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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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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第二章 ∼神兵復活∼  

丁天陽道:「是關於『碧音放意』和『聖蓮天輪』的修復,經過數天的時間,碧音放意應該是完成修補了才對,但聖蓮天輪我們一直沒有頭緒,請問您是否有法子來修復它?」

戰神笑道:「原來那兩件神兵也在你們這兒呀,『紫虹聖蓮獨碎影、碧音華圓舞天靈』,兩句兵詞、八件神兵,竟然已被你們擁有一半還多了。」

除了聖蓮、碧音、「舞天靈」這四件,心羽脖子上的紫虹當然也避不過戰神的靈識,甚至御空的三件神兵他也知道,只不過除了「獨鐘弓」,另兩件他也不清楚底細。

心羽臉上掛著笑容低頭看看「紫虹神霞」化成的項鍊,兩天前她就問過丁雨真,一查之下才知是件頂級神兵,美麗的光彩、無匹的威力,只要一想起能獲得它,心羽就忍不住眉開眼笑,神采風揚。

不單是她,風鈴同樣也對「海芒移」寶貝的很,幾個女孩子玩鬧時,冰雲就常被她們拿著神兵逗,雖然姊妹間不存在妒嫉,可還是把冰雲逗的大喊不依,直向御空撒嬌說也要一個神兵。

而除了睡覺外與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的月楓也會適時放射出羨慕的光芒,御空當然不會把她給忽視掉,強撐著拍胸脯保證一定會再找來神兵給她們,幾個人的關係似乎有點奇妙,卻又是異常的和諧融洽。

御空苦著臉道:「有兩件都還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哈哈──那先去看看吧,沒見到東西,我再厲害也沒辦法呀!」戰神爽朗的笑道。

「走走──啊──等等。」御空叫了一聲,忽地就跑個不見蛋,一下子又出現在眾人身邊,原本被他抱在懷裡的那些奇花異果已然空空如也,想也知道是拿回去放了。

「好了,快走。」

御空嘻嘻一笑摟起心羽就往聖地飛去,精靈神嬌笑著一揮玉手,冰雲、風鈴、笑英、月楓也都飄浮起來快速跟上。

本來雷飛勝也在旁邊的,可他就跟諸女第一次見到神一樣,一刻也不敢多待,打過招呼後便一溜煙地跑回去,任絮菁身體還不適合走動,因此並沒有下去,從上看到他的狼狽樣不由一陣取笑。

雷飛勝則只能搖頭苦笑道:「壓力太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比我去七性劍宗偷秘笈時還緊張,真搞不懂那幾個小丫頭怎麼還待得下去。」

「你沒聽她們說御空已是他們的弟弟,縱然她們有些不習慣,也得盡力去學習適應,因為她們……是御空的妻子。」

任絮菁若有所思的沈吟道,這一刻她已明白了,御空的境界絕不如她想像般簡單,雖然冰雲只是跟她說過御空現在很厲害,比以前厲害,但這一瞬她腦海卻突然湧起兩個字「鬥神」。

「是呀,收御空為徒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成就,妳能收冰雲為徒,或許也是妳的福氣。」

雷飛勝感慨的道,任絮菁沒有半點反駁,兩人相視而笑。


御空一群人來到聖地,苗杳鳳鑫和于荷琳卻未跟來,她們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些敏感,到天靈族人的聖地似乎不太好,本來還想拉住月楓的,不過精靈神「飛行術」的速度太快,才剛想動手就已不見人影了,她們互視一眼也就放棄,女兒既然與大家生活得開心,她們又何必硬要讓她心中產生隔閡呢!

月楓隨著大家走入聖地,回頭看了看,母親怎麼不見了,御空的師父也不見,搖搖頭不再多想,反正又不會走失,進到裡面,精靈神正靜靜撫摸著一幅散發出凜然氣勢的畫像。

經過一陣靜默,戰神看向一個木箱,首先開口道:「這是碧音放意吧,可以拿出來了。」果然厲害,犀利的眼神一掃,立刻就知道碧音放意在哪兒。

丁天陽看向了御空,見他向自己呶呶嘴示意,便點頭一笑上前將木箱打開,碧音放意再次現身在眾人面前,只是這次琴面上的飛鳥雕畫已不再死寂,羽翎輕飄微顫顯得栩栩如生,好似要從琴上振翅高飛,令人不免感嘆製造者的鬼斧神工。

御空見此卻是有些困惑道:「奇怪,神兵未認主前不都是另一形態嗎?碧音放意怎麼會這樣,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了。」

其實丁天陽等人現在也是滿腹狐疑,一般而言,未認主的「玄神兵」都會以變化後的形態出現才是,難道碧意放意還未修復完成,看起來又不太像。

戰神見到眾人一臉不解,笑了笑道:「看來你們都不知道,碧音放意跟其他神兵有些不同,它不單只是看人的屬性是否與它相符而認主,也不單是力量匹配得起它便自行認主,就算是想以時間獲得它的認同也不行。」

大家聞言更是茫然不解了,御空撇著嘴奇道:「那它不是玄神兵囉?也不對呀,長老說它是玄神兵呀,難不成每個人都能使用。」

「別賣關子了。」精靈神拍了戰神一下,嬌笑道:「要讓它認主,最重要的就是得會使用它,餘下的皆是其次。」

「要會使用它?」

還是聽不太懂,神兵的使用方法應該都差不多呀,再看看它的模樣,眾人腦中先後閃過一絲靈光道:「要會彈琴。」

「沒錯。」戰神和精靈神同聲笑道。

御空笑道:「既然知道怎麼讓它認主就好辦了,待會兒讓大家來彈彈不就好了。」

丁天陽苦笑道:「可族裡沒幾人學過音律呀,有學的人功力卻都不高,得到它也是浪費。」

寒飛霜他們苦惱地點頭附和,可見當場沒一個人會。

御空無奈的看看心羽,立刻聽她叫道:「還不都被你教壞了,人家就只懂得練武,哪有時間去學琴呀!」

冰雲、風鈴此時也都是一副不要看我的神情,幾個美女都差不多態度,卻也別有一番風情。

「我……」突聞笑英的叫聲,大家看了過去,卻見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道:「也不會。」

「那你還叫那麼大聲。」眾人頓是一陣笑罵。

笑英撅著嘴嘟囔道:「我是看嫂嫂也用叫的嘛!」

說罷,大家不由莞爾。

月楓有些期待,又有些羞澀的看向御空道:「我可以試試嗎?」

「妳會彈琴?」御空叫了一聲,大家的眼睛頓時轉換目標。

「嗯,我有學過一陣子。」月楓臉薄,一受到眾人目光注視,登時大感羞意的躲到心羽背後,輕若蟻語的說道。其實她何止學過一陣,除了習武外,她剩餘時間大都是用來學習音律,而琴正好又是她最喜歡也最熟練的呢!

「好呀,那就妳先來試試。」御空高興的說著,餘人亦是欣然點頭。

會彈琴的人裡就月楓功力最高,大家都希望能一試成功,不然,丁天陽記得族人裡會彈琴的,最厲害的好像只是頂級戰士而已,那種功力匹配起神兵,唉,慘不忍睹呀!

心羽迫不及待的催促道:「月楓快來彈彈看,把它收服了,以後我們就可以每天聽曲了。」

御空好笑的刮了一下心羽的瑤鼻道:「妳把琴當聖獸了呀,還收服勒!」

精靈神道:「不急,這事待會兒再辦,隨便彈彈可是無法讓琴認主的唷,月楓還是先將曲譜回想一遍,放鬆一下心情,準備好再來。」

「嗯,我明白。」月楓點頭應是,閉起眼睛靜靜回想以前學琴的經過。

御空又向心羽取笑道:「呵呵──就妳急的,以為所有神兵都很隨便呀!」

心羽這可不依,氣嘟嘟的反駁道:「那你是說人家的紫虹神霞很隨便囉!」

「哪有,紫虹神霞是慧眼識英雌,怎能叫隨便。」

「哼──就你會說……」

戰神搖了搖頭笑道:「為了這種事也能鬥嘴,小倆口還真是不吵吵就不過癮呀,呵呵──先按按,回房去你們再吵如何?」接著轉向丁天陽道:「先讓我們看看聖蓮天輪吧!」

心羽吐了吐香舌,向御空甩過去一個嬌嗔的眼神,似在說「都是你害的啦」。

御空聳聳肩回以一臉無辜,表明不是自己掀起開端的,不待嬌妻抗議便搶先道:「對呀,我也還沒見過什麼聖蓮天輪呢,先見識見識再說。」

丁天陽從旁拿起一個只有一尺半寬長的小木盒,將其打開道:「這就是聖蓮天輪了。」

那是一個厚約三寸,直徑只約一尺多些的圓盤,圓周便如其名,浮雕出片片細緻的蓮花瓣,恍如一朵盛開的蓮花,可惜的是它呈現出的深褐色不但無法展露出蓮花的聖潔美麗,甚至還跟先前的碧音放意一樣,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在蓮蕊部份則是一個三寸來長的空洞,看起來又平添幾分寂寥的缺憾。

看到聖蓮天輪的模樣,眾人免不了流露出失望之色,比起未修復的碧音放意還要遜色數分,看起來較一般的木雕還要不如。

就連戰神見了也跟著搖頭道:「沒想到它活著時和死去時的差別如此之大。」

精靈神將它捧了起來,嘆聲道:「唉──本源能量幾乎盡失,除非能尋得『法蓮木』,否則它再也無法回復當年風采了。」

御空大感不解道:「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死了活的,我都聽不懂。」

心羽看了看旁邊諸人,代大家說道:「我們也都不懂,是跟先前的碧音放意一樣嗎?」

精靈神解釋道:「每樣神兵都有其自身的靈氣,這你們應該知道才是。」

這點丁天陽曾說過,御空立刻點了點頭。

她又接著道:「一般來說只有外表的損傷才會令其靈氣消失,可是聖蓮天輪外表未見半分毀損卻已幾乎喪失全部靈氣,唯一的解釋便是它曾爆發出本源靈氣,就像是一個人以生命為代價來施展超出本身實力的力量,因此陷入無法清醒的沉眠,除非能以其本源的法蓮木之靈氣來注入新的生命力,否則它將再也不是一件神兵了。」

御空笑道:「我們再把它重新鑄造不就好了?」

精靈神搖著螓首道:「不,其他神兵可以重鑄,但聖蓮天輪不行,因為它的材料是法蓮木,它對魔法的增幅最主要就是來自靈氣,失去靈氣的作用,它頂多就是一塊堅硬的木頭罷了。」

眾人一陣沉思,御空又是大剌剌的笑道:「那也是容易,哪兒有法蓮木,我去找就是了。」

精靈神苦笑著看向戰神,見其搖頭表示不知,她也無奈的道:「若知道哪裡有就好辦了,可惜我們也不知道,法蓮木的數量實在太少,而且沒人知道它是怎麼生長出來的,只要一個地方有,那方圓千里之內就絕不會有第二棵的存在。」

「咦──姊姊既然知道這個特性,那應該也知道哪裡有才對呀!」御空奇怪的問道。

精靈神嚅嚅不語,好像有什麼話不好意思說出口。

戰神見狀不由笑道:「法蓮木就只有它的一塊『心』才能製成魔法器,而一失其心,那法蓮木便等同死亡,當年小妹把它知道的那幾棵法蓮木全都拿去製造魔法器了,甚至連聖蓮天輪這萬年法蓮木之心也是小妹提供的呢!」

「啊!」每個人聞言全都看向了精靈神,她也太狠了吧,居然把法蓮木砍光了,卻不知說是全部,其實總共才五棵而已。

「哼──我還不是為了讓人類多點本錢對抗魔族,你那時候不也沒反對,現在好像都是我的錯了。」精靈神大發嬌嗔,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硬要大人說自己沒錯一樣。

戰神很不符合身份的攤開雙手苦笑道:「我又沒說妳有錯,妳硬要說自己有錯,那我也沒辦法呀!」

「你……哼──臭哥哥,我不理你了啦!」精靈神氣沖沖的甩過頭去,轉問御空道:「弟弟說,姊姊有沒有錯?」

御空立時義正詞嚴的大聲道:「當然沒錯,姊姊又不是為了自己,怎能說妳錯,誰敢說妳有錯,我就先把他宰來烤,烤了再宰。」

「嗯,弟弟最好了,不像臭哥哥。」精靈神高興地蹦了過去抱向御空,順手就將聖蓮天輪丟給旁邊的冰雲。

戰神聞言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一個長不大的妹妹就夠頭疼,現在又多了個長不大的弟弟,唉──自己竟是只能孤軍奮戰。

正當這姊弟互搭著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抬著頭同聲連氣向戰神示威之際,聖蓮天蓮竟是突生異變,一陣陣輕顫差點把拿著它的冰雲給嚇傻了。

御空、戰神、精靈神同時轉頭看去,三人俱是感到一絲絲的能量波動在冰雲手中產生,仔細觀察之下才發覺那是冰雲指上的「白晶戒」正向聖蓮天輪傳過一股淡薄的靈氣,御空雖有所覺,卻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看著看著也呆住了。

戰神一有所覺便反應過來,大感驚奇地訝然道:「晶石裡怎麼會有法蓮木的靈氣呢?」

精靈神凝神一看,隨之皺眉道:「不好,晶石裡的靈氣太弱了,不夠讓聖蓮天輪活轉過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聞言便猜出個大概,同時心中也著急起來,管它晶石裡的靈氣從哪來的,只要能讓神兵重生就好,可它的靈氣居然不足,這不是要氣人嗎?

戰神轉念一想便有了對策,忙道:「小弟,快點用心去感覺法蓮木靈氣的性質,將性質接近它的能量全都聚集到這裡來。」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這種情況以前可還沒有過先例。

不過成功的機會還是有的,天地萬物本就是藉由玄奧的能量孕育而生,因此法蓮木的靈氣也免不了會與某種能量性質相符,戰神想起御空可以控制的能量是無可估計的複雜繁多,所以才叫他凝聚能量,這裡也就只有他才能想要什麼能量就招來什麼能量。

御空雖然還搞不懂是要做什麼,反應卻未慢上一絲一毫,眼睛一閉靜下心來,全神全意去感覺從白晶戒中溢出的靈氣,同時間靈識大放,無數能量亦從四面八方湧進了聖地。

御空沒有浪費任何一點時間,一開始是不管什麼能量都召喚來,在途中才快速地將不需要的能量解散,這時他才發覺,要在無數能量潮中挑選單一性質的能量委實不容易,就像一種顏色,淺紅、中紅、深紅,誰能說它不是紅色呢?無奈的御空只得把挑剩下的它們全都召來試試。

不一會兒,冰雲身周已是聚滿了接近法蓮木靈氣的能量,終是趕在白晶戒中的靈氣後繼無力之時補充上來,略復生機的聖蓮天輪竟是自行挑選,吸收起某一小部份的能量,震動亦是愈趨激烈,就像是一個擁有強大求生意志的生命,不願向命運屈服。

御空感知到它所需要的能量性質,再次將無用的能量散去,靈識範圍更加擴張的凝聚起能被它吸收的能量,眉頭微皺,不滿的嘟囔道:「真挑嘴,我選剩下的那麼多種能量,居然只有兩種是它要的。」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戰神與精靈神聞言不禁再次感到驚訝而面面相覷,因為若非御空說起,他們還以為最後只剩下一種能量呢!沒想到他不只是對能量的親和性驚人,對能量的感知力也同樣恐怖,連神也無法比擬。

隨著御空完全符合的召來聖蓮天輪所需能量,它的顫動反是逐步平穩下來,但很明顯生機已然漸復,在蓮瓣上泛起淡淡的聖潔光華。

在冰雲毫無所覺中,一絲細微的靈氣已悄悄鑽入她的體內,召喚、引動她的魔力,迅速地流往聖蓮天輪,冰雲似乎感受到它的求助,更是配合的主動將魔力注入其中。

受到冰雲幫助,聖蓮天輪的光華更是盛放,接著空氣中的七大元素能量也開始往它聚攏,七彩光華一閃一閃的融入其中,令蓮瓣飄起了七彩的迷幻光輝,恍如一朵盛開的聖潔蓮花,中空的花蕊更是有著奇幻異彩不停跳耀,像煙火一般美麗靈動,原本最為缺憾的部份竟成最美的一幕,在多方的助力之下,玄神兵聖蓮天輪終於奇蹟般的重生了。

一幕幕的景象悄悄浮現在冰雲腦海,那是聖蓮天輪擁有的能力演化,因為它在冰雲手中重生,更因借助了屬於冰雲的魔力,當它再現風采之際亦已同時認冰雲為主,甚至連它的運用之法也同時傳達給了冰雲。

冰雲明白自己獲得了聖蓮天輪,又驚又喜的竟是呆住了,還很不像淑女的傻笑著,幸好沒有流口水,不然就糗大了,直到聖蓮天輪自行變化成一朵美麗的小蓮花插在髮上她才回了點神,看向丈夫、姊妹又傻笑起來。

御空看著冰雲頂上那朵比玫瑰小上三分的精緻蓮花,又看看哥哥、姊姊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情況連他們也無法解釋,戰神看著冰雲玉指上的白晶戒道:「一切起因皆在於那枚晶石上的法蓮木靈氣,但它為什麼會有法蓮木的靈氣呢,恐怕是沒人能說得清。它已經超乎我的認知之外,只能以奇蹟來解釋這種現象了。」

五個精靈此時則都飛至冰雲頭上打量著它,吱吱喳喳的談論著,說的話不外乎「真漂亮」、「跟心羽的一樣好看」、「風鈴的也不錯」、「就老大的最醜」、「對對,都沒花紋也沒樣式」、「而且還三樣都很單調」。

當然,她們的聲音御空就直接當成沒聽到,反正不會有什麼好話,等一下一定又會吵起來,這不,她們已說到都是小火撿來獨鐘弓,要不然第三樣神兵就不會「也」那樣「醜」了,小火馬上成為眾矢之的,唉──三件神兵只是較為樸素,哪能叫醜呀!

精靈神好奇地抓起冰雲玉手,左看右瞧道:「真怪,確實只是一個晶石戒子呀,現在也沒法蓮木的靈氣了,奇怪,真的只能用奇蹟來形容。」

一見連他們都不明白,御空才懶得費心思,大剌剌笑道:「管它怎麼回事,反正這是好事就對了,呵呵──真是有趣,我們的神兵除了海芒移外,其他都是莫名奇妙就得到了。」

「哼,說的我好像很不合群似的。」風鈴不高興的嘟起紅潤小嘴,沒事找事逗嘴就是這家子的風格。

御空還真點頭道:「對嘛,風鈴居然搞特殊,不乖。」

心羽調皮地笑罵道:「那還不是你替她弄來的。」

「嗯,都是你害的啦,你才不乖咧!」風鈴借機起義,掄起粉拳作勢要打。

「啊──反了、反了,居然老婆打老公,救命呀!」

御空大呼小叫的往外跑去,諸女見狀也都嘻笑著追了出去,留下丁天陽幾人還在思索聖蓮天輪和白晶戒的關係,他們可不像御空那般隨便,怎能想不通就不想呢?


2008-1-15 11: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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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琴初放∼  

幾個人在外玩鬧一會兒,御空想起還有碧音放意,正想叫大家回去,月楓已然抬著琴跟在精靈神後面走出來,丁天陽幾人卻還在裡面苦苦思索。

精靈神玉手一揮喚動土元素,地面馬上就凸出一大一小的土塊來,一大為琴台,一小為座椅。

「謝謝。」月楓明白她的意思,趕忙道謝將碧音放意擺至琴台上,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不禁又紅了美麗的粉臉,羞答答的在椅上坐下。

「小土,我們也要椅子。」御空指著地面道。

諸女見狀亦是學他,俏皮地看向小土,伸出玉手指著地。

「好。」

小土話聲一落,眾人的腳下一陣抖動,大地隆起,每個人都長高了約兩尺高,土椅竟是直接在人的腳下冒出來。

沒好氣的瞪了小土一眼,大家俱是喃喃念著跳下土椅坐下。

小土卻得意的笑道:「看看椅子負擔你們的重量還能冒出來,我很厲害吧!」

苗杳鳳鑫走過來,見此排場,奇怪的問道:「你們要做什麼呢?」

御空笑著將經過說了一遍,苗杳鳳鑫不由驚訝地叫道:「什麼,這……這……」

見她如此吃驚,大家都看了過去,御空側著頭道:「嗯,還是嬸嬸也會彈琴,要先試試嗎?」

「不……不……」月楓跟人去聖地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拿人家的神兵,苗杳鳳鑫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若要拒絕又太沒禮貌了,好像是自己不願融入這個大家庭似的。

倒是于荷琳爽快,向月楓豎起了大姆指笑道:「我們可不會彈,月楓努力點,別讓大家失望囉!」接著向苗杳鳳鑫點了點頭,傳音道:「重頭到尾都是我們把自己當外人,何必呢,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

苗杳鳳鑫嬌軀微震,心想:「是呀,幹嘛自己為難自己,一直以來還都認為我們心胸開明,現在才知有多小家子氣,楓兒從小就喜歡彈琴,這不正是為她打造的機會嗎?」她心中的結一解而開,笑容頓時如百花綻放般展現開來,也向月楓翹起了大姆指鼓勵著。

心羽不知她們二人剛才心中已轉了無限念頭,見狀也跟著湊熱鬧,使勁的鼓掌叫道:「月楓加油喔,人家可是第一次聽神兵琴的曲聲,別彈砸了唷!」

月楓聞言壓力更大,芳心怦怦如小鹿亂撞,嬌俏的臉龐都給拉緊了,這還怎麼彈呀!

「妳看妳,愈說愈緊張。」御空以食、中二指夾住了心羽的瑤鼻責怪道。

這一來心羽可不能呼吸了,揮著小手,飽富鼻音的叫道:「打酒(哪有),補藥內(不要捏),忍家補疼無雞啦(人家不能呼吸啦)!」

「哼,不要欺負心羽啦!」冰雲趕忙拍掉了御空的魔手,不過她那紅嫩的嘴角卻忍不住翹起,很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笑英更是不給面子,呵呵笑道:「嫂嫂的聲音好有趣唷!」

看大家幾乎都忍不住笑意,心羽氣嘟嘟的鼓起臉頰,輕輕揉著小鼻子,狠狠的瞪了御空一眼,罵道:「臭御空,都是你啦!」

御空半點悔意也沒有,反是見到心羽氣紅的嬌顏在誘人犯罪,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張手就將她摟進懷裡,用力的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道:「乖乖,不要這樣誘惑我,我會忍不住的。」

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眾人終於耐不住笑意大笑開來,直把心羽羞的往御空懷裡猛鑽,接著又板起臉抬頭叫道:「討厭啦,有什麼好笑的!」結果只是令大家笑得更加開心放肆。

好不容易讓大家笑夠了,月楓的心情也被鬧得輕鬆起來,大家也再次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精靈神似鼓勵、似提醒的笑道:「不要介懷周遭的一切,只有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方能得到它的認可。」

「嗯。」月楓頷首表示明白,雙手手指活動一下,深吸了口氣將手放至琴弦上,靜肅的神情更添一絲優雅出塵的氣質,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在靜默中,月楓秀美的玉指輕按琴弦,正欲撥動之際,觸手的感覺卻是堅硬無比,她芳心微動逐漸加強力道,在運上三成功力時才終於壓下一弦。試出琴弦的異處後,她又將餘弦逐一壓下,五、六、七弦更是要用上近五成功力,光這一點就已非尋常高手所能彈動的了。

平撫下心中對弦力的驚訝,月楓將芳心淨化成空靈,接著又漸漸地產生陣陣起伏,恍如一張曲譜在腦海中形成,一雙玉手同時運足真氣撥動第一個音節,然而──卻不是眾人意料中的仙音,反是一堆莫名其妙不成音律的怪聲。

「咚……轟……噹……叮……砰……鏘……噗……」自第一個音響起,接連著的聲音根本不成曲調,而且聲聲皆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一樣難聽。

眾人不由皺起眉頭,難掩眼中的三分落寞,看來對這次試琴已不太抱希望了。

琴音雖是難聽,月楓卻是絲毫不受影響,雙手依然按照自己的心意彈奏著,她相信這只是碧音放意對自己的考驗,否則就算再爛的破琴她也有自信不會彈出這種亂七八糟的聲音來。

似乎是感受到月楓的自信與堅定,碧音放意的聲音又出乎意料的轉為平淡,聽起來總算不會太難受,眾人心中再次湧現出一股期盼。

好不容易經過一段平淡的音節,在眾人的等待中,一隻七彩飛鳥的光影突然從琴上升起,小巧的身影輕靈地在月楓頂上旋繞兩圈,迷幻的光彩最後沒入她的黑髮之中。

大家瞪大了眼睛看著如此異象,正自吃驚,卻又聽聞耳中傳來陣陣活潑歡快的琴音,節節音符彷彿幻化成歡樂的精靈在天地間躍動著,感染著人們的心靈。

輕快悠揚的聲音恍如漣漪般蕩漾開來,天地萬物俱皆沐浴在靈動的音律之中,悅耳的聲音悄悄洗去人們一身的疲憊,令正在開山拓野的天靈族人們滿心歡快充滿幹勁,鳥兒輕靈快樂的唱鳴伴和,小動物們開心的玩耍著,滿山遍野顯得一片生意盎然。

音符收歇,眾人依舊沈浸在那美好的音律中,良久,不知是誰第一個用力的鼓起掌,頓時接連響起熱烈的掌聲,直把月楓又羞得臉紅了,而遠處的人們與動物們則是若有所失,不自覺的豎起耳朵,彷彿這樣做便還能再聽到那美妙的曲調。

「不錯唷,沒想到月楓琴藝的功底如此深厚,一曲還不到一半就讓碧音放意認主了。」精靈神讚美地笑道。

戰神亦點頭道:「確實不簡單,我還怕妳一開始就放棄呢!」

本來還在裡面苦思的丁天陽早已被琴音吸引出來,聞言不禁問道:「如果放棄就不能再讓它認主了嗎?」

戰神道:「也是可以,但會更加的困難。」

御空抱怨道:「你們早就知道,怎麼都不提醒月楓嘛,要是失敗可怎麼辦?」

精靈神笑道:「我不是有說要全心全意嗎?如果一開始就說出它的奧妙,那反會造成月楓太過在意,其實並沒什麼幫助。」

月楓聞言立時附和道:「嗯,真的很是奇妙,我好像能感覺到它對我的堅持很是滿意呢!」

「那就是玄神兵的靈性。」精靈神笑了笑又道:「不過妳還得好好練習才行,碧音放意可不光是用來娛樂的,像妳所彈奏的曲子就太活潑了,完全沒有發揮出它的威力,妳彈一首殺伐氣息較重的曲子試試,然後再以本身的意識配合琴音,這才能將它的能力展現出來。」

月楓看看精靈神,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在大家不解的眼神下,苗杳鳳鑫代她解釋道:「楓兒從小就喜歡音律,可是,她只喜歡聽起來讓人舒服開心的曲調,所以……」

不用說完大家就懂她的意思了,或許這也是大家都沒聽月楓說要彈琴的原因,憂傷的心情和愉悅的樂聲怎麼都搭不起來嘛,也是在如今父母平安、朋友在側的情境下才能完美的發揮她那一手琴藝。

御空搔搔頭笑道:「那……那月楓再學就好了嘛,反正基礎工夫足夠,要學其他曲子應該也很容易才是,就那種有氣勢一些的曲子。」

冰雲點頭道:「對呀,月楓那麼聰明,學幾首曲子還不簡單,不過可別學那種悲傷的曲調唷,我不喜歡傷心的感覺。」

心羽湊上前去自我推薦道:「我可以每天聽月楓彈琴,評估哪種曲調最好。」

「妳這丫頭還真敢說,自己不努力練功,居然還想每天聽曲。」御空以食指刮著她的臉頰取笑道:「看看笑英這幾天都拼命的練功,妳們卻只會玩,羞不羞呀,還敢說要努力練功好配得起紫虹神霞呢!」

說到這兒,諸女都不禁生出絲絲尷尬,弟弟努力修練,自己卻整天膩著御空,實在沒做嫂嫂的樣子,御空的復活真讓她們內心愈來愈是懈怠,再也不見當初那份不眠不休練功的狠勁了。

誰知笑英此時卻拍胸脯道:「沒關係,我會保護嫂嫂,不會讓人欺負嫂嫂的。」

天啊──還讓不讓人活呀,笑英天真的為她們說話,卻反是讓諸女更覺心虛羞愧,做嫂嫂做到這地步也實在太丟臉了,居然要靠十五歲都不到的弟弟來保護。

「長老,請問族裡有其他曲譜嗎?我還得多多練習才行。」

月楓雙手輕輕撫著碧音放意,琴上鳥兒單立雙飛、群睡和鳴,栩栩如生的眾多形象彷彿正在鼓勵著自己,期待自己能將它更完美的展露在世人面前,看著琴面,月楓的眼中滿是癡迷,實在愛煞了它,更是渴望多學些曲譜來將它的能力發揮到淋漓盡致。

「有一些,跟我去找找吧!」

趁著丁天陽要帶月楓去書房找曲譜,御空也想跟去看看之時,心羽拉著冰雲、風鈴就準備離開。

「咦──妳們要去哪裡呀!」精靈神走過來卻剛好見到她們要溜走。

心羽紅著小臉道:「我們要去練功。」

御空聞言一笑,明白她們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精靈神笑道:「那也得等服用過我帶來的那些東西再去修練呀!」

「對呀,我們回去大吃一頓吧!」御空高興的笑道,當然,以他的功力是絕對沒得吃啦,就連已達戰皇級的風鈴也沒份。

接著,在精靈神的分配下,心羽、冰雲、笑英依照指示開始服用,那些東西可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效力非比平常,若是隨便吃下肚去,配合不好而讓效力減弱還是小事,藥力相衝而讓人有所損傷才真會叫人欲哭無淚呢!


只過了區區三天,心羽諸女和笑英在藥材與戰神的幫助下都已達到戰皇、大魔導師級境界。剩下的藥材則都給丁天陽去處理,因為「雙靈匯元訣」屬於夫妻雙修的功法,一人提升便有可能拉升另一人的功力,可比諸女和笑英節約多了。憑著那些奇花異果與戰神的能力,沒過多久天靈族就又多出八個戰皇級高手。

心羽她們功力精進之後可不敢也不願再偷懶了,全都努力的與族人一同練功去,當中又以笑英的進步最為可觀,在不使用神兵、魔法的前提下,憑著還不熟練的「血神刀法」竟能略勝心羽半籌,只是這一來又讓三女暗自感到慚愧,也更加賣力練功了。

這三天御空也未閒著,很是努力的想提高本身「御氣飛行」、「挪移」的速度,但進展極為有限,他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時間,可是,誰也無法跟他說還有多少時間,所能做的便是把握住任何一分空閒。

諸女和笑英功力的提升都已完成,練武的練武、練琴的練琴,就連小白也都在谷外四處折騰,以求盡快適應自己那一身激增的力量,甚至精靈們也神神秘秘的跟著精靈神,說要學習什麼秘密絕招。

見及此,御空便想把那些已跟廢鐵沒啥兩樣的神兵拿去重鑄,不然這樣放著實在太浪費了。

跟大家說了一聲,最後決定由凌焱凡、丁雨真陪同御空一起前往「新利城」,畢竟那任何一樣材料都有可能引起無數人覬覦,誰知道鑄造期間會不會發生意外,還是要有高手壓陣才夠穩當,以天靈雙聖之威名,就算有意外也會少掉很多麻煩。


三人大包小包的飛行於高空,此時御空才發覺凌焱凡夫婦背上的神劍,仔細一看不由奇道:「咦──你們的劍怎麼換了?」

凌焱凡解釋道:「戰神大人和精靈神大人說我們的功力還無法將『天靈雙劍』的威力發揮到極限,所以我們就將雙劍交給長老,繼續留在我們手中太浪費了。」

「不過我們還有『聖皇之力』做為增幅,用『正神兵』也是一樣的。」丁雨真亦笑言道。

御空點著頭又問道:「對了,我還不知道聖皇之力是什麼呢,好像很厲害?」

「聖皇之力應該是前聖皇以無上功力凝聚成的能量吧,我們也不是很瞭解,只能一代一代的傳承,並且只有超級高手才能承受,也只有擁有聖皇之力的人才能自由進出結界,還可以增強本身的攻擊和防禦能力,增強的幅度比靈物還大。」

「哦──確實是很厲害,對了,那他們要多久才能再次使用天靈雙劍呀?」

「現在就可以了,因為兩位長老曾是雙劍的主人,只用了一天就再次讓它們認主了。」

萬里路途就這樣在三人閒聊中度過,御空更是多加瞭解了許多從前不明白的事,見識實在差他們太多了,這個聖皇當的真有些心虛。

兩天後來到新利城,城裡還是跟以前差不多,就是多了些徵招士兵的人員,這也是現在全大陸的普遍現象,為了反擊魔族入侵,各國軍隊的數量都大為增加。

御空才不管別人在幹嘛,直接就往西奧特古的兵器舖跑,只是他似乎有點把位置忘了,繞了好幾圈才找到那家熱烘烘的兵器舖。

「嗨──好久不見。」御空風風火火的朝看顧兵器舖的大漢叫了一聲就又往裡衝,對方似也還記得他,就那樣讓他闖了進去,接著在裡面「鏘──鏘──」的打鐵聲中又響起他的叫聲道:「大叔、大叔,我來看你囉!」

西奧特古微微一愣,手中大鎚依然不疾不徐的敲著,轉頭大吼道:「臭小子還記得來看我呀,哈哈──這麼久沒見,有沒有闖出點名堂來呀!」

暈呀──御空的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他居然一點也不知道,資訊也太落後了吧!

御空抬頭挺胸臭屁地道:「那當然,看我人長得帥、功力又高,怎麼可能沒名堂,你竟然還問,真是太孤陋寡聞了。」

西奧特古又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道:「哈哈──我只喜歡打造兵器,沒興趣理會打打殺殺的事情。」

發覺丁雨真柳眉緊蹙,凌焱凡似也有些受不了那比打鐵聲還大的嗓門,御空又笑道:「我知道你看到我很興奮,但可不可以別興奮太久呀,不然我這兩位朋友可會被你震聾囉!」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西奧特古笑笑,聲音果然小了許多。

御空笑道:「他就是這樣,一興奮就亂吼,我以前也被他嚇過呢!」

「哪裡,是我們大驚小怪了。」凌焱凡夫婦臉色已回復正常,微笑向西奧特古頷首為禮。

「別客氣,你們坐,我先將這把刀完成。」西奧特古招呼一聲便又敲擊起來,但旁邊似乎沒椅子可坐。

御空聞言就一屁股往地面坐下,凌焱凡、丁雨真也明白怎麼坐了,相視一笑跟著盤腿坐下,習武之人哪會太在乎環境。

等到西奧特古停工過來,御空不客氣的將背包一甩,像倒垃圾般的把東西全倒出來,道:「大叔,我來看你,所以就順便帶一些材料來請你幫忙打造。」

凌、丁二人也跟著把背包放到前面,不過動作可輕柔多了。

西奧特古笑道:「哈哈──我看是要我鑄造,順便來看我吧,對了,你老婆呢?」

「知道就好,幹嘛拆我的台呀,真沒面子。」御空嘿嘿傻笑抓著腦袋,卻是看不出他有半點尷尬,接著又當成沒事道:「我家離這有點遠,她們待在家裡呢!」

「嘻嘻嘻──」丁雨真忍不住發出一串銀鈴似的嬌笑聲,御空實在太逗了,就連凌焱凡也是面帶笑意。

西奧特古笑著拿起一支殘刀,愈是觀看,他的臉就愈是嚴肅,眾人亦是跟著沉下臉來,生怕他說鑄造不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拿起一塊黑鐵仔細觀視良久,接著動作愈來愈快,一一將所有東西看了一遍,除了一堆殘兵破甲,還有不少天靈族三千年來收集的頂級材料,任何一樣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

到後來西奧特古的眼睛幾乎要瞪的比銅鈴還大,緊繃的老臉更可見深切的激動,當他看完了最後一件後就那樣呆坐不動,把御空三人急得不知所以,能不能鑄造也得說一聲呀!

最後還是御空沒耐性,伸手搖了搖他肩膀,道:「怎麼樣,可……」

可什麼他已說不下去了,因為西奧特古就那樣直挺挺的向後倒下,嚇得三人不禁慌了起來。

凌焱凡趕忙衝過去一搭其脈,御空緊張的手亂抓、嘴亂叫道:「他怎麼了,沒事吧?你們有帶藥吧?」

凌焱凡古怪的看了看緊張的二人,苦笑道:「他應該是看到太多的頂級材料,太過激動,所以昏過去了。」

三人鬆了口氣卻也不免心中抱怨,這傢伙自己爽了,卻把別人嚇得手忙腳亂,結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鑄造這些材料。


2008-1-15 11: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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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第四章 ∼便宜曾孫∼

凌焱凡想了想道:「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可以才對,否則沒必要為一堆無法鑄造的材料而激動。」

御空撇了撇嘴,偏要唱反調,道:「不一定他是不能鑄造,看到那麼多材料卻不能用,所以才氣的昏倒呢!」

「誰說的,我西奧特古是什麼人,你這臭小子居然敢小看我。」西奧特古也不知是不是被氣醒的,居然蹦得老高,大呼大喊,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昏迷了。

三人又被他的突兀舉動給嚇了一跳,這老傢伙也實在太會嚇人了。

御空正想說話,西奧特古卻搶先捧起了一顆拳頭大的黑塊道:「天呀,你們看看這是『百融金鐵』呀,還有這……這是『天英石』,這是……」

他就那樣一邊說著一邊將材料往懷裡塞,像是怕被人搶了一般。

御空看得是好氣又好笑,拖著聲音道:「大叔──沒人跟你搶,你別急好不好呀!」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實在太激動了,這些東西我一輩子也沒見過幾樣,今天居然一看就是一大堆,實在……實在……」西奧特古看起來好像回復了些,但心情還是未能平靜,接著他又趕忙抱起那一堆東西衝往後面內房,還邊叫道:「快──快把所有東西都拿進來,這可都是寶貝呀!」敢情他是真的怕被搶了。

大部份材料都已被他抱進去,三人只各拿一點就沒了。

四人在裡面又坐下來,御空問道:「你看那些壞掉的兵甲,還能重鑄嗎?」

西奧特古點頭不迭道:「沒問題,天呀──最差的都有次神兵級數,你是哪來這麼多的,呵呵──我最少可以鑄成幾件神兵,一件、兩件……」他都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一邊分類一邊笑。

「請你冷靜點好嗎,以你現在的心情很像不太能準確的判斷事物呢!」丁雨真見他心情似乎不太穩定,有禮的提醒道。

丁雨真的聲音猶如醍醐灌頂,西奧特古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深吸了口氣,很快地便是一臉肅穆的形象,他向丁雨真微一點頭道:「謝謝提醒。」

丁雨真回以爽朗的一笑,西奧特古將所有材料檢查過後又道:「我還得評估一下才能知道這些能鑄成多少兵器、盔甲,你們就先決定何種樣式吧!」

最基本的幾件御空早就已經決定好了,最好的材料──一對仿天靈雙劍模樣的正神兵,那是要給帥帥和可愛的,另外還要一把跟「斷憂七尺鋒」一樣的,當然就是要給武斷憂了,若還有能鑄成神兵的材料,那就要鑄把刀給孟甸竹。

當西奧特古看到御空給他的刀圖時就直接叫道:「咦──斷憂七尺鋒。」

御空笑道:「對呀,武大哥這麼有名,你果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西奧特古側著頭瞪了他一眼道:「廢話,這刀當年就是我鑄造的得意作品,我會看不出來?」

「啊──」不單御空,連凌焱凡、丁雨真也都眼睛一亮,心中更是肅然起敬,沒想到那柄不知斬斷多少兵刃,被稱為次神兵之王者的斷憂七尺鋒,居然是出自西奧特古之手。

雖然,那跟它在武斷憂的手中有關,但不可否認,若它本身的品質不足,武斷憂不會近百年未曾換過兵器,二人對西奧特古的鑄造能力終於是完全放心了。

御空一愣過後又大為高興,乾脆就把圖紙給揉掉,道:「太好了,那就別看我這張圖,你可得鑄成一把比原來更好的斷憂七尺鋒唷!」

西奧特古又是沒好氣的道:「廢話,我可是要鑄造神兵耶,你把我當成要鑄造垃圾呀!」

「對喔!」御空搔了搔頭傻笑道。

西奧特古小心翼翼的捧著一顆七彩晶石問道:「那這顆『玄靈晶』是要加在七尺鋒上囉!」

御空不解的聳聳肩,這他怎麼會知道呀?

凌焱凡見狀便道:「不是,那是要加在靈劍上的。」

玄靈晶的作用就是大幅增強各系魔法元素的聚集與威力,而靈聚神劍又是以魔法為輔助,因此仿照靈聚的劍也同樣需要加強它聚集元素精靈的功能。

西奧特古點了點頭,卻不無遺憾地道:「可惜,『龍神族』的人大都屬於魔武雙修,武斷憂的魔法同樣不弱,若能將七尺鋒鑄成魔法刀就更完美了,原本那把刀就有加了一點『山炎熔晶』可以加強火系魔法。」

「那把玄靈晶分成兩份嘛!」御空道。

西奧特古搖頭道:「要想發揮出這顆玄靈晶的最佳狀態,只能加在一件兵器內。」

御空沮喪地道:「沒其他辦法嗎?」

凌焱凡有些為難的頓了一頓,似下定決心地道:「把靈劍緩一緩,先給七尺鋒吧!」

御空否決道:「不行,同樣都是神兵,沒道理要捨棄靈劍,你們想想有沒有什麼地方有好材料,我去找找,大叔你說有什麼是比較好的。」

西奧特古想都不用想就回道:「玄靈晶當然是最好的,不過一個就會引起無數人眼紅了,誰也不知道哪裡有,另外『元素礦』也是很好的選擇,如果數量足夠,不會比山炎熔晶這類晶石差。」

「『元素晶』?」御空疑惑地問道,只差一字應該一樣吧!

西奧特古還未開口,凌焱凡便先解釋道:「不,它們只是功用相若,也同樣分為七個種類,但元素晶卻不能融解,只能用來鑲嵌,元素礦才可以與其他材料融合鑄成兵器。」

「哦──原來如此。」御空恍然大悟道。

西奧特古點了點頭,讚賞地道:「說的沒錯,你這位朋友懂得似乎不少,對了,還沒請教大名?」

「在下凌焱凡。」

「小女子丁雨真。」

「呵呵──我叫西奧特古,這小子應該有跟你們講了。」西奧特古未有半絲意外,就像沒聽過他們的大名一樣。

御空大覺無趣,忍不住抱怨道:「喂──大叔,人家再怎麼說也是天靈雙聖,你至少也得表現一點點驚訝嘛,這樣實在太不給面子了啦!」

凌、丁二人聞言不由又是莞爾失笑。

「天靈雙聖?對了,難怪我覺得好像聽過你們的名字。」西奧特古老臉一皺,倏然蹦的老高,驚呼一聲後睜大了眼睛直瞪著二人看,在天靈雙聖面前他竟是一點也不顯敬畏,有的只是濃濃好奇,把二人看得怪彆扭。

御空暗笑於心:「看來大叔對較特別的人都會來這招嘛!」

不過想到當初被看了老半天,還是自己提醒才讓他回神的,御空趕忙插話道:「大叔別再看了啦,兵器的事比較重要,哪裡有元素礦呀?」

「這個嘛!」御空一說馬上就讓西奧特古回歸本位,偏著腦袋猛抓著頭髮一臉苦惱,還好他的頭髮本已夠亂,不怕愈抓愈亂。

凌、丁二人亦是沉默,其實元素礦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是說要找就能找得到,就算你功力再高也沒用。

此時外面的大漢突然向裡面叫道:「叔叔,那個帶大甲蟲的人來了。」

西奧特古聞聲,邊向外走邊道:「嘿,那小子來了,你們也來看看,他那隻大甲蟲可真是大呢!」

御空疑惑道:「什麼大甲蟲呀!」

西奧特古笑道:「前陣子有個驕傲的小子來找我鑄造次神兵級的內甲,他身邊有一隻幻獸是大甲蟲,嘖嘖──我活了這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甲蟲呢!」

三人聞言不禁都生起了興趣,趕忙跟出去,見到大門口一個年輕人站得筆直,一頭紅髮披在肩上,背負一根七尺黑棍。

這些特徵御空可記得清楚,沒想到會在這裡又見到他,便低聲自語道:「倪伸鏈。」

四人出來時,倪伸鏈亦看了過去,他臉上突然泛起一陣喜色,竟就直接掠至御空身前,一臉尊敬地叫出一句令眾人下巴為之脫臼的話:「祖爺爺,您怎麼會在這裡?」

御空張大了嘴看看四周,大家卻都是滿臉驚訝的看著他,他好不容易合起嘴吞了一下口水,很不自然的道:「你在叫誰呀!」

倪伸鏈聞言卻也是一臉古怪,慌忙道:「祖爺爺,您怎麼不記得我了,我是小鏈呀!」

小鏈?御空苦笑道:「我知道你叫倪伸鏈,但我什麼時候又成你祖爺爺了?」

倪伸鏈面容轉成一臉失落,道:「祖爺爺,是不是我讓您失望了,所以您才不願認我?」

「失望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呀!」

「我的功力在這段時間已有所提升,若讓我見到他,一定不會再輸他了。」

「他?他又是誰呀!」

「這……他……我……他……。」倪伸鏈似乎有些痛苦的捂著頭,很是苦惱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我記得他打敗我,他很年輕,比我還年輕,很厲害,比我還厲害,可是我怎麼會記不得他的名字,連他的模樣也記不起來,還有……還有幾個女人,很漂亮,可是我也記不得她們的模樣,怎麼會……」

好熟悉呀,御空試探的指向外面問道:「你說的該不是一年前在那邊打輸的那一次吧!」

倪伸鏈想了一下,很高興的道:「對呀──祖爺爺您果然知道,我雖然輸了,但我苦練了一年,絕不會再輸了。」

天呀──這下換御空頭痛了,看到凌焱凡夫婦疑問的眼神,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有氣沒力的搖搖頭道:「倪伸鏈,當初你就是被我打傷的呀,但你不知道是怎麼地跑掉了,我也不知道你傷得怎麼樣,現在……哦──亂七八糟。」

這什麼和什麼,大家都是一頭霧水,倪伸鏈又想了好一會兒,竟是滿臉通紅的懺悔道:「原來如此,那時祖爺爺是在指導我,我敗在您的手中卻一時想不開氣憤跑掉,我……我實在太過自大了,在外闖蕩一段時間沒遇上什麼敵手,竟就認為可以在您手中多走幾招,所以輕易落敗才會無法接受,是我太沒用了,請祖爺爺原諒。」

「哇咧……你胡說八道個什麼勁呀,比我還亂搞,我……」御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根本搞不懂這倪伸鏈怎麼會變這樣,居然還會自己編造過程咧!

這一切可說都是那一顆「聚意石」害的,當時倪伸鏈若直接敗了也沒什麼,但聚意石的參與卻讓他驕傲的自尊完全無法接受,打從心底排斥這件事,然後他的腦袋剛好又撞在岩石上,以至於令他最後看到的御空與其祖爺爺倪電濤的形象產生混淆,甚至衍生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記憶。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那顆驕傲的心靈作祟,不能接受事實又在外力作用下,竟是把御空的形象取代了倪電濤,陰錯陽差的令記憶自行改變了,這種情況簡直比失憶還麻煩呀!

