受了。

鶴靂心情沉重地嘆道:「唉──天一亮我就先發佈出聖旨,然後儘快召集五個軍團,再選定一個地方作為據點,尋機反攻魔族。」

御空撇著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道:「嗯──你自己看著辦吧,所謂時勢造英雄,每逢亂世必出英雄,如今更有趣了,時勢造皇帝,只要成功,將來你可就名垂千古了,咦──不對,你是穩成功的啦,看來我得先找人把你的事跡記錄起來才行,嘿──我既然斷言你能成功,那若有人敢阻撓,我就先把他幹掉,你們說好不好呀!」

眾人不由搖頭苦笑,都什麼時候了,御空還是一樣無厘頭。

白夏津韻已聽不下去,而且與御空又是舊識,心無顧忌,鼓著臉頰瞪眼道:「國家大事豈能兒戲,你不懂就少提意見嘛!」

「津韻不得無禮。」鶴靂輕喝一句,歉然的看向御空。

御空朝白夏津韻扮了個鬼臉道:「妳才不懂咧,我可不是提意見,而是要身體力行的,那些大臣不是好些都被白夏鷹翔收買了嗎?我就去皇宮把他們教訓一頓吧,看他們還敢不敢亂搞。」

鶴靂深知御空難按常理推測,聞言還真怕他殺進皇宮去,急忙道:「不……你可別真的對他們動手,其實他們認為我與魔族結識不妥也是人之常情,為了大體著想才會提議禁止我出宮,並非全是受皇兄所指使,他們皆是我國棟樑之材,功在社稷不能輕易抹殺呀!」

「那些搞不清狀況的傢伙也叫棟樑?哼──那種人就得教訓才行啦,你和你老子就是對他們太好了,所以才會被爬到頭上去。」御空不以為然的嘮叨幾句,揮揮手道:「算了,反正是你的國家,你說了算。」

鶴靂這個人呀,什麼都好,就是太在乎別人的意見,處處顧慮到別人的感受,以至於缺少了點魄力,優點有時也是缺點,說起來,他的個性跟皇帝還真有八分相似,或許,這也是皇帝看重他、相信他的原因吧!

御空對於國家的事也懶得費心,遂轉開話題道:「既然你要自己率領軍隊,剛好可以再去找獸人族合作,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吧!」

鶴靂尚未答話,云淘廣千卻莫測高深的笑道:「說起獸人族,你倒是可以去鴻山看看,如今可不止他們而已,各族人馬皆已聚集在那附近,人族則是只有千水宗和我長河門,隨時準備攻進鴻山城。」

「哦──奇怪,任姨怎麼沒跟我提起過,還有獸人族不是因為白夏鷹翔的關係也離開刃山城了嗎?怎麼又要進攻鴻山城呢?」御空搔首晃腦大感詫異道。

云淘廣千語氣轉為激越地道:「我們當然不會是想為白夏鷹翔搶回鴻山城,他和七性劍宗處處打壓長河門、千水宗,我們又豈能坐以待斃,哼──天下大勢已呈亂象,他既然欲插一足,我等又非不如他,自然也要大展拳腳,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其實天下有識之士都能大概猜出一些,七性劍宗本有野心,如今鎮宗絕學已廣為流傳,因此更是急於擴張勢力振其聲威,否則等到以後人手一套七性劍法,那他們將再無優勢可言,而今魔族之亂廣及天武,反成群雄發揮力量的最佳時機,不單是七性劍宗,其他各宗門、各族之人,甚至只要有野心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御空的好奇心被他給完全挑起來了,眼巴巴地看著他道:「到底是什麼事,你也說說嘛,話不講清楚可是讓人很難受的。」

云淘廣千神情一變,反是幽默地笑道:「呵呵──你還是去問武斷憂、任絮菁吧,他們已說過時機一到便要去找你,若我先行說出,這把老骨頭還不讓他們給拆了。」

「豈有此理,那你也別先說出一半嘛,心裡癢癢卻又搔不到,氣死我了,哼──不管你們了啦,我先去炎城跟朋友告別再到鴻山找人去。」御空拿他沒轍,氣得臉頰鼓得跟包子一樣,十足像個小孩子在鬧脾氣。

眾人看得俱是莞爾,根本想像不出他竟是當世頂尖的高手。

孟甸竹一邊笑著一邊問道:「還有朋友跟你一起來嗎?」

御空仍是氣嘟嘟的道:「沒朋友一起來,是他們本來就在炎城了,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麼會來呀,哼──如果不是他發覺不對勁而通知我來,我哪有可能跑來炎城呀!」不理他們聽到這消息後的驚訝,御空直接騰身飛起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們自己小心囉!」


2008-1-15 04: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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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第三章 ∼一招之失∼


此時的宮中已為那一戰鬧成了一團,三名超級高手忿然離去,只留底下的高手來與禁衛軍交待始末。

城中大隊人馬四下搜尋,急促的腳步聲驚醒了無數熟睡中的人民,嚇哭了許多幼小的孩童,甚至還有人誇張的以為魔族殺來了,驚惶失措呼喊不斷。

「追捕叛逆,所有人不要慌亂,不要隨意開門外出。」

隨著士兵的呼喝聲,人民總算是較為安心了點,立刻閉門鎖戶,祈禱叛逆別跑到自己家裡,只是,他們也有些納悶,皇城裡怎麼會出現叛逆呢?

「混帳!」得知皇城禁衛軍大舉出動,皇帝不禁破口大罵道:「一國皇子是否勾結叛逆該由他們評斷嗎?立刻命軍隊回轉不得擾民,再叫林統領過來見朕。」

「是。」伏在地面被一頓臭罵的衛兵急忙爬起,跑出去傳達皇帝的命令。

也難怪皇帝生氣了,七性劍宗那些人居然說鶴靂勾結叛逆逃出宮去,禁衛軍的林統領見到宮內那一戰的破壞嚴重,對那些叛逆無法無天的行為不禁大為震怒,生怕皇帝怪罪,竟是調動兵馬就在城中大肆搜索,還有大隊騎兵已準備出城追捕,幸虧他還有派人去稟報皇帝,不然等皇帝知道,他們都不知道要搜出多遠了。

騎兵正要衝出城,皇帝的命令終於適時趕到,把所有軍隊調回,那些士兵心中也是詫異,怎麼二皇子被叛逆劫走都不去救呢?

還好呀,林統領還是分得出輕重,沒有照著七性劍宗的話亂說,除了少數直接聽到劍宗之言的人,其他士兵接到的命令都是要從叛逆手中「救回」二皇子。

皇帝站在窗前看著外面,心中一則以喜,鶴靂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仍是安然出城了,也讓自己知道他交了些好朋友,竟是短短時日便能找來超級高手相助,可比自己厲害多了。一則以怒,則是鶴靂要出宮就搞出一場大戰,一下子破壞了數十丈範圍,七性劍宗派來保護自己的高手都沒這般厲害,卻為了鶴靂大動干戈,他們的動機著實可慮,還隨便給鶴靂扣上頂勾結叛逆的帽子,根本是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以後可得多注意他們點。

宮中的動盪同樣驚動了眾大臣,不過多久都已陸續趕往皇宮,皇帝後來便也提早上朝,並將自己的決定宣佈下去,雖然引來一些大臣的異議,但每代太子都需經歷考驗卻是事實,而且君無戲言,若皇帝再出金口與聖旨抵觸,豈不成為出爾反爾之人,對皇帝的威信可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這事經過一些異議不果後終是定下,也因此事令得一些臣子開始倒向鶴靂,從接連的事件看來,皇帝較為看好鶴靂已是不爭的事實,只不過局勢變化總是始料未及。


御空沒有再去多湊宮內的熱鬧,與閔今輿夫婦告別後便急急忙忙飛往鴻山,明知有事卻又不知何事,讓好奇的他一邊飛一邊胡思亂想:「嘿──該不會是想反打白夏鷹翔吧,這樣的話自己一定會樂意打頭陣。」

一路無事飛過鴻山城上方,暫時還沒找到哪裡有人聚集,御空便繼續飛過去,準備看一下魔界通道有沒有魔族又跑出來,鴻山是炎國裡空間通道最大、最多的地方,憑他的靈識很容易就讓他找到一個。

通道是有,魔族卻是不見半個,御空亦不在意的繼續亂飛,不多久他的靈識感覺到遠方有極多的生命氣息聚集,但並不像是魔族的氣息,那就很有可能是武斷憂、任絮菁他們,畢竟鴻山之地幾乎已沒有人類敢住了。

御空正欲過去看看,突然,另有一股靈識掃過,他閉起眼睛仔細感覺一下,對方的靈識掃過那群人後竟也向御空探了過來,相互交集頓生一陣火花,雙方靈識不約而同的鎖定對方。

「好強的靈識呀,他想做什麼,該不會是想攻擊他們吧,這可不成,看能不能將他引開。」魔神級靈識乍現,御空驚訝的暗自嘀咕,身形同時改變方向移動,他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跟魔神戰鬥。

「步天涯」今天極為高興,專為他打造的兵器,被他取名為「貫天錐」的神兵終於完成了,為了一試貫天錐的威力,他便興致勃勃地跑來人界,畢竟拿同族人來試兵器的威力總不太好嘛,在人界既可試威力又可滿足殺戮的慾望,正是符合他目前的需要。

出了魔界通道,很快便發覺到一處人類群集之地,步天涯登時開懷長笑準備大開殺戒,不料才至半途,一道強大的靈識剛好也掃過他的目的地,而且是一個絕頂強者的靈識。

步天涯不懼反喜,先前還擔心在人界找不到高手,貫天錐又怎能淋漓盡致的發揮出十成威力,如今此人正好有資格成為貫天錐第一個祭品。察覺御空轉向飛去,步天涯沒有半分猶豫,亦是偏位疾飛追去。

御空同樣是又驚又喜,經歷了半年修練,真氣已又增強一成以上,運用更是得心應手,他有自信應付任何一個高手,就算是最厲害的魔皇,他也有自信能夠……逃掉,廢話,御空自認功力已不在銀錫天縱之下,但魔皇可是更勝一籌的強者,打不贏的戰鬥他一向是沒興趣的。

「嘿嘿──目前好像就我有宰掉過魔神,今天再宰一個,我都快可以再多個外號了,就叫魔神殺手吧!」御空陶醉的喃喃自語,邊飛邊傻笑,一點高手的風範也沒有。

御空有意拉開與人群的距離,足過了十分鐘才與步天涯碰頭,雙方互視一眼,一股凜冽的氣息頓時迴盪在二人之間,隨著氣機愈是激盪糾纏,二人的神色也愈加凝重起來,很明顯,雙方都是同一心思,對方功力高出自己的預期,不能有絲毫的輕心大意。

步天涯的外表比御空更讓人難以相信他會是個強者,如果不是他戰意高漲、魔氣湧動,誰也感覺不出他那一身悍然氣勢,黑鱗、黑角,連皮膚也極為黝黑,身高與御空相若,瘦骨嶙峋就跟個骨架子差不多,一身黑衣又讓他看起來更顯瘦削,彷彿風一吹就倒,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個難民,怎麼會瘦成這樣呀!

最吸引御空的是套在他右手臂上的黑色圓筒,圓滑筆直跟拳頭差不多粗細,前端則形成一個錐狀,跟它的主人一樣,黑壓壓的極不顯眼,但御空卻清楚的感覺到它當中蘊藏的能量,無庸置疑定是一件神兵。

「你想做什麼?」御空不喜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就朝步天涯發問。

「試試兵器,順便嚐嚐血腥的味道。」步天涯面容冷峻卻無隱瞞,強者只以武力來決定一切,很簡單的道理,我跟你說了,勝──我就去做,敗──就不能做;我不說,勝──我還是做,敗──仍不能做,隱瞞目的又有何意義。

御空沉著臉擺開右手,日靈神劍頓時大放光采,巧的是黎明至、太陽初升,彷彿天邊一下出現兩顆太陽。

他衣衫飄揚,雙肩銀光跳躍,由數十條銀光絲帶組成的披風同時現形,銀芒日光交相輝映,飛揚囂狂盡顯驚天之威。

步天涯亦擺開架勢,聲冷如冰地道:「你是個高手,有資格在死前留下你的姓名。」

御空實在很想翻白眼,難道自己若不小心戰敗,他還會替自己造個墳不成?這魔族人還真有趣,人類對陣時報名是要評估對方底細,他們卻是要有足夠份量的對手才准報名。

不過強敵在前,御空可不敢亂動眼珠子,緊盯著他,意圖挑起他的怒氣道:「天閃御空,但死的將會是你,我可以大發慈悲,在你死後幫你埋了,墓碑上要寫什麼名字呀?」

「步天涯。」他的語氣仍舊冰冷,根本是把御空的嘲諷當成放屁。

御空心念疾轉,他有聽過這個名字,是屬於魔神中等的高手,但御空現在發覺那些過時的資訊根本不準,半年前贔鋼的功力就跟自己相若,甚至還差那麼一點點,如今功力更高一籌的自己卻感覺不出對方比自己弱,他的功力會比贔鋼差,騙鬼呀,可有一件事得注意,他的強項在於速度,據說他的名字就是自己取的,寓意為一步便能來去天涯。

御空正在思量,步天涯已是搶先動手,身影一閃竟是帶出一道長長的殘影,百丈之距似乎不存在般,疾速運動的貫天錐驟如暴雨將御空整個人罩進裡面。

御空感到利風刮面當下急退,速度也不會差他太多,日靈神劍瞬間揮動百下,百道劍氣相互捲動猶如一顆流星衝向步天涯。

「轟──」地震天暴響,步天涯神兵擺正迎擊,身體只是略微一頓,竟是輕易的破開日靈劍氣,在散亂的劍芒中穿出一條黑影直取御空。

「有沒有搞錯?」劍氣瞬間被消滅,御空大感震驚,腳下銀芒頓時比身上更為光亮的連連閃爍,空中驀然幻化出十數個人影,無數銀芒劍氣起自四面八方。

面臨千百道銳利無匹的劍氣,步天涯仍顯從容不迫,整個人宛如化成一條黑色影子,悠然於劍氣的間隙中穿梭,瞧得御空瞪目欲出,本以為如今自己的速度比起贔鋼都有過之,不用再怕魔族的速度,但這步天涯的速度顯然更勝一籌,恐怕連影蹤都無法比擬,難怪會說他最厲害的就是速度了。

不過速度快歸快,他好像除了舞動貫天錐外就沒較實際的攻擊招式了,而且魔氣通過貫天錐後也無增幅效果,相較御空的日靈劍氣,貫天錐唯一的作用便是可將劍氣擊散,像盾牌更多於像武器,但不管像什麼,反正御空就是拿他沒皮條。

總是打不到人,御空逐漸地打出真火來,渾身鬥氣已提至極限,整個天空都是驟如狂風暴雨的銀色劍氣,其中參雜著更快、更凌厲的日靈劍芒,劍氣嘶嘶破空與魔氣炸出陣陣轟然巨響,宛若日起旱雷震徹天地。氣勁奔流更是將雲層轟開一片,原本陰霾的天空露出一圈直徑達數十里的蔚藍,溫暖的朝陽猶如光柱從破開的雲層中照下,天光斜照已成二人激戰的舞台,相比之下,刃山城與魔將的戰鬥簡直如同兒戲。

步天涯亦是盡起魔氣,呼嘯縱橫天地之間,在漫天金光銀芒中穿劃出一幅幅黑色的圖像,還不時發出道道魔氣攻向御空,雖然見到日靈神劍輕揮便能化解,他卻依舊樂此不疲,只要一有空隙便爆發出強大的魔氣橫空急掃。

雙方你來我往,御空的攻勢就佔了七分以上,可還是沒用,步天涯的身法太過滑溜,劍氣轉來轉去總做白功,反是底下叢林倒了大霉,二人功力絕頂,暴風狂亂的捲動,縱使離地近千丈,迸發的氣勁仍是蘊涵恐怖至極的破壞力,失去目標的劍氣、魔氣更是當著披靡,轟然落在大地上有若戰鼓擂動,將大地劈個滿目瘡痍,震顫微微卻又不止不休,短短半個小時已有十里以上的範圍慘遭波及,飛禽走獸厲鳴狂嘶,四下奔散逃逸如同末日來臨。

離此數千里外之地,一個靜坐潛修的人突然感到一股撼動心弦的氣息傳至,遙遠的距離應該只有神級高手才能感覺到那場戰鬥的波動,而他──卻還不是鬥神,只是在那一瞬福至心靈,感受到那似曾相識的氣息,感受到那至高至強的力量,也就是那一瞬的靈識躍升,他終於抓住邁入鬥神級的契機,渾身金紅光芒頓時綻放開來,他就是遇上御空後又再次閉關潛修的昊翌風。

「吼──有種的你就別跑,站住,仗著速度快了不起呀!」

御空的熱血已急遽燃燒起來,不是強烈的戰意沸騰,而是鬱悶的怒火大盛,他從未打過如此單調的架,不斷的揮動神劍、發出劍氣、傾力追逐,步天涯除了第一招主動攻擊外,接下來便完全不和他硬碰,好像在繞著圈圈逗他玩似的,御空又總是追不上、打不著,氣得他怒不可遏的吼叫不休。

他卻是沒有想想,以前「仗著速度快了不起」的人不就是他嗎,這大概也是上蒼給他的報應吧,讓他明白跑給人追是很好玩,但被逗得緊追不捨的人卻是遲早會氣炸。

然而──追了半個小時,倒是給御空看出點東西,步天涯的飛行軌跡其實都是直線,雖然看似捉摸不定,但卻是由無數個直線運動所組成的,仔細看就會發覺他的身法稜稜角角、缺少柔和。

只不過明白歸明白,御空仍是無可奈何,步天涯的變化速度快速絕倫、精純無比,已將身形轉折練至登鋒造極的境界,雖是不夠柔和,卻是多出種一往無回的勇猛強悍,跟他瘦骨如柴的體格很不搭嘎。

追不到,御空乾脆就不追了,靈識大放聚集起天地間的能量,意圖運用「凝力」來滯礙步天涯的速度。

步天涯眼中訝色一閃,沒想到御空竟能運用只有神才能使用的招式,當年可是連百霆都不曾在對敵時用上此招,畢竟人類聚集能量的速度太慢了。

心忖間發覺御空聚集能量的速度竟不比神慢,步天涯嘴角冷揚驟然衝向御空,在他舉劍反擊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個閃動頓時退出數十丈,不等御空怒氣上湧,他幾個晃動轉至另一方,又是疾如電光的一閃,貫天錐直取御空側身。

御空側轉急揮日靈,步天涯突兀的兩個旋身,貫天錐還是刺向御空側身,迅無間隙的攻勢令御空根本沒有辦法分心再凝能量,此時他才發覺到自己的疏忽,沒有練習在對戰的過程中運用凝力,尤其是在對方擁有無比的速度下,他更是無力分心,此時只能放棄使用凝力了。

「好──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御空心下暗罵,不再被動反擊,身影跟著以迅雷之勢在小範圍中挪移。

但上千招過去,二人的兵器仍是未曾碰觸過一次,就連左手劍氣也不接半下,步天涯每每只出半招就又避開,給御空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受,也只能跟著出半招後就收回,否則定給速度絕倫的步天涯可趁之機。

二人再一次退開數十丈,御空已經開始心浮氣躁了,先前至少還能用霸氣十足的鬥氣來發洩,此刻卻是頻頻揮劍斬空氣、劍指劍氣消無蹤,這種打法讓御空愈來愈是難受。

正當御空要再次以無匹劍氣來發洩心中鬱悶時,五十丈外的步天涯身形突然淡化,御空心下一驚不及細思,靈識已反應出他到了背後,便急忙轉身,日靈神劍橫架身前,放眼望去卻不見人影,竟又感覺到他已至背後。

御空驚駭莫名急又旋身,才轉至一半,倏然一絲寒意閃過頭部,他的身體反應竟比思緒還快,日靈神劍直覺式的舉高,旋繞的披風絲帶亦順勢擋在面前。

步天涯的攻擊目標確實是御空腦門,見到他頭部瞬間有了重重防禦,心中亦不禁讚嘆他反應迅速,然其去勢卻未見緩和,瞬間已至御空身前,貫天錐驟然下移直取腹部。

御空敏銳的感到寒氣轉至右腹,但卻已沒有半點反應時間,只能手勢急落欲先行劈出一劍,渾身真氣瞬間湧向右腹,一道黃色光芒亦在右腹閃現。

就在黃芒閃現的一瞬,一抹黑光乍然破開御空護身鬥氣亦已觸上它,完全沒有停頓,就像黃芒是不存在般直接穿透,隨後湧至的炫銀鬥氣又如一層薄紙,瞬間破碎讓貫天錐抵在「白銀聖衣」上。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白銀聖衣此時竟比普通衣服好不了多少,貫天錐只是頓了一下,御空便感到一股巨力衝擊腹部,白銀聖衣立刻就被破開一個洞口,貫天錐狠狠的在御空右側胸腹之間穿了個透。一股強大的破壞力直侵入體,爆發的魔氣更是拓展戰果,御空那已比拳頭略大的傷口瞬間又大了三分。

「噗──」不由自主地,御空噴出一片濃密的血霧,直覺式的瘋狂飛退,日靈神劍仍頑強的劈下,只是它的任務已非傷敵,而是要防止步天涯趁機再起攻勢。

速度已運至極限落下,御空心中卻無半點恐懼,因為他已什麼也不敢多想,連開口召喚精靈們的時間都沒有,只能在心中傳過急切的兩字:「救命。」

步天涯冷冽的眼中浮起絲絲狂熱的興奮,竟是沒有再趁機攻擊,反是舉起右臂,雙目射出激昂的精光看著貫天錐,他自忖御空不死也活不長了,畢竟他不是神,軀體脆弱卻又是最重要的,肚子幾乎被砸爛一半,魔氣更已侵入其體,就算是以魔族強悍的身體都不可能活下去。

三千五百年前,他的實力在魔神裡還只屬於中游階段,但他資質極佳,三千五百年後的今天,他已然躍升為最頂端的高手之一,論功力還在贔鋼之上。

可是,「封魔山」脫困後他並不是很活躍,因為他最厲害的是速度,當年他的速度就不比最強的幾個魔神遜色,如今功力大增,他的速度更已在魔皇之上,甚至尚在戰神之上都有可能。

先前對御空來說已是快絕的速度,只不過是他惑敵的手段,為的就是尋求避開日靈神劍,發動一擊必殺的機會,否則御空早就傷在他手中了,但正常人在那情勢也一定會立刻暫時退避,步天涯縱然速度再快,要追殺一個同等級的高手也是不太實際。

也是為了速度,他的攻擊力、防禦力相對的減弱許多,敵人只要看透這一點,他的速度再快又有何用,只要功力與他同等就能與他硬碰,甚至以身為餌、以逸待勞、以招換招,吃虧的一定是缺乏攻擊力、防禦力的他,除非他放棄速度而將力量用在攻擊或防禦上,但那樣的話,苦練速度又有何意義?

所以他想方設法尋找材料欲鑄成一個完全攻擊性的兵器,可惜神兵未成他就被困封魔山,直到脫困後找人鑄造神兵,唯一的要求就是對攻擊力的增幅,他什麼也不需要,不要異能、不要屬性、不要外觀,甚至連對氣勁外發的增幅也不要。

要知道,氣勁外發的威力在強者中是極重要的,畢竟實擊的破壞力太強了,若非必要,極少有人願意跟對手近身硬撼,但步天涯不一樣,他有速度,只要有足夠的功擊力,他就有辦法接近對手,甚至以招換招也不用擔心,也就是犧性了氣勁增幅,貫天錐實體的破壞力已達史無前例的境界,才連白銀聖衣都抵禦不住。


這一戰已然驚動天下神級高手,包括丁天陽、寒飛霜都清楚感應到御空氣息,因而急忙找到心羽諸女,欲向精靈們詢問,不過御空也沒空多做解釋,眾人只知道他正與一厲害的魔神激戰,接著凌焱凡夫妻也有所感應,他們是因為擁有「聖皇」之力才能感應到遙遠的能量波動,只是感應仍沒鬥神級高手清楚。

不料,半個多小時後,精靈們突然叫了一聲,光華一閃就已消失無蹤,嚇了大家好一大跳。

緊接著,小白竟也發出一聲淒厲長嘯,沒有留下半句話,倏然劃出一條白色殘影在眾人面前消失,這一來諸女已不止是嚇到了,強烈的恐懼、擔憂不由自主湧上心頭,丁天陽夫婦亦跟著臉色劇變,他們感覺到御空的氣息驟然大減,加上精靈們、小白的舉動,已猜到御空或許是有了不測。


2008-1-15 05: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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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死一線∼


離御空約三千里外,戰神、精靈神正慢慢飛著,當然,那是以他們的速度而言,慢慢的就已是比初等鬥神還快上數成。

他們之前感應到御空與魔神戰鬥的氣息,剛好距離也只有六、七千里,所以就一同前往,對方又只有一個魔神,他們便也不急,悠閒的慢慢飛,豈知御空的氣息忽地大幅減弱,然後又是數股微不可覺的魔法波動傳來,那不是五個精靈還有誰?

「弟弟。」精靈神駭然驚叫,一個不好的預感浮在腦海,嬌軀立化一道青色流光,心慌意亂的責罵自己,為什麼就認為御空不會輸,為什麼就沒想到御空年紀還小,功力雖高卻缺乏經驗,為什麼……

戰神盡起功力、渾身光芒大盛,速度瞬間達到極致,化成白色流光同精靈神全力急趕,瘋狂暴烈的氣機猶如巨濤拍浪逼向步天涯,為的就是要讓步天涯不敢多做停留,這下連于荷琳、苗杳鳳鑫都感應到了,連她們自己都覺得驚訝,她們對神的氣息竟是敏感到不可思議。

也是感覺到他們的氣息波動,丁天陽夫婦才強壓下急切的心情,安慰諸女,說御空的氣息還存在,要她們別緊張,但夫妻倆卻是最緊張的人,因為事實上他們已感覺不到御空的氣息了。


御空在空中斜灑下一片血霧,體內魔氣的侵襲讓他幾是無力再戰,眨眼間已狠狠的墜入地面,甚至連力量都難以控制,左腿齊膝插入地面,右腿則半跪在地,右手拄著日靈神劍以讓自己不會斜倒。

接著不知該喜還是該怨,破損的白銀聖衣竟化成一道流光變成了手環,喜的是它能變回就表示尚未毀去,怨的是它現在變成手環,御空不就少了一個倚仗了嗎?好佳在的是曾不想穿內衣的他在妻子堅持下妥協,不然此刻他就只能裸奔了。

正當御空震驚駭然之際,五道小小的光芒閃爍間,精靈們已然趕至,她們雖是不知敵人為何,但御空那「救命」二字已讓她們心神完全緊繃,不敢有半點拖泥帶水,一現身就同時聚集起五大元素精靈,五種屬性的防護壁立刻展開。

自信滿滿的步天涯欣賞貫天錐還不到五秒,雖因二人激戰的氣流影響,整片大地塵土彌漫、木葉飛竄,他看不出底下的變化,但連續出現的能量波動卻已再次令他動容,不明白為何御空身邊會出現幾股不弱的氣息。

步天涯眉毛一豎,發覺精靈們正要施展魔法,他的身形再次迅如電光疾閃衝下,對付魔法最好的方法就是快,也是他最擅長的。

運動全身真氣壓制體內魔氣,御空同時低頭看向腹部,膽大如他亦不禁倒吸了口寒氣,右側胸腹之間已被那一擊透了個空,手掌大張都遮不住缺口,根本是不見了半邊肚子,肋骨都不知消失了幾根,只剩左半邊在支撐著上身,鮮紅的血液灑滿了右腿。

詭異的是除了受創之始鮮血猛噴,僅僅三、四秒的時間,巨大的傷口竟是生出一層透明的血膜將血止住,還能看到裡面的骨頭、血脈及劇烈蠕動的筋肉,此時腰際力量已失大半,全靠日靈拄地才能挺著身子。

御空一眼過後便不敢再看,他很懷疑腹部只剩一半的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心中的恐懼一閃而過,溫柔美麗的嬌妻、肝膽相照的朋友、多采多姿的未來都是他無法割捨的,曾死過一次的他如今比任何人都還害怕死亡,但自己如今還神智清醒的活著卻是無庸置疑,已然止住血流的傷口更是讓他燃起生存的希望,求生意志瞬間壓過那一閃而逝的恐懼,他已感覺到步天涯就要下來,同樣也感到戰神、精靈神就在千里之外,自己不是沒有機會的。

御空深深瞭解精靈們雖強,但想佈出能抵禦步天涯的魔法護罩,一定要將防禦力提升至極限才行,而那最需要的便是時間,可惜小黃為了抵禦貫天錐已耗去七成能量,御空的情況亦不能再讓牠吸取真氣,回復速度自然大減,已無法牽制步天涯。

毅然決然,御空只留下一小部份真氣牽制體內魔氣,大部份真氣則完全爆發開來,化成萬千鬥氣銀劍射向四面八方,右臂疾驟的舞動日靈神劍,道道凌厲破空的劍氣分取不同方位,適才步天涯的速度太過驚人,靈識雖能感覺出他的動向,可動作卻不見得能跟上,所以只能用無差別攻擊這個最笨的方法了。

「哇──噗──」御空一將真氣用於攻擊,體內魔氣登時不受控制四下亂竄,攪得臟腑猶如滾石翻轉跌撞、全失本位,再一次連吐鮮血。

「我來攻擊。」小火叫了一聲,將原要施展護壁的元素集中,在頭頂上形成數百顆拳頭大的火球,毫無規律的漫射開來。

隨著她全力聚集元素精靈,小火球射出後數量不減反增,瞬間就擴張至數千枚破空亂射,猶如火山爆發將天空映成一片熾紅,她這可不是普通的火球,而是九級魔法「流星雨」的逆轉,人家是從天落下,她則是由地射上,雖然分散的九級魔法仍傷不了步天涯,但至少能起到阻擾效果。

步天涯轉念間已知底下的是精靈,並且誤會她們就是精靈王,只有精靈王施展魔法的速度才能快捷如斯,比之聖魔導師也毫不遜色,只一瞬間迎面盡是火流星與銀色光劍。

一抹冷笑在他嘴角勾起,步天涯快捷絕倫地穿梭在無數銀流紅光之中,雖然太過密集的氣流令他無法盡避,但見他魔氣於翻騰滾動間排開一切外力,銀光劍、火流星對他的阻礙實在太過有限,輕易就開出一條通道來。

在他摧枯拉朽的魔氣開路下,忽現一道金色細芒夾雜在銀劍之中,竟是輕易破開他的魔氣,其速不減、其勢不消地凌霄直上,幸虧步天涯反應敏銳,貫天錐立擋身前,輕脆的一聲震響,步天涯的衝勢終因日靈劍氣而一頓。

御空抓準這一個機會,上百道日靈劍氣瞬息爆射天際,盡封步天涯方圓十丈空間,硬是再次將他的速度延遲下去。

在這一剎那,御空終於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誤,當自己將刃山城那一套用及此,已然先行撒下失敗的種子,以氣化劍是厲害,無數劍芒橫掃天空霸氣十足、充滿魄力,對上功力較弱之人絕對是最好用的招式。可是,當雙方勢均力敵之際,外放的氣勁殺傷力實在太低了,主要用途應該是用來干擾、牽制敵人才對,自己卻是本末倒置以氣勁為主攻,以氣化劍雖是銳氣足夠,數量卻已將力量分化。步天涯其實無所畏懼,由初至終都只有日靈劍氣才能對他造成威脅,一切的閃避只是為了營造一擊必殺的機會。

御空腦中悄然浮現與贔鋼一戰的情景,他已完全清楚,當時那種近距離虛招不斷,雙方皆是尋求實在的一擊,那才是真正的戰鬥,真正的攻擊,一招足已致命,贔鋼如此,自己亦如此,可惜自己被刃山的常勝沖昏頭,只想打到步天涯才甘願,結果反而失去冷靜,果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呀!只是──這次的學費太貴了點。

步天涯經這一阻擾已失去最佳的攻擊時機,光彩流轉的護壁層層籠罩大地,精靈們又立即唸動十級魔法的咒語,她們一開始沒有時間,只能施展九級魔法。

步天涯深知四層精靈王佈下的護罩有多堅實,不敢冒失衝下,一團魔氣轟然將劍氣、火球炸開,下一秒他已飛上高空,居高臨下望著,似在思索應對之道,亦是在等御空氣力衰竭,以御空的傷勢,此番攻勢應該已是拼盡最後一口氣了。

大家至此終於略鬆了口氣,小火亦立刻佈起火系護壁,精靈們一有空暇便也轉頭看向御空,卻又不禁同聲叫了出來道:「老大的肚子……」

叫著,她們立刻背過身去不敢再看,生怕下一刻御空就會倒下去,人類受到此等傷勢幾乎已是死定了,若只是內在部份損傷,她們還能用能量去補,但肚子破了那麼一大半裸露在外,她們根本無從修補起呀!

「還死不了,他速度極快、攻擊極強,把魔法的威力提到極限,一定要撐到姊姊、哥哥趕到。」御空額浮青筋、冷汗直流已說不出話來,只能以心念來告知精靈。

御空原本還沒感覺到疼痛的傷口,此時卻是一百八十度急轉,傳來疼入心扉的劇痛,暴動的魔氣更是陣陣衝擊他的全身,腑臟翻騰激盪,本位偏移,表層肌肉扭曲顫動更顯詭異莫名。

一人五精靈都沒有再看傷口,也就沒有發覺,在腹部巨大的空洞中,竟是詭譎的浮現出極為淡薄,肉眼難見的細芒,光線交互糾結便如同御空的筋脈、器官,而在傷口的部份卻是血肉筋骨恐怖的磨來擦去。

其實那是御空的身體正自行再生修補,但他可是有感覺的人呀,肌肉每動一下便如兩個傷口相互磨擦一下,無數細肉的磨擦就像千刀萬剮一般,動的愈厲害也就痛的愈厲害。

傷口劇痛的御空咬緊牙關瞪大了眼,整張臉幾乎扭曲不成人形,全身不由自主的頻頻顫抖,疼歸疼,他卻有信心繼續撐下去,真氣的循環並未因身體少了一部份而受損,功力已然逐漸恢復,再繼續恢復應該就能消除魔氣了。心念一動,他的靈識頓又釋放開來,傾盡全力聚集風、火、水、電、土五大元素,讓精靈們再次將護罩的力量提升。

「可惡,竟能擁有五大精靈王,雖是經驗不足,功力卻不在百霆之下,媽的,那些混蛋是收集了什麼狗屁情報。」步天涯神情陰沈地看向塵囂中光華更盛的五層護罩,心中狂罵不休,接著又抬頭看向遠方,戰神、精靈神還在千里之外,神情從容的他看起來並不甚擔心,只是對底下的情況很不爽,雖然他已確定御空受到致命之傷,但不親眼見到他死亡還是不太安心。

忖度間,步天涯十成功力盡提,雄厚的魔氣化成一道黑色蛟龍直衝而下,張牙舞爪地撕裂最外層的「大地之壁」,接而狠厲的轟在「風圓舞天陣」上。

雙方實力雖然差距極大,但只要時間足夠,魔法的威力絕對能跳上幾番,尤其是精靈使用的魔法,加上御空集聚元素能量之助,防禦力之強連初等鬥神也別想能破開。

大地之壁撐不到兩秒便行破滅,第二層的風圓舞天陣卻只是產生劇烈光波,仍然堅強的散發著防禦之光,魔氣強大的餘波轟然卸向四周,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魔法罩外的大地瞬間就被轟陷了一片,深達數丈,塵土才剛要由坑壁衝向天際,下一波攻勢卻又來到。

步天涯見蓄力的一擊只能破開一層護罩,臉色不禁微變,急運魔氣,驟如狂風連續掃落,一轉眼又破去風圓舞天陣,魔氣仍是不止的轟下,但有一利便有一弊,連環不絕的魔氣衝擊威力不足,第三層的「冰水環天」生受一擊產生圈圈漣漪卻是不破,大地之壁已再次初步成形。

步天涯見狀攻勢頓止,舉起貫天錐準備親自下去破掉五層護壁,他已試出它們的防禦力,憑恃貫天錐應該能夠一口氣突破才是,渾身魔氣完全凝聚在貫天錐上,毫不起眼卻足以毀滅天地間的一切。

御空已是疼得連動一下都困難萬分,可他亦知不能只靠精靈們,自己必需傾盡全力求得生存才行。於是他跪坐於地,閉起眼睛以靈識鎖定步天涯,左側黑白光芒優雅地閃動,「獨鐘弓」已然自行飄浮於空。

御空只留下勉強能壓制魔氣的真氣,餘下全傳給了它,彷彿有一隱形之人悄悄的拉動它,箭身光華流轉,直指天際。

一溜暗黑的流星鎖定護罩之頂,步天涯身影疾衝而下,忽地,一縷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他雖是略為疑惑卻是去勢不止,不剷除御空誓不罷休。

就在距離拉近,彌漫的塵囂無法再阻擾步天涯視線之際,御空身側黑白分明、流光旋曳的獨鐘弓登時映入眼簾。

沒有半絲停頓,貫天錐上的力量乍然消失,步天涯竟是突兀地身影驟返,以更快的速度疾退近十里,瘦削枯槁的臉上凸出一雙碩大明亮的眼珠,顯得極不協調。

在那一瞬他是真的被嚇到了,當年在獨鐘弓底下吃虧的情景悄然浮上心頭,那時獨鐘弓之主的實力與他相若,就如此時的他與御空,但結果卻是迥然相反,以他超絕的速度仍是被一箭獨鐘劃破肌膚,只能險而又險的避開,並且在自己眼皮底下見到魔神級同伴被一箭誅殺卻無能為力,最終自己狼狽而逃。所以,在潛意識中他一直對獨鐘弓有一份懼意存在,才會出現這一退十里的莫名舉動。

好不容易壓下浮躁的心情,步天涯再次飛回去,直到離御空一里遠才停下,低頭看著貫天錐,心念急轉思索:「怎麼可能,他還是不是人呀,那一擊應該已經將他重創瀕死才對,怎麼還有反擊之力,簡直比『瘋魔』那怪物更像個怪物,媽的,獨鐘弓又怎麼會在他手中……」

他想徹底誅殺御空的決心已逐漸消退,不只是對獨鐘弓的忌憚,還有對御空的捉摸不定更是讓他不敢冒險,他雖有自信能一鼓作氣突破五層魔法罩,但也必會消耗掉大部份功力,舊力盡、新力未生,正是最脆弱之時。

以他的功力換氣只是百分之一秒的瞬間,然而──御空若是還能攻擊,他又豈會忽視那一瞬,那樣的話,跟他自己送上去當御空的靶子有何兩樣?

瞧瞧底下又看向傳來戰神、精靈神氣息的方位,面容緊皺的他猶豫了,御空已然身受致命重創,再冒險立刻將他斃於當場,到底值不值得。

御空完全搞不懂步天涯幹嘛又衝又退又暫停不動,全身劇痛的他也無心細思,只知道得趁此機會將魔氣消滅。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御空緊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冷汗亦不再瘋狂急冒,原本只是借助聚集的元素能量恢復功力以制魔氣,卻是驚喜的發現,能量不單轉化為真氣,更有部份自行聚集至腹部,散發出溫熱的暖流緩和那股劇疼,短短幾分鐘已將疼痛降至他所能忍受的階段,總算不用再生不如死的苟延殘喘了。

經過一番掙扎的步天涯依然難以決定,卻是詫異的發覺戰神、精靈神已在千里之內,沉思的時間過得飛快,才怔愣一下就已近十分鐘,情勢不容他再猶豫,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時間有限,他一定有辦法置御空於死地。

再次狠厲的瞪了那五彩瑩瑩的護罩一眼,步天涯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口氣轉頭就走,他有自信就算御空不死,再次見面也能必勝,畢竟御空的速度差他不止一籌,實沒必要冒著當靶子的危險擊殺那已半死的傢伙。

發覺到步天涯已然遠去,御空仍不敢大意,誰知道他是不是誘惑自己,想讓自己放鬆警戒。直到他已遠至數百里外,而哥哥、姊姊的距離約只剩下百里,他已不可能再回來送死,御空才終於放下了心,兩旁光芒旋曳,將日靈神劍、獨鐘弓幻化成手環、戒指戴回手上,改以雙手撐在前面,一動不動猶如死人一般,一下子把五個精靈嚇了個半死,大叫不已。


2008-1-15 05: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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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第五章 ∼半死再生∼


「哇──老大不能死呀!」

「撐下去啦老大,心羽她們還在等你回去咧!」

「不能睡,快醒醒啊!」

「不能放棄,精靈神快到了,別前功盡棄了。」

「身體碎了都能活過來,肚子破個洞就死很丟臉呀,不能死啦!」

御空的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步天涯走後他便欲先化解魔氣,小黃亦吸收外界能量來幫他,好不容易穩定下來,全身能量卻分成了兩部份,一部份就是他控制著用來消滅魔氣,另一部份卻是自行跑到腹部,雖然令痛楚減弱不少,但減半的真氣要消滅魔氣也同時更添時間,而除了這兩部份,他卻連動一下都辦不到,彷彿已再無一分力量做其他事了。

對這一變化御空反是感到慶幸,他竟是知道能量是在催生被破壞掉的身體,甚至連先前為何劇痛的原因都瞭解了,因為能量的作用是一再生、一控制、一緩和,再生就是令身體結構重生,控制便是讓再生的骨、肉、筋……等等的組織蠕動不要太過激烈,緩和則是讓蠕動的磨擦不再疼痛,先前就是能量不足,以至於只有再生卻沒有控制、緩和,難怪他會痛個生不如死了。

「別叫了,死不了啦,我的傷口似乎正在恢復中,只是人不能動而已,唉唉──怎麼會痛成這副德性呀!」御空心中苦笑著。

想當初吃食物長身體自然順遂、輕輕鬆鬆,不料受傷後的再生卻是要命的痛,現在雖是不太痛了,但骨肉再生時那一分一毫的蠕動卻血淋淋的展現在腦海中,還像個活死人動彈不得,彷彿是在告訴他:「下次別受傷了,不然有你好受。」愈想他心裡就愈不平衡。

這小子也真是腦袋裝漿糊,居然拿這兩件事來比,當時他的身體藉由肉質轉化成能量,按照潛意識中的模樣促進成長,如果有小孩擁有初等鬥神的功力,利用能量催生身體也不是辦不到,現在卻是半邊肚子的一切都空了,它們的再生也就等同無中生有,誰有這份能耐呀,兩者能相提並論嗎?若說要吃豬來補回那半邊肚子,吃上一萬隻的能量也不夠呀!

「還好、還好。」

收到御空的意念,精靈們不約而同的拍拍胸口。

小水看向他的肚子,頓又訝然道:「咦──老大的肚子在發光耶!」

大家一看,還真是有淡薄的各色光芒在閃爍著,比起先前明顯不少,只要注意就能清楚的看到。

不一會兒,戰神、精靈神抵達,精靈們解除掉五層的護罩,飛揚的塵土逐漸淡落,徒留大地一片狼藉,一個深坑當中豎立著一根巨柱。

戰神、精靈神一至便是看到深坑正中柱上那只餘內衣褲的御空背影,孤寂、殘敗而空洞。

「不──弟弟……」精靈神見到御空跪坐於地一動不動,腰腹竟是出現一個大大空洞,以為發生無法挽回的不測,不禁仰天悲鳴,瞬間落至御空身旁,抬起一雙玉手顫慄著想抓住他卻又不敢。

戰神穩健的軀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他又要再一次失去弟弟嗎?強烈的忿怒、仇恨無邊無際擴散開來,天空與大地似都受不了他那瘋狂的氣息而顫慄,恐怖的氣息深深撼動了身處人界的神魔,當年二神為了百霆怒動天地,此刻又是為了誰呢?

