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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短篇】樓道逸事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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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冊 200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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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樓道逸事

 “分手我怕你嗎?”張文通不滿地指責女友,“你也和那些女生一樣愛慕虛榮,水星只是個花花公子有什麼好?”
  “他就是比你好!哼!”鮑麗麗說完這句話氣呼呼地離開了小亭子。
  這是張文通和鮑麗麗的第一次吵架,自從戀愛以後他們沒有吵過一次架,主要問題就是張文通相信鮑麗麗已經別戀上水星了。水星是一快要畢業的學生,高大健美,除了獲過很多獎以外,還打得一手好拳擊,在非但在女生心中是崇拜的偶像,也是學校賴以宣揚的典型,深受校方的注目。同時也是學生會的骨乾力量,在學生會委員中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張文通只是剛進校的新生,沒有任何的影響了力,當他發現水星對女朋友好一點當然會有如此的舉動。確實鮑麗麗可謂是天生麗質,剛進校就引起了許多學生的注意。
  他們就是在這個湖邊的小亭子裡確立戀愛關係的,今天又在這裡大吵了一架後分手。月光灑落在靜靜的湖上,隱約中露出些湖邊野花的蹤影,景色宜人愜意。可是張文通沒有一點心思去欣賞它,在過去如此的環境下,他會寫上一篇文章以寄情懷,今天可沒有如此的心情。他在湖邊默默地呆了一會,低著頭向宿舍走去。
  不知不覺中他到了第七宿舍的後樓道,那裡正在施工修繕樓道無法通行。“我怎麼到這裡了?這裡可是他們傳說中的禁區!聽說很邪門,專門有人從那裡摔下樓,所以沒有敢從那裡走,據說是鬼怪在作祟!我雖然不相信,但還是覺得有些陰森森的!”轉身想走前樓道,卻發現身後一個美麗的白衣女郎,要向宿舍樓內走去。“喂!同學你走錯路了!”
  “我要回宿舍!”女郎的聲音很清脆也很甜,一雙明眸疑惑地望著張文通。
  “這裡是男生宿舍!”
  “我又忘記了!這裡已經是男生宿舍了。這麼晚我可沒有地方去。”女郎無助地看著張文通,“晚上壞人又多……”
  “你別怕,我送你回去。”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壞人?”
  “我如果是壞人,現在四下無人,我也應該可以使壞了。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一個人走吧!”張文通心想校園哪來的壞人,最多被值班巡夜的人看見了,挨一頓罵。“你真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女生宿舍區在這裡的東南,就是那裡。”張文通指著女生宿舍區域說。女郎陰沉地轉身向東南面走去,她的腳步很輕盈,宛若飄一樣,無聲無息地從草上略過。張文通看她舉止優美不禁多看了幾眼,只見她竟然往要湖上走去。雖然那是從第七宿舍到其他女生宿舍最簡單的路途,但也不可能從湖上走,除非有使用水上飛的輕功。“看她文質彬彬的樣子,不象是會這門功夫的人。估計是夜盲症!”“喂!同學!”張文通喊住了女郎。
  “我走錯了嗎?”
  “再過去你就要掉進湖裡了。”
  “謝謝!我知道了,我只想在湖邊呆一會就回去。你先回去吧,我能感照顧自己。”
  “那你要小心。再見!”張文通轉身向第七宿舍走去。“這女孩還憂鬱!呀!忘記問她叫什麼了?……算了,一面之緣!”到了三樓有個對著湖的窗口,情不自禁地望那裡看了看,那女郎剛起身想校園的大門口走去。“她要出校門?這麼晚了還回家?瘋了!瘋了!出了校門這麼晚遇見壞人就不好了。我得去看看。”張文通一邊想著一邊跑下了樓,悄悄地跟在她的後面。
  “你放手!我不去!”女郎尖叫著,果然是出事了,一個黑衣人正拉著女郎的手,女郎甩不開他的糾纏,只在那裡叫喊。
  張文通擼起袖子,一個箭步竄到黑衣人的面前,趁他沒有注意掄起拳頭就打了他一拳。那人被莫名其妙地揍了一拳,鬆開了拉著女郎的手,捂著發痛的額頭想要罵張文通,剛舉起手指指著他時,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你遇上他,我也沒辦法了。”轉身匆匆離開了。
  “幸虧你來了,否則我以後真的回不了家了,第一次出來就遇見這事。”
  “你出去幹嘛?”
  “我頭撞了一下有些痛,我想去醫院。我父母都在那裡。”然後撩起長長的秀髮,果然額角有灘血跡。“是我在晚上撞的。”
  “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吧!晚上走路要小心點,特別是女孩子。”
  “不用了,現在好了!不要再去麻煩父母了。”女郎用手擦掉了血跡,又恢復原有雪白細嫩的肌膚。
  “要我送你回宿舍嗎?”
  “不了謝謝!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你是不是有苦衷?”
  女郎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張文通吧?剛進數學系的。”
  “是!你認識我?”
  “這事真的還和你有關!”
  “不會吧!我們都不認識!”
  “你應該認識水星吧!”
  “這個沒皮沒臉的,全校都認識他。”
  “他以前是我男朋友,我叫趙小萌,和水星是同級的。哎!可是他辜負了我。”
  “那種人你何必為他傷心。”
  “話雖如此,但他辜負我太多了。我想報仇,你幫我!”
  “我女朋友也被他搶了,我正想找他算賬。那好就連你的氣也一起出了。”
  “你想打他一頓?”
  “你怕我打不過他?”
  “不是!如果你打不他,將來你也不能幫助章顯胤了。”(張文通和章顯胤的事在《四維空間》中有記載,那是一定年數以後的事。)
  “誰?”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不提。你即使把他打上傷了,自己暫時痛快了,但是以後的你會更加的痛苦:一來你女朋友鮑麗麗心地善良,會由於同情他而真的投入他的懷抱,現在你們還沒有真正的分手。”
  “我們鬧得這樣還不算分手?”
  “不管怎麼說我是你學姐,懂的比你多,鮑麗麗只是和你慪氣,如果你現在和水星正面衝突,只會把她推給水星。根據我的經驗越是鬧得凶的戀人,越是不容易分手。”
  “姑且信你一回。”張文通心中暗暗不平,只是口上沒有說而已。
  “信不信由你。二來到時候他拿著傷痛的證明,去找訓導處或學生會,那你可倒霉了,最輕也是個記大過加留校查看,重的就是開除學籍。”
  “為了麗麗,為了伸張正義我豁出去了!”那時的張文通非常地衝動。
  “為什麼為了這樣一個人毀了自己的前途。難道你沒有想過用計謀揭露他的原形嗎?”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過!你有辦法?”
  “我在等機會……”話說到這裡,遠處傳來了一聲雞鳴。
  “已經是早晨了!咦!現在還有人在養雞?”張文通向四周看了一看,再回頭是女郎已經不見了,“怎麼走得這麼匆忙,連招呼都不打。”低頭看見地上有些字跡,“不想讓別人看見我們在一起!晚上再見!”
  “想不到我張文通也有一夜不回宿舍的時候。呆會問一下張英(鮑麗麗的好友)趙小萌是哪裡的。”看了下四周,陽光微露,大地正在變得光明,晨練的人也陸續地出來鍛煉。
  整個上午張文通一直沒有心思上課,不斷地想著趙小萌的話:“她是幾班的?我怎麼沒有在校園裡見過她?她到底是什麼計劃?有什麼目的?為什麼會選擇我來完成?……”一大堆的問題困惑著他,越想越覺得蹊蹺:“她的舉止很古怪,怎麼有種時隱時現的感覺?到底那裡出錯了?那個黑衣人好象也有些不對勁?哪裡不對呢?……”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人都走了,我們吃飯去吧!”秦海特意從物理系趕來看張文通,他們是同一宿舍的宿友,最近又在和鮑麗麗的好友“新華社”張英“派拖”。他昨晚見張文通沒有回來,又聽張英說他和鮑麗麗鬧翻了,所以過來看看,他在門外足足等了一節課的時間,見人都出來了,只有張文通一人留在教室裡,若有所思的模樣。“是不是在想鮑麗麗的事?”
  “不全是!我們走吧!”