突然,倪伸鏈臉上浮現訝異之色,自語道:「什麼,是你帶我走的,你……豈有此理,難道祖爺爺會害我不成?」接著他又忙向御空道:「祖爺爺,原來是我的靈物誤會您是敵人,見我受傷就自作主張把我帶走。」

御空心想他既然有靈物,事情始末就好解釋了,急道:「你就問它一切經過吧,別把事情搞混了。」

倪伸鏈恭敬地道:「祖爺爺,我已記起事情經過,請您不用擔心,而且那時候我剛得到光靈,它什麼也不懂,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所有行為都是出於本能想保護我,所以才會亂來。」

「天呀──他那是什麼靈物,比我家的小黃還呆。」御空真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既好氣又是好笑。

西奧特古看得一頭霧水,拍著御空的背插話(他只拍得到背)道:「小子,你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大個的孫子來,我記得……」

還不等他說完,倪伸鏈怒目一瞪,已然不悅的喝道:「你竟敢對祖爺爺無禮!」他這一來立刻和御空說話時完全不同,一股凜然的氣勢直撲而去。

西奧特古亦非常人,功力雖是沒倪伸鏈高,但身上竟也有一股強大的氣勢,根本不受其影響,咧著嘴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就像沒事人一樣,反是倪伸鏈有一種無以為繼的感覺,心中不由驚駭莫名。

凌、丁二人見狀不禁再次動容,明瞭他是真正達到大宗師境界的鑄造師了,只有這樣的人方能不依靠功力而產生雄渾如山的強大氣勢。

一股清風瞬即吹散倪伸鏈的氣勢,西奧特古雖是反將他一軍,御空卻依然不悅地道:「你才無禮,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朋友嗎?」

倪伸鏈尷尬地看看御空,垂下頭去,他從西奧特古的氣勢中已知其絕非常人,心中不禁大罵自己愚蠢,能那樣跟祖爺爺說話的人豈會是平庸之輩,自己實在太過自以為是了,難怪祖爺爺會生氣。

他愈想愈是惶恐,低垂著頭道:「小鏈知錯,祖爺爺責罵的是,請祖爺爺原諒,請前輩原諒。」

他這樣低聲下氣叫御空怎麼還氣得起來,只好揮揮手道:「算了,以後別太魯莽就好。」

西奧特古咧嘴笑道:「沒關係,年輕人知錯能改就好。」他到現在還是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他對倪伸鏈並不討厭,更何況他是御空的「曾孫子」嘛!

船到橋頭自然直,御空已決定不管他為什麼會變這樣了,他看起好像除了認錯人外也沒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以前當過一堆人的前輩,現在當當人家的祖爺爺也沒什麼嘛!御空倒從未思考過他是裝瘋賣傻,從他的傲氣看來,這種事打死他應該都不肯幹的。

「怎麼辦,好端端的冒出個曾孫子來,呵呵──改天他若叫心羽祖奶奶才真的好玩,但他祖爺爺如果找上門來又該如何是好,讓他認個乾祖爺爺吧!嗯,不一定他見到親人就會回復記憶了,算了、算了,到時候再說啦!真衰──為什麼就讓我碰到個失憶的(是記憶錯亂才對啦,真沒知識),我心地又善良,只好認他囉,還好是我,要是別人呀,看他對我尊敬的態度又有一身好功夫,不好好利用一番才怪咧!」

思索了片刻,天性愛玩的御空竟真是擺出一副長輩樣子,抬手拍拍倪伸鏈肩膀,笑道:「小鏈呀,現在大陸上可亂得很,你一個人到處亂跑也不好,就先回家吧!」搞什麼,好像自己是個老頭子似的。

倪伸鏈卻是正色回道:「祖爺爺,聽說魔族已然大舉侵犯,我要去教訓教訓他們。」這小子記憶雖不清楚,傲氣卻是半分未變,第一次是要教訓御空,這次換要教訓魔族。

這臭小子,想騙他自己回家都不成。

御空見他神色堅定,只好改口道:「魔族也不都是壞人,我就有魔族的朋友,他們也是很好相處的。」

倪伸鏈微微一愣,奇道:「那他們為何要侵犯人族?聽聞他們的手段殘忍、血腥,還會吃食人肉,難道是別人撒謊?」

御空解釋道:「這倒不是,魔族的好人被壞人打敗了,所以才會來侵犯我們,他們說的是壞魔族,但他們卻不會分別是好是壞,只會說魔族就是邪惡的。」

倪伸鏈毫不懷疑地點頭道:「原來是他們太過無知了。」

「雖然是事實,但我可沒這樣說。」御空暗自嘀咕一聲,接著又道:「現在你知道了,還是先回家一趟吧!」

「不,我還是要去教訓那些無恥殘虐的魔族,也可以看看我這些日子來有多少進境。」倪伸鏈還是不肯回家,真是要把御空氣死。

御空無奈道:「唉──好吧,那你可得自己小心點,我在鴻山有不少朋友,像『炎國』的二皇子白夏鶴靂、龍神族武斷憂還有千水宗、長河門,他們應該會聯合在一起才對,你去時可以加入他們,就是別加入大皇子和七性劍宗。」

倪伸鏈邊點頭應是卻又有些疑惑道:「原來他們都是祖爺爺的朋友?」

「呃──是呀,你去到那裡可別失禮了。」御空乾笑道。

「小鏈不敢。」倪伸鏈是驕傲,但他並不是那種驕傲到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剛才一時衝動對西奧特古無禮已知有錯,聰明人可是不會再錯第二次。

御空道:「嗯,那就好。對了,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倪伸鏈有些奇怪地道:「當然記得,祖爺爺是灰滅神手倪電濤呀!」

「靠──記得名字卻會搞錯人,你個混球。」御空心中暗罵,搖搖頭道:「不對,我叫天閃御空才對,你去到那裡說我是倪電濤,那他們可能就不認識我了。」

倪伸鏈一副瞭解的模樣道:「我明白了,您是用化名。」

「嗯,你就說自己是天閃御空的朋友。」化個頭啦,御空無奈的應了聲又道:「那沒事了,你就自己過去吧,小心點,有空就先回家呀!」

「是。」

倪伸鏈點了一下頭,跟西奧特古拿取鑄造好的紫色軟甲,有御空的這層關係在,他可禮貌多了,御空則是再三吩咐他要抽空回家,說得倪伸鏈大感彆扭,怎麼祖爺爺的個性好像變了不少,但仔細想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折騰了半天,他終於騎著那隻大甲蟲走了,外面的行人看到他都馬上讓了開來,全是同樣驚訝帶些害怕的表情,他那隻甲蟲實在太大、太嚇人了。

當御空看到那隻超級放大版的幻獸獨角仙時也是嚇了一跳,牠的身長足足有四米,全身黑得發亮,唯一跟一般獨角仙不一樣的就是牠沒有長長的獨角,只在頭上長了一支像是斧頭刃般的凸起,看模樣就知道極為堅硬、銳利,御空三人更是看出牠的實力恐怕能跟戰皇級高手一拼,真不曉得倪伸鏈到底是怎麼收服牠的。

回到內間,丁雨真實在忍不住好奇,眨著明亮的美眸問道:「聖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他應該是倪電濤的曾孫子吧,他又怎麼會稱呼您為祖爺爺呢?」

「誰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御空搖了搖頭將當初的事說了一遍,沒想到在第二次見面時竟升了那麼多級。

在一陣思索後誰也無法作出解釋,這種怪事他們可還沒那個運氣遇到過。

西奧特古看到鑄材後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去理會他們,他心中就只想著該如何把兵器鑄造至最完美的境界,嘴巴不斷喃喃自語道:「這個配這個,這個融掉配這個,嗯,這個配這個加這個可能比較好……」

御空對於追根究底的事一向都沒有興趣,看著西奧特古耍弄鑄材後又想起七尺鋒的材料,打斷二人的沉思,道:「先不用管他是怎麼回事啦,你們想想哪裡有元素礦比較重要,或者是有其他可行的材料。」

良久,凌焱凡搖頭道:「恐怕是得放棄了,鑄造神兵的材料在這世上本就稀少,相比起來,元素礦雖然算是最容易獲得,但大都是落入各神殿之手,儘管是他們也只不過能鑄成一柄魔法杖,難得之處可想而知。」

神殿?一絲靈光閃過御空的腦海,他忙道:「你是說神殿有元素礦鑄成的魔法杖?」

凌焱凡點頭道:「是的,各神殿的殿主都擁有一柄由元素礦、元素晶製成的魔法杖。」突地,他大感不妙道:「您該不會想去奪取神殿的魔法杖吧!」

御空聞言便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丁雨真見他似真有這個意向,忙勸道:「聖皇請三思,各神殿皆有其武力存在,實力非同小可,殿主的魔法亦屬當世頂尖,招惹他們實無好處。」

神殿殿主故名思義便是神殿之主,每任殿主都有一種由神傳授的奇異功法可以挑選出下一任殿主,因此殿主就像是由神挑選的一般,也有人稱其為神之子,而且各神殿之主的魔法修為皆是十分高超,進步速度遠在常人之上,此一情形更令人覺得殿主是神的寵兒,天生受到神的庇護,無人敢對其不敬。

然而──事實為何呢?說簡單點,以「風神神殿」的殿主來解釋,他天生就擁有遠超常人的「風之元」,也就是說他天生就適合修練風系魔法,而挑選下任殿主的功法便是會在遇上擁有一定程度的風之元的人時產生反應,既然適合修練,當然進步也就快囉,關神屁事。

另外風神使徒則剛好相反,他是天生擁有一定程度的「風之體」,因此身體才可以承受神所注入的風系能量,使其直接達到大魔導師的境界,但若是自行修練則與他人無異,像御空以前幸好沒遇上光神,不然很有可能就變成光神使徒了。


2008-1-15 1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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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徒勞無功∼

御空不為所動的一聲冷笑道:「你們忘記我和風神神殿的恩怨了嗎?風神使者還威脅我說風神不會善罷干休,難道我就不能主動出擊?他來找我麻煩一次,風神使徒找我老婆麻煩兩次,我這就還他一次。哼,還欠我兩次,不,這次算利息,他們還欠我三次。」

凌焱凡、丁雨真哭笑不得地看著御空,有人是這樣算的嗎?不過御空說的也有道理,反正都是仇人,去搶他的也沒差啦,更何況好像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殿主的魔法力大概和人族五大魔導相若,論實戰經驗卻是差得多了,沒什麼好怕的。

就算是風神上門討債,也沒什麼了不起,因為在決定由御空繼承聖皇時就已有準備與之為敵了,頂多再提早一些而已,他們有實實在在的兩個神、三個鬥神,你風神算什麼,連見都沒見過咧!

想起歷代族人為了破除結界到處去找神,個個卻都不知躲哪去,後來才從戰神口中得知。聖皇百霆的個性和御空有些相似,對朋友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就算不認識也沒關係,人家和善他也就極好相處,但別人若是給臉色看,那他回之的一定是更加囂張無禮的舉動。

諸神都是以實力說話的主兒,因此對人類大都是頤指氣使的態度,以百霆的個性哪看得下去,因此鬧得不是很愉快,諸神不願幫助天靈族應該也跟這點嫌隙有關。

凌焱凡夫妻倆愈想就愈氣,非但不阻止,反而煽風點火道:「說的是,既然是敵人,現在既可加強兵器威力又能削弱對方實力,何樂而不為呢?以我們天靈族的實力也不用將他們放在眼裡。」

「好。」見到他們同意,御空更是高興,突然又似想起什麼,轉問西奧特古道:「大叔,你說以前武大哥的刀是加強火系魔法,那我現在用風元素礦有沒有關係?」

「啊──什麼……」

西奧特古忙著配鑄材,竟沒把他的話聽進去,御空只好又說了一次。

「哦──沒關係,我記得他說過山炎熔晶是一次意外中獲得的,並不是他特別熟悉火系魔法。嗯,只不過用了那麼久,現在他可能對火系最熟練吧,也沒關係,反正以他的實力不會變成風系就適應不了的。」

御空好奇的問道:「咦──那應該已經過很久了吧,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呀!」

「那當然,他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一種直沖天際的傲氣,只要見他一次就永遠也忘不了,就像你一樣,你也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雖然感覺上有些差別,是我從未見過的,但我肯定不會比武斷憂的傲氣遜色,你們天生就是不同於平凡的人。」

西奧特古閉著眼睛,似在回憶武斷憂帶給他的感覺,接著又笑道:「不過別以為有天生的氣質就了不起了,我天生就擁有遠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覺,見過不知多少天生帶著特殊氣質的人,但大多庸庸碌碌的長大成人,結果那份氣質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雖然說我感覺得出你的氣質一點也不比武斷憂差,可是我現在才發覺你根本不會運用,在別人眼中,你流露出來的氣勢遠遠比不上他,如果不是你本身也已經擁有一定的能力,那你天生的氣質早晚會消失不見。」

御空被西奧特古的話重重地挑動心弦,此時他腦海中忽然浮起武斷憂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其中似乎還蘊涵著另一種氣息,不是單憑真氣發出來的,那也就是他氣勢比凌焱凡還強,甚至強過丁天陽的原因。

御空知道自己天生就有一種氣勢存在,可是從小他就盡量的內歛著,根本從未想過該如何運用它,直到今天受到西奧特古的啟發,這是他此行最大的收獲。

經過一番思考,御空欣然一笑,拍了拍西奧特古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凌、丁二人看向西奧特古的眼神簡直有點崇拜了,他們發覺他愈來愈莫測高深了,自己除了武功外,似乎沒一樣能比得過他。

凌焱凡渴望地問道:「那我和雨真有沒有天生的氣質呢?」

西奧特古笑道:「有,如果說武斷憂的是傲氣,那你們給我的感覺就是『堅定』。」

御空皺眉不解道:「堅定?那也算天生的氣質嗎?」

西奧特古道:「當然,我還見過『懦弱』的咧!」

「噗──」

三人不約而同地失聲怪笑,御空不禁大叫道:「喂──你不是在耍我們吧,懦弱有什麼好的。」

西奧特古很是鄙視的瞪了他一眼,道:「誰說天生氣質就只有好的?」

呃──是沒人說,御空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接受鄙視,拍拍屁股站起來道:「算了,不跟你計較,我要去討回利息,你們就先鑄造天靈雙劍吧!」

凌焱凡夫婦也跟著站起來道:「請您小心。」

西奧特古直到現在才發覺凌焱凡二人竟是用上敬語,不禁有些訝異道:「咦──你們是什麼關係呀!」

御空頑皮地笑道:「說起來我算是族長,他們是我的族人唷,呵呵──你可要保密,不能說出去喔,我走囉!」說完,揮了揮手就向外走去,轉眼間已走得不見人影,留下西奧特古一臉茫然的再次詢問凌焱凡是什麼意思。


這個風神神殿還真是有點遠,處於炎國對角的「萬流國」領土,距離新利城大約有五萬里之遙,就算是以御空的極速也得飛個大半天,加上他一路又是悠哉悠哉,竟是飛了一天,休息了一夜,再找了一天,等他前往風神神殿時又已過了一夜,反正鑄造雙劍也得一段時間,他並不急。

「微風鎮」就是以風神神殿為中心而建立起來的小鎮,座落於「微風平原」之上,它的名字來自平原那一年四季從不會停止的淡雅微風。

因風神神殿的關係,來往微風鎮的幾乎都是魔法師,就連居住在此地的人也幾乎每家都有魔法師存在,而且能在此擁有房舍的人一定得跟有錢、有權、有勢中的任何一樣摸上邊,否則準被覬覦此地的人幹掉。

理由當然就是風神神殿半徑一里的範圍內聚集了濃郁的風元素,在裡面修練魔法會有事半功倍之效,看到它和「戰神神殿」的差別,相信誰都能明白,為何習武之人明明比魔法師多,戰神殿卻跟廢墟沒有兩樣的原因。

不過也幸虧如此,要是戰神殿能令人修練加快,從依附風神殿的人群推斷,再想想遠在魔法師數量之上的武者,似乎可以預見,戰神殿或許會演變成戰場也說不定。

遠遠的看去,御空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風神神殿的位置,神殿頂端是由一個個彎成半圓形的橫條疊成的,由下而上、由大至小,最後形成一個直指天際的高聳半圓錐,看起來雖是有點怪,但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流線美感,淡薄的碧光恍如一陣肉眼可見的輕風吹向天空。

「這神殿的屋頂還真有趣。」御空看向神殿的方向笑笑,隨意四處逛逛,當然,對於神殿的消息他可不會放過。

晃了半天,御空對微風鎮又多瞭解了些,但他不喜歡這裡,很不喜歡,這裡的人簡直個個的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雖然表現出一種優雅的風度舉動,可是眼中的傲慢卻沒有半點掩飾,尤其是看向外來者的眼神,彷彿他們的身體、血液就是比別人高貴,那種輕蔑讓御空真想揍他們幾拳。

「靠──炎城高官貴族那麼多也沒幾個能和這些人比的。」

御空暗罵於心,雖然,這些人也確實是有傲慢的本錢,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愈靠近中央的權勢就愈大,聽一些外來的魔法師說起,裡面可有不少宅第的主人在萬流國都是權傾一方的王公大臣呢!

以前聽說炎國的貴族在四大帝國中最為溫和高尚,那時候還沒什麼感覺,現在一看還真是如此,一個小貴族就比炎國的一個伯爵還囂張,裡面那些貴族高官更不用說,一個護院都能把自己當成權勢在握的人了,雖然內在的品性無法看清,但至少外在行為看來,炎國實在比萬流國好上太多了。

在中央被風元素籠罩的神殿範圍則全都是人,有神殿武士或正在修練的魔法師。神殿是唯一一棟建築,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將房子建造在神殿的範圍內,哪怕只是一個角摸上風元素圈都不行,因為那是對風神的褻瀆。

最接近神殿的宅邸不少都是神殿魔法師、神殿武士擁有的,而看起來最為壯觀崇高的一座則是神殿殿主的住宅,據說殿主有神所賜予的寶物,不用依靠神殿聚集的風元素修練魔法,因此並不會時常前往神殿,而且以神殿殿主的實力,這種程度的風元素聚集對修為已經沒什麼幫助了。

御空以靈識觀察一下,裡面根本沒有超級魔導師的存在,也沒有風元素異常聚集的情況,顯然人和魔法杖都不在家。找不到人的他轉往神殿,結果都還沒踏進神殿的範圍就被神殿武士擋下。

神殿武士一派高傲的訓斥著,要在神的護持下修練就得先至神殿魔法師那裡捐獻金錢,表示自己是神殿的信徒,願意為神而奉獻,那就可以得到一個代表風神的標誌,掛在身上才可以進去。如果要硬闖呢,看那神殿武士威風凜凜的氣勢,準會充當打手趕你出去,他們也是神殿不會有人作亂的保證。

錢是沒關係啦,但要說自己是風神的信徒,打死御空都辦不到,不過他們的作法倒是讓御空暗想:「我也會聚集元素呀,而且還各種都會,如果以後沒錢時我倒也可以來開個神殿收錢,一定比他這單一風元素好賺,呵呵──」還真能想,那是要當天靈神?聖皇神?或是流氓神呢?

都還沒找到東西呢,御空也懶得與他們計較,直接就靈識大放掃向神殿,那點風元素的密度根本無法影響他半分,除非風神就在裡面,否則也不可能有人發覺到他。

「奇怪,怎麼也沒有超級魔導師?」御空只感覺到裡面有大魔導師,卻沒有特別的高手在,心中大感疑惑:「兩個地方都不在,他們該不會也和我一樣喜歡到處跑吧,那要我怎麼找呀!」

御空心中嘀咕著就轉身離開,完全不理會眼前的神殿武士,別說本就有宿怨,就算沒有恩怨,面對他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御空也不可能給他好臉色看。

神殿武士眉頭一挑,對他無禮的舉動大感忿怒,在這裡可還沒人敢如此蔑視自己的,御空卻是不給他發火的機會,一呼一吸間已然遠離十丈開外,轉眼消失在他的視線內。

在微風鎮待了一天依然等不到人,御空耐不住性子的氣惱揮拳叫道:「不等了啦,哼──找哥哥、姐姐去,不一定他們知道哪裡有,哈哈──對呀,我怎麼現在才想到,回家去。」一有決定他便也閒不下來,立刻動身,這裡他實在不想繼續待下去,一點也不好玩。


御空樂陶陶的正飛回去,才至半途卻感應到一絲微弱的波動傳來,仔細去感應一下,感覺頓時清晰起來,距離還蠻遠的,至少也有兩、三千里,在御空無心的情況下還能感應到數千里外的一絲波動,那些人的功力絕對不凡,而且八成正在戰鬥。

天性愛湊熱鬧的御空搔著腦袋有些為難,是要找材料重要,還是管閒事重要?想歸想,身體卻往傳來波動的方向偏過去,這立刻成為他的理由:「身體都自己決定了,我可不能對不起自己,走──」

御空說去就去,隨著距離拉近,他的感覺亦是愈加清楚,眉頭已皺了起來,心道:「咦──是龍神族的力量,還有魔族的力量,奇怪,他們怎麼會在那裡打起來呢?」

御空已經發覺戰鬥的地點可能是在「天武大陸」的第一高山「天柱山」附近,而且打鬥的人數不少,天柱山脈的地勢險峻異常,猛禽惡獸多不勝數,別說一般人不敢前往,就連尋常高手也不願輕易涉險,一向都是杳無人煙才對呀!雖然可能會有頂尖的高手隱居山澗,但為何會遇上魔族,魔族實在沒道理去那裡找麻煩呀,就算打贏了也沒好處。

御空還在胡思亂想,一股龍神族的力量驀然暴升,瞬息間達到鬥神級的境界,劇烈的波動幾乎要掩蓋掉另幾股力量。

「看來世上不止兩位長老達到鬥神級而已。」鬥神級力量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同,尤其在這麼遠的距離下,鬥神級和超級高手所產生的波動強弱更顯懸殊,御空心中不免也有些震驚。

經過二十分鐘的飛行,御空總算是快要到達戰場了,地點果然就在天柱山附近的峽谷中,雖然並沒有主峰險峻,但一般人還是不可能輕易到達的,難不成那裡有什麼寶貝,所以才派出高手來搶?

奇怪的是在雙方力量愈來愈弱之後,突然又有兩道強大的力量升起,幾是瞬間就消滅掉一個魔將的氣息,御空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因為後來的氣息有一個跟風神使者一樣,為什麼先前都沒發覺呢?

御空目標的峽谷,原本是一群龍神族人的居住之處,一向人跡罕至不見外人,可就在三天前,一個魔將突然出現在山裡,並與數名龍神族人碰了頭。

見到有外人來到,雖然長相跟人類差不多,但氣息卻是大不相同,長相又極為兇厲,一名年紀較長的龍神族人有些警惕地詢問他來此何事,誰知那個魔族只是露出一臉不屑,一股嗜血的殺戮之氣驟然撲向眾人,攻勢也隨之來到。

幸好眾人心懷戒備,發問的人又是戰皇級高手,見他出手亦立即發出一片金龍鬥氣予以抵擋,可惜雙方差距頗大,只是一招就被逼退了數丈,口吐鮮血已受了不輕的內傷,若非龍神族人的體魄夠強悍,只此一招已然足以致命。

眾人自知不敵,當機立斷快速退避,憑著對山勢的熟悉逃走,但就算有著地利、離住處又近、其他族人亦有所覺趕來接應,可是實力的差距依然難以彌補,不過幾分鐘就有數名功力較弱的族人遭魔將重創倒地,而他們只不過暫時抵住魔將的攻勢而已。

沒有敵手的快感令魔將愈殺愈發狂妄,完全沒將龍神族人放在心上,自認殺光他們只是時間問題,就在眾人危急之際,一道墨綠色的光影倏然破空出現直取魔將的面門。

魔將見狀不禁心膽俱裂,若說他與其餘龍神族人擁有不可彌補的差距,那他與來人的功力恐怕也有相同的差距,竟是直到來人殺招迎面才被他發覺,殺戮之心頓時淋上一層冰冷的戰慄。

眼見四周都有人圍堵,魔將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騰身飛退,但他依然無法完全避過那道光影,腹部一涼、氣勁襲入,一股熱血不由竄上喉頭,在空中灑下一片血霧,自知不敵的他連頓一下也不敢,強壓下痛楚,硬是沒有減緩半分速度地遠遁而去。

墨綠光影的主人是個高大挺拔的軒昂男子,劍眉星目精光閃爍,宏偉的身軀、狂傲的神態盡展其威武氣勢,堅毅的臉龐此時佈滿了滔天怒氣,平添一股肅殺氣息,手持一支墨綠色的八尺長槍,似有氤氳之氣纏繞其上,濃重的殺伐氣息令人為之膽寒。

他能不怒嗎?此地所在的龍神族人與他並不單單只是族人而已,徒子徒孫也好、堂親表親也罷,不管是誰都一定跟他有些關聯,居然那麼一會兒工夫就有六、七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他恨不得立刻將那魔將立斃槍下。

此人正是天武十大高手中排名僅次於凌焱凡的「旋影狂龍──殷光介」,手中長槍則是天下聞名的神級魔槍「蝕心奪魄」,傳聞蝕心奪魄是一支能腐蝕人心、反控主人的魔槍,歷代的擁有者都會逐漸被魔槍所控制而成嗜血狂人,直到它被當年還只是龍神族十大高手的殷光介所得,那時候得知此事的人可都嚇了個夠嗆,此等高手變成殺人狂,那簡直是天下人的浩劫。

不過他只是輕鬆的說了一句話:「堅毅之心豈是一件兵器所能摧毀。」而這近百年來不變分毫的本性亦明確地證實他當時的豪語。

殷光介悲忿交集的眼神掃過倒在地面的族人,足下微一點地,瞬即追向魔將,卻沒料到對方的速度竟是飛快,他在後方緊追不捨,每一追近攻擊卻總被險險的避開又再次拉開距離,在這山谷中亂飛,追擊之人實在太吃虧了。

追了一段距離,殷光介生怕他還有同夥,若對方趁機攻擊族人就糟了,因此雖是不忿,卻也只能放棄追擊,否則殺一個敵人卻賠上十名族人就後悔莫及了。

後來在殷光介的調查下,發覺到四里外的空中有一個奇異波動,直覺告訴他這和魔族的出現大有關聯,據悉魔族神出鬼沒,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出現的,殷光介見此異樣已有了懷疑,小心起見,他立即讓族人近期內不要離開居所,等調查清楚後再說。

經過三天的戒備,那個奇異波動突然一陣扭曲,一個個魔族人竟是憑空出現停在半空。

在百丈之外的岩台上,一名負責監視的龍神族人親眼見到空中異象,不敢怠慢,立即躍上身旁飛龍趕去通報,雖然他看不出對方實力深淺,但光憑人家能停在空中,笨蛋都知情況不妙。

一個魔族人見狀就想追去,卻被最先出現之人攔下,陰森而不屑地道:「急什麼,一個無足輕重的人類而已。」

來到這裡的魔族人並不多,因為通道是在空中,不能飛行的人從這裡出來跟找死沒有兩樣,但也因此出現的俱是高手,就算是功力較弱,也得生有雙翼能夠飛行才可以。

「大哥,他們竟敢打傷我,我一定要他們生不如死。」三天前逃走的魔將,正面目猙獰,雙眼滿是忿恨血絲的向著另一個魔將嘶吼,很明顯是為報仇而來的。

「桀桀──放心,他們必需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

「人界啊,要不是老傢伙封住所有通道,我早就想來看看了,桀桀──不知道我的功夫拿人類來練會不會更好。」

「別大意了,能打傷小騮的人不會是弱者。」

「哼──我是太過大意才會被他們偷襲。」

「只是大意就被打傷,還真有一套呀!」

「你說什麼……」

「住嘴,都還沒遇到人就在亂,哼──人都出來了嗎?」

一下子眾人全都閉上了嘴,點了一下人數,總共只有二十五人,其中二十二人生有一雙黑色翅膀,但又有兩人的翅膀未動分毫凌空而立,看樣子應該有五個魔將級高手。

魔界的魔將級高手雖比人界的超級高手還多,但再多也是有限,大多魔將都會各自佔地為王,就像人界城池的劃分一樣,在強者為尊的世界這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別明目張膽的違反魔界帝皇的命令,一般都不會受到太大約束。

像他們這樣有五個魔將在一起,在魔界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勢力,就算是遇上初等魔神也有自保之力,因此當然不將龍神族的人放在眼裡,不過,他們也不清楚自己面對的是哪一族的人,只知道人界的人都叫人類。


2008-1-15 1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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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慘烈之戰∼




殷光介片刻後已親自前來探查,見到他們的人數與氣勢後便知不妙,心下凜然:「看樣子至少有三個以上的超級高手,不宜硬拼。」他的身形只是微微一頓便轉身就走,明白單靠自己的力量難以抗衡,只有與族人聯手才有機會一戰。

眾魔族見他不戰而逃,更是戲謔的尖聲狂笑,呼嘯著追上去。

曾被他打傷的魔將更是大聲笑道:「別逃,媽的,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變懦夫了,有種就不要逃呀!」他叫的高興,卻忽略殷光介的速度可不比音速慢,任他鬼叫再響也傳不到對方耳中呀!

數里的距離轉眼即至,十七個戰將級以上的龍神族人已在外面等著,功力較低的族人都已躲進屋內,天空則是一隻巨龍、十四隻飛龍盤旋,還有一隻身軀最為龐大的紅色真龍,威勢赫赫彷彿是所有飛龍的首領,正是殷光介的真龍「狂炎」。

「竟有五個超級高手,我實在太小覷魔族了。」殷光介從魔族人追來時散發出的氣息已能大略判斷出他們的實力,眉頭不由緊緊皺起,沒想到他們會有那麼多高手,一對一沒一個是自己的對手,但一對五自己卻是絕無勝算,就算加上狂炎也同樣勝算低微,自己這次真是太過大意了,想叫族人避難也已太遲。

殷光介雖驚不亂,瞬息間已有了安排,沈聲喝道:「屋裡所有的人都靠往山壁,功力低的待在內圈,在上面佈起防護魔法,大家盡量靠攏保護好他們。」

平坦的山坡本就不大,各間房屋不會建得太開,雖然敵人已近在眼前,但眾人要移動也不用多少時間。

沒有半個人有絲毫懷疑,原本待在房裡的人全都迅速地跑出來,急切而不慌亂的跑往山壁,井然有序地將老弱婦孺保護在內,戰鬥人員不疾不徐的跟在後面,魔法較厲害的則在上方佈起層層護罩,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出哪怕是一丁點的恐懼,這一切只是因為殷光介的存在,他們信任殷光介更甚於相信自己。

腦筋較靈活的人已明白到殷光介的意思,以對方的實力,房屋外殼的保護根本無用,不如集中靠向山壁,可以防止四面受敵,他們雖然也能攻擊上面的山壁造成落石,但己方有魔法護罩抵擋,只要落石別太巨大就沒問題了。

那些魔族人都生了一雙巨大的翅膀,若擠在一起攻擊難免互相干擾,至少可以減低他們部份實力,不過從殷光介的慎重也能推斷,魔族的實力恐怕還在意料之上,再看向已然接近的魔族,大多數人也都明白這將是一場硬仗。

飛至近前,魔族人卻是不急著進攻,首領發出一聲邪虐的怪笑道:「就是你打傷我弟弟吧,桀桀──除了你,其他人只要跪下求饒,我可以大發慈悲饒你們一命,只讓你們當我的奴隸,哈哈──」

其餘魔族也都跟著大笑起來,強大的氣勢彷若實質罩向眾人,兇虐的眼神不斷在龍神族人身上掃過,彷彿他們已是自己的囊中物,開始在選擇哪幾個當自己的奴隸好。

「龍神族沒有求饒的懦夫!」殷光介如頂天巨柱般站立在最前方,右手緊握住蝕心奪魄,真氣在全身漫佈開來,遇強愈強的狂放戰意提升至顛峰,墨綠色霧氣彷彿與他的金龍鬥氣合而為一,冰冷刺骨的殺氣直撲眾魔族。

在眾魔族噬人的氣勢下,殷光介背後的眾人不讓半分,同時爆發出自己最強大的力量,同聲大喝:「龍神族沒有求饒的懦夫!」

聲撼大地不顯虛、豪氣沖天無所懼,龍神族人有的只是沸騰的熱血與永不服輸的氣勢。

五個魔將見狀,粗獷的臉容不由緊繃為之大怒,在魔界他們同氣連枝可沒多少人願意招惹,除了少數幾個高手、組織,誰敢在他們面前大呼小叫,自銀錫天縱敗退之後,他們就像是脫出囚籠的鳥兒,行事更是肆無忌憚,沒想到初至人界就有人敢在他們五人強大的氣勢前反抗,這簡直是對他們的一大侮辱。

見他們眼中殺意突漲,殷光介立知他們要動手了,矯健的身軀驀然彈射而上,厲嘯聲中,金綠交纏的槍影猶如漫天碎星射向五個魔將,幾乎同時,天空盤旋的狂炎也帶領著眾飛龍衝刺而下。

五個魔將冷笑著不閃不避,同時爆發出強大的魔氣,五道不同的氣勁竟是融為一體迎上殷光介,他們聯合一擊,就算魔神也得暫避其鋒,更何況只是一個跟頂級魔將同等的人。

殷光介不慌不忙,倏然收招橫移閃避,又不是白痴,跟五個魔將的聯手一擊硬拼豈不找死,緊接著其餘二十名魔族人亦反應過來,但狂炎的衝刺也已經到了,在眾魔族人躲避之際,狂炎又是一個大迴轉飛上高空。

一招暫分,底下突然響起連聲長嘯,所有飛龍立時轉往龍神族人聚集之處。

魔將首領對殷光介那身渾厚的功力不無忌憚,厲聲喝道:「鳩鳩,那隻龍交給你。」

「沒問題。」另一個魔將聞言立刻飛向狂炎。

其餘四個魔將同時魔氣猛提攻向殷光介,剩下的那二十人則向下衝去,看他們一句話就安排完畢,可能之前早已經歷過類似現況的戰鬥了。

殷光介立時明白他們的動機,怒嘯一聲傾盡全力騰身轉上,意欲和狂炎會合抗敵,可魔將首領似已早料到有此一著,身形閃動間竟是只比殷光介稍慢半分,大臂一揮魔氣爆出,他的手掌彷彿放大數倍脫開手臂,以著更快更疾的速度抓向殷光介。

無奈之下,殷光介魔槍倒轉刺向魔氣之掌,轟然一聲爆響,魔氣震散,餘人卻已趁他這一耽擱追上,聯袂將他圍住。

魔將首領駭然舉起手臂,雙目看著發麻有些顫抖的手掌,單只是氣勁衝擊的威力竟就如此巨大,再看向蝕心奪魄,趕忙提醒同夥道:「他的槍威力非凡,不要單獨硬碰。」

三個魔將聞言亦不敢掉以輕心,連功力最高的他都不敢硬碰,那種威力可想而知,不過雙方的實力差距還是過於明顯,四人各有各自的招式,混亂間卻又能相互配合,威力之強絕不輸初等鬥神。

面對四個頗有默契的頂尖高手圍攻,掌氣、刀影猶如天羅地網盡鎖四方,殷光介縱是功力更高一籌也是有心無力,魔槍每逼退一人就會迎來三人聯擊,每出一招就得以無數的閃避來應對,幸好還能看出他處戰況尚可,否則心緒不寧的他恐怕連閃避都成問題了。

底下的戰況極為激烈,每個人都是拿著兵器相互交擊,密集的人群令他們連閃躲的空間都大為減低,躲在後面的龍神族人還佔點便宜,能施展魔法偷襲,不管威力如何,正在激戰中的魔族人也不願用身體承受那多餘的攻擊,以免估算有誤而被對方擊傷。

魔族人巨大雙翼的弊端亦顯現出來,有時碰在一起就會令得攻勢偏移,給了別人可趁之機,若收回翅膀天上又有飛龍不斷俯衝攻擊,功力也會有所減弱,真是把他們氣個半死,後來他們乾脆分出一半去對付飛龍,剛好把兩個問題都解決了。

雖然人數上不如龍神族,但魔族人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實力更勝一籌,兩相抵消,龍神族其實佔不了上風,雙方要分勝負看來是得比耐力了,而耐力又與功力息息相關,前景甚為不妙。

飛龍的實力本是不如魔族,可牠們的主人也不笨,就叫牠們引著敵人飛遠去,論速度牠們並不會輸給魔族,這更是一場耐力的比賽。

唯一追著敵人打的就只有狂炎,可是對方卻只跟牠糾纏,從不跟牠硬碰,惹得狂炎怒嘯連連,想去幫助殷光介,那對方就又趁隙攻擊,以狂炎功力,也只有回身迎擊一途,他們擺明是要先除掉殷光介。


兩百里外一處斷崖峭壁上的巨大岩洞,一道穿著淡雅的人影靜謐地盤坐於其內,一頭火紅的頭髮猶如靜止的火焰,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隱隱而發,與他身旁的真龍相輔相成,形成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勢。

一頭身長五丈的紅色真龍正悠閒的趴在旁邊,看牠壯碩的尾巴捲曲身側,恐怕也有三、四丈長,赫赫龍威彌漫洞中,膽小點的人若跑進其中,恐怕會被活活嚇死。

一人一龍恍如雕像般動也不動,驀然間,同時睜開雙眼。

人,目光如電,怒髮飛揚宛如熾焰,抓起橫躺身旁的九尺紅槍,身隨心動化成一道金光飛越天際。

龍,巨嘯震天揚翼跟隨而去,在一人一龍的力量爆發震盪下,洞內岩壁竟硬生生震碎了一層粉末,在他們離開後才輕輕抖落,足見他們的速度之快。

他感覺到遠方那些力量的衝突,感覺得出那些力量絕非殷光介所能應付,所以才會急速趕去,雖然他隱居在此不想被人打擾,可他絕不會放任族人危難而不理,現在他只希望殷光介能撐到自己趕到。


急速飛行的一人一龍並沒發覺,還有兩道隱匿的身形在他們之後也動了起來。

其中一個聲音飄渺地道:「哼──是魔族,該死。」

發覺他就要加速,另一人趕忙阻止道:「使者大人請等等,既然『昊翌風』已經趕去,我們何必自己動手,如果他不敵魔族,那我們正好以此為本,讓他歸服於吾主風神。」

這二人竟有一個是風神使者,另一個卻是御空找之不著的神殿殿主「秦 」,至於他們口中的昊翌風,那可就更不簡單了,百多年前他就排名在天武十強的第三,後來隱居不出才從排名中消失,論功力不見得會比之前的丁天陽弱。

見風神使者似乎有點遲疑,秦 又道:「您忘了兩天前他還不知好歹的拒絕我們,居然敢說武斷憂做事自有其道理,他根本就是有蔑視風神大人的意思,今天一劫就是神所給他的教訓,我們應當好好利用才是。」

要風神使者戰鬥是沒問題,但要他去動那些花花腸子,他哪能比得上別人,自他誕生後就沒跟人打過交道,直到魔族再現,他才與秦 有所交集,對人與人之間的心眼實在不能瞭解,不過昊翌風前天的拒絕確實讓他極為不滿,因此他也不予反對,歛著氣息與秦 前往觀戰。


殷光介全神貫注地與四魔將戰鬥無力旁顧,然而隨著昊翌風的接近,那全力疾飛所發出的氣息還是令他有所感應,雖然昊翌風從未驚動過他們,所以他並不知兩百里外還有一個鄰居,但同族的氣息卻是明顯,只要支持下去,勝負的天秤將會傾斜過來。

可惜天不從人願,魔將首領接著也發覺到異樣,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念頭一轉倏然丟下殷光介俯衝而下,魔氣騰湧化為巨掌,轟向其他龍神族人。

殷光介見狀不禁目眥盡裂、駭然厲嘯,速度在一剎那提升至極限,心一狠不再理會另三人的攻勢,幾是瞬間就出現在魔將首領旁邊,魔槍狂暴的力量橫掃過去。

對方目的已達豈會跟他硬拼,狠厲地一笑避開無數槍影,緊跟著三個魔將也衝了下來,似已瞭解首領的意思,三道莫大氣勁全都由上往下的轟落。

殷光介額冒青筋提起畢身功力,將全部的力量融入蝕心奪魄之中,金色槍影挾帶著墨綠光絲漫天織羅宛如巨盾,他已沒有躲避的空間,否則底下族人在這一招下必定死傷慘重。

底下的人根本還沒發覺那快如電閃的一幕,只聽上方乍然一聲轟雷震響,狂亂的氣勁暴如颶風,就連四個魔將都在此招下暫退十丈之外,殷光介更是整個人被他們從天空轟下,狠狠的墜向族人所在之處。

魔將首領順著暴動的氣勁飛退數丈,在氣流減弱的瞬間又立刻運動起魔氣追向殷光介。

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殷光介知道絕不能讓他攻來,頓時一聲大喝:「快躲開!」

他驟然翻身,毫不示弱地迎空衝上,但先前一招憑恃魔槍之威才勉強擋下,如今氣血翻湧已是有心無力,真氣恢復不到五成,縱有魔槍在手也是封不住對方掌力,被硬生生穿過鬥氣壁,一掌印在肩上。

「不──」底下傳來連串淒厲的叫聲,天生傲骨,流血不流淚的龍神族人不禁落下滴滴淚水,他們深深明白,殷光介是為了他們才得硬拼敵人,如果再繼續下去,那殷光介甚至會為了他們而丟掉性命。

殷光介只退了三丈,口中鮮血直溢,那一掌已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但他仍然強運真氣硬是停在空中,心中只剩一個念頭「絕不能退」。

狂炎察覺主人受創,狂性大發再也不管對方的糾纏,直接俯衝而下,巨大的身軀在對方追逐下連受三道鞭擊,幸虧牠皮粗肉厚兼速度快捷,竟是出乎意料的只受點皮肉之傷。

「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們人太多,成了靶子,會害死伯伯的。」底下族人已想到關鍵點,心中大急叫道。

「可是這些魔族怎麼辦,分散也是讓他們各個擊破,師父同樣不會眼睜睜看著而不管。」另一人金芒暴漲硬將對手逼退,怒恨交加地道。

先前那人又道:「分散也不是辦法,我們必需先打敗這些傢伙,只要我們有能力聯合接下對方超級高手的一招,伯伯就不用太擔心了。」

一個白髮蒼蒼的年邁老者從裡面排開族人走出來道:「我已經活夠了,再撐也撐不了幾年,值了、值了。」

眾人還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身上驀然爆發出濃厚的紅色鬥氣,雖然他資質不佳,壽命將近也只不過勉強達到戰將級,可是要拼命也已經夠了。不再有半分遲疑,蒼老的身軀竟是以不遜於其他高手的速度衝出,那是燃燒最後的生命所發揮出來的力量。

族人都還來不及阻擋,他已撞向最近的一個魔族的胸口,絲毫不理強烈的魔氣臨身,忍著氣勁衝擊的壓迫力,雙臂狠厲的箍住對方,十指灌滿鬥氣插入對方後腰,決然大吼道:「快殺了他。」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接近戰皇級實力的魔族給打懵了,直到後腰遭受氣勁侵入及十指刺骨的劇痛才讓他反應過來,兇狠的臉孔幾乎扭曲,正自與另一龍神族人互擊的右刀抽不出空來,左爪登時往老者後背抓下。

「爹──」

淒厲悲哀的叫聲中,正與魔族交手的漢子眼眶頓紅、臉浮青筋,不要命似的將鋼槍刺向他的胸口。

那魔族受老者畢身功力侵襲,然後又是忿怒的揮出魔刀。但他功力大為分散,長刀竟是擋不住那狠厲的一槍,旁邊一人正要救援卻又被纏住,眨眼間鋼槍已從他的胸口穿進穿出,青色腥血噴灑了一地。

一槍擊殺魔族的漢子淚水直流,一手抱住背部血肉模糊的父親疾躍而回,耳中只傳來父親微弱的聲音:「好……孩子,這才……值。」接著再無音息。

瘋狂了,龍神族人不願被牽制成為靶子、不願連累殷光介,那就以命換命吧,原本被保護在裡面的人全都衝了出來,為了族人、為了殷光介,死亡也是一種榮耀。

殷光介雖然有了狂炎的增援,可是受傷之軀再對上五個強勁的敵人,他們依然深陷危機當中,先前猛追著敵人的狂炎因其巨大的身軀,現在更是成了被打擊的對象。

不過多久,一人一龍俱已是傷痕纍纍,突然間,殷光介從魔將首領低望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駭,他也微微斜睨過去,雙目頓時充血佈滿紅絲,全身骨骼喀喀作響,金色鬥氣狂亂地竄流爆發,懾人之極。

底下原本還只是旗鼓相當的雙方,短短幾分鐘竟是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個魔族只剩下三個苟延殘喘,滿身血污、雙翼俱折,連想逃掉都辦不到。

龍神族人更是慘烈,已有十數人壯烈犧牲了,最強的十幾個高手也倒下了三人,其餘人亦是渾身染血不住喘息,還有五個撐著兵器半跪在地,傷勢恐怕也是不輕。

另外四個魔將此時也都發覺到異樣,怒嘯聲中又一次要往底下攻擊,殷光介和狂炎亦是厲嘯著衝下,數百支火炎之箭猶如箭雨射向五個魔將。

殷光介槍勢輪轉撼上排山倒海般的魔氣,可惜先前之戰真氣消耗太劇,傷勢更是愈發嚴重,一擊硬撼後再也阻不住身勢,慘烈的被轟向地面。

其中一個魔將反應稍慢,遭到兩道炎矢穿透魔氣護壁,不過狂炎的傷勢亦是不輕,在殷光介被轟落後想去救援,卻是落得相同的命運,被兩個回過氣的魔將聯手轟下。

這一耽擱,底下那三個魔族終於步上同伴的後塵。

殷光介跌落後沒有半分遲滯,立刻又翻身站起,回頭一望大喝道:「快走,有族人就要趕到了。」

眾人微微一愣,數人眼中精光一閃,幾是同時叫道:「是超級高手和真龍。」

聞言,馬上就有人抱起族人屍體,餘人也都反應過來,抱著屍體、扶著傷者快步避開,他們知道自己幫不上忙,現在最重要的便是保護好自己才不會拖累殷光介。

「可惡。」魔將首領怒氣大盛,猛烈地再次攻向殷光介。

他太低估龍神族人的頑強了,先前還認為人類軟弱好欺,可哪是這麼回事,拼起命來簡直比魔族還狠,尤其殷光介更是可怕,明明已是遍體鱗傷的重創之軀,竟是依然如山似嶽般的屹立不搖,強悍的身體恐怕連魔族都有所不及。

狂炎百分艱難卻仍千分堅定的爬起,一聲龍嘯又是上百道炎矢,只是這次換成向上射出,殷光介趁機唸動咒語,在炎矢之後捲起一道巨大的龍捲風,狂風呼嘯竟是捲起無數亂石,在旋風中胡亂的射向四面八方,強大的亂流硬是拖住他們進攻的步伐。

魔將畢竟不是弱者,稍一準備,五道魔氣匯聚成一股洪流,強行破開巨龍捲,爆發出轟隆隆的震天聲響,強大的魔氣威力未消,繼續呼嘯著衝向殷光介。

看準了魔氣動態,殷光介在千鈞一髮之際疾退三丈,避開它主要的力量,橫槍身前擋下它爆炸餘威,他清楚自己沒有能力再硬接對方任何聯擊了,甚至連魔將首領的攻擊也承受不起。

巨大的衝擊力造成塵沙彌漫、眼不視物,殷光介和狂炎不動分毫地躲在其中,抓緊任何一點時間調息,五個魔將也有所忌憚不敢輕入,見到龍神族人的拼命舉動,已然勝券在握的他們可不想成為殷光介同歸於盡的對象。

雖然另一個高手就要到了,但那又如何,殷光介身受重傷,就算再來一個,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他們還有些慶幸,要是一開始就有兩個高手、兩隻真龍,那敗的恐怕就是他們了,看來人界的人也不能小覷了。


2008-1-15 01: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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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龍變∼