正當二神悲怒之心大盛,突然感到御空的靈識波動正在周圍旋繞著,因為他們的靈識極強,御空沒辦法直接侵入他們的意識當中。

精靈神和戰神一生感應,哪還有半點遲疑,立刻探出一股靈識與其聯繫,當即聽到御空的聲音道:「姊姊、哥哥,你們如果發飆把我的身體打爛,我可就真死定了,別太激動呀!」

「弟弟還活著,你真的還活著。」精靈神又驚又喜直盯著御空大叫道,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肚子破了個大洞居然還沒死,連神都不敢置信。

此時他們終於發覺御空的異狀,周圍能量或許是精靈們的關係,但他腹部卻聚集著濃密的能量,再仔細一探,御空的生命氣息仍極為強勁,只是被周遭能量包覆住,加上看到他腹部大洞,他們才會認為身為人類的御空受此重創必定沒命。


在天靈谷裡,丁天陽、寒飛霜一瞬間似乎感到二神的悲怒之意,不過他們畢竟只是初級鬥神,那股氣息又太過短暫,他們感覺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二神一至御空之處就發出強烈如斯的氣息,原已不安的心更是難以自持了,直到半個小時後小白又回到谷裡。

「小白,怎麼回事?」

「吼吼──(老大沒有生命危險了)」粉粉直接就翻譯過來。

「那人呢,你怎麼知道呀?」

「吼──(感覺的)」

雖然只是牠的感覺,諸女卻很自然的鬆了口氣,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丁天陽他們雖是有些懷疑,但也寧可信其有,緊蹙的眉頭略為平撫,將憂思壓下繼續等待著。


精靈神與戰神靈識中又繼續傳來御空的聲音道:「嗚──我真是糗大了啦,一向只有我整人的份,這次居然被步天涯那混球給陰了。」

精靈神抬著玉手卻仍不敢觸碰御空,聲音急促道:「是怎麼回事,你的肚子……」

「慘斃了,我的白銀聖衣被穿了個洞,小黃大部份能量也被一擊打散,我還以為死定了咧,不過痛了一陣後,身體好像就開始自行再生,只是全身都不能動了,像個死人似的,嗚嗚──」御空的靈識傳出如泣如訴的聲音,像極了在外被欺負的小孩回家跟長輩哭訴。

戰神心情已平撫下來,雙目如電盯著他的傷口道:「你傷口上的筋肉確實是不斷蠕動,看起來有些詭異,呵呵──你身上的奇蹟可真不少呀!唉──不管如何,你還活著就好,嗯,你體內還有一股魔氣。」

說著,他發出一股渾厚而溫和的能量輸入御空體內,有了戰神之助,已被壓制住的魔氣再也無力反抗,一絲絲迅速地被化解掉,不過體內遭受魔氣破壞的部份,戰神也是無能無力,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將臟腑位置調整好,心中更是震驚不已,一個五臟六腑非毀即傷的人竟還能存活,而且體內的能量氣息極為活躍,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套句步天涯的想法,他的體質確實是只能稱為怪物了。

原本受御空控制的真氣一失壓制對象,竟也學另一半不再聽他指揮,自行化成能量分佈至各大器官,為他修復臟腑,同時也將御空已減得極輕的痛楚完全消除,害他一驚一愕又釋然,嚇了一大跳。

精靈神低著頭仔細打量御空的肚子,似在確定它是不是真的會再生,一邊安慰道:「別擔心了,既然你說身體能夠再生,遲早可以再活蹦亂跳的,只是瞧你傷口比巴掌還大,它那樣慢慢扭啊扭,根本看不出有生多少,也不知道還得多久才能恢復,姊姊先送你回去吧!」

小水飛到御空肚子前,指著那比她們身體還大的洞口道:「肚子不見了一半,心羽她們看到不嚇死才怪呢!」

小火點頭不迭道:「我們看到時都快嚇死了,何況是她們。」

御空意念發愁道:「是呀,我現在這副死人模樣怎麼回去嘛!」

精靈神偏著美麗的螓首,抬手聚起濃厚的光元素道:「我試試看『生命之光』(十級光系回復魔法)。」

雖然生命之光是最高級的回復魔法,精靈神的語氣中卻是不抱半點希望,畢竟光系魔法不是萬能的,它只是大幅將身體的自我恢復能力加快,有誰那麼厲害,連骨頭、臟腑都能再次生出來,被人開膛剖腹、骨碎腸斷,總也還保有原本的器官,只要不立即死亡,生命之光便能將它們接續回去,甚至臟腑嚴重破裂都能以超快的恢復速度修補好,可絕不是憑空生出一個臟腑、一根骨頭來,更何況御空是整個肚子不見一半。

光元素極快的化成一片白色光霧灑落在御空身上,絲絲縷縷的融入體內,但御空卻發覺生命之光隨即又變成純粹的能量,跟著其他能量散至全身,並修復他損傷的臟腑。

「弟弟的身體果然奇特,直接就把魔法給消解了。」精靈神聳了聳香肩,對此現象亦是感到莫名其妙,御空的體質已完全超脫人類範疇了。

御空無奈地道:「我還是先在外面養好傷再回去吧!」

戰神看向精靈們道:「她們應該是在你危險時才過來的吧,心羽她們怎麼看都不像反應遲鈍的女孩子,不可能猜不到你有危險,等不到你回去才會更加擔心。」

「說的也是。」御空遲疑地道:「那先幫我找件衣服套上好不好?免得讓她們一眼就看到我肚子的洞。」

「嗯。」戰神輕應一聲便消失無蹤,找衣服去了。

精靈神輕輕地觸碰御空肩膀道:「弟弟,你現在還有沒有感覺呢?」

御空道:「我還有感覺,除了不能動外,好像都沒變。」

感到御空有些沮喪,小電便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笑道:「上次不是吃了隻豬就長大了,回去再給他吃一隻,不一定就會很快長出肉來啦!」

「老大都不能動了,用什麼去吃豬呀!」小風哼聲道。

盡出餿主意的小火爛辦法一堆,得意洋洋地道:「那還不簡單,直接塞到肚子的破洞裡不就好了。」

御空聞言不由氣罵道:「妳閉嘴啦,沒一次能說個有建設性的。」

小火飛到他的面前猛扮鬼臉道:「不行呀,嘻嘻──笨老大不能動,來打我啊……」

「呃……」御空怔了怔,大罵道:「死小火、白痴小火、破爛小火……哈哈──打不到,至少我還可以罵妳呀!」

精靈神哭笑不得瞪著美眸,沒好氣道:「都差點沒命了,你還笑得出來,想辦法快點恢復啦,不然心羽她們準是整天活在愁雲慘霧裡。」

「嗚──我知道錯了,可是它的再生速度好像跟能量有關,等一下就要回去了,現在聚集再多能量也是浪費呀,我回去後一定會盡全力療傷的,不要罵我嘛,要罵也該罵那個差點害我死翹翹的步天涯才對呀!」御空被精靈們一鬧,靈識頓時又頑皮起來,精靈們太瞭解他了,只要能把他鬱悶的愁緒吹散,馬上就會回復開朗的本性。

「你呀──人家說好了瘡疤忘了痛,你更厲害,都還沒好就已經忘了。」精靈神搖搖頭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笑他還能活著,氣他差點沒命卻還不當回事。

御空嚴肅起來,靈識中傳達出他的堅定,道:「姊姊,我忘了痛,但我絕不會忘記這一次的戰敗,步天涯的速度確實不是我目前所能企及,可若不是他在速度上、攻擊上誤導我,我也不會受到致命重創了,既然我還活著,我就絕對會討回這筆帳。」

精靈神偏著螓首想了一下,有些困惑地道:「我記得步天涯除了速度不差,其他武技並不高明呀,他怎麼有能力破開白銀聖衣將你重創呢?」

御空忿忿不平,氣惱道:「姊──妳也行行好,那都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情報太過時了啦,他的功力根本不在我之下,速度更非只是不差,最後那一下比哥哥還快。右手一個圓形錐筒的怪兵器更是厲害,我的護體真氣、白銀聖衣加上小黃的力量,連『砰──』都沒有的就被突破了,後果就是這樣啦,我若再遇上其他敵人一定不再想他以前的功力,不然準被害死。」

「我哪知道他會變這麼厲害嘛!」精靈神微吐香舌,有些尷尬道。

不多時,戰神已帶了件衣服回來給御空,兩個神第一次幫人穿衣服,又生怕碰到御空那缺半邊的大傷口,好一陣擺弄才終於把這場穿衣大業搞定。


天靈谷裡諸人度日如年的等待中,終於等到戰神由谷頂降下,才正要趕上前接應,戰神卻是抱著御空直接進到房裡。

眾人見狀不由驚駭欲絕,急忙跟著轉向,進到房裡一眼看去,御空的衣服已非白銀聖衣,而只是一件棕色的衣服,什麼樣的情況會讓白銀聖衣消失,又需要由戰神將人抱回,所有人不由止步,膽顫心驚不敢發問。

「不會的,不會……」跑得最快的心羽怔愣當場,玉容刷地轉為蒼白,毫無血色的小嘴哆嗦自語。

冰雲、風鈴、月楓、笑英等人隨之亦是愣住了,腦中同樣浮起最壞的想法。

同時,大家的腦中突然響起御空的聲音道:「喂──我可還沒死唷,你們可別急著咒我。」

突如其來的意念出現腦中,眾人的訝異就別提了,丁天陽、寒飛霜本身靈識就強,在意識受到入侵時被嚇了一跳,還想要去抗拒,不過馬上就又聽到御空的聲音,二人臉色頓為平靜似有所悟,他們也已有能力運用靈識與人交流,剛好可以偷師,雖然用到的機會太少了,誰會好好的嘴巴不用,還故意先平靜心神再浪費精力的用靈識交談。

心羽急切地跑到御空旁邊,看著雙目緊閉的他,哽咽地道:「你怎麼了,你張開眼睛,你動一下呀!」

所有人都湊了過去,連小白都跳到心羽肩膀上探頭探腦嗷嗷低吼,因為有粉粉這翻譯存在,這可是御空第一次用靈識跟牠講話,雖然牠給出的回應仍是吼叫,御空卻是神奇的完全明白牠的意思,只是讓人好氣又好笑的是牠一直表示好奇,問老大是被誰打到不能動。

御空不禁暗罵:「這死小子,真是除死無大事,老大都差點掛了還在好奇。」

御空的靈識再次傳給眾人道:「我受了點傷,暫時沒法動,真是有夠倒楣,要先療傷才行囉!」

御空嘻嘻哈哈慣了,此時常態不改,眾人擔憂的情緒一下子就給消除大半,只是看他連動都不能,心中大石又豈能完全放下。

看眾人臉上仍是有些緊張、憂慮,精靈神嬌笑著道:「沒事的,就如弟弟所說,只是受傷暫時不能動而已,過一段時日就好了。」

再次得到證實,大家總算是完全放寬了心,只是幾個女孩子臉上卻藏不住心疼。

心羽水汪汪的眼眸波光蕩漾道:「姊姊,御空是受了什麼傷,為什麼會不能動了?」

帥帥更是大叫道:「可惡,是誰敢打傷御空了,我非要給他難看不可。」

「連御空都受傷了,你去還不是讓人給你難看。」可愛小嘴一撇,狠狠給他潑了桶冷水。

精靈神可不敢讓他們看到御空肚子上的傷口,淡淡地道:「沒事,只是傷得比較古怪,先讓他休息吧!」

「對嘛,我可是傷患耶,你們又吵又哭喪著臉,我怎麼安心療傷呀!」御空故扮可憐的唉唉叫,然後又笑道:「好囉,別擔心,我要療傷了,別吵喔!」

說完,御空便不給諸女機會,立即以靈識調動天地間所有能量,聚成一個小圓將自己罩在裡面,不一會兒就已泛出淡淡的各色流光,以諸女的功力根本別想進入。

御空之所以急於行動,是怕老婆們會幫他換衣服或擦拭身體,到時候肚子的洞不把她們嚇個半死才怪,現在自己專心療傷,解釋就交給哥哥、姊姊、精靈們了。

「御空……」心羽情不自禁地又叫了一聲,芳心巨石仍是放不下來。

「御空沒事的,別擔心了。」冰雲、風鈴拉著她輕聲安慰,不過看她們的神情,倒像是在自我安慰。

「楓兒乖,御空這不沒事嗎?放鬆點,別緊張了。」月楓的母親在旁同樣安撫著玉容緊繃的女兒。

心羽深吸口氣,轉過身強顏笑道:「誰說我擔心了,御空好好的在這兒,會有什麼事,妳們才該高興點呢,月楓別繃著臉嘛,這樣可彈不出好聽的曲子唷!」

小火嘻嘻笑道:「老大本來就好好的在這裡了,妳們還擔心什麼,真是奇怪。」

小風轉念一想,頓也笑道:「是呀,老大只是肚子多了個洞,沒什麼啦!」同時,她亦傳給小火一個訊息。

小火愣了一下,雖是奇怪,卻也馬上照做,誇大的張開雙手叫道:「就多出這麼大一個洞喔!」

「胡說八道,那麼大的傷口豈不連腸子都流出來了,但御空的衣服上卻連血都沒有滲出來呢!」心羽翻了一下白眼道,雖怕精靈所言屬實,但看看御空的衣服便又不太相信。

小火不服的叫道:「誰說傷口大就得流腸子的(因為腸子都不見了),而且血止住了,當然不會流呀!」

大家聞言反是都放下了心,以為御空只是肚子被刺傷,如精靈神所說的是傷勢較怪才不能動,小火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搞誇張。

小風心中笑道:「沒想到喜歡亂說話的小火也有她的用處嘛,瞧她說的愈誇張,大家就愈放心。」

小水笑道:「嗯──妳居然想得出這法子,還真是好玩。」

只有小火大表不滿道:「什麼玩意兒,竟然不相信我的話,我可是最老實的耶!」

說著,精靈們頓時又鬧成了一團。

眾人見五個精靈一邊鬧去,更是認定小火把事實誇大無數倍,氣氛登時又輕鬆起來,戰神、精靈神愕然相視,原來事實反而更能安定人心呀!

「弟弟,你就先好好療養,我和哥哥去魔界探探。」

精靈神和戰神聽了御空對步天涯的形容,心中不無擔憂,想先到魔界調查一番。

「這麼快就要走了呀,你們要小心喔!」

在眾人的告別聲中,兩個大忙神一下便消失無蹤。


2008-1-15 05: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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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靈入世∼


此時,御空與步天涯激戰之處早已鬧開了鍋,一千多里外正是御空感應到的人類聚集地,也是武斷憂他們的所在,對於千多里外的劇烈波動,諸多高手都有所察覺,曾親身感受過御空極致力量的殷光介更是感到熟悉。

於是,幾個最厲害的高手便決定前去觀察,不過,當他們趕到時就只剩下一片已遭毀滅性打擊的叢林,大地狼藉坑坑洞洞,範圍遍及數十里,就像有許多超級高手在此進行大亂鬥一樣。

在眾人震驚難以置信的心情下,任絮菁略一思索,便想問一下冰雲是不是御空有來,「通訊水晶」中出現的冰雲臉容仍是有些沉重,雖然冰雲也不清楚事情始末,但還有精靈們東插一嘴、西插一口,她才知道曾有魔神來至附近。

任絮菁未將事情聲張,只將此事告知武斷憂、殷光介這本就知道御空實力之人,並說想去天靈谷探望御空,武斷憂、殷光介聞言立刻表示也要同行,三個人都是大佬級的人物,說走就走,隨便跟人說聲要去找朋友,「咻──」地就跑個不見蛋,把其他人搞得是一頭霧水。


動彈不得的御空躺在床上,將能量聚集起來後就沒他的事了,身體自然的調節能量去修復,完全不用費心控制,他便靜靜地回憶與步天涯的交戰過程,想找出對付他最好的方法來,否則再一次遇上,自己也同樣只有戰敗一途。

思索的時間總是令人忽略,好像只是一會兒卻已過了大半天,沉思的御空靈覺能力不減,突然回過神來,靈識直接透入沈睡的諸女腦中道:「起床囉,有客人來了。」

因為唯一一張床被御空的大光球佔了,諸女看不到受傷的他又會感到不安,乾脆就在床旁舖了一片軟綿綿的毛毯當床。晚間就寢後,月楓一想到御空受傷,總是感到心神不寧,結果也跑過來找心羽三女,反正御空又不會動,沒關係啦,她的母親見了也都不管,任由寶貝女兒和男人同處一房,老實講,她們是把御空當成準女婿了。

心羽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揉惺忪的眼睛道:「誰呀?」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囉!」御空笑道。

「哦──」

心羽聽話的正想開門又聽御空急忙叫道:「哇哩──妳這丫頭真睡糊塗了,先穿衣服啦!」

激烈的意念一下讓心羽清醒不少,紅著小臉趕忙穿起衣服來,順便把冰雲、風鈴都叫起來穿衣服,既然御空會叫她們起來,應該是來找自己的才對,至於月楓就免了,她可還沒大膽到在這邊只穿內衣褲。

任絮菁是把天靈谷當成半個家了,隨意和巡邏的人打個招呼,駕輕就熟的前往御空住所。第一次到此的武斷憂、殷光介則是好奇的打量這奇特的地方,雖是夜晚卻不沈寂,仍有些人跑來跑去,見到任絮菁還很高興的揮手問候。

「她們不會還沒睡吧!」任絮菁領著二人直接飛上最高一層,見到窗戶透著亮光,有些奇怪。

谷裡屋門都是沒鎖的,任絮菁才要開門,卻已有人從裡面先行打開,接而就傳來心羽驚喜的聲音:「咦──任姨,還有武大哥、殷大哥你們也來了呀!」

風鈴亦從後面走出來,笑道:「難怪御空會叫我們起床了。」

任絮菁首先就問道:「御空還好吧!」

御空直接以靈識道:「除了不能動外都還好。」

三人都對御空靈識的入侵有所感應,只是未曾有過經驗的三人還不及反應就已聽到聲音。

武斷憂詫異地道:「老弟?是你嗎?」

御空笑道:「對呀,我是用靈識和你們交談,呵呵──你們怎麼都來了?」

心羽拉起任絮菁的手笑道:「到我們房裡再談吧!」

任絮菁一邊走卻也不忘罵罵御空道:「還不是為了你,你這傢伙就不會保重一下身體嗎?還要把她們嚇成什麼樣才甘心呀!」

御空無奈地道:「我也不想呀,對方太厲害了,對了,你們那裡沒出現其他魔族吧?」

冰雲、月楓已在房內擺好椅子與茶水,三人進入一看亦感到有趣,她們對御空也太迷戀了吧,居然還打地鋪,御空的情景更是讓人驚奇,身周光華流轉,看起來極為漂亮,這種療傷方法實在不可思議。

月楓倒好茶水後就躲到心羽背後,小臉上紅通通的滿是羞意,沒想到一時興起跑來心羽這邊,馬上就有客人來了。反是任絮菁三人根本不覺奇怪,事實上,若是去問問認識御空的人,說御空有幾個老婆,他們必定會回答「四個」,瞧月楓整天和御空混在一起,說不是也沒人會信。

武斷憂觀察著御空身周光團,一邊道:「暫時還沒發現魔族的蹤跡,你怎麼會來到鴻山的?」

御空道:「我在炎城聽云淘廣千說你們很多人都在鴻山,所以我就去看看囉,誰知道會先發現步天涯那傢伙。」

任絮菁搖頭道:「這些魔族到底想做什麼,一點頭緒都摸不著。」

殷光介對步天涯的實力較有興趣,問道:「那個叫步天涯的魔族實力真有那麼高嗎?連你都受傷了。」

御空嘆道:「論功力不在我之下,論速度更勝我二籌以上,唉──不是我長他的志氣,光憑速度一項,他已足以吃定天下高手了。」

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沈默了一會,任絮菁沉重地道:「怎麼辦,還要進攻鴻山城嗎?」

四周再次靜了下來,心羽奇怪地道:「任姨,你們為什麼要進攻鴻山城呀?」

「嗯──我也是想知道這事才會去鴻山的。」御空道。

任絮菁看了眾人一眼道:「我們之所以要攻下鴻山城,為的是……立國。」

「轟──」的一陣亂流在眾人腦中炸開,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心羽怔愣了半晌才愕然道:「任姨不是開玩笑的吧!」

「真的嗎?」冰雲睜大了美目直愣愣的看著師父。

任絮菁點頭道:「沒錯,就是立國,這是黃天馳最先提出來的,聽他所言,獸人族主動幫助鴻山守城,就是想先建立起雙方的情誼,好讓他將來立國可以更加順利,可惜,最後白夏鷹翔的出現打亂了一切,所以他便找來我們這些其他族的高手,結成聯盟共立一國。」

眾人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獸人族為何會在魔族進犯之初就幫人族了。

但心羽還是不解地道:「現在魔族正在進犯天武大陸,這樣豈不是更加混亂了?」

殷光介笑道:「就是亂才會有機會呀,我們立國才可以少受人族各國的壓制,如今我龍神族、妖精族、矮人族還有其他受到人族排擠的族群都陸續趕至鴻山,為的就是建立屬於我們的國家。」

諸人一想,還真是覺得有點奇怪,其他各族的人雖然較少,但為什麼沒有屬於他們的國家呢,如獸人族的人數雖遠少於人族,可全天武大陸加起來隨便都有千萬以上,要建立一個小國家應該沒有問題才對呀!

心羽問出諸人的疑惑道:「嗯──我這才發覺大陸上各國都是人族,真是有點奇怪呢!」

沈穩如武斷憂、殷光介聞言亦不禁微微一嘆。

任絮菁抬起頭來,意味深長道:「不是其他族的人不想建立國家,而是建立不成。」

諸女更是好奇而疑惑的看向她,任絮菁嘆了一聲,續道:「也曾有他族強者想建立屬於自己族人的國家,可是人族卻有不少人瞧不起他族,同樣也不願看到他族的強大,根本不容許他族立國,否則必定群起而攻。據我所知,最近的一次是兩百年前一個獸人族高手,他也是名列天武十強之一的高手,就是不希望自己的族人再受人族欺壓,以其號召力聚集了上百萬獸人,但是……沒過多久,上百萬的獸人就被群起攻之的各國消滅殆盡,連他自己在內的幾名高手,也在人族各高手的圍攻下犧牲。追溯至更久遠以前,此例仍有不少,黃天馳亦是明白這點,所以才會趁著亂世,想借由鶴靂之力相助來立國。」

聽聞她講起前人立國的經過,冰雲頓了半晌,不禁擔心道:「師父,那現在的局勢真能立國嗎?會不會又被其他國圍攻呀!」

「任姨,人族除了您還有其他人嗎?」心羽美目中盡是好奇的光輝,她可不怎麼擔心,反正等御空傷好了絕不會袖手旁觀的,而且還有戰神、精靈神在,誰怕誰呀!

任絮菁道:「人族就我千水宗和長河門而已,白夏鷹翔聲勢漸大,我們在炎國受到的排擠日趨嚴重,在七性劍宗的大本營萬流國更是慘淡,他們聯合地方官員,甚至調動守備兵力不斷刁難、打擊我們,我們不說想要發展,就連生存空間都受到壓縮,再下去我們的門人根本別想繼續待在萬流國了。」

心羽眨了一下美目,似想起些什麼,氣忿地罵道:「豈有此理,他們怎麼可以違反規矩,還勾結官兵咧,那不搞得官不官、民不民,難道別人就放任他們亂來嗎?真是混蛋之極。」喂──罵別人前也先想想自己吧,妳自己才更沒規矩咧!

任絮菁搖頭苦笑道:「現在還有誰會去管那些不成文的規矩,妳還沒發覺嗎?與魔族爭鬥展開後,各帝國與我們武林宗門早已不知不覺間有了交集,在炎國這一邊也很明顯,我方是親二皇子一派的,七性劍宗他們是親大皇子一派的。」

心羽想了一下,揮揮小粉拳笑道:「對喔,所以與各族聯合建立國家,加強我們的勢力,這樣才能和他們分庭抗禮囉!」

「嗯──可以這麼說,我們跟獸人族、龍神族的交情深厚,結為同盟已不單是幫他們,同時也是在幫我們自己,不過長河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七性劍宗跟萬流國、白夏鷹翔的關係太好,云淘廣千就是要跟他們作對而已,反正長河門是他創的,大不了一拍兩散各奔東西。」

說著,任絮菁不禁有點羨慕云淘廣千,任何事可以放手去幹,她千水宗可不行,否則基業毀於一旦就無顏見先人了,如今與各族結盟也可說是一項賭注。

武斷憂道:「其實,這次魔族的進攻反是造成我們各族的親近,從前先人立國都是一族為之,力量相對薄弱,此次我等各族聯合,雖然人數仍是較少,各族強者卻已在人族之上,他們若真還想阻撓,也得考慮好後果才行,加上魔族侵犯,人族各國尚且自顧不暇,哪還有閒功夫召集大軍來打擊我們。」

心羽奇道:「高手有很多了嗎?」

殷光介笑道:「當然,光是我族十大高手就來了五個,還有兩個也答應要來,其他的還在聯絡,只要能聯繫到,八成就會趕來;妖精族五大魔導亦只尚缺二人未至,另外的高手更是無法估計;矮人族能來的也都來了,正全力趕製攻守城的器具。」

任絮菁接著道:「還有『橫金雄』(獸人族三大高手之一)也已將『塞唯國』的獸人往炎國遷徙,烈沐河帶來的二十萬獸人族大軍更是已經到了,另有上百萬的獸人老弱則是安頓在別處,就只等我們攻下鴻山城好進駐城內。」

諸女聞言乍失形象,心羽張著小嘴愕然道:「怎麼可能,我們也才離開一個月而已,天武大陸地幅遼闊,他是怎麼辦到的?」

任絮菁道:「當然不是這一個月才開始召集的,聽說烈沐河從魔族入侵不久後便從『鋼奇國』過來,一路上的獸人愈來愈多,到最近趕到與我們會合,人數已經上百萬了,幸好黃天馳已做好一定準備,獸人族在森林裡生存的本領又高,不然恐怕連食物都成問題。」

其實烈沐河在鋼奇國也曾幫他們守城,但鋼奇國的統帥卻是極瞧不起獸人族,毫不在乎他們的死傷,總是要他們守在最前線當炮灰,烈沐河一怒之下便退出守城行列,黃天馳此時剛好有了立國的想法,因此烈沐河才會從鋼奇國一路召集獸人前往炎國,高手不計其數,可說是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了。

風鈴聽了這一切,很不可思議地道:「真是太誇張了,為了一個鴻山城,各族的高手也來太多了吧,我還以為刃山城的高手已經夠多,沒想到……」

殷光介搖頭道:「話不能這樣說,人族佔了廣大的土地,而我們卻是只能居住在偏野之地,生活環境不說,連生活的空間也都被限制住。我族還算不錯了,妖精族的人根本難以在這世上自由行動,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抓去當奴隸,獸人族也只比妖精好一些而已,其他小族群同樣也受到人族輕蔑、鄙視。我們雖然只是要立一個小國,但對後代子孫的影響卻是極為深遠,為了讓我們的族人也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是關心自己族人的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那立下的國家要由哪一族來當皇帝呀?」一直沒有反應的御空聽及此,終又讓人想起有他這一個人在。

是啊,這個問題可不小,諸女亦點頭道:「對呀,怎麼決定呀?」

不料,武斷憂三人竟將眼神落至御空身上,諸女跟著轉過螓首。

「不會吧」三字才剛浮起,殷光介已開口道:「若由御空為皇,我龍神族和獸人族的決策者都表示贊同,而且御空也是人族,可以讓人族各國少一個藉口。」

不等御空發話,心羽便搶道:「我們不算人族了,我們已經是天靈族的人。」

任絮菁笑道:「但別人卻只知道御空是人族呀,而且天靈族也是你們自己封的不是嗎?」

心羽仍是搖頭道:「不可能的,御空若想當皇帝,在『陽蘭國』就可以當了,哪裡還會四處亂跑,我們只喜歡隨心所欲的四處遊玩。」

三人為之一愣,仔細想想也真是如此,御空從來就是一副過動兒的胡鬧模樣,他或許能得各族承認,但要他處理國家大事,那搞砸的比率可能會高過頭了。

「嗯──我是不可能當皇帝的啦,要管一大堆事一點都不好玩。」御空狡黠地笑笑,接著又道:「不過若要我只管皇帝,那我會很樂意的,呵呵──反正你們不就是希望各族都能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只要皇帝遵循這個原則,大家應該不會有意見才對,若皇帝亂來,哼哼──我可以導正他,不從,那就揍一頓換一個算了,是吧!」

「這……」三人都很是遲疑,御空說的雖然實際,卻又像是遊戲一般。

任絮菁秀眉緊皺道:「那皇帝豈不跟個傀儡一樣了?」

御空奇道:「怎麼會像傀儡,我是說皇帝亂來才會把他換掉,又不是說要管他平時的政務,對了,讓各族有能力的人都當大臣不就可以制衡皇帝,他們炎國就這樣了,那種爛方法好像比較適合各族摻雜的情況呢!」頓了一下,御空懶得多想,乾脆道:「算了啦,那麼麻煩做啥,只要讓子民過得好不就好囉,這點我很有經驗的,放心吧,只要上層的人亂來,我一定會讓他安份的。」

「真的嗎?」任絮菁看這御空總是不正經,難道真的懂國家政事?

心羽肯定的點頭道:「嗯──任姨放心,御空很有一套的,我們小時候在陽蘭國,那些貴族就都讓御空管得服服貼貼的,很得人民尊敬的說。」

這下他們可真是要對御空另眼相看了,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方面的本事,只是心羽沒說,御空用的絕不是正常的手段,那些人全是被整乖的。

御空想了一下,突然笑道:「對了,你們應該還不知道鶴靂的事吧,皇帝要他和白夏鷹翔以戰功定高低,誰能打退魔族誰就是太子。呵呵──就如黃天馳原先的想法,與鶴靂結盟,你們助他成太子,而他則以一塊土地做為回報,反正你們的人比人族少多了,國土也不用太大,既然土地是未來的皇帝送的,那別國也無話可說呀!」

「哦──有這種事?」任絮菁沈默了一下,遲疑地道:「這種事還得從長計議,畢竟轉讓國家的領土並非兒戲,就算鶴靂已成皇帝也無法私自決定呀!」

「管他的,我說了算,就這麼決定了。」御空流氓脾氣提起來,才不理會那麼多,什麼皇族、什麼大臣,靠的都只是一張嘴,只要自己夠強勢,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是。

心羽可也頑皮的很,揮著粉拳道:「哼──鴻山城反正都被魔族打下了,我們搶先攻過來,他們憑什麼拿回去,亂叫的話就讓御空去揍他們一頓,不就乖囉!」

冰雲、風鈴矜持的沒有說話,不過心裡想法也差不多,御空以前就敢把新利城攪得大亂,所謂與時俱進,現在鬧皇城、拆皇宮也沒啥大不了嘛!

武斷憂三人此時也只能搖頭苦笑了,御空的行事根本已不叫膽大,而該稱之妄為,只憑自己對善惡的喜好,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事作風,也不在意別人看法,實在夠亂來的了。

他的作法雖然亂七八糟,卻也可能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就像刃山城對上七性劍宗一事,他自顧自的從頭說到尾,然後說完就跑,很莫名奇妙的事,御空也不在乎別人信不信,他就只想亂一亂而已,但是,反而有很多人去探討他的目的,事情也就愈傳愈開。

很多事就是這樣,沒人理,事實便會隨時間流逝而消失;成為話題,結果就是不少人開始對七性劍宗產生懷疑,從而導致他們內部原已不滿的聲浪加大,也把尹儒衣他們對御空的仇恨再次放大。

御空笑道:「沒錯,首先是要攻下鴻山城,心羽,叫帥帥、可愛跟任姨一起去吧,嗯──問看看丁長老他們要不要去,總待在天靈谷也不是辦法,要讓魔族知道我們天靈族的威風仍不減當年。」

「我也正想去拜訪一下丁前輩,等天明後就帶我們過去吧!」武斷憂點頭笑道。

等到天亮用過了早餐,心羽便帶他們去找丁天陽。雙方都是豪爽之人,很快就像是老朋友般的聊開來,正事反被他們丟到一邊,直到中午才想起原本要說些什麼。

最後的結果卻是令人心驚,丁天陽竟然決定天靈族六大高手全都出動,還挑出三十個戰皇及百名戰將,分明是要讓天靈族再次震撼天下。

其實,丁天陽也是有私心的,為的就是讓人知道天靈族高手都在鴻山,好讓魔族不再放心思於天靈谷,少了眾高手,進犯天靈谷對魔族毫無意義,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2008-1-15 05: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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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立國平合∼



彈指半月過,御空療傷中不斷思索改進自身武技,一下子就已過了半個月,可憐的心羽諸女卻是看著他躺著一動不動,只覺度日如年,幸虧他還能偶爾以靈識安慰她們,諸女除了感覺時間過得太慢,倒是不會太難受。

在鴻山方面,半個月前云淘廣千將鶴靂等人帶至各族聯盟,並且公佈聖旨、任命五大軍團、規劃反擊,已是忙得不可開交。

聖旨一出,萬宸逸、七性劍宗更是大為震驚,沒想到一向優柔寡斷的皇帝會突然變得果決明斷,不過事已至此,他們縱是忿恨也無濟於事,只有努力加強白夏鷹翔的勢力了。

人家又氣又忙,白夏鷹翔這個在他人背後操作下的無知受益者反倒是不以為意,還在作白日夢領著七性劍宗那些高手打退魔族,鶴靂卻只能可憐巴巴的在後為他搖旗吶喊,彷彿皇位已被他握在掌中。另外,鶴靂也與各族定下協議、締結同盟,炎國與各族共同對抗魔族,他將來亦會盡全力支持各族立國。

諷刺的是,各族還只是計劃立國,竟已有人族的人高舉大旗,在炎國與鋼奇國臨近的「隆德城」自立為王,後來他們才知不只炎國,其他大國也有些野心家趁亂叛變,可是國家大部份的軍隊已派往魔族出現的地域防守,又得加強國土巡視,已難以再出兵力去平息那些叛亂,整個大陸根本是亂成一團。

在鴻山城裡,各族高手發覺魔族的魔將似乎走了不少,他們雖是感到詫異,但蓄勢待發的各族人馬仍是果斷地展開攻擊行動,為防城裡有陷阱,戰皇級以下的人都只守在城外,由數十名超級高手主攻,一鼓作氣殺了進去。

區區半個小時不到,各族人馬幾乎沒有損傷的攻下鴻山城,搞得眾人既是歡喜卻又難以置信,因為整個鴻山城的魔將只剩五名,而且一見眾高手就立刻落跑,連打都不打。餘下的只要有腦子的也同樣轉身就逃,剩下近萬個劣等魔族沒頭沒腦的殺出城外,輕易的被各族高手給收拾掉。

如此輕易的事反讓眾人心生疑慮,更是小心翼翼的派遣高手先行進城,亦步亦趨以地毯式的搜索,小心翼翼的探查是否有埋伏存在。

整個鴻山城除了亂之一字外還是亂,無數的房舍慘遭破壞,垃圾、血腥、碎石、爛泥滿地,甚至連野獸的骨頭都有不少,給人一份荒蕪殘破的感觸,誰能想像半年多前這裡還是一個繁榮的城市。

不過各族的人並不在乎,過了大半天確定沒有魔族埋伏後,三十萬戰士立刻湧進城裡,每個人都自動自發的當起清潔工整理起環境,這是他們未來的家,他們的家人也將在近期來到。

這一日,各族聯盟已對外宣稱立國,國名「平合」,取義為各族平等合作的意思,也希望立國的經過能夠平合、平和。

因為離鶴靂最近又能聽他指揮的軍團是「炎虎軍團」,各族臨時決定發起攻擊,他們駐守在刃山城已來不及支援,所以炎國軍隊可說是完全沒有參加攻城戰。

其實這也是各族所打的小算盤,搶先將鴻山城攻下,完全沒有讓炎國軍隊插手,既然是自己從魔族手中奪來,那將鴻山城做為根基立國豈不是名正言順。

再說了,鶴靂也表示會助各族立國,總不能光說不練,此時就是他履行盟約的機會,人族帝國是否能與各族和平相處,這件事也已算是個考驗,至於炎國高層的想法則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在決定參與立國的行動後,各族高手已經豁出去了,必要時他們寧可拼個魚死網破。

鶴靂雖是覺得有點不對頭,畢竟那本是炎國城池,被魔族攻下又被各族攻下,結果就變別人的了,任誰都不會很舒服的,但再想遠一點,以後各族也會幫自己對抗魔族,一個鴻山城做為報答又有何不可,畢竟自己身邊可沒超級高手,各族加起來卻有幾十個,那才是對付魔族的主力,雙方可說是互利互惠。

想到這兒,鶴靂倒是蠻放得開,只是擔心白夏鷹翔又會在這點上大做文章,炎城裡的王公大臣也是不可能善罷甘休,唉──任何事情總難兩全呀!


攻下鴻山城的隔日,心羽諸女的腦中突然響起一聲:「哈哈──恢復囉!」

她們轉頭看向御空,見他身周的光芒快速散去,指頭輕輕動了幾下,嘴角略揚,在諸女驚喜的神情下倏然一躍而起,全身劇烈的抖動,不停發出喀喀聲響,就像骨頭寸斷般,諸女還來不及高興就又被嚇得俏臉發白。

「哇──半個月沒動,身體都快生鏽囉!」御空正自高興,沒發覺諸女的異樣,又是甩手又是踢腳的蹦來蹦去。

這下諸女可就明白他是在活動筋骨了,心羽不忿地跑過去,臉上惡狠狠、粉拳輕柔柔的敲了他胸口幾下道:「討厭啦,你不會說一聲喔,突然又抖又喀喀亂響,嚇死人了。」

「嗯──壞御空就會嚇人。」冰雲、風鈴、月楓接著也都是一陣嬌聲軟語的抱怨連連,然而她們的臉上卻掩不住滿溢的笑靨。

御空手腳使勁的比劃幾下,撇撇嘴笑道:「誰叫妳們愛自己嚇自己,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會有什麼事。」

又是一番開懷的談笑,心羽膩在御空身上,覺得有點不對,突然拉著他的衣服道:「對了,你的衣服都穿半個月了,也該換了啦!」

冰雲恍然嬌笑道:「對唷,難怪人家覺得不太舒服,原來是你的衣服太粗糙了。」

沒辦法,臨時要戰神去哪生衣服,只找到個已沒人住的農舍,衣料當然差囉!

「嘻嘻──那就脫掉嘛!」風鈴對御空可不會含蓄,小手拉著他的褲子直接就脫。

月楓在旁被嚇了一跳,芳心怦怦亂跳,俏臉通紅,玉手摀著眼睛趕忙跑出去。

「……」御空四人傻愣愣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臉上滿是疑惑,好一會兒才想起月楓可不是御空的老婆,怎能叫她看御空脫褲子,不過他們可是半點反省也沒有,相互看了看更是開懷大笑起來。

「啊──」才脫掉御空的衣服,三女不約而同發出一聲驚駭至極的叫聲,緊盯著御空肚子的三雙美目皆已微泛紅絲,玉手不禁顫慄著,芳心之中湧現深深的後怕,那麼大的傷口,正常人早就死了吧!

御空疑惑的低頭看去,傷口應該已經完全恢復了才對呀,她們怎麼了,接而他便知道,肚子是平坦的很,肌肉強勁有彈性,可他還穿著內衣,怎麼看得到一大圈的肚子呢,當然是因為內衣不會自己再生呀,破了一大半染滿了乾黑的血漬,看就知道那個傷口有多大了。

「小火是說真的,御空真的是肚子多了個大洞。」這是諸女此時共同的想法。

「別怕嘛,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經過御空好一陣安慰,他又確實是完全復原無礙,三女的臉色總算不再顯得驚惶,只是仍緊緊的抱住御空,滴滴晶淚忍不住流下,她們明白,自己差點就又失去御空了。

將身體洗了一洗,穿上清爽的內衣褲,御空緊張地看著左手銀環,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將真氣輸入,一陣白色光芒登時籠罩全身,轉瞬間一身潔白無瑕的白銀聖衣已穿在身上,完全看不出它曾被貫天錐擊破過,他並不知道療傷時聚集的能量同樣被白銀聖衣吸收來自我修補。

御空鬆了口氣拍拍胸脯道:「還好、還好,走吧,出去鬆鬆筋骨。」

心羽一出去就調侃月楓道:「太可惜了,妳跑太快沒看到好東西哦!」

月楓對她們叫的那一聲也覺奇怪,偏著可愛的螓首道:「是什麼好東西呀!」

心羽笑得花枝亂顫,拍拍御空的胸口道:「當然就是御空的身體囉!」

月楓輕啐了一口,小臉抹上一層嫣紅,甩頭道:「那有什麼好看的。」

風鈴頑皮地笑道:「怎麼不好看,心羽可都是搶著看呢!」

冰雲跟著湊熱鬧:「對嘛,而且搶得可兇了。」

御空哭笑不得地輕敲了一下她們腦袋道:「胡說八道,真不害臊。」

心羽突然語出驚人地道:「有什麼好害臊,月楓都和你睡了,看看也沒什麼嘛!」

「我……我沒有,我……」月楓這可急了,結結巴巴的猛搖手。

冰雲愣了一下,也跟著起哄道:「哪沒有,這半個月我們都睡在同間房裡唷,以後妳可嫁不出去囉,只剩下御空這一個選擇了。」

「咦──對耶,月楓放心,御空一定會負責任的。」風鈴忍著笑,故作正經拍著月楓香肩道,相處了那麼久,若說月楓與御空相互間沒有愛意,打死她們都不相信。

「妳們……我……我不跟妳們講了啦!」月楓又羞又急就是沒有惱怒,耳朵、脖頸都已泛起一層粉紅,玉頰更是由紅轉青,這是魔族人害羞或興奮到極致的表現,猛地跺了跺玉足轉身就跑。

「啊呀──跑掉了,快追。」心羽領著二女就如將軍上戰場一般,粉臂一揮大聲呼喝。

「遵命。」冰雲、風鈴同聲嬌叱跟上。

笑看著活潑的嬌妻嘻鬧,御空慢條斯理的緩緩走出去,剛好在門口遇上月楓的母親。

她們並無太大意外,眼中喜色一閃,笑語道:「你可終於恢復了。」

御空故意苦著一張臉,搖頭哀叫道:「再不恢復,我的身體可都要生鏽囉,哪受得了呀!」

苗杳鳳鑫笑盈盈地指著下方落在最後的冰雲道:「她們在做什麼呀,跑得飛快。」

御空苦臉瞬變,嘻皮笑臉的得意道:「她們呀,在幫我追個丫頭回來當老婆呢!」

二人嚇了一跳,于荷琳驚訝中好似有點不悅道:「你還想娶老婆,是哪個女人?」

御空促狹地眨眨眼睛笑道:「就月楓呀,跟她鬧了一下,結果竟給我們溜囉!」

御空還想看看她們驚訝的樣子,不料她們互視一眼,苗杳鳳鑫親和的拍了一下御空肩膀,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欣慰,二人竟是同聲笑道:「嗯──好,那努力一點追哦!」

然後二人便丟下御空走回房間去,反倒是把御空搞得一愣一愣,這兩個母親怎麼隨便就把女兒給賣了呀!

御空搔搔腦袋,邊走邊自我陶醉地想:「嬸嬸好像比較想當我岳母耶,呵呵──難道我真是如此優秀無人可比,她們怕月楓找不到更好的老公,所以才那麼高興,嗯嗯──那我可不能太隨便了,要讓月楓知道找個好老公可是不容易的,否則丈夫的『威嚴』就建立不起來了。」

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自戀起來,想著,御空又吐出舌頭傻笑,好像有點覺悟的搖搖頭,只是他並非覺得自己太過自戀,而是想到自己在諸女面前根本擺不出丈夫的威嚴。

「哥哥,你的傷好了嗎?」御空走出谷口一小段,便見正在練功的笑英驚喜地呼喊一聲快跑過來。

御空笑道:「那當然,你的刀法練得怎麼樣了呢?」

笑英小臉微紅,有點不好意思道:「還是一樣,都感覺不到進步。」

「哈哈──武功本來就不是一蹴可幾的事,更何況你已經到達戰皇級了,想再進一步可不容易,不用太過著急,對了,有沒有看到嫂嫂跑過去呢?」

笑英指著一邊道:「我剛才好像有聽到嫂嫂的聲音從那邊傳來,不過一下就不見了。」

「這些丫頭還真會跑。」御空自然的釋放靈識,四女居然已在二里外的河邊嘻鬧著,這些天都待在御空身邊沒心情玩,可把她們悶壞了。

月楓似已忘記是為了什麼而溜走,見到御空過來也未再顯得羞澀,依然故自與三女玩鬧,鶯聲燕語嬌笑不絕於耳。大家都不知道,月楓連這方面都是受到三女潛移默化的影響,雖會因御空的玩笑而害羞,但卻不會令她感到難堪,只一會兒就能把羞意給降低下去,然後再以此點與諸女鬥嘴,她自己也是樂在其中呢!

御空坐在大樹旁看著她們,臉上洋溢著心滿意足的微笑,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這樣簡單,能見到心愛的人兒開心就夠了。

「累死了,不跟妳們鬧了啦!」玩了好一會兒,冰雲已是香汗淋漓,拿著手巾在河邊沾濕擦著紅彤彤的臉蛋。

三女見狀也不再追逐,把冰冰涼涼的濕手巾蓋在小臉上大呼舒服,忽地,其中一道嬌美的身影輕快地飄向後方,三女的視線俱隨著她而移動,下一秒,風鈴已是舒服的枕在御空大腿上。

「好哇,臭風鈴偷吃。」

「竟然不顧姊妹情誼,家法伺候。」

心羽、冰雲可不肯輕易放過風鈴,玉手翻飛猶如彩蝶飛舞,來至四面八方搔風鈴的癢,月楓雖是沒有出口,雙手動作卻是只快不慢。

雖是有著痛苦的阻擾,風鈴的決心仍是未曾動搖,緊抱御空的腰寧死不放,好不容易才讓三雙魔爪放棄。

風鈴抬起頭看向御空,戲劇性的吐出一句話來:「御空,我對你的愛終於戰勝了三大魔頭。」

「我們的愛足以驚天地、泣鬼神,誰也不能讓我們分開,嗚──嗚──」御空更絕,乾脆抱住風鈴嚎啕大哭,光明正大的東摸西摸逞手足之慾。

大家見怪不怪,任由他去鬼叫,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談談天、打上幾招,當然,風鈴仍是佔據她拼命搶來的位子不放,舒舒服服膩在丈夫懷裡,直到御空也要起身練練手,她才嘟著小嘴換個位置。


原本雜亂不堪的鴻山城,短短三日已是煥然一新,城門上的鴻山城三個大字也已換上新名平合城,除開一些遭受破壞的房屋還未修補完成,大街小巷都已整理得乾乾淨淨,至少,從城門口進去到中央廣場的路上看到的都是如此,沒辦法,建設哪比得上破壞,偌大的一個城豈是說整理就能整理好。

平合城沒有皇宮,所以典禮就在空曠的中央廣場上舉行,此時已是聚滿了各族人潮,其中獸人族就佔了三分之二以上,人海延伸出去幾是看不到盡頭,廣場還不夠寬敞,外面屋頂、柱子什麼的地方也都擠滿了人,還有不少外人是來看熱鬧,當然,白夏鷹翔、七性劍宗、風神使者更是不會缺席。

他們的到來也是眾人意料中事,畢竟平合國是建立在炎國土地上,人族與他族互瞧不起,「烈炎門」、七性劍宗與長河門、千水宗更勢同水火,不管是在哪一方面他們都不可能仍舊保持沉默,站出來表明自己的立場是絕對必要的,否則豈不讓人看輕了。

不過在這魔族動態未明的局勢下,雙方的衝突也不太可能過於激烈,主要是看白夏鷹翔一方的表面功夫要做到哪兒,雖然不至於徹底決裂,但要皆大歡喜卻是更難。

「真正的考驗是在消滅魔族之後。」這是目前雙方大致相同的看法,前提是,御空這個變數不要過來攪和。

白夏鷹翔可是囂張了,不把平合國眾高手、數十萬人放在眼裡,一到就直指鶴靂,大罵他賣國、丟盡炎國顏面,各族佔了炎國領土,他不予以討伐也就算了,竟還來參加平合國立國典禮。

鶴靂卻是不好開口反駁,畢竟國土變成別人的,他縱是不反對卻也無法表示贊成,就算有其道理,顧忌到他炎國皇子的身份,也不該由他口中說出。

當然,他不說也沒關係,自有平合國替他反駁,一個位於高台,皇袍加身的人直接站出來,倒指白夏鷹翔無恥沒膽,原鴻山城在魔族手中時不敢去奪回,如今讓別人攻下卻憑著嘴巴就要來搶,當各族人馬好欺不成?