  一路上張文通一反常態沒有說一句話,默默地走進了食堂。抬眼就見張英和鮑麗麗坐在一起,又想上去和鮑麗麗說幾句,但又怕被她奚落,想避開吧!偏偏被張英看見了他們,向秦海招手讓他們過去。秦海一看見女朋友向自己招呼,拖著張文通就往那桌上湊,也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硬是把他和鮑麗麗拉在了一起。顯然鮑麗麗沒有原諒他,撅著嘴往另一邊看,張文通尷尬地坐在她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這麼呆了一會,鮑麗麗見他沒有任何的表示,拿起包對張英說了聲:“張英,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吧!”說完就出了食堂,張英和秦海都沒有能攔住。
  “你們是怎麼了?”張英問他。
  “吵架!可能會分手!”
  “為什麼會這樣?”
  “還不是為了水星。”
  “要是為了他,那就有些麻煩了,要知道他的威力。但也不是沒有希望,昨晚她回宿舍後,哭了一夜,聽她的話心裡還有你。”
  “那該怎麼做?”
  “女孩子臉皮薄,有些話不好意思先開口,你去說幾句好話,估計還能有機會。”
  “我去試試!”心亂如麻的張文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不待說完就要出食堂去找鮑麗麗。剛出門口就見到,趙小萌迎面走來,她好象什麼都知道似的,一見面就說:“你想讓你女朋友不落到水星手中,就跟我走。他們去了第一教學樓。我有辦法趕走水星。”張文通此時已經是心緒如麻,又聽說鮑麗麗和水星在一起更加是煩惱,也不管趙小萌是否真有辦法,也得跟著去攪和一番。她走的很快,張文通幾乎使他用上了功夫才趕上她的步伐。趙小萌不時地回頭看他,象是監視他是否在後面,又象是在等他趕上步伐。
  張文通跟著她來到了第一教學樓,也沒有尋找鮑麗麗他們在那裡落腳,就直接奔了302教室,從窗口就能見他們坐在一起說話。“你拉著我的手,推門進去,水星自然回離開,但不要和我說話,否則別人會誤會的。”
  張文通一把抓起趙小萌的小手,不禁打了個寒顫,只是回頭看了她一見,也沒有對多想就衝了進去。他的舉動打破了水星和鮑麗麗的浪漫情調,兩人驚訝地望著他們。水星突然狂叫了聲:“我不是故意的!”推開鮑麗麗嬌柔的身軀,奪路從後門逃出了教室。“文通!你……你有事嗎?”鮑麗麗從驚訝之餘說了一句話。
  “我們是來……”張文通確實很難回答,總不能說:“我在吃醋!我要拆散你們!”眼一轉說道:“是這樣張英見你突然離開,連飯也沒有用完,想讓我問問你出什麼事了?”
  “哈!又說謊!是你想知道我有什麼事吧!”鮑麗麗象以前一樣地和他說笑。張文通聽她如此說話,知道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決了,他們又一次迎來了戀愛新世紀。“其實,我剛才是和水星把事情都說清楚了。他確實很優秀,但我總覺得他有些浮華不實,我還是喜歡你這樣真誠的。”“嘻!”此時憨厚的傻笑比什麼甜言蜜語都有用。
  “你剛才說我們,你和誰一起來的。”
  “啊!”此時張文通才想起趙小萌還在身邊,自己和鮑麗麗親親熱熱地樣子都讓她看見,可是環視四周沒有任何人影,只有他和鮑麗麗坐在教室裡,追出走道也沒有任何人影出沒。回進教室向鮑麗麗坦白說:“我和一個朋友一起來的。”
  “他人呢?”
  “可能已經走了,我們進來後,那個‘猩猩’就逃走了。”
  “不對!我只見到你一個人進來!”
  “不是!我和趙小萌兩個一起進來的!你大概只注意我了!”張文通嬉皮笑臉地回答。
  “去!沒個正經的!不過我還是奇怪,為什麼水星會突然跑開?還說了句什麼話?”
  “我沒聽見他說什麼。可能是因為怕我的拳頭,所以逃跑了!”
  “你別臭美了,他還不知道你會功夫。他一直認為自己天下無敵,至少在這裡是這樣。”
  “他哪裡知道我來了!他的無敵神話也該結束了!”
  “少吹吧!就你不知道這裡還深藏高人嗎?”
  “對!那個趙小萌就是個高人,她的輕功比我還好。”
  “趙小萌!好象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是哪個班級的?”
  “我也不知道,去問問‘新華社(張英)’吧。找到她我得好好謝謝她,是她讓我們和好的。”
  “誰和你和好了?只是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來!本小姐餓了!”
  “好今天下午沒有課,我請你去大吃一頓。”
  兩人說笑著出了教室,剛到了走廊,張文通耳邊聽到象是有人說:“今晚,湖邊再見!別忘了!為了你女朋友!”“是!”張文通回了一句。“什麼是?我還沒說話呢!”鮑麗麗奇怪地問他。
  “你沒有說?那剛才我怎麼聽見有人和我說話。”張文通想聲音象趙小萌的,“她還會千里傳音的功夫?晚上我得見見她。”
  在一個幽禁的小亭子了,兩人相對坐著,張文通捧起鮑麗麗的小手輕柔地說:“麗麗!……”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其實他不是想說這句的,只是一時地靈感所至。他把他和趙小萌之間所有的事都向鮑麗麗說了一遍,鮑麗麗也聽得很迷惑,從包裡拿出了盤錄音帶,放進隨身聽裡播放給張文通聽,原來是他和趙小萌之間的對話片段,他驚訝地望著鮑麗麗,似乎感到了一股涼意,“哪裡來的?”
  “今天一早就發現了,在我的抽屜裡,我還以為是你和張英的對話。所以……”
  “原來是這樣!”張文通現在明白為什麼鮑麗麗對他的態度會有轉變,“那就是我和趙小萌昨晚的對話。好象事情很複雜,我們得立刻回去問問張英有關情況。”
  張英和秦海正在常約會的第三教學樓405教室,見四下無人,想要來個熱烈的擁抱,剛張開雙臂,張文通和鮑麗麗就闖了進來,他們只能把手臂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新心中暗罵他們:“真不是時候,讓我先抱他(她)一下再說。”不過臉上還是要露出尷尬地微笑。
  “張英,我們有事問你!”
  “說吧!什麼事?”
  “這盤錄音帶是怎麼回事?”張文通拿出那盒帶子。
  “你們知道錄音帶的秘密了!哈!”張英轉身對秦海說,“你也真有心,錄了音也不讓我知道,說你讓誰把帶子放進麗麗的抽屜?小亞?還是平平?”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這幾天一直和你在一起,要放帶子通過你最方便了。”
  “對呀!你們是昨晚鬧分手的,那音帶說的事應該在你們分手之後的事,從那時到發現音帶為止沒有任何人出入我們宿舍。沒有人能夠這麼快辦成這事!”
  “張英,我問你你聽說過趙小萌嗎?”張文通焦急地問。
  “我想想……對!有這麼個人,你認識她?”
  “我昨晚和麗麗分手後,認識她的,在校園裡。”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校園裡。”
  “為什麼?”
  “那是幾年前的事,當時水星和她在戀愛,他們被公認為全校的一對金童玉女組合。後來,她出事了從樓道上摔了下來,就是常出事第七宿舍那裡。還記得你來的第一天我嚇唬你說:”那裡摔死人以後,就經常出事。‘就是那事!“
  “難道她是鬼?”張文通和秦海咧著牙問。
  “那倒也不是!聽說她只是昏迷至今,沒有真正的死亡,說穿了就是植物人。只有死人,才會有鬼,她還沒死,哪裡來的鬼話。”
  “是不是她到醫院去一下就知道了!”張文通說,“可她在哪一家醫院呢?”
  “第一醫院、神經內科、女子1203病房,十七床。”鮑麗麗突然冷冰冰地說。
  “麗麗!你怎麼知道?”
  “我不是鮑麗麗!我是趙小萌,原本想晚上見面時和你說的,但是既然你懷疑我了,我就直接說了吧。正好你的朋友也在,人多有個證明。”所有人都驚異地看著鮑麗麗,不,應該是趙小萌。
  “你最好先出來,也讓麗麗聽聽情況,她會幫你的。”張文通急切地懇求她離開。
  “先到你們的宿舍,在那裡我可以出來,外面陽光明媚我只能出來一點點時間,你們宿舍裡可以把陽光遮蔽,所以我能長時間的逗留。不過,現在還得借她的身體用一下。”
  四個人和一個似鬼非鬼的靈魂來到了第七宿舍,走到後樓道那裡,趙小萌緩緩地指著它說:“我就是從那裡摔下來的。”他們進了秦海和張文通的房間,那兩個還在上課,沒有回來,只有他們幾個在房間內。“這裡就是我原先住的房間!”趙小萌留戀的看著周圍。
  “怪不得昨天你會朝這裡走。”張文通邊拉窗簾邊回答她的話語,“那趙學姐你還是出來吧!”