彌漫的塵囂尚未平靜,昊翌風終於適時趕到,只能感覺到殷光介一絲微弱氣息的他怒火狂燒,二話不說一抖紅槍,氣貫霄漢衝向五個魔將。

紅槍一振的同時,一股紅芒忽然從槍身冒出,強大的靈氣動盪不絕,整支長槍彷彿燃燒起來一般,不過靠近它就會清楚感受到,不光是外觀像是在燃燒,熾熱的高溫明確地證明它是實實在在的火焰,熱度甚至足以讓鋼鐵融成鐵汁。

昊翌風輕鬆瀟灑地持著火焰纏繞的長槍,動作間火焰之勢又更顯猛烈,昊翌風卻是絲毫不受紅芒熱氣影響,彷彿火焰光影只是別人的幻覺,明眼人一看就知長槍是附上一個能量強大的火屬性靈物。

五魔將故計重施,魔氣聯袂迎上萬千槍影,昊翌風淡淡冷笑,嘴角微揚,身形凌空一旋避開氣勁,竟是以毫釐之差貼著魔氣移動,槍影挾帶旺盛的鬥氣熱浪疾旋橫掃。

「啊──」他們沒料到昊翌風竟會膽大如斯,最側邊的一個魔將頓時措手不及,駭然驚叫中只能勉強舉刀格擋。

昊翌風雖是功力超絕,可先前應付那一擊亦是耗去不少心力,這一槍的威力頂多只剩六成,不過對方更加差勁,熱浪撲面恍如要將他吞噬,手腕劇震竟是一陣無力,好似快要折斷一般,嚇得他長刀不由脫手飛出,慌亂地避向同伴身後。

「真沒用。」魔將首領一句怒罵,魔掌一翻挾帶呼嘯厲聲隨後攻向昊翌風。

昊翌風一避一擊力量已盡,槍勢順轉掃向掌氣邊緣,畫出一圈圈金紅色氣勁,借力一旋竟是瞬間脫出數丈,令對方追之不及。

疾速落至地面,昊翌風連忙給殷光介施展水系回復術「甘露升華」,雖然他的傷勢頗重,但也不無小補啦,接著問道:「還撐得住嗎?」

殷光介訝然驚視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道:「昊翌風前輩,您是昊翌風前輩嗎?」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的眼神分明已是肯定,從剛才昊翌風的攻勢就可看出,他的功力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絕不可能只是長得相像。

昊翌風點了一下頭道:「你的身體不能再劇烈戰鬥了,到族人那邊去防止他們偷襲,盡量恢復功力。」

「是。」殷光介應了聲,立刻招呼狂炎走向避至遠方的族人,這對難兄難弟雖已滿是傷痕,然其戰意卻是未減反增,傲立天地的雄渾氣勢令人不敢逼視。

魔將們見狀根本無法想像他已是重傷之軀,心中不禁產生一絲浮躁,猙獰的面孔閃露重重殺意。

「殺。」

一聲殺字,四名魔將同時運動全身功力,魔氣翻騰以無匹之勢衝向殷光介,剩下一人則飛向高空,準備攔截較慢趕至的真龍「翌火」。

「哼。」

怒哼聲激盪在山谷之中,昊翌風以著更快的速度橫向衝擊四名魔將,雷霆萬鈞的鬥氣如同長虹貫日,逼得他們不得不改變攻擊對象。

殷光介提高聲音道:「他們目的是各個擊破,前輩小心。」

昊翌風驀然一聲長嘯,已快與前去攔截的魔將相遇的翌火也還以一聲厲嘯,不閃不避,帶著強硬的衝擊力直撞向魔將,雙方力量的差距逼得魔將不敢不讓,飛行百里的翌火速度已加至極致,先前還能追擊狂炎的魔將此刻卻連牠的尾巴都碰不著,只能追著牠的尾巴又飛回去。

昊翌風與翌火會合後,五個魔將亦已再次聚首,突然,他們先後有序地以魔氣攻向昊翌風,但有兩個卻是衝向數百丈外的龍神族人。

暗罵一聲,昊翌風放棄與那三人多作糾纏,直接追向另二人,翌火跟著發出百道炎矢干擾後三人,隨之跟了上去。

殷光介已暫時無力抵擋魔將,幸好所有人都已盡自己全力在前面佈起魔法護罩,昊翌風總算不用陷入先前殷光介的那種窘境,但也不能任由魔將攻擊,那些護罩可沒辦法擋下魔將聯擊。

只見昊翌風左支右絀,身形微滯已被一個魔將穿過守護圈,霸道的氣勁一轟毀去大半魔法護罩,幸好昊翌風立刻又將他逼了回去,否則施展魔法的人絕對來不及再次佈起護罩。

殷光介明白這樣下去不行,一挺身軀就想再戰,只要自己還能牽制住兩人,那昊翌風應該大有勝算才是。

昊翌風似已發覺他的意圖,但看他現在有氣勢卻已沒氣力,再強行提氣硬打下去,就算不死恐怕也要廢了。

「你別管,快恢復功力要緊。」昊翌風倏然大喝,鬥氣暴流宛如巨浪滔天衝向魔將。

翌火同時發出一聲震天巨嘯,漫天火雨狂然驟落,兩者相輔撼天動地令人不由心生懼意,五個魔將以為他們要出絕招拼命,不約而同地飛退百米開外。

卻不知昊翌風就是需要這點時間,翌火巨大的身軀迅速落至地面,一道紅光驀然從牠頭頂沖天而起,恍如頂天光柱,昊翌風身影閃動進入紅光中,剎那間已傲然立於翌火頭頂。

沖天紅芒似有靈性,竟是由空中倒流而回融入昊翌風的身軀,一股舖天蓋地的金色氣勁再從體內爆發出來,旋繞在昊翌風四周,他的功力竟在瞬間提升一個層次。

「『真龍變』。」殷光介又驚又喜的看向昊翌風,狂熱的眼神、顫慄的雙手都在在表示他內心的激動,龍神族已有近千年無人練成的絕招真龍變,今天竟是能夠親眼目睹,再沉穩的心也難以自持。

真龍變乃是龍神族一種與真龍之力融合的秘招,雖然真龍在施展此招後會變得虛弱,但人卻能借此在短時間內提升功力,昊翌風在練成時就知道真龍變能讓速度加快一倍左右,他現在所需要的就是那份速度。

五魔將愕然相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會突然擁有比擬魔神的功力,生怕他再有所提升,五道身影又立刻衝了回來,五股魔氣在空中旋繞成一股更加巨大的洪流,空間似乎都承受不了這股巨力而顯得模糊扭曲。

昊翌風傲然迎上,九尺紅槍恍如化成一道傾斜的火焰漩渦,他竟是要正面迎擊五道聯合的魔氣,眨眼間兩股氣勁已然碰頭。

然而──雙方交擊卻未發生想像中的轟鳴聲,只是發出一陣陣的「嗤──嗤──」異響,魔氣洪流在漩渦的牽引下,彷彿被漩渦所吸收,只見火焰漩渦中染上一層黑氣急速旋轉,接著又從側面奔瀉而出,猶如黑色流星般往峽谷墜落。

翌火配合使出真龍變後已退至殷光介旁邊,牠現在力量銳減,可沒辦法再站到前面去拼鬥,頂多魔將向這邊攻來時,憑牠的粗鱗厚肉抵擋一下,再怎麼說牠的肉體狀況可比狂炎好多了。

昊翌風略為鬆了口氣,但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張口噴出一團血霧,以他只增加約兩成的功力來卸掉那股氣勁已是極限,那一瞬間他所要承受的壓力實非別人所能想像。

不再給予魔將聯合的機會,昊翌風把握住自身的強項,強壓下翻騰的氣血,毫不遲滯地身形一閃,趁對方見攻擊失敗愣神的一瞬,彈指間已搶進一個魔將的攻擊範圍,一槍刺向其胸。

「小心。」魔將首領最先警覺,駭然大喝,返身一掌罩向昊翌風。

昊翌風突擊的那個魔將功力在五人中最弱,直到槍影近身才慌忙做出反擊,以毫釐之差側身避開紅槍,順勢一爪印向昊翌風的頭顱。

前有實爪、後有掌氣,昊翌風再次發揮出他膽大心細的能耐,整個身軀驀然蜷曲險險避開雙擊,收槍橫刺又是直取其胸,這次的距離更近,那魔將已來不及閃避,兇光一閃又是一爪攻出,逼他自救。

昊翌風退是退了,但長兵器的好處此時一覽無遺,人雖退、槍卻進,只見槍影、爪氣在空中一閃,昊翌風已握著槍尾飛退數丈,左肩上衣雖是破碎,不過看樣子似乎並未受傷,他在發覺爪勁時已凝聚鬥氣在肩上硬挨,雙方差距頗大又只是氣勁,他的肩膀根本沒事,只是震碎衣服而已。

那個魔將的眼神依然兇狠,但其中卻增加了太多的驚悸、惶恐、畏懼、絕望,胸口一個焦黑的血洞還不斷滲出絲絲青血,不由自主的吐出一塊塊的血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一槍不但刺入胸腔,蘊含的氣勁更將他肉腑震碎,再也無力支持御氣飛行,身軀一軟就要墜落。

「小騮。」

魔將首領悲怒交集,飛身接下那將要墜落的身軀,卻只能看他吐著血沫哆嗦地道:「哥……哥……哥……」

兇殘歸兇殘,原來他們也是會感到悲傷的呀!不過對於他們,昊翌風吝於付出半絲仁慈之心,龍神族人的死傷比他們還多,血仇只能用血來償還,身形毫不停留連續閃動,紅槍氣勁密如驟雨連環搶攻。

另外三個魔將各出絕招急擋,一陣狂暴的氣勁轟然震響,昊翌風再次退避,論功力他還是難以抵住三個魔將聯合之擊,只有利用倍增的速度才能將他們各個擊破,但昊翌風的心中仍然著急,真龍變的力量大概只能維持半小時,拖愈久對他愈是不利。

「啊──」魔將首領眼睜睜看著弟弟死在懷裡,額上冒出宛如黑蛇般的浮筋,仰天悲嚎不止,突然,他魔氣一震將他弟弟的身軀震個粉碎,大敵當前,他不可能抱著屍體戰鬥,也不能暫放於地,不如由自己送他一程。

四個魔族並未因一人死亡而失去理性,已是有默契地排好陣形,隨時都能聯手出招,先前因見昊翌風功力陡增,而且早已適應他和殷光介的速度,一時愕然才給了他可乘之機,現在已沒有那種便宜可佔了。

昊翌風忽退忽進迅如光影,只要一有機會就豁盡全力疾攻,他自知真龍變的力量只能維持半小時左右,必需要搶時間進攻才行。

不知昊翌風功力增幅時間有限,四魔將同樣打定主意強攻,少了一個魔將對他們的實力影響不小,魔神級的速度更不是魔將所能比擬,他們只能以聯合的強勢來反擊,而且底下的人是一個突破口,只要抓準機會,他們還是很有信心能勝過昊翌風的。

四魔將不斷找機會靠近底下的龍神族人,昊翌風則亂如狂潮般的四下猛攻,完全不給他們有機會聯合,但四人的配合極具默契,昊翌風也難以傷到他們,一時間只能在空中進行纏鬥。

數分鐘後,在數百丈外的山頂悄悄出現兩個身影,遠遠潛伏著觀看雙方戰況,風神使者與秦 因要收歛氣息不讓人發覺,速度自然大幅減低,直到此時才到。

「他果然已經練成真龍變了。」風神使者喃喃道。

秦 以魔力將手中那柄青色的魔法杖包覆起來,免得它自行凝聚風元素被人發覺,對於風神使者的話並未多問,全副心神都已落在那激戰的雙方當中。

昊翌風暫時達到鬥神級後靈覺同樣大幅增強,受人監視後也感到一絲不對勁,但他畢竟不熟悉這麼強烈的靈覺作用,當下又是面臨生死之戰,立刻就將心裡的這份不自在排開。

隨著時間流逝,昊翌風的攻勢顯得愈是猛烈,他的時間有限不能再拖了,正當他在思索該怎麼做才有機會打亂四魔將的陣形時,近百支火矢突然由底下射向他們,原來狂炎已恢復了點力量,雖然威力減弱了些,仍能起點干擾作用。

四魔將不敢忽視狂炎的火矢,只能分出部份力量擊散它們,昊翌風趁機就是連番猛攻,幾乎是化成一道旋風圍繞在四人周遭,翌火見狀也是數十支火矢射出,牠的力量雖是銳減,要用點魔法還是沒啥問題。

雙方迅如疾電、氣勁奔流,逐漸地,連受傷頗重的殷光介也看不清戰況,但一直都只有氣勁衝擊聲的戰團卻是開始出現了一些斷喝,參雜在轟隆聲中根本聽不出在叫什麼。

持續了數分鐘的亂戰,一個衣甲破裂、沾染血汙的魔將突然脫出戰圈,長鞭狂舞就往底下衝去。漫天金光槍影也隨之竄出,彷彿是一道奇異的流星轟了過去,接著又是三道黑影先後不一地追出。

最先出來的魔將不敢再衝,急遽一個轉彎卻是欲避不及,處於邊緣的槍影瞬間在他身側劃過,本已狼狽的身軀又再新添三道傷痕。

昊翌風的身軀由槍影中現出,馬上返身迎上另三個魔將,一場亂戰又開始了,狂炎、翌火見到外面還有一個魔將,上百道炎矢頓如煙火盛放射向天空。

挪移避開火矢,魔將看了看戰圈又看了看底下,毅然轉身殺向昊翌風,虎死餘威在,雖然底下一人二龍都是戰力大損,但要一個對三個,他還是寧願和同伴聯手比較保險。

激烈的戰況逐漸和緩下來,不,應該說是雙方的力量愈來愈弱了,包括昊翌風在內,五人都已滿口血腥味,身上青紅互染、血漬斑斕,身上衣甲最好的只剩一件殘破的鋼質背心,昊翌風更是上身全空了。

殷光介見狀慢慢走向崖邊,不敢有絲毫分心的雙方都未發覺到他的移動,就在一個魔將跟昊翌風硬拼一招後飛退之際,殷光介猛然提升剩餘的力量暴躍而上,眨眼百米之距已近,蝕心奪魄驀然刺向魔將的後心。

可惜殷光介功力衰減太多,那名魔將縱是措手不及,還是凌空一個翻轉避開要害,只被魔槍在大腿上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殷光介失望的暗嘆一聲,旋即又飛了回去,那一擊把他稍微恢復的真氣又耗掉了。

昊翌風發覺有變,馬上憑著超絕的速度趕至,又是一槍刺向那大難不死的魔將,可惜仍是功敗垂成,被對手將他救了回去,轉又和另一個魔將互換一招,只在對方腰部刺了個窟窿,對方一刀卻是在他肩上遭一道紅光彈回,靈物雖強,此時能量亦是大幅減弱,只能勉強幫主人防守而已。

雙方距離暫又拉開,只見五人都貪婪地深深吸氣,不斷喘息著,完全沒有半點思考時間的緊湊激戰已讓他們身心俱疲,再打下去恐怕只有同歸於盡一途了。

魔將首領心中既是急躁又是不甘,要不是猝不及防的被昊翌風殺掉一人,那勝利一定會是己方的,但現在卻是拼到兩敗俱傷,如果再拖到殷光介、狂炎恢復部份戰力,恐怕只剩死路一條,這次小覷人類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走。」評估著利害關係,魔將首領忽然大喝一聲。

雖然正常來講,跑給魔神級高手追是最傻的舉動,但昊翌風的真氣也已衰竭,現在對手若能遠離殷光介和雙龍,反對他們較為有利。

說走就走,三魔將聞言不敢遲疑,瘋狂地運起剩餘功力逃之夭夭,昊翌風雖是想剷除他們,卻氣血皆虛已是力不從心,但他仍是做勢欲追,若能趁機宰掉個落後的也是不錯。

也活該四魔將倒楣,竟是往風神使者潛藏的地方飛去,等了那麼久,耐心已盡的他豈能放魔族從旁邊溜走,一道巨大的風刀就往最靠近的魔將射去。

魔將哪想得到前面會有人埋伏,等到反應過來風刀已然劈在胸口,真氣已將乾涸的他又是全力逃命,防禦力降到最低,根本沒有能力抵抗,腦中只來得及浮起兩字「完了」,他就真的完了,整個身體在瞬間遭風刀破體,軀體爆開炸了個滿天青雨、死無全屍。

另三個魔將駭然停身,就算功力銳減,能一招擊殺魔將的人也絕非弱者。

魔將首領方寸已失,驚懼地大喝道:「退!」

三人根本沒有考慮太多,幾乎是直覺反應,又衝往昊翌風。

昊翌風見狀也跟著退回去,殷光介臉色微變站在崖邊,凝重的抬頭看向那突然出現的二人。

三魔將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陣驚慌後就又馬上回復冷靜,看看前後又瞧瞧上下,竟是選擇靠近了龍神族人,他們的想法就是如果必死,那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可見其狠毒本性。

「是他們?為什麼我會沒有發覺?為什麼他會站在岩上?嗯,難道先前心有異覺就是因為他們?」

風神使者的出現並未讓昊翌風產生半分欣喜,反在沈重的疑問中帶起幾分忿怒,看到秦 重新施展飛行術,加上先前莫名感應,他們分明是早就在那邊做壁上觀,竟然等到魔族都要逃了才出手,不知有何居心。

面對像風神使者、秦 這等強者,三魔將不再打算逃走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魔將和龍神族聯手都不會是那兩人之敵。


2008-1-15 01: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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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強者為尊∼


風神使者正想對那三名魔將出手,秦 卻是搶先一步飛上前,以著睥睨的口吻道:「昊翌風,區區幾個魔族就能讓你如此狼狽,看來龍神族沒想像中的強盛嘛,哼哼──你也該認識到魔族的力量有多大,是如何的殘忍邪惡,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歸服於吾主風神,否則你龍神族根本沒有抵抗魔族的能力,最終只有被滅族一途。」

若是以前他可不敢在龍神族這絕頂高手的面前如斯囂張,但在風神使者出現後一切都不同了,因為這代表風神真的會插手人界之事,相對的等於他多了一個至高無上的靠山,與他敵對便等同蔑視風神,他當然恣肆無忌再也不需約束自己了。

龍神族眾人的能力遠不如昊翌風,並未想太多,看到魔族被他們殺了一個,秦 的裝扮又是肅穆嚴然,本來正產生好感,沒想到他的語氣跟裝扮完全相左,如此大言不慚、囂張狂妄,心中的印象登時轉為惡劣,看向二人的眼神也不再顯得友好。

昊翌風不屑的怒聲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風神使者、神之子,如此行徑難怪小武會與你等結怨,哈哈──小武果然沒辜負我對他的信任,龍神族人頂天立地,豈能與你等卑鄙之徒為伍。」

風神使者能量波動倏然轉劇,表明了他對昊翌風的忿怒。

秦 更是破口喝罵道:「住口,武斷憂已與魔族同流合污,你不但不知醒悟,竟然還敢侮辱風神大人,難道你要讓龍神族斷送在你們手中嗎?」

還真能牽扯,再下去大概連祖先都會被他挖出來了。

昊翌風怒目一揚,沈聲道:「原來事實就等同侮辱,若風神真是如此教你,那龍神族與你等為伍才真會斷送。」

不待秦 發飆,殷光介突然出聲道:「恕我無禮請問一句,你們就在旁邊,為何等到魔族逃逸才出手?」雖然他已受傷不輕,卻也不認為對方趕來時的波動能瞞過自己,而且還巧合的當魔族逃至山巔就碰上他們,口上自承無禮,態度卻是顯出幾分強勢。

三魔將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還是一動不動見機行事,抓緊時間療傷調息。

仗著背後有風神使者撐腰,更後面還有個風神當靠山,秦 毫不將殷光介放在眼裡,完全是以上位者的語氣道:「哼──你這是什麼態度,沒錯,我們是早就在這裡了,那又如何?我們沒有義務要幫助你龍神族,這一切都該怪你們龍神族的昊翌風,若他不拒絕風神大人的邀集,我們又豈會袖手。」

他的本意是指昊翌風不知好歹的拒絕才會失去幫手,並且說明歸服於偉大的風神就能得到幫助庇護,但從他那妄尊自大的口吻中說出來卻完全不是那回事,所有龍神族人都露出了一臉忿怒、鄙夷的表情。

大家都以為只要不臣服於風神,那他就不會去理會受魔族攻擊的人,還說什麼諸神抵禦魔族、守護人界,不是屁話嗎?甚至認為他們比昊翌風更早就來到附近,眼睜睜地看著龍神族人死傷而不管,這些爛帳全被算到風神頭上去了。

「這就是神嗎?至少我龍神族還做不到見死不救的事,你們不除去那三個魔將,是否正在等待昊翌風前輩的答覆?若不答應,那你們就會繼續袖手旁觀嗎?哼──果然是夠卑鄙。」

殷光介冰冷的眼神直射秦 ,他的傷勢雖重,氣勢卻是半分不減,如果對方是一般人類高手,殷光介還不會過於氣忿,但他們卻是代表神的人物,如此行徑怎能叫人不心寒。

對上那凌厲的目光,秦 不禁心中一顫偏開頭去,不敢直視殷光介那銳利的眼神,可他的懦弱卻是反讓他惱羞成怒,魔法杖一提,大喝道:「該死,你們竟敢一再侮辱吾主風神,我這就先替風神大人懲治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

西字才剛出口,數十道風刃同時形成直線射出,秦 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相信這一招已足以讓重傷的殷光介當場出糗,原本是要讓昊翌風認清時勢,轉而主動歸服於風神,但到現在卻已完全變味,更像是耀武揚威的警告。

「可惡。」昊翌風怒喝一聲橫槍疾掃,可惜功力虛弱又沒料到他會突然襲擊,只能勉強擋下半數風刃。

殷光介直接將蝕心奪魄豎在身前,鬥氣金芒一閃,風刃頓在他面前爆散,他身形未動分毫,證明龍神族的不可輕辱,恢復一些力量的狂炎護主心切,數十支炎矢立刻反敬回去。

一擊無功的秦 臉色已有些難看,旋即一個巨大風盾將自己護得密不透風,隨之又是百道比先前更為凌厲的風刃交纏迴旋地射向殷光介。

昊翌風已有了準備,猛吸口氣舞動紅槍織成氣壁,不單破去風刃,更有十道紅槍氣勁射向秦 。

風神使者雖然覺得攻擊龍神族有些本末倒置,但也氣惱他們對風神之名不敬的態度,揮手間,一股強烈的風壓驀然將槍勁吞噬,直撲昊翌風而去,他已決定先給龍神族一點教訓再收拾那三個魔族,反正那三個魔族在他眼中已是囊中物,絕逃不掉的。

昊翌風本身傷勢也已不輕,加上真氣耗損嚴重,感覺到風壓迎面不禁色變,但在此刻他豈能示弱,全身肌肉緊繃,勁道滿含刺出一槍,紅槍上金芒暴漲將槍身瞬間放大百倍,轟然將風壓震得粉碎。

再次出手的昊翌風亦不好過,欲強壓下上湧的血氣,然而卻反造成更加劇烈的翻騰,喉中一甜,終於不由自主噴出一口血霧,壯烈而淒然。


御空正自疑惑間,突然又感覺到能量波動出現,但這一次卻是變成風神使者二人與龍神族對抗,他根本搞不懂是怎麼回事,難道風神使者會和魔族聯手不成,沒道理呀!

從山頂上飛過去,往斜下望去剛好就是昊翌風等人的所在,御空正巧一眼看見昊翌風被打得吐血,不由震怒暴喝道:「混蛋!」

因為武斷憂的關係,他完全沒有半點考慮的就要幫助龍神族,雖然他們不見得有關係,但對手是風神使者,無論是助友或報仇都指向同一目標,當然更不用考慮了。

一里多的距離瞬間即至,一團黃色光芒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忽然出現在劍拔弩張的戰場,御空衝過來時想到風神使者認得自己,於是就叫出小黃躲進其中,但那一瞬間小黃根本來不及成形,所以眾人才會看到一團黃色光芒,轉眼間黃芒已化成一隻身長三丈的三眼巨獅。

靈物本就是能量體,飛行並不算特殊能力,只是看其本身能力而快慢有別,小黃的飛行速度就是屬於較慢的那種,當然,那是跟擁有同級能量的相比而言。

「嘿嘿,還好嚇心羽時用過這法子,不然哪能馬上想出辦法,我實在太有先見之明了。」御空不無得意的想著,靈識大放擴展開去,將附近的人、事、物大略的觀察一遍,不為什麼,他只是在努力適應靈識的運用,不管去到哪兒就是先釋放靈識,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將靈識當成本能施展。

他盤坐在小黃體內看出去,很明顯的發覺龍神族最強的雙人雙龍傷勢不輕,絕不適合再戰鬥了,他們披頭散髮、傷痕纍纍滿是血跡,瞪向風神使者和秦 的眼神卻是傲氣依然,是忿怒、是堅韌、是不屈。

三個魔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看樣子是正在努力調息,眼泛兇光蠢蠢欲動,而風神使者和秦 看起來端衣束髮分毫未損,分明是出來撿便宜的,就算不是,御空也當他們是了。

此時,天際才剛傳來御空那句「混蛋」,震天價響地迴盪在峽谷之中,嗡嗡之聲不絕於耳,一股寒意不禁從眾人心底油然而生,這到底是什麼速度、什麼功力呢?太可怕了,竟是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來至眼前,三方高手一時間全都震懾當場,手中動作盡皆暫停。

「媽的,什麼鳥神使者,不是說不能讓魔族為禍什麼的,怎麼反打起龍神族來,咦──那是……」御空心中暗罵幾句,感覺到秦 手中魔法杖自行凝聚起濃郁的風元素,心下大喜:「踏破神殿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御空心念才起,能量體已然穩定的小黃似有所覺,立刻一聲獅吼往秦 飛衝過去,這時候大家都還未從震驚之中完全回復呢!

再怎麼說牠也是擁有御空七成能量的靈物,速度就算再慢也不是對方所能比擬,尤其在這僅有十丈的距離下針對身為魔法師的秦 展開突擊,這一切都已注定他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當秦 有所反應之時,正是小黃巨首撞上他手中魔法杖的一瞬,他根本連施展魔法的機會都沒有,只覺持杖之手產生一股巨大的吸力,幾乎要將他整隻手給扯斷,沒有任何選擇,他只能在那一瞬鬆開手,事實上,以他的握力也沒可能因為緊抓魔法杖而讓手被扯斷,頂多脫臼而已。

風神使者無論實力或反應都在秦 之上,小黃到達秦 面前,他也已驚覺過來,立刻發出十道一米寬的風刀,分由不同方位罩向小黃,緊接著又是十數道旋風佈在四周,然後數百道風刃再從四面八方集中射來,施展魔法的速度已達非人之境。

「吼──」小黃才吞下魔法杖便又一聲巨嘯,從牠嘴上竟是可見一圈淡黃色的波動擊向風神使者,彷彿是把牠的聲音實體化一般,這種能量外放的招式在靈物中委實罕見,太過消耗能量了。

隨著吼聲,小黃的身軀驀然一縮變成一顆直徑約兩米的光球,剛好將御空包在裡面,射向牠那巨身的風刃登時落空大半,擊在光球上的風刃在牠旋動間又全被偏卸開去,胡亂地射向四面八方,完全無法對牠造成傷害。

風神使者心知小黃能量強大,全力佈起風壁抵擋那道能量波,卻不料匆忙間施展的風壁太過薄弱,能量波衝開風刃、旋風後仍勢如破竹的穿透風壁,不過風神使者也不是木頭,早已側閃避開。

衝擊波在後面轟隆隆地爆發出連天震響,山壁已被巨力硬轟出一個大洞,無數岩石滾滾而落,看得昊翌風等人暗自咋舌,光這一擊恐怕就比當場任何一人還強上數成了。

非主要受擊對象的秦 此時卻反而狼狽許多,失去控制的風刃、旋風亂竄,一部份就往他招呼過去,手中又失去他早已習慣的魔法杖,一時間鬧得手忙腳亂,不斷施展風壁阻擋,身形一退再退,不一會兒就退了數十丈遠。

秦 的魔力雖是極高,就算比起任絮菁也不會差到哪兒,可是跟依靠實力闖出名號的魔法高手相比,他這個沒經過生死歷練的一殿之主,反應能力實在相差太多了,論能量強度,風神使者只是比他強上一線,但僅是失控的魔法竟就讓他狼狽如斯,簡直可悲呀!

昊翌風靜靜的落在殷光介身邊,二人被御空一來就又罵又打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然而心裡卻是升起絲絲痛快,秦 和風神使者實在太過霸道了,最好被教訓得慘一點,不過二人也同時思考著退路,現在的他們已沒有能力與他人爭鬥。

三個魔將悄悄退後想趁機溜走,小黃卻又變回獅形,目光凌厲的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頓時把他們嚇得不敢再退,他們現在是真正後悔來到人界了,頂多才半個小時而已,出現的強者卻是一個比一個變態,在魔界也從沒遇過啊!

「哼──」御空感覺到是秦 先攻擊龍神族的,因此手中轉著奪來的魔法杖發出一聲冷哼。

「吼──」小黃彷彿接到命令,對準秦 又是一吼,吐出一圈小小的能量波。

秦 震駭地慌忙閃開,不料能量波竟還會跟著轉彎,看到先前被能量波擊上的山壁都還在震盪,他不禁嚇得亡魂喪膽,瘋狂的吼叫著亂竄閃避,再也不見半分囂狂氣焰,他清楚以能量波的威力,至少也要九級魔法才擋得住,但他根本沒時間用呀!

風神使者匆忙間哪裡趕得及救人,雙臂一揮竟向秦 發出一股迅如疾電的暴風,硬生生將秦 整個人捲起來,能量波在暴風下亦被震得四散,卻不知御空只是想整秦 而已,否則他根本沒機會躲開。

將被暴風捲得七葷八素、衣袍破裂的秦 拉住,風神使者轉過頭,飄渺的聲音中挾帶強烈的忿怒道:「你是何人,為什麼攻擊我們?」

御空也學他將聲音弄得飄渺,嘲弄的聲音在峽谷中迴盪道:「笑話,只有你們可以攻擊別人,別人就不能攻擊你們,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喔──對了,我是沒說理由就攻擊你們,確實是不太對,不過你們攻擊龍神族又有什麼理由呢?」

他仔細看了看風神使者,這才感覺到這一個好像和之前那一個不太一樣,應該不是同一個才對。

御空從哥哥、姊姊那兒已知神之使者只是一種有自我意識的分身,借由神的能量而誕生,經過數百年的能量累積而擁有如今這般強大的戰力,因為分身的能量必需由神來供給,所以神之使者一般都是二至四個,數量愈多相對的就會弱上一點。

經由神分裂的靈識而化為意識成長,與神保持著一絲精神聯繫,就如人和精靈訂立契約差不多,只是分身的意識仍然屬於神的一部份,性情與主神不會差太多,不像精靈是一個真正獨立的意識。

不過,像御空以前遇上的那個大地之神分身就只是一個純粹的分身,依靠結界才能不消耗能量而存在,若是離開就會因逐漸耗損能量直到消失,就連意識也是神所賦予的一種指令,連和主神聯繫都辦不到。

風神使者看向了殷光介道:「他們侮辱了主神就該受到教訓。」

昊、殷二人不曉得御空為何替龍神族出頭,一時之間也不願隨便說話,但他們的族人卻已有人忍不住大喝道:「放屁,本來就是卑鄙還怕別人講,你們若真是情操高尚又豈會袖手旁觀,竟然還敢大言不慚,老子活了一把年紀還沒見過像你們這般不要臉的。」

見到他們攻擊殷光介,龍神族人已不只是氣忿而已,根本是把他們當成恨深怨大的仇家了。

秦 好不容易從頭昏腦脹中回復過來,聞言不由怒斥道:「住口,你們竟然還敢侮辱吾主風神。」接著又不知死活的向御空威嚇道:「你竟敢攻擊我們,分明無視吾主風神的存在,必將受到神的嚴懲。」

御空見他衣袍不整、披頭散髮卻還一副神氣模樣,大是感到好笑,不屑地輕哼道:「哼──風神教出來的東西一個個都是垃圾,就會像瘋狗一樣的亂吠,懶得和你們廢話,馬上給我滾。」

秦 快被氣炸了,正待再罵卻被風神使者攔下,實力擺在眼前確是多言無益。

秦 見狀不禁一臉鐵青、咬牙切齒,忿忿不平緊握著空空的拳頭,發覺到少了法杖,忙又道:「使者大人,他奪走我的法杖了。」

風神使者緊盯著御空道:「尚請閣下歸還『風之法杖』。」

御空本就是要搶法杖,哪有可能會還,輕佻地笑道:「若是不還又待怎樣?」

風神使者嚴肅地道:「那便是對風之主神最大的挑釁。」

「滾。」御空驀然一聲暴喝,整個峽谷頓時充斥震耳欲聾的聲音。

滾字在山中迴響不絕,無形無影的皇者之氣似由天地八方湧向他們,秦 受到來自心靈的巨力壓迫,似要將心臟整顆捏碎一般,竟是不堪的身子癱軟,若非風神使者拉住,他恐怕就要直接墜落了。

「我就是跟他挑釁又如何,狗屁個風神,就只會欺負重傷的人,不單卑鄙下流更全都是一堆垃圾混球,我說的有沒有比龍神族更加侮辱你呀!你們這些瘋狗有本事就衝著我來,沒種的就給我滾。」御空對天生帝皇氣的運用雖然還生澀的很,但有他那一身超絕的功力作為增幅,可也不輸給武斷憂的傲氣,語氣中彷彿有一種令人不敢反抗的魔力存在。

風神使者二話不說就拉起秦 飛馳而去,這種層次的力量根本沒他說話餘地,就如同他看不起實力低者一樣,他並不覺得御空瞧不起自己有何不對,御空罵風神也不是他能插嘴的,實力已決定了一切。

秦 被他拽著似乎已經嚇傻了,恍如溫室花朵的他承受氣勢的能力實在太差,整個心靈被御空撼得顫慄不已,全身不由自主的抖動宛如抽搐,他終於明白了一件事,世上並不是只有風神一個神而已,他有靠山並不代表別人沒有呀!

龍神族的人聞言也幾乎呆了,所有人都張大了嘴不知道該做什麼,居然正大光明的罵起風神,而且對方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實力至上的世界,真是只有實力才能說話呀!

御空眼見他們遠去便向昊翌風飛去,小黃則化做一道光流回到他的體內,看起來就像是光獅變化成人一般。

停在崖邊走過去,御空向二人善意地一笑,不料昊翌風見到他的笑容後頭上突然射出一道紅光,一個旋繞便飛向翌火,化成一張熾紅巨網將牠包覆住,飛快融入牠的體內,昊翌風也同時渾身一軟站不住腳。

昊翌風的傷勢其實已不容他維持真龍變的力量,跟風神使者拼了一招後只是強撐著而已,見到御空那溫柔和煦的笑容,他心靈上竟是產生一種雨過天晴的感覺,氣勢一虛終於再也撐不下去,真龍變的力量自行解除掉了。

御空趕忙扶住昊翌風的身體,略一檢查便明白他是真氣耗盡,但是他體內卻還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動,那是先前侵入卻被他強行壓制住的魔氣,現在失去控制已要開始造反了。

以昊翌風剩餘的真氣根本無法跟魔氣抗衡,御空見狀不敢遲疑,立刻將手中魔法杖插入地面,一手扶著他坐下,一手貼上他背部助他化解魔氣。

殷光介見昊翌風軟倒不禁雄軀一震,待御空馬上助其療傷才又鬆了口氣,雖然御空的來歷不明,但他此時也只能選擇相信而已,雙方實力的巨大差距擺在眼前,御空根本沒必要玩弄手段。

見著此一情形,那三個本來不敢亂動的魔將頓時眼泛喜色,互視一眼已有了決定,三人同時傾盡全力各發出一道魔氣後轉身就往下墜,三股魔氣中一道擊向龍神族人,兩道略分衝往龍神族人上方的山壁。

「快避開。」殷光介在那一瞬驚覺異變,可三魔將本就有意往龍神族人靠近,攻擊時的距離比自己遠不到哪兒,就算全盛時期恐怕也難以盡攔三道氣勁,更別說是身受重創的現在了。

狂炎和翌火幾是同時施展七級魔法赤炎壁阻闖,但狂炎也是重傷未復,翌火的能量雖已回歸,看起來卻是仍然一身疲倦無力,想必牠的消耗也同樣巨大,魔法壁的防禦力實在可慮。

「混蛋。」

御空臉色微變暗罵一聲,那三個傢伙還真會找機會脫身,可惜,他們還是太低估御空了,心念動間,一道黃色光芒倏然從他頭頂竄出。

黃芒眨眼間就已橫身擋住上方其中一道氣勁,凌空化形一聲怒吼,從牠嘴中又是一道能量波衝向另一道魔氣。

轟隆隆地發出連聲炸響在谷中迴盪,兩道魔氣有驚無險的化作一陣暴風破散,下面的魔氣在雙龍和龍神族人的防禦下亦是無功,只是與山壁距離過近,暴風的餘威震落了一些岩塊,有幾人不小心被砸了兩下,不過他們本就人人帶傷,多個傷口也看不太出來。

「什麼,這竟然不是他的力量形態,只是一個藏在體內的力量就這般強大,他本身又會強到何種程度?鬥神,只有傳說中的鬥神才可能擁有如此功力……」殷光介震驚的看著小黃追去,又轉而打量起御空,心中駭然莫名,不禁思索起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小黃擋下兩道魔氣後沒半分停滯,再次化成一道流光追向那三名魔族,以牠數倍於對方的速度,才不過幾秒便已在一里多外追上一個。

他們三個為爭取時間,此時已分成三路,被追上之人自忖必死,怒嘯一聲將全身功力盡數爆發,可惜力量的差距太大,小黃的身形彷彿一支光箭,「砰──」一聲輕響穿透魔氣,連帶將他的身體震成碎片。

片刻過後,小黃已追上第三個魔將,此時他離空間通道都還有半里之遙,最終也只能望著通道的方向含恨而亡,功力耗損實在太嚴重了,否則他絕對能夠逃回去魔界的。

一分鐘後,小黃已化成一道光影回轉,在御空頭上旋繞了幾圈,好似在打量這裡的人,然後才回到御空體內。

殷光介愈看心中愈是驚疑不定,這黃色巨獅到底是什麼東西?那三個魔將的氣息竟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消失,甚至連拼命的本錢都沒有,雖然牠的感覺很像靈物,可是靈物強成這樣,根本連聽都沒聽過,縱是傲氣如他,心中亦不期然地升起一絲敬畏。


2008-1-15 01: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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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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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難晉鬥神∼



只是三、五分鐘,御空已化解對他而言弱得可憐的魔氣,還順便幫昊翌風有些偏移的臟腑定位好,輸入一股真氣助他回復,拍拍屁股站起來打量著仍在調息的他,很是好奇他明明不到鬥神級,為什麼能發出跟鬥神級一樣的力量。

「等他醒來再問吧!」御空又看向守在旁邊的殷光介,他的身體也同樣受到魔氣侵襲,只是還勉強壓制,御空二話不說也不徵求人家同意,一旋身就一手貼上殷光介背部,直接站著幫他化解魔氣。

殷光介先是一驚,卻又哭笑不得的運起真氣配合,這個人還真是霸道的很,根本不給人反對的機會。

三兩下解決魔氣,昊翌風此時已收功站起,殷光介將真氣運轉一周後亦是收功,恩人就在旁邊,他們不敢繼續調息而失禮了。

在此時任誰都能看出龍神族人的肉體有多強悍,那一身在人族裡可能會致命的傷勢,他們卻只不過因失血而顯得有點臉色蒼白,傲然的身軀依舊挺立不搖,若非那一身慘烈的傷痕,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他們有何異樣,雖然,他們現在也只是硬撐著,外強中乾。

御空看著那數十名龍神族人,苦惱的抓抓頭,自語道:「受傷的人真多,唉──家裡有好藥偏偏不帶,下次一定要帶才行。」

殷光介聽他自語,忙道:「請前輩不用勞煩,我們有藥可以使用。」

「哦──早說嘛,害我還在想該怎麼辦,那你還讓他們待在這裡做啥,不先去療傷。」御空一臉「都怪你」的模樣抱怨道。

「這……呵……」是你沒問怎還怪起別人來,殷光介不知該怎麼回應地乾笑一聲,接著吩咐族人先回去療傷,並帶昊翌風回房拿取藥物服用。

「你們這裡怎麼魔族多多呀,又有十個,後面還有飛龍在追,真有趣。」御空側頭看著一面山壁,彷彿能透視看到遠處的景象。

殷光介道:「先前飛龍引著他們暫離,他們可能發覺到不對才回來了。」其實是那十名魔族追不到飛龍,氣忿的放棄而返回。

御空問道:「對了,你們怎麼和魔族打起來呀!」

殷光介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得把三天前和今天的事大略說了一次,應該是打了小的跑來大的吧,為防這裡再出現魔族,最近可得搬家了。

「哦──算了,不管他們。」御空的靈識也發覺到那個空間波動,不過也沒有辦法可以解決,現在人、魔兩界打得火熱,是不可能封住的,只得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接著他又看向昊翌風,有如好奇寶寶,眨巴著眼睛道:「你真是厲害,剛才我仔細查看一下,你明明還不到鬥神級,但為什麼能用出鬥神級的力量呀,可不可告訴我?」

「這……在下是使用龍神族的秘法暫時將真龍的能量轉至我身上,以期提高本身功力與速度,此招名為真龍變,並非是提升成為鬥神級強者。」昊翌風略為一愣,真龍變雖然因許久無人練成而少人知道,但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對御空的頑皮樣不太能適應。

御空抓抓頭髮似有些不解,半晌後又笑起來道:「哦──我明白了,你的功力已經到了超級高手的頂端,所以提升後就變成鬥神級了。」

「請問前輩,在下施展真龍變後提升的功力極為有限,怎能稱為鬥神級呢?」昊翌風聞言有些疑惑,但也同樣有著一絲期待,跟之前的丁天陽同樣進入瓶頸狀態近百年,可就是抓不住跨入鬥神級的契機,現在有鬥神級強者可以請教,任誰都不會放過這機會的。

「呵呵──又一個人叫我前輩了,真好玩。」

御空高興的笑著,然後又故意輕咳了一聲,一副為人師表的模樣,伸出一隻手指道:「超級高手和鬥神級只是一線之隔而已,主要是靈識的大幅增強,想達到鬥神級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真氣修到至精至純,人族大概在到達極致後得再修個幾十年,龍神族我可就不知道了。接著,要嘛掌握住鬥神級的力量,要嘛加強自己的靈識,只要抓住一種就有可能達到,如果只是一昧繼續修練,那可難以達到鬥神級境界呢!」

若在遇上丁天陽之前要他說出這一番話還真不可能,不過既然已經有人突破,那總要聽聽他們的心得嘛,裡面有一半是從丁天陽那裡聽來的,另一半則是哥哥、姊姊講的,沒一句是出自他自己的感想,不過看他講解的態勢還真像個博學多識的前輩呢!

昊翌風一時還難以悟透,卻將他的話一字不漏的記起,他明白想要有所突破就靠御空這些話了,緊接著又忙道:「多謝前輩指導,前輩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殷光介聞言也趕忙道謝,這些話對他也是同樣重要。

講解完畢後御空又回復一臉輕佻,呵呵笑道:「沒什麼啦,只是我有龍神族的朋友,你們給我的感覺和他有些像,所以就提點你們一下,如果以後我們變成敵人,那我可也不會留情喔!」說著,他還像示威又像耍寶似的板起臉、揮拳頭。

二人聞言不由一陣苦笑,和這樣的高手為敵,那實在跟找死沒太大差別,殷光介問道:「請問前輩的朋友是何人,龍神族人都極為團結,應該不會是敵人才是。」

「呵呵──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幫你們呀,我朋友是武斷憂,你們認識嗎?」御空手拿魔法杖轉動著玩,不等他們有所反應,他又叫道:「那些魔族回來了,我先解決他們去。」

其實昊、殷二人也都已發覺他們快到了,只是不好意思再麻煩御空,結果御空卻是搶著去做,「咻──」地已不見人影,片刻過後又見他飛回來,然後才是十五隻巨龍、飛龍從山邊飛過來,雖然牠們身上都帶著傷勢,數量卻是一隻未少,可比人幸運多了。

「好了,那些魔族壞蛋都解決掉了。」御空還是一派瀟灑的玩著魔法杖,隨便一招就把十個魔族給幹掉了。

昊翌風有些古怪的看著他,疑問道:「前輩認識小武?」

「小武?誰呀!」御空奇怪地道:「該不會是指武大哥吧!」

殷光介聽他稱武斷憂為大哥更感訝異,但仍解釋道:「昊翌風前輩正是武斷憂的師祖,已近百年不曾在外走動,我也是今日才知前輩依然健在。」

「哇哇──武大哥的師祖,那不就是個老怪物了。」御空大驚小怪的鬼叫道:「那豈不是五、六百歲了?」

昊翌風對他稱自己為老怪物並無不悅,仍是平和地道:「還沒,不過也已有四百七十歲了。」

「呵呵──真厲害。」御空又轉向殷光介道:「那你該不會也是一樣老吧!」

殷光介謙虛地道:「晚輩殷光介,豈能與前輩相提並論。」

御空笑道:「哦──你是殷光介呀,比武大哥還厲害的那一個。」

殷光介拿起手中約一尺長的袖珍墨槍道:「正確來說是指我這支魔槍蝕心奪魄比他的次神兵厲害。」

御空揮著魔法杖,想到回去後就能幫武斷憂鑄成神兵就特高興,豪放地笑道:「哈哈──我這次就是想給武大哥一個驚喜才會經過附近的說,居然還能幫到他的師祖,真爽。」暈──也只有他才能把幾千里遠說成附近了。

昊翌風對御空也實在很是好奇,語氣恭敬地道:「還未請教前輩大名,不知可否賜告?」

「我叫天閃御空,前陣子也和另一個風神使者起衝突,還是武大哥來幫我的呢!」御空道。

「啊──」御空大名因為武斷憂的關係,在龍神族裡的高手圈中幾乎已達無人不曉的地步,二人聞言也不由驚呼,更沒想到的是他功力竟會高深如斯。

「冒昧請問一下,以前輩的功力對上風神使者怎會需要小武之助?」昊翌風很是疑惑地道,要幫也是他去幫武斷憂才對吧!