七性劍宗原本也有事要藉題發揮,因為前日和烈炎門一同派遣門人至平合城調查,才來而已就碰上千水宗弟子,世仇的雙方說沒幾句就起了衝突,七性劍宗當然不會坐視,也是他們活該倒楣,剛好帥帥、可愛經過,看到七性劍宗憑恃有戰皇高手在欺負人,立刻又罵又打的加入抗敵行列。

夫妻倆的行為也可證明平時有把御空的教導聽進去,對待敵人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單又打又踢,還用火球把人的衣服、毛髮燒個精光,死踹活踹的一路把人踹出城外,就只差吊在城門上示眾,連千水宗的人都為對頭感到於心不忍,可見他們有多慘了。

無比的羞辱,七性劍宗、烈炎門豈能甘心,可是今日一看平合國的陣仗,他們這些大皇子的武力靠山卻是自己感到底氣不足,各族大團結後,一眼看過去的超級高手人數就已過五十,他們的超級高手才只有十幾人,在以前絕對是無可匹敵的力量,如今卻什麼也算不上,這次人族各國和高手還敢來阻止他們立國嗎?

二十幾萬獸人更是狠狠的瞪著他們,在平合國中,人族人數是絕對處於下風的,各宗門來人雖都是高手,可也從沒面臨這種情況過,尹儒衣很明智的選擇了沈默,先由白夏鷹翔和他們理論去。

正當雙方各訴其理,鬥得不可開交之際,御空也已帶著一群人急忙忙的趕到,這傢伙兩天前玩了一陣後就說要練功,結果飛到天上一待就是一天多,身周還氣流旋繞近身不得,諸女只得花了好一段時間去找到處亂跑的精靈,這才把練功練到入神的御空給叫回來。

「還好、還好,熱鬧的事還沒完呢!」御空看到七性劍宗的人果然也有來,落地後大是高興。

還不等御空等人站穩,有一百三十六人突然從人群中飛躍而出,全數單膝跪地同時高聲道:「參見聖皇。」

不用說也知是丁天陽諸人,御空轉頭一看差點就傻眼了,幸好他的腦筋靈活,立刻就明白他們是要建立起自己的威望,心下不以為然地想:「需要這樣嗎?這樣我的威信是建起來了,但別人又會怎麼看你們呢,哪有高手會隨便跪的嘛!」

不過御空也從不是個拘束的人,事已至此,他便也擺足了架子,高傲的抬起頭,單手一揮道:「免禮,起來吧!」

「謝聖皇。」他們又是整齊劃一的站起,恭敬的退至御空身後。

在不遠的將來,事實證明丁天陽這一步下得正確,人們說起的不是他們紆尊降貴,而是御空無可匹敵的功力,站在人類頂端的絕世強者,也因為他如神一般的威名而將天靈族帶進另一個輝煌的時代。

白夏鷹翔後面是七性劍宗,風神使者卻是位於更後面,而且還來了兩個,他們本是為了御空而來,沒看到人正感失望,一見御空現身,他們身形雖是未動,能量波動卻已有明顯變化。

奇怪的是白通澧並非立於七性劍宗陣營,而是跟風神使者一樣站得更後面,此時他內心的驚訝比起他人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丁天陽、寒飛霜竟會向人下跪,他真是作夢也想像不到。

他眉頭倒揚、雙目緊盯丁天陽二人,腦海翻騰不休:「天閃御空,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連『天靈雙聖』都向他下跪,聖皇?我怎麼沒聽說過,難道你們是為了他而出關的嗎?丁天陽、寒飛霜,你們到底還有什麼祕密?」

因為皆是初等鬥神,在隱歛自身功力下,白通澧並未看出他們也已是鬥神,只是覺得奇怪而無太過忌憚。

在場知道御空身份的只不過任絮菁幾人,眾人驚愕的神情可想而知,無數目光皆落在御空身上,他是何德何能,竟讓天靈雙聖下跪。

大家看,御空也同樣看了回去,掃過廣場上臨時搭起,簡潔卻不失威儀的唯一石砌高台,毫無花樣卻又散發出一股沛然氣勢,令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因為時間不足讓人在堅石上雕塑圖騰,各族之人竟是想出一個法子,就是由各族強者在這皇位的象徵上留下自身手印,貫入強大的氣勢,來代表這平合國的皇帝是由各族共同扶持的。後來這座高台仍留在原地,皇座換成雕塑,刻劃出眾多立國強者的形態,成了平合國的精神象徵。


2008-1-15 05: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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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第八章 ∼以一敵眾∼


「咦──豪憲,你怎麼當起皇帝了呀!」御空看著皇座前那成熟穩健、一臉肅穆的人,有些意外的說道。

心羽等人亦是大感訝異,本來還以為會在超級高手中選一個出來當皇帝,沒想到竟不是。

「莊豪憲」本是千水宗的一個戰皇級高手,本身功力已非弱者,頭腦亦是極為聰穎,做事條理分明、性格堅毅,待人卻又不失親和,在宗內處理幫務很有一手,各族的人選來選去就把他給選出來了。

鑒於各族立國就是要能不受輕視、排擠的生活,歷史上又未曾記載過各族共立一國的事,武斷憂參考御空的話,提議再立「監國親王」的職位,也就是監督皇帝處事必需公正,不得偏坦任何一族,否則監國親王便有權力反制皇帝,甚至剝奪皇帝之位,這一職位則由諸族各推出兩個強者來擔當,既然要監督皇帝,當然得有足夠的實力才行。

此一提議立刻廣受贊同,先例一開,於是大家都不再按照人族慣例,還把各族族規、宗門規律拿來參考,不過因為時間尚短,倒也沒弄出幾個特別的律法,除了各族要平等對待、親近扶持、相互合作、共同抗敵這些重點外,其他的都暫時使用炎國的律法。

「……」莊豪憲有些尷尬地訥訥無言。

在刃山城時他可以跟御空勾肩搭背、大呼小叫,今天卻是立國登基的日子,再不顧身份也不能隨便呀!但他也知御空的為人從不在乎身份,此刻他真是笑不得、說不得、罵不得,只好仍緊閉著嘴,看向任絮菁師叔以求解危。

任絮菁有趣的看了他一眼,想當一個合格的皇帝果然很麻煩呀!她笑了笑走向御空,小嘴輕輕撇向七性劍宗道:「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管這個,瞧睢人家都想把你吃了呢!」

御空回頭看去,尹儒衣臉色還好,袁令魁、尹德威等人卻是滿臉猙獰瞪著自己,恨不得撕碎自己的模樣。

白夏鷹翔見他看過來,顧不得再繼續質問各族人,悄然退了數步躲到尹儒衣後面。自刃山城見識過御空那一身狂放傲然的態勢,連尹儒衣等人追去都無功而返,白夏鷹翔對他已是生出深刻的顧忌,畢竟自己可沒什麼力量,御空為人又遠比其他高手亂來,站太近,誰知道他會不會一個不爽就一掌劈過來。

他心中自我安慰:「是七性劍宗和他有仇,我可管不著。」卻是忘了,圍剿、通緝心羽諸女都有他的份呀!

御空自動忽略他們的敵意,滿臉的笑容向大家打恭作揖道:「真不好意思,不小心遲到了,但我身為平合國的一份子,當然得盡地主之誼,歡迎各位前來觀禮,國名平合嘛,自然以和為貴,希望大家與敝國多多往來,促進城市的繁榮,賺錢發大財。」說完,他還偷偷向後面的心羽等人打個眼色,似乎在講「我說的不錯吧」。

心羽等人臉上滿是古怪的笑意,不曉得御空又在搞什麼鬼,瞧那幾人兇悍的眼神,還能以和為貴才怪呢!

各族高手雖有不少人沒見過御空,卻已聞其大名久矣,武斷憂等人又向他們打了眼色,此時也都好奇地靜靜看著御空,眼中透露著思量。

人數最多的獸人卻是吵了開來,沒待過刃山的問起御空,待過刃山的講解不休,他們的嗓門又大,除了獸人族外,其他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再不爽也只有忍了。

看到御空一臉溫和無害的笑容,尹儒衣眼中精光閃爍,正自思考是否該再針對御空,畢竟他們今天來的人太少了。

袁令魁見宗主不說話,想起之前所吃的虧,心中怒火已無法按捺,渾厚的聲音立即壓過眾人道:「天閃御空,你竟然還敢現身,今天你別想再逃了。」

御空仍是一臉的輕鬆道:「我為什麼要逃,萬事和為貴,今天是我國大喜之日,大家喝喝喜酒,好好講嘛!」

「噗哧──」一些人聞言不禁失笑。

心羽在後笑罵道:「臭御空,又不是成親,還喝喜酒咧!」

「你……」袁令魁這一氣可是不輕。

御空狀似有些無奈地道:「算了,不管是非如何,你們老是大動干戈不累嗎?今天我在此向你們道歉可好,往事一筆勾消吧!」

說著,他竟真的微一稽首,看起來真有幾分為對方著想,以和為貴的感覺,不少人都是大感驚奇,從刃山的情況看來,御空雖是退避卻也不顯畏怯,怎麼今日反而低聲下氣的,心羽她們更是滿臉不可思議,嘴巴張得大大。

然而──他的話在尹德威聽來卻如針刺、如嘲諷,這個御空把七性劍宗搞得亂七八糟,居然一句道歉就想了事,也實在太目中無人了,不知是否疑心生暗鬼,他總覺得御空低頭後上揚的眉宇充滿了挑釁,終於忍不住怒火填膺大喝道:「你這無恥小人,你給本宗的汙辱就只值一句話嗎?只有死,才是你該付出的代價,不要妄想再逞口舌之利,沒人會信你的胡言亂語,七性劍宗絕不容你這卑鄙之徒再行囂張。」

看他真是快氣瘋了,御空裝模作樣的搖搖頭,目光掃過眾人停在他身上道:「唉呀──你上次還沒受夠教訓嗎?其實我也很討厭逞口舌之利,只是我曾說過,你們別再來找我麻煩,我也就不與你們計較,難道你們堂堂正道大宗,連盡釋前嫌的胸襟也沒有嗎?」

「呸──如你這般卑鄙之徒,不配談論仁恕之道,只有除去你這敗類才真是為民除害。」袁令魁也是恨透了御空,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殺意不斷地攀升,可他還是沒有氣到瘋狂,雙眼瞥了一下各族高手,心中也是存有顧慮。

御空變臉比翻書還快,笑容驟然轉冷,傲然道:「這是你們自找的,還記得我在刃山城說過的另一段話嗎?你們若先行向我示威、挑釁,我定不再容情,你們一再口出穢言,我再容忍不就真要把名字倒過來唸嗎?哼哼──你們七性劍宗有本事就動手,也不用顧慮我有多少朋友,管你們來多少,我一個人全接下了。」

接而他轉頭向武斷憂等友人道:「這是我和他們的恩怨,你們都不要管,就算我死了,也不准替我報仇。」

眾人看向御空俱感心中激盪,真是好狂的口氣呀,在三名鬥神都還未曾顯露真實力量的今日,他們想不出世上有誰能接下尹儒衣、袁令魁二人聯手,更別說是一人硬扛七性劍宗了,要知道他們在場的可是有六名超級高手呀,御空明明有一群強大的助力卻是不用,先是低頭道歉卻又接著豪語張狂,他到底想做什麼。

武斷憂等人雖知他已是鬥神,可也知鬥神不是無敵的,他不就是傷勢初癒趕過來的嗎,要讓他一人獨對七性劍宗還是太冒險了,一時不敢回應。

「是。」丁天陽等人深知御空實力,毫不猶豫的恭應一聲退開十數丈。

「好。」殷光介只愣了一下也隨之應聲,他並不認為七性劍宗奈何得了御空。

餘人看了殷光介一眼,也點了點頭跟著退下。

御空回過頭未再言語,不動分毫,冷眼掃過眼前,停在袁令魁身上,就像是在嘲笑他「我都已請他們不要插手,你還不敢出手嗎?可笑、可憐、可悲呀」。

受到御空的氣勢影響,眾人深吸了口氣盡皆靜肅觀視,就連亂哄哄的眾多獸人,見到御空那身無與倫比的豪氣,也都不約而同靜了下來,只覺一股浩然無畏之氣直沖九霄雲外,陰霾的天氣、烏黑的雲層似都因此明亮不少,無論敵我,心中同樣激起洶湧的澎湃。

「老介,若他的功力真如你所言之深厚,七性劍宗恐怕真要完蛋了。」

「以御空的功力勝過他們應該不是難事,只是以一人之力挑起,太意氣用事了,我覺得沒有必要。」

「意氣用事嗎?他的作法是有可能讓七性劍宗輸去一切呀!」

他人還在討論,御空無言的嘲諷終讓一向剛愎自負的袁令魁再也不堪忍受,怒聲咆哮道:「你將為自己對本宗的蔑視付出代價。」

語落身動,袁令魁瞬時神劍出鞘,劍身微震發出一聲悠長高亢的劍吟,真氣輕提透出五尺劍芒,揮舞間不發半點破空異響,甫一現身就給人一股震撼的感覺。

「今時非彼日,神兵處處見呀!」先前的聲音轉換話題,發出一聲感慨。

「可惜神兵只能讓強者更強,弱者得之有害無益。」武斷憂將「七尺鋒」立於身前,珍惜的輕撫過刀脊,頗有深意地回道。

魔族侵略起戰火,從前難得一見的超級高手紛紛現身世人面前,不再如夢幻般遙不可及,近來連神兵也都陸續出現,像袁令魁的神劍就跟御空一樣是請名匠鑄造,一些曾有過非凡祖輩的世家、門派甚至兵器舖更扯,竟是把「正神兵」當祖宗似的奉著,在此亂世突然冒出來,有單憑神兵之利大展手腳的,也有以神兵託附在勢大的宗門的,不一而足。就連傳說中的、失蹤的玄神兵也都跑出來湊熱鬧,光是半年多來現世的玄神兵就超出十件(不包含心羽她們的),最神奇的是沒有一件的原主是超級高手,不能不說那些神兵得主實在「倒楣」。

像七性劍宗的一個戰將就超厲害,在街上的攤販隨便拿了個圓形金屬,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讓神兵認主了,它還剛好是把劍呢!

只是不到五天,宗主就來找他「商量」,讓他的神兵跟尹德威培養一下感情,他戰將級的功力對上一般人是很強,對上宗主卻什麼也不是,他能說不嗎?

結果三個月後神兵就轉對尹德威投懷送抱了,不過他這還算好的,到今天,新出的玄神兵已有半數以上換了主人,還沒換主人的也有一半躲躲藏藏猶如過街老鼠,誰叫他們自己實力不夠又沒好靠山呢?

神劍出手,袁令魁整個人劃出一道金色的軌跡,瑩瑩劍光中透出噬人寒芒,身形如虛似幻竟是分化成左右雙影夾攻御空。

尹儒衣全副心神已集中在御空身上,無論是傳言或從速度判斷,袁令魁都不會是御空對手,他自忖若想勝得漂亮,就得先看透御空的招式。

御空淡然輕笑,手握劍指,銀芒閃動,瀟灑地以指往右邊之劍擋去,能看清雙方動作之人無不在心中「咯──」的跳了一下,從來就只見過以指夾劍,那還只是普通寶劍,今天竟是有人想以指擋神劍,他也真是太狂妄了。

「呼──」一陣旋風散開,雙方一觸的瞬間,御空的身影竟是化成無形之風吹起一片飛塵。

袁令魁不禁駭然,神劍劍芒明明被御空指力抵消,還回傳一股反震力量,怎麼當劍身與人碰觸後會突然消失呢?心中雖然大為驚異,袁令魁畢竟經驗豐富,念頭一轉,皇金鬥氣立即全力運動,凝成一團金色光圈罩住全身。

「哼。」

他才剛作出應變之道,御空的冷哼聲亦從後方傳來,同時一道銀色氣芒挾帶無匹銳氣衝入金光之中,其護體鬥氣乍然消散崩潰,袁令魁根本連轉身的時間都不夠,只覺一股無匹巨力直襲背後,不受阻礙地侵入肌骨直貫丹田。

「爾敢。」尹儒衣見狀立知不好,當下一聲厲喝,淡薄而耀眼的皇金鬥氣倏然暴起。

「啊──」不分先後,一聲慘嚎由袁令魁口中傳出,整個人飛出二丈,跌在地上滾了數圈,接而又吐了兩口血。

當劍宗門人將他扶起後,他的眼中已不見半絲光采,有的只是滿臉扭曲的痛楚與血漬。

御空飽含深意地冷笑道:「當速度與力量結合,一招足矣。」這句話可是他用自己的身體印證出來的,絕對的切身之痛,看著他心中也有些感慨:「一招就幹掉他了,真爽,和一招被步天涯幹掉的感覺完全相反(廢話,難不成被打敗會很爽)。」

飛躍而出的尹儒衣迅即轉折,身法流暢絲毫不顯他動向變更的突兀,手指搭上袁令魁脈搏,然後又在他身上按了幾下。

轉過身後,尹儒衣瞪向御空的眼神充滿了仇恨與忿怒,切齒咬牙、字字蘊含殺意道:「你竟敢廢了本宗副宗主的功力。」

「嘶──」

無數高手皆倒吸了口寒氣,一招身法、一式直拳,舉手投足間就廢了袁令魁的功力,這根本已不像同級高手的戰鬥了,但眾人也不得不承認,御空的速度已超出當場之眾,那招似幻非幻的「風身影幻」更是詭異,若是自己,在風身爆散的瞬間也會覺得匪夷所思,高手過招勝負僅在剎那,速度本已大為不如,又豈能容你那一點的疏忽、失神。

「活該。」眼看袁令魁落得一身狼狽、淒慘,心羽亢奮眉揚,一雙小粉拳握得緊緊的抬在胸前,要不是顧慮到放眼望去的人頭無邊無際,近處更是超級高手雲集,她恨不得能跳起來大聲歡呼為御空打氣。

御空不屑地嘲諷道:「我已說過,敢再來惹我,我將不再留情,哼,他是幻化雙影,我的風身影幻也是幻化雙影,怎麼他連一招都接不過,你七性劍宗的劍法也太差了點吧!」

「好、好、好,吾倒要看你還有何憑恃,敢如此蔑視本宗。」尹儒衣氣怒已極,字字斷然凜冽。

御空既是搖頭又是嘆氣道:「自始自終,每一次我都是被迫還手,你們沒本事卻愛這麼囂張,仗勢欺人無所不用其極,居然還怪我蔑視你們,你到底知不知道羞恥呀!」

「好、好、好。」尹儒衣怒極而笑,手中光芒瞬轉化出一柄熱氣襲人的神兵「炙光」,彷彿太陽一般的閃耀。

火紅的光芒刺痛了眾人眼睛,熾烈的光芒猶如浪濤層層捲向御空,其勢之烈連圍觀之人亦得運上護體鬥氣。

「你有神劍,我有聖衣,別妄想單憑劍威壓制我了。」御空勢如天成,無視於陣陣氣浪席捲而至,銀光淡淡於丈周流轉,竟是將那勢如狂濤之氣盡阻丈前,任他尹儒衣如何催動炙光氣焰,御空那單薄的身軀仍如中流砥柱不受半分影響。

「哼。」尹儒衣眼中厲芒凝聚,身影猛地閃出,迅捷無倫地連出百劍,在空中詭奇的留下無數藍色光影,一式未止一式又起,炙光烈芒驀然更盛,掩過藍影,劍氣化成一道炙流星衝向御空。

孰知劍勢未至,御空已然先一步飛躍而退,以著奧妙的步伐穿透橫空藍影,尹儒衣劍勢未曾稍緩,手腕輕振、藍影乍旋,全數往御空身上匯聚而去。

御空絕世身法再現,輕鬆避開藍影劍氣,徒留身後劍氣相互撞擊產生陣陣爆音,一道道似真還虛的人影各顯不同姿態。

下一瞬,外圍突聞連聲驚呼:「『天影連幻身』。」

尹儒衣閃過一絲驚駭,曾經所聞,御空在刃山城的武技是以劍氣為主,霸道無匹,當著披靡,但今日所見怎麼盡是奧妙絕倫的身法,連失傳的天影連幻身都出現了。

一驚過後,尹儒衣不甘示弱、絕學盡出,盛紅劍芒中透出大量青色霧氣散發開來,將那虛實難分的人影盡罩其中,在炙光上,青霧當中又挾帶著絲絲紫氣隱隱欲出。御空身形一滯,劍指同時揚起,百道銀劍劃破青霧直射尹儒衣,劍至半途卻已被尹儒衣察覺真身所在,劍上紫氣乍放電弧帶動青霧,轟然一響劍氣消,青霧如風推動紫電罩向御空,四周青霧同時化成絲縷,彷彿無數繩索欲將他綑綁。

「厲害。」御空心下暗讚,不可諱言,尹儒衣的招式奧妙確實不是自己可比,可惜的是招式並不能代表一切。

一圈銀光從御空胸口如漣漪般炸開,渾身銀芒驟然暴漲,眾人只覺銀光閃爍,刺眼生痛,不及細看,御空已在青絲紫電中破開一道缺口,身形再次連幻,十數道人影圍繞尹儒衣。尹儒衣炙光烈芒飛旋、青紅交纏、風助火勢,狂暴氣浪湧向八方勢如真火,雖然他已將炙光的威力壓縮在一定區域,圍觀之眾仍覺灼熱的氣浪不斷撲面而來,連戰皇都受不了那沉重的威迫感,為防受到波及,內圈眾人連忙退開數丈,將戰鬥場地再擴展三成。

御空速度不減反增,幻影竟如實體,無數劍氣由四方同時射出,幻影才消接連又現,而且更加逼近尹儒衣,看得眾多事不關己的高手大呼過癮,如此激烈、高段的戰況可是當世難得一見呀!

尹儒衣眉頭微蹙,對御空的身法大感頭疼,他的速度之快已超乎想像,讓人分不清虛實,神劍一轉青霧又起,步伐疾踏迎向御空,在青霧中劃出無數藍影暫留於空。銀芒化刃再次破開青霧,御空迅捷如飛,忽然間,足落地面卻感到一股劍氣由下穿上,御空不慌不忙,腳底銀芒一閃立即震碎劍氣,但足下周圍又冒出強大阻力,恍如有無形之手抓住他,限制住他的行動。

尹儒衣嘴角冷然微揚,渾身爆發出一股青紫交接的鬥氣,速度翻升,一劍突兀地出現在御空背後,只差一尺就將臨體。

千鈞一髮之際,御空的身體突兀地一縮,竟是做出強者高人絕對不幹的舉動,膝蓋一曲便往地面跪下,以前傾的衝力加之銀芒震盪破開束縛,差之毫釐的擦過炙光,身體平伏地面,重獲自由的雙腳隨之踹向後方。

尹儒衣雖是感到出乎意料,一代宗師畢竟不凡,不慌不忙地頓了一下退後半步,炙光改刺為削向下疾揮,身前金芒內閃過一片不易看見的金色金屬光。

「打得好主意呀!」御空靈識何等敏感,立刻察覺他用上靈物護體,神劍一斬換御空一腳肯定是穩賺不賠。

「呔。」御空一聲頓喝,劍尚未及身,腿尚未踢出,整個身體陡然凌空急旋,鬥氣銀芒中的白銀聖衣猶如水銀飛旋,憑著銀流漩渦,竟是將炙光劍氣偏卸開去。

御空沒去練習什麼腿法,可輕功身法最注重的不就是速度,身子一旋,竟是憑藉迅捷無雙的步調連出十六腳。

尹儒衣的炙光劍脊震了五下劍勢傾斜,左掌振盪三下勁氣一滯,御空那餘下八腳便如小流星擠在一起匯聚成大流星,挾以強悍之力衝向尹儒衣。

「砰──」的一聲震響,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聽得出那其實是八下連響,尹儒衣的速度遠比不上御空,閃避已不及,硬挨了那八道氣勁,退出數丈後腳步還顯得有些不穩,他明白自己太低估白銀聖衣的防禦了,否則那一劍絕不可能被御空卸開,不過尹儒衣的靈物什麼都不行,就是防禦能力超強,雖落下風卻未有受創。


2008-1-15 06: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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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身敗名裂∼


御空借著連踢之力,輕靈的在地面飄然飛越,心下亦是暗驚,踢出去的氣勁感覺上就像踢到鐵板一樣,不過他既然佔了上風可就不會客氣了,轉身瀟灑地挺起身子,極度不屑的朝尹儒衣甩甩手,冷嘲熱諷道:「人族第一高手不過爾爾,七性劍宗不過爾爾,真難為你們這般囂張卻還能存續至今,怎麼還沒被滅掉呀,稀奇、真稀奇呀!」

泥人都有三分火,誰聽了他的話不會發火,何況是一向受人尊崇奉承的七性劍宗,見到宗主吃虧,他們已是大怒,再聽他胡言,更是幾乎要失去理智。

不知是否巧合,御空背後就是七性劍宗其餘幾個高手,尹德威曾受御空羞辱,真欲噬其骨肉才甘心,更是受不了嘲諷,臉色陰情不定直瞪著御空,竟是全力在地面一跺,衝勢如流星,手中一顆圓物乍然變化,神劍宛若毒蛇直噬御空後心。

御空微不可覺地一笑,身軀飛騰,拔地三丈避過尹德威,停在空中道:「好一個七性劍宗,不想車輪戰,改以圍毆了嗎?」

尹儒衣眉頭陷得更深了,此事過後七性劍宗聲譽必落,但這還沒關係,時間會沖淡一切,只要多行正面之事仍能挽回,可是心中卻似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得如此,濃濃的不安感彷彿在告訴他,再容尹德威繼續就將無可挽回了。

「你既誇口欲一人獨對本宗,我只是成全你罷了。」尹德威氣怒已極,在尹儒衣思索間,不加考慮騰身撲向御空。

「呵──我確實是該感謝你的成全。」御空微微一笑,一片排山倒海的浩瀚銀芒劍氣同時湧現。

尹德威功力雖是遠遜,加上神劍之力仍是破開三分之二的銀流,然而一鼓作氣之勢減弱,他便再也無力寸進,反是被後續劍氣狂轟落地,瘋狂舞動神劍邊退邊消滅剩餘劍氣,雖是未受損傷,狼狽之態卻更激起七性劍宗同仇敵愾之意,尤其見了御空那一臉的蔑視,心境再也無法保持。

距離對超級高手並不算難題,為壯聲勢,此次七性劍宗所有的超級高手都已經趕來平合城,一見尹德威受挫,又有一人飛身擋下御空的劍氣,反正三個、五個都是個位數,另外二人也都丟下矜持出手了,否則讓御空繼續囂張下去,顏面同樣丟盡。

「他們真是不顧顏面了。」

許多御空在刃山結交的朋友皆是臉色劇變,無數前來看熱鬧的人同樣震驚,心裡已開始在為御空默哀了。

殷光介是少數面不改色的,鎮定地道:「是御空說要以一敵眾,誰能說七性劍宗的不是,七性劍宗又有何不是。」

「你說什麼屁話!」一個和御空交好的獸人聞言差點氣死,早已忘記他是誰的破口大罵,若非有人拉住,他大概就跟殷光介拼命了。

他也是擔心御空嘛,殷光介毫無不悅之色,反是笑著安慰道:「別急,看下去就知道了。」

「豈有此理,這些不要臉的東西……」還有一個觀眾也快氣瘋了,在倪電濤的制止下忿然怒吼。

都過了半年,倪伸鏈仍然是沒能認清誰是誰,看樣子是沒藥醫了,倪電濤亦是極為無奈。

四人鬥氣全力爆發,周邊觀眾裡的超級高手不得不在體外佈上鬥氣抗衡,戰皇以下的更是再次退避,這四個傢伙功力不夠精純,鬥氣無法隨心控制,強大的氣流飆及老遠,反是讓別人倒了霉。

如果他們都有尹儒衣的實力,御空欲勝也得功力盡展才行,可他們真是差太遠了,突破極限最久的也只有二年,而且還是個斷手,御空速度本已超絕,還有白銀聖衣增幅,根本無需提升功力便能發揮出初等鬥神的速度,豈會將他們放在心上。

轉眼間,二十道人影便籠罩在他們上空,一人應變不及,劍氣已在他臂膀上留下個口子,雖只流出一絲血液,但在以眾凌寡下竟還受傷,也夠丟人的了。

尹儒衣見勢不妙已管不了許多,炙光騰舞化成一條火炎巨蟒竄上半空,火口大張似要將御空吞噬。

「哈哈哈──」見到所有高手都動了,御空卻是開懷大笑,恐怖的速度再次提升道:「王八蛋,忍了大半年總算讓你們露出真面目了。」

眾人皆是疑惑他的語意,但也有些人卻開始明白,那句輸去一切是指什麼了。

御空單足落地,迅如電光一閃,斷臂的柏邰賀蒙竟是連反應都還不及便飛出數丈,狼狽地嘔出一口瘀血。

尹儒衣怒嘯狂然,豁盡畢生功力追擊御空,可御空偏不與他交手,憑恃極速反身擦過,連環拳勢又直轟另一人,對方避之不及唯有劍化氣壁,旁人更是急劍猶如暴雨,還從手臂上延伸出數條小指粗細的綠色光影刺向御空,奇形怪狀不知是什麼性質的靈物。

御空不想跟他們硬拼,隨即步踏虛幻,人影未消卻已穿透二人之間,一拳轟向側面之人,同時銀芒鬥氣轉濃為淡,如霧一般籠罩周遭,眾人只覺身形為之一凝,尹儒衣鬥氣一旋,頓破銀芒,其速不減攻向御空。

此招便是御空為降低敵人速度,參考劍宗絕學「罩風凝絲」想出來的,以他對鬥氣如臂使指的操控力,要模擬出其他招式並不難,只是比起人家經過千錘百鍊的獨特心法,他的招式雖能多樣化,威力卻不見得能發揮到極致,而且還在試驗階段,似乎效果不彰呢!

發覺尹儒衣攻來,御空拳勢一頓側閃,銀芒卻如脫手流星射出,仍是破開對方護身鬥氣,在他背部掃出一條血痕。

御空側移後銀芒再次罩向尹儒衣,雖然馬上又被輕易破開,御空亦不在意,初次運用,一番體悟、修正是免不了的。

御空遲遲不用上鬥神級功力為的就是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逼出所有高手,令七性劍宗威名掃地,然後拿來練招,免得以後遇上同等高手又被打得慘兮兮。

眼見御空的速度已達匪夷所思之境,尹儒衣雖有神劍,打不到人卻也是枉然,反是被御空拿另四人當掩護,繞來繞去耍著玩,一對一和一對五好像沒啥差別。

位居七性劍宗後方的白通澧終於按捺不住,御氣騰空就欲飄前。

他的舉動也同時引起丁天陽、寒飛霜的注意,不需言語,夫妻倆同時原地消失,凌空立於白通澧面前道:「白兄既非七性劍宗之人,尚請不要插手。」

白通澧盯著二人道:「『黑暗絕域』一別百年,難道再次見面便是反目?」黑暗絕域亦是天武絕地之一,御空等人也曾去到門口,也就是「黑暗山脈」。

丁天陽不驕不躁道:「七性劍宗如今已失正道仁義胸襟,我族聖皇並非沒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不懂得珍惜,如今自吞苦果,奈何。」

白通澧眼神轉冷道:「你們該知我不會袖手旁觀,我只再問一句,真要與我為敵?」

丁天陽嘆道:「相識一場,若非必要我又何嘗願意干戈相向。」

寒飛霜誠摯地道:「七性劍宗有如今可說是咎由自取,我們阻你動手也是為了你好呀!」

一番話雖是肺腑之言,在白通澧聽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右腕一揮,袖中滑出一道淡雅藍芒,眨眼間在手中展現出瑩藍光芒流轉的三尺薄刀,濃濃寒氣透刀而發,四周氣溫頓時下降近十度。

丁天陽二人眼中訝色一閃,沒想到他也擁有了玄神兵。

白通澧凜然道:「此刀名『冰原』,乃是水神大人所賜。」接而他的眼神又看向了風神使者。

這一刻二人明白了,白通澧能修練至鬥神境界必是水神之助,他的話亦是在警告自己,七性劍宗一方可說是與風神、水神都有所關聯,要自己三思而後行。

早已知風、水、大地三神連聲一氣,就算白通澧歸屬水神也沒什麼大不了,丁天陽似有若無的搖了一下頭道:「今日是誰先挑起爭鬥你自己清楚,阻你,也是不希望你毀在這裡,以你之力應將力量用在魔族身上才是。」

他的苦口婆心卻是讓白通澧不願再費唇舌,金芒乍閃蠢蠢欲動,丁天陽二人同時動作,仍是擋其身前,夫妻倆之間氣機流轉,宏大的氣勁令白通澧無法寸近。

一邊地面激戰,這邊天上也快要動手,不少人都將頭抬起,尤其是後面看不到御空和尹儒衣,更是全都看向他們。

白通澧終於不再保留實力,鬥氣猛然提升,爆發出內銀外金的神鬥氣來。

丁天陽、寒飛霜見勢已知該認真了,神鬥氣同樣爆發開來,二人間的氣流頓呈倍數攀升,無形的威壓狂然四溢,底下人群感覺就像巨山壓下一般,連呼吸都得使上數倍力氣,只是還不知道那是何等力量,否則定會更加驚異。

白通澧心內驚駭更甚,沒料到他們竟也已是鬥神,而且以神鬥氣催動的氣流迴圈威力竟是更為可怕,本來還只是無法寸近,此刻卻反被逼退了。

「你……你們既然有此實力,為何還甘屈居人下?」白通澧略失方寸駭然詢問。

丁天陽理所當然地道:「你該明白,只有更強者才能讓我與飛霜臣服,只有天下第一強者,才夠資格稱之為聖皇。」

「什麼?」此刻白通澧心海的翻騰已是難以言喻,他幾乎是不能也不願相信丁天陽之言。


經過幾次練習,御空對鬥氣凝霧的運用愈來愈有心得,尹儒衣的心境卻是漸顯徬徨,鬥氣的阻礙一次比一次嚴重,雖還難不了自己,但尹德威四人功力連他一半都不到,速度已然大受影響,短短時間內竟是個個帶傷,以五打一居然是這種結果,他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丁天陽三人運用上鬥神之力,過了不到十秒,御空移動中卻轉頭望向「天柱山」的方位,接而大笑出聲。

在眾人愕然間,他又轉向武斷憂道:「哈哈──武大哥,你師祖也已達到鬥神級了。」

「真的?」武斷憂失聲叫道,不是不相信,只是太突然了,除了他,其餘人的驚訝只有更甚。

御空一道氣勁掃開尹德威,笑道:「除非他又使用『真龍變』。」

丁天陽三人同樣望向天柱山,聽聞御空之言也知道是誰了,白通澧至此也不得不相信御空是鬥神,而且靈識感覺還在自己之上,居然一瞬間就知道是誰。

御空的話亦如雷爆般在人群裡炸開了鍋,連超級高手也都臉露驚容,看向丁天陽三人的眼神全變了,其他人或許還不清楚,他們卻猜出那三人八成已是鬥神。

御空言畢,銀芒漲縮間再次罩住五人,他已初步抓住鬥氣凝身的訣竅,決定改天找丁天陽他們練習,對這五人的攻勢頓又加重,氣一凝結,此次已用上鬥神之力,連尹儒衣的身形也為之一頓。

圍觀眾人還在為他的話感到震驚,狂亂的銀流氣勁驟然轉劇猶如暴風肆虐,連聲悶哼、身影飛越,眾人眼前只見一片銀光的三秒鐘,七性劍宗竟是只剩尹儒衣還在場中,另四個都已跌落十丈開外,臉色蒼白癱軟於地,一時間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了。

御空攻勢未停,天影連幻身再出,勢如川流銀瀑破開層層炙流,幾乎無人看清御空動作,尹儒衣眼前銀芒驟然放大,只覺一股巨力衝向胸口,見此迅捷無倫的速度,他亦不禁心生驚駭,腳下猛然一踏飛退,炙光急忙橫掃破開眼前無濤光流。

然而尹儒衣劍招未止,背後卻是衝來一股更加雄渾的氣勁,靈物金光再現,不料後面是御空真身,快若電閃的一拳驟然穿他護身鬥氣,重如山嶽、勢如奔流的燦爛銀華猛然將靈物震個粉碎,餘力未消,狠狠的一拳擊在尹儒衣後心,硬生生把他整個人轟飛七丈,落地後仍是步履踉蹌前行丈餘,喉中一甜,嘴角不由自主地溢出慘紅血沫來。

御空盯著強硬挺起身軀的尹儒衣,語氣滿是諷刺道:「你憑七性劍宗的勢力想要我難堪,事前有想過現在的情況嗎?」

人家可不是只有孤軍,兩名風神使者又出來摻合,其一道:「天閃御空,你雖已是鬥神,風神使徒的事你仍需給出交待,否則……」

御空瞥了一眼躲在後面的萬宸逸,一擺手阻止他的廢話道:「當然得有交待,今天,你們必需要將他留下。」

「你……」

你字才出口,風神使者乍然閉嘴驚視,在御空身邊突兀地飄出一團黃芒,凝成巨獅形態,睜著精光閃閃的三隻大眼看著他們。

「是你。」雖然他們兩個都沒見過小黃,可風神使者間有心靈聯繫,一眼便知小黃代表的是什麼。

接著,御空說出讓他們更驚駭的話。

「我先解決七性劍宗的事,這段時間讓你們問問風神,把萬宸逸交出來,否則他就算有水神、大地之神相助,我們『天地三絕』也不是好惹的。」御空指了天上的白通澧道:「還有,叫他別理七性劍宗的事,鬥神是對付魔神的力量,我不想傷他。」先前聽到白通澧之言,他猜白通澧應該會聽風神使者的話才是。

兩名風神使者身上能量劇烈波動,御空所說的天地三絕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下意識地飛退數丈開外,急忙以心念請示風神,白通澧不知天地三絕是誰,可風神使者的舉動已讓他極為不安,隨之收刀落下,丁天陽夫婦也飛回己方。

尹儒衣見到他們被御空一語驚退,內心驚駭更甚,不禁問道:「你到底是誰?」

御空冷笑著揶揄道:「你還搞不清狀況呀,沒聽到我來時他們叫我什麼嗎?我,天地三絕之地絕,聖皇天閃御空,哼哼──失敗的滋味如何呀,忍了你們大半年,為的就是今天呀!」

尹儒衣愣了半晌,他終於懂了,御空表現出退讓,自己卻以為他是不敢與七性劍宗動手,步步進逼的後果就是賠掉了七性劍宗千年威望,令宗內高手灰頭土臉、一敗塗地。

想著,他咬牙切齒狠狠瞪視御空道:「你好卑鄙。」

御空卻樂了,大笑道:「沒錯,我就是卑鄙,你該知道尹德威和尹定宗攔截我們時,我已有機會將他們殲滅,我更想將七性劍宗的據點一個個挑掉,可是卻因為我阿姨求情才放過他們一馬,我也答應可以化消仇怨,接著袁令魁三個來了,你們卻把我的話當放屁,還想來對付我。」

「哼──雖然我阿姨為你們求得生機,讓我們的前怨一筆勾消,但你們趁我不在時竟敢欺負我老婆,這份仇怨我能忘嗎?我老實跟你講,我還是想找你們報仇,只是不能主動去滅了你們,幸好從你們的前例看來,你們絕對沒有一個名門正宗的肚量胸襟,為了神兵、為了寶藏,滿是貪婪之心,你們再來找我麻煩時我就可以滅了你們,但我饒了你們一次,再次來犯當然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

「我不用鬥神級的功力,在刃山城向天下人表示我可以盡釋前嫌,為的就是要等你們這些渾蛋主動出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果這一戰我敗了,你們的作為有又多少人會說你們不是,你也深明這個道理,所以你不阻止他們一同動手,可最終卻是你們被我揍得跟龜孫子一樣,別人還會批評我來巴結你們嗎?哈哈──盛氣凌人、欺善怕惡,遲早天下人都會知道你們正道第一宗是什麼德性啦!」

「我是卑鄙,反正我從小就被叫流氓,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你們是名聞遐邇的正道耶,從一開始為了神兵,到如今的爭鬥,哪一次是我或我老婆挑起的呀,我今天還向你們道歉,如果你們真有一點點正道人物該有的仁義道德,我這個陷阱……」

「住口,你給我住口……」尹儒衣已是完全失去冷靜的思索,雙目通紅的喝止御空,整個腦子亂成一團,額頭冷汗直冒狂落。

御空是有暫停,但接著又得意的大笑道:「我不說難道別人就不知道嗎?哈哈──我就是故意陰你們的啦,在我說出要饒過你們後,我就決定你們若再不知好歹,我就要你七性劍宗身敗名裂,這就是讓你們繼續囂張大半年的代價,我的動機是不好,但是天下人不會只說我不是,因為你們比我還差勁咧!」

無數人皆是面面相覷作聲不得,有生以來也沒見過有人可以把陰謀說得這般理直氣壯,更厲害的是陰謀家把自己的陰謀說得愈清楚,眾人反而對被陷害的一方更加鄙夷。

尹儒衣再也承受不住御空的刺激,胸中一股悶氣爆開,再次嘔出滿口的腥血,雙眼無神的跪坐於地,他知道七性劍宗完了,千年來建立起的良好名聲、威望就這樣一日盡毀。

七性劍宗有人扶起傷員,有人對御空射出滿腔的忿恨之火,也有人乾脆就出手了:「我殺了你這卑鄙小人。」

御空動也不動,旁邊的小黃隨意地巨掌一拍,那個戰皇衝得快退得更快,只覺眼一黑便呈三十度角直線遠遠飛出,還好他的落地點都是七性劍宗的人,應該不至於摔得太慘,不過也沒差啦,反正人都暈過去了。

餘人見到同伴受辱,登時更多的人就要一湧而上。

尹儒衣聽聞門人叫聲,略為回神,急忙大喝道:「住手。」深吸了口氣,雙眼滿佈血絲問御空道:「如此你滿意了,本宗聲名完全被你毀了。」

「錯了。」御空得勢不饒人道:「是被你、袁令魁、尹定宗,還有何培虎那對貪婪的兄妹給毀了,因為這種手段對正直的人絕對無效,咦──對了,他們兄妹怎麼沒來,太可惜了,這一切是非可說是完全由他們搞起的,我絕不會放過他們,最好轉告他們一下,我只要看到他們一次,我必定就要他們生不如死一次。」

這一說也不用御空動手了,他們兄妹如果還敢待在宗裡,大概也留不到命去見御空。


2008-1-15 06: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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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流氓強盜∼


御空掃過七性劍宗續道:「你們這些混蛋也不是好東西,聽說真正秉承七性劍宗宗旨的弟子都很不滿你們的作為,應該不會跟你們來才對,哼──白通澧,若你真是為了七性劍宗好,你就該去支持他們那些人,他們才是真正懷有仁義之心、明辨是非的人。」

白通澧似想說些什麼卻被風神使者給攔下,對著他輕輕說了幾句話,白通澧登時愣住,因為他已知道天地三絕中的天絕是哪兩個了。

一名劍宗戰皇聞言不禁勃然大怒,破口道:「你這卑鄙小人,不必在這裡假仁假義,本宗……啊……」

還不等他說完,御空已至他身前,一個勾拳把他轟個老高,又旋身到空中一個蹴踢踹在他肚上轟個老遠,空中只留下一聲高亢淒厲的慘嚎,令人聽聞不禁毛骨悚然,見識較多的人更能猜到,御空絕對是將勁力鑽入那人體內,否則不會發出那痛入骨髓般的慘叫。

御空瀟灑的落回原地罵罵咧咧道:「靠──我說話你插什麼嘴,我是欣賞他們,要不是聽說還有他們這種人在,我以後看你們七性劍宗一次就揍一次,我又不是你們,還需要假仁假義嗎?」

眾人都看傻了眼,一般來說,功力愈高的人就會愈重視風度、名譽,哪像御空,居然只為一句話就悶不吭聲對小小一個戰皇出手,跟偷襲有什麼兩樣,這種欺負人的事,只要是超級高手都不屑為之的,尤其旁邊還有無數眼睛看著呢!

只聽御空接著更是可惡地道:「像你們這些混蛋老來惹我,就算你們真的改過,我也看一次打一次,打到你叫爹叫娘叫不出,我高興揍你們就揍,不高興也拿你們來出氣,咬我呀!還有以前在炎城外欺壓我老婆的,只要認得的,我看一次就打一次,還有……怎麼下起雨來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應該陽光普照才對嘛!」

說著,御空一拳指向天空緩緩攤開,人們只覺一陣清風吹過,天空雲層竟像波浪潮水一般向外湧開,雲層翻滾著露出一圈不斷擴張的蔚藍,一線陽光悄悄灑落大地,一時間整個城都靜了下來,只有風神使者仍是古井無波的模樣,這種力量神也擁有。

所有人,包括武斷憂這些高手在內都掩不住心中的震撼,目瞪口呆抬頭看著這奇蹟般的景象,片刻過後,數十萬人都已沐浴在陽光之中。

御空控制風來排開雲層,沒有半點鬥氣的外放,雖是少了氣勢,卻是給人更加高深莫測的感受,這已是非人所能辦到的奇蹟,那些還在嘰嘰歪歪的傢伙全都閉起了嘴。

雨滴飄落、隨興而為,御空忽覺眾人皆受震懾,心中更是樂不可支,懶得再跟七性劍宗廢話,指向風神使者道:「喂──你們問好了沒,萬宸逸這個雜碎交是不交?」

實力就是一切,未出意外,風神不可能為了萬宸逸這無足輕重的傢伙對御空開戰,從御空對待七性劍宗的態度,也可看出他這人睚眥必報,絕無善了的可能。

風神使者直接挑明道:「聖皇大人擁有與各主神同樣尊貴的身份,萬宸逸意圖傷害聖皇夫人確實罪無可恕,風神大人下令收回萬宸逸風神使者的身份,他的一切將與風神大人再無半點關係。」頓了一下又道:「請問『風之法杖』是否……」

「你們三番兩次找我麻煩,除了交出萬宸逸,難道不用利息呀,我沒要你們把那堆破爛武士交出來已經是很給風神面子,今天你們很識相,算了,風神殿我也就不拿來當下一期的利息了。」御空瞪了一眼又朝他們揮揮手背,一副理所當然,彷彿自己很大度似的,嗆得風神使者徹底無語,誰叫他們惹上這放高利貸的傢伙呢?