  陰風過後,趙小盟出現在屋子裡,鮑麗麗也清醒了,只是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不過現在可沒有人會向她解釋,他們只想聽趙小萌的故事:“我和水星是同級的讀文學系,剛進校就認識了,我們發展地很快,我知道討女生喜歡,不過我還認為他對我最真。
  “後來我才知道我看錯他了。那是我四年前的一個寒假,我正準備離開宿舍回家,他主動來幫我搬行李,雖然我家就在本地,不過還是帶了許多東西在宿舍裡,我想拿點回去,因此我比其他的宿友慢了一天回家。那天他提出來幫我搬東西,我就答應了,可是剛進宿舍門,他見四下裡沒有人,就想對我非禮。
  “我掙扎著跑出了他的魔爪,可他在後面猛追,我們在後樓道那裡扭打了起來,結果我被他推下了窗口,至今昏迷不醒。因為沒有人看見,他就得以逍遙法外。嗚!”說著她哭了起來。
  “太氣了!”張文通和秦海同時發出了氣憤的吶喊,“我們要去告他!”
  “你們冷靜點,你們現在沒有證據告什麼告!”
  “是啊!不管怎麼說我這也算是鬼話,有誰會相信。而且還有其他事要你們幫忙。”
  “說吧!”
  “第一我想報仇,讓他聲敗名裂。”
  “你只要不斷地嚇唬他,他就會崩潰的,到時候他也就聲敗名裂了。”
  “不那麼簡單。我以前找過他,但是他身上有個八卦裝飾物,是他的護身符,我沒法靠近。這就是今天我只能把他嚇走,卻沒法去追趕他的原因。”
  “原來如此!張文通和鮑麗麗相互看了看。”
  “還有我現在只是游離狀態,所以還能復活,不過你們的幫助。”
  “你復活就是最好的人證,怎麼不去覆活呢?”
  “復活的方法以後再說,要是能那麼簡單,我早復活了。主要是因為我的怨氣沒有發泄,阻礙了我的靈魂附體,最多象我剛才那樣依附在鮑麗麗的身上,但不能長久,時間長了被抓游魂的鬼差見到了,會加一等罪行。昨天,你揍的就是鬼差。”
  “怪不得冷冷的!我正詫異他的體溫怎麼那麼低!”
  “我還得過門神各關,所以今天你不拉我的手,我是會被門神攔截的。等我把怨氣出了,我就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到時候各位還要幫一次忙。”
  “你有什麼計劃?”
  “我要在公開場合揭露他的秘密!”然後,趙小萌向他們說了自己的計劃……
  “不大可能性得通!”張文通說。
  “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太冒險了!”
  “我現在還是陰魂的身份,做事比你們簡單,我只要你們拿走他身上的護身符就好了,以後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不就拿走護身符嗎,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不過要你配合。”
  “只要能揭露水星我情願配合你們。”
  張文通說了他的計劃。
  “如果我們不幹呢?”秦海問她。
  “你們不會!也不可能不幹!你們幾個是我認識的人中,具有較多正義感的一類,而且我想你們不會讓我一直纏著吧!特別是我會不時地進入鮑麗麗的體內。”
  “我們這麼做算不算陰謀‘鬼’計?”張文通笑著問她。
  “算是吧!還有那盒音帶是我放的,目的就是讓鮑麗麗學妹了解,你的真實心裡。好!謝謝各位!我該走了!”說完,在一陣陰風過後,消失在他們面前。他們剛拉開窗簾,那兩個同宿的也回來了,見了他們草草地打了個招呼就去上課了。
  一年一度的辯論大會又開始了,張文通在老地方等來了趙小萌,“事辦妥了?”張文通問。“是的!可以行動了!”趙小萌自信地回答。張文通按照老規矩拉著趙小萌的手就要走,手指剛碰上她的肌膚,一股涼意直刺入骨,手微微縮了縮,“好象比上次冷了!”“是啊!再不回肉身我就無法再復活了。”“怪不得你要出冒險行動。”趙小萌含著晶瑩的淚花點點頭。張文通一咬牙硬拉著她的手腕,往辯論會的大廳跑去。
  果然在大廳門口有兩個古怪的人攔住了他們,“他們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門神。”張文通想。“門神爺爺!請你們放行,我們有重要的事。”
  “不行!你可以進去,她不可以!”
  “門神爺爺!這事沒有她還完不成,我張文通願意替你們承擔後果。”
  “守門不讓妖魔鬼怪出入是我們責任,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好你們說你們的責任是不讓妖魔鬼怪出入,象水星這樣的為人,你們到可以讓他自由出入。”
  “他畢竟還是人類,他的報應在冥冥中已經形成。”
  “是啊!他的報應在冥冥之中,那麼她是冥界的人,由她去懲治罪惡最合適了。”
  “她不是,因為她還有一絲的人氣,不算是鬼由她進入。”
  “對呀!她還有人氣,就不是妖魔鬼怪之類,所以不在例外的範圍內。”
  “兄弟!他好象說得有理!”左門神對右門神說,右門神也認為有理,而且他們也確實不屑水星的為人,現在他們有了放行的理由,當然就放他們進去了。
  會場上辯論會剛開始,大會主席已經念完嘉賓評委的名單,開始宣布選手的名單,“正方一辯數學系張文通……”台上台下一片大亂。台上的辨手紛紛提出抗義,台下也開始騷動,原本正方的選手大叫搞錯了,可是主持人和評委們都確認名單上是張文通的名字。把名單一對照,主持人和評委得到的名單是張文通、秦海、張英和鮑麗麗,與出賽的選手完全不一致;而對方的選手一辯也改成了水星,其餘卻沒有變動。
  大會暫時停止,在會議室裡討論如何處理,所有當時當事人都到場了,按照組委會的意思取消今天的比賽,可是有一半人持反對意見。張文通幾個當然要反對,對方辯手中除了水星以外,其餘也反對暫停比賽,張文通對校長以及組織者說:“我認為:今天先不要追究是誰的過錯(他們幾個心裡卻想:找鬼算賬去吧!),我們的比賽以公正為原則,現在如果暫停或是改換人員,其他人只會認為組織者在作假,硬是把某些人推薦出去。”他的話確實引起了一陣議論,組織者們都在那裡交頭接耳,校長問他:“你有什麼見解?”張文通說:“我認為今天將錯就錯,由我們幾個臨時出場比賽,至於是否記錄成績,由組委會另行決定。”張文通並不在乎是否出線,但是為了不引起水星的懷疑,只能使用當年戰國王翦的行為。他繼續說:“把正式比賽壓後一場,就當是一場模擬的比賽,對外說起來就說是讓聽眾參謀辯論程序是否合理。”網際論壇centurys
  討論終於結束了,所有人都同意張文通的方法,至於辯論題目由張文通提出——宗教裝飾是否算是迷信,張文通他們得了正方。支持人宣布了題目後,比賽正式開場。說實話水星確實是個出色的人物,雖然是臨時出場卻發揮得淋漓盡致,場下掌聲不斷,張文通心想:“可惜了一個人才,要不是他心術不正,確實是個人才。哎……”
  到了自由辯論階段,張文通往場下看了看,只見趙小萌在一角卷縮著,好象很痛苦的樣子,可能因為水星的八卦裝飾品的影響。張文通站了起來,出人意料地走到了水星面前,辯手走出辯手席他是第一個,張文通對著水星用一種審問犯人一般的眼神盯著他:“聽說水星辯手身上就有一個八卦的裝飾物,剛才你的發揮是否仰仗了那個八卦的威力?大家都知道迷信其實是讓人輕信的一種手段,她可以通過話語或是物件來達到目的。”
  “那只是個裝飾物品而已,難道辯手不可以拿個裝飾物在身邊?”
  “也就是說你的發揮和八卦裝飾無關,那麼是否你能把他拿下來,也能如此的發揮?”
  “這個好象與辯題無關?”