「好了,我可年輕得很,你們別再叫我前輩了,一開始這樣叫我是覺得很好玩,叫多就不好玩了,而且武大哥都叫我為老弟,你可是他師祖耶,你可以叫我徒孫的老弟,呵呵──不過我還是喜歡別人直接叫我名字啦!」

御空的話還真叫他們哭笑不得,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樣的一個活寶會是神級高手。

御空續道:「為了風神這躲在暗處的傢伙,我還不想讓人知道我已達到鬥神級境界了,那天武大哥剛好來幫我,不然我這邊的實力就得曝露一些囉!」

雖然不怎麼瞭解御空的話,但昊翌風並未多加追問,似乎想起了什麼,顯得有些怒意道:「前兩天風神使者亦來找過我,那秦 還曾提及小武因為你的關係而與魔族狼狽為奸,哼──簡直一派胡言。」

「哦──他們……算了,反正他們說的一定沒好話。」御空根本懶得多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難不成會誇讚自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不如不問才比較清心,接而問道:「對了,你們怎麼會和他們打起來呀,蠻莫名其妙的。」

這點嫌隙就得說到先前風神使者的到訪,他甚至還提出風神能讓昊翌風領悟鬥神級力量,對昊翌風的誘惑著實不小,可那身飄渺、音飄渺的風神使者卻總給人一種蔑視蒼生的感覺,彷彿沒有他,昊翌風就永遠無法成為鬥神似的。

達到鬥神之境是昊翌風最渴望的事,但若是因而失去尊嚴,傲氣如他寧死也是不願,就算對方是神亦不例外,再加上武斷憂之事亦不明始末,所以最後他並未答應,只說要好好求證、思考,不料他們竟是記恨,在今日扯出舊事要脅。

「媽的咧,難怪萬宸逸會壞成那副德性,原來都是主子教的呀!」御空氣呼呼大感不忿,猛揮著魔法杖也不知是要打誰,發洩半晌才又撇著嘴道:「哼──不過他們也不是全亂說啦,至少我們確實是有魔族的朋友。」

昊翌風眉毛微揚,不解地道:「那你今天又怎會動手除去那些魔族?」

御空一副吃驚的表情,誇張的叫道:「這世上各族都有好人壞人,你們該不會也跟別人一樣認為魔族都是壞蛋吧!」

「當……當然不會。」二人聞言不禁有些臉紅,其實他們也是認為魔族裡有好人,所以武斷憂才會與之為友,此時只是想再確定一下,但見了御空那一副模樣,他們還真怕他把自己當成那種盲從之輩。

昊翌風接著若有所思道:「但我們又要如何才知對方是好是壞?」

御空很不負責任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魔族人被壞蛋統治了,在那幾個魔神沒被解決掉前,來到人界的魔族大概都不是好人,只要主動攻擊你們的就是壞蛋了嘛!對了,我朋友都待在我家,只有一個最厲害的魔神在外跑,所以遇上魔族也不用怕打錯人,看到就打不用留情。」

這是什麼話嘛,真是別人的孩子死不完。

昊翌風倒也有趣,轉問道:「我們若不小心跟行走在外的那名魔神起衝突又該如何是好?」

御空聳聳肩道:「那我可沒辦法,叔叔可是很帥的唷,如果遇上一個很帥的魔族,而你們又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那可以試試報我的名字,可能就是他了。」

二人的臉瞬間垮了下去,昊翌風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詢問道:「你說的魔神是有多強呢?」

「魔神就等於人界的鬥神呀,叔叔應該比我還強一些,另外的魔神可能大部份都是壞人,至少也還有十幾個,只是不知道有沒有在人界。」御空這番話簡直是要打擊別人信心嘛,看來遇上魔族最好的辦法就是溜之大吉,接著想了想又道:「魔族的人很多很亂的,如果可以的話,你們還是把族人聚一聚,小心一點比較好。」

殷光介轉頭看看正在忙碌的族人,點頭道:「我明白,等族人整頓好我就會帶他們另尋住處了。」他眼神黯淡很是傷感,這一戰死了十數人,個個都是與他極為親近的人呀!

「嗯,那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不用麻煩了,我們就只有一些簡單的事要做而已。」

「好吧,我也該回去……」御空頓了一下,忽然想起當初丁天陽夫婦正是見識到他與贔鋼一戰,最終才能有所突破,心念間便聚起濃郁的能量,在數丈外凝出一個厚達丈餘的能量圈。

二人不解他是要作什麼,只能靜靜觀察著能量圈,唯一能有的想法就是:「這股能量比我所能聚集的能量濃厚太多了。」

御空佈起能量圈正是要防止自己的力量散發出去,臉容一肅驀然爆發出強大至極的鬥氣,恍如在身上穿上一件銀色巨盔,朝昊翌風道:「或許你已有可能突破至鬥神級也說不定,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幫你,就讓你感受一下鬥神級的力量吧,可能對你有些幫助。」

御空將鬥氣的威力控制在身周幾尺,銀芒流動炫耀異常,但他們二人並未受到太大的壓力,昊翌風感激的點頭,立刻閉起雙眼,靜心寧神將注意力放在御空身上,全心全意去感受那種強大無匹的力量。

好一會兒後,「碰──碰──」接連兩聲輕響,昊翌風和殷光介臉色蒼白的先後跌坐在地,二人站起來隱含淡淡失落,道:「太強大了,愈是用心去感受就愈感受到一股巨力在擠壓著身體、心靈,可卻又無法捉摸到一絲靈光,唉──或許功力還不夠吧!」

其實這也和他們傷勢頗重有關,否則他們雖不見得能有所領悟,但也不至於會被那股內歛的氣勢震倒才是。

御空所能給予的幫助也就這樣而已,既然沒用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轉為鼓舞道:「是現在還不夠又不是永遠都不夠,只要活著的一天,那就有機會再進一步嘛!」

二人的心性都是極為豁朗大氣,雖是略為失落卻不顯沮喪,豪爽道:「說得沒錯,習武之人是該執著求進,卻不該因執拗而自縛於一點。」

御空笑道:「嗯,那我先走了,你們自己保重,還有要留心一下,只要跟風神有關的傢伙很像都好不到哪去。」

「你自己也要小心,畢竟你還拿走秦 的風之法杖。」昊翌風提醒道。

御空本來就是故意要搶他的法杖,哪會在乎,一副吊兒郎當的笑道:「我才不怕他咧,風神就算比我強也不過厲害上一星半點,打不過也絕對跑得掉啦!」

二人聞言不禁愣住,似有所思卻又有點茫然,一直以來神雖然只是一個飄渺的名詞,但也因無可確定,人們才總是認為傳說中的神是無可匹敵的,就連龍神族的高手也免不了有這種想法,沒料到如今會從一個人類口中得知神與人的差距並沒有想像中的大,不過再想想御空表現出來的實力,神似乎仍然是無比強大的。

「還是請你保重。」

「嗯,你們也是,再見了。」

御空走後,昊、殷二人不禁又互視了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內含之意──「真是個奇怪的強者」。


2008-1-15 01: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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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第十章 ∼鴻山城破∼



御空這次回程的速度就快了許多,才到半夜便已回到西奧特古的家中,一靠近就能感受到比以前更加熾熱的氣息,裡面還有人正在鼓動真氣的波動。他敲了敲已經關起的大門,不一會兒卻見是凌焱凡出來開門。

「咦──怎麼是你來開門,呃──你的臉又是怎麼回事呀!」御空有些愕然的看向凌焱凡,他的臉上又是紅又是黑的好不狼狽,紅的是皮膚泛著紅光,黑的是看似炭灰一般的東西,還有他的身上也是沾滿了黑灰。

凌焱凡唉嘆一聲苦笑道:「您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御空進去一看,丁雨真就盤坐在火爐旁不斷運動鬥氣在提升火勢,雖然比起凌焱凡乾淨多了,可俏麗的臉龐卻也是紅得誇張,香汗淋漓似把衣服浸到水裡一般。

御空見狀實在忍不住笑道:「噗哧──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丁雨真一臉委屈地訴苦道:「還不都是西奧特古,說爐火的溫度不夠熔化神兵,要用鬥氣來加強一下火勢才行,什麼一下,時不時就要拼命催升火勢,都快被烤暈了。」

看她難得放下平日素養大加抱怨,這次真是被整慘了,整個人已被烤得兩眼發昏,再也不復天靈雙聖的風采,簡直像是快被紅燒了一般。

凌焱凡心疼嬌妻,見火勢已提升得差不多了,忙道:「雨真可以了。」

「嗯,我先去清洗一下。」丁雨真邊擦著香汗邊向裡面走去,女孩子就是愛乾淨,沒辦法。

凌焱凡搖頭苦笑道:「本來我一個人就可以,但雨真就是要幫我負擔一部份,累是不會太累,可就是熱了點。」

「辛苦你們了。」御空向裡面一看,卻又見西奧特古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當即大感不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他耳邊大叫道:「臭大叔,人家在升火你卻在睡大覺,有沒有搞錯呀!」

「啊──啊──發生什麼事了?」西奧特古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舉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道。

凌焱凡急忙解釋道:「您誤會了,西奧特古已將鑄材處理好,還告知我們五小時後再叫他起來,這幾天跟他比起來,我跟雨真的工作實在太輕鬆了。」

呃──急驚風怪錯睡矮人了,御空馬上臨機應變,不慌不忙的舉起風之法杖,朝著還在迷糊的西奧特古陪笑道:「大叔,你看看我這柄魔法杖是不是元素礦製成的呀,上面還有顆風元素晶呢,買一送一可划算了呢!」

變得還真快呢,凌焱凡見狀實在有些忍俊不禁。

西奧特古聞言立即眼泛精光接過魔法杖,觀看半晌後點頭道:「嗯嗯,是元素晶,這上面的三分之一是元素礦沒錯,嗯,加到刀裡後還有餘裕。」

「啊──原來不是整柄魔法杖都是元素礦呀!」御空有些失望道。

凌焱凡道:「三分之一也是極多了,不耗費無數時日是無法收集到的。」接著他又若有所思道:「秦 失去法杖對風神殿的名聲應該會有不小的影響,對了,他是否知道您是誰呢?」

御空正待答話,西奧特古抓著魔法杖,突然叫起來道:「咦──小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哇哩──我不回來是誰拿魔法杖給你的呀!」御空大感氣忿的叫道,真把自己當隱形人了,居然問出這種話來。

「嘿嘿,說的也是,對了,我睡了多久?」西奧特古根本不把他當回事,轉問凌焱凡。

「距離你說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凌焱凡道。

「喔──那我再睡睡。」他說完就抱著魔法杖又躺了下去,還是不理會被甩在一旁的御空。

看著氣得牙根癢癢的御空,凌焱凡輕聲一咳轉移他的注意力道:「聖皇,您這趟是怎麼對付秦 的?」

說到這兒御空又得意了,朝在地上呼嚕呼嚕的傢伙哼了一聲,似乎在說「不跟你計較」,然後才道:「那混球沒待在神殿,害我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人,不過……」

御空繪聲繪影的將這一趟講了個遍,丁雨真在中間亦已換洗完畢,一身清爽的過來聽故事。

聽到秦 和風神使者向龍神族出手時,他們也不禁露出憤慨之色,後來說到昊翌風的名字,他們更是訝然驚呼:「昊翌風?」

奇怪?這有什麼好驚訝的,丁天陽和寒飛霜都能活那麼久,別人活久一點也非不可能的事呀!御空側首問道:「怎麼,你們認識他嗎?」

「不,我們不認識他,只是突然聽到他的名字有些驚訝罷了。」凌焱凡吸了口氣,有些神秘的道:「其實昊翌風至今能健在是有原因的,而這也跟丁長老、寒長老有關。」

御空蹙眉奇道:「什麼原因,難道不是他們功力高深而延壽不老嗎?」

凌焱凡搖頭道:「不,雖然功力達到我們這種境界活至兩百歲以上並不困難,但外表也會開始老化,像二老一樣到兩百五十歲以上已是難得,更別說依然保持年輕了,龍神族的壽命雖是較長,可是要活到四百多歲,其實也是同樣困難的。」

御空腦筋轉得飛快,脫口道:「難道是他們有什麼奇遇才會長生不老?」

凌焱凡道:「是的,他們正是在百年前意外尋得一棵『不老奇樹』,剛好遇上它結出不知幾千年才會結一次的四顆『長生果』,長老正是吃下長生果才能延年益壽。」

沒想到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奇樹異果,可惜要幾千年才結一次果,不然種它幾棵就爽了,御空胡思亂想著,羨慕地喃喃道:「真好,吃下去可以長生不老。」

凌焱凡聽他自語,又笑道:「聖皇別誤會了,雖然它稱為長生果,但可不是真的能令人長生不老,依據傳說大概只能讓人多活個兩、三百年吧!」

「那也是不錯呀,我就種它個幾十棵,每隔幾百年就有一棵結果,輪著吃,那不就長生不死了嘛,嘿──」御空抬著頭眼放精光,張開大嘴嘿嘿傻笑中還不時猛吞口水,看起來就像是想長生不老想瘋了。

凌焱凡和丁雨真見狀不由面面相覷,眼神中閃動起一絲愁色,要是這番話讓御空以後什麼都不幹就天南地北的去找不老奇樹,那豈不完蛋了。

「聖皇,長生果的出現可遇而不可求,更何況以您的功力……」

凌焱凡正緊張的勸解御空,卻見他轉過頭來,一本正經的教訓道:「你們該不會把我的話當真了吧,那種事白痴都知道不可能嘛,不如好好練功延長壽命實在,真是的,你們可別去追求那種不切實際的事呀!」

夫妻倆瞠目結舌看著前後判若兩人的御空,一時間竟是反應不過來,他們百年苦修的定力、沉著,對上御空卻是落個慘敗下場,完全發揮不出該有的穩健,唉──只能無語問蒼天。

御空見到他們那傻呼呼的模樣不禁大樂,放肆無忌的爆笑出聲,這一會兒凌焱凡夫婦當然已明白是被御空給耍了,他們除了互視苦笑還能做什麼,歎──誰叫他是聖皇呢,難不成還能教訓他嗎?就算想也是打他不過呀!

「對了。」御空笑了半晌突然又叫一聲道:「你們不是說有四顆長生果嗎?第三顆若是昊翌風吃掉,那也還有一顆呀!」

「嗯,他們當初剛好就有四個人,另一個人叫『白通澧』,也是當年的十大高手之一,在昊翌風之後也跟著退隱了。」凌焱凡笑言道,一點也沒因被御空整了而不悅。

想一想反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禁莞爾一笑,以御空的修為、性情怎麼可能會因長生果而露出那種痴傻之態,想也知道是在演戲,被整也只能怪自己不夠謹慎,不過,好像只有跟御空相處時自己才會如此失智呢!

嗯,原來都是被御空那大剌剌的個性給傳染了,嘿,也不能這樣說,應該是說和御空在一起時就特別容易放鬆,心情甚至會隨著他的情緒而波動,所以一不小心就給騙了。

思考到這兒,他們不由感到驚異,似乎有些明白到御空的天生氣質是什麼了,那是一種領袖般的特質,當與他在一起時就會自然的以他為主,他高興跟著高興,他傷心也跟著傷心。而這一切卻都只是他無意中帶給別人的感受,若是刻意為之,那份感受又會到達什麼程度呢?

「他們大概都是為了修練才退隱吧,吃了長生果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達到鬥神級,當然得好好把握,可惜……」御空表現得恍如一個智者,搖搖頭,還真有點高深莫測的架式,但那份感覺馬上又被他自己給破壞掉,只見他意氣風發的續道:「可惜呀,跟我是沒得比啦,呵呵──」

接下來的時間又在御空胡言亂語中流逝,西奧特古醒來後再投入鑄造的工作,御空乾脆把小火也給召喚來,他自己則在火爐附近聚來濃郁的火元素精靈,把火魔法的溫度增加到最高。

結果這一來凌焱凡夫婦便失業了,不──他們轉行當起小火的聽眾,因為小火不滿御空的虐待,一天到晚就嘰嘰喳喳的抱怨唉嘆,就連加強爐火時也不例外,所以御空便把這兩個可憐的聽眾給拉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穩定的日子逐漸過去,御空在聽小火嘮叨時還不忘練功,先前他就已有些明白外界的能量對自己大有助益,因此總將自己包覆在能量團中藉以修練,雖然真氣增強速度不能和在蛋中相比,但卻已能讓其他人嫉妒到想自殺了。

其間又有了一點小插曲,不過並非是在新利城裡的事,這個城除了還在招兵外,根本聞不出多少戰爭的火藥味,離戰場實在太遠了呀!

事情是由精靈們傳來的,雷飛勝傷勢早已恢復,並決定要在天靈谷定居,所以想要出去取回經年累月收集來的珍寶。

七性劍宗都還在追殺他呢,心羽諸女當然不放心他獨自離開,都說要跟著他隨身保護,要不然就等御空回去再說。

雷飛勝明知諸女都在練功,不願為此打斷她們的修練,只好決定晚些日子再走,誰知他用餐時無意中跟百里帥帥的爺爺提起這事,嘿,這下可熱鬧了,百里明立刻拍胸脯說要當保鑣,然後就跑去與丁天陽商量離谷之事。

天靈族老一輩的老人已在谷裡待了大半生,丁天陽也希望他們能趁還保有活力時出去走走,雷飛勝雖然功力不怎麼樣,但卻見多識廣、思路靈活,正好是最佳的導遊,雖然七性劍宗高手如雲,可雷飛勝的易容術亦是高明,這次不露痕跡的再入江湖,七性劍宗想必也沒那份能耐發覺。

在一陣思慮後,丁天陽同意讓百里明找些年紀較長,功力也不弱的族人先跟雷飛勝出去玩玩。

百里明的效率可好的咧,一小時不到便已找好了班底,年齡全在八十歲以上,共有十個戰皇級、六十二個戰將或接近戰將級的,其中四人就是百里帥帥和曾可愛的爺爺奶奶,絕對誇張的超級保鑣團。

雷飛勝見到此等陣仗差點就給他暈了過去,就算皇帝出巡也沒這麼強的護衛呀,暈忽暈忽地真讓他爽翻了天,興高采烈的找徒媳婦報備去。

心羽她們見了那一大群的高手還能說什麼,若拒絕的話,百里明這老頑童恐怕會直接哭給她們看,心羽諸女只好再三叮嚀,重點就是要他們盡量別與人起衝突,冰雲還給雷飛勝一個「通訊水晶」以保持聯繫。

最後是丁天陽和寒飛霜把他們集合起來告戒一番,讓他們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在百里明等十個戰皇鄭重保證下,七十三個人才歡天喜地叮叮叮的跑出谷去。

咦──叮叮叮是什麼意思,呵──就是口袋裡金幣撞來撞去的聲音啦,天靈族三千多年來儲存的金錢加上御空帶回來的寶石幣,他們難道還會怕沒錢,隨便一個人都裝上百來枚金幣準備出去買名產,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強盜幸運的碰上他們。

雷飛勝離開之後,任絮菁的身體亦已復原,於是她便也要求先回宗門裡一趟,以她的實力就沒啥好擔心了,而且也說有空就會來探望大家,可是諸女仍然很不捨得,還特意辦了個歡送會餞別,搞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很快的一個多月過去,御空也有幾次抽空回天靈谷看看老婆,順便把鑄好的正神兵天劍、靈劍交給百里帥帥和曾可愛,新的神兵七尺鋒亦已完成,除此外還有一把刀,幾件次神兵級的薄內甲,另外的材料則仍在鑄造。

這些日子來西奧特古反是愈來愈見輕鬆,起先打造雙劍時還有點戰戰兢兢的感覺,心神的付出遠在體力之上,也因此特別容易疲憊,每次一離開火爐就躺下去睡大頭覺。

到後來鑄造七尺鋒和刀時就已開始顯得駕輕就熟,剩餘時間還能跟大家侃上一段,大言不慚的自誇說神兵除了鑄造時間較長,其實也不比次神兵困難嘛,既然如此,於是御空就馬上請他鑄個玄神兵來。

結果卻被嘮叨了半天,聽來一大堆他根本不知道的礦石金屬,還有什麼得依靠天時、地利的亂七八糟,反正總之一句,他目前還沒這個能力,或許有能力,但得先找到適合的地點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給他試試,御空還能說什麼,摸摸鼻子一邊去吧!


今天御空再次回到天靈谷,這次是被諸女叫回來的,聽精靈們講好像是鶴靂那邊有麻煩了,不過精靈們也講不清楚,回去後再弄明白吧!

天靈族的人們現在可不用再擔心空間不夠,谷裡的土地都已逐漸改造起來,轉把蔬果的種植、牲畜的飼養移至谷外,在谷內則建設起簡單的水池、小花園,不過冬季已臨,花園裡都只有枝葉而無花朵。

原本結界的中心則建起一座近百平方公尺的木亭,不過因時間還太短暫,族人也沒機會學習建築,所以看起來都有些破落的感覺,倒是谷外太過密集的巨樹經過砍伐、清理掉腐葉腐木,先前陰森潮濕的環境已大為改觀,充滿了活潑靈動的蓬勃朝氣。

御空一從谷頂降下便感覺到木亭裡幾股親密的氣息,順勢落至亭邊,看那一群女孩子就坐在亭中,好像都有點沉重的樣子,精靈們無聊的飛來飛去,笑英則是萬紅叢中一點綠,乖乖的坐在一旁。

她們一看到御空回來,免不了就是抓住他一陣鶯聲燕語,就連月楓也圍過來湊一口,結果御空根本聽不出她們到底在講什麼,只知道先是嬌言親語,然後又說什麼「不好了啦」、「怎麼辦啦」,什麼和什麼嘛!

在他們的混亂中,丁天陽和寒飛霜感覺到御空的氣息,也已過來問候,至於戰神、精靈神,他們又不是閒人,早就離開了。

「好了啦,妳們一起講話誰聽得清呀!」御空壓下她們的聲音,等她們不好意思的停嘴,才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冰雲蹙著眉,簡單明瞭道:「我師父說魔族的攻勢加強了,現在『刃山城』守得愈來愈困難。」

御空搔著腦袋更是不解地道:「刃山城?任姨怎麼跑到刃山城去?」他一時間也不知道刃山城是在哪兒。

口齒伶俐的心羽似已將思路整理好,有條有理的解釋道:「是這樣的……」

原來一個多月前月楓是魔族的消息已被七性劍宗傳出,沒過多久白夏鷹翔不知怎地也到了鴻山城,並在鶴靂與魔族為友上面大作文章,而鶴靂這個人也太過老實了,竟是直認不諱,並且聲明自己相信月楓的為人,她與侵犯人界的魔族是不同的,自己更會固守鴻山以證明自己的立場。

其實那樣的傳聞本來也沒什麼,民眾雖是覺得疑惑,但前段時間鶴靂對鴻山城的固守卻是有目共睹,他的性格又平易近人極具親和力,見他站在城牆上親自聲明並與魔族奮戰,這比任何的流言更加有說服力。

其間閔今輿亦利用自己的資源,大加散佈魔族中也有好人存在的說法,雖然效用極微,但也聊勝於無嘛!

可是,白夏鷹翔見此打擊不夠大,便傳信回皇城大加挑撥,說明與魔族有曖昧關係之人不再適合統領炎國大軍,皇城裡的人哪搞得清楚狀況,沒多久後便發來通信要鶴靂立刻回去解釋清楚,並將軍隊的指揮權交給白夏鷹翔。

無奈,鶴靂就是太過耿直了,根本不可能要他去抗命,只得招來親衛就欲回皇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夏鷹翔運氣太差,鶴靂才踏出鴻山城不到兩小時,魔族恰好就從四面八方湧來,發動這段時日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攻城。

白夏鷹翔的能力本就不如鶴靂,又是臨時接手,對該如何指揮防禦固守完全不熟悉,偏偏他還沒有自覺,竟是不肯將軍隊指揮權暫交給經驗豐富的軍團長,硬要過把指揮萬軍的癮,幾個不符實際的命令發出,加上士兵見魔族大軍數倍於往常,心中亦是有些畏怯忐忑,令本已混亂的軍容更是雪上加霜,鴻山城逐漸陷入險境。

鴻山城除了人族軍隊外,此時最多的便是由黃天馳帶領的獸人族,之前鶴靂在的時候他們好不容易才與人族有了配合的默契,獸人族自己守著其中一段,現在一換指揮頓時又亂了套,根本無法再有效配合應付魔族。

黃天馳哪肯讓族人這樣莫明其妙的白白犧牲,立刻叫族人退下城牆,免得跟人族參雜在一起亂成一團,但也因此讓城上的防守更加艱困了。

武斷憂見狀已知不妙,立刻命令來參戰的族人暫時退出、隨機應變,他自己則趕去知會離開的鶴靂,若是武斷憂個人的戰鬥,無論面對多強大的敵人也別想要他畏縮,但臨軍對陣可就不同了,他哪學過這種東西呀,指揮起來恐怕比白夏鷹翔還糟,至少人家堂堂大皇子,總是學過些兵法戰略吧!

激烈的戰鬥分分秒秒的經過,當武斷憂找著鶴靂將他帶回鴻山時城門竟已快破了,放眼望去,城外不停嘶吼狂叫的魔族恐怕不少於二十萬,看來這次也不能全怪白夏鷹翔,魔族的數量最少也是以前的三倍。

以守城方的優勢來說,大概要兩個人才能擋住一個魔族,人數是夠,可是被白夏鷹翔一亂,人數竟是發揮不出優勢,後來還是由「炎虎軍團」的軍團長指揮才勉強穩定下來,但卻也已有一種大勢將去的感覺,根本無法和以前程序分明的陣仗相提並論,士氣更是一降再降已到了谷底。

白夏鷹翔呢?他見到城牆上的戰況太過激烈,炎虎軍團竟有些擋不住的潰敗之感,已然膽顫心驚的退到西邊城門去,要逃走也比較方便。

這魔族不知道為什麼,大多是小隊小隊的四處亂竄,直到進攻時才匯聚成大部隊進攻,但他們每次就只攻擊面對他們的東門,少數迷路的魔族才會繞到其他三面去,人們若要從西門撤退,速度夠快的話還是很容易的。

太陽逐步西落,魔族狂亂兇殘的進攻卻是絲毫沒有暫停的跡象,最終鶴靂和炎虎軍團長商量一下,還是決定撤退至刃山城,若是硬要守住鴻山城也非不可能,但五十萬大軍恐怕會死傷殆盡吧!

刃山城的城牆比起鴻山還高上一籌,更有山勢增加魔族進攻難度,遠比鴻山城容易防守,只是鴻山城若是失守,無論對於軍心或民心皆是不小的打擊,所以他們才會一直固守不退,但今天為了保住大部份戰士的性命,退守刃山城已是必需的行動了。

所幸,鶴靂早已作好最壞的打算,鴻山城裡的百姓大都已遷移至刃山城和「越鴻城」,只要能再抵擋一陣,軍隊壓後步步為營,城裡剩餘的人民應該還不難安全撤離才是。

刃山、越鴻二城皆是夾在山脈之間,來往的道路並不發達,因此平時並不是很繁榮,但雙城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城牆夠高、地勢夠險,面對來自鴻山城方向的攻打容易防守。

傳說中以前就是憑恃二城擋住魔族的強攻,只是那久遠的事早已被人遺忘,鶴靂還是最近翻閱這幾城的記錄才知道一點點的。

至於白夏鷹翔跑哪去了呢?那傢伙在城破之前就已經招來一大隊士兵溜了,而且還用一個很好的名義──「保護人民撤退」,只不過跟他撤退的人民並不多,一換他領軍後城池就失守,實在沒什麼人對他有信心。

當然,目前鶴靂還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正忙著跟黃天馳商量一同撤往刃山,及該如何保全所有的人,哪有心情去理會那個大哥。

鶴靂的撤退並沒有遇上太大的困難,因為那些劣等魔族一進城後就更加混亂了,跑最前面的為血腥所刺激已停不下來,殺氣騰騰的就去追殺軍隊,但更多的卻是在城裡胡亂破壞,拿起人民來不及撤走的物資就吃,甚至為此狂暴的相互廝殺,這些事就連魔族的指揮官也難以控制,畢竟劣等魔族就等同「有深度暴力傾向的智障」嘛!


2008-1-15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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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第十六集 戰起戰止

第一章 ∼刃山敵盛∼



「鴻山城」失陷的消息一下子就在皇宮炸開了鍋,一換統帥居然就讓一城淪落敵手,這算什麼呀!雖然白夏鷹翔以鶴靂交接不清為由辯稱錯不在他,但這種事能隨便搪塞過去嗎?皇帝大為震怒,把先前堅持招回鶴靂的大臣臭罵一頓。

這次剛好他們退至不同城池,皇帝立刻收回要鶴靂回轉的命令,命其堅守「刃山城」,眾大臣雖不支持卻也不再反對。至於白夏鷹翔呢,唉──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大兒子,而且還有眾多大臣為他說話,再給他一次機會守住「越鴻城」吧!

其實皇帝自己也深知鶴靂的才能遠在白夏鷹翔之上,雖然皇帝每次對他們的考驗二人都是平分秋色,但過程卻大不相同,鶴靂是完全按照規矩來,鷹翔在事前的安排卻總勝過實際行動,那些事皇帝心知肚明,只是未加明言罷了。

可是許多內政大臣卻都站在白夏鷹翔那邊,先前與魔族為友一事,皇帝雖然信任鶴靂,礙於眾大臣的反對,他還是下令讓鶴靂先回來解釋一下,誰知一座城就這樣沒了,幸好後方兩座城才是真正的屏障,如今一人守一城來證明他們自己的能力也是公平。

隨著鶴靂退至刃山城的還有「炎虎軍團」的精銳約三十萬人,白夏鷹翔雖是拉攏了許多內政大臣,可是在各軍團中鶴靂卻是擁有更高的聲望,因為「炎國」最出名的幾位軍團長都是講求實際的名將,畢竟各軍團駐守在外,大不同於內政大臣,而且打仗可是會死人的,若是一個無能的皇子當上皇帝,命令亂下一通,最先倒霉的可能就是他們了。

鶴靂的智慧、人品、身手、修養都在眾皇子之上,正是一個優秀皇帝的最佳人選,所以炎國十大軍團中就有四個軍團長是支持他的,炎虎軍團長也是其一。

白夏鷹翔在十大軍團中則只有兩個支持者,另外三個沒有表明比較看重哪個皇子,還有一個是支持沒希望的六皇子,因為那個軍團長是六皇子的外公。

這次鴻山城失陷也讓皇城內的氣氛緊張起來,立刻將分佈邊界的軍隊逐步聚攏,軍隊的分佈圖幾乎要將鴻山給包圍起來,不過那也只是理想化而已,畢竟路途迢迢,軍隊不可能說要去哪兒就馬上到,如果不是早已開始讓部份軍隊往鴻山出發,等他們到時可能城都破光了。

三十萬炎虎軍再加上刃山城增加的駐守軍隊,還有獸人族大軍的五萬,他們的人數已不比在鴻山城時少了。

越鴻城方面有十萬退走的士兵,加上駐軍二十萬,也有三十萬士兵,只要白夏鷹翔別再亂下命令,憑恃地利要守住應該沒大問題。

在戰爭期間,兩座城的勢力似也在互別苗頭,越鴻城裡快速地加入許多高手,其中以「七性劍宗」、「烈炎門」、「天峰門」、「霸士門」最富盛名,「無雙刀宗」則在兩個城裡都大有人在,對各宗門的對立並不想跟著攪和。

刃山城有獸人族、龍神族、「長河門」與「千水宗」,「太武宗」因為對七性劍宗不爽,所以大都跑到刃山城來,甚至連「天武聯盟」的人都來了,畢竟人類跟魔族的戰爭已不分黑道白道,只是有時候講不攏就較容易起衝突罷了,但打起來大都只是意思一下,有人勸解也就嗆上幾句各自離開。

千水宗的人員在任絮菁復出後更是大舉聚集到刃山城,彷彿要佔據刃山城一般,不過反而因此大得人民好感,認為他們是能為普通人著想奮戰的正道人士。

任絮菁因不爽烈炎門對千水宗造成的傷亡,回來後便氣忿的跑到烈炎門一個分支,用「流星雨」把它摧毀了大半,這就是魔法師的恐怖之處,厲害的魔法只要一個就夠了。

事後她還振振有詞的說攻擊之前有叫常赤倫滾出來應戰,不然就把它給轟了,他既然不出現就是默許自己動手嘛!不過跟朋友她就很坦白說:「我又不是白痴,如果常赤倫在,加上他那些門人,我一個魔法師敢去轟山嗎?」

也因為任絮菁的出現,袁令魁帶著眾多高手前來興師問罪,責問她為何救走雷飛勝,任絮菁的脾氣本就強硬,哪會跟他示弱,反而責難他們為何偷襲徒弟冰雲,又為何插手千水宗與烈炎門的爭鬥,既然你們來對付我,那我去助你們的仇家有何不可?你不仁、我不義,大家彼此彼此啦!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頓破口大罵,任絮菁真是把七性劍宗罵啞了,冰雲的事還能狡辯,但與烈炎門聯手卻是事實,賴也賴不掉,可惜他們不知道她跟雷飛勝另有淵源,完全找不到藉口。

更好笑的是,任絮菁這樣的高人竟也會空口說白話,揚言雷飛勝欠自己一條命,已經要他去偷烈炎門的秘笈來作為報答,後來這個胡言差點把常赤倫氣死,從此秘笈隨身攜帶不敢離身。

雖然像這些大門派的招式已有不少在交手中被人偷學走,但都只是一些比較淺薄的招式,而且缺少心法配合,被偷學後的影響並不太大。

但像七性劍宗連心法都被偷走可就完全不一樣了,現在光有秘笈卻無人教導,學習的速度必定會慢上不少,但以後學的人愈來愈多、愈多愈熟,那可就不會比七性劍宗慢多少了,劍宗恐怕就會因此而逐漸沒落,除非他們能夠創出更為厲害的劍法來當鎮宗絕學,也難怪常赤倫聽到消息後會又氣又擔心了。

到最後,這件事也就如此不了了之,天下人都知道任絮菁這爆炎女脾氣倔強得很,現在又正與魔族戰爭,刃山城這邊的高手更是不少與任絮菁結下交情,真打起來,七性劍宗不見得能討到好處,還不如繼續去找雷飛勝算帳,總比直接對上任絮菁安全嘛!


魔族在經過一次大規模進攻後,接下來的攻城又變得三三兩兩,反正就是放一堆劣等魔族來送死,不過魔將級的高手倒是開始多了起來,沒幾天就有一群高手帶隊攻城。

打到如今,攻城戰終於正式開始轉為高手戰,無論平民或士兵都逐漸明白,只有高手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但士兵的傷亡反是增加了,因為人類一方的高手必需轉為應付魔將,無力再去救援危急的一般士兵。

不止「天武大陸」的高手陸續加入戰爭,就連另兩個大陸的頂尖高手也有不少來到天武。

他們亦是明白,若天武大陸被魔族攻陷,那兇殘的魔族可能就會將目標轉往其他大陸,不如在天武大陸就先解決掉魔族,也是現在,閔今輿才知,當時跟袁令魁、風神使者在一起的那個高手竟是其他大陸的人。

「天元星」上共有「震亞」、「列力實」、中極、天武四個大陸,其中天武地域最為寬廣遼闊,比震亞、列力實兩大陸加起來還大,中極最為神秘,因為中極有一種奇特的能量場阻隔,根本沒人能夠到達,不過根據戰神和精靈神的猜測,中極大陸可能就是魔界,因為中極的能量場很像一個結界,而在魔界的周圍也能察覺到相同的能量場。

一個多月打下來,雖然刃山城裡的超級高手並未有何傷亡,可是魔族、魔將的傷亡也極為有限,每次都打一陣就跑,只是在評估人類能派出多少高手,若再加上諸神插手,那魔族的勝算會有多大。

比起當年的侵略,魔族此番顯得小心很多,畢竟如今魔神人數遠少於三千五百年前,不過人類鬥神也同樣瀕臨絕種,這亦是魔族敢進攻人界的最大原因。

人們雖然是無法猜到魔族想法,不過連續打下來也逐漸感到不妙,魔將的數量似乎一次比一次還多,城裡高手的增加卻是無法跟上,再下去一定會反被壓制的。

任絮菁就是察覺這點,又想到御空那驚人的實力,事到如今也只有請他們來幫忙了,至於月楓三個魔族人嘛,若她們也來了再說吧!反正黃天馳、云淘廣千他們也不怎麼在意。


聽心羽把事情講了個大概,御空馬上有了決定,興致勃勃,摩拳擦掌道:「好──我也去湊湊熱鬧。」

冰雲擔心師父安危,馬上催促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御空晃晃腦袋,指著自己鼻子道:「我是說我去,可沒說妳們也去喔!」

「為什麼?」諸女聞言立刻吼了起來,一點也不淑女的瞪著御空,要他給個交待。

笑英滿臉堅決,抬頭挺胸道:「哥哥,我已練好了『血神刀法』,我要去打他們。」是練好了沒錯,但只練熟最簡單的幾招。

「不行,在那種混戰裡若受傷了怎麼辦?」御空同樣張大眼睛看著諸女,順便欣賞她們嗔怒的嬌俏模樣。

心羽沒心情陪他嘻笑,繃著俏臉正色道:「我們這段日子拼命練功是為了什麼,就是希望能幫你,不成為你的累贅呀!但你連戰場都不讓我們去,那我們跟廢物有什麼兩樣,又何必浪費靈果提升到戰皇級功力?」

冰雲亦是嚴肅地道:「是呀,雖然我們的實力有限,但也總算是戰皇、大魔導了,加入戰場至少可以有一定的助益。」

「這……」看她們態度堅決、不去誓不罷休,御空不禁為之一愣,大感為難。

丁天陽想了一下道:「聖皇,我知道您是為了她們好,但不經歷練又怎能讓人有所成長,又怎能綻放出絢爛的光彩呢?我當年闖蕩天下也是心疼飛霜,但無論有何危險困難我們還是一同度過,同時我們也都更為成長、更加強大了,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讓她們處於安然的環境並不一定是好事。」

寒飛霜卻是跟丈夫說的不一樣,以一個女人的角度,說出自己的想法道:「哪有這麼多的大道理?女孩子的心思很簡單,就是希望能和丈夫同甘共苦嘛!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看著他,為他分憂解勞,看不到他就會顯得空虛,明知他出外戰鬥卻又不能親身相隨,那更是會時時刻刻擔心受怕,就算他武力絕世,妻子同樣會牽掛不安,而分隔兩地的丈夫想必也會對妻子無比思念,當然,這一切是雙方傾心相愛才會有的心思,若是不愛也就不會擔心思念了。」

這一番話似有所指,分明是在為諸女說項嘛,好像是說若不帶她們去,那就是認為她們不夠愛自己,所以不怕她們為自己擔心,更是說自己也不愛她們,所以不會思念。

心羽一旁點頭不迭,板著俏臉瞪著御空道:「你看長老他們說的多有道理呀!如果你不讓我們去,那就表示你看輕我們、你不重視我們、你不愛我們、你不信任我們,你……」

每說一句,冰雲和風鈴就跟著點一次頭,連月楓也都成了點頭娃娃。

聽著那一堆你……御空苦著一張臉看向寒飛霜,這不是要他頭疼嗎?難道就不怕她們在戰場發生危險?

寒飛霜優雅地一笑道:「我確實是在為她們說話,不過心羽說了那麼多,聖皇真的有犯了一樣,就是太看輕她們了。只因為您的功力太高,所以她們在您眼中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般,然而實際上她們卻已是天下有數的戰皇、大魔導的高手了,未來無可限量,正如天陽所言,您有必要讓她們多加歷練才是。」

是呀,的確是太看輕她們了,以前還說要遊遍天下,帶著諸女就傻大膽的到處亂跑,現在大家的實力更為雄厚,自己反是顧忌這、顧慮那的,真是活愈久膽子縮得愈小了。

「好吧!」御空盯著諸女靜默良久,終於頷首道:「我同意讓妳們去,不過妳們和笑英都不能分開、不能深入敵區、不能與高手硬碰,嗯,其他的還沒想到,去了再視情況決定。」

「好耶!」三女和笑英一聲歡呼,看起來就像是要去參加派對而不是去打仗。

接著御空又看向小白、粉粉道:「你們兩個負責跟在他們後面,有危險就把他們救回來。」

「吼──(知道了,老大)」小白雙眼放光,顯得很興奮,十足的好戰份子。

粉粉見狀也跟著高興,只是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反正跟著小白樂就對了。

「啊我們咧,我們也要去。」小電叫道。

御空道:「嗯,妳們也跟著他們,不要亂飛亂搗蛋,還有把魔法控制好,別太誇張了,小白、粉粉也一樣收歛一點。」

小風偷樂著笑道:「嘿,小火做苦工沒得跟。」

御空噓聲道:「可別跟她講唷,不然她一定馬上跑過來。」

小水撇著小嘴道:「她等不到老大回去,準會自己跑過來的。」

「不管她,讓她多待一天是一天,就先這樣吧!」御空又想了一下道:「丁長老、寒長老,族人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還有我師父回來後別讓他一個人亂跑。」

他這可太小看雷飛勝那一群人了,一堆八十年以上未出谷的人哪有可能不好好遊玩,加上雷飛勝在大陸上狡兔三窟,有得逛囉!他們根本是玩瘋了頭,半年內別奢望能看到他們回來。

丁天陽笑道:「沒問題,不過請聖皇把小帥他們倆也一同帶去吧!」

御空眉頭微皺:「這……凌長老他們都不在,若連帥帥、可愛也離開好嗎?」

丁天陽道:「請放心,『天靈谷』有我們坐鎮就可以了,以谷裡的防禦力量,就算魔族進犯也能抵擋一陣,您絕對來得及趕回,再說戰神大人已評估過當年魔族進犯天靈的結果,不說在天靈谷裡至少死了五個魔神,光是阻擋他和精靈神大人的魔神就二死二重創,魔將更是死傷無數,實際上魔族的損失比我們還大,魔族應該不至於再犯此錯誤才是,更何況小帥、可愛都沒經過血的洗禮,趁此機會正好讓他們先行適應戰爭的殘酷,以免將來心理無法適應。」

「嗯,也好。」

御空一同意,丁天陽立即將帥帥、可愛叫來,稍微說明一下。

「哇──終於可以出去玩了,聖皇萬歲……」二人聞言樂翻了,大呼小叫好不快哉,這些傢伙難道真的都覺得打仗好玩嗎?

「好了,你們先聽我說。」御空先安撫一下他們倆,再道:「出去後你們別再叫我聖皇,也別再用敬語了,直接叫我御空就行。」

「啊──這……」

「不止你們兩個,丁長老也跟族人宣佈一下,您來您去沒意思,大家都叫我御空就好。」

丁天陽明白御空喜歡輕鬆舒服的氣氛,真正的尊敬更是在於心意而不是流露於言語上,他只是略為頓了一下便恍然笑道:「好的,我會告知所有族人。」

見到他們已分配完畢,月楓知道再不爭取就沒了,趕忙擠到前面道:「我也要去,他們也是我的朋友,我也要去幫忙。」

苗杳鳳鑫聞言不由一驚,沒想到一向清雅的女兒竟會主動要求參戰,跟以前那討厭練功、爭鬥的她相比,如今著實成長了許多,畢竟,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魔族人只會尊敬強者,月楓以前的性格確實是太柔弱了。

御空聞言不禁感到為難,丁天陽明白他心中的難處,反是一笑道:「這倒是不錯。」

「咦──為什麼?人類對於魔族不是很排斥嗎?」御空清楚丁天陽的睿智,既然贊成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存在,只是自己想不到罷了。

丁天陽笑道:「沒錯,人們之所以排斥魔族正是他們殘暴兇惡,可是月楓她們哪裡殘暴兇惡了,讓她們去幫助人類,這不是更可以證明魔族有好有壞,就算別人無法接受,吃虧的是他們又不是我們,試試又有何妨,頂多再回來就是了。」

「對喔!」御空一揮拳頭道:「不讓我們幫,吃虧的又不是我,哼──到時候我找武大哥他們結盟,那些人管他們去死,難不成我還得用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不成,被魔族宰了只能怨自己沒腦子。」

「呃──」丁天陽聞言不由愕然,他的本意可不是這樣的,想再解釋點什麼,可是仔細想想,對於不認識的人,自己會拼死去救嗎?對於拒絕自己幫助的人,那自己是否又會冒險援手呢?

那種人,世上不能說沒有,可是丁天陽經過深思熟慮,已能確定,自己的內心雖是正義,但卻還遠不到那捨己為人、大仁大義的境界,「天靈族」人有難他可以付出性命而不悔,若是別人,那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絕不可能犧牲自己來成全他人的。

御空當然更沒有那種以德報怨的高尚情操,他有的只是對朋友的情義,為朋友他可以兩肋插刀,為朋友他也可以插別人兩刀,月楓無庸置疑是他的朋友,所以仇視月楓就等同仇視御空,他不為月楓去揍對方一頓就不錯了,還想他去救對方,作夢去吧!

「好極了,月楓要去,那嬸嬸一定也要去囉!」御空這根本是在廢話。

「當然。」月楓的兩位母親連考慮都不用了。

御空吐著舌笑道:「嘿嘿,那就這麼決定了,大家先去準備行李,明天一早就出發。」


灰濛濛的雲層上,御空正領著一群人疾速飛行,他背上還有一把長刀及一把刃長七尺的青色薄長刀,那是準備給武斷憂和孟甸竹的。

曾可愛看著身邊不斷翻滾遠逝的烏雲,眨了眨明亮的美眸,突發奇想道:「如果現在打雷,那我們會不會直接被打到呀!」

這事御空可沒遇過,也不想去試,聳肩一笑道:「不知道,有興趣妳可以等打雷時去試試。」

「才不要咧!」曾可愛皺著瑤鼻,轉對丈夫道:「帥帥去試試看好不好?」

「哼──我還沒活夠呢!」百里帥帥有點氣忿道,居然叫老公去送死,實在……

在大家莞爾愉快的笑聲中,御空再次叮嚀道:「等見到了其他人,你們記得要保留一些,除了笑英外,大家的神兵都先不要用,那可是秘密武器呢!帥帥和可愛說是我朋友就好,不要自稱是天靈族的人,甚至『天靈劍法』也盡量不要用,免得引人注意了。哼哼──七性劍宗,你們是否還會再來呢?」

「明白了。」大家點頭應是。

心羽諸女還以為是擔心七性劍宗又來搶神兵,但又不應該是這樣,御空不可能會怕他們的,帥帥、可愛也不瞭解為何不能說出天靈族,不過大家都很有默契,懶得多想,反正御空說了算。

大半天過去,大家邊看風景邊談天倒也不無聊,忽地,一直分神留心鴻山方向的御空眉頭微蹙,眾人有所感覺的看向他。

過了半晌才見他沉聲道:「前面有幾個強大的力量存在,不過我只認得出武大哥的力量。」

心羽板著俏臉道:「可能又跟魔族打起來了。」

御空點頭道:「應該是,我先過去看看。」

不等心羽回應,帥帥已搶先道:「我們也要快點去,你拉著我和可愛嘛!」

「嗯,好吧!」御空道。

于荷琳想到丁天陽說過的話,看看女兒又看看精靈們和小白、粉粉,相信有他們跟著,月楓絕不會有半點危險,便也開口道:「我的速度也不慢,一起去吧!」

「嗯,我也去。」苗杳鳳鑫亦是有相同的想法。

「啊──我……那媽媽小心點喔!」月楓也想快點去,可再想到自己的功力,也是明白讓小風帶著還比較快。

御空分別抓起帥帥、可愛的手,笑道:「好──我們走。」說完,他已率先加速衝向前去。

于荷琳二女亦是在身上生出結晶,瞬間將真氣運至極限跟上,並且各取出一條絲巾蒙在臉上,畢竟以她們的身份待在魔界數百年,不少魔將都已見過她們,蒙面混淆對方的視覺也好。

心羽諸女見到御空不交待一聲就走,不由懊惱,纖足在空中虛跺道:「臭御空,說走就走。」

「小風快點快點。」小水催促道。

小電不滿的撇嘴道:「哼──一下子加入一堆高手,等我們到,大概都已經打完了吧!」

小土同意道:「大概,除非人類原本是快被打垮了,那就有可能會變成平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冰雲不禁擔心起師父,也跟著緊催道:「那可不好了,小風快點……」


2008-1-15 0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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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第二章 ∼人至敵逃∼



御空當然聽不到她們的話,五個人迅如疾電,他還特意釋放出強大的鬥氣波動,否則他的氣機根本不是其他高手能夠感應到的,跟著四人一同出現就太突兀了。

一個多小時後,五人已見到遠方天際光彩奪目,深淺不一的金芒、紅芒、青芒、黑芒……什麼都有,各式各樣的魔法宛如煙火般燦爛,看起來實是賞心悅目,不過那沖天的殺伐血腥之氣卻是令人心顫。

可愛瞇著眼、秀眉緊蹙,聲音不太自然地道:「那是什麼氣息,我不喜歡。」

于荷琳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趕忙提醒道:「那就是戰場的氣息,你們一定要堅定自己的意志,沒見過血腥的人一開始就接觸到血流成河的場面,其實是有些勉強的。」

御空點頭道:「沒錯,你們待會兒可得緊跟著我,免得被嚇呆了發生危險。嘿,至少我還參與過數百人的廝殺,以前傲畾威拿個巨斧劈人都是一開兩半,那可也真是恐怖咧!」

「是。」帥帥和可愛吞了一下口水點頭應是,先前還覺好玩,現在離戰場愈來愈近,心中再也不覺有趣了,反是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

看起來還有些遠的距離,幾句話中已近在眼前,刃山城就位於兩面如刃山壁之間,城外是重巖疊嶂起伏不定,林木茂密山野一片青綠,不過城門外的部份卻是略成扇形的光禿禿,樹木都被魔族砍光了,逐級而下的山勢大為增添攻城一方的難度。

尤其攻城的又是智力低下的劣等魔族,管它有沒有路開出來就是往上爬,你推我擠完全是亂成一團,有些才剛爬過一段陡坡卻又馬上被擠下去,運氣好的就痛一下,衰的就摔斷了腳被踩成肉醬,沒人會去理會。

山坡上是一般的戰場,空中則是眾多高手各顯神通,還有不少的「飛龍」、「巨龍」、「真龍」,武斷憂的氣息雖強,但他的身影卻是最不顯眼,淡金色鬥氣就只覆蓋在身上兩尺,猶如一件半透明盔甲,相比其他高手動輒丈餘的鬥氣範圍,他實在是太渺小了。

武斷憂的對手是兩個功力極高的魔將,可惜比起武斷憂還是稍遜一籌,進退之間顯得有些狼狽,魔氣難以攻入武斷憂那高度密集、毫無浪費的護身鬥氣,而他們本身卻又不敢硬撼他的「七尺鋒」,加上真龍「天浪」既是俯衝直撞,又是暴雨冰箭狂落,兩個魔族高手被搞得實在沒有脾氣,大半心力都用在閃躲上。

御空一至就看到城牆附近飄著淡淡的煙霧,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魔法,不像自然形成的。

大地上屍橫遍野,高聳的城牆已塗滿了青綠色鮮血,但在城上卻又灑開一層腥黑的血泊,他的心情不由惡劣起來,緊繃著臉,心臟不自覺的加速躍動,這就是戰場,比想像中還要令人震撼啊!