萬宸逸當場就傻了,以為風神為了顏面絕對會和御空抗爭到底,作夢也想不到會是這種結果,很乾脆的就把自己逐出。

他這也是不知道天地三絕是誰,否則他大概早就溜走了,哪還敢繼續留下,愣了一下,他趕忙將思緒拉回,嘴巴輕輕動了兩下,身化淡青光影瞬間從眾人頭上飛逝。

「啊──他逃了。」諸女在御空問話時就都死死瞪著他,立刻發現異樣。

諸女才剛出聲,一道白光後又是一道粉影接連衝出。

「嗷吼──」

只過了十秒,小白的嘯聲在兩百丈外傳出,萬宸逸狠狽的被牠壓在爪下,額頭撞出一塊紅腫,嘴裡仍努力的唸叨不止。

小白又吼了兩聲,粉粉就跟著罵道:「白痴,你的魔法沒用了啦!」

見粉粉會講人話,許多獸人都極為好奇的偷偷打量她,還有一個卻是既恭敬又得意的介紹起來,還把她和小白講成了一對,聽得粉粉更是豹心大悅。

小白囂張地變成小貓狀站在萬宸逸肩上,小肉掌猛朝他的腦袋拍,上面又蹦又跳、下面哀嚎慘叫,可憐的粉粉只能當苦力,一口咬起萬宸逸的手臂往前拖,人群馬上就讓出一條兩米寬的通道讓他們過。

粉粉當苦力卻當得很快樂,邊跑邊跳,一起一伏讓萬宸逸的腦袋在地面又砸又擦,再加上小白在他腦袋上跟著一拍一拍,竟是符合著某種韻律,好像小白在拍皮球一般,只是配上萬宸逸那高低不平的慘叫聲,所有美感都破壞殆盡了。

兩百多丈的距離不算遠,但對被拖的人就完全不同了,才至半途,已沒人聽得到萬宸逸的慘叫聲了,小白不由緊張了一下,對著他那被磨得血肉模糊的半張臉看了一下,好像鬆了口氣般的張了一下嘴,叫了兩聲要粉粉別再跳,趕忙把人拖回去,可別搞死了。

見萬宸逸早已昏迷,冰雲見面就是一個「回復術」給他,小水則送他一陣「甘露升華」,笑英亦是輸入一股真氣給他,只不過力道粗魯了點,目的是要將他喚醒,受不受內傷就管不著了。

萬宸逸在好心的救助下緩緩睜開雙眼,入目盡是一張張宜嗔宜喜的嬌顏,是那般令人心蕩神馳,是他曾想擁在懷中、跨在身下,縱情蹂躪的絕世佳人,就算此刻掄眉豎目也仍是風情萬種。

不過萬宸逸卻已是無心欣賞,雙目一凸,像是見到鬼般的狂叫起來:「救……救命呀……」

「終於可以教訓你這變態了。」

心羽狠狠地握著粉拳,眾人身上鬥氣炫耀動人,給萬宸逸的壓力愈來愈重,嚇得他更是叫得聲嘶力竭。

可惜,現在沒人願意去招惹這些美麗的俏佳人,他已非風神使徒,風神的神殿武士也不會來救他。

萬宸逸叫了幾聲後似乎反應過來,又大叫道:「你們不可以殺我,我是萬流國公爵,我父親是『武風親王』,你們敢傷我,萬流國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人聞言一愣,沒人猜得到,也沒人知道他在萬流國竟有這般崇高的地位。心羽根本不理他的話,一腳就朝他後腦勺踢去,頓時又是一聲慘絕人寰的嚎叫。

他接而狠毒的叫起:「你們還不來救我,我要把你們滿門抄斬,你們……哇……」

笑英跟著一腳,把他一口牙幾乎踢掉了一半。

神奇的事發生了,聽到萬宸逸的威脅,原本保護白夏鷹翔的八名親衛有四人無奈的互視一眼,竟是突然衝向心羽諸人,大喝道:「放開公爵大人。」

他們其實也知無力救人,可卻是不得不動,否則眼見公爵有難而無動於衷,他們就真要滿門抄斬了。

御空身形挪移,隨手就將他們抓起來封住功力,這四人雖只有戰將級,但不封住功力,對別人來說也是有不小的危險性。

此時隸屬炎國的軍士臉色都非常難看,白夏鷹翔更是整張臉都青了,看到七性劍宗被整個半死已夠他擔心,現在連親衛都跑去救萬流國公爵,還讓不讓他活呀!

那四人都是萬宸逸介紹給他的,實力都在他的護衛之上,他當然立即收下做為隨身親衛,誰知竟跑出去救人,而且還是在萬宸逸表明身份、口出威脅後,若說他們四人跟萬流國無關,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將他們擒下。」

御空將四人丟出,鶴靂立刻命令親衛抓人,這事得好好拷問才行了。

本來此時皇宮內已為鶴靂與侵佔國土的各族為伍鬧成一團,如今又多了個勾結敵國的皇子,有資格成為太子的皇子居然都這樣亂搞,宮裡大臣又是一陣討伐,那些本來跟萬宸逸不錯的,也馬上跟他撇清關係,真可謂是內憂外患層出不窮。

「啊……哇……呃……」

只一下子,那邊的萬宸逸聲音愈來愈低,已是不成人形、奄奄一息,想想一堆人、精靈圍在旁邊,一人一招也就夠他受的了。

一把火將他半邊頭髮、眉毛燒個焦黑,小火卻是尖聲猛叫道:「笑英把他閹了,閹了他,一刀下去閹小雞……」

「好。」笑英當仁不讓,隨手取出「噬血刀」變大,尖刃直直往萬宸逸下體刺去。

「啊……」一聲慘叫突地高亢起來,卻是萬宸逸昏迷前的迴光返照,看他褲子的破洞不流半滴血,不知有沒有準確的閹掉。

「慢著,請各位手下留情。」這次卻是鶴靂跑過來,急忙喊道:「他可能是萬流國派來我國的奸細,有許多事情需要瞭解,務必要留他一命。」

停下手來,諸女一頓後又連連後退,一副受到驚嚇的可愛模樣,原來是打得太忘我了,一定神看向萬宸逸反被自己的傑作嚇到。笑英也跟著後退,只是又順便踢了他一腳。

鶴靂趕來一看,也被嚇得退開數步,短短半分鐘就能讓人面目全非,實在太可怕了,不自覺的又退幾步跟諸女保持距離,生怕她們打得太歡,連自己也打下去。

御空上前道:「好吧,你要用就拿去,用完後記得還我就好,既是親王又是公爵的,拿他去向他老子討公道,應該能賺些錢才對。」

心羽自然地點頭道:「嗯──賠兩個金幣,你一個、我一個。」

「笨心羽,那是我們小時候的價碼啦,萬流國能跟我們那小小國比嗎?隨便也得賠個兩萬寶石幣才行。」御空很認真的糾正,卻害聽到話的人都不禁嗆到咳嗽,這算不算擄人勒贖呀?

「我會盡快還你的。」鶴靂哭笑不得地道,不過兩萬寶石幣可非小數,他或許該考慮跟御空商量如何分贓。

「好極了,今天真是太順利了,所有人都在,一口氣就能把事解決完。」說著御空停了一下,朝尹儒衣走去,袖子一拉道:「炙光神劍和你兒子那把神劍都是我老祖宗傳下的,今日有幸得見,請你們還我吧!」

「噗──」眾人真是要吐血了。

尹儒衣的臉色好不容易才回復一點,馬上又被氣得發青乍白,哆嗦道:「你……你胡說八道。」

御空嘲諷地笑道:「當初你們不就是這樣胡說八道來跟我老婆搶神兵嗎?對了,下一句是什麼,有能者得之對吧?要嘛你拿出神兵契,不然就誰厲害誰得神兵,反正我都是學你們的。」

一下子眾人又再開炸了鍋,什麼樣的臉色表情都有,一片議論聲在空氣中嗡嗡作響,這御空實在太邪門了,竟是公然表明要強搶,而且還說得很有道理似的,行為之跋扈真令天下黑道之首的天武聯盟也要黯然失色、甘拜下風。

包括各族高手在內的人都暈了,幾個妖精族高手飄到武斷憂這些人旁邊問道:「這樣好嗎?」

「有能者得之,這句話確實是他們自己講的,既然說得出就得自己能承受。」武斷憂看著七性劍宗冷傲地道。

殷光介道:「你們與七性劍宗有交情嗎?有的話我替你們說一聲,御空應該不會再過份為難他們吧!」

「不用了。」他們互看了幾眼,想一想也懶得去管,可憐的七性劍宗一向只結交人族,這下真該後悔了。

「什麼神兵契?」尹儒衣愕然不解道。

御空道:「房有房契、地有地契,當初你們跟我老婆要証明,難道不是要神兵契,不然是要什麼咧?嘿嘿──我這也是給你們機會耶,我陰你們是報仇,若不回搶你們,你們堂堂正道第一宗總不能學我亂搞吧,沒理由的話怎麼來向我尋仇,只是當初我有武大哥他們幫我老婆,現在會有誰來幫你們呢?」

御空言畢身動,白銀光影淡然一閃,尹儒衣只見眼一花,尹德威忽地一聲驚喝,竟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神兵圓物已被御空搶到手中,但下一瞬,他手中神兵光芒驟然閃動,化成劍形又飛回尹德威,御空同時也是揚手一道銀芒,再次將神劍奪至手中,只一眨眼,神兵就在二人間轉了兩圈,尹德威與神兵雖有所聯繫,可實力差太多了,根本保它不住。

「爾敢!」尹儒衣驚駭怒吼,目眥盡裂衝向御空,手中紅芒再起,炙光現形。

「有何不敢?」御空好笑的應道,旋步一轉繞到他背後,投足、舉手,瞬間就抓住尹儒衣的脖子,氣勁透體將其功力暫時鎖住。

尹儒衣急運真氣不果,內心更是驚惶莫名。

御空的實力真是太可怕了,還說著風涼話道:「你太浮躁了,不然我想抓現在的你,嗯──大概也得兩招吧,呵呵──我是很謙虛的。」

此刻眾人所受的震撼甚至比御空排開雲層還強烈,畢竟那太過玄奇了,而這時卻是實力的體現,就算尹儒衣已受創傷,一招受制也真是太誇張了,不過獸人們一驚過後更是大聲吼叫起來,不少認識御空的叫得更歡,聲浪幾是要將人給震暈。

白通澧又驚又怒,硬是不顧風神使者的告誡,飛身欲救尹儒衣。

他的身形才動,御空雙目一瞪,他頓如利刃射入心房,一股渾然天成,勢如山嶽的壓力猛然臨身,他竟是無法再動分毫,抬頭回瞪御空,白通澧氣勢不增反減,彷彿一個平民遇上了帝皇,他只有臣服、下跪一途。

雖然以他功力、定性還不至於失態,氣勢卻已被壓到了最低點,到此時他才認清御空的實力有多可怕,光是氣勢就令人膽寒,難怪在刃山城時自己會一時失神,一時間也不敢隨便出手了。

御空心裡真是得意極了,先天氣勢與後天功力疊加的威勢實在厲害,居然連白通澧都鎮壓得住,不禁忘我地傲然笑道:「人間第一強者非我莫屬,就算是神也不見得能穩勝於我,你還差得遠了,沒資格為他們出頭。」

七性劍宗大部份的人都已被御空那無匹之力所震懾,不敢輕舉妄動,這也是跟雙方的立場有關,若是御空殺上七性劍宗,為了自己的「家」,他們怕歸怕,反是會激起體內的血性與鬥志,今天卻是他們跑到別人家撒野,氣勢受挫後只會讓鬥志同步減弱,當然更加不會有拼命之舉了。

「欺人太甚。」不過大部份並非全部,仍是有十數名高手大聲喝罵的衝出欲救宗主。

可他們一靠近御空三丈,同樣就受到一股至高無上的氣勢震懾,竟是令人心生頂禮膜拜之意,御空鬥氣趁勢而發,猶如浪濤般一波推一波,只幾秒鐘便將十數名高手接連反彈回去,這又是一種奇異的鬥氣運用形態。

其實御空只是臨時想到任絮菁所說,人族各國及高手會阻撓其他族的人立國,而御空本身實力足夠,絕對是個不知何謂韜光養晦的人,為了七性劍宗憋了許久,現在哪還跟他們謙遜。

他此時就想明白的告訴天下人,自己在人類中絕對是無敵的存在,以前人間高手差距甚微,相互制衡的日子已將成為過去,自己也是平合國的人,誰敢動平合國就等同與他為敵,七性劍宗只是再次倒楣,被他拿來當示威的踏板了。

一身狼狽的柏邰賀蒙還不死心,喘息著回頭吼道:「你們還袖手旁觀,讓這魔頭繼續猖狂,你們也不會好過。」

跟七性劍宗同出一氣的那些人又何嘗不知,尤其跟千水宗有世仇的烈炎門常赤倫更是心煩意亂,如果御空只有一人,他們憑著十幾個超級高手,肯定會全力將他剷除,可是不說旁邊有個靜默卻雄渾如山的小黃,他後面還有無數高手,帥帥、可愛就直瞪著他們虎視耽耽,分明是在期待有架可打,他們只要一出手恐怕會更慘吧,此時也只能裝窩囊了。

「混蛋。」御空一劍就向柏邰賀蒙劈過去。

他雖是及時橫劍擋架,但仍是一聲悶哼,倒退數步傷上加傷,旁邊弟子也難以承受散溢的衝擊波,都跟著被逼後退。

御空氣呼呼卻又很囂張地道:「魔你個大頭啦,亂叫一通,哼──大爺我的名號叫聖皇,你應該叫我一聲聖皇大人,這名號聽起來就很厲害,我喜歡,要不就叫我的名字,若是不爽你也可以叫我流氓,因為以前一堆混球罵我流氓,我已經習慣了,就是別再給我亂取外號(想起曾被多添上花花公子四字他就很不爽),搞不清楚狀況啊你,我只不過揍你們一頓而已,再不爽幹掉幾個主使者也就算了,敢給我亂叫魔頭,我就學魔頭把你們七性劍宗一個不剩的全都宰了,然後烤一烤餵給我家小白、粉粉吃,一定很好吃,喔──對不對呀?」他還轉頭問問牠們。

粉粉偏著毛茸茸的腦袋,認真的回答道:「老大,我沒吃過人。」

「吼──(人肉不怎麼好吃)」

聽了小白的聲音,粉粉便又道:「小白說人肉不太好吃,我也不要吃。」

牠的話頓時把一堆人搞得渾身冷颼颼,心羽不禁拉著小白軟綿綿的耳朵道:「小白,你怎麼會去吃人肉呢?」

小白無辜地叫了幾聲,粉粉趕忙道:「小白說牠沒遇到老大之前有人會跑去讓牠吃,不吃就浪費了。」

「嗯──我就知道小白最乖了,才不會亂吃人呢!」冰雲釋然的拍拍胸脯道,只是,牠的話聽起來好像也不太對勁吧!

「呃──算了,不說這些,該提正事才對。」御空沒想到小白真有吃過人肉,有點尷尬地乾笑兩聲,當即轉開話題,掐著尹儒衣脖子的左手一緊道:「喂──我應該比你更有能力使用炙光吧,遵照你們的名言,我只有勉為其難的收下囉!唉──雖然我根本用不到,媽的,有能者得之,這是哪個白痴講的,以我的功力豈非是得把全天下的神兵都收集起來,一堆神兵也很苦惱的呀!」

尹儒衣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不禁再咳出一口血來,那是被御空氣的,尹德威想救父親,死命的撲向御空。

「慢著!」突從側面傳來一聲雄渾的大喝,此人知道再爭鬥下去七性劍宗只會更慘,對御空的作為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阻攔。


2008-1-15 06: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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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第十八集 天下誰尊

第一章 ∼流氓作風∼


雖有人喊停,可尹德威已被忿怒沖昏了頭,理智盡失仍如惡虎撲羊之勢。

御空隨手以劍脊掃出一片鬥氣將他砸了回去,搖頭感慨道:「你們『七性劍宗』就是囂張跋扈慣了,只會想著自己,絲毫不將別人放在眼裡,沒聽到有人叫慢著嗎?」他又將錯推到人家頭上了。

「呵呵──你有什麼事呀!」

轉頭看去,御空也是好奇是誰想替他們出頭,雖說外圈完全是獸人族的天下,內圈的陣營卻是涇渭分明,只有前面是跟七性劍宗同氣連枝的,另外大半都是「平合國」人,還有部份是來觀禮、看熱鬧的比較分散。

發話者就站在孟甸竹旁邊,身上卻是「無雙刀宗」的裝扮,御空看得出他突破極限不會太久。

那人不卑不亢地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七性劍宗所做所為是有過錯,閣下對他們的報復也已超過了,何必連退路都要將其斷絕,不留一絲餘地委實是太過份了。」

眾人都轉頭看去,見識過御空毫不講理的猖狂氣焰,他們對這仗義之人不禁感到敬佩,不過也有人在笑他傻子。

心羽一見那人便急忙對小風道:「他是『符獨行』,快告訴御空。」

御空收到心訊,露出開懷的笑容道:「原來你就是無雙刀宗的符獨行呀!」

孟甸竹張了張嘴似想說話,但見御空叫出符獨行的名字便又將話吞下。

「正是在下。」符獨行拱手道,他心中其實也是有些忐忑,御空武功高深莫測,行事作風無法捉摸,憑恃武力一派姿意妄行,不知是否會將火燒到自己身上。

御空拱手直晃道:「呵呵──還沒謝過你當初仗義援助我妻子,多謝、多謝,既然你開了口,我就放他們一馬吧!」

說完,他便將劍丟還給尹德威,收手時卻順便敲了尹儒衣腦袋一下,推出去道:「算你運氣好,有人替你求情,以後別再落在我手裡啦!」

「不敢……」符獨行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御空謝字出口,他就再次拱手回禮,不料御空真的罷手,不單不要尹儒衣的「炙光」,還將得手的神兵歸還,確實是給足他面子,心性穩健如他也不禁有點飄飄然。

更多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幾乎沒人敢相信御空會這麼好說話。

不過看到御空宛如施捨般的丟回神兵,七性劍宗眾人心中又湧上一股屈辱、忿恨,瞪視御空的神情仍未見緩和,反倒是尹儒衣沒有過激的表現,緩緩走回去,他畢竟是一代宗師,已從御空擒服自己的招式看出,是他先前未出全力而非自己大意受制,縱使己方當時佈下劍陣也是難逃一敗,實力的差距太大了。

御空睥睨地掃了他們一眼,極端藐視地道:「哼──看什麼看,瞧你們這副鳥樣,以前被你們汙衊、栽贓的人也不知有多少,早該想到有一天會踢到鐵板啦!」

瞧七性劍宗敢怒不言,御空轉過身子要回去,似又想到什麼好玩的,笑道:「對了,今天這麼多人來觀禮,禮品、禮金應該收了不少吧!」

眾人一愣,帥帥、可愛唯恐天下不亂的叫起:「報告聖皇,他們一來就興師問罪的搗亂,就只差沒打起來而已,哪來的禮物呀!」

「什麼?」御空一下跳得半天高,大罵道:「豈有此理,我們立國的大好日子,他們不讓我們見見喜氣還搗亂,這不是觸霉頭嗎?不行,一定要補送,禮品也不可能立刻生出來,就意思意思的給禮金吧!一人十個金幣就夠了,不過我們的大皇子應該是代表『炎國』吧?可不能太寒酸,最少也得十個寶石幣吧!」

白夏鷹翔正為七性劍宗和萬宸逸之事感到心慌意亂,心緒不寧整個腦袋亂成一團,哪還受得了這刺激?氣到連現在的局勢都忘了,怒目一瞪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竟是強索金錢,跟盜匪惡霸有何兩樣?」

這下子平合國眾高手也靜不住了,有人道:「再容他鬧下去,恐怕會引起公忿。」

「或許御空有其道理,再看看吧!」殷光介說得有點心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有道理。

「怎麼看,等他們群起而攻就來不及了。」

「我們根基還不穩定,不適合多樹敵人。」

御空氣張勢揚,一副就要打人的模樣吼道:「媽的王八蛋,你說什麼屁話?難道把我們平合國當癟三了,能隨便讓你們來搗蛋的,說給禮金是保留你們面子,實際上是你們在我國大慶時搗蛋的賠償金,你們要敢說來搗蛋不用賠,從明天起我就每天叫人去跟你們玩,我『天靈族』什麼都沒有,就是高手多而已啦,遲早把你們什麼皇子府、七性劍宗、『烈炎門』都給拆了。還有你們這些狼狽為奸的混球也都得賠錢,高手當然得多點,一百個金幣吧!帥帥、可愛負責去收,王八蛋,差點忘記你這雜碎還跟他們聯合欺負我老婆,再加十個寶石幣,若不是你讓張鉅植那三個爛貨跟我們走也就沒這些事了,再加十個,竟然還敢通緝我老婆,繼續加十個,在『刃山城』還罵我老婆,更要加十個,嗯,還有,我看到你就不爽,加……五十個,剛好湊足一百寶石幣。」

白夏鷹翔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也想起自己沒有本錢跟御空爭鬥,除了委屈求全還能怎樣,其餘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今天他們是真正見識到何謂囂張跋扈、無理取鬧了。

經這一說,平合國人立刻就覺得大有道理了,人家來搗蛋,若輕易放人走,那平合國豈不讓人看輕了,一下子氣勢全提了起來,擺明你們不賠償就不放人。

數量最多、頭腦最簡單的獸人已是叫囂大吼:「賠錢、賠錢……」看這態勢,那些本想阻止御空的平合國高手也不說話了,不然恐怕會被獸人大軍的口水淹死吧!

跟七性劍宗同一陣線的宗門都很猶豫,尤其是烈炎門,他們來的人也有幾百人,莫名其妙的賠上幾千金幣當然不樂意,而且未戰便怯也太失面子,雖然,在叫囂索賠的人真是太多了點,隨便都超過十萬人,聲勢浩大。

常赤倫儘管是當世高手,在這情境的撼盪下亦是心驚膽顫,但他畢竟是有骨氣的,在強權下仍要據理力爭,不滿的話語運勁而發道:「你要大皇子和七性劍宗賠錢還有道理,我等各宗門皆未參與,憑什麼要我們給出賠償?」他大聲不是要示威,而是在獸人叫喊聲中,他不運勁說話就沒人聽得到了。

御空不屑地冷笑道:「你們這些一丘之貉除了睜眼說瞎話外還會幹啥,白夏鷹翔雖然是個草包,但可不是白癡,沒你們撐腰他敢來囂張?尤其是你這烈炎門敢打我任姨,哼──現在我的主要目標是魔神,暫時不跟你計較,要是你連賠償都不肯,看我會不會真的把你家大門給拆了,賠不賠你自己看著辦吧!」

常赤倫恨得利牙廝磨不止卻也不再辯駁,這個御空擺明了他就是有理,你講自己有理,那就是強詞奪理,技不如人、勢不如人、胡攪蠻橫也不如人,常赤倫還能有何話說,唯有一途「咬碎牙齒混血吞」。

「你勒索就勒索,幹嘛提起我呀!」任絮菁秀眉一挑,有點難為情的在心底咕噥著,嬌美的臉龐泛起一層嫣紅霞光。

任何談判、索賠都是私下解決,哪像御空居然在大庭廣眾下毫不避諱,在老婆外,她是唯一被提起的當事者,難怪會不好意思,虧她不拘小節慣了,想了想也不甚在意,都是一家人,御空為她出頭也是應該,反而抬頭向常赤倫示威性的瞪了一眼,差點把他給氣瘋了。

「好耶,給錢、給錢。」

「笨帥,我們只開一個城門,到城門口去收就好了啦!」

「那會飛的要先收,不然飛走了怎麼辦?」

「反正就這幾個大宗,會飛的一定是頭頭,就一起點人數,全向頭頭收不是更快,咦──你瞪什麼瞪?嗚嗚──帥帥,他瞪人家啦!」

「什麼,誰敢瞪我家可愛,哦──我知道,你叫常赤倫,給錢啦,不然等你們烈炎門走出城就搶光你們,還瞪,不服呀,別以為你們人多就了不起,我們天靈族高手如雲,一人搶你一百人都沒問題。」

帥帥的話讓丁天陽等人都不禁汗顏低下了頭,今天御空的囂狂跋扈已是超乎意料,結果這對寶貝夫妻也是變本加厲,以前只是頑皮,現在簡直就是兩個強盜,天靈族霸道蠻橫的威名算是被他們三個建立起來了。

可愛的感觸卻是相反,已興奮到雙眼亮晶晶道:「哇──帥帥好威風喔!」

夫妻倆極端目中無人的大聲討論著,蹦跳過去硬要收錢,那些人縱是氣忿,可在御空淫威下也不敢不給,五個精靈不知是高興還是示威,七、八級的魔法就當成不要錢的禮炮般往天空發個不停,無數獸人的歡呼聲愈來愈大,搞得這些一方豪強更顯窩囊,只想快點離開這裡,後來他們在背後都叫這裡為土匪國、強盜族,成了另一項趣聞。

「天下風水輪流轉,今日我等自送上門遭你凌辱,我認栽了,但天下高手不是只有你而已。」一個惡狠狠的聲音蘊涵著無限屈辱在人群中響起,似乎有要招攬高手對付御空的意味,亦是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這些人個個桀驁不馴、剛愎自傲,都是老天第一我第二的超級高手,今天被御空壓得死死,豈有可能善罷甘休?尤其御空的作風也太狂妄了,惹來報復的機率幾是百分百。

說話者也不簡單,是「列力實大陸」三大高手之一,受尹儒衣之邀而來,為人極為自負,最高明的也是速度,其身法甚至不比「天影連幻身」差,御空以前的依仗也能用在他身上,打不過總逃得了。

「找死。」御空聽此話威脅意味濃厚,轉頭看去,那人語出一半身體卻已騰空,明明是要逃還那麼囂張,氣得御空怒火沖天,身上銀光霍地一閃,竟是在他飛起十丈後便攔截身前,一拳猶如流星迎面而去。

「啊──」對方見他瞬息即至,震驚之際反應亦是快捷,頭一偏,掌勢隨之拍向御空。

御空哪還跟他客氣,銀芒暴提反手一拳封上,「轟──」一聲有若悶雷滾動,那人只覺手骨幾乎碎裂,真氣驟然崩散,整個人氣力一虛,不由自主斜墜入地,不過他畢竟也是當世高手,雖敗卻仍不慌亂,凌空定氣勉強穩住身形,雙腳落地只退了數步。

他的反應令人讚嘆,可惜對手卻是御空,他那混亂的真氣都還沒理順,背後又一拳風襲至,逼得他只有飛躍閃避一途。

御空好似本就沒有要出拳,已然更快更疾的一個倒旋轉至空中,頭下腳上雙掌鬥氣匯成一片勢重如山的勁流,底下金芒急迎,奈何功力相差太大,金芒一起便慘遭破散,硬生生被轟進地面炸起一片塵土。

「呃……」他一身狼狽的撐起身子,嘴角溢血、喉中發出一陣咕嚕,滿臉的驚駭、恐懼、不信、悔恨,御空不但速度又快了一籌,功力更是比先前不知強上凡幾,自己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不少沒看出雙方實力的人臉上還露出不屑之意,沒本事還敢放狠話,不是找死嗎?只有那些超級高手再次感到無比震撼,吸進肺部的空氣彷彿都是冰冷的,御空的速度之快竟連最厲害的幾名超級高手也只不過看到殘影而已。

在人群中,一個比常人升出半人高的傢伙迅速縮回,他也是認為自己要走不難,不過才飛起幾尺就被嚇到,趕忙把雙腳給站穩,一顆心仍是「噗通──噗通──」亂跳,這次可是實打實的硬拼,跟對尹儒衣等人的耍奸取巧完全不同,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有人實力可以強到這種地步。

「王八蛋,你再叫呀,天下高手不是只有我,威脅我呀,想找人報仇呀!」愈罵愈氣,御空就像街頭混混打架般,一拳再將他打得雙眼迷濛冒金星,用膝蓋把他壓在地面一邊揍一邊大叫道:「來呀,我姊姊是精靈神、我哥哥是戰神,你有種就來報仇呀,我有事的話你絕對比死還難過,混蛋王八蛋,你欠揍,我就揍扁你,你咬我呀,以後我就看你一次揍一次,揍到你不敢出來見人為止。」

眾人腦中「嗡──」的一陣震盪嚇懵了,御空此言不只是威脅一人而已,實際上誰能不被他威脅,那些在猜測「天地三絕」是誰的人亦恍然大悟,事實已經很明顯了。

御空的對頭不禁由心升起一陣惡寒,這種敵人要怎麼應付呀!雖然不能確定真假,但從風神使者退讓的表現推斷,應該是不會錯的。

平合國方面則是升起陣陣的驚訝、欣喜,那些高手更是感到通體舒暢、滿心喜悅,彷彿是有人幫他們分攤肩上千斤巨擔般的如釋重負,不是他說出跟戰神、精靈神的關係,畢竟神不見得會出面幫平合國,他們是為了御空的真正實力而高興,居然能輕易地將頂尖的超級高手打倒,一個冠蓋群雄的高手才是他們最需要的。

心羽螓首輕搖,喃喃道:「可憐的傢伙,御空又在發神經了。」

「會不會把他打死呀!」月楓有點同情地道。

心羽道:「這倒不至於,以他的功力沒道理連幾拳都受不了吧,不過他若太反抗就不一定了。」(呵──不用擔心,他現在想反抗也反不了呀!)

等到御空打爽了將那人放開,他是沒受到什麼內傷,可是腦袋卻已腫得跟豬頭一樣,又青又紫血絲浮,頭部已沒一塊完好的皮膚。

御空拍了拍手,舒爽地笑了開來道:「呵呵──這傢伙就是欠揍,浪費我的時間,他得多付些錢賠償我的損失才行。」

可愛跑過來笑道:「嗯,那就湊個整數,一千個金幣吧!」她伸出白嫩嫩的手就向人要錢,真夠狠的,一下漲了十倍。

「報告聖皇,白夏鷹翔那窮鬼沒帶錢,怎麼辦?」帥帥指著人很不滿地道。

今天各宗門來的人最差都有一級程度,身上還不至於連十個金幣都沒有,偏偏就白夏鷹翔沒帶錢,護衛當然也沒那麼多錢,跟他要好的宗門知他大勢已去,竟是沒人願意借他那一大筆錢。

御空擺擺手道:「還不簡單,寫個欠條嘛,改天再上門要債去。」看到大家都很認命的交錢,御空很高興的飄上五丈來高,難得一臉正經道:「大家聽著,我有事要宣佈。」

沒人知道他又要搞什麼,但眾獸人見過他的武功後都很佩服,馬上就安靜了下來,目不斜視的看著。

御空滿意的續道:「從今天起,平合國就是本聖皇天閃御空罩的,誰敢來搗亂,就得面臨我的報復,不服我也沒關係,但所有人聽清楚了,我姊姊是精靈神、我哥哥是戰神,敢惹我的先自己想清楚。」

整個城市先是靜了半晌,不知是誰叫了第一聲,接而整個沸騰了起來。

數十萬獸人叫起來是什麼樣?就是沒人知道他們在叫什麼,甚至還有體質偏弱的妖精直接被聲波震暈過去,弄得一堆妖精手忙腳亂地扶起族人,生受這無妄之災,真夠衰的。

外圈叫得混亂不堪,內圈卻是更為平靜下來,只有一些先前沒聽清御空話的人,此時才反應過來。

「奇怪,他們的反應也太小了點吧,我哥哥姊姊是神耶,最少也得叫幾聲表示驚訝嘛,哼──實在不給面子,真沒趣。」御空看到這些顯得沉穩許多的人,心中不禁有點埋怨,他對先前打人時講的話根本記不清了。

就像那些宗門、世家的子弟,總會把自己的後台掛在嘴上,御空潛意識裡也是把哥哥、姊姊當成靠山,所以對風神不像最初那般忌憚,膽敢以強硬的手段跟風神使者叫板,因此一氣之下就在不知不覺中將他與戰神、精靈神的關係講了出來。

內圈眾人明顯看到御空的嘴巴噘了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但誰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麼,這次連心羽諸女都猜不到了。

「停。」等了一會兒,御空突然一聲大喝,聲如洪鐘響徹雲霄,猶如霹靂在耳邊乍響。

數十萬獸人剎那間都被嚇了一跳,不由閉上嘴來。

御空接而道:「我們平合國顧名思義,就是所有人平等合作的意思,以後在平合國內,誰都不准以輕蔑的態度對待其他族的人,不然我就揍人,就算其他國家的人到我們國內,也得一視同仁,我們到別國去,同樣得一視同仁,知不知道?」

一個機伶的妖精問道:「聖皇大人,我們到別國去,他們不會理睬我們的法律,到時一定照樣把我們抓去當成貨物販賣。」

御空大剌剌地道:「他們敢抓平合國的人,看我饒不饒他們?凡是我們國家的人,別國人就不能抓,被抓了還平個屁、合個鳥呀!」

「大人,如果貴國之人到了他國,就該遵守他國律法,貴國之人不願有所危險,那就應該留在貴國境內,要他國遵守貴國律法實在說不太通。」一段話字字清晰地傳入近處眾人耳中,他的話亦不無道理,就算是鶴靂身邊的人,也有同樣的想法。

看那人穿著、語氣,應該是有一定地位的貴族,販賣他族人口,對人族來說也是一項不菲的收入來源,對御空的說法當然不爽,只是看過御空的手段,他的語氣也不敢無禮。

御空和顏悅色地回道:「話是如此,我還是希望別國尊重我們,不然,我會很不高興,我不高興就會去那裡搶劫、放火、擄人、勒索……呃──對不起,我說錯了,是人被抓了,那我只能去救人囉!其實我這人很講道理的,只是有時道理講不通,我只好委屈的、勉強的以暴制暴(說這句話時他的臉上明明很高興),不一定一個不小心就把那個國家的皇帝、皇后也抓來賣,後果……我也難以拿捏,你說是吧?」

此番赤裸裸的威脅,卻沒有幾人能再興起報復的意念,到如今,愈是厲害的人也就愈清楚御空有多強大的實力了。

「噗哧──」心羽忍不住失聲笑出,接而捂著小肚肚瘋狂暴笑不止。

「別……別笑了啦!」冰雲臉上紅撲撲的猛拉心羽,卻也難以掩飾自己的嬌笑聲。

四周不少人都是低頭強忍著笑,他們可都是名聞遐邇的高手,不像這些丫頭不在乎形象。

那人低下頭不再言語,一絲陰鷙在低垂的眼中閃過,顯然心有不忿,只是很有自知之明,不願觸怒御空而已。

御空也懶得理他,笑道:「好了,我也搞不清楚立國登基之禮是進行到哪,不跟各位多說了,來觀禮的我很歡迎,但來鬧的,雖然鬧不成,我還是不歡迎,把錢交一交全都滾出本國去吧!謝謝各位配合,不配合的就得挨揍。」

御空一臉開朗的笑容,已經將事情「圓滿」解決,他是發自真心的高興,可是看在那些仇人眼裡,他的笑容實比惡魔還要可怕,可是沒人敢再說半句話,從他之前囂張跋扈的態度看來,若有人的話讓他不爽,換來的準是一頓揍,半點風度都沒有。


2008-1-15 07: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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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強悍魔族∼



七性劍宗的人都走了,幾名不可一世的超級高手,此時此刻皆是一身頹靡萎頓再無往昔神采,是身體的創傷,也是精神的落寞,最強高手全都在場,居然淪落至慘敗的結局,御空對他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而此一打擊終也造成七性劍宗徹底的分裂,形成新、舊二宗,再也稱不上天下第一宗的名號了。

「天下一宗、一代宗師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事前誰能想像的到?」云淘廣千看著尹儒衣的背影,有些感慨、唏噓地嘆道。

他的妻子韋雨欣神情平靜,語音清脆道:「真奇妙,看到他孤寂落魄的模樣,我只有一點點的欣喜,更多的卻是身心無比的輕鬆。」

云淘廣千輕輕拉起嬌妻柔荑道:「我也是,當年華欣承受了多少孤獨寂寞,今後尹儒衣所要承受的罪,怕只比華欣更有過之吧!」

韋雨欣心中突然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過往的恩怨盡皆飄然散去,恬靜地說道:「我不想再報復他了,放下仇恨也能活得更加開心,不是嗎?」

「嗯,就當是御空今日順便為我們報了仇吧!」云淘廣千停了一下又道:「不過門裡還是有不少人與他們有怨,我們要完全放下也是不太可能。」

韋雨欣淡淡一笑道:「我們只是放下自己的仇怨,並不表示不再與七性劍宗抗爭呀,嘻嘻──各宗門間要完全沒爭執,好像也不可能吧!」

「是呀,呵呵──瞧我都老糊塗了。」云淘廣千故意拍了一下前額搖頭自嘲,一副感嘆的模樣,逗得妻子連聲嬌笑,瞧得後方門人好生羨慕。

雖然他們也算開國元老,在國內卻又開宗立派有點奇怪,可後來「長河門」與「千水宗」皆廣收各族弟子,各族高手也會過去教導晚輩,最終形成在外二宗門互為犄角、互助發展,平合國有事時則成最強的武力部隊,只要能穩定安然的發展下去,就算各族高手盡在隱居,這小小的平合國也將是無人敢予招惹。


接下來的典禮進行的非常順遂,惹人厭的傢伙都悶不吭氣離開,只留下不是跟七性劍宗一道的人,不管留下的人心中是否有不滿,他們是不會笨到在這時候鬧場的,甚至還有想法特別的人覺得御空好心呢!畢竟他都只有傷人而無殺人,雖然,他的作法比殺人還惡劣。

鶴靂趁此空檔,忍不住提醒道:「御空,你剛才說的話太不適當了,雖然你的功力高超,但平合國人口畢竟不多,可說是抵禦不住任一強國,那些話若傳到各國帝王耳中,恐怕會成為一塊疙瘩,對平合國欲除之而後快。」

御空才不在乎,傲然笑道:「放心啦,我會讓他們連兵都不敢派過來的。」

鶴靂還欲再說,後邊卻傳來云淘廣千的聲音:「二皇子多慮了。」

大勢底定,認不認識的人都一堆,眾多高手聯袂過來向御空拜會,他們都有聽到鶴靂之言,臉上卻不顯半分憂色。

任絮菁笑語如花的為御空等人介紹起眼前這些各族高手,這些平時眼高於頂、心高氣傲的高手,此刻再也讓人感覺不出半絲倨傲,有的只是臉上那濃濃的喜悅,對御空更是只有尊重、敬佩與一絲畏忌。

云淘廣千見到鶴靂投來疑問的眼神,便笑著解釋道:「你是因為還看不出御空的實力才會擔心這點,從御空最後展現的實力看來,我大概只能接他三招,你明白嗎?」

「這……前輩,可是戰爭並不是一個人就能定下勝負的呀!」鶴靂畢竟還年輕,對一些事的瞭解還不透徹,雖是震驚於他的說法,卻仍不太懂。

云淘廣千不答反問道:「是嗎?你知道為何『霸士門』門人眾多,在十二宗門裡卻是敬陪末座?以前我還未承認自己是長河門門主,人數稀少的長河門同樣陪坐末位,兩者人數相差懸殊何止十倍,可是長河門的影響力卻不比他們差,他們亦很少主動挑釁長河門,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們名聲不好嗎?好像不對,長河門總跟七性劍宗作對,名聲也常遭抹黑……」鶴靂心下思索一番,試探地道:「因為長河門高手較多嗎?」

「若論戰皇、戰將級高手,長河門並沒比他們多,甚至還比較少。」云淘廣千搖了搖頭笑道:「其實很簡單,就是傳聞中長河門有超級高手存在,長河門創立之初就是我暗中除掉幾名高手才能順利壯大,聰明人從這一點就會知道這傳聞不是無的放矢,他們不願惹長河門,就是怕引出我這傳聞中的門主,因為他們當時沒人可以克制我。人再多也總有落單的時候,超級高手的追殺,包括戰皇級的人都沒有可能逃得掉,現在御空的身份就是如此,是一個沒人有能力克制的絕對強者。」

鶴靂還是不解道:「可是平合國的人數完全無法和各大帝國比呀,就算御空會去復仇,但平合國裡的人恐怕就先犧牲了。」

云淘廣千卻是笑得更歡,豪氣萬丈地道:「我們怕的不是人多,怕的是有高手纏住我方眾多高手,你要知道,超級高手間除非像我和甸竹這樣差距太大,否則要殺掉對方並不容易,如今我們高手是多,但要纏住我們也不是不可能,那只要大軍壓境,平合國只有敗亡一途。」

「不過御空的出現卻改變了這一切,就以他表現出來的實力,恐怕要有四個我這樣的高手才纏得住,更別說他還有厲害的靈物與精靈,敵人纏不住他,那纏住我方的人就有難了,他一過去和我們配合,一招解決一個都不是不可能,今天來觀禮的高手應該都能看清這點,他們不太可能過來送死,畢竟人族只是不願意見到他族立國,又不是有深仇大恨非要拼到不死不休,事不可為而為之就太笨了。」

「少了這一部份高手,說難聽點,還敢來的高手見到我們也該逃命去了,我們也就能帶領軍隊來守城。」他笑了兩聲又道:「哈哈──你認為六十個以上的超級高手帶隊衝殺有誰擋得住,況且我們還有守城之利,雖然任一帝國的兵力都遠在我們之上,但想攻破平合城,十倍以上的人命是絕對少不了的,而且就像我跟你提起的宗門關係,我們這些高手倒還不至於死在一般士兵刀下,這種代價、這個後果,不知各大帝國付不付得起?」

經過他的講解,鶴靂不禁渾身一震打了個冷顫,的確,那種代價與後果沒人付得起,他哆嗦地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御空的存在足以左右整個戰局。」

他心中很慶幸自己是御空的朋友,但同時也升起了另一層憂慮,他的作為很難得到炎國大臣支持,到時候炎國若想強行取回領地,吃虧的恐怕不會是平合國。

云淘廣千好像想到什麼,點了點頭道:「沒錯,就算我們超級高手沒這麼多,他也足以左右戰局,就像他剛才說的,可以讓他們連兵都不敢派出來,從他今天的作風看來,我猜,他的意思可能就是誰敢下令,他就會去把下令者揍個半死不活,以他的功力誰攔得住!」

鶴靂哭笑不得地看向正樂呵呵的御空,搖頭道:「確實是有這可能,不過……以前輩的實力應該也辦得到吧!」

云淘廣千又是一臉古怪點頭道:「當然,只是以前不能、現在不必。」

鶴靂蹙著眉想不通他的意思,奇道:「為什麼?」

云淘廣千道:「以前不能是因為忌諱,國家與宗門、幫派是完全不同的結構,若我們這些人專幹那種勾當,你認為當今天下各國的皇帝及王公重臣還能過得安穩嗎?早就天下大亂了。」

鶴靂不自覺地點點頭,又聽云淘廣千續道:「所以這就成了一項忌諱,犯忌者必會招來眾高手的圍剿,因此也就沒人敢破誡,但現在局勢又與以前大不相同,雖然我們也不想破例,但有時候情勢不由人,若被人家打上門來,我們平合國人數稀少,也只有仗著高手加以還擊了。不過御空都放話了,以他的功力去做更是萬無一失,當然也就輪不到我們了,何況御空的實力已達當世超然之境,就算是他故意去找碴,又有誰敢說要制裁他?」

云淘廣千老臉微紅,訕訕一笑,他沒說的是,絕大部份超級高手都極注重身份,現在又都是平合國的領袖人物,若專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實在太損顏面、令人笑話了,而且他們並非無敵的,如果對方請來高手埋伏導致陰溝裡翻船,那就更加沒臉見人囉!

但御空可就完全不同,以他冠蓋群倫的功力何需鬼祟行事,直接從大門殺進去,有誰能攖其鋒芒,就算對方請來超級高手也無所畏懼,既不損及顏面更可舉武揚威,他們當然是樂見其成。


御空好不容易等到任絮菁把那一堆子人介紹完,雖然他根本記不住所有名字,但他只要別對上敵人,脾氣是絕對沒話說的,不見半點盛氣凌人的味道,讓原先還有點擔心御空脾氣古怪的眾人身心都舒坦起來,說話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拘束。

這是因為御空的實力讓他們有一種回到以前只是一般戰皇、大魔導的感覺,對上超級高手時是絕對不敢失禮的,不過御空的親和力顯然很足,沒過多久就將他們潛意識中的顧慮大幅減輕,而且他們如今也都是當世強者,尊敬御空,可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御空從後面抓起月楓柔嫩的小手,把她拉到前面來道:「對了、對了,你們很多人都還沒見過月楓吧,還有兩位嬸嬏,魔族也有好人的,希望平合國以後也能同等對待魔族人,可不可以呀?」

月楓螓首低垂不敢說話,不是怕而是害羞,心裡暗罵:「死御空、臭御空,怎麼緊拉著人家的手不放啦!」罵歸罵,小手卻一點抽回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靠得更近,幾乎倚在御空身上,男俊女美形成一幅美麗絕倫的畫面。

「當然沒問題。」說話的人是妖精族第一高手「葉垠令憶」。

之前對魔族的事,妖精族人意見是比較大的,但今天見到御空無可匹敵的力量,兄姊是令人敬畏的神,而他卻還有一個老婆是魔族(他們是這樣聽說的),根本就是神魔一家親,神都沒意見了,他們哪還會有意見,所以立刻搶先表態。

烈沐河咧著大嘴笑道:「看我們做啥,黃天馳這小子不早就和你們結盟了。」

「我結盟又不是你結盟,你笑個什麼勁呀!」兩人明明是好朋友,可是每次黃天馳總要刺他幾句才爽,倒也是很有趣。

「你結盟不就代表我結盟,當然可以笑呀,哈哈──」

烈沐河說著還大笑上幾聲,令人實在忍俊不禁,不過現在是談正事,連最頑皮的心羽也不敢亂笑亂講話。

接下來每一方也都表示同意,樂得御空幾是合不攏嘴。

最後殷光介笑問道:「御空,平合國跟其他帝國有點不同的是還立有一種擁有超然地位的監國親王,由各族高手擔當,只負責監督帝皇是否歧視某一種族,于前輩、苗杳前輩是否有意擔任?」

雖然這邊的魔族人目前才三個,但御空建立起的威勢卻是顯而易見,在場的高手聞言只是看向二女,不管心中同不同意,倒是沒有人出聲表示反對。

于荷琳看了姊妹一眼,回道:「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們只希望將來戰事平定,魔族能與人界相互交流往來,這樣就夠了。」

各族高手都點了點頭,這也是他們所希望的,見面就打豈不沒有結束的一天,也有些人偷偷鬆了口氣,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很認同魔族。

其實如今立國之初,這個法條也只是權宜之策,不久後各族有才能的人陸續在國內各有重要任職,並能穩健的發展國事,這職稱便也跟著取消,畢竟長久立個監督皇帝的職位並非善策,不過大家都清楚,若將來平合國法令有偏,這些高手絕對會再出面的。

御空笑道:「好呀,這裡離魔界主要通道最近,方便的很,在這裡立國真是正確的選擇,呵呵──對了,我們天靈族有沒有佔個監國親王的位子呀?」

丁天陽道:「稟聖皇,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所以沒有派人加入。」

御空沒好氣的擺擺手道:「還那麼嚴肅,那些外人都走了,不要再演戲啦!」

丁天陽只有苦笑了,這還不是要讓你在各族面前更有威信嘛!