  “那是一種證明,證明你不是靠這個東西發揮自信的。”說完後,秦海他們也一個勁地催促他拿下來。網際論壇centurys
  在場上場下的一致催逼下,水星只能把八卦裝飾物拿下,何況他也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用意,當場把八卦裝飾品給取了下來,還拿在手中當眾炫耀。秦海一個箭步躥上來,奪過了他的八卦,只是說我去研究一下裡面有什麼,就往後台跑去。水星剛想追出去,就被張文通攔住了:“等等!如果你不靠這個提高自信,何必去追他,他研究完自然會給你。不過……”他的話未完,水星得意地說:“事實勝於雄辯……”
  “你輸定了!”張文通、張英和鮑麗麗同時說。
  “哈!你們那麼說就會贏嗎?那我也說幾句我會贏。”
  “你看台下!”張文通指著台下說。隨著他的一指,陰風四起冷森森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不知道出什麼事了,相互看看一切又回覆了平靜,再回頭看這場奇怪的比賽。
  水星跪在台上對著台下拼命地磕頭,大嚷著:“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除了張文通、鮑麗麗、張英和水星以外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因為他們看不見趙小萌的出現。趙小萌威逼著他說:“你快說出你的臭行!否則我不鬆開你!反正沒有人看得見!”一腳把他踩在了腳下。
  水星就覺得身上猶如一塊巨型石頭壓得他喘不出氣來,嘶啞地叫了幾聲求饒的話,向台下說道:“我不是人!我是畜生!那些搗蛋的傢伙是我安排的,我再打跑他們就可以揚名立萬了;歌唱獎項是我買通投票人,都投我的票而來的;我沒有真心對過一個女朋友……我,我,我還把趙小萌推下了樓,那是意外啊!”
  “快說為什麼把我推下樓!”網際論壇centurys
  “因為……因為……我想非禮她……”此言一出自知沒有任何希望了,一投癱軟在了地上。其實,當他說出把趙小萌推落樓下時就已經引起了轟動,又加上一句承認強姦未遂的供狀,更是一場泫然大波,譴責聲紛紛傳了上來。台上台下的聲討聲音,反而令他突然想到要逃跑,一躍而起就往外跑。幾個學生想去攔截他,但是水星的拳擊獎確實是真貨,幾拳就打到了幾個學生,張文通見情景一躍跳在了他的面前。水星也是狠力地一拳打來,張文通躲過順手把他的手背抓住,借他的力量把他放倒,又熟練地反過的手臂,一把擒住了他。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水星被押解去了派出所。張文通幾個也準備離開會場。
  “張文通同學,請留步!”校長留住了他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了這些,但是我相信這是你們的計劃,我想對你們說……”
  “校長真是對不起,我們確實利用今天的大會!我們現在還要幫一個人,等事情完結我願意擔負一切後果。”張文通說完拉著鮑麗麗和張英走出了會場,奔向與趙小萌約好的地點會面。
  趙小萌已經在那裡等著他們了,見他們到來以後向他們深深地一躬:“謝謝朋友們的幫助!我該走了!”
  “你可以復活了?”
  “晚了!”趙小萌望著天空,哀傷地說著,“可能這是我的命,該是我回冥府的時間了!我會記住你們的!”
  “怎麼回事?”
  “我們計劃結束比原訂晚了三分鐘!”
  “就晚三分鐘,就一定沒救了?”
  “不全是,由於晚了三分鐘,我肉體的體溫完全消失了,我的靈魂無法再度依附於它。如果要真正復活,則需要在一股陽氣把我的靈魂和肉體再度結合。”
  “我來送那口氣吧!”張文通慷然答應她。
  “沒那麼簡單,我們需要對嘴呼吸,你問問鮑麗麗願不願意。”
  “我相信他只是出於救人為目的。”鮑麗麗說。
  “還有一個問題,靈魂需要在他口中,呆上一段時間,等到有些人氣了,才可以依附於肉體。”
  “從這裡到醫院有段路,應該可以幫助你恢復了。”張文通說。
  趙小萌又說:“那是個艱苦的活,你可能會受不了我的陰寒之氣,而且對你的身體也有損傷。”
  “他受不了時我來替他,我受不了時他再接班!”秦海在一旁說。
  “不行!只能接受一種陽氣,中途如果放棄,我就徹底不能回人間了。所以都要慎重!”
  “我來吧!你最早是委託我,我來解決到底。”
  “你想好了?”
  “想好了!”所有人都盯著張文通看來,張文通一把抓住了趙小萌,放進了自己的嘴裡,確實太冷了,一進口中就感到冷氣不斷地在體內亂竄,自己的體溫在不斷地下降,可以說趙小萌正在吸收自己的體溫,痛苦的表情不斷地加劇。他已經無法說話,只能用手指著大門。鮑麗麗焦急地說:“快去醫院!”說著就拉張文通要往外跑。網際論壇centurys
  “等等有一更快的方法!120可以避開紅綠燈!”秦海還要繼續他的囉嗦,張英打了下他的頭說:“還不快打電話!”秦海只得收了口,撥通120電話。
  120急救車載著凍得發抖的張文通往醫院駛去,根據要求他們去了趙小萌所在的醫院。進了醫院還沒等醫生到來,張文通憋足了一股勁,這也是他今天最後一股力量,奮力跑向趙小萌肉體所在的病房。房間內,趙小萌肉體正躺在病床上,營養液不斷地向她體內輸送,以維持她的生命。在她的周圍是她父母和舅舅,都默默地望著她的身體,希望她能活動一下。張文通一闖進來就往她的身體撲去,對著的嘴直吻下去。
  趙小萌的父母和舅舅被他的滷莽舉動嚇了一跳,舅舅更是對這個輕薄外甥女的小流氓痛下“殺手”,對他是又打又拉的。張文通早就想到可能會有現在的局面,牢牢地抓住趙小萌的身體不放,甚至前來抓捕精神病人的保安也無法拉開他。 網際論壇centurys
  經過一翻折騰,趙小萌的手指開始動彈了,體溫也漸漸回覆了,一雙緊閉了四年的眼開始睜開了。見到她睜開了眼睛,張文通松了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床邊,原本負責阻攔其他的鮑麗麗趕緊上前看望他。趙小萌的舅舅還是要揍張文通,被剛甦醒的趙小萌用微弱的力氣叫住了,趙小萌的父母也暫時把剛才的事擱在一邊,跑上來看望寶貝女兒,趙小萌用無力的聲音告訴父母:“不要打他了!他是來救我……”話未完又暈了過去。趙小萌的父親生怕她再度成為植物人,慌忙去叫醫生,而她的母親則不斷地搖晃她的身體,趙小萌又睜開了眼對母親說:“媽,我太累了……想休息一會……”此時鮑麗麗已經扶起了傷痕累累的張文通,張英也和秦海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給趙小萌的家屬聽。
  “雖然不可思議,但是我們的女兒確實甦醒了!”趙小萌的父親說。一個醫生在一邊不停地對照趙小萌的病歷和現場的診斷,就一直說著:“不會!不會!……”
  “我女兒有事嗎?醫生!”趙小萌母親想要從醫生那裡得到確實答案。醫生抓抓頭皮說:“我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你女兒現在很正常,我不在知道為什麼?不過,她人太虛弱了,需要再留院觀察幾天。”
  趙小萌的事情過去了好幾個月,水星已經受到法律的審判,張文通幾個由於揭發了水星的真面目,又放棄了為自己揚名的辯論大賽的機會,贏得了校園內眾多師生的尊敬。那天,張文通和鮑麗麗正拉著走過校園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是趙小萌她正拿著幾冊書籍向他們走來。相互招呼了一聲,鮑麗麗問她:“學姐這是去哪裡?” 網際論壇
  “現在我不是你們學姐了,我已經回覆了以前的學籍,繼續讀文學系,不過是大一,和你們同級。”
  “太好了!今後我們是同學了!”鮑麗麗說。
  “是啊!我的宿舍就在第五宿舍302房間。”
  “哇!就在我們隔壁!”鮑麗麗興奮地說道。
  “對啊!有空來坐坐!”
  說話間,一群學生又在第七宿舍那裡亂作一團,一打聽又有人從那裡摔了下來,張文通和鮑麗麗回頭看看趙小萌,趙小萌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樣子,神秘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他們。
  張文通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說:“第七宿舍後樓道結果還是個謎……”




2006-10-26 05: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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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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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計謀VS陰謀

由於趙小萌的特殊經歷(請參見《樓道逸事》),學校方面同意她繼續大一的課程,在去圖書館的路上遇見了幫她恢復的張文通和鮑麗麗。既然是有恩於自己,見面了少不了要說上幾句,何況又沒有緊急的事情。
  談敘間,又有人從第七宿舍的後樓道那裡摔了下來。看著救護車走後,張文通轉身想問趙小萌一些問題,可是趙小萌卻象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用意,嚴肅地對他說:“這條樓道不知道還要摔多少人?”同時她的眼神也失去了剛才絢麗的光芒。張文通和鮑麗麗都用疑惑地望著她,希望能聽到她的解釋。趙小萌又說了一句:“解鈴還須繫鈴人!”聲音充滿了嘆息,似乎感到自己失態了,很快趙小萌恢復了原來的笑容,歡快地說:“別管那些不開心的事了,過幾天是我生日,還請二位大架光臨,剛才我忘記說了。”
  “我們一定到!”