帥帥和可愛的視力遠不如御空,只能聽到陣陣喊殺震天,從高空上望下去就像是一堆小螞蟻亂竄,粒粒點點看不清楚,因此他們雖未見過血腥,卻也不會無法承受戰場的殘酷,反是天空中的混戰大為刺激他們的神經,強烈的戰意不斷湧上腦門衝擊全身。

就在他們戰意滿盈之際,御空已鬆開拉著二人的手,怒嘯一聲鬥氣暴漲,七尺鋒亂舞成一圈炫目刀芒,猛然衝向那剛被武斷憂逼開的魔將,于荷琳和苗杳鳳鑫緊跟在後,她們不敢離開御空,否則被人類當成敵人來打就太冤枉了。

「武大哥我來了。」

御空狂暴的刀氣一擊把魔將轟開,理都不理的靠向武斷憂,不過那魔將內腑劇烈震盪可不好受,于荷琳和苗杳鳳鑫接著又向他各劈出一道劍芒。

那倒楣的魔將連受三道力量皆在他之上的攻擊,眨眼間就被轟出了數百丈,勉強平撫下翻騰的氣血,仰首一聲厲嘯後死命的往鴻山城飛去,他明白這幾人的參與將會快速改變戰況,不撤退只是找死的行為。

「哈哈──老弟,你也來了,痛快!」武斷憂既狂且傲的張揚大笑,雖然他先前是為了心羽她們才會到鴻山城,不過在接連幾戰後卻更是戰意滿盈、熱血沸騰,尤其是近來魔將增加,他反是愈加興奮,彷彿是拿魔將來練功一般,狂傲的氣息亦是愈趨強烈。

御空反手揮出一道氣勁劈開另一個魔將道:「聽任姨說攻擊這裡的魔將愈來愈多,所以我們就來看看了,心羽她們都還在後面呢!」

武斷憂點了一下頭,打量了他後面二女,有些意外地道:「我還以為你是跟魔族相互追逐,看起來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呀!」武斷憂能感覺得出二女的功力也屬頂尖之列,他們一起往這裡衝,先前還真有點為御空擔心呢!

御空笑道:「她們是月楓的母親,前一陣子才與月楓重逢的呢,一起來就是要證明魔族也有好人。嘿嘿,你怎麼先說她們,難道沒看見我手中這把七尺鋒嗎?」御空的語氣有些埋怨,拿著七尺鋒攻擊就是想給武斷憂一個驚喜嘛,他卻先關心後面的她們,實在不給面子。

「哈哈──當然看到了,你怎麼也有一把『斷憂』七尺鋒,感覺上似乎比我的還要好。」武斷憂特意把斷憂二字說得重了一點,也只有面對像御空這樣的朋友,他才會開點小玩笑。

「當然更好囉,這……哇哇──你個混球敢打任姨。」御空才得意欲言,突然看到任絮菁的對手加強攻勢,逼得任絮菁連退數十丈,氣得他哇哇大叫就衝了過去,把武斷憂晾在一旁。

武斷憂好笑的看著他飛掠而去,絲毫不因他那冒冒失失的無禮舉動而感不悅,他就是欣賞御空這不虛偽做作的直爽個性。

御空才衝到一半,卻見任絮菁的對手在逼退她後,毫不戀戰轉頭就走,實把御空搞得一愣一愣,自己的威嚇力真有那麼強嗎?人都還沒到就讓對方望風而遁。

事實上,先前那名魔將的一聲厲嘯就是要他們撤退,能修練到魔將的人又怎會太笨,感覺到情勢的轉變,沒有半分莽撞遲疑,個個都使出全力逼開對手疾馳而去,就連底下的魔族也都尋找機會逃離,當然,有此自覺的絕不會是劣等魔族。

「任姨──我來了。」御空揮著七尺鋒,卻發覺帥帥和可愛竟沒聽話跟著他,還想去追擊逃走的魔將,他哪能放心,大叫著我來了,人卻是轉身追去。

任絮菁見狀也只能搖頭,莞爾失笑,快速的降落下去助守軍消滅那些劣等魔族。

帥帥二人只是做個樣子去追,不出幾里就又轉了回來,見到御空似想罵人,二人馬上裝出一臉無辜。

御空不由笑罵道:「還扮可憐咧,給我下去救人。」

二人不敢有違,「咻──」地就往下衝去。

空中近半高手此時都已被對手甩開,見到御空後面還跟著兩個魔族,馬上就殺氣騰騰的飛過來,御空雖是神經大條,卻也明白得好好解釋,不然就弄巧成拙了。

武斷憂飛了過來,見狀立感不悅,不待御空發言,他已傲氣沖天,沉穩重喝道:「她們是我老弟的朋友,有意見嗎?」

眾高手聞其喝聲立止去勢,見他一身傲然、氣勢磅礡,絕世之威擺在眼前,沒人願意當出頭鳥,一時間竟是沉默無言。

片刻後,一個神采飛揚,留著一頭及腰的紅色長髮,身形高挑、劍眉星目,面容極為俊逸的美男子也飄了過來,只聽他語氣溫和而幽默的笑道:「真熱鬧,在開會嗎?」

御空好奇的看去,金龍鬥氣證明他是龍神族人,一直以來遇上的龍神族人都是比較嚴肅高傲,難得遇到一個好像有點詼諧的,武斷憂也不答話,只是看他一眼又朝御空一甩頭,不過從眾高手對他似敬若畏的態度看來,此人也不會是個簡單人物。

那人又是一聲輕笑,面朝御空抱拳為禮道:「想必閣下就是天閃御空吧,幸會幸會。」

御空真是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他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呀,不過人家都說話了,御空便也回禮道:「在下正是,請問閣下大名?」

「嘿,接一招再說。」對方話聲一斷,手中一米多些的短槍倏然刺向御空,一道強勁的旋風更於槍上成形,宛如一支巨錐疾旋鑽向御空。

御空雖是不明就裡,卻非願意示弱之人,渾身銀芒暴漲,手握劍指亦是凝出一道劍氣頂上旋風,「轟──」的一聲震響,旋風乍然爆開,竟是化成無數「風刃」,快慢有序,靈動有如活物再次罩向他。

御空鬥氣疾轉擴張,強大的力量正要擊潰風刃,無數風刃竟又自行避開,飛旋間集結成一道丈寬青刃,那人短槍一橫配合風刃,當即攔腰斬向御空。

好厲害的魔武合技呀,對方巧妙的魔武運用令御空不禁心生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這人一見面就攻擊,御空絕對不會高興的,手勢一轉,鬥氣也凝成一道丈寬銀刃,以著更強更烈的銳氣直接震散風刃,氣勢未減分毫,銀芒一縮再狠狠地撼上對方。

「砰──」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兩人中間炸開,所有人皆暫避二十丈外免受波及,那龍神族人亦是受勁飛退十丈,御空只是略退五丈便又銀芒狂燃,如火焰般劇烈波動,身影一閃就欲再攻,沒想到卻先被武斷憂給攔了下來。

正自不解,那人已飛至眼前,只見他短槍收至背後,神情嚴正肅然,態度誠懇的作揖道:「在下『安零動』,先前聽武兄弟之言,你以二十不到之齡突破戰皇之限,我實感不可思議,因而興起一試之意,一試方知聞名遠不如見面,在下自嘆不如,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安零動,竟是龍神族第一魔武者,雖說龍神族適合魔武雙修,但魔法頂多修至大魔導師就難以寸近,只有少數人才能再進一步突破極限,安零動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別看他平時風流倜儻、性情溫和,實際上也是跟武斷憂一樣的主兒,想讓他另眼相看就只有實力一途,而且他還有一個怪毛病,就是喜歡突然出手和看得上眼的人過過招,他早就對武斷憂曾提及的御空大感興趣,所以才會冒然攻擊。

御空對他的試探雖感不悅,可又見他低頭認錯,就算有氣也是發不起來呀!卻不知,武斷憂早就提醒過安零動,御空的性情好惡分明,不是那種能讓你隨便試探的人,可別惹惱了他才好,除非你拉得下臉來道歉,以他爽直的個性應該不會多作計較。

安零動一試後更是心驚不已,御空的真氣不單渾厚無比,鬥氣運轉亦達隨心所欲之境,哪是突破戰皇而已,單論真氣渾厚程度,比起自己也只高不低,因此已將御空視為平等的地位,心甘情願為自己的冒犯賠罪。

現在御空已明白先前武斷憂在打什麼眼色了,登時把氣出到他頭上道:「武大哥你明明知道他要動手,竟然都不提醒我,實在太可惡了,我……我本來去鑄造這把神兵是要給你的,現在不給了啦!」頓了一下,御空還真想出個報復方法呢!

「咦──神兵?我看看。」武斷憂雖已看出他手中的七尺鋒非是凡品,卻沒料到它會是神兵,也不跟御空客氣,隻手一探就要拿取,對他而言神兵的誘惑可是不輕呀!

「不給,不給了啦!」御空孩子氣的左閃右閃、大呼小叫,完全不在乎附近還有數名高手。

武斷憂拿不到七尺鋒,不禁狠狠瞪了安零動一眼:「都是你這傢伙堅持要試,試到我神兵沒了吧!」最後只能苦笑道:「老弟呀,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這般小氣。」

「男子漢大丈夫又怎需要太在乎神兵不神兵呢?」御空調皮地回敬道,不過他的身影卻已停下,笑嘻嘻地將七尺鋒交給武斷憂。

武斷憂神兵入手細細打量,心中更是驚異莫名,這兩柄七尺鋒除了重量有別,長度、寬度、厚度、弧度竟是一絲不差,他實在不能相信御空光憑眼睛就能把它「量」得這麼準確,後來空閒時問起御空,他才知原來兩柄七尺鋒竟是同一鑄造者。

武斷憂將真氣輸入其中,刀身頓時放射出一道青色寒芒,風元素亦在瞬間加速凝聚,真氣在刀身中的流動順暢無阻,力量的增幅更為顯著,青芒中透出陣陣金色流光,或許這種差別對一般人來說並不大,頂多就是更堅韌、更鋒利,但對他這種高手而言,已足以令實力更上一層了。

其餘高手見狀已約略看出那柄七尺鋒真是神兵級數,心中不禁湧起了驚天駭浪,這天閃御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之前七性劍宗跟他妻子搶神兵,如今他竟又鑄出一柄跟七尺鋒一模一樣的神兵,他到底有多少神兵呀,實在太高深莫測了。

見到天際眾人的聚集,任絮菁有些疑惑,轉念一想就已明白,隨之飛上來,美目掃視過眾人,淡然中又帶著凜烈之勢道:「怎麼,自己人就先要打起來了嗎?各位都是聰明人,若是徒增無意義的戰鬥就太不智了。」

原本眾高手因與魔族戰鬥而令心境變得激盪高昂,在這一段插曲後已較為冷靜下來,不過還是有人不以為然,眼放厲芒道:「哼──任絮菁,魔族嗜血兇殘,人人得而誅之,妳能說是無意義?」

其他幾名高手冷眼旁觀,雖有相同的心思卻是皆不開口,畢竟任絮菁可非尋常高手,更何況另有一個更加厲害的武斷憂,據聞與龍神族前三大高手及安零動之間頗有交情,雖然他們平時各為其事少有同時出現,但光是這個傳聞就讓人深感畏怯了。

說起來不止龍神族人夠團結,獸人族的黃天馳與烈沐河也是好友,所以大家對他們亦是極為忌憚,算一算就人族是一盤散沙,排名前三的高手不但不是朋友,反而還是仇人咧!

任絮菁還未曾怕過誰來著,柳眉輕揚冷笑道:「哦──若你真是跟那些人云亦云的無知之人一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人聞言自是惱怒,沉聲喝道:「哼──兩個見不了人的魔族,妳說她們是善就是善,若被她們在背後插上一刀,由妳賠命不成?」

于荷琳二女聞其言,又見魔將都已遠去,便忙將面紗取下,露出兩張絕美的容顏,端莊的向眾人頷首為禮。

御空代為解釋道:「因為她們如果被那些魔將認出來可能會有麻煩,所以才會蒙上臉的。」

看多了面容猙獰邪惡的魔族,乍見二女的美貌,眾高手縱是涵養非凡也不禁為之一怔,若非魔族特徵顯而易見,大家還真不敢相信她們是魔族人。

武斷憂得到一把順手的神兵正自高興,懶得跟他們多加理論,背負原本的七尺鋒,反手握住新兵器,不待他們再言便冷傲地道:「放心,我老弟的朋友自然跟著我們龍神族,要插一刀也輪不到你,走──我們回去。」

安零動聳聳肩,溫和卻又帶點刺地向眾人道:「真不好意思,他的個性就這樣,呵呵──我們龍神族會負責規劃她們的行動,有刀我們先挨,你們不用擔心先受害。」

說著他也和另二人往下飛去,老實講,他覺得很划算的,這兩個魔族人看起來正而不邪,為什麼不能賭一把,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武斷憂的眼光,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更何況御空他們可是有五個人呀!當然,對方也得有這個資格才行,普通的敵人再多也沒差。

另外還有兩個龍神族超級高手,聞言亦不加反駁,雖然二人與武斷憂只是這段時間才結下交情,但龍神族在對外時一向極為團結,既然有兩大高手擔保,驕傲如他們亦敢用時間來驗證,而且他們對二女的第一印象並不壞,這點不能不說美女天生就是吃香,要是長得跟劣等魔族一樣,想有好印象也難呀!

御空也不在乎那些心懷敵意之人,龍神族的人不加以敵視已然足夠,他邊飛邊朝著嬸嬸聳肩笑道:「嬸嬸,妳們聽到啦!龍神族的鬥氣很好認的,以後一起行動,別靠近其他人了,免得被懷疑存有惡意。」

「嗯,我們瞭解。」二女微笑著點頭,只要不是所有人對魔族都心存排斥,她們就很高興了。

任絮菁飄在側面道:「我已經跟宗裡的弟子說過了,誰敢給妳們臉色看就告訴我,嘻嘻──我看呀,我們加起來的力量都可以和刃山城所有高手比美了呢!」

眾多高手見他們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離去,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不願多說什麼,就連最找碴的那個亦不再說話,他們同樣明白一個道理:「人類有善惡,魔族難道就無善惡之分?」又不能確定二女是惡,現在就與龍神族起衝突,只要是聰明人都不會幹的。

此時卻有一個人追上御空,語氣清爽地道:「在下『李群杉』,我可不在意魔族不魔族的,靠近我沒有關係,我若有危險還請援個手。」其實他只是愛交朋友,剛好聽到御空的話,便以這為理由搭個腔。

御空有些好奇的轉頭看去,這人身材略顯單薄和自己差不多,勁衫襯托出他一身健壯的肌肉,別有一股精悍的氣質,一臉開朗的笑容,看起來就很豪爽正氣,御空好感頓生,亦笑道:「彼此彼此,大家相互幫助嘛!」

「請多多指教。」一見有人不計較魔族身份,于荷琳二女立即開心的抱拳為禮,對李群杉亦多看了幾眼。

「好說,改天有機會再聊,先告辭了。」李群杉也瞭解現在不是閒聊天的好時機,揮揮手就轉飛下去。

任絮菁微微一笑,對三人道:「他是『震亞大陸』來的,為人極為豪爽,很愛交朋友,刃山城裡的高手沒幾人是不認識他的,沒想到他連魔族也來結交。」

「這個人還真有趣,嘿,真希望他改天能發生個危險,不然他要我們援手我們卻辦不到,這實在不夠朋友。」御空這話要是給李群杉聽到了不知他會做何感想。

三女聞言不禁莞爾,任絮青搖了搖頭,調侃地笑道:「交了你這朋友還真有福呀!呵──我先回去給宗裡壓陣,待會兒再去找你們。」說著她就向旁飛去。


魔族人在失去高手助陣後大勢已去,戰況頓成一面倒的局面,尤其是魔法師的大範圍魔法更是五光十色片片落下,每一道光彩都能帶去大批魔族的性命,不多時就將殘餘的劣等魔族一一消滅。

心羽諸人也在戰末來到,四個精靈見還有劣等魔族亂吼亂叫,把人送下後就跑過去胡亂發幾個魔法,表示自己有參加這第一場戰役,大呼小叫的囂張模樣更是引來士兵們頻頻側目,不過看她們隨便就發出個六、七級的魔法,可沒人敢去管,反正她們打的是魔族。

雖然只餘小部份的戰鬥,御空還是帶著心羽他們站在城牆上觀看一會兒,十丈之牆竟比皇城還高上一籌,有武斷憂的陪同,眾多士兵雖覺奇怪,倒也不會有人前來干預。

一股肅殺的氣氛不斷從峨然高聳的古牆上隱隱散發,血肉模糊、骨斷身殘,處處皆是零零碎碎、散散灑灑的屍體。既然要加入戰場,就得先適應這種腥風血雨的情景,加上嗆鼻欲嘔的腥味直衝腦門,諸女愈看愈覺反胃,臉色忽青忽白,強自忍住。

倒是帥帥和可愛先前下來救人,與魔族廝殺時還不覺得,平緩下來後反是先忍受不住,整張臉不單蒼白,還幾乎擠成了一團,跑到一旁吐去了,結果他們一吐更是刺激大家的心境,不禁也先後跑去吐,除了御空還能忍住外,還撐得下去的竟是最小的笑英。


2008-1-15 0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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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結友獸人∼

「御空,你在哪裡啊!御空……」御空和眾人正要離開城牆,突聞一段有如悶雷般的叫喊壓下所有聲音,真是想聽不到也難。

御空原本見了遍野血腥殘軀,心中正自感到鬱悶,聞聲頓將悶氣給吹了個散,略微一怔後隨之高喊道:「傲畾威,我在這裡,我要下城牆了,到人少一點的地方等你。」

原來是那憨直的大個子呀,還有他那活潑的妻子宓淇雅,先前看到疑似御空的身影在空中飛舞,太遠了看不真切,戰事較為平緩後就等不及跑來找人。

走遠一些,士兵的數量已不再造成擁擠,御空飛起約十丈高叫喊著傲畾威的名字,不一會就見他和宓淇雅飛快的跑過來。

「哈哈──好久不見了,居然詐死,害我們傷心了好久咧!」傲畾威一看到御空生龍活虎的模樣,眼角不自覺的微微泛紅,衝過去狠狠抱住他。

宓淇雅也是紅著眼笑罵道:「對嘛,害我們拼命練功要替你報仇,現在可好了,不用再替你報仇囉!聽說那時候你都是超級高手了,要去打連你都打不過的人,我還真有點怕怕呢!」

見到他們真摯的感情抒發,御空心頭升起暖暖的清流,眼角略紅地激動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呀,當初還以為死定了呢!那個傢伙可是魔神,對那時的我來說實在太強了點。嘿,聽說你們拜了兩個厲害的師父,現在一定更加厲害了吧!」

他回答得輕鬆,可卻把諸女給嚇得芳心怦怦直跳,瞧傲畾威那巨大的身軀,就像大人在抱小孩,還真怕他把御空那「嬌小」的身體給抱斷了呢!

獸人果真就是神經粗,也或許是習慣了,先前見了遍山血腥後御空都已笑不太出來,傲畾威卻是樂不可支地大笑道:「是呀,前陣子和魔族打呀打的,我就莫名其妙到達戰皇級了,太爽了,不過還是比不上你,唉呀──愈差愈多。」

他說自己差,卻是愈說愈高興,不但不沮喪,倒像是御空的厲害就等於他的強大一般。

「是啊──你真是進步的太快了,以後有人欺負我們,你可得幫唷!」宓淇雅亦不受戰爭影響,抱著傲畾威粗壯的臂膀笑語如花。

御空立馬拍胸脯道:「當然,誰敢動你們,我就把他們全給拆了。」

宓淇雅笑嘻嘻吐著香舌,又好奇地側首看向月楓道:「聽說月楓是魔族,是不是真的呀,為什麼看起來和以前一樣。」

「對呀,她是魔族,本來就生成這模樣,當然還是長得一樣呀!」御空理所當然的笑道。

「哦──我還擔心會變得跟那些魔族一樣怪模怪樣的,那可就慘囉,不一定還會把她跟其他魔族搞混了。」宓淇雅煞有其事地解釋道。

「怎麼會,她使出全力時只是會長出銀鱗、銀角,其實很可愛的說。」御空反倒誇起月楓來,令月楓又羞又喜在粉腮上升起朵朵紅雲,更顯嬌美可人,他接著又道:「我們要去武大哥的家,一起過去再聊吧!老實講,第一次上戰場看到那些屍橫遍野的景象,現在繼續看這些士兵身上的血跡,心裡還真有點不舒服。」

「好呀!」傲畾威看向武斷憂仍是大咧咧的,管他對象是誰都不能讓他彆扭顧忌。


武斷憂的住處離東面的城牆並不算遠,再走個一刻鐘就差不多到了,他們這些前來助戰的超級高手,在鶴靂的安排下都有一間獨立的房子居住,雖然空間不是很大,但環境清靜舒適,生活瑣事還有僕人處理,沒什麼好挑剔的。

任絮菁的住處也是在附近,平時還常到武斷憂家裡串門子,因而結交到不少龍神族朋友,只是有一點她很不習慣,就是龍神族的高手年齡都比她大,害她叫人總是得多加個兄、姊在後頭。

進到武斷憂的家,大廳裡的桌子只有一張,椅子卻是不少,大略數一下竟有二十多個。

武斷憂看到御空那疑惑的表情,似已明白他腦中所思,便笑道:「雖然龍神族的人較少,但現在畢竟是人數龐雜的戰爭,平時我們也會相互研究一下該如何讓族人發揮出最大戰力,並將傷亡減至最低,我和安零動那兒是族人最常聚集的地方。」

「原來如此,來──大家坐,別客氣呀!」御空竟是喧賓奪主,自個兒招呼起大家來,反把主人晾在一旁。

帥帥、可愛也不懂什麼叫客氣,靠著椅子就坐下,先前吐了好一陣子,現在不禁有點腳軟,諸女卻是竊笑不已,武斷憂涵養果是高深,若無其事的坐下來不以為意。

到了這較為平靜的地方坐下休息,那令人心煩意亂的血跡腥味逐漸淡薄,眾人的心境隨之快速的平撫下去,第一次上戰場的人果然就是沒用,大概要多參加幾次才可以和傲畾威夫婦一樣吧!

御空坐下後先把帥帥二人再次介紹一下,接著又直問道:「傲畾威,你們對月楓她們魔族的身份有什麼想法,你的族人能夠接受嗎?」

傲畾威憨直地道:「為什麼不能接受?」

御空搖頭道:「人族裡有不少高手似對她們存有不淺的敵意,所以我才想知道你們獸人族會不會也一樣。」

傲畾威再現獸人本色,猛揮拳頭吼道:「誰有意見,我就幫你劈了他。」

「喂──我是說你的族人耶,你也劈呀!」

不止御空這些人,連正經的武斷憂眼中也滿是笑意。

傲畾威傻笑著抓抓頭,好像深思了一會兒,道:「那得先問我師父才行,師父說能劈才可以劈。」

「噗哧──」眾人再次失笑,這傲畾威怎麼還是一樣逗呀!明明是很正經的在講話,內容卻總令人發笑。

宓淇雅就比較聰穎了,偏著頭想了想道:「我想讓師父跟族人講一下,應該還能接受吧!先前師父知道月楓是魔族後好像也沒怎麼反感,說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武斷憂道:「應該沒多大的問題才是,獸人族一向恩怨分明,只要她們表現出一定的友好,那獸人族就算還不太能接受,至少敵意也會減低。」

御空笑道:「我想也是,獸人族的人大都直來直往,跟他們講話應該比跟人族講話輕鬆才是。」

心羽諸女亦有同感的微點螓首。

武斷憂卻是不以為然道:「這是你們才會認為獸人族好相處,大多數人族對獸人都心存輕視,肚子裡又花花腸子一堆,所以獸人族不太喜歡跟人族交往,不過獸人族的直覺極為敏銳,相信直覺更勝於相信他人言語,能讓他們相信就很容易溝通了。」

御空毫不在意道:「沒關係,有傲畾威幫我們說話嘛!而且我們也不是人族,對不?」

「嗯。」他向心羽諸女一甩頭,她們亦都含笑應是。

「你們怎麼不是人族?」武斷憂一陣愕然道,傲畾威夫婦亦是同現奇色。

御空嘻嘻笑道:「因為我們改入其他族囉!嘻嘻──這還是秘密,不能跟別人說囉!」

武斷憂聞言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御空也太率直了點吧,任何事都想做就做,居然連族也能隨便改的,簡直是率直到變成胡來了,他不由搖頭苦笑道:「那你是入了哪一族?」

御空偷偷摸摸地轉頭四望,看沒外人在才道:「我們改入天靈族了,呵──不能說唷!」

「天靈族?」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一族呀!武斷憂眉頭微蹙深思,難道自己的資訊太落後了嗎?

御空又是神秘兮兮道:「嘿,不知道吧,等有空時再跟你講,我們先去找傲畾威的師父談談,免得下次魔族進攻時和獸人族還搞不好關係。」

傲畾威咧開大嘴笑道:「好哇,師父一定會很高興看到你們。」

宓淇雅亦笑道:「不用擔心我們師父會討厭月楓,他老人家才不會那麼不講理呢!」

苗杳鳳鑫、于荷琳微笑著點頭,她們明白目前與其他人還不熟悉,自己還是少說話為妙,免得不小心得罪人,凡事由御空去解決就是了,倒是月楓仍是喜孜孜地,只要跟著大家她就一點煩惱也沒有。

「大家果然都在。」眾人說著,任絮菁的聲音已從外面傳來,接著便看她與另一個美麗的女子並肩走進屋內。

那個女子背負一把八尺長槍,留著一頭非常柔順亮眼的淡藍色秀髮,鵝蛋似的臉蛋紅潤白晢,明珠般的鳳眼內精光熠熠生輝,雙腿豐潤修長,步步沉穩有力的踏在地上,一身英氣盡顯女中豪傑的本色。

女子一進門,那身不讓鬚眉的英氣卻是驟然消失,轉而化成一股女子柔情,連步伐都小了不少,前後姿態雖是截然相反,卻又不給人做作的感覺,似乎一剛一柔皆是她的本性。

任絮菁拉著身邊女子笑道:「我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姊姊芳名『柳曉靳』,可是我認的乾姊姊唷!」接著又跟柳曉靳介紹了眾人的名字。

柳曉靳貝齒微露,開朗大方的笑道:「大家好,我之前已聽武大哥和妹妹提過很多次,對你們可不算陌生呢!」

「柳姨好。」大家很有默契的問好,任絮菁的姊姊當然也是姨字輩的。

接著御空又笑道:「任姨來的正好,我們剛好要去傲畾威的師父那邊轉轉。」

「好呀,我們也一起去。」

武斷憂站起身,往外走去道:「我來帶路。」

「嘖嘖──看我們這個陣仗,嚇死人囉!」任絮菁輕笑道。

御空附和道:「還是武大哥帶頭呢,光憑聲勢就可以從城頭挑到城尾了。」

眾人正笑語間,柳曉靳卻是偷偷把御空幾人拉後一點,在他們疑惑的眼神中,輕聲道:「跟你們打個商量,以後別叫我柳姨好不好?」

御空見她有些臉紅的緊張模樣,覺得很是好玩,也跟著悄悄低語道:「為什麼,妳不是任姨的姊姊嗎?」

柳曉靳俏臉上的紅雲一下又深了幾分,聲音低不可聞道:「反正就別叫我柳姨嘛!」

任絮菁也湊過來,取笑道:「嘿嘿,這可都得怪御空呢!」

眾人聞言卻是更加好奇了。

她目光掃過莫名其妙的眾人和玉容火紅的柳曉靳,狡黠地瞥了最前面的武斷憂一眼,笑道:「因為……你們叫他武大哥呀!你們說姨和哥怎麼湊成一對呢?」

「哦──」眾人恍然大悟,訝然看了看前後的兩人。

御空百無禁忌地笑道:「原來是大嫂呀,早說嘛!」

他這一叫立把武斷憂給叫停步了,柳曉靳更是整張臉紅透至耳根,低著螓首結結巴巴道:「不……不……是……這……還不是啦!」好半晌她才想出一個適當的說詞,美眸偷偷看向武斷憂,似乎有點憂心及些許幽怨。

御空對這散發著傲然英氣,又有絲絲柔情的女子觀感不差,看她的模樣,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略一思索就蹦至前面,瞧武斷憂的眼神並無反感之色,立刻笑道:「我先前還以為武大哥都不帶大嫂出門,現在才知原來是還沒有大嫂,什麼時候要幫我娶個大嫂呀?」

武斷憂無言的瞪了御空一眼,卻是如石沉大海毫無用處,這小子依然一臉狡黠的笑容,他很欣賞御空的豪氣直爽,可這老弟就是太頑皮了點,讓他有點不滿,不過再深一層想想,稱之為「弟」不就是要稚氣一點、皮一點才像弟弟嗎?

有這樣的一個老弟,人生似乎更加多彩多姿,也多了一股活潑的氣息,武斷憂臉上浮起一絲縱容的笑意,看了柳曉靳一眼似在思索什麼,片刻後繼續前行,輕聲道:「不會太久吧!」

柳曉靳聞言不禁怔愣當場,雖然每次見到武斷憂時她都會表現出一點傾心、愛慕之意,但這木頭就是不曾給出表示,幾十年來柳曉靳可也心慌的很,縱是大方卻也不敢再過於明顯示愛,不料今日會在御空的湊合下有了反應,一顆芳心怦怦猛跳,又驚又喜又有些無措,突來的喜訊幾乎把她沖昏頭了。

任絮菁見狀趕忙推了她一把,柳曉靳順勢碎步跑向前去,看了心上人一眼,嬌軀輕移大方地並肩靠上,見他沒有反對,更是讓她樂開心懷,向正往後退的御空投過一絲感激的笑容。

「真有你的,武大哥總是那副神情,我看了可真替柳姊著急呢,你居然幾句話就解決了。」任絮菁比出大拇指低語道。

御空得意地一笑道:「當然囉,喜歡就喜歡,提出來講清楚不就知道了。」

說的是簡單,不過女孩子總不好主動表白,武斷憂這樣傲氣的人又不太可能親口示愛,若非御空這直接的傢伙做為橋樑,他們兩個可不知道還要撐多久呢!

心羽笑嘻嘻的看著前面,又有些好奇道:「我也以為武大哥早就成親了,沒想到還是單身呢!」

任絮菁笑道:「其實我以前也是這樣想的,直到最近才知道,原來武大哥可是非常年輕的呢,連兩百歲都還不到,相比起來在龍神族,他是比孟甸竹更為難得的天才,只是他闖蕩天下時太過年輕,實力卻是不凡,龍神族的年齡又較長,所以才給人一種年長的錯覺,別說目前在刃山城的超級高手中他最年輕,就算把整個龍神族都算進去,他也還是比大多數高手年輕呢!只是我們人族大都是拿他跟自己比,沒人會當他年輕,不過……二百歲的話確實也早過了適婚年齡呢!」

眾人有些意外,又有些理所當然的感覺,很是奇妙,人族、龍神族的壽命不一樣,這根本是算不清的事,便有志一同的搖頭晃腦懶得多想,這是御空傳染給大家的懶病。

帥帥、可愛像出巢的鳥兒般,到處蹦蹦跳跳不亦樂乎,之前不能跟雷飛勝一同出遊,他們可鬱悶了,現在當然得好好玩玩,心中早已將戰場殘酷的景象拋諸腦後,跟御空一個模樣,還真是夠樂天的。

傲畾威卻是很樂的呵呵笑道:「我也很年輕就成為戰皇級高手了,呵呵──師父也有說我是獸人族的大天才。」

風鈴偏著腦袋想了一下,開懷笑道:「說起來我們這些人都是天才呢,年紀輕輕就是戰皇了,嘻嘻──只有御空不是,御空是怪胎……」

「居然敢說老公是怪胎,別跑,你這怪胎婆。」御空伸手撈了個空,佯怒追向偷跑的風鈴,輕鬆歡快的場面頻頻引來路人注目,無論行為或容貌,他們不管到哪兒都是特殊的一群。


獸人族目前都是統一居住在靠近城牆的軍營,本來不少住處還是民居,但在戰時都被徵收成軍營了,以期讓士兵能以最快的速度趕至城頭,免得仗都還沒打就跑得快沒氣。他們的軍營是獨立在人族之外,有自己的營區、管理規範,畢竟要他們聽命於人族是不實際的,此時空氣中還飄揚著絲絲血腥味,在戰爭期間,這股味道恐怕是沒有散去的一刻吧!

御空還未去人族軍營看過,不然就會發覺這裡太擁擠了點,在人族眼中,獸人族就等同野蠻的代稱,受大多數人族輕視,所以待遇也被縮水了,幸好前段時日來已有部份人對獸人改觀,還有些官員較為厚道,否則獸人族的住所絕對更差。

營中還有一些妖精族的魔法師在為他們療傷,獸人族的魔法就是不發達,要快速治傷就得找其他族才行,而妖精族對人族懷有較重的戒心,亦不太願意到人族,因此都是在獸人族這邊活動。

獸人族的衛兵見到武斷憂親來,不敢怠慢,立刻領著人往內行去,另一個則快跑去向黃天馳稟報。

帥帥和可愛兩張嘴從頭到尾就沒停過,臉上一驚一咋變化不斷,先前沒注意不曉得,現在才發覺獸人族的身材不是普通的高大,有些人還比傲畾威高上一籌,自己這一行人就跟孩童差不了多少。

夫妻倆左顧右盼瞪大了眼,十足鄉巴佬逛大街的模樣,不過他們一路上的動作神情都差不多,大家也都開始習慣了。

獸人族的衛兵真是有效率,眾人還未到達會客大廳,黃天馳高大的身形已先迎了上來,遠遠的就聽他叫喊道:「哈哈──真是難得見到有這麼多人能與武兄同行,今天我可真是有眼福呀!」

其實他是指武斷憂難得與非龍神族的人同行,可卻讓心虛的柳曉靳再次暈紅了臉,初次碰上這種陣仗,大方開朗的她竟也生起退步避嫌的心思,嬌軀略為一頓,她還是選擇與武斷憂並肩齊步,已經等太久了,她不願為這點困窘而退縮。

武斷憂卻不知道她芳心在那瞬間的交戰,朗聲道:「我老弟有事跟你討論,他們都是當事者,我當大哥的豈能不來參與。」

黃天馳走至近前,任絮菁、心羽她們都是舊識了,再看諸女對御空的態度,他已笑道:「他就是你那傳聞中死了又活的兄弟天閃御空吧!」

御空雙手一拍道:「答對了,誰說獸人族腦子轉得慢,我看你的反應就很快嘛!」

「啊──」

「唉喲!」

這不是表明了說人家獸人族腦袋差嗎?御空的話害冰雲小嘴微張訝然失聲,心羽更是直接在他腰上狠捏一把。

御空唉叫一聲,無辜地道:「幹嘛捏我啦,我是在誇讚他聰明耶!要是傲畾威的反應哪會有這麼快,對不對?」

他說著還向旁邊甩頭,傲畾威竟也憨直的道:「對呀,我師父是很聰明,根本不是我可以比的。」

「唉──傲畾威學武功是快,就是頭腦讓我不滿意。」黃天馳唉聲一嘆,也跟著數落起徒弟。

心羽聽了還能說什麼,是自己太多管閒事了。

傲畾威傻笑著抓抓頭,心中嘀咕:「我就是學不聰明有什麼辦法。」

御空得意的向心羽撇個嘴,轉又道:「黃大叔,跟你介紹一下,月楓你見過了嘛,另外這是月楓的母親苗杳鳳鑫和于荷琳,我是想拉個關係,希望別敵視她們,讓魔族和獸人族也能有所合作,還有他叫百里帥帥……」

黃天馳在今日戰鬥中雖在城下為族人掠陣,對兩個頂級魔將的到來卻也清楚,能不與之為敵總是好的,而且還有帥帥、可愛這等高手,最重要的是御空與徒弟的關係,很容易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看他正在考慮,御空又將魔界大略的情形解說一下,黃天馳一邊整理他的話,一邊回道:「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不過這事我也不能獨斷獨行,必需由所有族人來決定,先到會議廳吧,我把他們叫來,看你能不能說服他們。」

「好──麻煩大叔了,武大哥我們走吧!」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嘛,武兄、武大哥、大叔全都搭不起來,不過好像都沒人在意,大家各叫各的,反正各族年齡都不太一樣,搞得懂就好。

一群人就坐在一個寬敝的大廳上等待,這可比武斷憂那個會議廳像樣了,至少夠大,就連桌子、椅子也都又大又結實,只是,除了大以外好像也好不到哪兒。

相互聊天中,三三兩兩前來的獸人族高手亦慢慢增加,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勢,不過能來的人傷都不重就是了。

放眼看去,這些獸人都是高手,也都是勇士,但絕不是個好軍人,翹腳的翹腳、大吼的大吼,亂哄哄的根本看不出他們是在準備開會,這種情形若是在人族,恐怕全得抓出去懲戒一番了。

過了好一會兒,廳中已聚集了許多戰皇或接近戰皇的高手,不過超級高手只有黃天馳一個,獸人族超級高手的人數在各族裡大概就只比矮人族多吧!

黃天馳也不點名,反正來的差不多就行,不少人本來就是從四面八方趕來,哪能要求太多,而且獸人族也不講那套,他先介紹了御空等人,再將魔族的分別解釋一遍,大聲詢問眾人道:「大家有什麼看法都提出來。」

一個粗獷的大漢(獸人族男人幾乎沒一個是不粗獷的)道:「族長的看法是什麼?」

獸人族在各個聚落雖有各自的族長,但在公開場合,不再細分種族,都統一稱最有能力的人為族長,這也是他們團結之處。

黃天馳直接道:「天閃御空是我徒弟的好友,他們不懷疑魔族人,我也可以相信他,但這事關係族人安危,你們不必顧忌到我。」

另一個更為高大的人表達不滿道:「我不同意,她們根本是來騙人的,不敢用真面目見人,把自己化妝的比人族娘們還漂亮,難道想誘惑我們,我才不上當。」

「噗哧──」諸女忍俊不禁,各自掩住小嘴、香肩輕輕抽動。

心羽螓首更是埋入御空臂內,笑得花枝亂顫,實在太失禮了。

宓淇雅強忍著笑意,嗔道:「熊叔,她們本來就是這模樣,沒有化妝啦!」

那個熊叔又盯著三女左看右瞧,好像不太相信。

御空一邊笑一邊解釋道:「魔族的等級有分高低,你們平時看到攻城的那些都是劣等魔族,所以才會那麼怪,另外還有高、中、低三等,月楓和她母親都是高等魔族,不可能和劣等魔族長得一樣啦!」

「我就說那些愈厲害的怎麼就愈像個人,果然還有分等級。」又一個大漢拍桌笑道,對自己的想法得到證實很是高興。

熊叔不屑地道:「原來是本來就這麼個小,風吹就倒的模樣,三個魔族小女人也想跟我族合作,別笑死人了。」

大多獸人聞言都點頭稱是,這哪叫合作嘛,說投靠還差不多。

御空此時就像個賣家在介紹貨物般,搖手擺頭叫道:「什麼?你居然看不起她們,張大眼睛瞧清楚,我這兩位嬸嬸可是不輸天下頂尖高手的魔將,月楓也比一般戰皇強多了,人雖少,實力一把罩,怎麼不能合作,有了她們,你們的生命可就多一層保障了。」

月楓的身姿實在太細柔了,苗杳鳳鑫二女亦是不願給人倨傲的印象,英氣歛收,感覺真的就像普通小女人,難怪會被粗獷的獸人看不起。

「哼──就她們?你再吹呀!」一下子哼聲四起,他們擺明了就是不信。

「那我讓她們證明一下,可以吧,別到時說她們欺負人喔!」御空拉拉「白銀聖衣」的袖子,倒像是他自己要下去打架。

「好哇,我今天還打的不過癮,來試試。」一個大漢迫不急待的站起。

「倒不用這麼麻煩,嬸嬸,妳們就釋放點力量吧!」

于荷琳側首向姊妹示意一下,自己站起身來,雙眼精芒乍閃,那絲柔弱頓被凜冽之氣所取代,眾人只聽她道:「小女子冒犯了。」

話音才落,倏然一股重如山岳的氣勢由她身上散發,瞬間籠罩整個空間,如同高山崩潰、山洪爆發,巨石沉重的砸在眾人身心之上,一口悶氣竟是被壓在胸口難以吐出,只一下子,眾人不禁憋氣憋得臉色發青。

「喝!」不約而同地,幾十名高手一聲暴喝,皇金鬥氣瞬間湧現,強大的壓力逼使他們的身體自行產生劇烈的反應。

于荷琳的氣勢在剎那間收回,她再自負也不敢和幾十個高手的氣機硬碰呀,點到為止就可以,她不卑不亢地頷首道:「得罪了,請各位見諒。」

「小魔女果然厲害。」一個大漢有感而發道。

小個子、魔族人、女孩子,乾脆就叫小魔女了,簡單明瞭,眾獸人不知是同意這稱呼還是同意他的話,全都猛點著頭。

御空也跟著打趣道:「都說了嘛,小魔女能不厲害嗎?」

于荷琳狠瞪了他一眼,這小子居然也跟著亂叫,真是欠揍,還有月楓這個女兒實在不像話,竟是掩著小嘴偷笑,結果也被媽媽瞪了一眼。

獸人族見識過她的力量後又開始討論起來,比單細胞更單細胞的人便叫道:「是很強,反正現在每一族的人都有,我們跟她們合作也沒關係吧!」

「不行,魔族人不能相信。」

「這是陰謀,她們想從我們內部破壞。」

「我感覺不差,應該可以。」

他們大聲的討論,御空的腦子也跟著響起精靈們的聲音,幾個整天吵鬧的小傢伙竟是抱怨獸人族太吵,搞得御空哭笑不得,結果腦子裡也跟著談論起來,可憐呀!別人只有耳朵吵,他卻連腦子都在吵。

雖然大家的言語有點亂,不過還是有比較正常的獸人向御空吼道:「那有什麼證明我們可以相信她們,魔族人的兇殘我們見多了,不能輕易冒這個險。」

「嗯,有道理。」

「還是要有證據的好。」他的話很快就得到大伙的認同,就連黃天馳也看向月楓三女,而她們則是看向御空。

御空雙手在桌上一拍,叫叫嚷嚷道:「你們是要什麼證據,我怎麼生呀?別那麼摳門嘛!又沒要你們赴湯蹈火,也沒要你們剖心掏肺,就連要你們花錢買貨都沒有,相信一下會死喔!」

搞什麼鬼呀,愈說愈是胡鬧,武斷憂好笑的看著他與人談判,但到現在卻更像是在耍賴了。

「那你是要我們做啥?」御空的話真讓眾獸人搞不懂了,一個大漢不禁奇怪的問。

御空笑道:「很簡單呀,就你們的族人有危險時,那她們三個去救人,別把她們當敵人打就好了,不過這是目前的情況,以她們的身份,當然還有自己的屬下,以後或許也有可能來到我們這邊,呵呵──現在她們三個算是友好使者,來和大家交朋友的,希望將來大家不要敵視我方的魔族人,可以當朋友的又何必成為敵人,對吧!」

他已決定不要三女跟著去天空鬥魔將,那麼高誰看的清楚,誰又有那份閒情去看,而且又容易被魔將察覺她們的身份,不如讓她們負責救人,以實際的表現來贏得他人好感,混亂的戰場更是能成為三人最好的掩飾,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獸人族的高手們都有些疑惑,一堆人又鬧轟轟的討論起來,一個更急性子的直接吼道:「就這樣?那有什麼好談的,我沒問題。」


2008-1-15 03: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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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闇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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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真是嚇死人,聽前兩句還以為不同意咧,既然沒問題不會溫柔一點喔!

半晌後,又一人提出條件道:「我贊成合作,但我還不能完全相信她們,我們開會時不能讓她們加入,不能讓她們聽到秘密的安排。」

獸人族就是不會玩心機,不管對方聽聞此言是否會有不滿,什麼事都先挑明白來講,只是頭腦簡單的他們能有什麼秘密安排?懷疑。

御空直接擺手道:「你們開會關我屁事呀,打架的事來找我,拉拉雜雜的麻煩事就別來了,碰上就頭痛。」

「對嘛,開什麼東西會,煩透了,哈哈──難怪威小子和你交朋友,我喜歡你,以後跟著我後頭,保證沒魔族碰得了你。」先前還說月楓化妝的熊叔聞言大樂,猛拍桌子,還好桌子夠結實,不然早垮了。

御空可不懂什麼叫客氣,也拍著桌子回道:「是你跟著我後頭才對,我什麼都不會,就是功力夠高。」

「他奶奶的,小不點一個還敢這麼臭屁,有沒有膽跟老子過幾招。」熊叔猛地站起來吼道,真是有夠高的,大概有二米八吧,御空站起來也只到人家腰部而已。

御空站起後不禁抬頭翻了翻白眼,這樣說話太沒氣勢了,他反又飛高一米多,微微低頭道:「怕你不成,走──」

熊叔卻反是又坐了下去,大嘴喃喃道:「老熊我又不會飛,打了也是白打,別以為我是笨蛋。」獸人族是憨直,不過對強弱的分野倒很清楚,沒勝算的比試可也不幹。

眾人聞言不禁轟然大笑,幾乎要把大廳給掀翻了,對御空的行為不單沒有不悅,反是多出幾分欣賞、欽佩,面對挑戰若是退縮才真會叫他們看不起,若不表現出實力更會讓他們認為你心存輕蔑在戲弄人,御空無意間的舉動反是大為符合獸人脾胃,很快就接受了他這個外族。

武斷憂微笑點頭,御空的個性果然適合跟獸人族談判,不過在贊同聲中又有另一個聲音道:「我相信你,但並不表示相信她們,如果她們做出對我族不利的事,你必需要負責。」

「沒錯,我個人亦是信你才信她們,希望她們不要讓你我失望了。」黃天馳虎目凌厲的掃向月楓三人,威武的雄軀猛然透出一股剽悍的霸氣,沒有繁複的書面簽署,只有重勝千鈞的一段話。

這一刻,是雙方友誼的確定,御空必需為全族人負責。

「兩位嬸嬸若真是別有居心,不用你們動手,我定親自將她們擒至你們眼前,隨便你們處置。」御空聞言亦是不客氣,傲然而堅定道,若真的被出賣,最不能接受的準就是自己。

「御空……」月楓嚇了一大跳,怎麼可以這樣說嘛!媽媽是她最重要的親人,絕不容被人欺負了,就算是御空也不例外,不過她才要站起,卻又馬上被二位母親同時按住。

「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于荷琳、苗杳鳳鑫站起來朝眾人誠摯地同聲道,瞧她們的默契,親生姊妹也不過如此吧!