黃天馳開玩笑道:「你們哪還怕人歧視,以你們的實力,平合國裡誰敢欺負天靈族的人呀,那不是找打嗎?」

這話說得御空心花怒放,開懷大笑道:「哈哈──說的也是,不過要是我的人欺負人,那我也一定把他抓回來打,我是很講理的。」後一句他可是很義正詞嚴的講出來,只是和他前面志得意滿的神情聯結起來就很搞笑了。

黃天馳誇張的笑道:「你這還叫講理,看那七性劍宗就算跟整個大陸的邪魔歪道拼命也沒比遇上你慘吧!」

在場的人都很有同感,只不過他們沒黃天馳和御空的交情,可不敢說出來。

「哪有?」御空氣嘟嘟的辯駁道:「那是他們先沒理的,所以我只有整死他們才能出口惡氣呀,對不對?」

說到後面,他放掉月楓小手,習慣性的摟住身邊佳人的香肩詢問,月楓卻是又羞又喜講不出話來,扭扭捏捏地侷促不定,只是一直沒人發覺不對勁,當然更別提御空這沒自覺的傢伙了。

「哈哈──我發誓,我一定凡事都跟你講理。」黃天馳大笑著道。

很多人也都忍著笑點頭,這些老人精都已發覺御空孩子氣很重,所以行事作風會滿像小孩的,只要跟他好好講就很容易溝通,一旦對他兇就會惹怒他,只是小孩生氣會用哭來抗議,而他卻是會把人搞到很慘很慘,非常之慘。

經過幾個小時,昊翌風竟也來到了平合國,他是出關不久便感到鬥神之力,一時興起就予以回應,同時決定前往一探,不料人才到,御空這一大堆的人已在城上等他,著實給他一個大驚喜,不用說,他當然也是留在平合城了。

真龍「翌火」的變化不小,身長竟是大了近倍,光是身長就已達八丈,就連昊翌風也搞不太懂原由,卻不知當他練成「真龍變」就會與翌火建立起某種連繫,他閉關達到鬥神之階,翌火也在同時產生進化,此時已臻真龍的頂端,再進一步就能成為傳說中的「聖龍」了,就算只是現在,牠也完全無懼於鬥神以下的高手。


又過了兩天,駐紮他處,戰鬥力較弱的各族之人陸續搬進平合城,他們是決定堅守了,至於原本的居民也沒有反彈,因為人都不在嘛,就連平合城跟刃山、「越鴻」兩城間的大小村鎮都幾乎看不到人影,誰人不知平合城是對上魔族的第一關口,就算拜託那些人回來,恐怕也沒幾個願意。

這兩天來,各族高手也終於見識到何謂天下第一高手了,就是整天吊兒郎當帶著老婆、弟弟到處竄,弄些有的沒的去逗人,要不就嘻嘻哈哈的和小朋友追逐玩鬧。

最讓人好氣又好笑的是御空和那群獸人族小孩玩過了頭,結果一堆才剛來平合城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御空只好走回頭像賣雜貨似的大聲叫喊,搞得無數父母都跑出來找小孩。

唯一算是比較正經的是很多大個子獸人需要重建房子,御空只要看到一定去幫忙拆屋子,不是憑其超絕之力將房子分解成塊塊木石,要不就是轟隆隆的砸個不亦樂乎,看得那些高手們完全沒有脾氣。

然而,這邊的人們都歡樂而平靜的修築平合城,還沒人知道「塞唯國」正面臨了滅國的危機,魔族在塞唯國所佔領的城中湧出狂暴的劣等魔族,往魔界的通道更是不斷有魔族出現,低等魔族士兵也是整裝待發,龐大的軍容一刻比一刻擴張。

三個月的停戰雖讓塞唯國軍隊較為放鬆,可就在魔族出兵後,土神使者亦在第一時間進行通知,城池的防禦力並未減弱,可是這次魔族的攻勢卻太過凌厲,兵力竟是上百萬,光是魔將就超過六十個,底下高手更是不計其數,只是區區兩個小時,一座駐兵超過六十萬的城池便已被攻破。

破城後,魔族大軍攻勢不停,仍是一路衝下去,耐力更是驚人的旺盛,彷彿不用吃喝休息般,日夜奔襲超過五百里,勢如破竹無人可擋,一路上可謂是血流成河、雞犬不留。

塞唯國的惡夢卻未僅止於此,就在一座城前,突然衝出一個魔神將城門轟個稀巴爛,瘋狂的暴吼嘶喊,逢阻便打、見人就殺,魔氣席捲之處城牆轟然爆碎,一招出手百十人斃命當場,這傢伙就是在魔界也沒人敢惹的「瘋魔」,不是指他攻擊瘋狂,而是他本來就是瘋子,一個實力僅次於魔皇的瘋子,後面還有另一個弱上幾分的魔神也同時出手,局勢頓時更呈一面倒。


「這是……魔神。」位居平合城的御空臉色霍然變化,看向塞唯國方向低聲自語。

「你說什麼,人家聽不清楚啦!」心羽聽不清楚他的聲音,搖了搖他撒嬌地問。

「塞唯國那邊出現魔神,而且是兩個。」御空不解地道,他不知道魔神是跑出來要幹嘛,距離太遠,其餘人的氣息他感覺不到。

城內三大鬥神都有所感覺,很快就聚在空中討論,遙望遠方好像真能看到些什麼,御空見狀也帶著諸女上去,順便吩咐城牆上的偵察兵留心一點,魔神的現身不會是沒道理才對。

畢竟距離太遠,大家商量後並無意前去探勘,沒過多久,他們又感覺到一股力量升起。

御空道:「是神。」

凌焱凡、丁雨真雖慢了點,有所感應亦飛了過來,接著于荷琳、苗杳鳳鑫察覺到神的氣息,又發現天空眾人,便也騰飛而上。

丁天陽道:「看來魔族有可能是大舉攻擊塞唯國,連神都待不住了。」說這話時他的神情顯得有些黯淡,連神都出手,塞唯國士兵、人民的死傷絕對少不了。

凌焱凡的目光落在那遙遠的一端道:「既然有神出手,塞唯國要抵禦魔族應該沒問題了。」

「這個……很難說。」昊翌風不太放心,畢竟魔神有兩個,不知是什麼程度的強者。

眾人談話間,御空首先又有感應,竟是一次出現兩個神的磅礡氣息,他幸災樂禍地笑道:「咦──又有兩個神,呵呵──以三打二,就算那兩個魔神是最厲害的也慘囉!」

但異變卻也因此而生,他們出現後不到三十秒,御空心臟猛地一震,竟又感到一群強大的氣機出現,全是魔神,總數竟不下十個。

「媽的,那三個傢伙被埋伏了。」御空心念一轉便知大事不妙,一手從心羽懷裡抓起小白就全力疾衝而去,連一句話也來不及交待。

丁天陽三人渾身劇烈一顫,不發一語全力跟上,只不過他們的速度相差太多,大概只有御空的三成,眼睜睜看著炫目銀芒眨眼遠去,強大無匹的鬥氣掃過,在雲層中穿出一條奇異的通道,這種差距直把他們三人看得差點傻眼。

同時,其他方位也爆發出數股強大的力量,所有的神都在瞬間往塞唯國 趕去。


2008-1-15 07: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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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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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神大敗∼


心羽張著小嘴、呆若木雞,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惶急叫道:「怎……怎麼回事,御空怎麼了?」

旁邊的姊妹、弟弟也都顯得有些心慌,他們知道一定發生大事了。

小風苦著小臉道:「很像是有三個神被魔神埋伏了。」

發覺到城的上空力量波動暴起,許多高手都立刻衝上探勘,不小心就聽到小風的話,不禁瞠目結舌愣在當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神被埋伏?開玩笑吧!

各方神級強者俱是心急如焚,可是距離實在太遠了,御空這裡已算是較近,可他估計也得一個半小時才能趕到,三個神對上十二個魔神,能撐到一個半小時嗎?而且他一人趕到也是送死吧!

答案是否定的,別說一個半小時,連半小時他們都已撐不下去,因為現場不止魔神,竟然還有三十個魔將隱於魔兵之中佈陣,神一出現他們便配合魔神啟動陣勢,短短半小時,神之使者全數被滅,三個神也如籠中鳥,連逃都逃不了。

御空急飛中,遙遠的前方又突然出現兩股強大的波動,是御空非常熟悉的氣息,他不由大奇:「咦──姊姊和哥哥怎麼會突然在前面出現,他們的距離應該不遠了,來得及嗎?」

又過了約五分鐘,在被圍攻的三神當中,一股強大至極,連御空都感到膽顫心驚的力量突兀地爆發,遠達萬里的御空都能看到那方的異象,一朵穿越雲層的巨大蘑菇雲驟然綻放,周遭的烏雲全都消失,只有那朵蘑菇愈來愈大、愈大愈淡。

「嗚嚕嚕……」小白看著天邊異象,也不由得瞪眼張嘴,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聲音。

「天呀,這是什麼力量。」御空心下有些膽寒地想,同時也感到極為不妙,因為那股力量是他鎖定的一個神所發出,劇烈的波動也擾亂了靈識感應,只能勉強感覺到那裡還有好幾股力量也都發出很強的力量,應該是在抵抗那份衝擊力,但已搞不清誰是誰了。

等到那邊波動穩定下來,三個神已完全失去感應,魔神也只剩下一個,御空大感無措、頭疼:「會不會同歸於盡呀?十二個被搞掉十一個?不可能呀,那些魔神沒可能爛成這樣吧,怎麼辦,還要不要過去,要是我也被埋伏可就慘了。」

御空一邊思索,速度也已減慢下來,沒多久便又發覺精靈神、戰神並未再過去,反而是往自己這邊飛來,御空也不管許多,再次加速以期快點跟他們見面,倒是其他神的能量波動都在頃刻間消失無蹤。

「姊姊、哥哥,那邊是怎麼樣了,我都搞得一頭霧水呢!」一碰頭,御空就急忙忙的詢問。

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讓御空的心情也跟著陰鬱不明。

戰神沉重地道:「怒克恰完了,唉──我們本來是在魔界,看到他們聚集兵力,以為他們只是準備大舉進攻,沒想到……竟然還有針對他們三個的埋伏,等我們感覺不對從通道趕回,他們已經撐不住了。」

御空聽的一臉茫然,苦著臉道:「哥哥,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呀,怒克恰死了嗎?」

精靈神螓首微搖道:「應該還不至於,神只要靈識不滅就不會死,那些魔神想消滅他的靈識幾乎不可能,不過他最後使用了『自爆』,靈識體的創傷必定比我當年還要嚴重,最少也得休眠個幾千年才能恢復。」

御空心裡「咯──」地嚇了一大跳,脫口道:「幾千年還最少咧!」

精靈神嘆了聲,感慨地道:「神幾乎是不死的,外相的神體也不太在乎受傷,但只要靈識體受傷就會很嚴重,療養時間是人類的幾十倍甚至百倍,這也算是我們的弱點吧!」

御空這才知精靈神怎麼一睡就幾千年,接而問道:「那另兩個呢,還有那些魔神呢?」

精靈神黯然地道:「怒克恰用上自爆應該也是想讓閻世崇、君沉沙逃走,但既然需要用上自爆,他們的情況絕對已是壞無可壞,恐怕都受到不輕的傷勢,再加上怒克恰自爆的力量,他們只會傷上加傷,以我和哥哥的評估,就算順利逃走,他們兩個大概也得休養幾十年才行。」

「不是吧!」御空不禁抱頭慘叫,雖然他不喜歡怒克恰,但也不想他被魔神幹掉呀,而且還有另兩個神也得休眠一陣,對人類實在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不過御空仍存著一絲希望道:「既然他們兩個有逃走,不一定靈識體沒受傷呀!」

戰神道:「我們也是這麼希望,所以還要去探探他們兩個,你先回去吧,免得被那些魔神有機可乘。」

御空苦著張臉道:「哥哥,到底是他們三個太弱還是魔神太強呀,不是只有少數幾個能與神比嗎?怎麼三個神聯手還得自爆才逃得掉。」

戰神沈默一下才道:「論實力,魔神裡頂多三、四個有資格與怒克恰他們硬撼,若是聯手圍困一個還沒問題,其他魔神良莠不齊,一次封死三個絕無可能,想必是借助天時、地利佈置陣勢才能辦到,雖然我沒見過,但條件必是極為嚴苛,你要知道,以前魔神人數最多時曾達七十個以上,這種殺局若是能隨意佈置,怎麼可能到現在才用。」

「還好,不然就不用打了,投降比較乾脆。」

御空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小白也張著嘴呼呼兩聲。

御空又道:「對了──那些魔神呢,怒克恰自爆威力超恐怖的,總有魔神被幹掉吧,我後來就只能感覺到一個了。」在他想來,若能幹掉四、五個也就不算太虧了。

戰神道:「不清楚,能量波動太亂了,後來每一個都歛息消失,如果我沒記錯,剩下的那個應該是瘋魔。」

精靈神點頭道:「嗯,確實是瘋魔,他本來不叫瘋魔,不過後來瘋了,包括魔皇在內,沒有人管得動他,一瘋起來就沒完沒了,尤其是看到有人使用風系魔法會更加瘋狂,見一個是殺一個,而且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若碰上他可得小心點。」

「什麼亂七八糟的嘛,唉──一大堆魔神,塞唯國這下完蛋了,不如換我們去偷襲那些魔神好不好?」御空想了想,心情又興奮起來。

精靈神沒好氣的敲了他一腦袋,教訓道:「就算要偷襲也不是現在,你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分道揚鑣了嗎?別偷襲不成被反偷襲了。」

「啊──」御空痛呼一聲,滿臉委屈道:「我只是一時忘了嘛!」

精靈神好笑地道:「別裝蒜了,回家去也得小心點,他們雖是在塞唯國聚集大量兵力,但從魔界的兵力分佈看來,他們要攻到炎國的『吉阜城』也不用多久,鴻山的通道也不見得會平靜,你先通知他們別放鬆警戒了,知道嗎?」

御空點頭道:「嗯,我會讓大家留意的,不過現在鴻山城已經改名叫平合城了,是我朋友建立的喔,現在那裡的魔族都消失無蹤,大部隊又去打塞唯國,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這可不一定,記住,魔族的戰術是愈亂對他們愈有利,雖然從兵力分佈看起來,下一次應該是從塞唯國打向炎國,但誰也不能保證,炎國、『鋼奇國』都有和魔界相連的大型通道,是絕不能放鬆的。」

「喔──那『萬流國』呢?」

「萬流國的通道太少也太小了,以魔族人的性情才懶得先去攻打,等以後攻佔到剩下它一國時再打還比較有利,不跟你多說了,我們要趕快去找君沉沙、閻世崇,免得他們又被魔神攔截,到時跟怒克恰一樣就慘了。」

「嗯,那你們自己也要小心點,有危險可得先逃再說。」

精靈神忍不住又給他敲下去道:「居然叫我們先逃再說,臉都丟光了啦!」

「臭姊姊又打我,不理妳了啦!」御空雙手抱頭,嘟嘟囔囔的就往回飛,飛了一段似想起什麼,又回頭叫道:「姊姊、哥哥再見,我回去了。」

「這小弟呀!」戰神、精靈神對視半晌不禁莞爾,先前陰鬱的心情都被沖淡不少,對這寶貝弟弟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御空回程當然會碰上丁天陽三人,將事情說了一下,他們三個得知後真是嚇得不輕,只希望暗神和土神的傷勢不嚴重,直到後來從戰神、精靈神口中得知,他們先前的猜測還輕了,暗神、土神正常能量皆只剩六成,必需休眠百年才能恢復,而大地之神自爆卻只拉下兩個魔神,另外幾個都只是受傷。

「咦──這麼多人在做什麼呀!」御空遠遠就看到一大堆人如臨大敵在城牆上跑來跑去,不禁奇怪的側首問道。

「我去問問。」丁天陽也是不解,說了一聲就要飛下去。

底下有不少人都已看到他們回來,一堆人馬上迎上去,小風亦帶著大夥兒過來。

御空問道:「誰要打過來了?」現在魔族是不太可能打過來的,難道……御空臉色一變道:「白夏鷹翔那混球要打過來嗎,豈有此理,我都……」

不等他發完脾氣,心羽便嬌嗔地拉著他的手道:「不是啦,不就你們感覺到有魔神嗎?因為魔族每次進攻都在各國同時進行,大家都擔心他們也會攻擊平合城,所以就全體備戰呀!」

「哦──原來如此,那就好。」

御空接著只是大略講一下塞唯國遭魔族大舉進攻,至於神的事便說是還沒趕到就散了,免得造成人心惶惶,而戰事準備也沒停下,再多派些斥候出去偵察,可不能等到魔族人都到門前了才發現敵蹤。


只過幾小時,城裡高手也都陸續接到塞唯國受到攻擊的訊息,只是沒一個人有準確的情報,那些魔族過境雞犬不留,很多人都來不及傳出訊息就掛了,還活著的都是逃得夠快,躲得遠遠,對實際情況也就不太瞭解。

雖然情勢還不明確,整個城的人民卻已動員起來,夜晚仍是繼續他們的工程,將護城河盡量的擴寬,守城器具也都全力趕製,他們是企圖把城上到城下全副武裝了。

到了清晨,孟甸竹來找御空道:「御空,鶴靂要被召回炎城了,我師尊請大家一起去商討對策。」

「又要回去,他老子到底在搞什麼呀!」御空眉毛一揚道:「那白夏鷹翔呢,難道又是他?」

「他也被召回炎城,跟萬流國的人走太近,若不被召回也是怪事。」

「召來召去,這些混蛋,讓他們搞下去,鶴靂絕對當不成皇帝,那我們就不好發展了是吧!」

「嗯,沒錯,少了鶴靂的支持,我們很可能會被周邊城市孤立起來,沒有商旅往來、沒有技術交流,我們糧食要自給自足還可以,但其他方面要有所發展就很難了,畢竟我們的人口太少,可是人民才是國家的基礎,有良好的基礎才能促進國家更好的發展,個人的武力再強,也只是能給國家多一點安全保障,對於其他方面也是難有作為呀!」

「哇哇哇──原來有這麼嚴重呀,這樣可不行,得想個辦法才可以,嗯,你知道刃山城的官員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唉──畢竟我們平合國是建立在炎國原本的土地上,他們不少人對鶴靂確實是有些不滿,當然,對我們的態度就更差了。」

「不滿個屁。」

看到御空又不自覺的在挽袖子,心羽嬌笑道:「好玩囉,有人要倒楣了。」

「交給我了。」御空拉起老婆柔荑就跑。

想起他的個性,孟甸竹大急道:「御空,這事我們還得好生商討對策,不能憑武力亂來呀!」

「你們討論就好,我先去把鶴靂留下再說。」空氣中只剩餘音,御空很快就跑到後面去叫道:「帥帥、可愛,走了,逾時不候。」

「來了。」帥帥、可愛馬上就衝了過來,屁顛屁顛的跟著御空走,然後才關心起目的道:「要去哪兒呀?」

「揍人。」

帥帥聞言就來了精神,磨拳擦掌地道:「揍誰呀?對了,白夏鷹翔的賠償還沒給呢,是不是要去揍他一頓,竟敢不還錢。」

可愛笑道:「嗯嗯,他真是欠打,依照御空的教導,我們該把他的家都拆了才對。」

「好像還是太便宜他了,我們該把他整個城都拆掉才對。」帥帥惡狠狠地揮拳道,這夫妻倆根本就是兩個恐怖份子。

御空沒好氣地道:「拆個頭啦拆,他都要被召回炎城了,越鴻城已經不是他的地盤,有什麼好拆的?」

「可惜、可惜,怎麼不晚幾天再回去呀!」雖然二人也是說說而已,一座城哪是說拆就拆得掉,可是被潑了桶冷水,帥帥、可愛仍是很失望的搖搖頭。

「沒志氣,越鴻城有什麼好拆的,我們先去刃山城,然後再去炎城,他們若是不識相,那就有好玩的了。」御空也不再通知別人,一群人直接飛往刃山城。

帥帥、可愛眼神也亮了起來,不是想拆了炎城,只是想去這所謂的皇城好好玩玩。

一下就飛了老遠,月楓忙道:「御空,我還沒告訴媽媽要出去耶!」

御空擺手笑道:「免了啦,我知道不就行了,呃──不對,應該說嬸嬸又不是不知道妳跟著我,哪還要妳特別去講。」

「哦──」月楓嬌憨地「哦」了一聲也沒反對,要是讓她母親見了定會大嘆女兒長大就是別人的了。

風鈴笑吟吟地道:「對嘛,月楓以後只要跟御空報備就好了。」

「不對、不對,月楓又不會自己亂跑去其他地方,哪需要報備呀!」冰雲很是正經地道。

「嗯──」月楓點了點頭,一點也沒發覺她們是話中有話。

心羽更是直接問道:「御空,你什麼時候要跟嬸嬸提親呀,月楓可不像我們三個唷!」

這一說頓時把月楓鬧成了個大紅臉,纖足凌空虛跺作勢要打心羽,不過她已不覺得心羽的話有何不對,御空確實是該對自己「負責」,相處了那麼久,她終於知道自己單純的芳心已有歸屬,在不自覺中被御空擄獲了。

御空看向月楓,剛好她也朝他偷偷瞥過來,四目相視,月楓羞得芳心如萬馬奔騰,嬌軀滾燙恍如血液都要燃燒起來,順手就抓過冰雲擋在身前避羞,不過仍是探出可愛的螓首,美眸一眨一眨等著御空答覆。

御空偏著頭想了想,好像婚事早已定下般道:「反正都要結婚,趁此機會,我們再舉辦一次婚禮好不好,上次太草率了,也沒半個朋友參加,這次我們辦一次最盛大的婚禮熱鬧熱鬧,呵呵──一次娶四個絕世美女,嫉妒死那些來賓。」這傢伙真壞,人家來祝福他,他卻還想要欺負一下人。

心羽愣了一下,就又高興地拍起玉手道:「好啊、好啊,這可是沾了月楓的光唷,以後御空娶一次老婆,我們就全再舉行一次,真好玩。」

這丫頭,把結婚當成辦家家酒呀!不過,這是否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心酸呢?

御空外表俊逸瀟灑,功力更是舉世無雙,在這強者為尊的世上,無疑是女人夢想中的最佳伴侶,就算明知御空已有數名嬌妻美眷,在刃山城仍有不少美女向他明拋媚眼、暗送秋波,簡直有點無視心羽她們的存在。

雖然,御空只是將大家當成朋友,甚至還會特意保持一定的距離感,但也說不準哪天又會有美女和御空自然而然的發展出感情,這種事她們雖能接受,卻是不會有半點期待。

御空似乎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張臂摟起心羽,寵溺地刮了一下她挺秀的鼻尖道:「胡說八道,我絕不會再娶了啦,我現在才知道四個已經很多了,看別人娶一堆和自己娶是完全不同的,我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老婆一多,不一定就會冷落了某一個,甚至讓某一個受到傷害,我希望妳們都能幸福開心,而不是讓妳們感到被冷落受孤獨,知道嗎?」

看到御空那認真的眼神,諸女包括月楓的美眸都紅了,芳心中的感動如同翻天浪濤般洶湧不絕,久久不能自抑,四女不自覺地緊緊抓住御空的手,濃情蜜意相互糾纏如同一體,一片真心盡在不言中。

四女共侍一夫,就算一手牽一個,輪也一天就輪到了,她們並不貪心,這樣就很滿足了。

可愛見到他們恩愛的模樣,不禁也深受感染,嬌軀埋進丈夫懷裡道:「好甜蜜喔,帥帥,我們也再結婚一次好不好?」

帥帥溫柔地摟著嬌妻笑道:「嗯,御空不是要舉行最盛大的婚禮嗎?我們就一起參與,這次不止是族人,還要讓平合國的人都為我們祝福。」

「好,我們這就回去。」御空大叫一聲,竟是忘記出來幹啥,真的轉頭要返回平合城去籌劃婚禮。

「哥哥……」

笑英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讓御空大覺奇怪,疑問道:「怎麼了?」

「我們不是要去揍人嗎?」笑英眨巴著眼睛,嘴巴略為嘟起道,他既未成年也沒對象,結婚可不關他的事。

「對哦,一時忘了,還好有笑英提起,這個婚禮要辦得盛大,怎麼也得等平定魔族再說嘛!」御空說著又再次轉頭,看向精靈們很是好奇道:「妳們幾個小傢伙不是最愛打架,我說要回去,不但小風立刻轉向,妳們居然也都沒跟我抗議,真是怪事一件。」

小火語不驚人死不休道:「我也要結婚。」

大家聞言都被噎個半死,御空愕然道:「妳結婚?跟誰結呀,妳們精靈什麼時候需要結婚了?」

小火雙手插著腰,得意萬分道:「就是沒有精靈結過婚,我結婚給人家看,那多了不起呀!」

心羽笑道:「那也得有對象才行呀!」

小火更是囂張地道:「我是誰,小火耶,隨便抓都有一大把精靈。」慘呀,人類有強搶民女,現在精靈卻是強搶精靈男。

小風一臉輕蔑地瞥了她一眼,高高抬起頭道:「跟精靈結婚沒有了不起啦,我找個人類來結婚,那才了不起。」

眾人都聽呆了,小火狠狠的點了一下頭,再出驚人之語道:「有道理,我……嘿嘿──我要娶白夏鷹翔當老婆。」

「他是男的,妳是女的,怎麼是妳娶他當老婆了,而且妳什麼時候跟白夏鷹翔那麼好呀?」御空詫異地道,幾乎是要翻白眼了。

小火理直氣壯道:「笑話,當老婆要聽老公的話,他當然只有當老婆的份,你們說,娶一個國家的大皇子當老婆,夠了不起吧,而且因為我討厭他,可以想打就打、要烤就烤,多爽呀!」要不要他叫妳女王呢?

「神經病,懶得理妳們。」御空很明智的選擇不再理會,讓她們自己鬧一鬧就會把這事丟到一邊去,不然小火若是認真可就慘了。


2008-1-15 07: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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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力至上∼


「快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等一下我們可得擺個排場出來,不能讓人小看了。」御空朝著大家說。

風鈴不解地偏著螓首道:「擺什麼排場呀!」

御空挺起胸膛作勢道:「當然是威風一點的排場,像七性劍宗他們,每次來不都跟著一大群人,看起來就很威風,膽子小點的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呢!」

「可是排場再威風,他們還不是被你打得慘兮兮。」冰雲向御空小小的潑了一下冷水。

「呃……說的也是,還是拳頭實際點。」御空孩子氣的嘟起嘴來,撓撓頭道:「既然他們不少人都對鶴靂不滿,那我們也不用太給面子了,該打就打,反正他們最終一定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嘻嘻……看到刃山城了,不知道鶴靂會不會已經在去炎城的路上?」心羽道。

眾人飛進城的上空,本想去城主府問問,竟是看到一大群人就在城主府外面,文官、武將、侍衛,什麼官吏都有,才要降落便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御空,是御空他們來了,嘻嘻──想要二皇子回炎城,門都沒有!」

那群人個個都見過御空等人,竟是沒人願意上前攔阻,心羽馬上就過去拉住一個美女道:「映霞妳和藍天怎麼都在這兒呀?」

映霞聲音極輕地道:「師尊要我們保護二皇子,順便監視炎國是否有何舉動,這不,他們才想召回二皇子,我就回報給師尊了。」

藍天亦對御空陳述道:「這次我們平合國佔了炎國土地,那些王公大臣對二皇子和我們結盟的事極為忿怒,若是讓他回炎城,恐怕會受到嚴重的懲戒,二皇子也是明白這點,而且詔令並未要求皇子妃回去,所以二皇子欲讓皇子妃和公主先至我們平合國暫住,可是不少文官、武將都認為她們也該回去,阻止了正要出發的二皇子,要她們一同回炎城,而我們則要帶她們回去,最好是連二皇子都能留下,還有些武將也滿支持二皇子,結果就這樣僵持不下了。」

御空點了點頭,掃了一眼,萬宸逸也在這群人當中,令人意外的是他雖被封住魔力,看模樣卻頗受禮遇,只是見到御空等人讓他很是驚惶,即刻躲到人群後面去。

看他還穿著一身綿柔錦緞很是華貴,御空就不禁一肚子火,身形忽消忽現,萬宸逸已被當小雞般提著,接而一拳打下去,狠狠的丟向地面,諸女和笑英一看又是他,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也是連續數腳送他,頓時慘叫痛嚎連天價響。

「大膽。」他們目中無人的舉動登時引來不滿,一個文士打扮的官員怒而斥喝道:「天閃御空,你們竟敢仗恃武力在我國逞兇,來人呀,將這群目無王法……」

他叫歸叫,眾多侍衛卻沒一個動手,他們已是見多御空不給貴族、官吏面子的事,但每一次退讓的都不是他,御空這夥人的實力他們也不是沒見過,動動小指就能把他們這些軍隊精英擺平,聽說前幾天連七性劍宗都被他整慘了,他們才不想去招惹御空呢,反正這裡最大的官輪也輪不到那自以為是的傢伙。

御空一擺手打斷他的叫囂道:「你搞不清楚狀況呀,這雜碎是我抓住借給鶴靂審問,我們高興打就打,關你屁事!鶴靂你也真是的,居然讓他穿得一身綾羅綢緞,看模樣還有找人給他治傷,早知道就不借你了。」

這也不是鶴靂願意的呀,畢竟萬宸逸仍是萬流國皇親貴冑,身份顯赫高貴,未有確鑿證據證明他是奸細,炎國便該表現出泱泱大度予以禮遇。

鶴靂無奈地正想開口,那文士更是氣忿道:「你們這些大逆不道之徒,在我等面前凌辱他國皇族,分明是刻意深陷我國於不義……」

「媽的,你這傢伙就只會靠一張嘴,城上叫、城下也叫、戰時叫、不戰還叫,如果不是看鶴靂面子,我早就想揍你了,今天剛好一次補回來。」御空口中罵著,右拳揮動銀芒乍閃,在旁邊丈餘轟出個直徑一米多寬,深達五米的大洞。

「你……啊……」他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響嚇了一大跳,以為御空在嚇唬他,又想開罵,結果「你」字剛出就感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將自己扯動,不由自主的飛起來,驚慌亂叫的撞進那個洞裡。

這下不止當事者,周圍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沒想到御空真會動手,以前可是只有不長眼對他動手的人才會倒楣,動動嘴皮子倒還沒事,也是因此,那文官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賣弄官威,叫叫也爽。

還不等他們回過神,又是「砰」的一聲在洞口炸響,眾人眼睛一亮,竟從洞口噴出無數漂亮的火焰星花,直沖兩丈多高才轉淡消失,要是在晚上的話定是更加美麗,縱是此時也有幾個神經粗的忍不住讚嘆。

「咦──真有趣,火球竟會變火花。」小火驚奇的叫道。

原來剛才是小水見人被丟進去,隨手就一團冰霧想封住洞口,給他個教訓,小火只慢了一點點,一團火球剛好撞在洞內冰團,兩種魔法的暴動便演化出先前那一幕煙火。

「好玩。」小水說著又是一團冰霧射出。

「開花。」小火也是默契十足發出一團火球。

「砰」一聲伴隨著幾不可覺的哀嚎,美麗的火花再次噴灑於空。

鶴靂好不容易想起裡面尚有一人,急忙道:「夠了、夠了,他只是一個文士,受不了這種折磨,會把他炸死的。」

「砰──」又一聲,小水和小火根本是玩上癮了。

「真奇怪,他還醒著耶!」御空制止了還想繼續玩的她們,抬手虛引把他弄出來。

只見那人全身都已經白了,肌膚是沒有血色,衣服、毛髮卻是結了一層白白的冰霜,呆滯地哆嗦個不停。

冰雲側著螓首,扮起學者有條有理的判斷道:「看來魔法爆炸只是在洞口,所以底下的水系魔法就往下衝,火系魔法卻向上爆發,他只受到底下的冰霜衝擊,因此除了冷一點外並無大礙。」

「原來如此。」

不止御空這夥人恍然大悟,連旁邊侍衛都有不少人受教地點頭,他們確實也覺得一個文人連受三下魔法震爆而沒事太奇怪了。

御空不再管那會抖的冰棍道:「鶴靂,我來就不會讓你回炎城受懲處的,你不如就……」

在他說話時,輕輕兩個鈍聲從洞內傳出,那被凍個亂抖和那被打個抽搐的傢伙都不見蛋了,帥帥、可愛晃晃腦袋,挑釁地向四周看了看,眾多衛士卻很有自知之明,立刻偏開頭去當成沒看到,由此可見這幾個傢伙在刃山城有多惡名昭彰了。

鶴靂搖搖頭道:「我身為炎國皇子就必需遵守炎國律法,我只希望你能幫我照顧菳奈、津韻……」

菳奈在一旁憂心的看著他,她想跟著鶴靂一同回去,可先前一開口就引起他的不悅,如今能做的就只剩下靜默。

白夏津韻看看他又看向御空,美眸竟是閃爍著一絲愛慕的光輝,自來到刃山城多次見識到御空的實力,少女崇拜強者的心態也在她身上體現出來,以前是有點看不慣他的胡鬧,如今不羈與狂傲反成了吸引她的要素,可是御空那時就已有止於四妻的想法,她的情意也就一直得不到回應,注定這份初戀不會有結果。

這次換御空搖頭道:「如果是在以前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但現在已經不同往昔,平合國需要你的幫助才能發展起來,所以說我來找你並不止是為了幫你,也是為了平合國,我的朋友都在那裡,我是絕不會袖手不管的。」

「哼──既然沒有能力防守,就該自量的歸還土地,佔了我國領土,我國沒有舉兵消滅亂黨就已是寬容,竟還敢來要求幫助,置我國於何地?到底是誰要幫誰,真是不知所謂!」一陣渾厚的聲音語帶譏諷,猶如自語地道,他是「炎狼軍團」的軍團長。

御空雙目凜然一瞪,炎狼軍團長只覺一股浩然氣勢貫入體內,剎那間血凝氣散、渾身發軟,竟在心中生出面對皇帝時也沒有過的自慚,不由自主的雙膝屈下,腦中再也沒有反抗之念,簡直比對皇帝還要虔誠。

眾侍衛噤若寒蟬的看著,竟仍沒有一人有動手的意思,雖然御空的氣勢大都針對一人,但剩餘四散的氣息也非他們所能抗拒。

炎虎軍團長盯著御空,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為皇者,胸懷天下、人間至尊、睥睨蒼生乃皇者浩然之氣;為將者,爭戰殺伐、指揮萬軍、沐血奮勇乃將者霸殺之氣,他雖未直接承受御空這股氣勢,見了同僚霸殺之氣被消弭於無形、自甘跪迎,這股天地至尊的無匹之氣已完全超出他認知之外。

「哼。」御空淡淡的冷哼,不屑地收回氣勢。

然而,炎狼軍團長卻仍跪地不起,御空不知這次氣勢盡發集於一人,已將這股至高無上的皇者氣勢深深烙印在對方心中,以後他對自己恐怕會比對炎國皇帝還要敬畏呢!

「我們進屋裡談吧!」御空看看四周眾人道:「我們談判沒你們的份,全是一堆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要不是有鶴靂在,我就帶人把刃山城攻下來,包你們全都倒大霉。」

在御空的暴力之下,還真沒人敢跟他唱反調,而所謂有資格談判的就是比較支持鶴靂的官員,炎狼軍團長也被炎虎軍團長扶進屋裡,畢竟人家位高權重,最好是能說服他支持鶴靂,倒是帥帥、可愛沒有進去,他們覺得那太無聊,不如在外面和精靈們放煙火玩。

等眾人在屋內坐好,御空又對鶴靂道:「等到天下平定,國家想要發展是需要人民交流才行,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能讓人民與平合國交流的皇帝,只有你才能讓我放心,若說有誰能讓平合國的人民較為信任,我想也只有你而已。」

鶴靂實在拿御空沒辦法,無奈地道:「帝國局勢並非我所能左右,難道要我造反嗎?那是不可能的。」

炎虎軍團長亦道:「雖然你的實力無人可敵,但我國為四大帝國之一,二皇子的作為我能理解,可卻有太多的人不能體會,若因你一人而罔顧體制,我國也將國威盡失,淪為他國笑柄,難道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御空無所謂地道:「別國笑不笑那是他家的事,我只想知道鶴靂願不願意為皇,只要願意,我可以立即將炎國反對的人全數解決。」

眾人聞言皆不禁打了個冷顫,這種悖逆的話也只有他敢隨口亂說。

鶴靂急道:「不,萬萬不可,我不可能為一己之私害死無數大臣……」

藍天也是急忙道:「御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你別逞一時之快呀!」

御空聳聳肩,一臉無辜地道:「我沒說要殺了他們呀,老實講,除了那種沒人性的盜匪我宰了不少,其他敵人我是很少直接殺掉的,大都是揍一頓了事,解決反對的人方法也很多,囚禁、撤職、威脅、利誘都可以呀!」

心羽等人都有些困惑,御空怎麼不直接做了再說,先行詢問,這種事以鶴靂的性情八成不會同意,問了也是白搭,不過她們也都懶得多想,反正御空一定是對的。

「給御空解決,那還不是有一堆人要倒楣。」鶴靂仍是搖頭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我……」

這回答早在意料之中,御空語帶玄機地笑道:「但你要怎麼樣待會兒再說,我先問一件事,塞唯國這兩天的情況你們知道嗎?」

鶴靂點頭道:「據悉魔族再次進攻,但是消息不多。」

炎虎軍團長不愧是個身經百戰、閱歷無數的名將,聽出御空話中似乎別有所指的意味,閉了一下虎目,臉色嚴峻地問道:「塞唯國的防禦出了問題嗎?還是又有城池失陷?或許是魔族的攻勢出乎意料?」

御空讚揚地點了一下頭道:「答對了。」他側首也看了一下炎狼軍團長,卻見他立刻惶恐的低下頭,心中不禁很奇怪:「這傢伙先前不是還很不滿嗎?嚇一下就變得畏畏縮縮,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膽小呀!」

炎虎軍團長不解地道:「請問我是說對哪一項了?」

「都對。」

隨著這二字,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御空掃了眾人一眼道:「魔族大軍出動,實際數目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多,連魔神都出現十二個,大地之神、暗神、土神遭逢埋伏受到重傷,如果以魔族出動的實力還破不了塞唯國,他們乾脆可以去自殺了。」

良久,鶴靂哆嗦著道:「你……你是說……真的?」雖是疑問句,但從他提心吊膽的模樣就看得出是信幾成。

御空嘆了聲道:「神的事你們是查不出來,但戰況如何豈能騙得了人?」

幾個有智之士都發覺自己的手腳發冷、微微顫抖,從御空的話推斷,他們也猜到為何好幾個派到塞唯國的探子的「通訊水晶」都沒回應,恐怕就是發生了不測,而且是來不及使用通訊水晶就掛了。

炎虎軍團長看了一下鶴靂,有些遲疑地對御空道:「那你的意思……」

御空道:「平合國將來需要炎國幫助才好發展,但現在炎國便已需要我們的高手才擋得住魔族,你們該知道,目前我們的超級高手已佔了大陸一半,如果說連平合國都對魔族高手束手無策,那其他地方也就不用提了,當然,人口少是我們最大的弱點,所以需要炎國大軍支援,只有我們兩國結為同盟,才能有更強的力量與魔族對抗。」

鶴靂略為思索道:「我這次受詔回皇城,不也是一個機會,可以當面進諫父皇與平合國結盟。」

御空翻了一下白眼道:「上次你不過是認識魔族人就被關起來,難道這次回去還會有人聽你的話不成,你把那些白癡都當成跟你一樣氣度恢宏嗎?」說著隨手指向門外道:「他們就跟之前那傢伙一樣,只有一張嘴而已,利益就是一切,要他們放棄原本的國土,再與佔有國土的人結盟,有可能嗎?」

鶴靂此時卻還想為國家大臣辯護道:「他們這也是為了國家著想,畢竟平合城本是我國領土,平白失去一塊領土,對我國名譽確實有損,他們對我的作為抱持猜疑、怪罪的態度也在情理之中,我並不怪他們。」

御空甩了一下手道:「他們沒有不對又如何,平合城的領土對炎國來說並不算多大,以一點領土換來我們的幫助,炎國可是賺大了,可是他們卻分不出輕重,誰知道以後還會怎麼打壓我國,所以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們,只有鶴靂成太子才能與平合國結盟,因為我只信任鶴靂。」

炎虎軍團長緊繃著臉道:「我國內政似乎不該由貴國決定,你也坦誠貴國需要我國軍團之助,我們兩國若是僵持不下,對你們也沒好處。」

御空很是得意地笑道:「但對炎國卻是更差,你自己說說,跟魔族爭戰,是人數重要還是高手重要,我們還有鬥神級高手,我本人呢,呵呵──更是足以與神相比的頂尖鬥神,說明白點,我一人就能輕輕鬆鬆的攻下炎國任何一座城池,所以說,惹火我是很難看的哦,只有讓我的好朋友當皇帝,那我就不會有事沒事在炎國弄個城來玩玩,有麻煩還能找我幫忙,一舉兩得,你們說有沒有道理呀!」

眾人聽他一番歪理不禁張口結舌、兩眼發直,這擺明了就是恐嚇,御空意氣風發地一眼掃過,駭人的氣勢逼得眾人頭顱低了一大片。

炎狼軍團長一接觸其眼神,竟是脫口而出道:「有道理。」

「啊──」炎虎軍團長本受御空氣勢所懾,聞言不禁訝然失聲,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御空大為詫異地看向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一開始就對自己很不滿的傢伙會最先同意,不禁再次問道:「你真的覺得有道理?」這情況真讓人不由莞爾,人家不同意你不爽,人家同意你卻懷疑,做人真困難呀!