  “等我安排了,我再正式通知你們。還有別忘了通知張英和秦海!咱們一言為定!再見!”趙小萌匆匆地說了這幾句就跑開,似乎想到了什麼事,要急著去辦理。
  “第七宿舍還會有問題!她肯定知道原因!”張文通望著趙小萌遠去的背影,緩緩地說著。
  “撲哧!”鮑麗麗看著張文通一臉地正經,不禁感到好笑,“還想去吻女孩子的嘴脣。上次的滋味如何?”
  張文通臉一紅說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過呢,吻趙小萌嘴脣的滋味確實……”他故意把聲調拉長了,而且還笑嘻嘻地做著在回味的鬼臉。
  “是不是又香又甜!哼!”聽口氣鮑麗麗有些生氣了。
  “確實是又冷又痛!”
  “活該!誰讓你去不規矩了!”
  “我那是救人。哎!好人難做!救人是要被人打;救完了還要被人誤會!。”
  “好啦!是我錯了!這樣今天的午餐由我請客,算是賠罪。”
  兩個大學生,一對小情侶說說笑笑地向門口走去。
  一扇褐色的房門,門邊蹲著一個穿藍衣的清潔工,大約四十上下,正在往裡面偷看。張文通向來鄙視那些偷窺者,又不想拆穿他,故意把腳步放得很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個偷窺者根本不拿他當回事,還是繼續他的“工作”。張文通也想知道裡面到底在幹什麼,來到清潔工的身邊,那個清潔工還是沒有當他一回事。從門封往裡看,原來是一對年輕男女在實驗室裡幽會,張文通只是看見他們的身體,沒有看見他們的臉。他想往上看清他們是誰,可是沒有機會了,一串腳步聲打擾了他和清潔工的“工作”,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了,清潔工向他恭敬地打了個招呼就走開了。
  一個年輕女子走了出來,張文通還是沒有看清她的面目,只是因為她穿者裙子才知道她是個女的。不知道為什麼看她的裝束,張文通感到有些彆扭,他也只是靈光一瞬,等那個女子去遠了,張文通跟著進了實驗室。他還是看不清他們的臉,只是聽他們在說一些關於醫學的話題,聽話音他們似乎發現一個新的治療方法,正在相互慶賀。
  由於興奮老人的心臟病發作了,捂著胸口向一個櫃子走去。張文通第一次看清老人的臉,那是張痛苦掙扎的臉,“那裡應該有硝酸甘油類的藥物(治療心臟病的常規藥)!”張文通的第一反應就是拿藥。他無法打開櫃子,手只能穿過櫃子的把手,就是碰不到,象是在抓水中的影子,“為什麼會這樣?”張文通救不了老人,他無能為力了。“不要緊!他們是學醫的,應該能夠有急救的方法。”馬上張文通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老人的臉已經不在是痛苦的掙扎,而是惋惜中帶著憎恨,最後老人倒在了實驗室的地板上……
  張文通還是沒有看清那個年輕男人是誰,只是看見他把一瓶瓶的藥倒進了水池,張文通明白了那個年輕人想獨吞研究成果,他能想象那是張奸險、陰冷、狠毒的面孔,他想叫人來可是無論他如何用力地喊叫,卻始終喊不出聲音。終於憋足了有口氣,大喊了一聲:“不要!……”
  這一聲確實有了回應,秦海、王雄、朱宏(水星被判決後,宿舍的空位給他)圍繞在他的床邊替他壓驚。秦海遞了杯水給他,睡眼朦朧地對他說:“明天去看看心理醫生,你已經一星期了,你做噩夢,害得我們也睡不好!”王雄也說:“是啊!開來我還是沒能幫到你,我是無能為力了,你的心理疾病得找個聲望高的專家看看。”
  “是啊!真是對不起各位了。”張文通躺下想多睡一會,可是他怎麼也睡不著,“不知道第二階段會不會開始?我不能睡,否則有要吵醒他們了!為什麼一星期了總是做一個夢?……”他胡思亂想想了一些時間,發現秦海的在床上翻滾著,“是我把他們吵得無法入睡了!”他躡手躡腳地來到秦海的床邊,生怕又吵醒其他人,輕輕地對秦海說:“你還沒睡著?”
  “還有我!”“俺也是!”另兩位室友沒等秦海回答就插進了話。張文通只能驚訝地望著他們。秦海開了燈,四個人也不睡了,坐在一起說起話來了。“你每天二次做噩夢,俺們要被你驚醒二次,所以乾脆等你把第二次夢做完了,俺們才準備舒舒坦坦地睡一覺。”朱宏是個豪爽的山東學生,有一說一不知道虛套,說一些“我們也睡不著”之類的瞎話。
  “真是太對不起大家!”
  “我們倒沒有什麼?”王雄是心理的學生,這方面說話中條中理的,“夢由心生:每天的第二個夢境,是見到有人推一個年輕女子下樓,可能是因為你太在意鮑麗麗的原因;可是第一個夢境我到現在還是無法解釋。”他想了一會問張文通:“這些壞事是不是都是同一個人所為?你能看清他的臉嗎?”
  “是同一個人所為,看不清他的臉。”
  “那就對了。你是在擔心鮑麗麗,其實是擔心你自己,擔心鮑麗麗會和別人跑掉;那個老人可以認為是你的化身,你認為你自己會和老人一樣在她面前失去魅力;那個害你的人是你最擔心的情敵,因為是假想的所以沒有看見他的真實面孔。你是對水星的事還心有餘悸!”
  “可能是吧!”
  “無論什麼夢境都有其可以解釋的地方,夢境其實是現實和想象所結合的虛幻表現。有空看看佛羅伊德的《夢的解析》就明白了。”
  “俺還以為心理學是很枯燥的學科,想不到還挺有趣的。反正有時間,來解釋一下俺在前幾天做的夢。”……
  他們在那裡聽王雄說著關於夢的解釋。張文通聽了一會,由於是練武之人,耳力特別的好,聽見有人從門外走多,聲音很輕不象是男子的聲音,更確切地講是女子走路的聲音。“她怎麼來了?這裡是男生宿舍。”張文通聽出是趙小萌的腳步聲。他不想驚動那三個正在認真討論的室友,因為他也無法確定是否真是趙小萌,這麼晚了一個女生出現在女生宿舍總是件怪事,過去她是幽魂還能解釋為什麼,可現在她已經復活,就很難解釋了。
  張文通開了寢室的門,向走廊的盡頭看去,果然是趙小萌的身影,她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女子,身材略高於小萌,腰枝纖細,長髮垂肩,從背影上看應該是個美女。張文通卻是另一個心思,他在想那人在哪裡見過?“還是問問小萌吧。”張文通也不去細想,張口叫了聲:“趙小萌!”
  趙小萌和那個女子同時回過了頭,張文通一見那女子大喊一聲:“啊!”這一聲非但使張文通驚醒了,也嚇壞了正在聊夢的其他人,他們都捂著心口,埋怨張文通:“原本以為等你再做夢以後再去睡的,這樣可以不被你再次吵醒。現在知道了還不如讓你吵醒,我們的心臟病都給你嚇出來了。”“那女的又死一次了,是不是?”“你也太離譜了,連聊天也會睡覺。俺也被你嚇地夠戧。”
  “對得起!對不起!”這是他一晚說的第三第四次說對不起了,“王雄剛才的夢境改變,請你在解釋一下。”說完把夢裡的事複述了一遍。“你倒是挺多情的!”秦海笑著說。王雄也被他的夢境弄得唏喱糊塗,手托著下巴連連叫“古怪!”