黃天馳大為高興,喊道:「好──此事就這樣定下了,會議結束。」

隨著黃天馳的宣佈,本已不像會議廳的地方更是亂成一團,不多時就有人送來大酒大肉,轉眼間,會議廳反變成餐廳了。

御空雖然不怎麼喜歡喝酒,此時高興起來也是來者不拒,一杯一杯的乾下去,至於他身邊那些女人、小孩倒沒人會來灌酒,都躲到一邊聊天去了。

帥帥見御空玩得高興,亦興沖沖地加入,沒喝過酒的他一開始又嗆又咳,卻也不甘示弱再接再勵,以他的個性同樣很容易與獸人族打成一片,愈喝愈多,到後來竟是發起酒瘋,拿著酒往老婆跑,道:「可愛來喝,好熱……哈哈──」

「不要,好難喝。」可愛先前喝了一口後就不喝了,立刻拒絕。

帥帥已醉得不像樣了,還傻呵呵道:「好喝啦,來……」

他竟是抓著可愛想用灌的,氣得可愛一個粉拳就給他下去,兩人功力相若,喝得爛醉的帥帥哪反應得及,「砰──」的一聲就被打暈,可愛還不放過他,氣呼呼的抓起他的領口,隨手就把他丟向牆角不理不睬,真讓人不敢相信那個被當成垃圾丟的人會是她老公。

一群人鬧到很晚才終於散場,帥帥已醒過來讓可愛扶著走,迷迷糊糊地嘟囔著頭痛,也不知道運功把酒氣逼出體外。

御空雖是一臉火紅,卻是清醒的很,完全沒有醉意,他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好像是身體自行將酒氣化消了,根本不用他刻意去做。

回到武斷憂家中,經僕人稟報得知,這段時間裡孟甸竹、藍天和映霞有前來拜訪,不過僕人不知大家去哪兒,只好請對方留下姓名。

時間已晚,御空決定明天再去找他們,幾人便在武斷憂家中住下,帥帥和可愛則到任絮菁那裡,嘿,因為房間不夠。
第四章 ∼結怨炎軍∼



隔日一早,御空向武斷憂問了孟甸竹居處,這一次可就自己比較熟識了,便帶著大家自行前去,當然,要送孟甸竹的神刀也沒忘了帶。

好笑的是帥帥居然搞宿醉,根本爬不起來,躺在床上直抱著頭叫痛叫暈,可愛只好留下照顧他囉,拿水拿毛巾又一邊罵,唉叫不已的帥帥則是一邊挨罵一邊說再也不喝酒了,好難過呀!

孟甸竹前段日子與鶴靂已結下深厚的交情,因而就跟鶴靂住在一起,順便充當保鑣,不過目前為止,平日都還沒機會用上他這個超級保鑣,只在戰場時得寸步不離,不然鶴靂這老是跑到戰場前端的主帥恐怕早被撕了。

八個人一邊逛一邊問,晃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了地頭,偌大的一座府邸真是想忽略也難,那原本就是城主府,能小的了嗎?可以與鶴靂在「炎城」的府邸比美了呢!

御空請門衛進去通報一下,片刻後就見一群人跑出來,孟甸竹、藍天、映霞,後面還有鶴靂、西特羅翔、藍石燕,原來他們兩個也是在這兒呀!

眾人免不了一陣熱烈的招呼,然後御空還罵了鶴靂一頓,說他不懂變通,幹嘛公開說他願意相信魔族與魔族為友,不會公開說與自己絕交,私下再跟自己說就好了嘛!哪會給白夏鷹翔抓到這個把柄。

不過鶴靂卻是嚴肅的表示,自己的目標是當一個合格的皇帝,所謂君無戲言,雖然他還只是皇子而已,卻也該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絕不能以虛假的言語、態度來敷衍了事,原則是不能違背的,對比起御空的胡言亂語,他們能成為好友可也真是離奇。

接著大家相互講述一下前些日子的經歷,御空得知藍天前些天也已到達戰皇級,戰場確實是武者最佳的歷練場所,不少進境緩和下來,甚至沒有進步的人都能在戰場的生死之戰中有所突破,前提是,必需活下來才行。

大家高高興興的聊了一個上午,在中餐之後,剛好下午鶴靂要與軍隊高層開作戰會議,他亦希望魔族追求和平的一方能為眾人所接受,便帶領他們一同參與,西特羅翔夫妻則沒有跟去,他們不喜歡聽那些文武官員囉哩八唆。

他們的會議廳可就有模有樣了,乾爽、簡潔的環境,整齊的桌、椅按照格局擺放,地圖、沙盤、筆紙樣樣不缺,彌漫著一股嚴謹、肅穆的氣氛。

不過會議廳好是好,一開起會來,御空的眉頭卻是愈鎖愈緊,眼瞳之中彷彿迸發出陣陣炎星,隨時都要射出形成燎原之火,人族的風氣跟獸人族差太多了。

獸人族的人直話直說,想什麼就說什麼,不相信也是直接表示不相信,不會跟你廢話太多,而且他們也很給黃天馳面子,加上承認了御空,談判雖是亂哄哄的極為吵雜,卻也不失融洽的感覺。

人族軍隊的文武官員卻是各有想法,他們認同鶴靂的能力卻不代表能接受鶴靂的朋友,別說他不是皇帝,就算是皇帝,底下也同樣會有一堆臣子各抒己見,除非要當暴君,那臣子可就不敢多話了。

鶴靂為御空等人介紹後,火爆的氣氛就快速提起了,根本不是談判而是質問,甚至更有污衊的言詞。

「就算人類反叛的孤軍也不會只有三人,聽你之言她們還是屬於魔族皇室,竟會沒有半個護衛侍從,如此之言豈能輕信,哼──你當我們是三歲童蒙不成,我國傷亡的人員你們又該如何處置,魔族的侵略後果就該由你們魔族承擔。」

「說得厲害,不如由你們去剷除那些魔族,本將軍就看你們如何解決,如果辦不到,那就別來丟人現眼。」

「你分明是被魔族美色誘惑,處處為魔族辯護有何居心?還敢說是在為人類各族著想,你又為何在鴻山城失陷、刃山城攻勢受阻後才來,你憑什麼要我們相信?」

「皇子殿下請別再受魔族所蒙蔽,魔族的攻勢受我軍所阻,如今卻派人提出配合,分明是要從我軍內部開始破壞,天閃御空恐怕已被魔族收買,不能相信他。」

「皇子殿下,魔族卑鄙狠毒,現在又派人來搗亂,應該將他們擒下拷問才是正確,不容再讓他們離開殘害我國人民。」

雖然口出惡言之人約只三分之一,不過大部份人還是面露不屑、懷疑、警惕之色,少數人臉色沉重似在思索這提議的可行性,但也沒說出支持之言,惟有孟甸竹他們在為御空說話,結果卻連他們也被罵了進來,直把孟甸竹氣得臉色緊繃、額浮青筋,就差沒動手教訓了,若是在其他地方,哪還容他們叫囂。

苗杳鳳鑫姊妹的臉色亦不好看,這局面應該是平和不了了,心中很是惋惜,畢竟人族在人界數量最多,若不能得到人族認同,魔界就無法更進一步與人界交流了,不過,現在擔心到這些好像太早了點。

心羽諸女看著御空,美目一眨一眨閃爍憂慮的神色,不是為了談判失敗,而是怕御空生氣把那些人揍扁,那下次魔族攻城可能就沒幾個將軍能上陣指揮了,但在憂慮之中,芳心卻也有一股衝動,很想動手教訓他們。

鶴靂更是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御空的辯解,那些說得正歡的人根本聽不下去,只比孟甸竹好的是沒人罵到他頭上,他雖已想到會有反彈,卻沒想到眾官員激烈程度會遠在意料之外。

其實鶴靂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他之所以能接受魔族為友,先與月楓結識是很大的原因,他根本無法把身段優雅柔美的月楓當成那些兇殘的魔族。

再加上藍天、映霞曾跟他提及魔族好壞,還有與御空等人的友誼,他很自然就會把月楓與殘酷的魔族分別出來,卻是忘記別人根本沒見過魔族好的一面,人族的民情與獸人族又不同,官階愈大的就愈自以為是,怎麼可能輕易接受?

同樣的混亂,卻已沒有昨日與獸人族的三分融洽,眾人質問、叫囂、漫罵一起來,御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而他其實也已懶得多講了。

霍地,大地微微的顫動搖晃起整間廳房,茶杯裡的水花盪漾不止,滴滴灑落在桌面,驚訝的叫聲中,眾人總算停止了混雜的漫罵。

「咦──好似有一絲絲的土元素波動?」孟甸竹眉頭微蹙卻不敢肯定,地震若是魔法造成的,這份修為必定已屬絕頂之列。

「哇哇──小土生氣了,大地震啦!」小風在御空的腦中大叫大笑,很有一股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

「冷靜點嘛,別太兇了。」小水似在安撫,空氣卻在無形中下降了幾度,可見她說的冷靜或許會把那些叫囂的人全給凍結,那就真的又冷又靜了。

小電最為安份,道:「我是很有修養的,不會亂來。」末了又補上一句道:「老大,宰了他們吧!」

「小土算了,鶴靂的面子不能不給。」

隨著御空的心語,地面終於不再搖晃。

御空轉頭拍了拍鶴靂肩膀道:「不用為難了,我也不想跟他們談,改天有空再來武大哥那兒找我吧!我們先走了。」

鶴靂愧疚地還想說什麼,前面卻有人看不下去,怒喝道:「大膽賤民,竟敢對皇子殿下無禮!」

「來人呀,將他們全都拿下!」又一個聲音凜然大喝。

御空轉身就往外走,冷然不屑道:「鶴靂都沒說話,你們這些下屬多什麼嘴。」

「皇子殿下,讓魔族視我軍為無物有辱國威,請下令將他們盡數擒拿。」

御空冷哼道:「當我是魔族也沒關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還虧你們官職不小,難道連這都不懂?」

「跟魔族還講什麼道理?」怒罵中,靠近御空的一個將軍驀然站起,爆發出強烈的銀芒鬥氣欲擒月楓。

他竟敢動手,御空可無法再容忍了,右臂掃出抵住他的手掌,去勢卻仍不止,拳頭狠狠砸在他的右眼,收回拳時順便揮出手肘砸在他的左眼,接著小臂又砸向他的鼻樑,三連砸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直接讓他從桌上飛越而過,一頭撞在牆上昏迷不醒。

「你……」眾多武將皆是大驚失色,連忙將受傷的將軍扶起。

還好,御空很有分寸,只是變成塌鼻熊貓流下兩管鼻血,皮肉之傷而已。

御空搖搖頭,鄙夷地道:「人族總說獸人族野蠻,我看他們可比你斯文也明理多了,哼──武功垃圾,人也垃圾。」

鶴靂額頭不由自主的冒出滴滴冷汗,事情鬧到這樣實是始料未及,一時間不禁感到手足無措,不管為哪方出頭都是錯,兩邊不是人呀!

一個文士裝扮的參謀拍案而起,厲喝道:「豈有此理,竟拿低劣野蠻的獸人與我方相比,還敢傷我將領,真當我軍無人,想要造反不成?」

御空眼中怒光閃爍,臉上卻又一副好笑的表情,誇張的揚著手道:「我造反?我沒理?你是白痴還是耳聾呀!我好好的來與你們談,連一句話都還沒說就聽你們叫囂漫罵,居然還有不自量力的敢動手,你真當你們多了不起,還不就軍隊人數多了點,哼──」

哼聲過後,御空的笑容驟然轉趨冷冽,怒語道:「王八蛋,人數多有個屁用呀,大爺我不是炎國的人啦!管你們是什麼身份,要不是看在鶴靂的面子上,就憑你們說出的話,我最少讓你半個月不能下床,早一天我就再送你上一次床,靠,有種就再動手試試,看我會不會把你們全揍扁。」

眾官員聽他肆無忌憚之言更是氣怒難平,不待發作卻又聞一聲轟響倏地炸開,陣陣微顫從腳底升起,大家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順著聲音來源瞧去。

御空腳下的石板已是呈放射形的下陷半米,無數龜裂漫爬於地延伸數丈,靠近的一面牆更是爬滿裂痕、搖搖欲墜,而他的雙腳卻仍懸空,無視眾人驚愕之容,若無其事的舉步走出大廳。

他已是很給鶴靂面子了,若他真的氣勢盡發,在場之人恐怕全得趴下了。

一人回過神來厲喝道:「大膽,你竟……」

「住口!」從開始就在沉思的炎虎軍團長終於站起身來,雄威赫赫、氣勢凜凜的喝道,無形的霸氣鎮壓住大廳,嚇得那人立刻閉嘴,接而他又向御空的背影道:「閣下請留步。」

論威儀,鶴靂真得跟人家學學,這才真叫上位者令人敬畏的威勢,一舉一動俱是隱含萬軍欲發的肅殺之氣,不過這也不能太怪鶴靂,畢竟他還年輕,真正統領萬軍的時日也只數月,還有極大的成長空間。

御空步履不停、頭不回,不客氣地道:「留什麼留,留下來再揍他們一頓呀?」

心羽倒是有回頭,卻是頑皮的向眾將官扮了個鬼臉,凝脂白玉般的拇指頂著瓊鼻,可愛的小指還左右搖擺,害那些本已心火上升的眾人火氣頓時又上升一籌,不過,她那嬌俏誘人的萬種風情可能也順便把一些人的慾火給點燃了。

外面的衛兵幾乎是嚇傻了,二皇子和軍團長又沒下命令抓人,也就杵在那兒不動,目送他們離去。

不過話說回來,命令下了他們就敢動嗎?聽到內裡的喝聲後立刻進入,結果就看到御空似未使勁便將石板踏出一圈深凹,人卻是凌空而立,這段日子裡,他們可見多了頂尖高手,已深深明白能夠飄浮是何等力量,根本不是他們有資格擒拿的。

「太晚了。」孟甸竹望了軍團長一眼,搖搖頭亦不願再待,舉步向外走去。

苗杳鳳鑫、于荷琳又驚又愕的跟著御空,互視交換心情,直到此刻她們才更加瞭解御空的性情,以前的天真、溫柔、親切,那只是他的一部份而已,只有朋友才能享受到。

昨日、今日的狂放傲然,真正展現出他絕世強者一面,睥睨蒼生、唯我獨尊的氣勢隱然欲發,管他對方是誰,沒有人能讓他忍氣吞聲,清楚而直接的表達,雖然對上同樣直爽的人容易成為朋友,但相對的,與人結怨也同樣容易。

「唉──」

于荷琳微微一嘆,月楓關心地道:「媽媽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對人族之行有點失望。」

「為什麼?」

「魔界一向不與人界交流,若能與人族有了共識,以後或許能讓魔族與人類各族和平相處,我們也不用再特意封閉通道了。」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還有好多朋友的呀!」

「人族畢竟是人類中數量最多的一族,其他各族的承認,作用極為有限,少了人族,我們依然難以與人界大部份人和平共處。」

「哦──」月楓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御空卻是笑道:「嬸嬸,妳們想太遠了啦!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減低盟友的傷亡,光是獸人族五萬人就夠我們受了,人族幾十萬人,我們到時想救也救不及,還不讓人看輕了。」

「那些人死光最好,我討厭他們。」笑英語出驚人的道,其實他還真有點當魔頭的潛質,或許是跟以前的際遇有關,他對別人的死傷並沒有太大的感觸,性情好像有點冷血,可卻又把哥哥、嫂嫂看得比什麼都重,因為有他們做為明燈,所以他才沒有誤入歧途。

「笑英,他們再怎麼差也總不是敵人,頂多咒他們被打傷多躺幾天,還不用咒他們死啦!」暈──這個哥哥是怎麼當的,還教弟弟怎麼詛咒別人才適合咧!

孟甸竹幾人已追上來道:「別理那些白痴,坐在高位上久了,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映霞插嘴道:「其實有幾個將軍是很不錯的,但就那幾個搞不清楚現況的,頂尖高手的作用連平民都懂了,就他們那幾個還冥頑不靈、目中無人,要不是他們有炎國撐腰,我也想打他們一頓呢!嘻嘻──也就只有你才敢在他們的地盤還比他們囂張了。」

憶及御空前來援助之意向,心羽俏皮地噘起小嘴,帶點蠻不在乎的意味道:「誰理他們呀,反正我們都已經和龍神族、獸人族結盟了,我們就這麼幾個,找那麼多盟友作啥,哼──他們不肯最好。」

「這樣也好,獸人族的高手較少,有你們加入也能少些傷亡。」

孟甸竹也不堅持,以為她只是說氣話,卻不知心羽想法深受御空影響,更是深知御空的實力有多高,稱為結盟已是給足他人面子,事實上御空只是想在危急時能將朋友救走而已。

藍天有些蕭索地道:「他們獸人族打起仗來太拼命了,現在我們人數佔優還沒關係,要是敵人加強攻勢,傷亡最重的一定是他們。」

孟甸竹點了點頭道:「嗯,獸人族都很勇猛,可惜就是不知節制,在別族人看來就變成了魯莽,反讓人看不起,世事真是難以評斷呀!老實講,現在的局勢也真是奇妙,各族之間居然會共同作戰,這在以前我根本不能想像。」

「世事不就這樣,為了抵禦更加強大的敵人,相互間一些嫌隙也能暫時放下,只是我有點為獸人族不值,他們幹嘛一開始就主動助戰,若能等到人族主動要求才來參戰,他們的地位想必會更高些吧!」御空聳聳肩道,他沒別的意思,只是聽了那個參謀的話,覺得他們還是看不起獸人族,因此有感而發。

聞言,孟甸竹他們的神情有些古怪,沒想到御空竟有這奇特的想法。

孟甸竹略一思索,苦笑道:「等到人族求援,那人族大概也快完蛋了吧,到時候獸人族的情景或許也好不到哪兒。」

「嘿,說的也是,只是不知道以後會變成怎樣,十幾個魔神可不是小數目呀!」

映霞秀眉緊蹙道:「嗯,想來就有點怕怕的,我到現在也沒見過神,如果魔神出手,真不曉得會怎麼樣。」

「慘。」御空撇了撇嘴說出一字,除了任絮菁外還沒人知道他也是鬥神,他亦無意特別去提。

冰雲對這些事沒啥興趣,拉拉御空道:「先不提這些,好久沒看到哥哥了,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上午鶴靂提起揚山他們也在城裡,冰雲就已想去看看了,只是大家聊得正歡,她才暫忍不說,現在剛好有這機會,已經不願再等了。

「好呀,嘿,拐跑人家的妹妹後我就沒再見過大舅子了,確實是該去問候一下才行。」御空促狹地向冰雲眨眨眼道。

冰雲玉顏浮起一片嫣紅,嬌羞地舉起粉拳敲了他一記,嗔道:「討厭啦,什麼拐跑,真難聽。」

「嗯,御空是形容的太差了,明明是我們冰雲自己倒貼過來嘛!」心羽落井下石地調笑,還伸出食指在玉頰上輕刮,取笑冰雲羞羞臉。

火紅著晶瑩俏臉,冰雲不甘示弱地噘起小嘴道:「哼──還不知道是誰跋山涉水跨國尋夫,差點把小命送掉了呢!」

「冰雲的嘴巴愈來愈厲害了,看我把它堵起來。」心羽伸出玉手,做勢要往冰雲小嘴捂上。

「來呀,誰怕來著,我才要把妳縫起來呢!」冰雲也不示弱,偷著空隙反擊。

孟甸竹領著路,兩個女孩子就這樣一路上鬧過去,不知引來多少人的側目,害得旁邊的人都感到不好意思了,只有御空更顯得意,抬頭挺胸昂揚闊步,還很囂張的跟笑英道:「看到沒,要跟哥哥學著點,有兩個絕世美女為我爭風,這才叫真正的男人。」

眾人聞言著實無語,笑英卻煞有其事的點頭稱是。

風鈴見狀忙將笑英拉開,訓示道:「笑英別聽他亂講,看到妻子吵架還在得意,這才不叫男人呢!」

「豈有此理,風鈴竟敢編排老公的不是,該打。」

御空叫著就伸手抓人,風鈴香舌微吐扮了個鬼臉,蓮步輕移躲了開去,路上的吵嚷頓時又多了一對,而且一直鬧到揚山家門外才停止,真把孟甸竹他們搞得頭都大了。

揚山的住處就離人族軍營不遠,與他一起的依然是布雷德和巧玉,進門後照例又是一陣熱烈的相見歡,照例巧玉仍然不喜歡這一行人,照例御空等人也懶得理會她,照例揚山也是無可奈何,在一堆的照例後竟也折騰到了傍晚,眾人這才各自分散回家去。

本來冰雲還想請他們一起過去獸人族好有個照應,不過他們在軍隊裡已有了安排,魔法師在後面可是攻擊的主力,也是士兵重點保護對象,揚山亦是負責保護布雷德,安全方面倒不用太顧慮,這才作罷。


2008-1-15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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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莫名親戚∼



拜訪了一天後,眾人已無事再需費心,開始在城裡四處遊蕩,無論是昨日在人族的囂張舉動、魔族的出現,或心羽這幾個通緝犯,盡皆未引來任何麻煩,這讓原本還以為可能會有軍隊前來逮捕的御空有點意外,是鶴靂的作用嗎?還是別有隱情。

其實別看昨天那部份的人叫得兇,真要下令對付御空這行人,他們冷靜下來後還真是不敢妄為,是的,就是「不敢」。

然而──這卻得歸功於七性劍宗,他們為了打擊御空和武斷憂,到處宣傳月楓是魔族的事,還有當初武斷憂力挺御空而與「風神殿」、劍宗結怨,這一切反都讓他人瞭解到御空與武斷憂的深厚情誼。

目前龍神族在刃山城的超級高手共有六名,加上三真龍、三巨龍,實力之強絕不弱於人族,以武斷憂在龍神族裡的聲望,誰也不敢保證擒拿御空不會得罪他們,若是他們為此揮袖而去,刃山城就等於失陷一半了,所以人族軍方就算不爽也只敢心中暗罵而已。

只是御空對這一切內幕一無所知,也不會特別去留意,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會對那些表裡不一的人更加鄙夷而已。


又過一天,御空等人悠然在街上閒逛,刃山城雖是處於戰爭期間,人民的生活卻仍然要過,一部份退到後方避亂,半數還是留在刃山城裡,加上那些一路上隨軍隊撤退的人民,其實人數不會比以前少。

帥帥、可愛跟他們都是一樣的主兒,一行人走到哪兒玩到哪兒,這對鄉巴佬夫妻還特喜歡買東西,才一個上午就已經在手上捧滿了大小不一的東西,還有小火半夜裡就跑過來了,這小傢伙果然不出意料,等不了三天就自己來了。

逛悠間,任絮菁剛好從前面的轉角過來,一臉笑容像似遇上什麼好玩的事。

冰雲見狀便蹦跳著向前道:「師父,您是不是有什麼趣事呀?瞧您樂的。」

任絮菁嘻嘻笑道:「真是有趣極了,剛才經過天武聯盟的駐地,你們猜猜我見到了誰。」

「您不說我們怎會知道嘛!」

「呵呵──我見到人族裡排名第四的倪電濤一家。」

「咦──他們有很好笑嗎?」

「當然好笑了,倪電濤的曾孫子倪伸鏈竟然不認他,還怒氣沖沖的跑到外面來,倪電濤這樣的人物也不好在街上丟臉,又回到駐地裡,叫他兒子去將倪伸鏈帶回,呵呵──不過倪伸鏈那小子傲氣的很,連爺爺的帳都不買就走進一家酒樓,然後……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意思繼續看笑話,就走了。」

對這當初把御空弄得半死的傢伙,心羽可還記得清楚,聞言大奇道:「是他呀,為什麼他不認祖爺爺呢?」

「誰知道。」

「那他認不認爺爺、父親?」御空問道。

「他父親我沒見著,不過他肯定承認爺爺、奶奶,就只不認倪電濤這祖爺爺,只是他正氣沖沖的,連爺爺都不太理會。」

「他本來就怪怪的,以前還莫名其妙的跟御空打了一架呢!」可憐的倪伸鏈,在風鈴眼中他原來是個怪人。

「唉──任姨,帶我去看看他好嗎?」御空自聽到倪電濤的名字就注意上了,本還希望見到親人後能讓倪伸鏈回復記憶,沒想到竟然還是一樣,什麼都記得,就是把祖爺爺認錯,這到底是什麼怪病呀!

「沒問題,走──」任絮菁沒想其他,只是認為他喜歡湊熱鬧,也想去瞧瞧,大家亦是感到有趣的很,興致勃勃快步跟上。


不多時,御空眾人便走到一家三層高的酒樓,現在的時間客人並不多,倪伸鏈又是氣勢非凡的人,隨便問一下,侍者立刻就明白找誰,帶他們上了二樓。

「祖爺爺。」

二樓的客人更少,眾人才上了樓梯便見倪伸鏈坐在前面,他也同時轉頭過來,欣喜的叫了一聲站起。

他的爺爺也隨著聲音轉過頭來,見到是御空幾人,直接就傻掉了。

心羽諸女左顧右盼卻是看不到別人,只在耳邊傳來御空尷尬的笑聲道:「嘿,嘿,你真的在這裡呀,怎麼沒去找我跟你講的朋友呢?」

倪伸鏈道:「我剛來到這裡就碰巧遇上盟裡的人,所以就不去打擾您的朋友了。」

「啊──」大家這次可都知道他在叫誰,不由全張大了嘴,一臉愕然的看向御空。

他的爺爺「倪令誠」整張臉幾乎都青了,拍案而起道:「小鏈,你叫誰祖爺爺?」這兔崽子,祖爺爺是能亂認的嗎?

不等他答話,御空唉聲一嘆,指著心羽她們道:「你還記得她們嗎?」

倪伸鏈濃眉緊鎖,回憶了半晌才疑惑地道:「好像見過,但卻記不起她們是誰了,奇怪──怎麼會這樣?」任誰見過這般絕色,應該都不會忘記才對,他也是明白這點才更覺奇怪。

你奇怪,心羽才覺奇怪咧,便愕然問道:「他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又變他祖爺爺了呀?」冰雲亦是困惑不已。

「誰能告訴我就好囉!」御空搖頭聳肩又向倪伸鏈道:「算了,你先帶我回盟裡吧!」

「是。」

他應了一聲便要離開,倪令誠涵養不差,在先前的激動後已迅速冷靜下來,跟在後面問御空道:「請問閣下能告知我是發生何事嗎?」

御空沒好氣道:「我知道就好囉!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可傲氣的很,為了點小事我們就打了起來,他敗了之後卻不知被他的靈物帶到哪去,直到一個多月前又見到他,他竟把我錯認成祖爺爺,但除了這事外他的腦子又很清楚,你說怎麼著?」

倪令誠聞言不禁把臉皺成一團,好好的一個孫子怎麼會變成這樣,該如何跟父親交待呀!倪伸鏈的父親天生不適合習武,年輕一代就放在他身上了,豈知腦子竟壞了。

「他就是和你打個半死的倪伸鏈沒錯呀,他真的叫你祖爺爺嗎?到底怎麼回事呀!」心羽在旁又扯起御空衣袖偷偷的問。

其他幾個人也全把頭湊過去,包括任絮菁、于荷琳她們都是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唉──等一下你們就知道了,我也很頭痛呀!」御空苦惱的搖搖頭,不過眼中卻仍藏有一絲笑意,只要記憶錯亂的事別發生在自己人身上,任誰都會覺得好笑的。


有倪令誠這爺孫倆領路,御空未受阻攔便已見到一個與倪伸鏈有幾分相似的人,酷酷的臉龐有一股很沉穩的氣勢,只是眼神傲然之中摻雜著幾分憂慮,可以想見,他的心絕不如表面上平靜。

心羽、風鈴有點訝異的打量起這人來,冰雲更直接問起師父道:「師父,那個人長的跟倪伸鏈有點像耶!」

任絮菁點頭笑道:「他就是倪電濤,祖孫倆確實是蠻像的,不過他們的氣質更像,可惜他今天也被倪伸鏈的事搞懵了,氣勢弱了不少。」

御空見到此人亦不禁微微一愣,他竟是和當初在靈識中見到的人一模一樣,再想到倪伸鏈的自語,想必靈識那場戰鬥的對象就是他了。反正後來也沒事了,對於自己的事,御空胸襟還是很大的。

此時他腦中傳來精靈們的聲音道:「嘻嘻──假祖爺爺見真祖爺爺,真是好玩。」

「這是倪伸鏈自己的選擇,就叫他退讓吧!」

「笨蛋,這種事能退讓的唷!」

「唉──一段時間沒見,小火的腦子還是沒長進。」

「這可不一定。」小火的話卻給了御空一個靈感,轉念一想,他竟然真的是異想天開,熱情地朝倪電濤叫道:「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呀!」說著還強迫性的跟他握手猛搖。

精靈們又是一陣吵鬧,不曉得他要做啥。

大家在後面是看得莫名其妙,御空什麼時候又認識倪電濤了,還叫得親熱咧,真有幾分多年不見的感覺。

這下換倪電濤一陣愕然了,腦中急思回憶,手掌竟是不敢甩開,他見到御空熱情的態度還真以為是舊識,可想了老半天卻也想不出這個人來,只好試探性的問道:「請問你是……」

「什麼?你竟然忘了我,我是天閃御空呀,你該不會學小鏈來個失憶吧!」御空似乎很生氣的叫道。

「你是天閃御空?」這個御空現在風頭正勁,倪電濤也是聽說過,只不知「聚意石」就是他引動的,見他突然跑來確實是有些意外,可自己是第一次見到他沒錯呀!

御空見他驚訝,很是高興的又笑道:「對呀,你可記起來了吧!小鏈來,聽說你把另一個祖爺爺給忘了呀,真是的,年輕人的記性怎會這般差呢?」

另一個祖爺爺?這又是玩哪一齣呀?

眾人再次怔愣間,倪伸鏈已是疑惑地道:「另一個祖爺爺?祖爺爺,我什麼時候有兩個祖爺爺了?」

想到這小子當初還會編出與自己戰鬥的經過,御空一不做二不休,洗腦似地道:「小鏈你忘了嗎?他是我的孿生弟弟呀,難道你都沒發現自己長得跟他很像嗎?」還孿生咧,那為什麼長得跟你不像。

「這是怎麼一回事?」倪伸鏈還在低頭苦思,倪電濤已是冷聲地詢問,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呢!他很討厭身處茫然無知的情況之中,尤其是自己莫名其妙多出個孿生哥哥,而曾孫子卻又不認自己的情形下。

「唉呀──老弟就別氣了,小鏈是記憶出了點問題,不是故意氣你的啦!」

御空實在也逗,在這時候都想佔個便宜,偏要當人家哥哥,他接而又朝倪伸鏈道:「說起你這位曾叔公呀,唉──長得沒我帥,所以沒有女人緣娶不到老婆,見到你這小子長得像他,硬要你也叫他祖爺爺,不肯當叔公,反正都是同一血脈,我也就任他啦,他可是最疼你了,連武功都是他搶著教你,你怎麼偏偏就忘記他這個祖爺爺呢?也難怪他生氣了。」

御空的話對倪伸鏈好似有一種魔力,竟是真的在他腦中浮現出倪電濤教他武功的事,其實那一切本就是曾經發生的事,只不過如今多出一個御空在旁邊「慈祥」的看著他們練武。

見他若有所思,御空安慰似的又拉起倪電濤就往旁邊的門走去,邊說:「讓小鏈自己安靜的回想一下,咱們哥倆好好談談。」

倪電濤壓下心中那一團亂的疑惑與怒意,略一思索後亦不反對,總得從御空口中瞭解是怎麼回事嘛!

心羽諸人更是不肯放過,一堆人全都跟進去,精靈們在他腦中卻是笑翻了天,她們知道御空的想法了,真假錯亂實在有趣的很。

見到十個陌生人一同擠入走道,倪電濤不禁多打量他們一眼,愈看愈是驚異,這些人裡他只認出一個任絮菁,但其他幾個最弱的竟都是戰皇級高手,只是看起來都很不成熟,除了功力外根本沒有一點高手的樣子。

這世上的高手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值錢了,沉穩如他也不由動容,不過此時已不容他多想,御空直接就在通道上大略講起前後經過,雖然,他的言詞也不怎麼清楚。

好不容易將事情經過說清楚,倪伸鏈的家人們俱是換上一臉愁容,當初倪電濤對自己的聚意石是很有信心的,斷定曾孫定能化險為夷,所以也不甚在意,到後來竟聽說人失蹤了,一家人找了一年多都找不到人影。直到前些天才接到消息說倪伸鏈在刃山城出現,他的爺爺與奶奶首先趕來,見到孫子不但沒事,功力還大有長進,心中著實欣慰,馬上再通知倪電濤找到人了,誰知心繫曾孫的他才趕過來,這小子竟不認祖爺爺了,沒想到他會是記憶錯亂。

無奈地,倪電濤也只能接受御空的說法了,這樣或許還有點機會,否則曾孫子根本不會認自己,聽他去叫別人祖爺爺,這個恨呀──而且他還不能去怪御空,不然倪伸鏈恐怕要來跟自己拼命,自己難不成能忍心打曾孫子嗎?

他們愁也就算了,御空的老婆聽完了解說,也換上一副愁悶的臉容,鼓著腮幫子很是苦惱。

心羽不忿地喊道:「不管,你不能跟他講我們是你老婆,不然他叫我們祖奶奶,我死都不肯。」

冰雲、風鈴忙點頭不迭,她們可也不想被叫老了。

任絮菁跟著湊合道:「嗯,我可也是荳蔻年華,若叫我太太師祖怎麼得了!」她也真敢說,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年齡下降好幾十歲。

笑英孩子心性,跟諸女的反應截然不同,大樂道:「我要當叔公,咦──還是曾叔公呢?」

聞其言,倪電濤三人全都瞪向他,倪伸鏈莫名其妙錯認了個祖爺爺,好──他們認命了,但再多個小鬼叔公,他們恐怕要瘋掉了。

御空明白有些事不能玩太過,便笑道:「笑英別淘氣了,那可是別人的孫子,不能亂玩,小心他們生氣囉!」

「笑英才不怕呢!」瞧他們殺氣騰騰的模樣,笑英很有氣魄的挺起胸膛,然後──站到御空後面道:「哥哥會保護我。」

眾人不禁莞爾,倪電濤也是怒氣頓消,跟個小孩子生什麼氣,自己真是被倪伸鏈的事弄昏了頭,往日的冷靜沉穩都差點給瓦解了。

嘆了口氣,倪電濤出去要跟倪伸鏈說話,不料人才出門就聽到恭敬的一聲:「祖爺爺。」


2008-1-15 03: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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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仇人之蹤∼



倪電濤見他叫人,頓時轉愁為喜,心中大悅,按住他的肩膀道:「小鏈,你記起祖爺爺了?」

「是的。」倪伸鏈點了點頭,又似有點埋怨地道:「祖爺爺,您一開始給我的感覺就很親切,如果跟我解釋一下,我應該很容易想起才是。因為一年多前我跟祖爺爺切磋過後,頭好像撞到,有些事我都得好好回想才記得起來,但您卻不將事情說清楚,我也就沒有心情去思考,一時間以為您和爺爺聯合起來耍我,所以我才會一時氣忿就……請祖爺爺原諒。」

他的話先將倪電濤送上雲端,接著又把他狠狠的摔下,原來不是記起事實,而是「記起」御空編出的故事。

倪電濤此刻除了苦笑還能作啥?只能慶幸他還記得自己姓倪,不然以後連兒子都變別人的了。

御空搖頭嘆氣,暗忖:「這傢伙到底是患了什麼怪病呀,好像我說的事他自己都能編出個經過來耶!」

小火盡出餿主意道:「老大,不如你試試跟他講,其實他是個女的,若他真把自己當成女人,呵呵──那才叫好玩咧!」

「去──還來,我要真說了,那幾個老傢伙不找我算帳,哼──想陷害我?沒門啦!嘿嘿,不過我倒是不介意叫他給妳來個先姦後殺、再姦再殺,妳最喜歡的嘛!」御空心中壞壞的笑道。

小火非但不生氣,反而大樂道:「好哇、好哇,他如果可以辦得到,我可是歡迎之至呢!嘻嘻──來呀!」

呃──她自己都同意了還叫姦嗎?而且男女精靈間都無法交合了,何況是人?她肯也沒用呀!

詭計失敗,御空只好摸摸鼻子,不再理會那在腦中迴盪的囂張笑聲和另四個精靈的竊笑。

他走向倪伸鏈,拍拍他的肩膀道:「小鏈呀,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就跟這個祖爺爺好好請教吧!」

「祖爺爺您要去哪?」

御空有些彆扭地道:「你應該有聽說過我另一個名字天閃御空的事吧?現在我跟龍神族、獸人族在一起,他們比較不在意魔族的事。」

「去他們那裡就找得到您嗎?」

「嗯,我暫住在武斷憂大哥那兒,你先在這裡跟這祖爺爺好好學習,希望下次見面時你能更為厲害。」

「是,孫兒定然不會令您失望。」

「好,再見了。」

真慘,還得去關心這小子,為什麼他當初就不會再囂張些、卑鄙些、可惡些,那自己才懶得管他去死,現在要丟下一個對自己極端尊敬的人,御空怎麼也辦不到。

不過倪電濤三人見到他的態度,反是對他生出一絲好感,一開始的怨懟不由消減不少。

瞧這模樣也不像是與倪伸鏈結仇而動武,唉──就當是比試產生的意外吧!再說瞧御空這群人,想責難也得先自我評估一下實力。


「你們人界的事還真有趣,我們在魔界生活了數百年也沒聽過有這種事呢!」離開後,苗杳鳳鑫首先忍不住,笑盈盈道。

任絮菁亦是好笑地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打了人家孫子,結果人家還得看御空臉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哼──臭御空,這麼好玩的事也不早說。」心羽皺著瑤鼻不滿地道。

「說什麼說,早就猜到妳不肯當祖奶奶了。」

一行人就在這問題上聊了起來,約莫一小時後,御空突然側首凝神道:「遠方似乎有不少高手正在戰鬥耶,怎麼回事?」

任絮菁聞言便也靜心感應,繼而無所謂道:「是魔族進攻越鴻城啦!沒什麼,不用管他們。」

心羽嘟著小嘴細思半晌,好奇道:「他們既然不是同時攻城,那我們這邊的高手如果去支援,不是就可以殲滅他們了嗎?」

「不,雖然魔族進攻時的高手看似比我們還少一點,但他們也曾同時進攻刃山、越鴻二城,品質還是差不了多少,可見他們的魔將不會比我們兩城相加差太多。」

「那他們如果全力進攻一城,那另一城不理的話豈不危險?」

「呵呵──別看兩個皇子素有嫌隙,其實兩城間還是有所通聯的,魔族若大舉進攻一城,另一邊的高手不用多久就會接到消息,兩城相距才一千里不到,不用太擔心來不及,不過魔族卻一次也沒全力進攻一城,有點令人費解。」

「他們攻城都沒規律嗎?」

「嗯,誰能懂他們在想什麼,也不知道劣等魔族有多少,三、四天就來打一場,大概明、後天就會換我們了。」

「他們如果是特意去聚集劣等魔族送來人界,大概可以輕易的馴服兩百萬之數,再分配到各國去也是很可觀的數量。」

「說到各國的魔族,那『萬流國』聽說都沒多少魔族在進攻,實在不公平。」

這問題就沒人能回答了,于荷琳二女亦未深研過通道的事,不曉得通往萬流國的通道最少,而且也很小,所以魔族人對萬流國的攻擊就不積極了,只是抓到劣等魔族時若剛好在通道附近,那就直接把劣等魔族送到萬流國去搗亂,意思一下也好。


晚間,在武斷憂的住宅外,一道黑影輕巧地移動,悄悄的翻過圍牆,是賊嗎?

最近雲層蠻厚的,只在今天才淡了些,可以看見一輪明月高掛天際,一群人就在不甚寬敞的後院賞月、吃零嘴,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人翻進牆來,如果是賊,那一定是個笨賊。

不等御空發話,帥帥和可愛一閃身出現在那人兩旁,一伸手就將來人的雙臂抓住,對方竟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接著御空出現在他前面,拿著一根小木枝敲了帥帥、可愛的手道:「小力點,別弄痛他了。」

「你也真不夠意思,知道是我還讓人來抓,唉──竟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我真有點懷疑我到底有沒有達到戰皇級了。」那人苦笑道。

御空扮著鬼臉笑道:「誰叫你改行當小偷了,偷偷摸摸的,呵──你也不用抱怨,這世上大概沒有一般戰皇級能在兩個超級高手底下討得了好吧!」

一身輕便黑服的人竟就是閔今輿,因其身份特殊,他一直未曾特意與人接觸,就連見過他的武斷憂和孟甸竹亦還不知其身份。

生於山野、長於山野的他生性純樸,救命之恩銘刻深心,沒有御空就沒有如今的他,因而──他對御空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所以有關御空的事都特別留心,但並不代表御空的朋友他也同樣信任或交往,畢竟他的義父早就告知過,瞭解「無密會」成員底細的人愈少愈好。

「啊──不好意思,都是御空沒講,你怪他去。」帥帥二人聞言就知是友,扮個鬼臉趕忙放手道歉,還順口把錯推給御空,要是別人有這種下屬,準拉出去打屁股。

「沒關係。」閔今輿有點意外的打量一下他們,大方地笑笑道:「聽說你們全來刃山城了,我還真有點困惑,所以才來看看,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御空拉著他坐下道:「什麼事要勞你親自前來?」

「我不來行嗎?我的下屬你們又不認識,要是被你們當成奸細幹掉,那我不就虧大了。」閔今輿打趣道:「呵──你們還記得萬宸逸吧!」

心羽美麗的臉龐一板,氣怒地道:「當然,那渾球我們怎麼忘得了,哼──當初他就只被笑英斬斷條腿,真是便宜他了。」

閔今輿古怪地道:「我也是聽妳們說過才注意到,約一個月前他在越鴻城出現,而且是兩隻腳都完整的。」

不料,眾人雖是有些訝異,但卻遠不如他所想的激烈。

小火坐在心羽肩上,嘴快地道:「用『雙炎並合』這個魔法就可以把斷掉的部位接回去啦,有什麼好奇怪的。」

閔今輿大奇道:「那是什麼魔法,我怎麼沒有聽過?」

小火囂張道:「火系十級魔法啦!不過一般大魔導師還用不了,只有像我這麼厲害的精靈才行。」

「還敢說,我記得妳當初好像也說用不出來吧!」御空想起那時小火還抱怨不能用,斜睨了她一眼,撇著嘴說風涼話。

「那是我還在研究、精益求精,我才不像別人不負責任,初學乍練就了事。」小火鼓著臉硬要強辯。

「嗯,妳說的別『人』是誰呀?」四個精靈已握緊了小拳頭,不用說,又打成一團了。

閔今輿點著頭,茫然自語道:「竟然還有這種魔法,我怎麼會沒聽過?」

冰雲俏皮地皺了一下瑤鼻,嬌笑道:「當然囉,因為這個魔法已經快失傳了,聽師父說就只剩『火神殿』殿主才會呢,嘻嘻──只不過現在又多了我師父。」

她雖然沒有經過系統式的魔法學習,不過對雙炎並合這魔法卻是清楚的很,因為前段日子在天靈谷時,任絮菁就曾帶著她去向精靈神請益。

在漫長的歲月中,一些新魔法被人研究出來,相對的,一些魔法也同時消失在時間的洪流當中,或許還有人會,但也成了某人的獨門魔法,跟失傳差不了多少,既然有精靈神這活寶典在,任絮菁當然不會忘記前去請教囉!

雙炎並合就是一項極為高深的治療魔法,雖然冰雲目前還是無法使用,對這個魔法的一切卻是聽了不少。

而任絮菁在那陣子裡的獲益更遠在冰雲之上,光是十一級禁咒一項就讓她興奮了好久,雖然她根本不敢施展這個魔法,因為精靈神說人類若沒有達到聖魔導師的境界,使用禁咒是沒問題,但很難控制好分寸,就算以任絮菁的能力,大概也只能保證不傷到自己,方向、範圍、威力就只能聽天由命了,這種魔法誰敢用呀!

「喔──原來是傳聞中的火系回復魔法,我差點給忘了。」閔今輿拍了一下大腿笑道,曾聽義父說過一次,但都說是傳聞了,他聽過也就擺到腦中角落去,都快忘掉了。

御空冷笑道:「看來他是找到火神殿主或火神使者把斷腿接回去了,哼──」

笑英好似知道他哼聲的意思,也跟著冷哼道:「哼──再看到他就再把他的腿給砍了,然後再把腿給剁碎,讓他接都接不回去。」

冰雲柳眉微蹙,盯著笑英執行品德教育道:「笑英不可以把這麼殘忍的事說得這般輕鬆喔!就算他是我們的仇人,我們還是得存著一絲仁慈才行。」

想起萬宸逸,御空真的是一肚子火,最先聽心羽說起,她不好意思原原本本的照講一遍,只是一再強調萬宸逸壞透了,一定不能放過他,後來御空還去問笑英那時的所有經過,笑英可就沒有顧忌了,把他聽到的話全都照本宣科念出來,直把御空氣得雙眼噴火、頭頂冒煙,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一聽到對這種人還要講仁慈,御空就大為不爽,激動的握緊拳頭道:「對那個雜碎還心存仁慈,世上哪有這種便宜事!哼──那個混蛋下半輩子別想給我好好過,我不但要剁,還要切、斬、剝、砸、割……」他已經當成自己要殺豬了。

冰雲無言的低下頭,雖然她仍然覺得笑英只是個孩子,不該說出太過殘狠的話,但想起萬宸逸那滿口穢語的嘴臉,確實也感到心中忿恨,愈想只有愈怒,豈能輕意放下此仇。

精靈們卻是跟著湊合,烤、煮、埋、電、捲等等酷刑一一出口,不曉得萬宸逸有沒有不死之身,否則是很難享受到全部了。

看向笑英,心羽語重心長地道:「冰雲怎麼會不想報仇,只是直接說要把人剁碎,聽起來太殘忍了,有些事不用講得太明白嘛!而且笑英年紀還小,冰雲也是怕他亂殺學壞了呀!」

「這話也是,笑英不可以亂殺人喔!」御空很同意這一點。

笑英聞言又展露出他稚氣的一面道:「我要當好人,只會殺壞人。」

「就算當好人也是個小煞星吧!」閔今輿心中苦笑,轉又道:「另外有件事,聽說炎城裡的氣氛不太對勁,有點風雨欲來的感覺。」

「哦──怎麼了?」大家都是同一個疑問看過去。

閔今輿搖頭道:「還不清楚,是兩天前在炎城的成員報告的,他的直覺一向很敏銳,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可能是魔族的關係吧,那些重臣貴族都在炎城,他們總不能整天閒閒沒事吧!」御空倒是不甚在意,反正炎城就算毀了也礙不到自己。

閔今輿笑道:「或許吧,我義父前陣子有說要回去炎城一趟,知道這事應該會仔細查探一下,只不過大皇子曾參了二皇子一筆,我想起你跟二皇子的關係不錯,所以先提醒你一下。」

御空還是吊兒郎當地道:「管他參個什麼東西,惹惱我就把他們全斬了,那就天下太平囉!」

「呃……」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閔今輿吞了口唾沫道:「你不是認真的吧!」

「當然是認真的,他們若是亂來,我就一人斬掉一隻手指警告,再不聽就再斬一隻,看他們怕不怕,哼──如果真的很不爽,那就斬掉手臂讓小火接回去再斬,我就不信他們不怕,嘿嘿,這個辦法好,太感謝你了,讓我多想出一個整人的法子。」賊賊笑著,御空一副你們大驚小怪的表情,愈說愈是高興。

哇咧──還以為是斬腦袋呢!不過瞧他那惡魔式的笑容,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接回去再斬,也只有他才想得出來,那應該不叫整人而叫凌虐吧!