其實炎狼軍團長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回答了,觸碰到御空的視線,他又微微低下頭,腦中思緒急轉,他也是明白對付魔族需要高手,只是對各族佔了炎國土地很不滿,如今受到御空震懾,竟是產生不小的認同感,先前的主觀意識亦淡薄許多。

他也不再排斥,道:「是的,末將認為只有絕頂強者才是對付魔族的關鍵,為了炎國無數百姓的身家性命,末將願聽從二皇子殿下指揮,與貴國共同消滅來敵。」

大家盯著他看,表情著實豐富無比,個個驚奇他的態度怎麼來了個大轉變,而且還對御空自稱「末將」,該不是中邪了吧?但看他眼睛仍是炯炯有神,不像呀!就是對御空的尊敬好像過份了點。

戰場風雲、瞬息萬變,身為指揮萬軍之長,應對決策自然不能拖拉,炎虎軍團長看了心態逆轉的他一眼,正視御空,果斷地道:「罷了,事至如今也無其他辦法,我會立刻聯絡各軍團向聖上進奏一切,若有必要,我將和陳軍團長一同返回皇城,值此戰亂期間,我等的面子,內政眾臣倒也不至於不給。」

他的話還是有保留一點,「若有必要」四字便是指還得評估局勢,如果御空太過誇大,那就沒有必要了,雖然他是為了炎國著想,但最後一步卻事關重大牽連甚廣,不到最後他是不願為之的。

鶴靂自己都還沒決定,兩位軍團長卻已為他定下。

炎虎軍團長略一思索又道:「不過詔令已下,二皇子殿下若不回轉皇城乃是大不敬之罪,對殿下的聲譽大有影響,這要如何解決?」

御空笑道:「還不簡單,就說被我抓到平合國,想回都回不去。」然後又壞笑著補上一句:「要用太子之位才能把人換回去。」

鶴靂有點無措地道:「這……這樣不好吧!」

御空眼睛一瞪,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有什麼不好,你以前去『黑暗山脈』時有可能沒命都勇氣十足無所畏懼,怎麼一碰到皇詔命令就老是猶猶豫豫,你不會當成自己已經是皇帝了,說什麼就是什麼,是無可置疑、沒人敢攔你,你不是說過要學習當一個合格的皇帝,那就得有魄力一點,皇帝是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嗎?」

這話也就只有御空敢說,炎國方面沒人敢予以回話,藍天上前道:「二皇子,御空說的話是改不了了,我們平合國初立,國內的人有宗主、門主、族長、長老……管理一個宗門還行,但要規劃一個國家的運行就較為困難了,你就趁這個被『抓過去』的機會教一下我們的大臣,免得我國愈是建設就愈差。」

御空也很同意藍天的話,點頭笑道:「就這麼決定,我還要去炎城看看有哪些混蛋敢反對鶴靂。」

鶴靂聞言忙道:「不如我跟你回皇城,由我來說服眾大臣。」

御空撇著嘴道:「別傻了,他們若聽得進你的話,天都會下紅雨了,一堆待在安全大城裡的人懂什麼呀,他們想像的出魔族進攻時的激烈、城破時的淒慘嗎?他們知道的只是一座城池沒了,他們的利益會損失多少而已。」

眾人無語,那些王公大臣就像池塘內的小魚,又怎能明白大海的狂濤駭浪,鶴靂臉色黯然了一下,自己也是直到上戰場,才真正見識到那殘酷的一幕。

雖已想清楚,鶴靂仍是不想眾大臣太過難堪,過了片刻道:「御空,我只請求你一件事,別用太過兇狠的手段,可以嗎?」

御空狡黠地一笑道:「沒問題,我保證不揍他們。」

在外玩了一陣,帥帥剛好走進來,聞言便搶道:「不揍什麼人呀,不揍人就不好玩了啦!」

鶴靂看到御空壞壞的表情,似有不好的預感,忙又道:「也不能殺了他們。」

御空一臉古怪的笑道:「我又不是殺人狂,放心,我絕對不打也不殺。」接而又對噘著嘴的帥帥、可愛道:「你們兩個,整天除了揍人還有別的嗎?我看你們才欠揍,讓我教教你們,暴力是解決不了一切的。」

這是御空嗎?一堆人滿是不信的表情,心中只有一句話:「你難道就不暴力?」

御空朝外面叫道:「小風,妳等一下把鶴靂他們帶回平合城去,嗯,萬宸逸也帶回去,在這裡他太舒服了,要審問就到平合城去問,反正鶴靂也在,還有我們的人幫忙用刑,包他什麼都講。」

他又對兩位軍團長道:「聽說有不少人反對鶴靂的做法,若今後他們亂來,那就派人到平合國找我,我會來好好開解他們,那些傢伙是不打不成器的,我還要去找大舅子,不多說了。」

「打到成器也只剩半口氣了。」這是大部份人心中的想法。


2008-1-15 07: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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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第五章 ∼巧玉心態∼



不一會兒御空就又到了揚山家門口。

揚山一出來開門便見到眾人,嚇了一跳,大為驚喜地叫道:「妹妹、妹夫,你們怎麼有空來呀?呵呵──大家裡面坐。」

「布雷德爺爺好。」冰雲乖巧地叫了聲後便道:「哥哥,我們今天來是想請你們到平合城住的。」

布雷德和巧玉也都在內,只是一個帶著微笑,一個卻板著臉。

揚山不解道:「怎麼了,這裡有什麼不對嗎?」

御空笑道:「因為我們在平合城的房子大嘛,而且我覺得平合城會更安全。」

「哼──好威風唷!」旁邊語中含刺、狀似不屑,不用看也知是巧玉。

「巧玉。」布雷德沉著聲音道。

巧玉不甘不願的轉過頭去,布雷德著實不明白,為何她對御空等人的語氣一次比一次差。

這次照例,除了揚山外沒一個人去理她的諷刺,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冰雲道:「哥哥、布雷德爺爺,你們覺得怎麼樣?雖然平合城可能會先面臨魔族進攻,但我相信以平合城的能力,一定比其他地方安全。」

揚山轉頭道:「爺爺,您有什麼看法?」

布雷德不答反問道:「你先說說自己有什麼看法。」

揚山想了一下道:「我是覺得在這兒只是暫住而已,若到平合城我們相互也可以有個照應,平定以後還能直接居住下來,我和妹妹也不用各分東西,難得見一次面了。」話雖如此,他的臉上還是帶著一份擔憂,因為巧玉與御空眾人太不對頭了。

御空笑道:「布雷德爺爺對消滅那些魔族最是熱心了,如果魔族要打的話,平合城一定比刃山城先打,到時候爺爺就可以大展神威,殺得魔族哀哀叫,那不正好。」

巧玉又冷哼一聲道:「哼,到底是魔族先打,還是炎國會先打平合城?為了那些外族,沒死在魔族手中,倒先死在炎國大軍下豈不冤枉?對了,這裡還有魔族,不一……」

「砰──」的重重一聲,布雷德怒極眉揚、猛拍桌面,瞪著巧玉道:「妳說什麼?妳……」

布雷德一向疼愛巧玉,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罵,頓了一下,忿怒已悄然轉為痛心,搖搖頭顯得有些頹喪,恍如自語道:「原本乖巧的妳怎麼會愈來愈刁蠻、任性呢?是我這個做爺爺的教育太失敗……」

雖然御空為人跳脫張揚,但卻很欣賞像布雷德這種溫和、睿智,從不盛氣凌人、倚老賣老的長者,心中也一直對他存有敬意,今日見到他心痛的模樣,他對巧玉的怒氣再也按捺不住,一股凜冽的寒氣驀然罩向巧玉。

巧玉被爺爺一喝,怔愣間突覺渾身發冷,情不自禁地縮起身子,轉頭看向御空更覺一股冷芒直鑽心底,彷彿就要被他殺掉,檀口微張卻又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不由嚇得冷汗直冒,她從沒想到御空生起氣來會恐怖如斯。

雖然帥帥、可愛也早就想揍巧玉一頓了,看著巧玉的眼神亦極為凌厲,但他們並非只會玩鬧的人,清楚什麼時候能玩,什麼時候要安靜,仍是安安分分坐著不動。

巧玉身邊的揚山首先發覺不對,一見御空的神情也慌了手腳,急忙將她護到身後道:「妹夫你冷靜點。」轉頭又向冰雲求助,可冰雲亦極為討厭巧玉,當然不會去為她說話。

布雷德聽到揚山叫聲也回過神來,忙為孫女求情道:「巧玉不是有意的,請你原諒,我以後必定嚴加管教,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御空殺氣忽地收回,認真地道:「布雷德爺爺,我忍她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在乎再忍下去,但我對她讓你感到難過卻不能原諒,她不知進取討你這爺爺歡心也就算了,居然還來惹你生氣,這是一個為人孫女該做的嗎?」

巧玉受到驚嚇餘悸猶存,根本不敢反駁。

御空又瞪向了她,道:「妳給我記住,對我冷嘲熱諷,看在揚山和妳爺爺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不過妳最好私下再發妳的刁蠻,不要再惹妳爺爺生氣,還有,不要把話扯到我身邊的人頭上,哼──揚山,我有事得跟你談談,出去一下。」

不由分說的拉起揚山走出大門,御空低聲道:「你跟她到底是怎麼樣了?以前的你男子氣概十足,現在像什麼!你到底喜歡那莫名其妙的女人哪一點?而且都過了兩年多,怎麼還沒個結果?」

揚山為難地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很喜歡她,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到現在,我對她的感情從沒有變過,我們也不是沒有結果,爺爺說等魔族的事平定後我們就該成親了。」

御空嘆了聲道:「好吧,都喜歡上了還能怎麼辦,不過你得搞清楚一點,你是個男人,要有男子漢大丈夫的威嚴,像她那種女人,你就該叫她在家洗衣、煮飯,做好一個女人的本分,省得她出去得罪人,再繼續遷就她下去,簡直你才像女人了,別怪我不認你這大舅子,說認識你都會讓人笑的。」

揚山略顯驚愕,嘴巴微微張著。

不料冰雲也嬌嗔地附和道:「對嘛,你再不好好管她,別說我不承認她這個嫂嫂,連帶也不認你這哥哥了。」

這次揚山的驚愕已不是只有一點了,不自覺的瞪大雙眼,生氣地提高聲音道:「妹夫說就算了,怎麼妳也這樣說,難道妹夫沒有讓妳出來拋頭露面嗎?難道妳就沒有與人爭強鬥狠?同為女子,妳怎能就只顧自己?」聽他斥責,也可明白他是真的很喜歡巧玉,忍不住就拿冰雲的行為來比較。

冰雲從未被哥哥罵過,挨了一頓罵,美眸不禁泛起了水波,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心羽也生氣了,站到冰雲身前厲斥道:「你憑什麼拿我們和她比,御空放任我們玩鬧是疼愛我們,我們平常雖不常在家,較少洗衣、燒飯、作菜,但有空時我們仍會努力學做新菜色,每天侍候御空的事更是一樣也沒少過,只要御空說的話,我們從來只有遵從,有客人來,我們斟茶、倒酒沒一樣失禮的,那個女人是有做到哪一樣?你居然拿她跟我們比,這根本是一種汙辱!」

御空聽到揚山的比喻也是有點生氣,沉下臉來道:「我是放縱她們,因為她們分得出輕重,她們整人、打人都是我也想幹的,對於那些明顯有勢力的人也不會自己跑去惹禍,雖然她們的美貌確實是惹來不少麻煩,可打起來我也不會含糊誰,但那個女人呢?她是因為你與我的關係才敢肆無忌憚,還是對任何人都一樣,是前者也就算了,若是後者呢?」

「仗著靠山,氣焰張狂一點沒什麼不可以,我從小就是仗著身份無法無天,現在也是仗著功力睥睨天下,可是得先搞清楚對象呀!布雷德是大魔導沒錯,可天底下有多少大魔導和戰皇,起碼也有個幾千人吧,能殺死大魔導的有多少,幾十萬、幾百萬……只要用人海戰術,大魔導算什麼?當初我突破至超級高手,是不怕人海戰術了,遇上笑英時也同時對上七性劍宗等大宗門,雖然我有能力一一將他們剷除,可是我同樣得考慮到他們的勢力,他們背後還有更強的高手,所以我仍只能選擇躲著他們。」

「你說,她有沒有不在乎對象的囂張本錢?我可以告訴你,若有人敢傷你和布雷德,我必定將他們全給滅了,但若是巧玉那個女人,我絕不會對她伸出援手,就她那副德性,準是她自己得罪人,我從『陽蘭』走出來,打的架是數不清了,結果是否太超過先不談,可我自認最初的道理都在我這邊,我是絕不會為那女人破例的,你若想她活久一點,你就給我拿出男人的魄力!進去,是她該聽你的,不是你去遷就她。」

不等揚山說話,他又被御空給推了進去。

幾個人一進去就見到布雷德站起來,威嚴地瞪著巧玉道:「還不道歉!」

「對……對不起。」巧玉站在桌旁低頭哽咽道,一滴滴晶瑩的淚水悄然落在桌面。

外面的爭吵在揚山提高聲音後,他們其實也都聽到了,布雷德亦醒悟到自己太過寵愛巧玉,決定要嚴加管教,否則不知哪一天真會如御空所說惹來殺身之禍。

御空拍了揚山的背,皇者的氣勢亦對揚山造成一定程度的鼓舞,而且揚山是真心關懷巧玉,御空先前的話亦讓他開始感到緊張,巧玉的脾氣真是愈來愈大,對外人也不太客氣,再下去確實難以收拾。

愛之深、責之切,在多方面的影響下,揚山第一次以嚴厲的口吻道:「巧玉,我和御空第一次與妳見面時便是要幫助妳,我實在不明白妳為何從那時候就對御空很不友好,不過那都只是曾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希望以後妳能將御空當成朋友,別再口出不遜、冷嘲熱諷了。」

「哇──嗚……」

巧玉終於忍不住滿肚子委屈,撲到布雷德懷中嚎啕大哭,真把布雷德和揚山嚇壞了,御空眾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錯的本是她,說她幾句就哭得稀里嘩啦,太誇張了吧!

接而又聽巧玉哽咽地叫道:「為什麼錯的就是我,憑什麼他就能張揚,他只是個盜賊,憑什麼大家都說他多厲害,魔將一看到他就得逃,憑什麼她們能夠出盡風頭,我們都是在守衛刃山城,為什麼大家就只知道她們,為什麼連你們都怪我……嗚──為什麼……」

眾人愣了好一陣子,終於明白是為了什麼,原來一切都只是嫉妒的心理作祟。

以前巧玉是瞧不起御空,連帶也看不起心羽、冰雲,但再次見到御空,他在刃山城鋒芒畢露、聲威大震直逼十大高手,連他身邊的人也是頗負盛名,誰人不知諸女嬌艷的容貌、非凡的修為,誰人不知笑英這十五歲的戰皇級高手,一把「噬血刀」無魔可擋。

雖然,巧玉的爺爺布雷德也是個名人,不單找到能擾亂劣等魔族的「霧莘草」,甚至研究出不少魔族身體的強項與弱點,士兵們只要記好,對戰時也有很大的幫助,因此在人們口中,布雷德的智慧也很出名,可惜,有名的只是布雷德而已。

大魔導師在其他地方是很厲害的人物,巧玉平時不管到哪兒,大家對她這大魔導師的孫女可都是很尊重,但到了刃山城,大家卻只有對布雷德的敬意,像巧玉這樣身份、實力的人在刃山城卻比比皆是,所以沒幾人會去重視她。

御空等人對她從沒有過好感,當然也就不會去理她,這讓一向驕傲的她更是感到難堪,從小受到寵愛的她也拉不下臉跟御空等人修好,因此以前的不屑便轉為如今的妒嫉,每見一次就更加不忿,妒意也更加深一分,語氣當然也就一次比一次差。

御空哭笑不得地道:「真好笑,實力高了當然受人注意呀,妳若能出去一口氣殺掉幾百個魔族,妳也就馬上出名了,不然像妳爺爺一樣研究些東西來克制魔族,大家一定也是大表讚揚呀!」

揚山已是有點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聽他還火上加油,慌忙阻道:「你就別再刺激巧玉了,讓她靜一靜好嗎?」

心羽不屑地道:「御空算了,她愛嫉妒是她的事,別理她。」

布雷德摟著巧玉,難過地道:「是我太寵她了,才會造成她受到冷淡後心理無法平衡,以後我會多注意這方面的事,以免造成她的心性越發偏激。」

御空道:「布雷德爺爺,那還是到平合城去吧,至少也比較有人照料,刃山城現在蠻亂的,武林高手、官兵、軍隊、黑白兩道什麼都有,閒閒沒事不一定就出亂子了。」

冰雲也是賣力推銷道:「是呀爺爺,平合城雖然還沒完全整理好,但氣氛可遠比刃山城和諧,而且我們的房子真的很大,比這兒好多了。」

仔細的琢磨一番,布雷德終於點道:「嗯,這裡確實不太安寧,我是該多抽出些時間好好跟巧玉談談,帶她到高手如雲的平合城開展眼界也好。」

瞭解孫女的脾氣是為何變得刁蠻任性後,他也已想出個法子,巧玉是從前見過的高手太少了,同輩的人裡沒幾個能跟她相提並論,所以才會驕傲過頭。

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改正巧玉骨子裡認為自己高人一等的想法,那如今平合國就是最好的去處,讓她明白世上比她強的人太多了,被人超過就該自己努力,他這個做爺爺的也該放手讓孫女自己發揮才能,否則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天有多高地多厚。

布雷德的同意,最高興的不外乎揚山、冰雲,巧玉雖不高興卻也不敢再多話,收拾一下本就不多的家當,就由小白帶著眾人先行回轉平合城。

後來布雷德讓巧玉多多與那些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一起修練,讓她明白到自己的不足,別人的成名絕非運氣,雖然雙方的差距曾讓巧玉頹喪了一陣,但在布雷德的開解下,她亦逐漸想開了。

在切磋中不斷的失敗,巧玉從小養成的驕傲慢慢磨去,也懂得要讓人稱讚就只有加強自己的實力,雖然,她骨子裡的驕傲還是留下不少,但已不會再亂說一些尖酸刻薄的話,御空等人雖仍不是很喜歡她,卻也不再那麼討厭。


2008-1-15 07: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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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打雷劈∼


刃山之行算是圓滿達成,御空等人又再次出發前往炎城,飛了一陣,不知怎麼地,天空烏雲愈發濃厚。

鬱結的氣氛惹得心羽大發嬌嗔,抱怨道:「好悶喔,看這天空都黑忽忽的,還是以前那樣用走的好玩多了。」

看到大家都點頭同意,御空只能無奈地笑笑道:「我們現在又不是要去玩,有什麼辦法,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再飛了,看這四周除了烏漆抹黑的雲還是雲,唉──都是妳們輕功太差,不然我們在山裡追追跑跑也比較好玩。」

心羽不依地叫道:「你就只會說,就算我們輕功高,以我們的功力還沒跑到炎城就累……哇……」

轟隆一聲巨響嚇得心羽驚惶大叫,或許是老天爺看他們太無聊,所以給他們一點樂趣,突然就在他們後面不遠閃了一道紫電,爆炸般的雷聲震得眾人一顆心都差點停了。

「哇──又來了,快逃呀!」

「轟轟隆隆──」又接連好幾聲,眾人驚魂未定,屁股後卻又更近距離的電光亂閃、雷聲隆隆不絕,陣陣氣壓攪得眾人氣血失穩。

可愛也真被嚇昏了頭,忘記自己是超級高手,慌急大叫道:「死人了、死人了啦,帥帥救命,你快去把它引開啦,嗚……」

看到嬌妻都快被嚇哭了,如果可以的話,帥帥可能真會去做,但是閃電打雷要怎麼引開,他也是有心無力呀!

心羽諸女臉上血色盡褪,眼睛裡已泛起光波,御空急忙就是一道排山倒海般的鬥氣爆發,瞬間將烏雲炸開,可惜「飛行術」是向前飛的,轉眼間前方又是紫電疾落,把諸女搞得心驚神慌、連連呼救。

精靈們看這老天閃電亂劈也氣壞了,一堆魔法也先後轟在雲層裡,倒是把一片黑的雲層搞得破破爛爛,只是雲層太厚了,看不出來有何異樣。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他們的倒楣日,小電聚集一股元素精靈化成小型雷電球,才往前方斜上射出去,不料竟與閃電產生共鳴,一下子無數電光暴射開來,雖沒先前的閃電巨大,卻是在雲中接連不絕的發出雷鳴聲,無數閃電一道道落下,更衰的是他們一群人飛向前,剛好落在閃電區裡。

「天……天呀……救……」看到周圍電光幾十幾百道的狂閃,諸女嚇得花容失色,張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

「先往下避,我就不信這個邪。」御空也急了,強大無比的鬥氣在眾人頭上釋放開來,以免他們被閃電打到,這種自然的力量可是連戰皇都挨不起一下。

狂亂的氣流造成風元素凝集都有困難,眾人開始發覺身體的顛簸,甚至還有各自飄向兩邊的趨勢,心羽慌亂中不忘緊緊抓起冰雲和風鈴的小手,她們感到手中的壓力後亦反應過來,又各自抓起月楓、笑英,然後是可愛、帥帥。

連續幾道電光從數丈外閃過,雖還有點距離,但那可是自然界中的閃電呀,人又是在天空,聲光效果比魔法強上不知凡幾,加上亂流後影響就更大了,攪得小風的飛行術幾乎失去效果,說是下降不如說是在往下墜還更貼切,若非眾人手牽著手恐怕就要被甩到四面八方去了,加之帥帥、可愛、月楓都施展了「御氣飛行」,雖因氣流錯亂造成飛行困難,歪歪斜斜翻覆飄盪,但還不至於要表演自由落體。

御空亦是震驚不已,雲層雖被他的鬥氣排開,但在被排開的雲層邊卻是造成更強的電氣作用,閃電又令雲層翻滾不休,電氣之光愈閃愈烈,彷彿是在與他的鬥氣抗衡要補回被他排開的破洞,那強大的電能竟是借由鬥氣震盪攪亂御空的氣機,不一會兒就讓他感到氣血失去穩定,大自然的威力還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抗衡。

「哇哇──小火大爺我見過多少大風大浪都沒死,難道就要被雷劈死了嗎?」小火抓著心羽的衣服飄來盪去,深感刺激的亂呼狂叫。

小電沒好氣的吼道:「妳白癡呀,大爺是指男人啦!」

小水尖聲喊道:「妳智障呀,大風大浪能跟閃電亂轟比嗎?老大要命呀!」

「妳們是不爽呀,我就喜歡當男人當大爺不行。」這時候她們還能鬥嘴,也實在厲害無人可比了。

「混蛋。」見到閃電似乎已認定自己這一行人,御空頓時真氣盡提,狂喝聲中銀芒爆發,剎那間銀芒宛若水波漣漪盪開,迅速露出一大圈的明媚藍天。

「呼──好險,差點就被閃電打到了。」眾人不約而同的捂著胸口,皆是一副餘悸猶存的模樣。

小風的飛行術亦再次托起眾人,逐漸穩定下來,讓大家安心不少。

此刻看似安全,御空卻又大叫道:「快──快下去避避,別待在天空了。」

雖然不知何事,小風仍是快速讓眾人往斜下飛去,御空鬥氣一斂亦轉為推動眾人向前,不知為何,他心裡有一股不安的感覺在催促他要快離開被他轟開數里的雷雲範圍。

他們速度可非等閒,一下就飛了老遠,暫時停在一棵巨樹上方,在御空收回鬥氣後,天空的景象更是奇妙,被排開的烏雲就像海浪波濤一般,迅速的向中央湧動,他們停下後只是幾下呼吸,一圈藍天便又遭烏雲掩蓋,感覺上,那如墨汁般的雲層甚至更顯渾厚了。

接著更是誇張而詭異,雲層裡竟是出現一道道紫色弧電滾動,沒錯,它們不是直接閃落劈下,而是在雲裡如靈蛇般的竄動,數量更是以恐怖的速度增加,萬千光電看得眾人目炫神迷。

持續不到三秒,中央部份的電弧陡然閃了一下,看勢就要向下劈落,也在剎那間,數不清的電光受其引動向中央靠攏,絲絲跳躍閃動的紫光瞬間在半空中聚合為一,宛如一條竄入人間的蛟龍,劃開整個空間衝向大地,又似溝通天地的紫光大道。

見到巨大電柱聳立天地,眾人皆震撼得發不出聲來,心靈猛地顫上幾顫,雖沒有實質上的傷害,卻像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心上,極端難受。

眾人努力的要排開那種壓力,竟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響炸開,距離如在身前,還能感受到空氣中劇烈的波動,心羽他們幾個功力較弱的,只覺耳膜震鳴不絕,彷彿有支無形巨鎚砸向胸口,五臟六腑都快要被翻轉過來,臉上血色盡褪,一片蒼白,就連帥帥、可愛也都內息失穩,急忙運動真氣疏理氣血。

雷聲過後又是一聲巨響,御空看得明白,知道是那道極端誇張的閃電劈在地上的聲音,大片飛灰從電光劈落的地方炸開,也不知是否錯覺,天上一端的電尾如流水般跟著降下,御空竟看到一圈紫色漣漪從電擊處擴散,蕩漾出一圈恐怖的美麗光環,迅速從底下掃過。

月楓看起來還好一點,心羽三女和笑英卻是雙手緊按著胸口,連氣都喘不太過來,初次見識到自然的無匹之威、狂暴之音,真是把他們害慘了,不單心靈上的震撼,身體上更是略受創傷。

「還好吧,別怕,沒事了。」御空儘量擁著大家安慰。

笑英表現出男子漢的勇氣,仍是強自鎮定露出堅毅的神情,心羽三女可就沒那份堅強了,全都擠到御空懷裡,倚著他不甚寬闊卻穩如山嶽的胸膛,感受著來自心靈的安撫,這才舒服一點。

御空暗自檢查三女的身體,發覺她們都受了點內傷,明白是那股雷震太厲害了,趕忙吩咐她們和笑英調息一下,免得留下隱患。

還不等眾人心境、身體平撫下來,在閃電後換是大雨狂暴地降下,每一個雨滴至少都有指甲大小,打在身上都快搞不清是石頭還是水了。

「這是什麼鬼天氣,先是下閃電雨,現在又是這麼大顆的雨水,是要打死人才甘心呀!」可愛先前雖是嚇壞了,但她功力畢竟夠高,那聲震雷對她並沒有造成傷害,對著天空嬌嗔大罵。

小水看了看天空,隨手就佈起一片光罩充當雨傘。

「嘎……嘎……」

帥帥才要同意就聽到一聲聲極尖銳又拖得極長的鳴叫,抬頭一看剛好就是一群巨鳥,他不由驚訝地道:「咦──那些是什麼東西呀?」

月楓是看著另一邊,不自覺地伸手拉住御空,將嬌軀倚在他身上,更顯嬌柔可人的纖纖美態,御空也不管抱不抱得下,硬是擴展胸肌,大張雙臂把她也抱進懷裡。

月楓溫順地靠著他臂膀,玉手輕抬道:「那是什麼?」

可愛看向帥帥所指的方向道:「是『雷鷲』,我在書上有看過。」接著又看向另一邊道:「那……那是『電鴨』,長得跟鴨子幾乎一模一樣,兩種魔獸都有與戰將級高手一對一對抗的實力,甚至磨死戰皇都有可能。」

帥帥瞪大了眼道:「雷鷲、電鴨雖然天生會產生電氣,但好像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發電吧,牠們怎麼每一隻都渾身紫光呀,而且我記得書裡有說牠們不是群居的魔獸吧!」

御空道:「該不是吸收了剛才的閃電能量吧!」

「不是吧,牠們怎麼可能承受那麼強大的能量?」帥帥疑惑地道。

御空撇著嘴道:「笨──看牠們飛起來的地方和被閃電劈到的地方有些距離,吸收到減弱的電氣也不是不可能。」

「嗯,對唷,但牠們數量也真是太多了。」帥帥點點頭又吞了一下口水,要是他自己一人在這兒,連他都得立刻跑路。

月楓有點怕怕地道:「別討論了啦,那雷鷲就有近百隻,那什麼電鴨可能更多一些,都朝我們飛來了啦!」

小火飛到她肩上取笑道:「加一加也不過兩百隻,有什麼好怕的,該不是被閃電嚇破膽了吧,嘖──那可不行喔,老大準備娶的老婆怎麼可以沒膽呢!」

「對嘛、對嘛,那我可要反對喔!」小水嘻嘻笑道,這幾個小傢伙是完全不知怕為何物。

「討厭啦,人家才不膽小呢!」月楓小臉紅了起來,嬌嗔地瞪了小火、小水一眼,不過小火這次倒是沒說錯,她是被那閃電嚇得心裡懼意未平,結果看到一大群魔獸過來,才會不由自主地又升起一陣惶恐。

很快地,兩邊的魔獸都已衝到近前,牠們的體形可真不小,雷鷲的身長就有兩米多,翅膀大張更是達到六米,威風凜凜煞是嚇人。

電鴨就像可愛講的,完全是一隻放大版的鴨子,身長也有近兩米,鴨嘴較為特殊一點,看起來極薄,就像兩片鋒利的刀刃一般,只是現在那兩片刃嘴的電光閃閃,非常顯眼。

牠們是很厲害,可惜碰上過硬的對手了,只要小白一發威,牠們大概就得抱頭鼠竄了。

御空撇撇嘴道:「小白,把牠們趕走吧,唉──這鬼天氣,我們還是下去找個地方休息,免得又被雷打了。」

「吼──」小白很是囂張的跳到御空腦袋上,嘲著前面叫了聲又向後示威。

強大無匹的獸威頓時將兩邊魔獸鎮住,根本生不出半絲反抗之意,所有魔獸都凌空拍著翅膀緊急煞住身形,猛地就要轉向。

「哥哥,先別讓牠們走。」笑英忽然急促喊道。

聰明的小白不用吩咐,又叫了一聲,那些魔獸又猛然停下,小白散發出來的力量太過強橫,牠們連逃走也不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御空不解地道:「怎麼了?」

笑英指著魔獸,好似期待些什麼地道:「哥哥,牠們怕小白,那小白能不能命令牠們呀?」

御空側著頭道:「應該可以吧,以前小白都能叫一堆魔獸閃一邊去,現在更不用講了。」

粉粉得意地插話道:「我也可以叫牠們聽話喔,神獸天生就可以命令聖獸、魔獸,尤其是有些魔獸很笨,就算很害怕,本能上還是會攻擊更強大的對手,有的仗著數量也不怕更厲害的對手,但只要神獸一出現,牠們就一定不敢反抗。」

粉粉見到小白好像瞪了自己一眼,忙又討好地道:「不過那是一般情況啦,像小白這麼厲害,就算神獸也得乖乖聽話。」真是夠了,粉粉居然也學會拍馬屁,而且連帶把神獸一族都拖下水。

她的話顯然讓小白很受用,站在御空的頭上還高傲地抬起頭來哼了兩聲,逗趣的模樣瞧得眾人不禁發笑。

笑英指著雷鷲道:「哥哥,那我們可以把牠們都帶回平合城呀,可以幫我們打魔族。」

御空略為思索,粉粉卻道:「可是會有危險耶,牠們只是本能上不敢反抗我們,如果遇上太厲害的敵人,同樣會害怕,亂起來可能會反過來攻擊自己人。」

御空笑了笑道:「那也沒關係,我們就養起來,別讓牠們去打太厲害的人就好了,再看看能不能培養幾個控獸師,我們有小白、粉粉在,就叫牠們不能抗拒,那要收服牠們還不簡單,呵呵──笑英真是聰明,能想到這方面去。」

「其實我是想說後面跟一大群厲害的魔獸一定很威風才想到的。」笑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噗哧──」眾人啞然失笑,真不愧是御空的弟弟,這時候還想到要威風一下。

小水道:「現在平合城不是在煩惱食物問題了嗎?還要帶這一群大傢伙回去,食量可能不小吧!」

小火點頭道:「對嘛,我看帶回去烤來吃還比較好。」

「咦──難得小火沒出餿主意。」幾個精靈大為附和,還好那些魔獸聽不懂她們的話,不然哪還敢跟這些人走。

御空笑罵道:「一群笨蛋,牠們的實力不差又會飛,最少也能當成獵人用嘛,一天抓到的獵物想必自己吃外還有剩呢,要不也能拿來載人、載貨,好處多多。」

他說著,還露出一副「我很聰明」的神情,只是精靈們都很不屑的扯出一堆歪理來否決他。

「我想起來了。」忽地,可愛叫了一聲道:「這裡是『雷雨林』,時不時打雷下雨,電系的魔獸佔絕大多數,聽說是僅次那些『天武絕地』的危險地方呢!」

「哦──」御空點點頭,又有點好奇地道:「這些魔獸確實是厲害,一般超級高手也得避其鋒芒,不過天武絕地真的會比這裡危險嗎?」

帥帥也想起書中關於此地的描述,道:「當然了,超級高手來到這裡,小心謹慎點還不至於沒命,但天武絕地可是處處兇險萬分,丁長老曾說過,他們曾和當世最頂尖的另兩名高手試著進入絕地之一的『黑暗絕域』,可他們仍是不敢進到最裡面就退出來了,可見那些絕地真的是蘊含無數危機。」

心羽看了看天空道:「這僅次於天武絕地的地方確實夠怪,一下雷電亂閃、大雨狂落,現在雨又停了。」

大家也跟著抬頭,只見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令人感覺很沉悶,連空氣都備感沉重,還不如像剛才那樣下大雨的好,至少較有變化。

御空可不管怪不怪,來了就得見識一下,笑著飛出去道:「走──看看那道閃電打下來的威力有多大。」

「吼──」

小白朝後叫了一聲,那些雷鷲、電鴨立刻分成兩隊跟在後面,溫馴得完全不像魔獸,惶恐的眼神更是令人心生憐憫,猶如受盡委屈的寵物,牠們也實在倒楣,受到那巨型雷電驚嚇,如果不是身具電屬性哪還有命在,飛起來後又看到一向不合的對方,正要衝過去幹上一架,結果,命運就被這些人和獸給定下了,受到小白的威嚇,牠們根本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御空一行人輕易地找到電擊處,眾人的面色卻是全變了,鐵青著臉還帶著絲絲恐懼、不可思議,呆呆看著一個直徑五丈有餘的大洞,附近別說區區樹木,連石頭都變成了黑炭,那可不是只黑了表層,而是實實在在的被炭化,冒著絲絲縷縷的煙氣。

帥帥情不自禁地打個冷顫,勉強吞了一下口水,輕輕發出一道鬥氣打在地上,頓時一片細黑炭粉飛揚飄散,更是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可愛不自覺的靠向帥帥,緊拉著他又看看天空,似怕又來一道閃電。

御空神識探入那深黑的大洞,也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道:「大概有三十丈深吧,看到的東西也都成了粉,這……這是什麼閃電呀,就是我被劈上了也準要沒命。」

小電接腔道:「何止呀,我看電神來也要被劈散了。」

心羽看著天空,發覺這樣的沉悶平靜真是太美好了,急忙扯起御空的衣服道:「我們可不能在這裡休息,快離開這什麼雷雨林吧,別等一下又要打雷閃電了。」

冰雲、風鈴臉色唰地又變得蒼白,點頭不迭,急急道:「對、對,快走、快走。」

月楓更直接,御氣飛行就要拉走御空,小風一看也忙提高飛行術的力量,低空飛行急速遠去,小火看看天空,雙手還搞笑的合十拜著,那種威力她可是玩不起,這次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在祈禱別再打雷閃電。

御空喃喃道:「什麼次於天武絕地,我就不信絕地比那道閃電厲害,我看『焰嶽山』就普通的緊。」

可愛苦著張臉,嘟嘴道:「我哪知道,書上是這樣講的呀!」

粉粉躲在風鈴懷中,聞言便道:「焰嶽山裡面常常有火焰亂噴亂炸,也很危險說,可是真的沒那個閃電厲害,那樣一個大洞要噴好久才可以。」

其實這一切只能怪天在打雷時他們還在天上亂搞,所以才會造成那道巨電的產生,在平時別說那種巨電,只有三分之一威力的閃電也百年難得一現呢!

一群人逃得夠快,那些雷鷲、電鴨竟也不慢,速度不斷提升,達到極致後簡直能比擬最差的超級高手。

御空看著後面緊追而不捨的魔獸,又看看天空道:「牠們還真乖耶,死死跟著都沒趁機溜走,小風慢一點等等牠們吧!」

「哦──」小風抬頭應了一聲,大家每過一會就要抬頭看一下,好像是變成一種反射動作了,畢竟天象異變總有徵兆,留心點就能趁早避開。

約過半個小時,天空的烏雲已逐漸變淡,大家不禁重重鬆了口氣,終於飛出雷雨林的範圍了,不用再擔心閃電又莫名其妙的亂轟,淡薄下來的烏雲也不再顯得特別壓抑,眾人皆是露出一臉如釋重負的笑容,沉悶的心懷轉為陣陣舒暢。

風鈴拉著御空,餘悸猶存地道:「御空,我再也不要到這兒,真要嚇死人了,想到那道閃電,人家心裡都還怦怦跳呢!」

「嗯,絕對不再來。」眾人有志一同道,那道閃電的威力實在把大家嚇破膽了,害大家在將來一段時間內看到閃電就怕。

在清新的空氣滋潤下,大家很快就將胸中鬱結之氣排除,心羽諸女刻意找些事來談,對著後面的雷鷲、電鴨指指點點,帥帥、可愛亦是大感驚奇,他們也不知道這兩種魔獸的飛行速度竟是快捷如斯。

眾人雖然因為牠們的關係而拉下速度,不過也沒差上太多,牠們一小時約莫能飛上八百里,而且耐力奇佳,飛了三個小時都不見疲態,速度亦未減上半分。

當御空等人距離炎城只剩三十里,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御空又不是要偷偷進入皇宮找皇帝,便不急於一時,找了個山頭準備休息一晚,讓那群魔獸自行去找食物,這時也可看出御空要牠們當獵人的想法不錯,補捉獵物的速度飛快,也不用小白、粉粉多去理會,牠們飛來飛去就是不敢私自離開。

不過那些傢伙本就有仇怨,如今停下休息又吃飽喝足,遠遠的,四隻雷鷲和五隻電鴨不知怎地就打了起來,身上早已消退的紫色電光又閃了起來。

御空眾人位於山頂,一切盡收眼底,小白見到牠們毫無紀律隨意打架,簡直無視自己這個老大的存在,當即忿怒地朝牠們吼了一聲,九隻中上等級的魔獸居然嚇得直接從空中墜下,狼狽地摔在茂密的樹枝上,看得眾人不禁捧腹大笑。

「吼──妮……」看到小白不悅,粉粉也想替牠分憂解勞,便連叫了數聲。

頓時自四面八方都有雷鷲、電鴨飛過來,在粉粉前面分成兩個陣營站好,然後就聽她接連叫著,要牠們合成一個團體,不能再你一堆、我一堆的各飛各,才停下來吃飽了就打架,實在太不像話了。

那些雷鷲、電鴨除了可憐兮兮的聽訓還能怎樣,這也是牠們有一定智商才聽得下去,要是那種比貓、狗還笨的低等魔獸,便只能叫牠們打呀、殺呀,其餘的一定搞不懂。

瞧那粉粉還愈講愈起勁,不知是說到哪邊去了,小白都將兩掌摀住眼睛,露出一副「受不了」的模樣。

心羽看得滿是好奇,問道:「粉粉,妳到底是在跟牠們講什麼呀?」

粉粉既得意又興奮地道:「我在跟牠們說小白是皇帝,牠們都要聽話,我是皇后,牠們也得聽話,牠們都是小白的子民,不可以吵架……」

眾人聞言總算明白為何小白會那種表情了,居然把人類的制度用到魔獸身上去。

換是可愛更加好奇的問道:「牠們知道什麼是皇帝、皇后嗎?」

粉粉側頭看了一下,朝牠們叫了兩聲,便見那兩百零一隻魔獸齊齊叫了聲,齊齊搖著腦袋,看也知道牠們根本不懂,眾人實在忍俊不禁,再次抱著肚子笑倒在地,氣得粉粉朝牠們又大聲訓斥起來,大概是在教牠們什麼叫皇帝、皇后吧,真是可憐了這些魔獸的小小腦容量。


2008-1-15 08: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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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狂獅不狂∼


御空眾人一早起來,吩咐好雷鷲、電鴨待在山上別亂跑,一行人就來到炎城裡,悠哉悠哉地在大餐館吃了美美的一頓早餐,然後才是去皇宮辦正事。

不過他們才接近宮門就被禁衛士兵攔住,喝令:「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閒個頭啦閒,本使者是平合國第一大使天閃御空,來跟你們炎國協議結盟。」御空隨便就替自己掰出個身份來,接著又很囂張的叫道:「看──還看,不會快去稟報呀,難道要本大使者在外面等嗎?」

諸女很配合地抬起下巴,一副驕傲的模樣,表示自己身份尊貴,帥帥、可愛則充當起護衛,氣勢洶洶地嚇唬人,不過這樣的特使,他們也是史上唯一吧!

他們的氣焰確實是強,那些士兵被他們唬得一愣一愣,幾人小聲的交談兩句,小隊長就恭恭敬敬的請御空稍等,一人飛快的跑進去通報。

「呵呵──這個隊長不錯,聽過我的威名耶,都不敢無禮。」御空偷聽到他們的交談,貼在心羽耳邊陶醉地道,只是,天知道他是威名還是惡名。

還過不到一分鐘,笑英就不耐煩道:「你們的效率真是有夠慢,比我們平合國還要不如。」

禁軍的小隊長看這小孩口出不遜,不由責問道:「你又是何人,竟敢胡言亂語。」

笑英冷傲地道:「我乃是平合國第二大使羅朔笑英,哼──你講話放尊重點,否則治你個不敬之罪。」他這還真是耍足了官威呢!

「……」小隊長無言以對,怎麼小孩都能當大使的?

不過笑英的氣質倒是比御空好多了,一身冷冽高傲,看起來就頗具氣勢威嚴,只是,骨子裡也早被教壞了,對待敵人時跟御空一樣什麼手段都會用,只差他在外人面前一向酷酷的,也不是很愛講話,很多人就是被他的高手氣度所騙,見識到他的流氓作風時已經被整慘了。

還好沒過太久,宮內就宣召御空等人,這又走了好一陣子,這些沒看過皇宮內部的傢伙也不含蓄點,就大剌剌的左顧右盼,東說一聲「不錯」、西道一聲「漂亮」,像是來觀光一般,看到一隊衛兵巡邏而過還順便評論幾句,瞧那帶路的士兵臉都快青了。

很顯然禁衛軍已被交待過了,原本該解下兵器的地點也沒遭到為難,只是由曾見過御空的趙統領出來迎接,他是要確認來人身份。

一入殿門便見眾大臣都看過來,眼神中的含意,忿怒、懷疑、納悶、好奇、羨慕……包羅萬象,他們掩飾的好、人又多,御空倒也看不出個什麼,臉容一肅回視,大臣們又有些緊張的扭頭擺正,御空大感好奇,這些大臣的表現還真是令人玩味。卻不知,這些大臣從各自的管道都已聽過御空的張狂霸氣,三日前七性劍宗從皇宮消失亦證明情報非虛,昨日皇帝又接到炎虎軍團長彙報,雖說御空答應不打人、殺人,炎虎軍團長仍是擔心有人不長眼惹火燒身,出於善意,他更是把御空的行事作風盡量誇大。

他所做的彙報也很快的傳到諸臣耳中,這一傳又更誇張了,御空如今在眾臣心中簡直就是燒殺擄掠、無惡不做的大魔頭,這些內政大臣厲害的是頭腦,對於只靠武力之人一向是不屑一顧,可他們有時又不得不屈服在武力之下,先前對待七性劍宗就很忍讓,難不成碰上御空還敢放肆,也因為這些日子他們過得有些窩囊,所以就有了看向御空時百感交集的一幕。

「免禮,賜坐。」才至殿中,第一個聲音卻是皇帝開了金口,皇帝清楚御空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所以先行開口免得難堪。

「免了。」御空一擺手直接拒絕,瞧他威凌傲然的模樣,簡直比皇帝還像皇帝,那份囂狂、張揚的氣勢更是對眾大臣輕蔑。

雖是奇怪沒有大臣開口對此表示不滿,御空亦懶得多想,不喜拖泥帶水的他直接表明來意,本來還以為他們態度不錯,應該不會有太多人反對,不料是大錯特錯,開口反對的就佔了半數以上,沒開口的也不像是贊成。

只是他們雖反對,卻沒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主要就是說與侵佔炎國領地的國家結盟,炎國將會顏面無存,帶給人民軟弱的印象,懷疑帝王的權威,甚至還會引來更多野心家起而效尤,到時整個炎國恐將四分五裂,就算沒了魔族也會陷入無止境的戰亂當中,炎國容許平合立國可以說是心胸寬大,但絕不能與其結盟。

御空看到現在也已明白,不得不佩服這些人,能當上大官的人果然都不簡單,不像刃山城那些官員,還得有人被揍了才安份,就算安份點,臉上表情也不夠自然,哪能跟這些城府深沉的大官比呀!

瞧那幾名站最前面的大臣說得正氣凜然、剛毅不屈,看起來真是表裡如一,不懼惡勢力卻又寬大為懷,哼哼──如果不是自己功力高,他們哪裡還會浪費口水,恐怕在皇宮外門就被抓起來了。御空心中好笑,再說一次只有平合國的高手才能對付魔族,那幾個最大的官兒又口沫橫飛,弘揚炎國軍力的強盛,除非平合國主動還回領土,否則炎國絕不妥協,真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御空搖搖頭帶著笑意道:「算了啦,你們高興就好,不過今天我來是準備平等結盟,你們既然不肯,那下次我們的要求可就要提高了,最好別後悔。」

幾名未出言反對的大臣聞言似有所思,咀嚼著他言下之意,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皇帝深深看了御空一眼,略顯無奈地輕輕一嘆,他相信鶴靂與平合國結盟必有其理,兩位軍團長亦是將其理由剖析奏上,現在御空說的話又似有其倚仗,好像已是成竹在胸。可是眾大臣講的也是有理,這一結盟有損的是炎國顏面,炎虎、炎狼兩位軍團長畢竟不在當場,優柔寡斷的性格又讓他聽從了大臣之言,婉拒御空的提議。

「那告辭了。」御空淡淡一笑,帶著眾人飄然離去。

出了皇宮,帥帥急忙道:「這樣就算了嗎?」

御空笑道:「你們記得那幾個很有骨氣、反對最大聲的人嗎?」

可愛立即道:「我記得,那個宰相還有錦鯉(景李)什麼的,不過其他人就只記得長相了,都是那啥皇帝不好,愛卿愛卿的叫,人家哪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哼──前面有一個叫最大聲,看向我們時還很瞧不起人的模樣,真想揍他一頓。」

御空莞爾道:「說的也是,不過也沒關係,我們就在外面等著,他們總要出來嘛!」

帥帥興奮道:「要怎麼對付他們呀,你不是答應鶴靂不打他們了?」

「當然不打,反正他們遲早會提出結盟,我只不過要趁此機會讓他們知道,我說的話一定要聽,不然有他們難過的了。」

「為什麼他們會提出結盟呀?」

「呵呵──魔族大舉入侵塞唯國,姊姊還說他們的兵力能很快打到炎國邊境,等打完了塞唯國,到時候炎國必定是第一個倒霉,我就不信炎國擋得住他們的魔神,所以,要嘛跟魔族投降,不然就只能跟我們結盟。」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笑道,接著在皇宮附近找了個較高的樓房,一群人就坐在上面等著大臣出皇宮。

讓人洩氣的是,等了三個小時,那些大臣竟還沒半個出來,害得八人二獸買東西又吃又喝,除了御空,大家都已脹到吃不下半點東西,所在的樓頂滿是垃圾,大臣們再不出來他們就要跳樓了。

「咦──」御空忽地感到一股靈識掃過,轉頭看向後方,小白似也有所感覺。

月楓略為一愣,竟也驚訝的轉動螓首,反倒是粉粉、帥帥、可愛都沒有察覺異樣,就連特敏感的精靈們也只是有些疑惑。

「你們別動,我去看看。」御空說了一聲,身形頓時騰空向後射去,轉眼間人已遠在四里開外。

他雙目如電看著一個滿頭蓬鬆黑髮的粗獷男人,那人若無其事的待在一條巷內,直到御空看向他才知已被人發現。那人不慌不亂地看向御空,暗中提起功力,魔氣凝而不發,不過觀其神色,他似乎沒有爭鬥的心思,已在尋機脫身了。

這個魔神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獅子」,他的頭髮雖是黑色,看起來卻與雄獅沒有多大分別,甚至身軀浮凸的肌肉亦是雄健之極,從頭到腳就像隻黑獅子。

御空先是皺眉思索一下,然後試探性的問了一聲道:「東狂獅?」雖然只聽月楓說過一次,但見到此人,他很自然就想起這名字,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免得打錯人。

那人雄軀突地一震,神情複雜的盯著御空,好半晌才道:「你是誰?」

看他的反應,御空幾乎確定他是東狂獅了,又神秘地道:「銀月楓。」

他的涵養絕對不像他的名字,一點也不狂,反是更加冷靜地道:「你到底是誰?楓兒在哪裡?」

御空不答話,對方竟也有耐心的很,兩人互相對上眼了,片刻後,除了帥帥、可愛,一群人都已飛了過來。

「楓兒。」那人看到他們,突然又驚又喜的叫了一聲,身影瞬間閃動,不過又馬上被御空給攔住。

他不禁氣怒地道:「你想做什麼?」看到月楓已讓他的耐心大幅降低,不似先前的從容。

御空笑道:「沒確定你是東狂獅,我不能讓你過去。」

他正要答話,月楓已是喜極而泣,自行衝過來撲進那人懷裡叫道:「東叔叔……嗚……」

「楓兒不哭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東狂獅心內的激動絕不比月楓低,眼眶也有點紅了。

御空嘟著嘴過去道:「月楓,妳這樣賴在他懷裡,我會吃醋喔!」

「討厭啦!」月楓柔嫩的臉龐頓時紅了起來,那充斥喜悅、羞澀的美真是誘人之極,害御空迷醉地完全移不開目光,還色色傻傻的舔著嘴唇。

見心上人死盯著自己瞧,月楓芳心又是窘迫又是甜蜜,嬌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盯著人家看啦!」

御空回過神來,理直氣壯道:「我不可以還有誰可以,告訴我,我馬上宰了他。」

「不理你了啦!」哪有這樣霸道的人嘛,月楓既是甩頭又是撇小嘴地佯怒道。

被眾人逗得呵呵大笑,月楓反是更羞,急忙轉開話題向東狂獅介紹起眾人來。

東狂獅雖然對她與人類為友有點疑惑,但仍是親切的一一回應,眼角還時不時瞥向御空打量著,像似生怕月楓給這小子騙了。

等介紹完大家,東狂獅便關懷地道:「楓兒,這些日子妳過得好嗎?有沒有人欺負妳?」雖然看也知道她很開心,但長輩就是如此,還是要問一下才安心。

月楓高興地道:「我很好,御空、心羽,大家都對我很好很好,御空還幫我找回爸爸、媽媽和于媽媽呢!」

「真的?大哥、大嫂沒事吧?」東狂獅聞言更是狂喜,看向御空的眼神也是寬心不少,既然月楓的父母能放手讓她跟著御空,自己就不用太擔心了。

月楓點頭道:「嗯,爸爸休眠療傷醒來時被壞蛋發現,還好是御空趕過去幫爸爸,不過他又回魔界去召集戰力了,只有我和媽媽待在人界。」

東狂獅既期待又有些不安地道:「大家都在魔界嗎?」

月楓明白他是在問什麼,眼神一黯道:「林叔叔和嘉湛叔叔死了,好多叔叔、阿姨還有哥哥、姊姊也都失蹤,爸爸說他和季叔叔待在潛伯伯那兒……嗚──」

說沒兩句,月楓的聲音已轉為哽咽,接著更是抽泣起來,之前銀錫天縱帶來這些消息,她已難過了好些天,悲傷雖已被歡樂淹沒,但一經提起,她仍是忍不住傷感,心羽想安慰她,她乾脆就抱著心羽痛哭失聲,原本飄在屋頂已引起一些注意,這一來登時更多人抬頭觀望。現在御空可不想被人當成猴子看,示意小風飛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東狂獅雖知死傷難免,還是掩不住神情中的悲愴,搖搖頭似要甩開愁悵,跟著他們飛向另一處。

御空見月楓難過,心裡也不好受,轉而問道:「對了,東叔叔,月楓說你要去休眠療傷,你們魔族那樣療傷完不是會散發出魔氣嗎?我這次怎麼都沒感覺到,呵呵──也真是巧,我們一來炎城就遇上你,月楓,妳說我們運氣好吧!」

月楓拭去淚水點點頭,聲音仍是哽咽道:「嗯,爸爸那次就好危險,幸虧東叔叔沒事。」

東狂獅也不想看親如女兒的月楓傷心,以他的修為要控制情緒更是容易,一下就換上得意的笑容道:「那當然,我出來時已經準備好『靈封石』,在休眠前佈『攏氣陣』,當然不怕被發覺,十幾天前我就已經恢復,誰知回到這裡卻找不到妳這丫頭,期間還碰到三個魔皇的爪牙,害我擔心萬分,怕妳被他們抓走,抓起來問卻又問不出個鳥來……」

月楓已明白他是利用靈識來吸引魔族,拉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東叔叔,您真是太冒險了,要是有厲害的人在這兒,那可是很危險的呢!」

東狂獅狂氣沖天的豪邁笑道:「怕什麼,當初我都能從魔界跑出來,要再打一次我也不含糊他們,哼──我這就去老潛那裡找大哥,看要怎麼對付那些魔崽子。」你自己不也是魔嗎?