  “別學青蛙叫了!你快給俺們解釋這個夢境。”
  “想不通!無法解釋了!可能還是擔心吧!等上課是我去問問教授。先睡吧!”眾人看看馬上要天亮了,也就各自上床去睡了。張文通卻是另一個信念,既然見到了趙小萌,當然此事和她有關,等有空再問問她。
  一整天了,張文通沒有心思上課,不斷地轉著筆想著那些古怪的夢境。見桌上有張白紙,就隨手在上面畫了一幅人型的草圖。瞥了一眼,覺得那張草圖有點象夢中的女子,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好友——美術學院學生怪手李村。好容易挨到了下課,立即打電話給他,約他在茶坊見面。
  沒含蓄了幾句就進入了正題,“兄弟,你知道我不會畫畫,所以請你幫忙替我模擬一個人像。”
  畢竟是怪手李,聽完張文通的敘述,已經畫出了初稿,再經他的描述,略作了些修改,一幅完整的人像模擬圖就此誕生。張文通接過那幅肖像一看,不禁讚揚說:“不愧是怪手美院的高才生,只聽我寥寥的說了幾句,就能畫出如此的圖象。沒有十分,也有九分的象。謝謝兄弟了!”
  “兄弟,說實話你要這圖趕什麼?”
  張文通把夢境原原本本地告訴李村,“我想用這圖去問問趙小萌是否見過這個人。”
  “那個趙小萌是你同學?”
  “是啊!”
  “那就奇怪了!”
  張文通用充滿疑問的眼睛看著。李村說道:“看那件衣服,應該是二十年前意大利所創導的款式,現在已經沒有人再穿著了!”
  “你能確定?”
  “我可是學服裝設計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張文通仔細回想了一會,在圖紙空白角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你是學服裝設計的,見過這個品牌沒有?”
  “你的畫功真差勁!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畫的應該是盛及一時的意大利派人若牌。”(注:1978年以後中國大陸才“實行改革開放”政策,可能有讀者會說這裡有時代的錯誤,我只想說的是本文所寫情節純屬虛構,至於發生在什麼時代,請大家不必細究。)
  “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那裡有賣這個品牌?”
  “買不到的!它們在十五年前就破產了。要不是這幾天,我們正在上關於意大利的設計思想,也不會談到這個牌子。應該說是機緣湊巧。”
  “謝謝!你的幫助,我欠你一個人情,下次還。我先告辭了。”
  “咱們是好兄弟,別說客氣話。不過我向來迷信,聽我一句勸不要插手了!”
  張文通向他微微一笑離開了茶坊。
  帶著畫稿張文通回到了學校,從王雄那裡聽說鮑麗麗和張英在第一教學樓407教室等他,不用問秦海也在那裡。他又匆匆忙忙地趕到那裡,推開教室門只見鮑麗麗幾個正與趙小萌在說話,教室沒有其他學生就他們四個說說笑笑的。張文通第一句就是:“小萌,你來得正好。”
  “我想你今天肯定要找我的,所以就先來了,有什麼話快問吧。”趙小萌似乎知道他想做什麼。
  “是不是和夢的事有關?”秦海問他。
  “是!”張文通拿出畫稿給他們看。
  “這女孩是誰?”“挺漂亮的!”“這就是你的夢中情人?”只有趙小萌說:“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手工夫,畫得真象啊!”
  “你果然認識她?”
  “是啊!不過我想先問你,你昨晚是不是做夢是大喊了一聲?”
  “他每天都在那裡大喊一聲。”秦海說。
  “其他時間你喊不喊我不知道,可是昨天你喊的聲音我卻聽見了,因此我想今天你肯定要問個明白。”
  “為什麼我做夢說夢話你會知道?”
  “因為我們在同一個夢境。”
  “心理學說夢境是人自身的思維說產生的;即便你我思維相近,也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夢境中;即使做同一個夢也不會,也不可能知道我在說些什麼。”
  “你們應該知道心靈感知。”趙小萌對他們說,“其實心理學只說對了一半,不過它所說的夢是一種虛夢,是人類思維的想象,也是人的常規夢境。我說的是真實的夢,說穿了是能量的釋放。”
  趙小萌繼續解釋說:“一切能量來自於力的做功,只要有兩種物質就會產生萬有引力,人的腦會發出生物波,當兩股生物波發生碰撞時產生了能量,那時會出現什麼事情是不能預計的。昨晚其實就是我和你同時作用的結果,我們和同一種物質在同一時間產生了力的作用。”
  “那是種什麼物質?”
  “我們都知道能量守恆定律,能量不會消失只會轉變,當我們每做一個動作時都會產生能量,然而我們所做動作的能量卻轉化為什麼沒有人知道。根據我的推測我和空氣中的光波摩擦所產生的能量,被繼續留存於空間,形成殘留的影象,隨著光線傳播到各處,因為光速太快,我們的肉眼無法看見那些殘留的影象。如果由於某種原因能看見,則我們就能看見劉邦斬蛇起義、朱元璋火燒功臣樓、曹丕篡位自立等歷史事件,我們所見到的人,如果他們已經故去,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鬼’;而這些事情就被人稱為‘託夢’。”
  “我還是不懂,那和我們的夢境有關係嗎?”
  “有呀!你所見到的是可能真事。有兩中解釋:一、由於你經歷我的事件之後在腦海里形成了潛意識,當你熟睡時這種意識開始作用於你的大腦,同時過去這裡發生的事情所產生的殘餘影象,正好被你的腦波所接收,因此在你的腦海里形成了類似錄象帶的夢境。”
  “如果是這樣那就無從查詢了。”
  “還有第二中原因:還記得你最初見到我的情景嗎?當時我處於游離狀態,按照我的理解,當時你見到只是我的意識形態,由於我不想這樣的死去以及對水星的憎恨,憤怒和幽怨促使腦中的生物波大規模地做功,產生的能量物質把我的意識形態給包裹在內,使光的力量無法把它隨意地推動,所以你就能見到我了。按我的分析你見到的只是我一股能量物質,和你說話得是我的意識,按常規的說法就是你見‘鬼’了。”
  “這也證明為什麼說‘鬼怕光’,因為那些能量物質會由於光波而到處飛散,從而成不了形狀。”
  “悟性挺高的嘛!”
  秦海聽了半天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就問趙小萌:“按照你的解釋,你不可能復活,因為沒有傳說所說的‘靈魂’存在。也就是說,如果把死去的人,所擁有的那種能量聚合起來,就能復活。”
  “理論上確實是這樣,但是你忽視了一點,我當時的肌體沒有死亡,張文通把我的那股能量送回體內,促使我的大腦重新工作,我才可以復活。就和失憶症的人,由於驚嚇或是意外刺激能夠恢復記憶的道理類似,所以復活的首要條件就是肌體沒有死亡。”
  “為什麼我們能見到你的不同形態?”
  “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由於你們各自的思維方式不同,產生了不同的生物波,在你們的腦海里形成了不同的形象。還有由於每個人同時擁有各種思想意識,所以即使同一個,由於環境不同所產生的幻覺也不同。水星就是這樣被我嚇跑的,他其實先見到了我的形象,而後產生了害怕的意識,此時他的眼前就會出現令他最害怕的幻象,說白了就是他心中有‘鬼’才會這樣。”
  “原來如此,不過這和我們夢境無關。”
  “我只是用自身經歷向你們解釋第二中原因。你們想象一下,如果有另一種不知名的意識能量,與你們的腦波交錯,可能會產生這樣的夢境。那是一個和我以前一樣的意識形態,我當時就與她認識。昨晚突然想到了她,就和她的能量相互吸引,就和她在夢中聊了幾句,想不到你也會在那裡。可能是你的潛意識把你送了過去。”
  “你知道她的來歷,是不是又要我去覆活她?”
  “她叫何繡琳,死了二十年了,就埋在本市的北區,要做好人也做不了。不過你好象很關心她的事情,要知道她死時,你們三個還沒出生呢!”雖然趙小萌比他們早出生,二十年前她也只有三歲而已。在她說完這句話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了HOHO的聲音。
  張文通就把最近的夢境告訴了他們,聽完後趙小萌用驚奇地問:“這真是你的夢境?”張文通點點頭。“看來他的怨氣不散已經影響到你了,不解決這事你的噩夢就無法避免,除非你搬出第七宿舍,不過只要你有潛意識,可能還是難以避免。”
  “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的夢境就是她的故事,那個老人是她的養父——著名生物學家、醫學家何正義教授,聽說二十年就在這個學校任教。那個男的應該就是他的學生兼何繡琳的男朋友丁元,那個混蛋在二十年前竊取了何教授的研究成果,又害死了他的恩師,後來他發現何繡琳對這事略知一二,就借了個機會把她推下河溺死。”
  “這個混蛋真是豈有此理!”三個人同時發出了氣憤地聲音。
  “正是因為如此,她的怨氣包圍了她的意識形態,作為一種可以思考的物質,向外界不斷地發出自身的生物波,有就是說她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被人謀害一事。也是機緣湊巧被你所接收。”
  “不對!有個問題要解釋。”秦海突然說道,“如果張文通見到的是過去的影象,為什麼他見到的是被人推下樓,而你卻說是被人推下河?”