「希望他們不要惹惱你。」閔今輿真心的說道,管他是誰,看到自己的身體某一部份又斷又接,最終恐怕只會有兩個後果,不是瘋掉就是麻木。

「別鬧了啦你,說得跟真的一樣。」心羽莞爾推了御空一把,最是瞭解御空的她明白這只是說說而已,御空整人歸整人,可也還沒到達如此不知分寸的地步,當然,如果對象是萬宸逸就很難說了。

「呵呵──開個玩笑,別介意。」御空縮了縮脖子,像個孩子似的吐舌笑道。

「唉──你簡直比笑英還像個小孩。」閔今輿搖了搖頭又道:「就這樣,我也該走了,若有關於你的消息,我會再來告知你的。」

御空頓了一下道:「等等──冰雲,妳不是已經做出『通訊水晶』了,這裡就有一個現成的客戶囉!」

「對耶,我去拿。」冰雲玉手一拍,身姿婀娜地跑進屋內,不一會兒出來攤開白皙晶柔的玉手道:「這兒。」

閔今輿打趣道:「請問老闆,這要多少錢呀!」

「唉呀──說錢傷感情,當然是來就送囉!」御空煞有其事地道,雙方就在輕鬆的氣氛下告別。

瞧著閔今輿輕巧的翻過牆,御空很有感觸道:「他快可以跟師父比了,偷偷摸摸的跑來跑去。」

大家很有同感的點頭,雙方雖然職業不同,性質卻真是差不了多少,都是見不得光。

心羽想了一下,偷偷挖苦道:「才不是呢!人家閔今輿還有好多屬下,師父卻一個也沒有呢!」

「是極、是極,哈哈──」眾人愣了一下,不禁發出轟然大笑。

然而──此時正在各處遊玩的雷飛勝卻是過足老大的癮,天靈谷一眾高手全由他帶著亂跑,都聽他的話行事,他指揮得歡快,一群人也聽得高興。


2008-1-15 03: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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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第七章 ∼羞辱太武∼


過了幾天,魔族還是沒有進攻,一群人聚在武斷憂家中,御空有些疑問道:「不是說每隔三、四天就會來打一次,怎麼都六天了還沒來打呀!」

任絮菁道:「他們也不是笨蛋,你們幾個的出現分明已經破壞了平衡,總得再次分派兵力吧!」

武斷憂沉吟道:「前幾天越鴻城的戰況感覺上並不激烈,很有可能是在試探我方的動態,看來他們的攻勢並非沒有計劃。」

「什麼計劃?」御空懶得想,用問的比較快。

任絮菁沒好氣的代應道:「又不是他們肚裡的蛔蟲,誰知道呀!」

「可惜夫君不在,否則或能猜出一二。」于荷琳有些沮喪道,她們功力雖高卻沒參加過幾次爭戰,對這方面的事實在不甚瞭解。

正當他們討論間,一道瀟灑的人影緩緩步入,安零動和緩地笑道:「不用討論了,『小特』剛剛回來說劣等魔族又開始朝刃山城靠近,他們已經摩拳擦掌準備應敵了。」

武斷憂搖頭道:「真是好鬥,就他們最期待魔族來進攻。」

安零動玩味地搖搖頭道:「嘖嘖──你以前不也是喜歡與功力更高的人戰鬥,居然會聽到你說別人好鬥,實在難得呀!」

「哈哈哈──走。」二人相視長笑,戰意凜然地走出大門,真是一個比一個好戰。

「等等我嘛!」柳曉靳嬌嗔一聲快步跟上。

「好耶──可愛我們也快去。」帥帥早就忘記幾天前吐了個糊塗,樂呵呵的拉著老婆跟出去。

「豈有此理,把打仗當兒戲了。」御空氣呼呼罵著,正當大家以為他改了性子,他又揮起拳頭道:「都說還在靠近而已,去了也沒得打呀!有什麼好玩的,喂──你們兩個,回來拿劍呀,別一開始就用雙劍打呀!」

任絮菁翻了翻白眼,以後還是別對御空有所期待的好,省得受氣,搖了搖頭,她也回轉千水宗,要將準備參戰的弟子統合起來,她可精明了,這幾天已跟炎國軍方談好,千水宗的一般弟子改安排到獸人族旁邊,別人拒絕與御空結盟是他們的選擇,任絮菁可不想讓宗裡的弟子跟自己小命過不去。

御空等人慢慢的走往城牆,一股沉重的氣氛逐漸彌漫在大街上,可見不只自己收到消息而已,半刻鐘後一聲號角響起,是備戰的提示。

「什麼玩意兒,一堆戰鬥狂。」

當御空將抵達城牆就看到不少戰將級以上的高手都已站在上面,還有不少人的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哪是只有龍神族好鬥而已,不過最囂張的肯定是他們,天空一群飛龍盤旋呼嘯,底下則是一群高手聚集,比起其他三三兩兩分門別類的人,他們的氣勢確實最為強盛。

獸人族的駐區,雜雜嚷嚷的叫囂聲中,眾人混亂卻又快速的集合,雖然他們沒經過特別訓練,但這些日子來已跑習慣了,對自己該到哪兒都很清楚,另外還有極少數的妖精、矮人各族在後方聚集,他們的人數比龍神族還少。

千水宗過來的弟子真是不少,竟也有萬人左右,刃山城第一大宗當之無愧,不過其他宗門也都被刺激到了,皆在盡力的招來門人參戰,輸人不輸陣,這種大場面若被比下去,恐怕會被武林同道笑話呢!

任絮菁跟黃天馳商量一下,上萬人都參雜到獸人族中間去,這樣子就不用怕打起來後月楓三人分不清哪些人是千水宗了。

這幾天已有好些獸人見過月楓三女,不過更多的人仍未見過,因此在獸人大軍集合完畢後,黃天馳便將她們請到前面介紹。

至於龍神族的人就不必特別招集了,他們來參戰的人都不弱,所以也就不多,只有千人左右,有武斷憂這層關係在,大部份都已認識三女。

雖然當天開會的獸人高手都已跟族人說過這事,此時還是有人傻呼呼的喊叫道:「我們跟魔族打仗又跟她們結盟,如果被她們偷打了怎麼辦?」

「笨蛋!」那個身材超魁梧的熊叔大罵一聲道:「你知道她們的功力多高,超級高手懂不懂啊!就是一隻手指都能把你幹掉的高手,要打你還需要偷打嗎?笨蛋,現在懂不懂了?」

他說完便得意的大笑,覺得自己很是聰明,還想的到這層道理,底下原本亦覺奇怪的人,此時也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讓御空看了又高興又是好笑,跟這些憨直的人打交道就是簡單。

帥帥、可愛兩人早已到了城牆上,背負神劍、腰掛城裡買來的精鋼劍,一副怪模怪樣的東跑西跑,打量著城內正在整合的軍隊,幾十萬人都動員起來,由上看下去實在很壯觀。

可愛像個小女孩似的猛搖帥帥道:「你看好多人唷,殺氣騰騰、氣勢洶湧,讓人看了都覺得熱血沸騰呢!」

「是呀,心跳都加快了,真是期待魔族的到來。」帥帥的臉龐也有些緊繃,上次一來就打,根本沒能先體會一下戰前氣氛,此時是愈看愈興奮。

夫妻倆剛好晃到太武宗高手附近,他們顯然還不認識這對夫妻,見到這兩個鄉巴佬亂跑亂竄、大呼小叫,竟然還在這裡抒發感想,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一人已是不悅的喝罵道:「小子,你們長輩何在,難道不知閒雜人不得隨意上城牆嗎?還不快快離開。」

說實在的,帥帥二人的氣質不管怎麼看,就是像那種走錯路的閒雜人,既年輕、不氣派、又沒規沒矩,還腰掛把劍、背負把劍的怪樣,也難怪別人看不慣他們的舉止了。

只是夫妻倆都很沒有自覺,帥帥猛然瞪了發話的人一眼,挺著胸膛還振振有詞道:「那你們長輩又何在,沒教你們隨便叫人小子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嗎?」

可愛一手插著小蠻腰,一手指著對方嬌斥道:「我看你們才像閒雜人咧,衣服也不好好穿,偏要在後面亂畫(那是人家宗門的標記),要打仗了也不商討一下,就杵在這兒發呆(那叫嚴肅),你們才該快點下去呢!」

帥帥也跟她一樣伸手亂指亂點道:「對對對──你們這些沒禮貌的閒雜人還不快……」

太武宗是能隨便讓人罵的嗎?頓時在輕視外增添一股忿怒。

先前喝罵之人本就較為暴躁,不等帥帥說完便見他身形閃動,一巴掌打過去道:「後生小子還敢胡言,我就替你家長輩教訓你。」

「啪──」一聲,帥帥後發先至,直接在對方臉上甩出一道五指紅痕,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就像那人自己湊上去讓他打一般。

「不是跟你說隨便叫人小子是很沒禮貌的嗎?你還亂叫,我就先替你家長輩教訓你。」帥帥得勢不饒人,氣沖沖的又把話反罵了回去。

「好耶,帥帥好帥。」可愛見狀大樂,在旁邊拍手叫起好來,雙眼還射出小星星看著老公,把帥帥捧得更是意氣風發。

太武宗的人都愣了一下,動手那人身為戰皇級高手,要打人竟反是莫名其妙的挨上一巴掌,任誰都會覺得意外,他本人更是深感震撼,血液流動不自然地加速,不敢再有異動,帥帥的動作他根本沒有看清,不太可能會是巧合。

不過太武宗乃是天下聞名的宗門,挨了一巴掌這麼大失臉面的事豈能善罷干休,氣氛登時轉為火爆,強大的氣機在眾人之間流轉,鬥氣欲發未發,可能一個不好就要大動干戈了。

「哼──二位是故意來架樑子的吧!」一人冷哼一聲語氣飆揚,極不客氣地喝問道。

可愛的小臉氣得紅彤彤,本就沒有形象的她更是破口大罵道:「架你的大頭鬼啦!人家好好的在說話,明明是你們先來罵我們的。」

太武宗聞言頓時氣勢一虛,人家喜歡抒發感慨關他們屁事,幹嘛多嘴去管別人,現在真是有點騎虎難下了。

那人放不下面子,只得強詞奪理道:「你們隨意動手打人,難道是當我等好欺?」

帥帥豈是會乖乖受人壓制的人,氣勢一提,渾身湧出明顯較淡的金色鬥氣道:「說什麼廢話,是我先動手的嗎?技不如人還能顛倒是非,難怪老大說外面的人一堆混蛋。」老大指的當然就是御空囉,他們聽精靈們叫老大,所以夫妻倆有時也會這樣叫。

太武宗眾人驚駭莫名,做夢也想不到隨便惹了個人都是超級高手,氣勢不由再弱了一成,但震撼卻是未止,可愛也跟著爆發出同樣的皇金鬥氣,一堆戰皇不禁臉都綠了,雖知如今刃山城內是高手如雲,但也沒誇張到這地步吧!兩個鄉巴佬居然都是超級高手,到底是什麼世道呀!

魔族未至,他們這邊就快打起來,想當然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御空有所感應,詫異道:「他們是要跟誰打架呀,我去看看。」

他說走就走,身子一閃就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武斷憂一干人等閒著也是沒事,跟著飛了個不見蛋,留下諸女一臉愕然,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心羽氣得大罵:「臭御空、壞御空,一有好玩的就忘記老婆了,我也要打……」

于荷琳莞爾笑道:「妳要打誰呢?」

風鈴一笑搶道:「當然是打御空囉,打是情、罵是愛嘛!」

嗯,在他們這邊,好像真的是這樣呢!幾個女孩子一下又鬧成一團,一點也感覺不出即將戰爭的氣氛。

太武宗之人只覺一陣輕風吹過,便見御空出現在帥帥後頭,先是夫妻倆各賞了個響頭,才道:「你們這對問題夫妻又在幹嘛,整天吵吵鬧鬧,現在不止自己吵,還跟別人吵呀!」

其實御空只是意思一下,響頭根本不響也不痛,可他們兩個還是裝出一臉委屈。

可愛更是雙手摀著頭,好像很痛似的道:「哪有,我們正在聊天又沒礙到別人,是他們沒禮貌先罵人的,還說我們是閒雜人要趕我們下去,你看那傢伙臉上的手印,就是他要打帥帥,所以帥帥才打他的。」這是哪門子話,說得好像打人還很可憐似的。

「又一個,怎麼可能,這人到底是誰?」太武宗的人已不止是震撼,根本都快嚇傻了。

當今天下,無論是各宗門的內部,或像龍神族那樣的團體,只要是超級高手,可說就是站在眾生的頂端,當眾被訓已是丟盡顏面,居然還兼被敲了腦袋,任誰都有可能翻臉,但這兩人竟沒表現出一點不悅,絕對是不可思議的。

在御空眼裡,太武宗跟七性劍宗差不多,都是一丘之貉,只要有好處就想插一手、分一杯羹,不過大戰在即,他也不想主動挑起事端,不去理會他們,依然罵著二人道:「混蛋,都要打仗了,誰叫你們亂跑的,他們搞不清楚狀況沒禮貌罵人,你們難道也是笨蛋?還打人咧!也不想想自己功力修為,對這些晚輩對手(其實帥帥二人不見得就較年長),你們丟不丟人呀,還不給我回去。」

太武宗眾人哪有可能聽不出御空暗裡嘲諷,就連打人也是他們倚老賣老先行動手,帥帥二人都沒怎麼被罵到,可不管他們身份地位如何崇高、實力如何強悍,從來無人敢予以輕視,此時卻清一色敢怒不敢言,超級高手這種仇家一個都已嫌多,更何況是一次三個。

「真不公平,為什麼就我們挨訓,又不是我們去惹事的。」可愛拉著帥帥的手邊走邊嘟嘟囔囔。

帥帥似怕走遠了,太武宗的人聽不真切,還特別大聲的安慰道:「可愛不氣唷,都說他們是笨蛋搞不清楚狀況了嘛!訓他們有什麼用,不一定他們連一加一等於二都不懂呢!要像我們這麼聰明伶俐的人才會懂得反省,我們要勇於接受教訓,以後就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了。」

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太武宗不少人都已氣得渾身哆嗦,此刻,他們也有些人猜到這三個生面孔是誰了,硬是咬緊牙關不哼半聲,他們可能一生中都沒這般窩囊過。

御空斜睨了太武宗的人一眼,鳥都不鳥他們轉身就走,嘴上罵罵咧咧道:「這個帥帥也真是的,雖然現在不適合打架,但既然都出手了,不會打重一點喔,居然才打了一巴掌。」

安零動在上看得直搖頭道:「太武宗也真倒楣,居然去招惹那對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啞巴虧也只能自己吃了,挨巴掌可是比挨拳頭還丟臉的事呀!」

御空飛上去笑道:「若不是戰爭期間,我就順便教訓一下那些傢伙,哼──」

安零動道:「怎麼,跟他們有仇嗎?」

御空氣道:「當然,他們以前也跟著要搶藏寶圖、神兵,我身為流氓的典範,一定要睚眥必報才行,而且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雖然不是君子,但我也想當個有君子風度的流氓,因此這事更要和君子學習,盡量在十年以內報仇。」

「……」

一句話能被他曲解成這樣,而且還說得正經八百、義正詞嚴,好像原意就是如此,對仇人絕不能輕饒,眾人不由面面相覷無言以對,難道……這句話真是被世人誤解了嗎?

回到陣營裡,帥帥、可愛似乎已跟大家講起發生何事,只聽心羽氣忿道:「哼──原來是他們,太武宗比起七性劍宗也好不到哪兒,你們幹嘛一開始就發出超級高手的鬥氣,他們當然不敢再放肆囉!應該等到他們全都動手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狠狠的揍了,用火球把他們燒個精光、倒吊起來身上放螞蟻……」

真是有什麼丈夫就有什麼妻子,竟是把小時候御空整人的招式全都拿出來講。

風鈴扯了扯她的衣袖道:「現在我們也算同一陣線的,攻擊他們好像不太好吧!」

心羽愣了一下,螓首輕點道:「說的也是,等以後再打他們。」然後又補了一句:「現在要打的話就偷偷的打,不能讓他們認出來了。」

「嗯,哥哥也有這樣教過我。」笑英認真的點頭附和。

剛回來的武斷憂等人聞言全都看向了御空,這小子到底教了他們一堆什麼東西,看一看沒幾個有高手的風範,不──應該說沒幾個像正常人的,仔細一想,個性最正常的好像是月楓和她母親這三個魔族人,唉──


2008-1-15 03: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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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第八章 ∼威名漸起∼


經過緊鑼密鼓的戰前準備,士兵們都已在城牆上排開,等待的便是魔族大軍到來。

御空注意到城外每隔一段距離就放置一堆枯草,有些奇怪道:「那一堆堆的枯草是什麼,左看右看都不像陷阱嘛!」

任絮菁笑道:「那是『霧莘草』,燃燒起來的煙會有一點點刺激性,不過對人類影響極小,但那些劣等魔族的眼鼻卻是極為敏感,被煙一薰就會開始打噴嚏、流眼淚,反應能力相對的會降低不少,比任何陷阱都還好用呢!嘻嘻──這個方法是奇辛布雷德發現的,當初他說要研究魔族的弱點,我也沒想到成果會如此卓然呢,實在很了不起。」

冰雲翹著粉粉嫩嫩的小嘴道:「不一定這也有我哥哥的一份功勞呢!」

「揚山有功勞又不是妳有,妳跟著得意什麼嘛!」御空不解風情的跟她唱反調道。

「哼──不理你了啦!」冰雲氣得甩頭不理他。

御空張手摟住心羽、風鈴纖腰,撇著嘴示威道:「不希罕。」

冰雲卻不說話,睜大美麗的眼眸,水波流轉扮出一副欲泣不泣的楚楚淒容,對付御空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撤嬌、扮可憐了。

果不其然,御空馬上就向嬌妻投降,溫柔地抱住冰雲細聲安慰,只一下子就讓冰雲愁容消飛,玉頰嫣紅,美眸偷偷瞟著四周,帶著幸福的羞意躲進御空懷中。

心羽的性子熱情調皮遠勝冰雲,在眾人的注視下還主動直往御空懷裡鑽,晶瑩如玉般的小臉上紅撲撲地煞是誘人,噘著小嘴大發嬌嗔道:「臭御空就只疼冰雲,隨便就把人家給丟到一邊去了。」

「怎麼會,我最疼心羽了,老公抱抱。」御空來者不拒,抱抱這個又抱抱那個,讓旁邊的人直想揍這對耍寶夫妻一頓,戰場的氣氛都快被他們搞沒了。

「大戰在即,你們就不能正經一點嗎?」任絮菁舉著手中魔法杖,已有將想法付諸行動的意思了,反正這傢伙又不在乎別人眼光,自己也不用太給他面子。

「咚──咚──」突然連續兩聲鼓響從城門方向傳來,頓了一下又是連續兩聲,御空馬上忽略掉兇悍的任姨,問道:「打鼓了,幹嘛呀!」

任絮菁拿他沒有皮條,無奈的搖搖頭道:「魔族大軍大概再兩個小時就會到了。」

「還要兩小時呀,真慢,他們是沒吃飯哦,攻個城都慢慢吞吞的。」

大家都懶得回話了,當這些打仗的人都像他一樣來去如電、無影無蹤不成,如果不是魔族的體能極佳、速度夠快,現在大家或許還能去吃個飯、睡個覺呢!

等了一個多小時,城門突然打開,不少身手非凡的人飛快衝出,還有幾名高手「御氣飛行」跟著,不多久,陣陣轟隆聲響就從前方傳出,似乎還能感受到腳底輕微的抖動。

任絮菁冷笑道:「說他們沒腦子還真不錯,每次滾木、滾石都能先解決掉一些,可惜,他們就那些劣等魔族沒腦子。」

先前出去的人很快就又奔回,戰鼓也開始發出震天價響,聲聲敲動士兵們心中戰意,濃濃的殺氣開始彌漫在整座城中,無數火箭落在霧莘草的枯草堆上,淡淡的煙霧輕柔地飄散開來。

狂亂的嘶吼叫喊首先迴盪在山城間,百丈外斜下的山道終於開始湧現出一片花花綠綠的浪濤,上次打了個過癮沒仔細看,現在御空不禁看得點頭搖頭忙個不停。

「你在做什麼呀?」冰雲不解的問。

御空笑道:「妳不覺得劣等魔族很厲害嗎?長得奇形怪狀,什麼模樣都有,而且還有少部份長得並不難看,瞧──那一個還長著彩色的角、光亮的鱗片,蠻好看的呢!」

「哪裡好看了,你的審美觀簡直有問題。」心羽不以為然地道,她還看不清楚遠方的魔族形象,但就是不認為劣等魔族會好看。

御空反駁道:「如果有問題,我會娶妳們當老婆嗎?笨──」

心羽臉色一變,氣嘟嘟的道:「你是說我們長的跟他們一樣囉!」

御空聞言忙搖手道:「哪有,我是說妳們風姿綽約、嬌美絕世,這任誰都同意吧?所以我的審美觀沒問題,而且他們是不難看嘛,不一定在他們種族裡是跟妳一樣的大美女呢!」

這是什麼比喻嘛,心羽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御空見狀只好又道:「那說他們跟我一樣瀟灑俊逸總可以吧!」

「不可以。」不止心羽反對,連冰雲、風鈴也同聲抗議,把那種怪物和自己老公聯想在一起,實在噁心到想吐。

「妳們到底想怎麼樣嘛,好啦、好啦,他們很醜總可以了吧!」御空苦著臉滿是無奈,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不醜、不醜。」心羽聞言卻又笑了起來道:「他們就跟萬宸逸一樣俊美非凡,同不同意呀!」

「嘻嘻──太同意了。」諸女不禁捧腹大笑,兩者真是太像了,或許外表還能看,但卻同樣令人感到噁心。

「別鬧了,待會他們就打上來了。」任絮菁提醒一下諸女,施展出「飛行術」就飄上天空,魔族的高手也差不多要出現了。

諸女聞言頓時靜了下來,看到魔族已快衝達城下,前排已經被弓箭或陷阱消滅了一片,還有不少身上插著箭矢,依然怒吼狂叫的衝向前來,不過在煙霧的薰染下真是如任絮菁所言,又是噴嚏又是眼淚,兇狠的氣勢大為消減。

大概是前幾天的心理建設發揮效用,諸女將心思放在戰場後,雖然還是芳心狂跳、呼吸加重,不過已經沒有嚴重的噁心感了。

御空一改吊兒郎當的形態,臉色一板喝道:「別緊張,拔出劍來,有氣勢一點,殺!」

心羽聞言一振,反手拔出「飛銀劍」,再也不復先前的輕鬆笑靨,戰意暴升嬌叱道:「殺──」

「殺──」笑英隨之大喝,「噬血刀」一揮,狂然爆發出金紅色的皇者鬥氣,排開前面的獸人衝至牆邊。

獸人們被他一個小鬼震開卻也沒有不悅,他們並不覺得被高手震開是丟人的事,只是看他一個小不點站在眾大漢前面實在很不搭配。

風鈴亦揮起「光銀劍」飛身躍至牆上,那些劣等魔族只會往前衝,根本不會用弓箭、強弩,她完全不用怕站高後會受到千百箭矢的招待,唯一要擔心的是魔族高手看她太顯眼,衝過來攻擊她,不過精靈們就在諸女身邊飛來飛去,倒也不怕會有危險。

小白變回原身,更是囂張的坐在風鈴旁邊,狂妄的仰首發出震天長嘯,附近獸人聞聲竟也跟著仰天嘯吼,彷彿連大地都要被他們的聲浪掀開,氣勢之盛一時無二。

冰雲站得雖然較後一些,可卻是更直接了,拿出從秦 手中搶來的「風元素晶」,快速的唸動八級魔法「風天暴」的咒語,風元素精靈不一會兒就壓縮成一團一米半直徑的青球,玉手輕揮,飄在空中的濃密元素球立刻朝城下射落,宛如一顆青色流星。

轟隆狂響帶起「嘶嘶──」破空異聲,狂亂的暴風炸出漫天飛塵,五丈之內利風錯亂奔流,相互擠壓前衝的魔族非死即傷,幾個身材較矮小的還被勁風吹得飛起數丈高。

眾獸人見狀又高興地大笑起來,獸人族的魔法就是不行,雖然妖精族的人也在他們這邊,不過人數卻是極少,不如保留魔力來治療受傷的人,而妖精族人本就不多,他們亦樂於不直接參戰,因此獸人族這邊可是很少有魔法支援的,不像人族後面都有魔法師在狂轟。

御空沒有多看冰雲的魔法,轉向于荷琳、苗杳鳳鑫道:「嬸嬸,妳們就分在兩邊,盡量不要引起魔族高手注意,有人受傷時再出手打退對方,把人救到後面休息。」

二人點了點頭道:「我們明白,倒是楓兒從沒參加過戰爭,我們有些擔心。」

御空看向月楓香肩上道:「小水就待在月楓身邊呀,沒問題的啦!」

「好──那我們先走了。」月楓的母親得到確定亦是放心,露出微笑各自分開。

御空轉了個頭似要找人,自語道:「帥帥、可愛咧?」

月楓纖纖玉手指向天上,嘟著小嘴道:「呶──在那邊呢!」

御空仰頭找到那已在遠方各自跟魔將打起來的二人,搔著腦袋道:「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跑掉的呀!」

月楓好似有點不滿地道:「哼──就在你談情說愛的時候啦!」

御空也是個沒自覺的傢伙,半點尷尬的神情都沒有,還笑嘻嘻道:「月楓是不是生氣了呀,呵呵──別氣嘛,下次我也跟妳談情說愛,那妳就不會無聊了。」

「你……」月楓不知是氣還是羞,或許是兩者都有吧,美艷的玉容頓時猶如火燃,猛然跺腳不再理他,「咻──」地跑遠去。

小水嘻嘻一笑跟上去,大呼小叫道:「別生氣啦,不然換我跟妳談情說愛好囉!」

附近的獸人聽到叫聲俱是一臉茫然,都什麼時候了,到底是誰還要談情說愛。

月楓跑了段距離,停下步伐悄悄地回頭看了一下,俏麗的臉龐嫣紅依然,芳心如小鹿亂撞,「噗通──噗通──」愈跳愈是厲害,她不懂,看到御空跟妻子玩鬧,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御空跟自己開玩笑,心中也有種奇怪的感覺,而且好像愈來愈嚴重,讓她小腦袋裡不禁產生絲絲疑惑、困擾。

心性單純的她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喜悅、興奮、忿怒、悲傷早已深受御空一行人影響,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這個家,與三女情同姊妹寸步不離,潛意識中更將御空與其他異性區分開來,所以御空有時候對她的言行較為放肆,可說已大為超過朋友的界線,她也只有羞意卻不反感。

不過在這方面月楓可能有點遲頓,只是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而御空夫妻大概也已習慣她總跟在旁邊,根本沒將她當成外人,不管做什麼都會想到她,若哪一天見不到她,他們才會覺得不對勁呢!

「嗯,跟月楓談情說愛好像不太對耶!唉呀──相處久了,真是愈來愈隨便,都快把她也當成老婆了。」御空喃喃自語,卻也沒多做反省,看到依然小貓模樣靠在冰雲腳邊的粉粉,便道:「粉粉,妳也恢復原形,大概運用一半的力量,就在她們附近對付敵人,有人受傷就救人,明白嗎?」

「明白。」粉粉馬上就變回原來大小,點著頭昂然應答,接著就竄到人群中跑來跑去。

分派好任務,御空再看一下,覺得沒有問題,身影一閃就飛騰而上衝向武斷憂,魔族居然有四個魔將在對付他,魔氣宛若驚濤駭浪席捲天際,暗黑的氣勁破開空間,發出淒厲詭譎的異響。

七尺鋒青芒瑩瑩、金光閃爍,天浪雙翼狂掃、冰霜天降,強橫如武斷憂也不由捉襟見肘,魔族果真是有備而來,魔將級高手明顯比前次還多。

「哈哈──武大哥分一個給我吧!」御空大笑著雙手疾揮射出二十道劍氣,盡封一名魔將的所有動作,黑氣銀芒相觸、勁風暴流四震,御空雙拳又化千百殘影轟出,轉息間就將那魔將迫退百丈。

「啊──哪個雜碎偷襲我……」被打懵了的魔將氣得怒吼連連,雙目如電四面掃視,受到突如其來的巨力攻擊,他根本連御空的臉都沒看到。

「鬼叫什麼!」御空渾身銀芒飛旋化劍,千百道劍氣漫射,四面八方湧向魔將,在他人看來,魔將便如銀色海洋中的一葉孤舟。

眼見虛實難測、強弱難辨的無數銀流,魔將頓時住嘴不敢再叫,他自忖沒有能力留在原地硬接天地八方的劍氣,看了御空一眼,臉色狂變轉身疾退,那是劍氣最少的一方。

同一時間,武斷憂的對手剩下三個,應該較為輕鬆的他卻又被連擊轟退,不過他三個對手反因實力關係,各自拉開了點距離,轉頭看去,只見速度最快的魔將揮著寒氣凌人的大砍刀直劈而下。

武斷憂冷傲一笑,突然橫刀定住身形,竟是將魔氣直接化解吸收,七尺鋒金芒凝結,銳氣瞬間暴提近倍,一聲狂喝、一聲慘嚎,半截斷刀沖天旋飛消逝,魔將手持斷刀飛退百丈,胸口精鋼甲已化成碎片,青綠血液噴灑而出,一臉恐懼、一手顫抖著摀住胸前,魔氣急縮凝住傷口血流,他清楚剛才只要稍慢半分就必死無疑了。

御空微微咋舌,武斷憂不單是借力打力,甚至還加上本身功力,若非對方實力並不差他太多,絕對是連刀帶人一分兩斷,武斷憂剛才被打得束手無策,傲氣如他豈能忍受,七尺鋒青芒大盛,上百道風刃接連飛出,然後金芒又起,狂嘯著身影連閃、刀芒橫天,二魔將見狀趕忙上前護住傷員,再也不敢分開攻擊,這傢伙的功擊力太變態了。

遭御空逼退的魔將見他竟是觀戰起來,心中不禁有氣,太目中無人了吧!劍上魔氣纏繞,迅如疾電一閃,傾刻間數百道劍氣全湧向御空,彷彿是一面黑色巨牆要將御空壓扁。

御空不閃不避,雙手劍指連揮、渾身劍氣狂冒,就在魔氣劍影臨近之際,他直接就從黑牆中穿出個人形,銀芒劍氣仍是不止不休,原本破開魔氣後只剩幾十道的銀色光劍,魔將只眨了個眼,竟又變成了數百道迎面射至。

一道由上千道劍氣形成的銀色光帶橫空衝向魔將,嚇得他再次急速退避,沒想到,無數劍氣似已鎖定了他,連續幾個轉折,劍光竟也緊追不捨,最後面是御空雙手各握著鬥氣凝聚的銀劍,氣勢洶洶指揮著劍氣。

「王八蛋有種別跑,沒有小雞雞的死魔族。」御空追人還不忘破口大罵,一時間連其他正在戰鬥的高手也不禁分神觀視。

整個天上就御空最囂張,長長的銀流比魔法還顯眼,他們心中同樣震驚駭然,上千道劍氣並不稀奇,令人震撼的是劍氣發出後竟還能靈活控制,在場高手就沒一人辦得到。

魔將又氣又怒,眼見甩它們不脫,寶劍疾旋竟是人劍合一化成旋風,轉向就衝向劍海,倏然的變化,御空亦來不及將劍氣集中,轟然連爆的破空震響,劍氣之海從中透穿,魔將氣流勁旋更狠厲地鑽向御空。

一支丈寬巨劍轉眼成形,挾帶無匹之勢硬是將魔氣旋風的旋勁止下,御空鬥氣不停,拳上佈滿銀芒直接往劍尖轟去,寶劍雖利卻破不掉銀芒,拳上巨力竟是令寶劍不進反退,魔將一時勁虛肘彎,劍柄頓時砸向胸口。

先前並不止武斷憂一人遭受圍攻,一名人族高手亦是被兩個魔將攻得手忙腳亂,身上已有數道細微的傷痕,此時圍攻他的魔將見到御空過於強勢,一魔將立刻轉將矛頭指向御空,讓那窘迫的高手大鬆了口氣。

不過也有人同樣追著魔將打的,倪電濤就是其一,打了這一段時日,魔族對人類高手也有所瞭解,很明白哪幾個最厲害,可倪電濤今日卻是第一次參戰,對手根本不知他也是人族頂尖的高手,被他電得呱呱亂叫。

感覺到背後有魔將來攻,御空也不急於重創對手,拳勢一反劃了個弧度,瞬間又是幾百拳擊出。

後面的魔將明知御空力量強橫,一上來就使出全力抵擋,奇特的刀枴舞成一面圓盾,雙翼猛扇更是刮出無形無影的風刀,可惜他的功力差上一段,區區刀風尚還攻不破御空的護體鬥氣。

「好哇,我要揍扁你。」御空見到他竟是聯想到同樣生有雙翼的厲殺恭,一陣火氣立刻往頭上衝,丟下原本的對手就揮拳猛打。

「媽的發什麼呆,還不過……啊……」趕來救援的魔將見到另一人還愣在一邊,不禁氣得破口大罵,但分神一罵卻被御空莫名其妙的用風刀掃到,狠狠的劈在翅膀上,痛得他淒厲狂嚎,聞者悚然驚怯。

那魔將這才反應過來,壓下那如巨浪翻湧的氣血,再次抓緊寶劍,人劍合一攻向御空,多了一人,他的信心也都跑回來了。

御空只不過用上超級高手頂端的功力,對上兩個魔將也開始感到吃力了,然而──他的心境卻反是冷靜下來,雙腳的動作逐漸增多,借由鬥氣反震加速與二魔將周旋,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今日一戰,御空已是真正的讓人族高手們另眼相看,竟是不依靠兵器就與兩個魔將打個旗鼓相當,強橫至極的實力擺在眼前,管他畏懼也好、敬佩也罷,反正他的滔天威勢在此時是豎立起來了,讓那些還有閒暇打他神兵、藏寶圖主意的傢伙心中顧忌更深一層。

天上的戰況有些僵持不下,底下的攻防卻反是開始白熱化了,起先能用陷阱、弓箭、魔法消滅前頭部隊,可也只能阻得一時,悍不畏死的劣等魔族,很快就將長梯放在城牆上。

他們不是用爬的,而是一蹦一蹦的往上跳,在城邊丟下無數屍體後終於展開慘烈的廝殺,較高等的魔族也都突然出現,混在劣等魔族中迅速的往上衝。

甚至還有少數幾個魔族拿著巨弓,只是並非射人,而是一箭一箭的射在城牆上,每一箭竟是皆能射入三分之一深,不少地魔將便是借箭為梯,幾個閃躍就竄上城頭,人類一方措不及防下常會因而出現不少死傷。

心羽、風鈴、笑英不知不覺間,愈是廝殺離得愈開,畢竟以他們戰皇級功力,若不是遇上數名高手同時衝上來,三人聚在一起的殺傷力反是較弱,三個人乾脆就橫向的跑來跑去,不知多少魔族都是被他們劈落城下的,只有地魔將才能暫時止住他們橫行無忌的氣焰。

月楓這幾個救援隊亦是愈來愈忙,到後來已是將速度提升至極限,都快忙昏頭了,如果她們還有心思多想,一定會慶幸人族的拒絕,否則她們根本趕不及救人,人多了,也就是將救援人數分散到人族,總數上不見得會救更多人。

「小心……不要呀!」心羽亂竄間,望見十丈外忽地躍出兩個地魔將,一個獸人戰皇首當其衝,巨斧才擋下一刀,旁邊一個劣等魔族卻正好以熊抱的拼命之勢撲向他,獸人立刻反轉巨斧將其劈成兩半。

被擋下的地魔將身形微閃,竟是轉換目標刀勢橫掃,欲將旁邊兩名獸人攔腰劈斷。

獸人心中大急,一個跳劈硬是擋下地魔將的長刀,可另一個地魔將卻也手起刀落從他背後劈下,他雖是戰皇級高手,對方卻也不弱於他,以一敵二實是太勉強了,更何況還要救人,轉身閃避已是慢了一步,一絲寒氣臨身,獸人只見眼前刀光一閃,左臂頓時齊肩而斷。

心羽不再管其他魔族,柔軟的嬌軀急扭閃動,蓮足踏在一魔頭上借力飛躍,對周遭劣等魔族的利爪、噴出的腥臭液體絲毫不理,同時間,一圈紅色熾焰從她身上旋繞轉開,瞬將針對她的攻擊者盡數焚化,空氣中只剩小火尖銳的囂叫聲:「哈哈──你們這些白痴,敢跟我動手……」

獸人斷臂鮮血狂噴,力量乍然流失大半,動作不由慢了一籌,轉眼間又被對手在腹部砍了一刀,心懷不甘與忿怒的踉蹌數步:「要死了嗎?我竟然還沒宰了一個高手就要死了。」

心羽見他又受一刀,淚水不禁決堤而落,她認得這個獸人高手,是個很憨厚、很愛笑的豹族獸人,這幾天到獸人族去,他總是大笑著和傲畾威來帶大家逛悠,而他──如今在自己眼前竟然就要沒命了。

眼見又一刀從他頭上劈下,旁邊的獸人不要命地怒吼撲上,可對方的目標卻是獸人高手,魔氣暴開頓將他們震飛,反是又砸倒了數人。

三支「炎矢」本已針對那地魔將,危急間卻反是轉射向側,立馬有六個魔族遭炎矢貫穿。

心羽離獸人還有兩丈,幾乎要閉起眼睛不敢再看,也沒注意到小火的舉動,倏然白芒橫空一閃,那地魔將仍高舉寶刀不動,項上頭顱竟是詭異的消失不見了,只見小白在他後面一閃,又是一跳宰殺其他魔族去了。

另一個地魔將見狀不禁愣住了,同伴的腦袋怎麼突然就不見?怔神間,三支「火矢」已呈品字形射至。

他的反應極快,迴身一掃震散火矢,心羽忿怒的一劍已然直取其額頭,他趕忙橫身急移,竟沒發覺腰際一道「火焰斬」直接破開護身魔氣,將他整個人斬成兩段,至死,他也不明白那火焰斬到底是從哪來的,只在耳邊迴盪著二字──「白痴!」

獸人的傷口血流不止,心羽已將敵人全交給小火應付,飛快地施展「回復術」先替他止血,反身就要將他背負至後方,不過,她戰皇級功力要將獸人壯碩的身體轟飛是很簡單,要背起他卻是有點力不從心了,衝擊力和負重力還是有差的。

她勉強走了三步,突感背後一輕,轉頭看去,原來獸人已被另一個高大的獸人抱起來。

她真是急糊塗了,居然忘記叫其他獸人幫忙,接著耳邊又傳來小火急切的聲音:「笨蛋,快將他的手撿回來啦,被踩爛就完了。」

「哦──哦──」心羽直覺式的趕忙撿回粗壯的手臂,還好沒被踩到,又有點茫然地道:「然後呢?」

「我用雙炎並合幫他接回去啦!」小火忍不住使勁在她頭上敲了敲,這個心羽居然被嚇呆了。

嚇得糊塗的心羽忙將手臂拿過去,那個獸人雖然失血不少、臉色蒼白,竟還露出開朗的笑容道:「呵呵──撿回一條命了,小丫頭真是不簡單呀!呵──」

心羽卻是笑不出來,看向小火,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把手接回去,多嘴的小火難得連話都省了,沉穩的唸動咒語,在人與臂的斷痕之處竟都開始冒起火來,好似要把斷臂和人都燒起來一般。

那獸人張大了眼看向著火的肩膀,心中訝異到了極點,因為他完全不感到痛,反而還有陣陣溫暖舒暢的感覺,接著便見斷臂彷彿被火焰托起來,緩緩地飛向斷肩。

肩上火焰與斷臂兩股火焰一碰觸,就如同正常的火焰相觸,自然地合為一股,然後火焰又慢慢轉淡直至消失,斷臂竟已奇蹟似的接回去,那個獸人幾乎要把眼睛給瞪凸出來,不敢相信自己的手還能復原,旁邊的獸人也都看呆了,還有人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接回去,只是怕一碰就又掉了,所以沒人敢碰。

「嗯,嗯,不錯,我實在太厲害了,哈哈──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客人的份上,我就不收費了。」小火第一次用回復魔法,其實也是有點擔心失敗的,一見成功比誰都樂。

獸人好一會兒後傻笑著回過神,輕輕的試著動一下臂膀,雖然不是很順心,有點麻痺的感覺,不過他還是高興的咧嘴直笑,想好好的多謝心羽、小火一番,才發覺她們早在他發呆的時候衝回戰場了。

冰雲連續施展八級魔法,雖有元素晶之助,還是很快就耗掉五成以上魔力,為防魔力過低而影響精神,她隨便拿了把刀就加入肉搏行列,再怎說她也有戰將級的功力,只是鮮少動武的她在招式上就……不予置評。

心羽、風鈴、笑英接下來也轉職成了救火隊,見到哪兒的魔族多、哪兒的魔族厲害,他們就立刻衝過去救人,效率可比其他高手強多了,當然,並不是說他們功力較高,而是他們有精靈助手,救人時根本不怕受到阻擋,橫衝直撞就是了,其他高手若學他們,大概還沒救到人就先死翹翹囉!只有傲畾威夫婦那橫掃千軍的氣勢直比諸女,憑傲畾威「獸化突變體」加上「大地之斧」的威力,他已然堪稱天下戰皇級中第一強者,還有宓淇雅「能量體」護身,隨之身後收割魔族性命,夫妻倆所到之處勢如破竹,只能聽聞魔族慘叫之聲。

當眾人經過不斷的廝殺,身體逐漸感到一絲疲累之際,劣等魔族的數量在不知不覺間亦是快速減少了,放眼看去,山下已再無魔族的補充,現在這些死光就應該沒了。

魔將注意到底下情況,又如上次一般的幾聲長嘯,無論是佔上風或受挫,個個魔將立刻尋機撤退,御空的對手突地攻勢加劇,將他逼開一些距離後轉身急馳。

御空趁機觀望一下四周,發覺人類這方受傷的乾脆就不追了,佔上風的也只是作勢追一下,緊緊奉行窮寇莫追這句話,更何況對方還沒到窮途末路呢!

城前的戰鬥更簡單,還活著的魔族高手早就不見蛋了,剩下些沒腦子的劣等魔族,不多時也都消滅得乾乾淨淨。

御空剛回到諸女身邊,心羽眼眶泛紅,二話不說就衝過來,緊緊地將他抱住,埋首懷中,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滴落,嬌啼不止。

她的舉動把御空嚇了個臉色狂變,忙道:「怎……怎麼了,不要哭了,受傷了嗎?哪裡痛……啊──心羽到底怎麼了?」

看到冰雲、風鈴也跑過來,御空才問了一句,她們竟也跟著抱緊他猛哭,用目光向精靈們詢問,她們卻是聳肩搖頭,根本不知道是為什麼哭。

任絮菁飛下來一看也被嚇到了,急問道:「發生什麼事,先別哭呀,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知道。」

「死了……死了好多人,嗚──嗚──」心羽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嚴重哽咽著。

被她一說,御空看看四周的景象,心中亦是升起陣陣愁悵、哀悼,上次跟這些獸人還沒結下情誼,感觸並不太大,如今卻有些相識的面孔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心羽她們更是親眼見到同伴被殺,也難怪會悲慟泣然了,看到自己相識與不相識的人死去,感觸真是猶如雲泥之別,相差太大、太大了。

「不哭、不哭……妳們看笑英都沒哭喔!」御空輕輕安撫著三女,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笑英聲音有點沙啞卻堅強地道:「我是男子漢,不可以哭。」

「嗚──哇──」三女聞言哭得更是大聲了,她們不是男子漢,為什麼不可以哭。

「嗚──泣泣……」三女的事都還沒完,月楓在母親的安慰下走過來,也同樣抱著母親的手臂猛哭。

御空輕拍妻子香肩道:「任姨,我先送她們回去休息吧!」

「嗯,快回去吧!」任絮菁點頭揮手,看她們哭,自己內心也都跟著難過起來了。

好不容易把諸女送回家裡,一番激戰加上心靈衝擊,她們已是身心俱疲,坐在廳上,連噴染血漬的衣服都沒換,抱在一起竟是哭到睡著了。

御空就像是老媽子,將她們抱回房裡脫掉衣衫(當然,月楓是被她媽媽抱回房啦),拿著水盆毛巾開始幫她們擦拭那身段優美、白皙柔軟的身子,一邊擦著卻也不免一邊猛吞口水,一雙眼睛賊亮亮的看來看去,對於自己的老婆,他的抵抗力實在太差了。


2008-1-15 03: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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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第九章 ∼最後一戰∼


平靜的過了三天,魔族軍隊再一次殺來,諸女不用御空的鼓舞便已是殺氣騰騰,她們要拼命的殺敵再殺敵,希望能將己方的傷亡減到最低,城牆上再也不復見三天前的輕鬆嘻鬧。

眾獸人、千水宗看到她們更是升起一股濃濃敬意,不說于荷琳母女三天前救了幾人,就連心羽她們救下的人都不在少數,那一戰是歷戰以來傷員最多的一次,而死者卻連以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還有好些殘障有機會復原,以前就算能救回,殘肢也早已失蹤,任絮菁雖會雙炎並合卻根本沒機會使用。

「麻煩妳們了。」黃天馳等高手在戰前特別再來向月楓她們打個招呼,之前他們也沒想到作用會這麼大,後來統計戰果才發現她們的助益,對於極注重族人性命的黃天馳,這比任何的利益都要讓他高興。

剛準備好,御空的便宜曾孫倪伸鏈卻也帶著大甲蟲跑來獸人族陣營,一問才知,來幫助守城的人大都自命正道,雖然如今目的相同,他們對天武聯盟的人卻仍有不屑之意,總是給他臉色看,之前他雖不忿卻也隱忍了。

這次過去又看到那些嘴臉,他突然想起御空是在獸人族,亦瞭解跟獸人相處,不是爽快結為夥伴,要不便是怒目相向不被接納,既然有御空在獸人族,他便想自己應該會較容易被接受才對,所以就轉而來這邊找御空,而為了這腦子既精明卻又有問題的寶貝孫子,他爺爺奶奶當然也來了。

「來來來──跟你介紹,這是我曾孫……這是我老弟……」最逗的是御空,逢人便介紹起他們,搞得倪電濤大是尷尬,反駁不是、承認也不是。

看到武斷憂等人後,倪電濤的神情更是奇怪,之前沒來還不曉得,此時不由訝然心驚,人族那邊的超級高手個個都分散站開,他往城上一站就佔了個地盤,猶如一方之霸。

這裡卻是一群高手聚在一起,更怪異的是有一半人的實力不會比他差,他這人族第四高手好像是假的一樣,不過跟他們相處起來,倪電濤卻是輕鬆無比,每個人都同樣傲骨天生,反是更容易認同對方的態度,談起話來竟是出奇的融洽。

跟上次差不多的等候時間,魔族從山邊開始湧現,諸女分散而去,倪伸鏈是最囂張的,拿著長棍站在大甲蟲上,任誰一眼望去準先看到他。

同樣先是魔法、弓箭的打擊後,雙方已是肉搏相向,諸女疾速地在城上奔竄消滅魔族,倪伸鏈的大甲蟲竟是強得變態,劣等魔族根本破不了牠那身黑甲,牠同樣在城上左右移動,巨爪一揮就將擋路的魔族劈成兩半,單論破壞力,倪伸鏈這個主人都沒法跟牠比。

天空中同樣是光彩迸耀,云淘廣千再一次出現,刀光劍影把兩個魔將打得左閃右避,不敢與他的神兵相觸,他不像武斷憂等人總是待在刃山城,只是剛好過來才有機會參戰,但他也與魔將碰了幾次,所以他一出現就一定有兩個魔將接下他,不然以他的功力催動神兵,一個魔將根本無法與他糾纏。

一番艱辛的苦戰又在劣等魔族死盡時結束,心羽諸女雖沒像上次哭得唏哩嘩啦,美目卻仍是紅通通的,御空依然先帶她們回家休息,唉──不知道帶她們參戰到底是好是壞呢?