月楓忙道:「東叔叔,媽媽還在平合城呢,你不去看看嗎?」

東狂獅關懷的撫著月楓秀髮道:「既然大哥放心妳們,那就一定沒有問題,前天我感覺到許多強大的氣息,一方是魔皇他們,另一方應該就是神了,雖然神似乎是吃了大虧,不過魔皇一方該也有所損傷才是,我趕快去和大哥他們會合,或許能趁機幹掉幾個……」

御空偷笑著附耳對心羽道:「這個東叔叔也很奸嘛,還會混水摸魚呢,有我的風範,有前途。」

心羽輕啐了一口,鄙視地道:「還你的風範咧,人家年紀比你大多了,說也該說你有他的風範。」

東狂獅聽到御空前兩句還真有點不好意思,聽完全部後卻是哭笑不得,這個御空實力之高連他都看不透,居然說混水摸魚有前途,嗯,難道人類高手都是如此,這一點以後可真得留心,嗚──嗚──人類高手知道這想法一定是欲哭無淚,人類形象都被御空破壞殆盡了。

「楓兒妳要自己小心點,御空小子,我是把楓兒交給你了,可別讓人欺負她。」知道銀錫天縱在魔界準備反攻,東狂獅無心待在人界,跟月楓談了一陣後就要回轉魔界。

「放心啦,在人界我說了算,誰敢欺負月楓呀!」御空大言不慚地拍著胸脯保證道。

東狂獅在眾人揮手間離去,他這一回轉,銀錫天縱等人也剛好盯上一個中等魔神,小心翼翼地跟蹤到他的療傷處,東狂獅正巧趕上他們的策劃,他們也很能放下身段,四名中等以上的魔神聯手偷襲,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硬將對方斬殺當場。不過他們事後也是有點無奈,勢不如人,用上這不光彩的手段也是情非得已,不像御空,能佔便宜就好,哪管它光不光彩。


這一來一往也沒太久,御空等人回到皇宮外,帥帥說人還沒出來,直又等了一個小時,他們終於開完會捨得出來了。

御空立即道:「看好反對最烈的那幾個,一人盯一個到他們家去,然後回來這裡集合,嗯,最好找那侍衛比較多的。」

可愛美麗的眼睛瞪得大大道:「好──我就這個,把自己說得好像聖人一般心胸寬闊,能夠包容平合國的作為,卻又暗指我們平合國蠻橫,哼──瞧他的馬車還真不小,人也多,我一定要他好看。」

「只要知道他們的住處就好,先別動手。」御空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眾人各自鎖定,一下就分散開來,那些大臣住處最遠的也只不過二里,那是為了上朝方便,而且離皇宮近也更安全,半個小時不到眾人便都回來,選定的目標總共十人。


2008-1-15 08: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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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偷特偷∼


明月高掛、夜深人靜,一群膽大包天的傢伙悄悄出現在一座非常氣派的府邸旁。

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別賣關子了啦,這麼晚來做什麼,偷偷打人嗎?」

不用說也知是御空一行人,御空一臉不屑地道:「到這時候還搞不清楚我要幹嘛,妳也差不多點。」

可愛鼓著粉嫩玉頰道:「晚上來還是有好多事能做,我怎麼猜的到嘛!」

心羽嬌媚地笑道:「我知道,想一下御空的師父是誰不就明白了。」

「偷。」毫無疑問地,其實御空早在答應鶴靂時就有這想法,回去時就準備好最重要的工具「迷煙」了。

御空鬼祟地點頭道:「揍人是身體上的,偷可就更厲害了,是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打擊,他們敢跟我唱反調,當然得付出賠償來安慰我脆弱的心靈。」

靜謐無聲的環境下,眾人強忍著笑不敢出聲,精靈們就簡單了,鑽到御空體內又叫又笑。

帥帥卻不甚明瞭道:「偷怎麼跟身體有關了?」

御空輕輕敲了一下他腦袋道:「笨──金錢是幹嘛用的,除了生活必備外就是用來享樂呀,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哪一樣不需要錢,沒了錢就不能享樂,當然跟身體有關,再看看他們住的、用的哪一樣不奢侈,可見一定貪了不少錢,要不也是以權謀私來賺錢,我們來拿錢不單是要賠償,還是為民除害、打擊貪官,為鶴靂教訓炎國的蛀蟲,瞭不瞭解?」

「瞭解。」眾人緊緊捂著嘴巴,否則必定忍不住要大笑,他們之前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偉大呢!

御空根本不用探查,靈識掃過去已然知道哪兒有好東西,帶著眾人輕巧如幽靈般地進去,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一邊教導道:「一般財寶都是藏在家主臥室、書房的密室或暗格之中,帥帥、可愛運用靈識就能輕易發覺,就算不懂機關,用劍也能切開門蓋,心羽你們的靈識就較為不足了,說起來你們也怪,當初我還是戰皇時靈識就比你們強了好多倍呢!」

心羽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秀美的鼻尖微皺道:「說清楚,是你怪,不是我們怪好不好。」

這話連笑英也點頭了。

御空吐了一下舌頭不再多說,很快就來到一處屋簷上,這裡乃是宰相府邸,侍衛可不在少數,他竟是叫帥帥用他的靈物來佈出霧氣,他的霧靈對付贔鋼時雖要集中,對這些侍衛卻是散開幾十丈還有餘裕,侍衛見到霧氣雖覺奇怪,但也不甚在意,他們還沒能力察覺那其實是靈物。

御空拿出一支拇指粗的管子,微一運勁就透出陣陣煙粉向下飄散,侍衛受迷煙所襲一一倒下,較慢倒下的人卻因霧氣而沒看到同伴的異樣,不一會兒就全擺平了,瞧得帥帥、可愛更是大樂,這些傢伙簡直把高手的臉丟光了,利用靈識、靈物偷東西竟還沾沾自喜。接著再迷昏一間大房內的人,御空進去後就叫帥帥、可愛試著用靈識探勘環境,片刻後就找出一個約十米平方的暗室,二人更是喜不自勝,絲毫不覺大材小用。

御空就像在自家一樣,駕輕就熟的打開暗室,這宰相的家當可真不少,金幣、寶石幣還不算,各色寶石、鑽石也有不少,稀有的珍品也有好幾件,御空絕不會跟他客氣,所有價值高的小東西全都搜括一空。

「這幾樣不拿嗎?」看旁邊還有幾件較大的珍品,可愛奇怪的問道。

御空解釋道:「那大太了,但價值上不見得比這些小東西高到哪兒,不如不要,算是好心給人家留點家產嘛!」

眾人心下發笑,是呀,留點東西讓人家還能擺擺闊,確實是夠好心了,畢竟全拿光也不用怕他們會餓死嘛!

可愛點頭又搖頭地道:「這老頭白天時我看他最討厭了,留他幾樣,那就揍他幾下來抵償好了。」

「揍什麼揍。」御空瞪了她一眼,裝腔作勢、語重心長地道:「搞清楚,我們是來偷東西,既然是偷,那做法就要含蓄,所以要利用迷煙,悄悄而來只求財物,動手的話還不如直接搶,天下人都知道是我們了,其實呀,用迷煙已落於下乘,要只有我一人,可得等他們開了寶庫才知道被偷了呢,但這次我們人多、拿的東西也多,為圖方便快速,也只好借助迷煙了。」

帥帥眼睛骨碌碌地轉兩圈,想到了一些事,道:「是呀,用了迷煙,他們一定會發覺有異,而且我們白天來,他們晚上就被偷,好像很容易就想到我們身上耶!」

御空也瞪了他一眼,教訓道:「想就想唄,他們又沒證據,難道你白痴到自己承認呀,如果有這謠言傳出,我們就說以我們的實力用搶的還比較快,何必偷偷摸摸?他們若聰明的話就該閉嘴,若還不識相的咄咄逼人散佈謠言,那我們就免不了出面證明用搶的更快,雖然他們的錢被偷了,但他們的窩不會只有這兒,我們逼也能再逼出一堆錢財出來,總之就是要展現最強勢的一面,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用搶的賺更快,以我們的實力需要偷偷摸摸的嗎?然後搶了他們再指他們污衊我們,要賠我們錢,這不是可以賺了再賺,還能撇清偷竊之名,何樂而不為。」

「要知道,對象不同,手段也就要有所改變,揍人只是一種手段,療好傷後他們就忘光了,最好是用在高手身上,留下一些不能抹滅的傷痛才具有威嚇力,殺人又太殘酷血腥,只能用在殺人如麻的惡徒身上,而對有錢有勢的人,我們要求高額的賠償才是正途,他們平時花銷就很大,讓人知道惹上我們就得破產,以後就沒錢沒好日子過,這對於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可是一大打擊,他們若想來找碴就得再好好考慮一番,而且現在平合國什麼都需要錢,當然是有錢就拿、多多益善。」

帥帥、可愛受教的點頭不迭,一臉崇拜的看著御空道:「不愧是御空,真是太厲害了,我們之前總是動手打人,實在太膚淺了。」他們絲毫不覺這種做法太過卑鄙,已經開始期待改天挾以「正義」之名來搶劫。

「那當然。」御空得意洋洋地抬起下巴,其實他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夠認同並崇拜他那一番話的超級高手,當今天下大概也只有這對寶貝了,他哪能不趁機好好教唆一番。

心羽對著姊妹和弟弟,很有感慨地道:「御空真可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盜了,竊盜完之後再來當強盜,暗的明的全讓他做了。」

大家都狠狠的猛點頭,誰能不同意呢?

可憐那些被他們挑中的大款,一家家皆遭到洗劫,還有一家最有錢的,放置財寶的地方竟也來個狡兔三窟,可惜全被御空查獲,另一家則是相反,沒什麼有較高價值的東西,御空連門都懶得進就換目標了。

只有一家較為意外的出現戰皇級高手,很有可能會發現霧氣是靈物,不過御空他們是何等高手,他都還沒反應過來,頸項就挨了一下,成為十家中唯一一個被打昏的倒霉蛋,不過御空下手極有分寸,那人只覺一陣暈眩就倒了下去,醒來亦不見傷痕,他還以為是迷藥太過厲害才立即暈倒,又有誰能想出竟是個頂尖鬥神暗算他。

一晚下來的收獲真是不少,光是現金就約四萬寶石幣,對如今財政緊張的平合國可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期間小風還帶著財寶離城兩次,把東西送到雷鷲、電鴨的所在地,叫牠們看顧好,這些魔獸實在很乖,一隻逃跑的都沒有。

那些大臣後來怎樣御空是不清楚,因為他們已在一座山上分門別類的裝好各式珠寶,綁成一包一包的掛在雷鷲身上,東西實在太多了,小白負責帶一堆後還有剩下不少,只好放在牠們身上,而且還不能亂放,免得相互刮傷把價值降低。

等到這群空運部隊回到平合城已又過了一天多,畢竟雷鷲、電鴨的速度再快也沒小風的飛行術快,牠們半途還得休息,時間也就較慢了點,靠近城時還差點讓城上士兵誤會,若不是瞭望兵眼力夠好有看到魔獸前的御空等人,戰爭的警鐘可就要敲響了呢!

剛好這時負責守備的獸人隊長在刃山城就和御空相熟,見面便大剌剌地亂叫一通道:「聖皇老大,那群是什麼魔獸呀,這幾個膽小鬼還以魔族要進攻咧!」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幾個獸人士兵也沒啥忌諱,不怎麼小聲的嘟嘟囔囔,獸人一向有話就講,別人聽了也不覺是惡意。

御空看著他眼神一亮,狡黠地笑道:「那是我家小白收服的,就決定給你養了,嗯,找那個財政大臣過來,有人送我一堆金銀財寶,我這人一向大方,當然是捐給國庫了。」

「我……我養?」那獸人愣了一下。

御空毫無責任心的點頭確定,把那些寶箱全丟在城牆上,拉著老婆就飛快的溜走。

心羽還好意的回頭道:「牠們可都是有戰將級的實力,要小心點唷!」

那獸人一聽更是傻眼,看到小白朝魔獸群叫了兩聲也跟著要走,他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急叫道:「小白大人等等……」

小白奇怪的回頭看看,便見他可憐巴巴地道:「小白大人,這些魔獸太厲害了,你和粉粉夫人幫我一下吧,不然我會被吃掉的。」

這小子也逗,什麼名詞都有的胡扯,不過很有效,粉粉一聽自己是「夫人」,便雀躍萬分地笑道:「不會啦,小白已經叫牠們聽你的話,不會吃你啦,咦──對了,牠們好像聽不懂人話耶,還有牠們身上掛著包包也沒拿下來,小白,我們就幫他教教這些笨蛋好了。」

小白腦袋晃了兩晃點頭答應,也是那小子機靈,這一來真讓他得以指揮雷鷲、電鴨,能夠發出如捕獵、攻擊這種簡單的命令,他的個子在獸人族裡又屬於嬌小型的,身材跟一般人族差不多,甚至能騎著雷鷲到處飛,有人見了後也去向御空討要,但御空都沒答應,規定只有控獸師能去收服,畢竟牠們是懾於小白、粉粉才會聽話,若分散送出去,恐怕過些日子就背叛了。

御空接下來也沒啥大事要做,先去找了鶴靂,說暫時勸不動炎國大臣,要他先留在平合城,當然,把大臣家當劫掠一空的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鶴靂也是隨他擺佈,反正回炎城和待在平合城都一樣,不──在平合城還較有事做,常常有人跟他討論如何治理國家。

等到他跟鶴靂談完,換孟甸竹道:「御空,昨天萬流國派來使者要求釋放萬宸逸,還很狂妄的說若不放人便是對萬流國的蔑視、汙辱,後果將不是我們所能承受。」

鶴靂亦道:「我先前也有見過他,不過萬宸逸在炎國的目的可疑,我不可能釋放,所以他只要求我國善待他,其餘的等萬流皇帝決定。」

御空撇撇嘴道:「跟他講是我私人跟他的仇怨,要放人可以,拿兩萬寶石幣來贖回,還有,如果不肯,我還繼續算利息,以後有空我直接去找他老子或皇帝要。」

鶴靂一臉愕然,孟甸竹好笑地搖頭道:「那你的利息要多少呀?」

御空道:「隨便啦,每個月加一成好了。」

這下連孟甸竹也為之一愕,沒人認為萬流國會付出這筆錢。


這些天來魔族的攻勢已不再趕盡殺絕,從塞唯國傳來的消息總算是多了一點,可是他們寧願不要,每一個消息中帶著的都是一座城鎮的失陷,魔族幾乎是日夜不停的進攻,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補充兵力的,劣等魔族逐漸減少,可低等魔族卻愈是前進就愈多,雖然魔族在有配合的戰陣衝鋒下實力更強了一籌,但人類也不是沒好處,至少不會再有魔族過處唯死一途這等慘況了。

魔族短短幾天就已前進了四千里,由魔將帶領的飛行部隊甚至以千人之力殺向皇城,竟是逼得皇帝棄城而逃,如今只要一聞魔族出現,守城軍隊的士氣就已降到最低點,不幸中的大幸是劣等魔族只有最開始出現,後來的士兵都是低等魔族,失陷的城池倒是沒破壞得太過嚴重,人民也不至於毫無生路,放棄抵抗,傷亡反而較小。

塞唯國之所以毫無抵禦之力,主要是第一天超級高手就遭到魔將圍剿,幾乎是死傷殆盡,第一次顯示了超級高手無可取代的重要性,可是,用無數鮮血來證明實在太殘酷了。

烈炎門總部剛好就在魔族進攻路線上,常赤倫和門裡另兩名超級高手緊急趕回去卻遇上魔將追殺,傳聞已是兇多吉少,其中副門主的成名兵器已然斷折被人撿獲。

千水宗、長河門是運氣最好的,他們決定以平合城為根基重新發展,所以便先將門人盡數召集再行一步步擴張出去,除了一些留戀自己出生國土的人外,最少有三分之二的門人都往平合城趕。

在塞唯國的各族亦是一樣,只要知道平合立國的人就是舉家遷徙,大都幸運地避過一場劫難。

另外七性劍宗的損失亦較小,因為六大高手一人武功盡廢、五人身心俱創,雖也收到在塞唯國的弟子求救的訊息,卻是只有下令塞唯國門人盡速赴援,因而超級高手都沒事。

雖然現在天下人都知道塞唯國需要超級高手,但沒有一人願意過去,原本就在塞唯國卻來不及參與前戰的高手亦急速離開轉至他國,聰明人都知道魔族的這波攻勢擋不住了,魔將實在太多,人族的超級高手除非全部聯合才能抗衡,可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能聯合,誰能保證人趕過去,魔族會不會轉對其他國家伸出魔爪,至於人族以外的高手嘛,不用講,平合城內至少佔了七成,他們更不可能去援助塞唯國。


又是五天過去,眾人聽壞消息已是聽到麻木,飛行部隊打下皇城後也不再追擊,而是返程繼續進攻,意圖將攻佔的領地連接起來,不說塞唯國士兵、平民死傷已是數百萬計,光是說超級高手吧,就有十五人以上戰亡,這還是沒人敢肯定十個神之使者都掛了的數目。

無雙刀宗、「太武宗」、「天武聯盟」、「天峰門」各死一個超級高手,底下的門人弟子就更不用講,至少是萬人起跳,雖然之前各宗門都有人突破極限,這次卻也是元氣大傷,「珍商盟」是錢多、霸士門是人多,這次同樣損失慘重,另外的神秘宗門就難以明瞭他們的損失了,烈炎門三大高手盡沒、宗門駐地被毀、死傷極為慘重,自此一蹶不振,剛好一個勢力不弱的宗門前段日子連續二人突破,不久的將來便取代了烈炎門的位置。

「不好了……」一個守城的士兵衝進軍營大叫,接著又有人跑出軍營趕往皇府(太小了,所以成了平合國的特色,把皇宮改成皇府了)。

「不好了……」傲畾威風風火火的衝進御空家裡,然後他們也立刻趕到皇府。

「哇──大家都來了。」

一進大廳就有許多高手在,另外還有兩個姿色不輸心羽諸女的陌生美女,二人容貌相同卻又不會令人混淆不清,只要各看他們一眼就會感覺到差別,很是奇妙。

在場的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立刻就明白那是她們獨特的氣質,更奇怪的是她們全身都由火系能量組成,不過並沒有風神使者的那種飄渺朦朧,相反的是極為隱歛,絲毫不會給人造成壓抑感。

御空一眼便看出她們的特殊,脫口道:「真的是火神使者。」

火神使者一見眾高手都讓路給來人便知不簡單,其中氣質活潑的那個盯著御空,一番思忖後也訝然道:「是你。」

御空眼睛瞇了一下,奇道:「我有見過妳們嗎?有嗎?」後一句是問精靈們的。

小傢伙們看了看都搖頭道:「沒見過。」

心羽她們也是納悶,若是見過這麼漂亮、氣質獨特的女孩子,應該沒人會忘記吧!

另一個火神使者溫和的解釋道:「約莫兩年多前,我們到各地去消滅與魔氣融合的人,剛好見到一個被你消滅,沒……」

先前那個又言語急快地搶道:「當時你可差勁的很,怎麼才兩年多就連我也看不透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我真……」

「妹妹,有禮貌一點。」

「都不讓人家說完,其實我是要誇他厲害耶!」

御空對她們的印象比風神使者好太多了,一個是溫和閑靜、一個是活潑嬌憨,不像他們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而且火神使者之前雖都沒有現身,聞其言卻能知道她們是在暗中剷除魔族,不是那些光現身不幹事的傢伙所能相比。

只是他有點不解,神之使者的性情都跟神差不多,怎麼這兩個的個性卻是大相逕庭。

精靈們也看她們滿順眼的,小而明亮的眼睛老往她們瞧,那個妹妹也是奇怪地回視,怎麼當年的小傢伙也變得難以評估,看了看竟還向她們扮了個鬼臉,小傢伙們也不甘示弱猛扮回去,實在很有趣。

「呵呵──這是我福大命大才行,別人學不來的。」御空笑了笑又道:「對了,妳們說魔族準備攻打平合城嗎?」

文靜的使者道:「嗯,我們一直在往魔界的通道巡視,消滅一些落單的魔族,近來這裡已經很少有魔族出來,今天我們又突然發現數千人,經過勘查後發覺另外還有不少,只是躲得很好,目前動機不明,我們為防萬一才先來通知你們。」

「出現的不是劣等魔族?」雖然明知會躲藏的絕不會是那些白痴,御空仍是忍不住問了一下,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他不禁懊惱地抓著頭髮道:「沒道理呀,這些混蛋不是在打塞唯國,那邊都還沒停,怎麼就換我們了?」

想到還很有把握的對炎國大臣放話,結果自己卻要先挨打,他愈想是愈氣,如意算盤都被打亂了。

一個沉重的聲音道:「或許魔族是想多開一條戰路,可以對炎國兩路夾攻,也可以轉攻鋼奇國,也有可能是掩人耳目,唉──有太多可能了。」

「他們來,那打就是了,你們有這麼多的高手,什麼十大、五大的高手就好多個,沒什麼好怕的啦,我們才不會跟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一樣……」

「妹──別胡說。」使者裡的姊姊一眼瞪過去,搖搖頭道:「其實他們在塞唯國的侵略連主神也吃了虧,若再容他們加大戰果,人間地界的淒涼恐怕會更勝當年神魔大戰,畢竟當年你們人類鬥神、聖魔導師加起來都有十數人,是現在無法比的。」

其實最初天元星上有三十幾位神級強者,但那些活上幾百年、幾千年的老傢伙一開始卻不太在意魔族,對方進攻的兇,他們又未能及時聯手,沒多久就有半數戰死,等諸神出手後就只剩十幾個,當然,魔神方面也死滿多就是了。

眾人聞言心臟猛地一縮,沒想到當年強者的數量有十多人,就是那樣也全都掛了,現在怎麼打呀,心裡不禁升起陣陣苦澀。

御空見狀忙道:「喂──妳也別太悲觀,據我所知,當年魔神數量還六、七十個咧(這倒是最初的數目),如今頂多二十幾個,我都宰掉過兩個,魔將的數量也遠沒以前多,還有我那未來岳父、叔叔也有幾個魔神,應該比以前還樂觀才對。」

火神使者略微一愣,她提及的時期沒那麼多魔神呀,不過她亦看出實情會打擊士氣,便也不將御空的話點破。

眾人果然又「活」了過來,當年十幾人加諸神都能打六、七十,現在自己又豈能輸給先輩。

其實這些高手的心性本也沒那般脆弱,只是這幾天聽太多人族慘敗的消息,心煩意亂加上火神使者一番話,才會一時間在心靈上出現破綻的,微一調整便又恢復正常,換上的是一身昂揚鬥志,戰敗、戰死皆不可恥,可恥的是未戰先怯。

月楓在後面羞得臉上紅撲撲的可愛至極,舉起粉拳狠狠的在御空背上敲了兩下。

她兩個媽媽則一臉笑容看著御空,心道:「你可總算肯給我家楓兒一個『交待』了。」她們還不知御空差點就直接辦婚禮了呢!

接下來眾人又討論了一番,不過包括火神使者在內都不能確定魔族會進攻平合城,或許他們目標是其他地方,在這裡只是做個樣子迷惑他人,可不管如何,平合城仍是全軍動員起來,大部隊分成日夜兩班輪流整備,以免讓魔族打個措手不及。


接著幾天都未見魔蹤,火神使者又到其他地方探勘,沒想到在炎國與塞唯國交接的邊境和鋼奇國也都有魔族活動,讓人不禁感嘆這些魔族厲害,塞唯國的進攻都未見緩和,竟然還有餘裕分兵攻打他處,而且還是分散多處,也真是狂妄到頂了。

火神使者勘查完後又來到平合城,她們多方評估後心裡清楚,平合城的人雖少,但也只有平合城才有能力與魔族一戰,若魔族進攻對象是其他地點,她們的援助也是無濟於事,最好的方法就是配合最強者來給對方一個迎頭痛擊。

然而──這魔族確實也是倒楣,竟是真的選擇了平合城做為進攻對象,被發派出去調查敵情的五個精靈陸續回來,躲藏著的魔族都開始有所動作了。

眾人整軍備戰的又過了一日,魔族已是近在百里,御空心中突然感到陣陣悸動,很相信直覺的他立刻提醒眾人留心。

丁天陽略一忖度,道:「雖然魔族是在塞唯國外分兵來犯,但魔神、魔將的多寡我們仍是難以預估,所以不能有半點輕忽,要當成魔將人數在我們之上,我們都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在敵人臨近之時再一同出手,先分出兩個五人小組,其餘人的目的只是纏鬥,真正的殺招是這兩組人,一定要打他們措手不及,能先除去幾個算幾個……」

眾高手同意的點著頭,在塞唯國事件後,他們都將魔族實力估得極高,不用提醒也不敢掉以輕心,能先殺掉幾個更好,可以提振己方士氣。


2008-1-15 08: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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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斷憂龍變∼


魔族此時正急速接近平合城,在他們後方,「荼獍」,一個眼神陰沈狠毒的魔神,正飄浮半空遠遠眺望平合城,這次的行動便是他所策劃,塞唯國的滅神行動他並未參與,現在可是毫髮無傷、精神的很。

近月來都待在人界的他兩次感到有四個鬥神級高手,雖沒有準確的位置,但在這附近是錯不了,塞唯國如今已不需要他動手,所以便將目標鎖定這裡,想要一舉消滅那令魔神忌憚的鬥神。

荼獍在魔神中是屬於謹慎的類型,感覺出當日有一鬥神的速度遠在另三人之上,為了不要馬前失蹄,他一口氣找來了另五名魔神,其中一個還是最厲害的魔神之一,也就是參與了滅神之戰的瘋魔,這個瘋魔平時就瘋瘋癲癲的四處亂晃,有事一拉他就來了,不拉白不拉,只是他殺起人來無法控制,一發瘋連魔族都殺,不過比起他的實力,死幾個魔族也沒啥大不了的。

先前已有準備,在全力的調度下,平合城所有高手、將領、士兵都很快就位完畢,整片城牆密密麻麻的守個嚴實,昊翌風凌空在城前,身軀明顯大上其餘真龍一圈的翌火盤繞半空,沒有過多激昂的言語來鼓舞士氣,只有一股堅毅的氣息彌漫大地,一段有力的聲音響遍平合城。

「各族的同胞,我只請你們記住,在我們背後就是『我們的國、我們的族、我們的家、我們的親人』,侵略我們領土的敵人,只有……殺。」

「殺殺殺……」殺字一出,無數的喊殺聲頓時暴沖九霄,氣勢高昂、熱血盡數沸騰,握住兵器的手更為緊實,今天,他們完全是為了自己而戰,為了自己第一個國家而戰,他們輸不起,也從沒想過自己會輸。

眼見黑壓壓的一片魔族人潮如浪濤般湧來,弓箭手張滿弓、魔法師手持杖,靜肅而又狂熱地盯著前方嚴陣以待,在魔軍上方有翼或無翼的人一堆,總之能夠飛行的就近二百人。

月楓端坐在城門之上,「碧音放意」平擺身前,一雙玉手已是放在琴弦上,城門前,全身籠罩在湛藍之中的風鈴手持「光銀劍」佇立陣前,心羽、笑英各持神兵守在兩側,冰雲站在他們身後,恍如蓮花般的「聖蓮天輪」緩緩在她頭上自動飄旋,七彩光華耀然四射,精靈則是只有小風和小水在此,這一組人和精靈足以擋住三個以上的魔將聯手了,城門守備固若金湯。

眼看魔兵清除路上障礙,雙方弓箭手已開始展開對戰,魔將亦開始行動,他們的速度無可置疑,一下就超出底下的魔兵與身後僅憑翅膀飛行的魔族,殺氣十足的嘯聲在戰場上迴盪轉圜,刺激魔兵的戰意,打壓平合的鬥志,身如箭矢快速而張狂的衝向城上,他們憑恃四十多個魔將聯手,根本不將區區一個平合城放在眼裡。

人動我動,平合城眾高手見勢亦同時疾騰出手,魔將人數竟沒想像的多,真把平合城眾高手樂壞了,很有默契地一人對上一個魔將。

其餘超級高手則是一擁而上,專門針對較弱的魔將,一次就是四、五個高手全力出招,五光十色的鬥氣、魔法狂發,一下子就把魔將給打懵了,怎麼也沒料到平合城的超級高手會多成這樣,兩個倒霉透頂的魔將幾是沒有反抗之力就被瞬殺當場。

「哼──這些人類倒沒想像中的弱呀!」正觀察著平合城的荼獍在兩軍對戰後冷哼一聲,能夠抗衡魔將的高手比他預料的多上不少。

感覺到前方的殺氣震天,強大的力量撼動整個空間,瘋魔陡然仰天厲嘯衝向平合城。

荼獍亦不再遲疑對另四名魔神道:「速戰速決,不要給那些神有機會趕來。」

正當眾高手興奮的要再拓展戰果,一股強大至極,令人心顫的氣息驀然罩向眾人,御空心臟一緊,「日靈神劍」閃耀上手、「白銀聖衣」披風飛揚,散發出浩瀚氣息蓋過對方。

一個名字浮上御空腦海──「瘋魔」,這股氣息和塞唯國最先出現、最後消失那個太像了,他不禁有點擔心:「不會吧,難道他們要故計重施?」

瘋魔的速度委實太快,略一思索他已衝到戰場,御空又一轉念便覺不太可能,己方超級高手比他魔將還多,這裡又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他們若真的還能施計佈陣,自己也只有認了。

御空可不敢讓他靠近,否則和他一打起來城牆垮了事小,平合城士兵恐怕得死一大片,立刻呼嘯一聲,急速飛馳在十里外攔下瘋魔,一見到人就是犀利無匹的一劍當頭劈下。

瘋魔雖瘋,對於戰鬥的感覺卻是絲毫未減,一見日靈神劍就馬上避開不願硬碰,御空也趁機仔細瞧他一瞧,可是卻完全瞧不出個東西來,瘋魔頎長的身軀魔氣裊裊,就像被無數黑絲纏住一般,只有在手指部位閃動著金屬黑光,不知是兵器還是指甲。

一劍過後,御空又發覺還有五個魔神,用喊的已是來不及,心念傳訊要精靈們把小白、三鬥神叫來,還有通知最厲害的幾個高手。

小白的動作最快,彷彿早就知道一般,精靈們才剛要發出通知,牠已是化成白光衝出,沿途大地如經烈火燒烤,不單劃出一條焦黑大道,擋住去路的魔族更都在轉眼間燒成飛灰,三個鬥神也不敢怠慢緊追在後,火神使者和幾名超級高手喊了兩聲亦急忙趕去。

這一來,城前雙方實力又被拉近,城下魔兵也不像以前那像橫衝直撞,地面的陷阱對他們沒什麼大用。

平合一方也已想到這點,所以沒挖太多陷阱,反是用上一堆碎針釘、利鐵片,主要就是減緩他們的速度,己方可以趁機多射幾輪箭。

不過也確實只能多射幾輪而已,魔族高手利用魔氣、魔法清除障礙的速度並不慢,在地魔將的帶領下,眾魔兵硬頂著箭雨前進,又過了約五分鐘便已殺至護城河,迅速地架起簡單實用的攻城器具,不一會兒就殺至城上展開白刃戰。

弓箭手、魔法師都擠到後方箭塔上和對方的弓箭手對射,雖然魔族臂力驚人,但妖精族的箭術卻更準,位置又比對方高上十丈,一來一往的差別,這箭矢的威力竟比魔族還強。

近身戰方面的獸人身體之強悍可也不差魔族太多,憑恃守城方居高臨下之利和眾多戰皇領軍,短時間內幾乎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讓魔族丟下無數屍體卻仍舊寸步難進。

接著,在後面一個獸人又叫又跳、鬼吼鬼叫後,雷鷲、電鴨也隨之加入戰局,時不時從城牆邊掠過,搞得魔族登牆困難度加倍,牠們遇上高手也不糾纏,馬上飛走到別處搗亂,搞得無數魔兵爬到一半就又掉下去,作用之大著實出人意料。

以城門為中心的半徑一里飄出陣陣殺伐之音,月楓神情嚴肅凜冽地撥動玉指,美目精光閃爍,掃視前方,心如止水、釋放靈識,城前有小風、小水護衛,更讓她無後顧之憂,不過看似輕鬆,她其實卻是最累的一個。

碧音放意有兩種功能,一是鼓舞士氣、催發人體潛力,不過戰士經過催化後身體會虛弱幾天,就像一般獸人的狂化,只差後遺症沒那般嚴重,另一種便是以琴音攻擊敵人,正常狀態下用這招是最好的,此刻她便是利用琴音在干擾敵人。

但是,不管哪一種方法,都是需要她用靈識來選擇對象,否則敵我雙方都會產生作用,根本毫無用處,因此碧音放意對主人的要求最高,一般戰皇也使用不了。

幸好月楓的實力已接近超級高手,勉強能將範圍延伸至一里,巨大消耗換來的成果亦是豐碩,在這範圍內的對戰幾是呈一面倒的趨勢,很多魔族打一打就像抽筋般全身顫了一下,然後就被對手給砍翻了。

冰雲的破壞力也是非常厲害,手裡拿著「風元素晶」,再借助聖蓮天輪凝聚元素精靈、增幅魔法效果,「狂風刃」的數量從未少於一百,原本散發七彩的聖蓮天輪已轉為青翠光芒,不單威力恐怖,冰雲魔力的消耗也比以前少了數倍。

風鈴是最倒霉的,光銀劍的威力無法和「紫虹神霞」、噬血刀相比,乾脆當起了靶子,只要護住臉就好,「海芒移」的防禦力最少也得是魔將才能破。

心羽、笑英則在四周掃蕩被冰雲轟剩的漏網之魚,一下紫虹映天、一下紅芒照地,犀利的鋒芒當者披靡,刀劍掃過不死也殘,打得眾魔族根本不敢再靠近城門,寧願離遠一點過河攀牆。

不單守城大佔上風,在走了部份最強者後,空中的超級高手及群龍同樣攻勢凌厲。

魔族生有雙翼的將近一百五十人,飛龍數量則有兩百多隻,實力差距是不大,但加上二十多隻真龍、巨龍帶頭可就不同了,狂衝亂撞魔法降、飛龍小兵撿便宜,牠們的打法只有一句話能形容──「欺負人」。

超級高手雖沒群龍強勢,也已是穩穩地壓制住魔將,還有一組人分出來專門進行圍剿,很有效率的減少魔將人數。

城門一里內更是無魔敢近,因為月楓的碧音放意太厲害了,一個魔將只是靠近了點,原本還沒怎樣的殺伐音波就冷不防地鑽入腦中,害他突然一個閃神,高手間哪容得了半秒滯延,驟然間就被對手連刺兩槍,即使他反應快捷避開要害,卻也受傷不輕。

然後一個極厲害的魔將想下來殺掉月楓,結果卻迎來小風、小水的超強魔法,背後安零動還絕招盡出痛打落水狗,硬是打得他連受創傷鑽進魔兵堆中抱頭鼠竄,灑下一片血路不知躲哪去了。

小風、小水見到空中戰場已拉出一段距離,便也尖叫著衝出去,風刃暴、冰雪滿天,比冰雲更誇張的魔法彷彿不用能量似的一一展現,硬是將城門口百丈範圍內的魔族清掃一空。

小白趕到御空附近後便不再前進,水、風兩個分身浮出本體,本身亦飄浮而起,牠飛行方式和御氣飛行大致相同,但速度比在地面慢了很多,想了一下,牠乾脆搖身變小站到風之身上,兩個分身飄上半空鎖定一個僅次於瘋魔的高手,也就是荼獍。

丁天陽、寒飛霜趕到後立即攔截一個背生雙翼的中等魔神,昊翌風也是對上一個生有雙翼的中等魔神,緊接著火神使者聯手封住一個最弱的魔神,凌焱凡、丁雨真、殷光介、云淘廣千則是圍堵一個中下等魔神。

五名魔神一看這陣仗亦是感到震撼(瘋魔是瘋的嘛,不會想太多),不禁懷疑他們的戰略佈署是不是被事先察覺,四個鬥神是有料到,但超級高手真是太多了點。

不過眾魔神可非膽小之徒,對自己一向充滿了自信,豈會認為自己不如對方,一碰頭就是亂戰的開端。

小白不等荼獍動手,迫不及待的一聲厲嘯,風之身立刻衝向對手,荼獍根本沒將小白放在眼裡,瞬息間就被風之身逼近。

「哼──畜牲竟敢挑戰魔神的威嚴。」荼獍心下大怒,魔氣翻湧厲聲暴喝,手中墨光閃動,臂揮腕振就是一柄尺餘短刀刺出。

小白的眼光可不輸人,明白那是一柄神兵,風之身陡然下沉避開才不跟他硬碰,牠自己卻是雙爪白炎纏繞,一躍而上抓向荼獍。

荼獍錯估小白速度,短刀已來不及變向,只以左掌魔氣暴提揮下,「砰──」的一下炸響,荼獍和小白各自反震飛退,風之身旋即接下小白。

「好厲害的超聖獸呀!」荼獍急忙運氣壓下由左臂湧上的炙熱氣勁,定睛一看才發覺小白的異處,心知是自己疏忽大意了,怒色反而消退,換成一臉的凝重,小白的強大已令他認真起來,一股黑色魔氣在小白雙身衝上時驟然散開,將牠們罩入其中。

小白立刻發覺不妙,魔氣的壓力竟會凝滯速度,似乎還會侵蝕其他能量,分身的能量逐漸流失,小白腦筋一動將分身的能量壓縮,雙身一下就縮小了一半,雖然能量仍是在失去,但已減緩許多。

聰明的小白知道久戰不利,牠也不想拖太久,雙身分向疾行,牠本身卻是在風之身上一蹬衝向荼獍,被避開後水之身已至腳下,牠再次借力撲向荼獍,魔氣對牠的速度滯延有限。

荼獍見其攻勢凌厲,微一轉念,圈圈刀芒已將自身罩住,小白見狀也改變攻勢,嘴巴一張,竟是直接從體內透出火元素,在牠面前化成十道藍色光刃射向荼獍,有識之人便能看出那是九級魔法「藍炎烈焚刃」。

荼獍看似毫不在意地揚起神兵,隨手輕揮便將十道藍刃消滅,注意力仍然緊緊鎖定小白不放,觀察小白在魔氣圈內的表現似乎影響甚微,他很清楚小白實力不會差自己多少,牠的攻勢絕不會如此而已。

小白在藍刃過後,渾身爆發出狂烈的白色光焰,與足下風之身不愧是同源之力,屬性不同卻是未有半點衝突,爪掌揮動間白焰翻騰,滔天光焰頓將牠的雙掌放大百倍罩向荼獍。

這一擊荼獍已不敢輕忽,凝氣舉起神刀,當即墨光大放猶如刀刃延伸,樸拙卻又擁有莫大威能的一劈由天而下,熾焰巨掌霍然一分為二爆散空中,化成圈圈白色漣漪擴散開去,那熾熱之氣似對魔氣圈有所影響,熾氣過處,黑色魔氣陡然淡下三分。

小白趁他出刀的一瞬,水之身已配合來到,牠矯健的身軀又是一頓疾竄而去,渾身白色炙焰大幅暴漲,雙爪白焰噴發勢如蛟龍纏繞神刀虛影,一身光華宛如流星衝向荼獍持刀的右臂,齜牙咧嘴露出纏繞光焰的銳利牙齒向他咬去,一副苦大仇深要和他拼命的模樣。

荼獍敏銳的感覺到這份情緒,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未加多想,神兵巨大強悍的虛形如電刺出,反正宰掉敵人就好了。

其實這是荼獍的魔氣讓小白想起戰神殿外時那個魔人了,兩股氣息除了強度外幾乎相同,當時的慘敗差點害風鈴受辱,牠可是記恨的緊,此番是把氣出在荼獍頭上了。

小白身上炙焰旋動乍然化成一道白熱漩渦,強烈的引力竟將荼獍的刀勢轉移開去,不過荼獍實力畢竟不在牠之下,又有神兵在手,小白想勝他著實困難,他手勢一緊頓又將刀拉回,轟隆一聲震響,焚天蛟龍已與凌厲刀影同歸於盡,徒留陣陣氣爆衝擊著周遭魔氣。

眼見殺氣凜冽的神刀仍是繼續刺向自己,無奈的小白只有運勁急沉下墜,殺氣洋溢的雙眼瞪著荼獍怒火噴發,水、風雙身卻趁機分取荼獍上下二路。

荼獍身形疾閃,神情肅然地收回魔氣圈,他這招對功力較低的對手極為有用,尤其是以寡敵眾時作用更大,不過對上力量相近的對手就等於浪費力氣了,可惜,他不知小白分身也會受到影響。


另一邊丁天陽與寒飛霜已與對手僵持不下,雖然對手功高一籌,可是二人卻有「天靈雙劍」在手,天靈劍陣由鬥神級高手使出更是厲害非凡,澎湃無匹的氣流旋繞二人之間,硬是死死拖住對手,不過他們也僅能做到這樣,功力、速度的差距擺在眼前,在無外力干擾下,打上三天三夜也難有結果。

凌焱凡為首的四大高手倒是穩佔上風,以天靈劍陣的威力降低對手速度,殷光介、云淘廣千全力攻擊,四人個個都有神兵在手,那魔神竟是只有躲避的份,但跟丁天陽那邊一樣,對手若全力閃躲,四人想勝過他可有得打囉!