  “這個我就不明白了,我還得過研究一下生物學和物理學。不過何繡琳確實是死於水中,這個可以翻閱當時的報紙報道。”
  “那個丁混蛋怎樣了?”
  “從此後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好象人間蒸發一樣。”
  “可惜沒有看見他的臉,否則非得把他揪出來繩之以法。”
  “如果能夠思想再集中一點,估計可以辦到。”趙小萌嚴肅地說。張文通捏了捏拳頭,看他如此的動作,鮑麗麗知道他又要管著閒事了,問了他一句:“你確定要管插手這事?”
  “對!”張文通站了起來,“於國我們不能任如此卑鄙的人逍遙法外;於己我想擺脫這樣的夢境,每天做同樣的夢真不好受。”
  “我幫你!”趙小萌為了朋友第一個說。鮑麗麗不用講了,她總是支持著張文通;秦海是他的死黨;張英從來就是個好打探消息的人。這五個人又一次湊在了一起。
  “何正義既然在這裡執過教,應該有人知道他和丁元的事情,張英你的消息多,麻煩你和秦海替我打聽一下;丁元剽竊了何正義的研究成果,應該會讓他一舉成名,趙小萌你去資料館查閱二十年前醫學界或生物學界有誰作出了巨大的成績,麗麗你也去幫忙。”
  “哇!你知道一年內有多少醫學成果被承認,那得查到何時?沒有更多的線索嗎?”
  “目前只有兩個線索:丁元的名字;還有從夢境中看見他們穿的是皮裝,應該在大冷天,所以可以確定是在十一月至次年的二月之間,為了安全期間兩頭多加一個月。”張文通象指揮官一樣給每個人分配了任務。
  “我們都有事了,那你呢?”秦海笑著問他。
  “我,我去睡覺。”
  “睡覺?”四個朋友同時發出了驚訝的聲音,“我們做事,你睡覺?”
  “睡覺也是工作!我想再看看能否看清丁元的臉。”
  “好吧!你好好地休息,記住要集中思維與何繡琳溝通,估計能夠辦到。”趙小萌說完和鮑麗麗向資料館走去,與此同時張英和秦海也走出教室。
  人就是這樣的奇怪,越是不想睡就越容易睡著,越是想睡就越睡不著。張文通心裡雖然害怕,但為了正義和公理,也為了自己能有一個安定的睡眠,不得不盡力去睡覺,想重新看清那一幕,特別是丁元的臉。張文通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無法入眠,反而有越來越興奮的感覺。“怎麼睡不著?還是數數吧!1、2、3……”還沒數到20張文通的思想又改變了,“為什麼我見到的是何繡琳被人推下樓,而趙小萌卻說她死在小河裡。如果我是丁元……不好,我給了他們錯誤的指示,現在唯有寄希望於張英和秦海他們,他們那裡會有些線索。如果……”越是這樣越是無法入睡,張文通眼望著天花板,靜靜地想著下一步怎麼辦,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出,線索的太少。
  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一男一女的說笑聲,而且是一對親密的戀人,“是秦海和張英。”張文通馬上意識到來人是誰,但是他們沒有按照他所預計的那樣進了寢室,“他們要去哪裡?這對糊塗蛋,戀愛得連到哪裡都不知道了。我得把他們叫回來。”張文通邊想邊出了寢室。
  “這是哪裡?”眼前的情景令張文通無法相信自己的雙眼,“這裡是……沒錯!是實驗室門口的走廊。”他看見了一對男女的背影朝實驗室走去,那女的他能確定是何繡琳,那男的應該就是丁元,可惜他只能見到一個背影,一個見無數次的背影。“我要集中精力,為了何繡琳的冤屈,為了能鏟除丁元這個卑鄙小人,我得看清他的容貌。”張文通集中了全副精力盯著他們的背後走去,他想走到他們前面,可是有股無名的力量阻礙了他的步伐,他只能慢慢地挪動。“應該找個機會看清他們。”張文通真是恨死了這種舉步艱難的感覺。
  “阿嚏!”丁元打個噴嚏,“誰在背後說我壞話?”何繡琳遞了張紙巾給他,他擦了擦鼻子,看見清潔工正在做最後的打掃工作,就把廢紙巾扔進了他的簸箕內,隨口和他說句:“辛苦你了老吳頭!”就和何繡琳一起進了實驗室。
  趁他和清潔工說話的瞬間,張文通看清了他的側面,那是張誠懇、斯文的臉,與他的卑鄙情景完全不同的臉。“先記住他的側面,再想法看清他的正面。”懷著這個信念,張文通認真地繼續他以前的夢境。和以前一樣故意見死不救、推人下樓,還是沒有辦法看見丁元的正面。
  秦海和張英先到寢室,“張文通去那裡?他應該在這裡睡覺才是!”張英問。秦海一屁股坐倒在自己的床上回答說:“誰知道?我才他估計是看清了丁元的臉,所以才出去的。”“但願如此!”
  沒多久,張文通也回來了,手中拿著一疊畫稿,見了秦海和張英連茶也顧不上喝一口,就問:“怎麼樣?有線索嗎?”兩人搖搖頭,秦海無奈地說:“二十年前在這裡的工作人員,不是退休就是離職,對於何正義也只是聽說過而已,至於丁元和何繡琳就沒有人知道了。”
  “那麼生物系和醫學系的教授中也沒有人知道他們?”
  “我們去見了幾個教授,他們也都說知道何正義這個人,也看過他的論文集,但是他們都是在他死後才聘請來的,之前的事他們一概不知道。”張英了接了張文通的話題。
  “看來只有再看看鮑麗麗她們是否有線索?”秦海說。
  “難!我剛才才想到,她們未必能有多大成績。這樣吧,馬上就要到晚餐時間,他們要回來了,我們還是去學校旁邊的茶坊內再說吧。”說完拿起了一疊畫稿,和秦海、張英走了出去。
  接到張文通的電話後,鮑麗麗和趙小萌也來到了茶坊。趙小萌首先說:“我們查閱二十年前所有的雜誌和資料,沒有任何的發現,沒有叫丁元的成名人物。”
  “他可能已經改名了!”張文通說。
  “我們也想過這一層。”畢竟是鮑麗麗,張文通紅顏知己,不用通氣就了解了他的心思,“在何正義死後的一年內,生物學界和醫學界有一二出名的華人新秀,可他們和這事無關。”
  “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趙小萌說完給他們看了張簡報的複印件,原來是何繡琳自溺身亡的報道。
  “我為此困惑。剛才我試圖再看一遍夢境,結果還是看見她是被推下樓的。唯一的線索就是這些畫。”說著展開了面前的畫稿,幾張正面的和一張側面的人像。張文通解釋說:“可惜我只看見了側面,沒有見到他的正面。這些正面畫像,是一個老朋友模擬的。”
  “是李村吧?”
  “對!我先請他畫出了側面像,而後他再請雕塑系的朋友做了正面模擬像,這些正面像就是這樣模擬出來的,所以有這麼多。”
  “還有一個問題,這些畫像都是丁元二十年前的樣子,現在已經改了很多。”秦海問。
  “成年人的臉型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只是蒼老些罷了。”
  “要是留鬍子,來改變臉型。這個變化就多了。”
  “那就更好找了,在學術界留大鬍子的不多,特別是醫學界的,很容易命中目標。我想他如此有心計應該會想到這一點,如果不留或是留小鬍子,就麻煩了。”
  “你說他有心計,如何解釋?”趙小萌問。
  “我想那是個重要的研究成果,如果一但發表定能一舉成名,他會壓抑了幾年以後,等風頭過才發表,可見他的心計如何了得。要不就是賣給了別人,賺了一大筆錢,可是那樣做他完全不必謀害何正義了,只要拿了資料就行了,他太想揚名了,不會把這好事讓給別人。如果能知道到底是什麼成果就有線索了,可惜了!”