接下來休生養息,一些閒言閒語卻也逐漸在各方傳遞,主要是指獸人族這一邊的陣營高手過多、傷亡過少,讓其他方面的人心裡極不平衡,這兩次戰果經過統計,犧牲比例大約是十比一,差距實在太大了。

御空對這種事完全不懂,但經過別人解釋,他也終於明白了一些,如今獸人族、千水宗……加起來約有六萬多人,而炎國軍隊還在不斷增援士兵,除了炎虎軍團,連「炎豹軍團」也由副團長帶領半個軍團前來,加上那些助陣的武者、魔法師,總數已達近六十萬。

人數相差近十倍,但獸人族這邊個體戰力尚在人族之上,因而防守線約是人族的八方之一,雖然之前獸人陣亡比例亦少於人族,但別人也沒法說些什麼,可在千水宗及御空等人的加入後,差距已到了別人無法忍受的地步。

這已不單是于荷琳母女負責救人的關係,還有雙方戰皇、戰將人數的差異,很簡單的算法,一個戰皇在被圍攻的情況下,幹掉百名劣等魔族而不傷己身應該沒問題,更別說在戰場上由戰皇領頭衝鋒的效益了。

千水宗是目前刃山城裡人數、高手最多的一宗,獸人族高手也來不少,強者如雲的龍神族更不用講了,加一加已近百人,而另一方,戰皇高手也只不過一百多些,人數差距不大,分佈距離卻達八倍,消滅魔族高手的效率當然有差,很明顯就能推斷出兩邊犧牲人數的比例為何相差近十倍了。

後來鶴靂有些尷尬的親自到獸人族、千水宗、龍神族協商,希望能加長他們的防守線,幾位決策者商量一番,評估現在的防禦力還有餘裕,他們便也豪爽的答應下來。

重新分配好防守線,在炎國軍隊內部,有人感激,同樣也有人視為理所當然,甚至是不以為然,認為那些外族人既在炎國土地上,就該受到炎國指揮,豈還需要由二皇子親自協商,不過那些聲音都不在武斷憂等人的理會之列。

每隔三、五天就迎來一次進攻,御空這邊雖是擴大防守線,不過傷亡並未因此增加多少,甚至一次比一次少,因為劣等魔族的人數逐漸減少了,可是魔將卻又慢慢變多,人類一方的高手已逐漸無法再佔上風了。

幸好,魔族加派高手,人類聯軍甚至有三人臨陣突破成為超級高手,另外也有些成名高手趕來,其中一人就是殷光介,為族人找好安全的居所,知道刃山城聚了不少龍神族人,他便也前來共抗魔族。

聽說過御空亦在刃山,殷光介見到他並不意外,反倒是武斷憂與其一聊後大為驚訝,原來他竟也不知道師祖未死,御空又沒跟他提起過,直到三人「對質」,他才知道一切。

御空也順便把天靈族的事、帥帥夫妻的身份及自己已達鬥神級的事都一口氣講了出來,像武斷憂、殷光介這般沉穩正經的人知道這些也不禁感到震撼,武斷憂對最後一項更是大為感慨,二十歲居然就成了鬥神,這世道真是反了呀!


「哇──下雪了、下雪了耶!妳們看,是雪耶!」今年的第一場雪輕輕飄落,御空不由大驚小怪的呼喝著,像個小孩似的在庭院跑來跑去追著雪花玩。

「是呀,冬天真正到了,雪花好漂亮唷!」心羽明白他為何激動,因為「陽蘭國」從不下雪,她自己也是在去年才第一次看到雪,只是當時心如死水的她根本沒心情賞雪。

「堆雪人,御空來堆個大大的雪人。」

「不好啦,人家要堆城堡。」

冰雲、風鈴也都跟心羽是同一種心情,今天就像是第一次見到雪,對著御空又拉又扯,如珠落玉盤的撒嬌聲不絕於耳,任白瑩瑩的雪花飄落在柔順的秀髮上。

「傻丫頭,雪才剛下,妳們要拿什麼來堆呀!」御空呵呵笑道。

「嘻嘻──快下多點吧!」心羽看著天空,滿是期待的巧笑倩兮。

正當他們等待落下更多的雪,魔族即將進攻的消息卻傳了過來。

月楓愣了一下,不禁將紅唇翹得半天高,嗔罵道:「討厭啦,怎麼選這時候來嘛,都還沒玩到雪呢!」

「豈有此理,人家的雪人也都沒個影呢!」冰雲亦是滿臉的氣忿。

風鈴玉足連跺,氣道:「這些個混球,怎麼就不去攻越鴻城,老來打我們。」

說來也難怪她生氣了,越鴻城都已平靜快十天了,而刃山城卻總不得閒,十天來已是第三次受襲了,來襲的魔將還更多了點,好像魔族已決定要將矛頭專指刃山城。

「咦──」正自不滿的諸人卻發覺到雪花變多了,抬頭一看才覺有異。

冷冷的冬風自四面吹來,彷彿化成了一個風之漏斗,八方雪花自然的飄往庭院。

「反正還有段時間,我們就先玩玩再過去吧!」御空得意的笑道,這場奇特的環風正是他控制風形成的,不過大家早把他當成無所不能,無論知不知道他原本就能控制風,都沒人覺得奇怪。

「好耶──」

眾人早已受他感染,大戰前仍然想著玩,樂呵呵的笑鬧玩耍,不單堆了個雪人,還開始打起雪仗來,最後在月楓的母親提醒下,才知道魔族差不多要到了,玩得正高興的眾人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急忙趕去。

一開打,眾高手發覺魔將又變多了,原本已是半斤八兩,今日卻逐落下風,甚至還有跟武斷憂實力相若的強者出現,戰端一起便是豁出生命的激昂,自御空到刃山城的一個多月來,一直為獸人族掠陣的黃天馳亦第一次正面迎戰魔將,掀開這激烈的一戰。

半小時不到,突然一道身影失控的往獸人族陣營墜下,于荷琳救人時不忘留意天上是否有高手攻來,馬上就發覺不對,再打下來勢必會傷害到底下功力不高的人。

略為一望,是人族那方的人,于荷琳立刻騰身往那人的正下方移動,好能在上方氣勁落下來時搶先阻擋。

之所以不出手相助,是因前些日子曾有過人族與魔族低空追逐掠過上方,于荷琳順手就發出數道劍氣攻擊前方的魔將,不料魔將反應敏捷,劍氣還未臨身,他去勢頓止轉又攻向人族高手。

魔將突來的轉變反讓追擊者有點措手不及,忙亂的擋下連環攻勢,本來只是點小事,那人也沒有因此受傷,偏偏那人心中對于荷琳等人存有偏見,竟是把吃虧的過錯怪在于荷琳身上,責問她有居心。

雖因其他各族的關係,那人罵了幾聲後亦不敢太過,但別看于荷琳和苗杳鳳鑫一向溫柔,可也不要忘了她們身為魔界皇妃,溫柔中自是帶有幾分脾氣,她們自此後便不願再插手上方人族的戰鬥,好幾次她們能伸出援手卻都不理。

不過這次卻有點不同,那個人分明是被魔將給打下來的,而且魔將還一刀斬下,再不救就來不及了,于荷琳定睛再看,竟是毫不猶豫的衝上去,龐大無匹的魔氣交織成一片綿密的劍網罩上,封住魔將所有進攻路線。

魔將沒料到底下竟還有高手,措手不及下頓時被殺得抱頭鼠竄,在身上留下三道劍傷才逃開劍氣範圍,心有餘悸卻又滿是莫名其妙,怎麼突然被魔將頂尖的高手攻擊了。

于荷琳忙將那人救回,原來就是曾向她們表達善意的李群杉,後來見面也都會打個招呼,因此于荷琳才會立刻上前救人,見他後肩骨幾乎盡碎,魔氣在其體內亂竄,她順手在他背後一按,助他快速驅除那股魔氣,帶他到治療師旁救治。

「謝謝。」李群杉額頭冒著豆大冷汗,胸口急遽起伏,真誠的向于荷琳道謝,很清楚若非她伸出援手,自己恐怕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于荷琳還忙著救人,匆匆回頭笑道:「我們也算是朋友,不是嗎?」

李群杉無語的點了點頭,他似乎有點明白,她之所以救自己,就是因為自己曾表達過善意,沒想到當初的一句戲言竟然成真了。

不過,如果其他人也說出同樣的話,其實也很容易讓她發揮,瞧瞧那邊,不又一個人被魔將打得吐血了,只是她忙著救人,向上看了一眼就不去理會了。

天空的戰況愈來愈激烈,人類高手已是個個帶傷,但魔將們也好不到哪兒,只是他們身體較為強悍,所以人類看起來才會更慘。

御空與兩個魔將打得正歡,忽地心頭一顫,他的靈識幾乎已成了本能,瞬即擴張開去,感知到一個熟悉的氣息遭魔氣纏身,轉頭一看更是不禁怒火翻騰。

武斷憂的對手是個功力不在他之下的魔將,可是力量卻極為古怪,武斷憂雖是小心翼翼的應對,但就在他突受另一魔將干擾之際,對手趁機發出一團紅焰圍住他,一塊紅焰就那樣貼在他的手肘上,甩也甩不脫,還具有極強的滲透性,意圖侵入身體。

這麼一來武斷憂只得一心二用,在對手的纏鬥下根本沒有空閒驅散紅焰,天浪亦受魔將牽制無力相助,時間愈久紅焰愈是擴大,整隻左手已被紅焰包覆,皮膚炭黑彷彿燒焦一般,不過對手亦極忌憚武斷憂那至剛至強的攻擊,明明已佔上風,卻也只在周遭旋繞尋覓破綻,不敢過份強攻。

「滾──」御空一聲大喝,撼天動地的無匹氣勢狂湧而出。

一時間兩個魔將只覺眼前之人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竟是不由自主的飄退,心中好似有個聲音,要他們低頭、要他們臣服。

御空天生的皇者之氣首發建功,他卻是無暇理會,風馳電掣般留下一道殘影衝向武斷憂,途中一人欲攔,卻見御空的身影在眼前淡化消失。

武斷憂再一次與對手拼了一招,飛退之際倏覺後方氣息迅雷般接近,他後退之勢依然,恍如不知,精光熠熠的雙目仍盯著對手直瞧。

熟悉的氣息轉眼貼上武斷憂背部,宏大而溫和的氣勁在體內漫延開來,左臂魔氣沒有半點抵抗的機會,一陣酥麻過後便如冬雪遇烈火,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御空化解魔氣後,左手一揮,數十道劍氣抵住一名魔將,右手未收,反是推著武斷憂直衝那厲害的魔將,論御氣飛行的速度,如今的御空比起魔族都已有過之,雖然,這跟他未盡全力,控制得更加得心應手有關,但比起幾個月前,他的進步卻也是極為顯著了。

武斷憂老是被人圍攻,今天難得立場反轉,七尺鋒橫擺身前,連御氣飛行的功夫都省下了,金光青芒恍如凝結在七尺鋒上,散發出欲破蒼穹九霄的無匹銳氣,可見他不出刀則已,一出招必定驚天動地。

對方功力雖不比他差,兵器的強弱卻是明顯,何況現在還有一個御空當推手,魔將幾乎是直覺反應,身形急退閃避,眼界高明如他當然知道這兩個任一人都不比自己弱。

魔將發覺側後方有同伴正二打一大佔上風,衝過去才要叫喚支援,不料御空的速度更勝一籌,離他不足十丈,武斷憂已將真氣蓄至巔峰,見狀便是三道毀天滅地的刀光閃動,將他上、中、下三路完全封住。

魔將心知避之不及,暴喝狂嘯中同時劃出三刀,「碰碰碰──」連環三聲,巨大的氣勁暴震將眾人全掀翻開去,御空卻是在風暴迎來時狠狠推了武斷憂一把,竟將他以更快的速度丟向對手。

武斷憂不慌不忙直穿逆風,然後再借著風勁追向對方,七尺鋒一刀劈下,魔將強接三道刀勁雖有些氣血加速,但畢竟只是刀氣,此時亦不甘示弱,反手一刀迎上七尺鋒,同時又是一片曾讓武斷憂吃癟的紅焰湧出。

武斷憂無視紅焰,硬是一刀劈在對手刀上,雙刀微微一頓,七尺鋒猛地狠狠推出,「鑑──」一聲,竟是將其刀崩出一道缺口。見好就收,武斷憂在對方震怒狂吼中立刻疾馳飛退,但左手仍是沾上了一點紅焰。

魔將只覺得氣勁衝擊連綿不絕,甚至連自身勁力都反震而回,此消彼長勝負已可預見,持刀之手一陣發麻便見寶刀崩裂,他怒火頓時上湧,魔氣再起,「唰──」的一下,受損的寶刀竟承受不住魔氣巨力,裂痕延伸,瞬息折斷當場。

魔將不禁雙目大張驚駭欲絕,功力相若卻能一招毀去他的次神兵,這已不單是兵器的差距,更可見證武斷憂功法的可怕,從沒人願意跟武斷憂硬碰硬果真不是沒有理由的。

之前受到暴風影響,敵我雙方靠得近的人都被迫退開,武斷憂見到飛退的路上剛好有一功力較差的魔將擋住,心中思緒電閃而過,他竟是不再壓制左手紅焰,狂霸的一刀順勢劈出,饒是那魔將避得夠快,可惜功力卻大大不如,只能勉強避開身體,右小臂瞬間已被七尺鋒斬斷。

使紅焰的魔將手持半截斷刀在後面怒追而來,武斷憂卻已到了御空身邊,臉上依然傲氣十足,伸出紅焰環繞的焦黑左手要他幫忙化解紅焰,自己運功驅除太麻煩了。

御空輕輕連拍幾下,邊驅散魔氣邊唉嘆道:「唉──當人老弟還得被剝削當免費勞力,真是可憐呀!」

這麼一下魔將又來了,武斷憂迴身舞刀迎戰道:「別抱怨了,回去大哥給你買糖吃。」

「……」無言,誰敢說武斷憂一身傲氣沒幽默感,御空準把他打成豬頭,難不成自己見鬼了。

武斷憂左臂魔氣驅散,在他全力催動真氣與敵交戰後,焦黑的肌膚又慢慢恢復紅潤,好像先前左臂只是被煙薰黑,現在正用布緩緩擦拭乾淨,真是有夠詭異。

御空見狀亦是好奇,剛才好像也沒聞到烤焦的味道呢,不過沒時間讓他多想這種無聊的問題,才停一下又有魔將殺來,正是被他甩掉的那兩個。

隨著雙手揮舞,上百道劍氣飛快交織穿梭在急遽閃避的二魔將身邊,御空略是疑惑地盯著他們,沒錯呀!還是這兩個,怎麼實力好像降低了不少,竟是沒有反擊之力,卻不知他們受御空先前氣勢影響,心中不自覺地滋生怯意,已無法發揮出完全的實力。

當雙方皆是傷痕累累,魔族終於再次退兵,這次可謂是歷來最激烈的一戰,人類中不少高手都受到重創,龍神族還有一個被斬斷一腳,所幸他也趁機踹了對方一腳,斷肢還被他自己給撈了回來,身體殘缺、血灑長空,看起來是慘極了,但在小火幫他接回斷肢後,傷勢反是屬於較輕的。

最激烈的一戰似也成了最後一戰,眾高手俱是潛心調養傷勢,幾個內傷重的更是需要半月以上的靜心療養才能完全恢復,由此可知這一戰有多艱辛。

本來己方戰力不足,大家還擔心魔族趁虛而入,可是魔族的舉動卻也奇怪,竟是如同消失一般,十天過後都還沒有進攻的跡象,甚至連之前戰後就會再次於刃山城外百多里開始集結、紮營的劣等魔族都不見影子。


2008-1-15 04: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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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第十章 ∼鷹翔囂臨∼


行動派的御空哪願枯等,玩一玩後就說要去鴻山城看看,武斷憂這些人藝高膽大,亦沒有什麼顧忌,登時同意他的提議,幾個最厲害的全到齊,七個人跟大夥打個招呼就飛過去。

一群人才到鴻山城上方看了一下,一堆魔將便也先後衝了上去,而且愈來愈多,讓原本看魔將不多還想一戰的眾人轉頭就跑,再待下去恐怕就要換自己挨宰了。

不過這些人也不是沒有收獲,觀察了一下,可以肯定劣等魔族的數量變得極少,但魔將卻似乎多不勝數,此一結果讓人類方面不禁大感頭疼,完全搞不懂他們要做什麼,有人想趁機搶回鴻山城,但魔將的存在仍是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也怕是不是會有陷阱之類的東西在裡面。

又過了一段時日,魔族仍然沒有動靜,一些高手再前去查探,結果亦是相同,劣等魔族少了,魔將卻依然守在城裡,甚至從其他國家傳來消息,魔族的進攻已完全停下,局勢都和炎國差不多,據狀而估,已有人在猜想魔族的人是不是死光了,所以無力再攻。

這些魔族每次都是幾萬人幾萬人在攻城,又不止是進攻刃山城一處,算一算劣等魔族最少也損失百多萬人,確實有可能是人數不足了,但御空這些人都知道,劣等魔族絕對還有,頂多是必需再去抓而已,更何況,真正的戰力並不是劣等魔族,或許魔族將有大動作也說不定。

御空等人這麼想是沒錯,但不表示其他人也能看清現狀,白夏鷹翔那自大的傢伙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離魔族暫停攻擊才一個多月,御空正在院子裡和諸女打雪仗,突然接到閔今輿的聯絡,白夏鷹翔正往刃山城前來,而且七性劍宗高手,包括宗主尹儒衣在內都來了,還有萬宸逸亦是隨同前來。

另外從炎城傳來的消息似乎不太妙,王公大臣間的派系鬥爭很是明顯,據閔今輿義父判斷,很可能是要再次將鶴靂喚回,降罪他與魔族「勾結」的事。

七性劍宗畢竟長久佔據天下第一宗的名頭,招集了許多高手,不少其他大陸前來的高手更是與尹儒衣交好,這次也都來了,聲勢比以前還要盛大數倍,可能就是要來向御空討回顏面。

「哇咧地王八蛋,戰爭才剛平息就要動手了,看我不宰了他們。」

御空聽完他的話已是火冒三丈,大家似乎都看得到他頭頂煙火竄動了,仔細一看,還真的有火,那是小火正全身火光站在他頭上,齜牙咧嘴準備大幹一場,還好她與御空有契約在,不然那頭黑髮可真要燒起來了。

閔今輿忙撲滅他的怒火道:「先冷靜一點,七性劍宗畢竟是正道第一宗,就算你功力滔天,硬碰實也沒有好處,雖然他們手段卑鄙,但世人也僅知各宗皆有參與的那一次,後來的事只有我們在場,說出來他們也不會承認,你若是殺掉他們,反是平添惡名,又有多少人會知一切錯皆在他們。」

「呼──」御空重重的吐了口氣,他只要一氣起來就會不顧後果亂來,幸好得到閔今輿的勸解才讓他緩了口氣,半晌,他冷然一笑道:「我知道,我絕對要世人知道他們只是披著人皮的狼,呵呵──還好有你提醒,不然我一氣起來就胡搞,反是給了他們好處。」

閔今輿問道:「你決定怎麼做,七性劍宗畢竟創立千年根深蒂固,要扳倒他們並不容易,世人也不會輕易相信他們背地裡所做之事。」

御空不屑地道:「我才懶得管其他人怎麼想,我只要讓人知道是他們逼我動手就夠了,天底下總不會全是無知的人吧!」

「哦──不過他們此行應該就是要對你進行威逼,否則何必召來眾多高手,還有那白夏鷹翔,我想義父的判斷不會有錯,你要怎麼解決?」閔今輿眉頭緊皺,有些困惑也有些擔心。

御空想了一想道:「我今天不跟他打,呵呵──我再想想該怎麼做,你到時來看戲就知道了。」

閔今輿笑道:「我當然會去看看,不過別大意了,他們不是尋常高手呀!」

「嗯,我知道,謝謝。」

結束通訊,御空便靜靜的坐著不言不動,大家也不去吵他,個個臉色凝重深沉,精靈們則完全沒有煩惱,妳一句、我一句,全都是在講該如何宰掉七性劍宗的人。

約過了一刻鐘,御空似乎已想到辦法,站起道:「這樣吧,小風,妳帶大家回天靈谷去,嬸嬸妳們也都先走,我和小白留下就好。」

「那我們可以留下囉!」帥帥樂呵呵道。

御空笑道:「留下吃飯呀,你們也回家去。」

「嗚──為什麼打架就沒我的份,不嘛不嘛!」可愛雙腳在地上猛跺耍無賴。

帥帥挺起胸膛,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道:「七性劍宗竟敢欺負你,我一定要留下教訓他們。」

跟這兩個傢伙御空可從來不懂客氣,馬上大大的送他們兩個響頭道:「你們是沒聽我說今天不打嗎?要打你們自己去挑了七性劍宗。」

「嗚嗚──真的不打呀!」可愛可憐兮兮的抱著頭道。

「廢話,大丈夫說不打就不打,你們都走,我要先去找鶴靂。」御空一副無可置疑的態度,眾人已知他是認真的了。

心羽仍是不解道:「我們為什麼要回去,你和小白又為什麼要留下呀?」

御空笑道:「反正魔族也不知道還來不來打,我們不如先回去,等有事再來嘛!至於我留下來,嘿嘿,就是為了罵他們一頓再溜,只有我和小白跑起來方便呀!」

眾人滿是愕然,御空雖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但今天他難道真是只為了罵人才留下嗎?

心羽一邊走還一邊嘟嘟囔囔道:「真可惜,看不到好戲囉!御空揍人、整人時最帥了說,就算只是罵人也是很帥,對不對?」

風鈴螓首微偏,想起了御空在「戰神殿」時突破的情景,不禁流露出一抹誘人的微笑。

冰雲卻是俏臉飛紅,因為她正要想御空何時最帥,竟是想到最先遇到御空的情形,開口就說要強姦她,真是羞死人了,那怎能稱得上帥嘛!

月楓跟著玉手托腮細細回憶,從見面開始一直想到如今,美麗的臉龐也飄起嬌俏嫣紅,她覺得御空一直都很帥。

一堆愛搗蛋的精靈倒沒有反對,如果真要打,她們隨時都能過來,若不打,她們也不想留下,免得不小心出手打死人就慘了。

御空找到了鶴靂,他竟已知道白夏鷹翔又煽動朝中大臣,讓皇帝再將自己喚回,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罷了,想想也是,那些大臣總也有些支持鶴靂的,一定會先提醒他嘛!

接下來又跟武斷憂等人先行告別,聽御空說要罵一頓再溜,眾人亦是大感好奇,不知這小子又要做什麼怪事了,全都跟著他準備看好戲,再說了,若要動手也不用怕對方人多。

準備妥當,御空便讓心羽她們先行離去,不過與大夥相處了三個多月,突然說要走,大家還真是感到有些不捨。

眾人皆走獨有小白留下,大家都有一種感覺,御空恐怕不止是要罵人,否則小白應該沒必要留下,這段時日下來,小白的厲害已是深深烙印在眾人心中,既然留下可能就是要開打了吧!


在眾人等待的閒聊中,御空卻是一個人嘴巴不停張合,好似在喃喃唸些什麼,不過卻沒半點聲音發出,眾人看了不禁有些疑惑,卻不知他是正在排練待會兒要怎麼說話。

白夏鷹翔人未到傳令已先至,他竟已受命為統帥,以接管刃山城的身份前來,並要刃山城內大小官員出城迎接,似乎生怕沒人知道「尊貴的他」將到刃山城一般,也多虧他親隨的聲張,眾多沒事找事幹的江湖人士亦都前往湊熱鬧,城門附近人山人海堪稱高手如雲、盛況空前,真是大大滿足白夏鷹翔的虛榮心。

鶴靂率領眾官員出城迎接,白夏鷹翔高傲的進入城門後不久卻突然停下,高居駿馬之上拿著一捲如黃金製成的絹帛,惺惺作態的搖搖頭道:「二皇弟呀,平時見你也不笨,怎麼會與魔族勾結呢?而且還把城給丟了,如今聖旨已下要你回去請罪,為兄亦是無法呀!」

其實聖旨並沒直接表明罪狀,只是白夏鷹翔欲趁機打擊鶴靂的威望,故意在人民面前大擺威風、貶低鶴靂,反正聖旨未出,話皆由他說,如果真的攤開聖旨,縱然是他也不敢隨便亂掰呀!

鶴靂無意爭辯,仍是從容不迫的神情,相信白夏鷹翔這番做作根本是白費工夫,自己的一切努力,刃山城的人民、軍士皆看在眼裡,豈會被他三言兩語所欺。

不過白夏鷹翔的癮似乎還沒過足,彷彿要證明他擁有決定一切的權利,他又繼續宣佈,獸人族進駐於炎國土地便需統一聽從炎國的安排,自成一軍成何體統,若不服從管理將視為叛亂處治。

對於獸人族數萬人襄助鶴靂而非自己,白夏鷹翔早就心存不滿,此舉便是警告獸人族,自己才是真命天子,在炎國的土地上就得識相,他的強勢態度亦給其他人兩種感覺,一種是覺得很對,大皇子就是有魄力,另一種卻是暗中搖頭,一昧自大分不清局勢,新官上任的火放錯地方了。

鶴靂聞言便知不妙,獸人族豈會願意聽從人族,這不是逼獸人族反目嗎?

炎虎軍團長跟鶴靂相同心思,立刻上前道:「大皇子殿下,獸人族與我國分屬兩族,共抗魔族不分主從,要……」

不等他說完,白夏鷹翔已是大怒,對這親近鶴靂的軍團長他可不會客氣,沉喝道:「住口,想我炎國軍威赫赫、震懾天武,你等無力馴化這般野蠻之輩也就算了,竟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口出不分主從之言,豈不損我國威……」

黃天馳站於百丈外,深深看了白夏鷹翔一眼再看看鶴靂,一絲失望與落寞閃現心頭,默默無言似有所思,半晌後又看向武斷憂等龍神族人,接著掃過妖精族高手、矮人族高手,然後定在御空那仍是笑嘻嘻的臉上,想起了他那對各族一視同仁的笑容,只有朋友、沒有敵人,唉──自己的眼界還是太狹隘了呀!

淡淡翹起大大的嘴角,一個無聲輕笑,黃天馳似已有了決定,側首和傲畾威低語幾句,傲畾威有點意外的愣了一下,粗獷的臉容流露出的全是不解,看師父一臉認真,立刻點了一下頭快步離去,他的功力還不夠,並不知道白夏鷹翔說了些什麼,當然也就不知道師父為何會突然跟他講「獸人族全體準備離開刃山城,回去告知眾人準備」。

「咦──」殷光介突然詫異的看向七性劍宗一方。

安零動順其目光看去,亦是有些疑惑,另有兩個高手也露出類似神情。

武斷憂卻是不知他們有何發現,他只看到一個俊俏儒雅之人,三分威武、七分高貴襯托出一身雍容,頎長而柔和的身段、潔白雅緻如雪般的長衫,恍如一個絕世貴公子,而他的名字亦與外表極為相符──「尹儒衣」。

不過七性劍宗這般陣仗,尹儒衣親至並不意外。

武斷憂道:「尹儒衣前來有何異處?」

殷光介輕聲道:「是旁邊那人,他也看過來了,如果我沒記錯,他該是百年前十大高手之一的『白通澧』。」

「什麼!」武斷憂雖沒見過白通澧,聞言亦是大感意外,明白他們為何疑惑了,此人年紀恐怕不會小於兩百五十歲才是。

仔細觀察才發覺他果不簡單,稜角分明的臉容寧靜肅穆,因發覺此處的觀望而轉首凝視,目光清寒如水給人深不可測的感覺,淡然一笑傲世輕物的超凡之態展露無遺。

殷光介有所感慨道:「世事實不如我們想像的簡單,今日竟又見到一個隱世近百年的高手,他從前與七性劍宗的交情匪淺,此番不知會扮演何種角色。」

「嘿,百年前的四大高手我可見齊了呢!」御空心中一笑望去,也有些意外卻又不甚在意,傳音給武斷憂、殷光介道:「真沒想到呀,他也已經達到鬥神級了。」

二人聞言不由驚駭動容,耳邊繼續傳來御空的聲音道:「應該也才達到不久,跟我家的兩個長老相差不遠。」

二人再次臉色異變,同時轉頭看過來,似乎是要確定他沒開玩笑,接而又有些失落的轉回頭,當年白通澧的排名尚在昊翌風之下,如今他卻先達到鬥神級,也難怪身為龍神族的他們心理不太平衡了。

在他們的交談間,白夏鷹翔話鋒又轉,指責起鶴靂窩藏逃犯之事,看看後面十數個超級高手,他的心中不禁一片得意,他知道刃山城的高手來自四面八方,幾乎都不是鶴靂所能指揮的。

自己呢,卻是有十數個高手願意跟著自己,甚至越鴻城還有留守的,他可終於有一樣勝過鶴靂,怎能不樂?雖然,這些高手大都是七性劍宗招攬來的,不過自己與七性劍宗是合作關係,不也就等於自己的勢力了。

他卻沒有去想想鶴靂與御空、龍神族的關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壓根兒不認為龍神族會幫鶴靂,至於御空、千水宗、長河門,現在的勢力可遠比不上他背後的高手,他這便是典型的自大無知,只會想到自己的優勢與別人的劣勢,不管怎麼算都一定他贏。

「好戲上場了,看我去罵他們一頓,小白自己看情況再過來。」御空手一揮,飛身騰躍百丈,雪白身影瀟瀟灑灑地落在鶴靂身邊,吊兒郎當道:「唷,偉大的大皇子還真等不及要辦人囉,當著大眾面前處理這些私事,你難道覺得合適嗎?」


2008-1-15 04: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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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第十七集 立國平和

第一章 ∼大放厥詞∼


白夏鷹翔被突兀飛來的御空嚇了一跳,微一怔愣後才回過神,又盛氣凌人地怒斥道:「哼──你那賤妻竟敢以下犯上偷襲本皇子,更是勾結魔族孽障,簡直是目無王法,還不……快將她們交出束手就擒!」

「哦──就你?憑什麼要我交人?我勾結魔族?我認識的魔族到底傷害了誰,你給我說說,對囉,還有『七性劍宗』的傢伙,好大陣仗呀,你們又想來搶什麼東西,哼哼──萬宸逸、風神使者也保不了你這垃圾,乖乖出來讓我斬幾劍如何?」御空雙目寒光閃閃,側首斜睨著眼前眾人,一副不可一世的傲慢模樣。

較為暴躁的人見狀不禁在額上浮起條條青筋,氣忿之外更顯得無比猙獰。

白夏鷹翔在公開場合挑明此事,其實就是七性劍宗所唆使,他們在御空這些人手中吃了太多虧,現在拉攏眾多高手,想在眾目睽睽下好好羞辱御空等人以雪前恥。武林人就面子最重要,何況是執天下牛耳的七性劍宗。

袁令魁雙目掃過前來看熱鬧的眾人,冷然一笑故作君子風度,聲音威而不厲道:「天閃御空,你等佔我宗神兵、傷我宗門人、毀我宗樓閣、辱我宗聲譽,今日我宗便在天下高手面前討較,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三言兩語就將過錯全歸在御空身上,也不在那些事上多做爭議,只以實力來定對錯,他就不信十幾個超級高手還不能讓御空跪地求饒。唉──什麼世道,「勝為王、敗為寇」這句話通常都黑道在用較多,現在連正道都光明正大的擺出來。

一道冷冽的寒光從一個黑衣人眼中射出,可以感覺出其中蘊含的恨意、怒氣,他就是之前被御空、精靈、小白聯手擊傷之人,瞬間定勝負,敗得無比窩囊,除了七性劍宗、大皇子、萬宸逸,應該就屬他最想置御空於死地了。

風神使者的聲音依然飄渺不定,簡單直接道:「今日你別想再逃了,交出傷害風神使徒的卑劣之徒。」

「七性劍宗屹立『天武』千年,吾宗之名絕不容輕辱,你有何解釋?」一個深富磁性的聲音,平穩而嚴肅的從尹儒衣口中傳出,不疾不徐自有一派宗師的氣度,可惜的是他同樣不論己過,只欲為劍宗挽回顏面。

他們大張聲勢一同將矛頭指向御空,為的是讓他心生怯意自亂陣腳,卻不知御空今非昔比,根本不會顧忌他們勢力有多大,更是存心要一起對上他們,見到該說話的人都說了,其他的冷言冷語皆被他自動略過。

旁觀的無數高手神情各有不同,大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情,每次御空一方的人與劍宗一方的人只要有事傳出,就一定是起了衝突,是是非非難以評斷,但支持劍宗的仍是佔據上風,畢竟人家屹立千年,正道威名罷在眼前,相信他們的人絕對多過相信御空的人。

不少人在看著雙方時,眼睛還不時瞥向百丈外的武斷憂等人,為何這次他們沒出面幫御空呢?不少猜測自是在眾人腦中衍生。

御空揮手制止似乎想說什麼的鶴靂,真氣貫注在聲音中遠遠傳開:「我天閃御空既然敢出來就不怕你們,我想應該有不少人知道拙荊與他們結怨的經過,為了兩件神兵大動干戈,硬是要說神兵他們七性劍宗也有份,畢竟天下第一宗的聲名擺在眼前,應該有不少人相信他們的話,但我兩件神兵早在之前,武斷憂、任絮菁、孟甸竹這些名震天下的高手皆已見過,難道就沒人相信?」

「住口,今日我等不是來聽你胡謅,休得汙衊本宗。」袁令魁氣怒已極,聽到一半便大聲喝阻御空之言。

但御空卻是不理,字字雄渾有力的說完一大段:「你我恩怨是該清了,但你們要在天下高手面前了斷,當然該將我們的恩怨說清,哼──還是你們不敢講,放心,我會替你們講完的。」御空幾乎是自說自話的回了他,然後又繼續侃侃而言。

「好,就算大家不信神兵原本就是我的也沒關係,你們總知道當初七性劍宗是誰跟我們同行吧,就是他們了不起的戰皇級大高手張鉅植,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在出發前,偉大的大皇子帶他來,要我們一同行動,瞧瞧他們的身份地位,我總不好拒絕,接著遇上魔族高手,不少高手曾去過我和他的戰場,也說過那是一場頂尖高手的戰鬥。」

「就算我是從魔族手中奪來神兵又如何,我早就叫他逃走卻還不自量力要拼,死了怪我嗎?以我的功力加上五個精靈使拼個半生不死,幾近一年才調養完畢,你七性劍宗只來區區一個戰皇憑什麼分享我的戰利品?」

御空聲色俱厲的喝問七性劍宗,就在他們一愣間,他又續道:「然後大舉威迫不成,轉以小人手段暗算我老婆,逼得她們遠遁『鴻山』,我知道流言是說我老婆暗算他們不成才潛逃,媽的咧,你們敢說七性劍宗兩個戰皇、萬宸逸、神殿武士,另外還有幾百人一起去只是拜訪,說呀!」

他又狠厲的朝白夏鷹翔吼著,嚇得白夏鷹翔心神狂震,血液恍如凝固般透出陣陣寒意。

白夏鷹翔不由自主開口來減低自己的畏懼,高聲道:「我們就是怕她們記著舊怨,才會帶多些護衛以防萬一,怎能說是我們有惡意?」

御空本已有腹稿,也沒奢望他回答,不料他真解釋了,腦筋一轉便問道:「怕她們記仇,那你不會以書信傳遞,幹嘛一堆重要人物全去了?」

白夏鷹翔大聲說了幾句話後似已舒緩了心情道:「我等有事相商,若不親自前往豈能表示誠意,豈知她們竟驟然偷襲我等。」

「誠意?帶一大隊人馬去別人家裡表示誠意,好,我可以接受。」御空大笑不已,他的接受卻讓許多聽眾也同樣感到好笑,他又道:「不過我老婆、弟弟偷襲你們,你們有那麼厲害嗎?居然還活得好好的,算了,我老婆那點功力不提也罷,那你知不知道我家小白的實力多高呢,只牠一個就好,偷襲你們還能讓你們活著,我信,你也得問其他人信不信呀!」

冷然而不屑的語氣,卻是字字清晰的傳播出數百丈,御空聲音方落,一道小小的白影突然出現在白夏鷹翔身後一名超級高手肩上,駭得他心臟猛地收縮壓迫,半晌無法回神,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卻又不敢妄動,從沒有過的恐懼湧上心頭,他深深的明白,對方只是不想要他性命,否則小白就不是跑到肩上,而是直接一爪無聲無息地劃過他脖子。

此人也是七性劍宗的高手,各地與魔族的戰鬥中,光是在「刃山」方面就有三個戰皇突破極限,其他地方也不見得會較少,他便是其中之一。

小白只是在他肩上頓了一下,接著又跳到白夏鷹翔的肩上借力竄到御空身邊,光芒閃爍著回復原身。

「小白真皮,人家的肩膀也是你能亂跳的嗎?」御空故意罵著,但他的用意卻是無比明顯,連超級高手都被牠爬到身上而不覺,何況只是戰皇、大魔導。

不止被小白爬上肩膀的高手驚駭欲絕,尹儒衣、白通澧此等高手亦是感到悚然,他們離白夏鷹翔並不遠,卻讓小白近身而不知,若牠真要偷襲暗算,絕對是一個最為可怕的殺手。

「嗷嗚──」小白聞言就趴在地上,兩隻前掌摀住眼睛輕輕低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眾人看得忍俊不禁,這隻幻獸可真是有靈性呢,但讓他們震驚的事卻接踵而至。

御空揮揮手道:「好啦、好啦,別裝可憐了,不跟你計較。」

靠近的人很明顯能看出小白露出一抹笑容,站起來後更出乎意料的背過身去,朝七性劍宗的人搖屁股,很人性化卻又有點怪異的以右前肢拍拍後腿,再轉回身吐吐舌頭,看得眾人幾乎把下巴給掉了,這一人一獸的配合可真是完美,不用解釋就讓人知道,若叫小白去暗算人,牠絕對能完全理解。

御空很滿意這個效果,在他們震驚時又道:「如果不信,小白可以輕易殺死兩個戰皇、一個大魔導師,你們可以派人出來試試,在已知牠會攻擊的情況下接招,你們甚至可以事先做出任何防禦,只要三招過後還有一個活著,我,天閃御空不但雙手奉上兩件神兵,並帶著妻子、弟弟在天下人面前向你們磕頭賠罪,生殺之權俱交予你們,你們敢是不敢?」

一群人緊繃著臉作聲不得,適才小白展現出來的靈敏、速度太恐怖了,而原本就在刃山城的高手,全都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或多或少都已見識過小白那不可思議的實力,至少都能稱得上超級高手了,只要是小白先出招,區區兩個戰皇、一個大魔導,或許不用三招就死光了。

御空根本不給他們時間思考,停不到兩秒,口中連珠炮似的道:「量你們這些垃圾也是不敢,你們說說自己除了陰謀詭計、栽贓嫁禍外還會什麼,誰不知道大皇子白夏鷹翔與風神使徒萬宸逸、七性劍宗交好,當初有多少人見到『風神殿』那些不要臉的武士裝模作樣要我妻子交出神兵,好像和七性劍宗互不相識(那時真的不認識),真是為了大地蒼生著想一般,這種下三流的手段也能用出,別以為你七性劍宗久佔正道之名就真能顛倒黑白,別人也會自己想的,你們白痴難不成也把天下人當弱智?」

這種事七性劍宗還真是第一次碰上,說出來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他們卻沒時間回應,御空的做法實在太出人意料了。以前無論他們遇上什麼對手,佔到理的就不用講了,一定是以制裁者的身份出現,若是對方被冤枉,懾於劍宗威名,不是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解釋,或是懇請劍宗高抬貴手、再行調查,反正一定是將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生怕別人不明白。

當然,也有例外的,少部份較為硬氣的就會氣怒交加,強烈的表示錯不在己,七性劍宗為顯氣度,便會表示要再調查;或是對方另有靠山,作風亦更為強勢,說沒幾句就打了起來,連口水仗都省下來。可是絕沒一個會像御空,根本不管別人聽進多少,也不管他們是否有人叫囂強辯,反正就是自顧自的講個不停,憑其深厚的真氣將聲音傳入所有人耳中,從他責問的第一個字發出、小白靈活的表演,到最後一個字說完,整個過程頂多才四分多鐘,不說七性劍宗諸人,連旁觀者都被弄得迷迷糊糊,聚精會神的聽他講話,只要一個失神就會漏聽幾句。

御空本就不奢望這些話能讓他們認錯,只是要打擊他們的威信,讓更多人對他們產生懷疑,是多是少則不在他關心範圍,別人的眼光根本影響不了他,其實最重要的反是後面的聲明。

這也是正道、邪道的差別,邪道中人哪還聽你廢話,勝者為王打了再講,偏偏七性劍宗自命正道,即使今天仗著人多,卻也不得不保持正道高風亮節的氣度,人家正大光明的站出來解釋,他們若不讓人講話豈不顯得自己心虛,結果御空一講就停不下來,他們也只有啞子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不少弟子都已露出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了,不聽清楚就不能反駁,聽清楚了別說反駁,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這個御空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往事我就說到這裡,是是非非我也不在乎,本來我妻子受到迫害,我回來後當然不可能善罷干休,所以在幾個月前,尹德威率領近千人來攔劫我們,我就不客氣的將他重傷,可是卻受我身為七性劍宗弟子的阿姨勸阻,好──我願意放手,然後不久,袁令魁、風神使者和另一名高手又追來,以為能夠勝我,不料又被我重傷了一個那不知名高手,接著武斷憂、孟甸竹趕到,我又忍了,否則誰勝誰負大家自己去想。」

「這一次,為了人界仍受戰亂所苦,我不想讓魔族坐收漁翁之利,還是忍了,但事不過三,除了萬宸逸我看一次打一次,你七性劍宗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我天閃御空絕對不容有人再次向我挑釁,這是我在天下人面前的聲明,記住,只要下次你們再先行向我示威、挑釁,不管身份高低、強者弱者,我定不再留情,甚至滅了你們都在所不惜,否則我天閃御空四字就倒過來念。」

御空一身狂氣直沖天際,不管他是否認真,光憑這股氣勢就令無數人為之心折。

白通澧對那些事瞭解不多,但他畢竟與劍宗的前宗主情誼深厚,另與風神也有所牽連,他絕不容許御空氣勢再繼續興盛下去,身體似乎不動,卻在瞬間移形換位佇立在御空身前,聲沉如雷道:「好大的口氣。」

聽了御空的話,白通澧亦明白七性劍宗、萬宸逸佔不到理,御空又不管他人言語,反正自己講就對了,再下去七性劍宗只會被牽著鼻子走,此時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消弭御空的氣勢,讓人看清他只是在說大話,那御空先前之言的說服力也會大幅降低。

御空把腹稿全數罵完,似乎很是高興,還對他微微一笑道:「我說過我會放棄舊怨,只要別再惹我,我也不再以從前之事尋仇,今天不打了,當然,若你要打,追得上我再說,在人類中,我的速度認第二,沒人能稱第一,為了自己著想,你最好別來追我了。」言下之意,是說不追還能保持風度,追了卻又追不到,反而更沒面子。

隨著他的言語,小白不用吩咐便縮小趴到他肩上,御空看向白通澧的雙眼倏然寒光一閃,身形同時在眾人眼中逐漸淡薄消失。

說走就走,現場之人無論是看熱鬧的,或別有用心想做些什麼的,由始至終都沒能說得上話,思索御空話中的意思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多餘的心力開口。

白通澧眼見人已消逝,卻是動也不動,他在那一瞬只覺一抹寒星迎面而至,寒光猶如一支利箭,穿透他的眼睛直入心靈,一種睥睨蒼生、唯我獨尊的氣勢籠罩全身,情不自禁地渾身一顫,竟是連手指都動彈不得,看著消失的人影,他的心迷惘了,為什麼,已臻鬥神之境的自己竟會被一股氣勢鎮住。

「休想逃!」

白通澧雖怔愣不動,其他人卻未感受到御空氣勢,尹儒衣幾是同時就騰身飛躍,化做一道金色流星掃過天際,風神使者的速度更是無與倫比,淡青流光竟是比尹儒衣尚快半籌。

武斷憂淡然轉身道:「我也該走了。」

柳曉靳卻是有些擔心,看向御空消失的方向道:「御空不會有危險吧!」

已知御空功力的武斷憂淡然笑道:「放心吧,他們還沒那份能耐。」

安零動對御空的實力還不瞭解,不過見好友不急他便也不多說,只是不解地道:「白通澧出來發話卻又不追,真是怪異。」

「可能是御空動的手腳吧!」殷光介心有所思,看向武斷憂道:「你要離開刃山城嗎?」

「嗯,徒留無益。」武斷憂微一點頭道。

「我也跟你一起走,好嗎?」柳曉靳看著心上人,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

「嗯。」

武斷憂點了一下頭,柳曉靳登時喜笑顏開樂不可支,原就美艷的臉龐更添一層迷人光采,美目中秋水蕩漾,就差沒給樂昏了。

殷光介提議道:「魔族動向晦澀難明,不知何時會再大舉進攻,我們不如將各自的親友聚眾而居,也好有個照應。」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安零動朗聲笑道。

魔族的動向確實令人憂慮,這個意見立刻受到所有龍神族人的附和,團結就是力量。

此時黃天馳走過來道:「我有件事正要和你們商量,請問各位是不是有空找個地方一敘?」

眾人看到他臉色極為慎重,便都同意下來,接著黃天馳又與妖精族、矮人族的領導者說出相同的話,甚至任絮菁都受到了邀請,大家不禁好奇他到底要說些什麼事。


御空沒費多大的力氣便將追兵甩掉,與家人們會合一同回轉「天靈谷」,城裡發生的事就像沒有發生過一般,誰也懶得提起,只有御空樂呵呵的吩咐,以後若見到七性劍宗挑釁,那就狠狠的揍、狠狠的整,而對這事最高興的竟是帥帥、可愛,在刃山城時他們只能打魔族,太不過癮了。

天靈谷如今的變化不小,已逐漸給人世外桃源的情境感觸,凌焱凡夫婦亦已回到谷中,御空只看了一下,便又前往「新利城」去找西奧特古,上次一去不回總得回去說說,順便問些鑄造兵器的材料,不一定以後找到了,真能鑄件「玄神兵」出來。

谷裡的生活雖是平淡,卻又讓眾人極為充實,每個人都在盡力提升實力,尤其御空更是整天修練,為的就是……趕快消滅魔族好和老婆們到天下各地遊玩。

銀錫天縱亦在半個月後來到天靈谷,不過他卻只與「天靈族」眾人認識一下,在妻子、女兒哀怨的注視中、保證自己會盡快回來的聲音中,依依不捨的再次離去,來去不到半天時間,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還有事情要忙,若不是礙於「魔氣凝珠」的期限,他也不會急著找來天靈谷,又見又離反是平添酸楚。


2008-1-15 04: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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