御空被步天涯打個半死後更是慎重小心,對上打法強悍的瘋魔可不敢有半點疏忽,日靈神劍招招封住對手攻擊,可瘋魔亦是難纏之極,速度還比御空快上一籌,雙手不時竄出無數閃動金屬光澤的黑影纏住日靈神劍,每每都能讓御空的劍勢微一頓挫,實在很令人頭疼。

御空發覺日靈神劍難以發揮,轉以鬥氣化劍,無數銀芒猶如天羅地網罩向瘋魔。

瘋魔立即還以顏色,雙手在兩旁猛揮,嘴上呱呱亂叫,看起來很是滑稽,說他不是瘋子都沒人會信,御空也是到此時才確定他是瘋魔。

可是好笑歸好笑,他的實力卻是可怕,全身黑光驟然暴漲,化成根根長刺射出與銀劍相互撞擊,炸出滿天震耳欲聾的連環爆響,一人一魔的招式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嗷吼──」那還不打緊,瘋魔接著又如野獸的亂叫著,鬥氣與魔氣的比拼都還沒結束,他又埋身猶如鬥牛般衝破雙方氣勁撞向御空,瘋子果然不能以常理判斷。

御空大喝一聲橫劍欲擋,瘋魔見他神劍架式,隨之揮灑出無數黑光,卻又不再衝前,日靈神劍微一震盪,光華大盛如烈陽焚雪般化去黑光,一時間雙方俱是頓然不動,御空目光微一偏移,靈識悄然飄動,發覺昊翌風已大大不妙。

昊翌風倒霉的對上一個中等魔神,實力的差距造成他沒有還手餘地,只能狼狽的左閃右避,御空心念動間,一道黃色光芒透體而出射向昊翌風,途中化成巨獅形態,強大的能量波同時由小黃身上發出,把那正對昊翌風緊追不捨的魔神打個措手不及,局勢瞬間逆轉,換是這一人一靈物對著魔神窮追猛打,真讓那魔神鬱悶極了。

火神使者纏上的魔神最弱,以她們的實力與他抗衡應該沒問題,可偏偏那魔神的角、鱗卻是土黃色,也就是說他的力量是在各屬性中對火抗性較高的土屬性。

二使整個身體都已變成了半透明形態,渾身火能量旋繞閃爍,舉手投足間都是火系魔法的攻擊,可是速度的差距令她們難以擊中,屬性克制又令攻擊無法造成太大威脅,攻擊起來更顯綁手束腳。

幸好,土屬性在攻擊上並沒克制到火屬性,二使心靈相通,聯手防禦倒也讓那魔神無可奈何,一時間魔氣、炎流漫天飛竄,卻又是誰也傷不了誰,不過時間若拖長,魔神憑其速度及恢復力必定能大佔上風。

轉了片刻,魔神似乎懶得跟她們蘑菇,突然看向旁邊,陰森森地一笑,竟是丟下火神使者衝向平合城,她們一見不由大驚失色,若讓他過去搞破壞,誰能擋得住呀,可惜,她們再急也沒用,速度差了一倍,奈何。

然而──就在那魔神行動時,另有一人也準備好了,在平合城內突地一道藍色光柱衝上半天高,然後又急遽倒流回歸,一股傲然絕世的氣息乍然從城內湧出,光華閃動間,七尺寒芒已在城外劃開。

一個正與對手激戰的魔將突兀地飛出,從肩膀到腰部一道傷口幾乎將他劈成兩半,鮮血就像不要錢似的噴灑而出,眼看他絕對是活不成了,怔愣了一下便失力由天空墜下,原本與那魔將拼鬥的人一臉呆樣看著武斷憂,剛才那一刀實在太快了。

與小黃追擊魔神的昊翌風喜色一閃,略看了那方向一眼。

殷光介槍勢連綿不絕,同樣心神一分,又驚又喜的喊道:「真龍變,武兄弟也已練成真龍變了。」

在他的驚喜中,沒人看到他眼中微不可覺地閃過一絲酸苦,畢竟他比武斷憂年長百多歲,武斷憂卻較他先練成真龍變,對於習武者而言實是一項打擊,不止是他,「龍神族」中不少高手此時的心情都跟他一樣五味雜陳。

武斷憂斬殺那魔將後正想再拿另一個開刀,卻警覺到一股渾厚的力量急速接近,火神使者緊追不捨卻落後一大截,他馬上就明白過來,轉身趕往攔阻那名魔神,附近一個魔將仍是與對手大戰不休,絲毫不知自己逃過一劫。

衝向平合城的魔神馬上就後悔起自己的決定,怎麼又跑出一個鬥神來,如果自己好好在那邊混不一定還沒事呢,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好吃,他只能不甘地接受這三人的前後夾攻。

而在超級高手與魔將的爭戰中,不出意外的只會強者愈強、弱者愈弱,好幾處的戰鬥都已變成二打一的局面,於是幾名較弱的魔法超級高手便趁機脫離,把他們交給同伴應付,畢竟魔法師在個人戰方面不好發揮。

雖然只有五人,可當他們對上城外魔兵又是什麼情況呢,那絕對是收割性命的機器,大地轟隆巨爆聲愈響愈是急迫,底下魔兵的密度讓他們更好發揮,每一個魔法下去至少百人沒命,密集點的,二、三百人粉身碎骨,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這還是他們怕被偷襲不敢用上全力。

魔族此番攻城戰成了時限最短的一戰,僅僅半小時不到,已有魔將判斷出大勢已去,到現在他們終於得承認太低估平合城,而且低估太多了,超級高手的人數不是之前任何一仗可比,塞唯國那邊包括神之使者,超級高手前後加起來五十個不到,這裡一出來就是六、七十個,還有一大群龍,連六個魔神都被纏住,還打個屁呀!

魔兵到底不是劣等魔族,情勢愈差士氣便也愈是低下,獸人族的個人戰力比人族強,十五萬魔兵對上三十萬人族有八成勝算,但若是獸人族,勝算絕對不足五成,更何況如今平合城裡的人不只有獸人,各族聚集之人亦都是精英,人族雖少卻反而是最厲害的,畢竟都是兩大宗門的弟子,還有眾多高手領頭衝鋒,小火、于荷琳她們也在城外狂轟濫炸,後來又接連有超級高手下來加強攻勢,都還沒半小時,十五萬魔兵便只餘半數,他們還拿什麼來打?根本是衝愈快死愈快嘛!

平合城幾位將領發覺魔兵已開始撤退,心裡還有點不敢置信,這次的戰鬥時間太短也太順利了,魔兵好不容易打到城牆上,結果沒多久竟然就要撤退,那跟自己跑來送死有啥兩樣。

不過看看那些魔將已逐漸打遠了去,魔兵若還要繼續進攻也只有全殲一途,平合統領見狀立刻調動大軍,在城頭的繼續攻擊,後方待命的士兵出城追擊,在後面早已磨拳擦掌的士兵哪還遲疑,全都熱血沸騰、殺聲震天的往城門外衝。

獸人們到底是沒受過排軍佈陣的訓練,城門大開,那看起來很混亂的獸人軍隊頓時更亂,邁大步伐各自追向魔兵,完全是在打混戰,若是在平原上的戰爭,人再多也要被消滅了,不過如今敵人已是亂如熱鍋上的螞蟻,又有眾多高手領頭,軍不成隊的影響倒還不大。

從城外回到城內的只有于荷琳和苗杳鳳鑫,畢竟她們是魔族人,那些魔兵也是聽命行事而已,他們是無法反抗上層指令的,大勢底定後她們實在是下不了手,心中只希望能快點消滅魔皇為主的勢力,那就不用打這無謂的戰爭了。


2008-1-15 09: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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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瘋魔發瘋∼


御空與瘋魔的戰鬥愈演愈烈,瘋魔的攻勢強悍至極,只要一避開日靈神劍就是不計後果的攻勢,逼的御空亦要陪他發瘋,眼見他衝近身前,面對日靈劍氣竟又不避,雙臂揮舞出兩道魔氣擦著劍氣湧出。

在這近距離下御空要避亦是不及,日靈劍氣才破入瘋魔的護身魔氣,御空左肩也同樣又挨了一記衝擊,他臉頰不禁跳了一跳,這已是瘋魔和他交換的第三下了,幸好有白銀聖衣的防護,雖然很痛卻未造成任何傷害。

雖然瘋魔也中了兩下日靈劍氣和五道銀芒劍氣,可是他渾身魔氣翻湧不休、黑霧纏繞,完全看不出傷勢如何,但觀其未減半分的魔氣威力,想必有傷也等於沒傷,御空可不知道,瘋魔另有一個外號叫「怪物」,就是因為他身體的恢復力太強,在魔族中無人可比,跟他以招換招根本是賠本生意,呃──除了御空,因為御空比他還像怪物。

眼見瘋魔又在空中亂吼亂叫要拼命,叫了一陣卻是突兀地停下所有動作,轉頭看了一下旁邊。

「吼──吼──該死的……殺……殺……」瘋魔陡然仰天厲嘯。

御空發覺他的殺氣剎那間呈倍數攀升,心中還在疑惑不明所以,瘋魔已然張牙舞爪的胡亂嘶吼衝向平合城。

御空愣了一下,隨之厲嘯追去,並朝他背影連劈數十劍,金光劍影疾速追至他背後,瘋魔卻如背後長了眼睛,黑影晃了幾晃盡避劍光,連看都不看背後一眼。

轉眼間瘋魔就看到那一大片撤退的魔兵,此時他也完全展露出他被叫成瘋魔的理由,衝下去不管他們是誰,狂暴的魔氣驟然放射開來,宛如無數黑色刺針漫射八方,那些魔兵哪有可能與這頂級魔神相抗,一照面就立死無疑,百丈範圍內再無一個生命,徒留大地萬孔千瘡。

御空在後面差點就看傻了眼,他自忖先前絕沒看錯,那一大群的人全是魔族才對吧,他怎麼還殺得兇厲毫不留手,事已不容他多想,瘋魔一招過後又朝前衝去,魔兵鬼哭狼嚎地慘叫不斷,死命的想向旁避開。

可人擠人之下誰也沒那份速度避開,幾乎是才想跑開便見一道魔氣捲來,眼前一黑,連痛楚都沒產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在瘋魔的移動中,大地頓時開出一條五丈來寬的血路,漫天碎肉殘骨與樹屑土石混淆不清再也分不出彼此。

「天啊──這才是真正的瘋魔,發起瘋來誰擋得住呀!」御空臉色極為難看,這種速度只要幾秒就會碰上平合城的士兵了,到時絕對死傷慘重。

突地,御空又閃過一段話──「一瘋起來就沒完沒了,尤其是看到有人使用風系魔法會更加瘋狂,見一個是殺一個」。

「慘了,他是被風系魔法引過去的。」御空想通此點不由大驚失色,趁瘋魔亂殺人而速度略降,御空已在全身放射出無數銀劍,盡數轟向了瘋魔,終於在他臨近人類一方時將他攔下。

「啊──」感到背後攻擊力道強大,瘋魔再次狂叫衝天而起,接連十數道濃郁黑光猶如流星射向御空。

御空舞動日靈神劍也跟他發瘋,渾身光華暴漲,行以匹練劍芒、勢如銀河倒瀉,硬是以劍為尖開道,將那強大至極的黑光一一擊散,神劍再旋,欲一股作氣攻向瘋魔。

瘋魔的功力確實恐怖,黑光射出後洶湧澎湃的魔氣竟是再次提升,面對著日靈神劍不閃不避,佇立半空雙手高舉捧起一股黑霧,黑色光影瘋狂凝聚,頃刻間濃厚的魔氣已然有如實質,散發出片片金屬光澤。

「好……強啊!」御空在十丈之外都有一種空氣凝固的窒悶感,心下不由駭然驚顫,身形凌空頓了一下,不敢有所保留,真氣猛然提至極限,日靈金芒剎那綻放,模糊的氣流兩邊分湧,破空聲無比銳利彷彿將空間撕開,一線流光疾斬瘋魔。

瘋魔確實瘋狂,對上神兵竟也不再避諱,就在劍氣臨身之際,雙手如行雲流水般的輕輕推動,頭頂的魔氣便如巨山般迎向日靈神劍,一雄偉、一犀利,互撼其威。

「轟轟轟……」一陣撼世巨音綻放開來,毀天滅地的氣勁傲沖九天雲外,摧山倒海的氣浪彷彿要將大地掀翻一般,面臨那無匹之力壓下,生命是顯得那般渺小,勁流氣濤與巨音波動的雙重攻擊,地面無論敵我雙方盡皆承受,兩百丈之內沒有人再站得住腳,一個個的在地面翻滾跌撞,甚至遭氣流捲起老高再砸下,一口口的鮮血從嘴中灑出,不少人直接就被震碎內腑,還能吐血只是身體反應,人已經死了。

幸好這一擊還是在魔兵上方,平合城追最快的都是較為厲害,又離得較遠的高手,雖也因氣勁而感到內腑翻騰,不過在他們的鬥氣抵消下已無大礙,只有部份功力不足的人內傷不輕,垂頭喪氣的被送回去,免得礙手礙腳還要別人觀照。

空中激戰的超級高手與魔將同受影響,雙方攻勢皆頓了一下,以抵禦那強大的氣流,少數幾個剛好看到御空與瘋魔硬拼一招,更是不由自主的連打寒顫,驚駭之下猛然飛出數百丈遠,他們心知肚明,這種層次的戰鬥靠近點都可能會沒命。

御空亦被反震之力彈上百多丈高,牙關緊咬、驚駭心顫,狂暴的魔氣差點就突破日靈神劍侵入右臂,縱是如此,他右臂仍是感到陣陣麻痺,雖然感到瘋魔在那一擊下已被劍氣貫入身體,可他沒有半點欣悅,憑借神劍之威才勝他一籌,瘋魔的功力比自己強是無庸置疑。

「天啊──還好他是瘋的,否則攻守理智再弄件神兵,那我就只有逃命的份了。」御空無奈的一陣咕噥,狠狠甩了幾下發麻的手臂,不敢怠慢地衝往瘋魔墜落的方向。

瘋魔吃虧在沒有神兵,慘遭凌厲的日靈劍氣貫入體內,在劇烈的氣流震盪下,狼狽的砸進地面一丈有餘,晃了晃暈眩的腦袋,爬出地面的他竟是直接兩拳擊在胸口,「哇──哇──」兩口隱約泛著金芒的鮮血猶如箭矢般射入地面,也不知道有多深。

「吼吼……該死……該死的……」用那好像自虐的方法逼出劍氣,瘋魔對著逼近的御空亂吼兩句,卻是轉頭飛向另一邊去,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可再看他硬拼神兵一擊還沒事般的樣子,笑是絕對笑不出來了。

「完了,小風快,快引開那瘋子。」御空落在地面,用力一跺追向瘋魔。

人還沒追到,他已感覺到前方心羽諸女的氣息,尤其是小風強大的風能量和聖蓮天輪匯聚風元素的能量,一想到瘋魔一遇風魔法就愈瘋,他不禁嚇得魂飛魄散,慌亂地用心念要小風引開瘋魔。

「什麼?」小風還弄不明白,正想再問卻已看到一條黑影衝來,目標就是自己這邊,單純運用風系魔法沒一個超級高手比得上小風,難怪瘋魔會直往她衝了。

冰雲功力雖弱卻有聖蓮天輪輔助,更倒霉的是她就在小風後面。

「去──」小風尖叫一聲,數百道銳利的風刃盡數攔向瘋魔。

旁邊小水的「冰封球」亦舖天蓋地而下,希望能稍一阻擋他的前進。

小風又接到御空的訊息,說他一遇風魔法就發瘋,趕忙叫道:「冰雲別再用風魔法。」

其他人還搞不清楚狀況,或許搞清楚他們也同樣會拼命,這傢伙根本是走到哪,人就死到哪,從魔族那邊衝過來還沒關係,再讓他衝下去,死的可都是平合城士兵了,一時間無數鬥氣全往瘋魔身上招呼,其中也包括了心羽、笑英和風鈴,他們幾個在這亂戰中可不敢分開。

瘋魔雖是強橫,遭這無數小攻擊和小風、小水凌厲攻勢也感到吃不消,瘋狂的怒吼聲再起,渾身魔氣如浪濤般排湧開去,浩翰無匹的力量硬將眾人震開數丈、數十丈不等,小風在魔氣的亂流中又接連發出幾個巨龍捲吸引瘋魔注意。

瘋魔狠厲的雙目瞪著小風,卻仍沒有忽略掉先前不斷施展風魔法的冰雲,也是,聖蓮天輪還聚集了濃密的風元素沒散呢,在瘋魔癲狂的笑聲中,一道掀雷抉電的魔氣驟然捲向冰雲,別看他瘋,他還是清楚冰雲比小風容易殺,而且他也不會為追小風就放棄冰雲,總之,被他看上的風系魔法師都只有死。

風鈴身穿海芒移,在先前的氣勁中毫髮無傷,就離冰雲不到五丈的距離,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冰雲香消玉殞,今天她身上挨了好多攻擊卻一點事也沒有,對海芒移的信心真是過頭了,也不想想自己與瘋魔的差距,竟是飛身而出要用身體去擋下魔氣。

「不要……」這邊一擔擱,御空已然趕至,急切的呼叫聲中,一道金芒同時斬向魔氣。

又是「轟──」的一聲爆響,在地面炸起混沌飛塵,強勁的氣流一下就把風鈴吹翻,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下,她後面的冰雲更慘,直接吹飛起來摔出老遠,還好她不止是魔法師,否則摔都摔死了。

「咳──咳──」風鈴被塵沙嗆得連連咳嗽。

瘋魔對於趕來的御空毫不理會,一躍而前,右掌魔氣成團就要再轟向冰雲。風鈴看到黑影閃動,想要阻擋卻已不及,只能徒勞無功的隨手揮出光銀劍。

瘋魔眼角一瞥,銀光再從風鈴臉上掃過,他的身子又突兀地定住,掌中魔氣再次爆發炸開,風鈴眼睛一花,近在丈餘的瘋魔已至身前,一手抓住她的肩膀,纏繞在身上的魔氣由手延伸罩向風鈴,將二人都籠罩在魔氣之中,倏然間就強將海芒移逼回護臂形態。

御空好不容易以劍氣攔住魔氣,下一劍正要再刺向瘋魔,一看仔細卻是晴天霹靂、心靈顫慄,風鈴竟已被他抓在手裡,連海芒移都變成小護臂了,御空那一劍頓時收縮不敢再攻出,風鈴是什麼功力,御空和瘋魔隨便拼個一招,在這近距離下她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

小風、小水好不容易定下身子,措手不及的變故已讓她們傻住了,其餘人更不用看,全被爆發的魔氣捲翻,還沒一人能站住腳,更別說發覺這情況了。

「你快放了風鈴,吼──你敢動風鈴一根頭髮我就跟你拼命。」御空急紅了眼卻不敢進攻,只能朝著他狂叫不休,失去冷靜的他早已忘記瘋魔的打法本來就是在拼命了。

風鈴臉色淒涼慘白地瞥著御空,她已連一根小指都動不了,妙目水波頓時泛起、流下,看這情勢危如纍卵,她自忖就要和御空天人永隔了,無盡的悲哀湧上心頭,每一滴淚水就代表了她的一分不捨。

瘋魔完全沒把御空的話聽進去,看都沒看他一眼,悶聲不響地抱起風鈴,陡然化成一道黑影在遠方消逝。

「站住,你給我站住。」御空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響徹雲霄,剎那間宛如天崩,至重至極的氣勢籠罩天地八方,數十丈方圓內風停、塵止,飄揚的飛塵竟在瞬間遭其勢壓迫入地,大地驟然沉下寸餘。

人,渾身如山壓頂動彈不得,甚至有人以為自己就要被擠成肉泥了,幸好,一切盡起一瞬,隨著御空化成一道銀芒追去,其勢亦是消退,當最後一字喊出時他已追出三里,但身體卻也停了下來。

瘋魔速度比他快,他沒能力在短時間內追上,下意識中還帶著一股希望,瘋魔既未立即殺掉風鈴,那就尚有生還的可能,追急了那瘋子或許更危險,另一邊怕的是心羽、冰雲會不會也被抓走。

一向身體反應比思考快的他驟然倒返,雙目通紅的道:「你們都回去,妳們全都回去保護他們。」後一句是對精靈講。

「御空……」心羽、冰雲發覺風鈴失蹤,淚水已是爬滿了小臉,見到御空渾身顫抖、銀芒如焰,悲怒之火彷彿焚盡世界一切,她們同樣心內揪痛,只喊出個名字便再也講不出話來。

一向以男子漢自居的笑英也忍不住淚流滿面看著御空,一手握著刀柄的指節都已泛白,另一手指甲更已插入掌肉滲出血絲。

御空現在也是什麼都聽不下去了,實際上他的腦子已亂成一團,在想什麼自己都不知道,發覺天空還有魔將的戰鬥,他雙腳一蹬便躍上半空,日靈神劍眩光一閃已劃開魔將,鬥氣暴震瞬間粉碎他的身軀,轉頭看去,三里外的魔神已被武斷憂和火神使者攻得狼狽不堪。

眾人還沒從那一劍回過神,便見御空的鬥氣收歛回身,整個身體都變成了銀色,接而除了右臂部份,全身銀光便如水銀般往下流竄,似慢實快,尚不及眨眼,水銀般的光華已傾瀉至足下,他的身影同時消失當場。

一道銀色光道乍現天際,一端穿越那名魔神遠遠透出,御空的身影已出現在六里之外,誰也不知道發生何事,武斷憂亦是只見眼前一片銀芒閃過,對手似乎也沒發覺不對,一刀劈出,可卻只有一半的身軀動了,刀勢更是毫無威力,接著才看到魔神眼中的驚懼、疑惑,兩片身軀再無活力的墜落,以武斷憂的修為、涵養,這一刻亦不禁感到深深的震撼,與火神使者呆呆的愣在空中一動不動。

御空凌空頓了一下,身軀再次銀色化,立即又是一道銀色匹鍊橫穿天際,在途中彷彿慢了一下,但沒人感覺得出差別,這次距離更遠,一瞬間就出了十數里遠,昊翌風與小黃那本已左支右絀的對手同樣在銀光穿劃後一分為二,這個更顯眼,兩片大黑翼分成兩方從空中飄落。

詭異的快、恐怖的快,接連兩個魔神的死亡,另三名魔神不禁在心內生出深深的驚悚,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誰也沒有閒心去管瘋魔怎麼不見了,也不知道就是瘋魔把御空的殺性引了出來。

沒人看到御空嘴角已流出了一條血絲,這一招他其實是從步天涯身上悟來的,還用自己的名字來取名──「天光一閃、御劍橫空」,利用他真氣的特性將力量聚至足下,瞬間將速度發揮到極限,絕不比步天涯的極速稍慢,可惜缺乏靈巧,只能做到直線範圍的攻擊,力量一往無回,距離更是不好把握,而且他若使出全力,倍數真氣在體內激烈流動也會傷到筋脈,造成氣血躁動,本來是該將功力控制在身體承受界限內,可御空一發起瘋來也不比瘋魔好到哪,招招拼命傾全力,針對第二個魔神時還連施兩次,不受內傷才怪。

此刻的御空已被怒火填滿了心智,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消滅所有會危害到親人的魔神」,也不平撫一下已然紊亂失調的氣息,身體再次轉為銀色,三名魔神同時心靈緊縮,就在天空銀鍊再現的剎那,御空針對的魔神竟是搶先一步避開致命一劍,留下一道殘影迅捷絕倫地遠遁而去,速度之快恐怕比瘋魔還有過之。

如果御空此刻心神還正常,一定會被這不可思議的情況嚇到,可他現在只想殺人,又將目光轉向了荼獍。

另一個魔神一看御空目光不是在自己身上,竟是不再理會丁天陽、寒飛霜的攻擊,活生生挨了三劍死命而逃,連肉翼都被削掉一半,雖是受傷不輕,尤其翼部受損更得休眠療養,但總比沒命好吧!

先前逃走的那魔神只飛出百里便忙將速度減緩,御空的攻擊真把他嚇破膽了,不得已之下用出了「本元之力」,其實這招很容易學,聽一次就明白了,可以瞬間將魔氣爆發開來,速度甚至可以增快一至二倍,只是爆發的力量不好控制,最重要的是本元之力一失就注定功力降低,這魔神才馳騁短短百里,功力就幾乎被降回魔將級,必需立刻覓地潛心修練才行。

不過一般而言,用出本元之力也只能逃得一時,畢竟人家只要尋著他逃亡路線追就行了,若是被敵人找到,那功力減弱的他就更不可能有能力抵抗,因此不少人就算死也不會用出本元之力,尤其是愈厲害的人愈不會用,本元之力損失的功力比實在太誇張了,對那種把功力看得比生命重要的人,連學都不會想學。

荼獍神刀舞動千道墨光擋下小白的進攻,身體卻已借著氣勁爆發升上高空,然後又帶著微微弧度及曲折急馳而去,這傢伙真是厲害,一下子就看出御空那招的缺點,雖還不確定也只有冒險一試了。

御空已被怒火沖昏頭了,又是一道銀鍊劃向逃命的荼獍,可惜,荼獍臨起的策略奏效,御空竟是從他下方擦身而過,只有無堅不摧的日靈劍氣放射出數丈長,荼獍速度、反應、判斷終究非凡,就在劍氣前一個大旋身堪堪避過斷體之劫,差點就把他的心臟給嚇了出來。

不過一見御空衝過頭,荼獍又生出另一個想法,膽子可真是不小,神刀凌空虛刺,一道巨大的墨黑刀影頓如疾電射向御空後背,不過他的膽子也只有這樣了,根本不敢再靠近拼鬥,身子一斜急忙逃命去,其實也不能說他膽小,後面追來一堆鬥神,就算是魔皇親臨也得避避呀!

御空去勢才盡就感到背後刀氣臨身,體內氣血卻已是混亂難以控制,筋脈血絡的承受力已到了極限,御空再次強行引動真氣反是造成血氣翻騰加劇,剎那間失去對身體的指揮權,再也避不開荼獍刀氣。

「砰──」的一聲震響,神刀畢竟不是步天涯的「貫天錐」,氣勁的威力比之實擊更是弱上三分,白銀聖衣光芒流轉,墨色氣勁乍然四散卸向四周,御空只是背後一疼,其實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倒是他的絕招給自己造成的影響還較重,腦袋暈眩、雙眼金光亂閃,茫然間被轟飛了數里,尚未平撫下混亂的氣血操控身體,劈里啪啦撞斷了一堆樹枝,又是「砰──」的一聲,整個人狠狠砸進泥土裡。


2008-1-15 09: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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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第十九集 流氓聖皇

第一章 ∼風鈴認父∼


御空真是狼狽到了極點,在地上砸出一個人形窟窿,小白一到就趕忙咬著他的領子將他拖出洞外,隨之小黃由天空俯衝而下,直接鑽入御空體內。

丁天陽等人來時看到的便是御空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嘴角溢血,鼻孔下也有兩管未乾的血漬,嗯──還好沒壓扁,如果他們把御空的鞋子脫下,更可發覺他雙腳毛孔已冒出無數血珠。

瞧他淒慘的模樣,眾人心臟不由猛的一縮,丁天陽急切的問道:「你的傷勢如何了?還是先回城療養吧!其他交給我們就好。」

御空的身體到底是強悍,這一會兒已將氣血穩定下來,眉頭深鎖地坐起來道:「媽的,那些魔神怎樣了。」先前被狂怒衝昏頭,他一下子有點記不清了。

回想起適才情景,眾高手仍是感到驚心動魄,魔神級高手竟是轉眼間就宰了兩個,另三個也是嚇得亡命而逃,一面倒的殺戮實在太過駭人。

丁天陽深吸了口氣道:「那三個逃走……」

不待他說完,御空又想起風鈴,慌忙的跳起來,雙腳傳來的巨疼讓他皺了皺眉,才道:「小白回去保護大家。」

眾人雖有聽到他那震天怒吼,卻仍不知風鈴被抓的事,丁天陽又急忙道:「御空,你的身體似乎……」

御空打斷他的話道:「風鈴被抓走了,我要去找。」說完他就自顧飄起,轉了兩圈後飛向瘋魔離開的方向。

眾人這才知道先前御空怎麼會發狂般的屠殺魔神,以他們的見識都能看出,御空那陣殺招同樣傷害到他自己的身體了,只是不知嚴重與否。

小白毫不遲疑的以極速回去找心羽她們,丁天陽等人滅掉兩個魔神的良好心情也沒了,滿懷沉重的回轉「平合」。

心中急切卻已較為冷靜的御空邊飛邊想,潛意識中的想法終於浮上腦海,瘋魔瘋瘋顛顛胡亂殺人,抓走風鈴不太可能是當人質,為了「海芒移」?也不可能,他當時就能奪走了,抓走風鈴然後殺掉?也沒道理呀!他是碰上風系魔法會發瘋,風鈴又不會魔法,要抓也不可能抓她,不一定是想收風鈴當徒弟,不過一個瘋子會想收徒嗎?

胡思亂想間,御空更是急了,他想到另一個可能:「這瘋子該不會是想找老婆吧!」


話說瘋魔帶著風鈴疾飛五百多里終於停在山林溪邊,異常輕柔的將風鈴放下,身上魔氣悄然消散,黑角、黑鱗迅疾隱去,十指長達三、四寸的黑色銳甲奇妙地收回,一下就變得正常不過。

誰也想不到,他竟是一個極為俊逸的美男子,黑髮輕柔的披在肩上,身材頎長約有一米九,一身黑衫被劃破多處,不過裡面的傷口都極輕微,神采英挺、雙目黑亮精湛,完全不像個瘋子,他的斯文形象跟打法亦是差距極大。

風鈴早被嚇壞了,淚水無聲的流下,不是她不想出聲,而是先前的魔氣侵入體內,全身動彈不得,聲音也無法發出,只能驚惶的看著瘋魔。

見他露出原貌,風鈴內心突兀地顫了一下,好像有點眼熟,可她清楚,自己絕沒見過瘋魔。

風鈴又驚又懼又是疑惑,不知他想做什麼,拚命的運轉真氣卻是徒勞無功,眼睜睜看著瘋魔伸出魔手抓向自己腦袋。

正當她以為要沒命的閉起眼睛,卻是感到一股溫暖的氣息籠罩自己,耳中傳來瘋魔厚實、柔和、慈祥的聲音道:「小鈴,爸爸好久沒看到妳了,妳過得好嗎?」

隨著瘋魔每一下輕輕撫動風鈴的秀髮,侵入的魔氣也快速地消散無蹤,幾撫過後,風鈴身體已然恢復自主。

雖然瘋魔沒傷害她的舉動,可她仍是嚇壞了,慌張的往後躍動,語帶哭音地哽咽喝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瘋魔狀似不動卻是一絲不差的隨風鈴而移位,她的躍動就像原地跳了一下,二人的距離毫無改變,只是瘋魔的溫和卻轉為焦急,雙手搭著風鈴肩膀道:「小鈴,我是爸爸呀!妳不認得我了嗎?是誰,是誰害了妳……」

「好痛。」他是何等力量,風鈴一被他抓住,疼得眉頭緊緊皺起、淚水狂飆,只是她本來就在哭,倒看不太出來是為什麼落淚。

「啊──小鈴,對不起,都是爸爸不好……」瘋魔此時竟是出奇的心細,馬上明白抓痛風鈴,一股魔氣立時從雙手透出,融入風鈴肩膀。

風鈴一痛過後就又換成一陣溫暖的舒暢,可她還是害怕的哭唧唧地道:「我叫風鈴,不是你說的小鈴,你認錯人了。」

瘋魔卻是不理會她的話,輕輕撫著她的秀髮,眼中滿是疼愛,語氣中蘊含無盡關懷道:「小鈴別怕,都是爸爸不好沒保護好妳,爸爸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妳,記不起來也沒關係,爸爸會想辦法治好妳的,一切都有爸爸在,不要怕……」暈──到底是誰有病呀!

感到他真心的關愛,這一刻,風鈴的心迷茫了,腦海中竟是再度浮起師父那對自己關心備至的慈顏、待如己出的溫暖,至死也仍掛念著自己的擔憂與不捨,瘋魔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師父一般,對自己付出最真摯的愛護、關懷。

風鈴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師父與瘋魔的容貌竟是重疊,情不自禁地抬起玉手抓著瘋魔,孺慕地道:「師父……」

瘋魔見到風鈴主動抓住自己的手,正感到高興,不料她卻又叫錯,便急忙拍著她手背,又指著自己道:「小鈴,我是爸爸,不是師父,妳再仔細想想。」

風鈴遭這一驚擾頓又回過神來,看向瘋魔的眼神轉為柔和,滿心懼意蕩然無存,輕搖螓首道:「對不起,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是風鈴,不是小鈴,請你讓我回家好嗎?」

瘋魔難掩失望地眼神一黯,又是牛頭不對馬嘴地道:「妳還是想不起來嗎?我是爸爸呀!」

「我姓木逸名風鈴,真的不是小鈴。」風鈴很有耐心地解釋。

瘋魔點了點頭,好似真的聽懂了,風鈴正自高興,他又道:「好,妳是風鈴,我是爸爸,我們回家去。」

風鈴嬌軀一晃差點就要暈了,盯著他想再解釋,可是他那充溢無限疼愛與關懷的眼神再次打敗風鈴,眼前之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師父一般,她不忍再次去打擊他,風鈴看了半晌,芳心不禁興起一份渴望,她已有了此生至愛的丈夫,若能再有一個跟師父一樣的父親,那此生該是如何完美的幸福。

可是風鈴又有些害怕,畢竟瘋魔不是師父也不是真的父親,她的想法只是自欺欺人,腦袋不由更加混亂:「我怎麼會有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可是我的話他根本聽不進,怎麼辦,如果刺激了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對了,我若認他當義父,那不就解決了,他把我當女兒,我也能將他當成父親,再安撫他回去找御空,然後交給御空煩惱去,嘻嘻──我真聰明。」

思緒一定,風鈴嚴肅地向瘋魔道:「這樣好不好,雖然我不是你女兒,但我可以認你為義父,不過我不會跟你走,因為我有自己的家,我想回自己的家。」

瘋魔也不管義父不義父,高興地道:「好好好,妳說什麼都好,只要妳還當我是爸爸就好,小鈴最乖了。」

風鈴也很能融入自己的角色,跺著小腳似撒嬌地道:「我說我叫風鈴啦!」

「對對對,是風鈴,瞧爸爸的記性,爸爸下次一定不會叫錯。」瘋魔笑嘻嘻地敲了一下自己腦袋,拉起風鈴的小手道:「走──爸爸帶妳回家。」

「那好。」風鈴略是遲疑,貝齒輕咬著下唇,終下了決定道:「爸爸,你先帶我回去。」

瘋魔聽到她的稱呼後更是樂不可支,笑了好一陣子,臉卻又垮了下來,不明所以道:「回去哪裡?」

「就你看到我的那裡呀!」

瘋魔抬頭看了看天空東瞧西望,卻是令人絕倒地道:「那裡是哪裡?」

風鈴差點就傻了,她發覺這魔族真的腦子有問題,怎麼一下就忘個精光,自己又被制住搞不清方向。

她想了一下道:「那你發出力量來吸引人,御空一定會找來的。」

「好。」瘋魔對她可是有求必應,立刻散發出強大的魔氣。


御空邊飛邊吸收天地能量來療傷,自上次受傷後他便發覺,只要將真氣溫和的運至受傷部位,很快就能治好傷勢,借助外來能量更可加速其效。

不一會兒他已飛出了三百多里,瘋魔的氣息到這兒就隱歛無蹤了,真搞不懂他是什麼樣的瘋子,居然還懂得擺脫靈識鎖定,御空只好從這兒開始以眼睛、靈識來尋找了。

過了片刻,瘋魔的氣息又突兀地衝上雲際,御空一有所覺,心臟不禁跟著提到了嗓子口,害怕瘋魔又發瘋亂殺人才爆發出魔氣。

兩分鐘不到,御空已尋著魔氣而來,提心吊膽地直接從天空衝下,怒目掃蕩便見風鈴活蹦亂跳的就在旁邊,緊繃僵硬的臉容瞬間舒展開。

御空哪還按捺的住,小心而迅速的接近風鈴,想趁機將人搶回。

不料,風鈴卻是自己撲上來,喜極而泣地抱緊御空道:「御空,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嗚嗚──」

瘋魔似沒想到風鈴會有此舉動,一下子愣在旁邊未加阻止。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御空同樣摟緊嬌妻,有點口齒不清的顫抖著,雖然用一股希冀在安慰自己,可他心中的懼意仍未有過緩和,直到此刻心上巨石才終於落下。

風鈴可以感覺到御空的手臂因過於激動而顫慄,可以聽到他那又急又重的心跳聲,一顫、一跳都是對自己的愛意與重視,一雙鐵臂緊箍不放,彷彿要將自己融進他的體內一般,好緊、好緊,緊得她都疼了,可她卻只是感到幸福滿足。

御空險些忘記瘋魔就在前面,說沒幾字忙又抬起頭看向前面,神情不禁有點呆愣,如果不是氣息相同,他真不敢相信這人就是瘋魔。

瘋魔一呆過後卻是大怒厲吼道:「你是誰,快放開我女兒,要不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他……他是妳爸爸?」御空手臂終於略為鬆弛,愕然問道。

「嗯──」風鈴嬌吟一聲,似乎是痛的也像是舒服的,喘息著呵出幾口香氣,貼在他的耳邊簡潔地道:「他好像錯認我是他女兒了,而且他給我的感覺跟師父好像,我一時忍不住就認他為義父了。」

御空沒看到她有點尷尬地吐舌眨眼,大概也是明白自己認了綁匪當義父太過荒唐了。

「嗯──也對,他才脫困沒多久,不可能是妳父親。」御空壓下心中震驚後倒沒想太多,仔細的打量著瘋魔,又看看風鈴道:「但他臉部的輪廓跟妳好像。」

風鈴轉頭一看,終於明白一開始的熟悉感是什麼,瘋魔與風鈴的容貌,一個稜角分明,一個線條柔和,除了力道感外,他們至少有六成的相似度,任何人的第一眼都會把他們當成兄妹看待。

瘋魔狠狠的瞪著御空,似乎顧忌到女兒被「抓」,不敢出手,有力的一字一頓道:「快放了我女兒。」

「去你的,不要半路認女兒,風鈴是我的老婆。」這傢伙把風鈴抓走可是嚇死了御空,哪還跟他輕聲細語,立刻兇悍的大吼了回去,將人護住像似怕老婆又被搶了。

「吼──」瘋魔顯然又要發瘋了,渾身黑氣亦再次湧現,俊逸的臉龐猙獰扭曲。

這種前後差異巨大的形象頓時嚇壞風鈴,忙縮到御空背後。

瘋魔見到風鈴懼怕自己,不禁在忿怒中又浮起陣陣疑惑、哀傷,嘴上如夢囈般地道:「為什麼要躲著爸爸……為什麼……」

風鈴見狀大感不忍,扯了一下御空臂膀道:「御空別這樣。」說著,她又探出螓首,小心翼翼地朝瘋魔道:「爸爸,你別這麼兇,我會怕。」

她的話無疑是超級鎮定劑,瘋魔瞬間變臉,兇狠頓成和藹地柔聲道:「小鈴不怕,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再發脾氣。」

風鈴本想再糾正他的叫法,不過想想,自己的名字叫成小鈴亦無不可,便也默認了,只是跟瘋魔解釋道:「他是我的丈夫天閃御空……」

瘋魔頓又暴跳如雷道:「什麼?這小子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娶我女兒。」

「我沒資格,那你就有資格當她老子,豈有此理。」御空不甘示弱的回敬,這瘋魔看樣子是真把風鈴當成女兒了,那就不會去傷害風鈴,沒了顧忌,自己憑著神兵、聖衣可不會輸他。

風鈴又扯了扯御空讓他冷靜,堅持地道:「御空是我深愛的丈夫,如果你對他兇,那我就不叫你爸爸了。」

「啊──」瘋魔愣了一下,臉垮了下來卻又蘊含無限包容與寵溺,點頭道:「好,小鈴怎麼說都好,哼──臭小子便宜你了,你記住,要是敢欺負我的小鈴,我一定把你大切八塊。」

御空看著瘋魔也有點迷惘了,他可以感覺出瘋魔的情感發乎真誠,就像月楓的父母對待她時一般,甚至還更有過之,他眼中可說是只有風鈴的存在而已,若真能如此讓風鈴多個既疼她又厲害的義父是不錯,可誰知他會不會再發瘋。

看看嬌妻,他只得傳音道:「他叫瘋魔,腦袋極端不清楚,妳可要小心點,他發起瘋來我都擋不住。」

風鈴點頭道:「沒關係啦,他以為我是他女兒,不會傷害我的。」然後轉頭對瘋魔道:「爸爸,我們要回去了,你要去哪兒呀!」

瘋魔堅定而關切地道:「小鈴去哪爸爸就去哪,爸爸一定不會再讓人傷害妳了。」

御空搖頭苦笑,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就多了個岳父,而這岳父先前還是敵人。

御空抱起風鈴飛回去,瘋魔就在旁邊死盯著他看,發覺風鈴滿臉幸福地倚在他胸口,瘋魔也跟著高興,溫柔的微微輕笑,看向御空的眼神也變得親切起來,真是岳父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這一來也把御空的火氣一步步磨滅掉,御空就是這種人,你兇他愈兇,你真心誠意待他,他再大的火也是發不出。

平合城的戰爭已然結束,還活著的魔族都撤個乾乾淨淨,只留下滿地血腥,殘破不全的身首放眼皆是,護城河水更染成青色,無數戰士正檢視有無同伴的屍骸,並將魔族屍體拖往遠處,堆積起來準備火化。

在腥風飄盪充滿肅殺之氣的城門口,聚集一大群人,正滿臉焦慮的等待御空,心羽幾人被小白、精靈們圍在裡面,外層還有丁天陽等眾多高手將中間保護個水洩不通,見識過御空怒殺魔神的瘋狂,若再有一女受到傷害,暴怒的御空會有何反應,那後果相信沒人能夠承擔,更不會有人敢於嘗試。

雙雙眼睛度分如日的望著天空,終於見到御空的身影出現,落至地面輕輕將懷中佳人放下,心羽、冰雲、月楓早已激動得晶淚直落,一擁而上撲向風鈴,矜持盡失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哭又笑地盡情發洩,她們早已習慣了相互的存在,不能見到任何一人的消失。

「唉──真像四個瘋婆子。」在眾人為她們真摯的情誼而感動時,某人心中好笑的壞壞想著,這個某人也不用講,除了她們的老公大人還能有誰。

眾人在欣慰之餘亦注意到瘋魔,御空不想在外說太多,示意大家先行回轉,瘋魔對他們的注目毫不在意,一心只觀注著風鈴和她身邊的人,似乎是怕她們傷害了風鈴。

走到半路,風鈴向大家介紹瘋魔,突然想起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問道:「爸爸,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瘋魔好像很疑惑的瞇著眼、眉頭深鎖,額頭跳了幾跳後卻正經地道:「我是爸爸呀!小鈴。」

眾人聞言不禁翻起白眼,風鈴也不管這些道:「反正我就是認他為義父啦!」然後拉著諸女介紹,最後補上一句:「她們也都是御空的妻子喔!」

這當中也包含了月楓,她嬌靨不禁一片羞紅,沒有半句反駁。

結果,瘋魔聞言又要發瘋,勃然大怒道:「他娶了妳竟然還敢如此花心,我絕饒不了他,小鈴別傷心,爸爸……」一邊說著,他的魔氣亦再湧上,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眾人緊張萬分的提起功力,諸女亦是臉露驚容,被他狂霸氣勢逼退數步。

只有風鈴毫無懼意,嬌嗔地叫道:「爸爸,她們都是我最好的姊妹,你再兇她們,我也不理你喔!」

澎湃的魔氣瞬間平息,瘋魔又是一副和藹、慈祥的笑臉道:「小鈴別生氣,爸爸這不是知道了嗎?」

看他翻臉比翻書還快,心羽餘悸猶存的拍拍酥胸,小心地道:「他好恐怖喔,以後我們要怎麼叫他呀!別一不小心又發飆了。」

跟御空久了,風鈴也變得隨意起來,側首一想道:「我們是好姊妹嘛!我爸爸就等於妳們的爸爸,都叫爸爸不就好了,對不對,爸爸?」

瘋魔對風鈴是有求必應,馬上點頭笑道:「好──妳們都是我的乖女兒,呵呵──爸爸剛才沒記清妳們的名字,小鈴跟爸爸再介紹一次。」

大家簡直要暈了,哎──就當大家都認個義父吧!諸女想通後倒是乖巧,一一叫聲「爸爸」,瘋魔亦是來者不拒的微笑回應,不過明顯能看出,他表現出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風鈴高興。

御空在後則是將經過大略講了一下,但風鈴怎麼和他搞成父女關係,他也是不太清楚。

眾人一陣沈默,思考的不是瘋魔殺了多少平合士兵、現在要不要報仇,戰場上死傷難免,該注重的是未來而非過去。

悄悄看瘋魔一眼,凌焱凡不無擔憂道:「現在該拿他怎麼辦,就這麼放任他在城內嗎?若是再發狂殺人就不妙了。」

御空聳聳肩苦笑道:「不然呢!難不成要殺了他,我若不用神兵都不是他的對手,再說,看他對風鈴那副疼愛、寵溺的真摯神情,我也無法對他下手。」

丁天陽看著瘋魔背影道:「他都瘋了三千多年,要恢復恐怕不太可能,既然對風鈴視如己出,或許也能成為我們對抗敵人的戰力,而且,要偷襲此時的他,我……唉──」

他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以瘋魔的實力,不偷襲是毫無機會,但要偷襲「棄暗投明」的他,實在沒幾人做得出來。

烈沐河難得放低聲音道:「偷襲的事我不幹,不偷襲肯定沒半點機會,你看怎麼辦?」說完最後一句,他順手拍了一下黃天馳。

寒飛霜幽幽地道:「他如今完全是一個洋溢著慈愛與包容的父親,誰要昧著良心破壞這份親情、和諧,我第一個不同意。」

女人總是較為感性,歲月、修為也改變不了,幾個女性看向瘋魔,亦是輕輕點了下頭。

一妖精族男子緩緩開口,語音清爽道:「高手永遠是高手,伺機消滅他的事,我認為絕對不可,成功的機會太低,一失手,平合城毀矣。」

他的話獲得大部分人同意,眾人皆是頂尖高手,深明絕世強者的破壞力。

昊翌風點頭又搖頭道:「攻擊他不是明智的選擇,可是他的精神狀況……唉──讓他在城裡就等同埋下一座活火山,一旦爆發恐怕也是毀滅性的打擊。」

「據說他遇上風系魔法便會瘋狂。」丁天陽看了眾人一眼,毅然道:「我們必需嘗試一次,若因風鈴的關係而將此症狀消除,那就代表他的瘋症已能控制,我們的顧忌也可以少一點。」


2008-1-15 09: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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