  “先別管這些了。明天我去把這些畫多印些,咱們分頭看看有沒有人見過類似的人。只能憑憑運氣了。”鮑麗麗泄氣地說。
  雖然還是每天做同樣的夢,可他已經習慣了,同宿舍的室友也習慣了每天被他吵醒,這些已經成了他們的必修課,然而問遍了每個學生和教師,包括其他職工,除幾個說對畫像有些面善以外,沒有人能提供更多的資料。就這樣過一個月的時間,張文通幾個也開始倦怠了,唯一能感到欣慰的事,為了能搞清案子,他們五個居然學了不少的生物醫學知識,按照秦海的話說:“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物系的,還是數學系的。”
  “明天有位旅居美國的華裔專家來校上公開課,你去嗎?”歐陽華一個生物系的高才生問張文通。
  “有什麼特別嗎?”
  “他叫陳始德,可是生物醫學領域內的奇才,同時受聘於哈佛和耶魯兩所著名的大學,還在東南亞的許多地區開辦了藥廠,是兼學術與經營都行的大人物。聽說他還要投資我們學校擴建教學樓,校方對他很是尊敬。”
  “那個其實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張文通無精打采地回答說。
  “啊!我忘記了你是數學系的學生,怎麼總是泡在我們生物系,還有那個秦海,以及文學系的張英、鮑麗麗和趙小萌都喜歡來湊熱鬧。總是打聽一個叫丁元的人,他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這是說來話長,以後我再向你解釋。”
  “不過說起畫像上的人,我確實在那裡見過,好象就在這幾天,但是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啊!我想起來了,那個陳始德就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你們要問的人他可能會知道。”
  陳始德很受人歡迎,捐資建造教學樓可能是一個原因,然而更多的因素在於他是個成功人士,許多人並不是來聽他學術講座,更多的原因是他們想聽聽他的成功知道之道。秦海為了何繡琳的案件,也為了能夠吸取些成功人士的經驗而來了;張英似乎有著和他一樣思想;張文通自小就煩別人大談成功之道,他和鮑麗麗都認為別人的成功有著其自身的特點,是無法模仿的,要成功得靠自己發掘機會,照般別人的情景只能是邯鄲學步;趙小萌自從水星案件以後,對於知名人士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崇拜態度。只有他們三個純粹為尋找線索而來。
  陳始德方形飽滿的臉,架著一幅金邊眼睛,很有學者的風度,落落大方的舉止,以及生意人所必須具備的口才能力,使得今天的講座非常得成功,雷鳴般的掌聲不斷的發出,加些幽默的話語更使氣氛活躍了許多。張文通對於他的演講略微聽了幾句,暗自佩服發口才如此了得,也被他的風度所折服,心中不斷地幻想自己能否有這一天,(這時的張文通更確切的講應該叫張令名,還沒有出名,也沒有改變自己的名字,本文是他的前傳系列之一,為了不使筆者思路混亂就借用了張文通一名。)凡人總是會留意偶像的一舉一動,張文通既然把他確認為奮鬥目標,當然也會仔細地觀察他舉止動作。
  “你覺得他象誰?”張文通悄悄地問鮑麗麗。
  “柳暗花明又一村。”鮑麗麗用了一句詩句回答他。
  張文通拿出了畫稿,用手指屈成兩個圈,放在了丁元畫像上。秦海就在他的另一邊,此時也轉過頭來看,趙小萌和張英雖然與他各自相隔一個位置,也把頭伸了過來,相互對看了一眼,五個人都歪著嘴角,似笑非笑地說:“天網恢恢!”
  “就這樣能確定嗎?”趙小萌問,“畢竟二十年了,想象的人可是很多的。”
  “有個辦法可以試一下!”張文通說。另外四個知道他又有什麼鬼點子了,都充滿希望地看著他。他卻說了一句:“看我幹嗎?看他(指著陳始德),他是嫌疑人。”他們五個又一次靜下心來認真地聽講座,仔細地觀察他的每個舉動,都希望能夠聽到或是看到些蛛絲馬跡。
  場內已經被陳始德的話語所傾倒,鴉雀無聲,惟有他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講著,“是時機了!”張文通看看四周,都已經沉浸在講演的氣氛中,他推了推身邊的鮑麗麗和秦海說了聲:“注意他!”又多了一二分鐘左右,張文通突然大叫:“丁元!”全場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回頭看著他,他打擾了他們的欣賞,憤怒的責罵聲紛紛指向了他。逼得張文通連忙說道:“對不起,我看錯一個校友了!對不起!對不起!……”反正這些日子他說慣了抱歉的話。
  “下次!先看清了再打招呼!好,我們繼續說關於生物細胞體學術在醫學上的突破和應用。”陳始德的君子風度再度展示,即讓大家重新聽他的教授,同時也婉轉地批評了張文通的冒失。
  張文通知道自己的計策成功了,不過還是裝出一幅尷尬的樣子,怏怏地坐了下來。背後的竊竊指責聲依然不斷,張文通卻坦然自若地坐著聽講,樣子比剛才還要認真百倍,還不時地露出一二次笑容,象是聽到了精彩之處。身邊的鮑麗麗卻被那些不時傳進耳內的指責聲,弄得心煩意亂,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實在不好受,不斷地拉張文通的袖子示意他趕快離開。秦海他們也由於面子上掛不住,暗中示意張文通可以離開了。張文通揮揮手說:“再聽一會就知道了!”沒辦法只能再接受一次教育。
  陳始德果然能說會道,又一次使會場內的人沉浸在他的言語中,秦海、鮑麗麗、張英、趙小萌也被逐漸地被吸引了。正當他們津津有味地聽著,張文通卻一語驚醒他們:“他就是丁元!我們先出去再說!陸續走!”
  五人陸續地離開了會場,在門外集合了,最後出來的是張文通,他一出門就被他們圍住了,“你能確定了?”“你剛才在幹什麼?”“可把我嚇壞了!”“也不通知一聲!”
  “剛才那一招叫‘敲山震虎’,是震懾敵人心思的一個計策,當我叫丁元時他有什麼舉動?”
  “沒見他有什麼舉動!”“好象很鎮靜!”“連頭也沒抬一下!”“我看不會是他!”
  “錯了!沒有動靜才是最大的動靜,你們看著……”張文通挑了個合適的時機,喊了聲,“張文通!”
  “我知道了!”鮑麗麗率先說,“無論是否在叫自己,只要聽到有人突然的一聲叫,出於本能也有所動作,一般都會回頭看看。”
  趙小萌接著說:“如果是知道了要喊某人,就不會有所反應,好象課堂內教師點名提問,學生不會太注意被點名的同學,因為他們心裡有了準備。”
  “陳始德一動不動,正是因為他知道會有人提起丁元這個名字。”秦海說。
  “那他怎麼知道會有人提起丁元這個名字。”張英問。
  “這就是他的狡猾之處。”張文通邊走邊說,他們經常在第一教學樓的空教室內討論問題,走的路線也就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丁’是大姓,‘元’同音字很多,用於姓名的也不少,他怕萬一有人和他同名,他有被人識破的可能,這全是做賊心虛的自然反應。他就開始訓練自己不被聽到‘丁元’二字後所動作,時間長了就習慣了聽到‘丁元’字不會有所舉動,也算是‘條件反射’。”
  “哈!哈!還是給我們所識破了!”鮑麗麗高興地說。
  “他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只想到‘丁元’二字可能出賣自己。可他忘記了異於常人的舉動,其實更容易被人識破。那時的他不會想得這麼多,他還沉浸在陰謀成功的勝利中,和掩飾真相的完美計劃中。”張文通說這些話時,他們已經到了空教室裡。
  “為什麼還要多聽他的講演?”趙小萌問。
  “我想在講演中聽一下,他是靠哪個研究成果發發跡的;更主要的是他的反應:在之後的五分鐘內,一共停頓了十次,舔了五次嘴脣,抿了五次嘴,還摸了三次人中,這是語無倫次的表現形式,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但是他的動作的細微差異,表示了他已經心緒混亂,只是憑藉經驗在硬充場面。”
  “看得這麼仔細,太誇張了!”秦海驚訝地說。
  “原本不會這樣的,但是現在是在探案時期,不能放過每個細節。”
  “想不到我們數學系還有如此的大才子!”秦海羡慕地說。這是張文通第一次有人如此誇讚他,鮑麗麗雖然一直很佩服他的聰明幹練,沒想到如此的心思細膩。
  “好我們去拆穿那個假道學!”張英向來做事急噪,趙小萌也急著要為冥界的好友伸張正義,鼓噪著要揭發凶手。
  還是張文通幾個冷靜,慌忙攔阻了她們兩個冒失女孩:“那傢伙計劃周全,心思慎密,不是象水星那樣好對付。除非學小萌的樣子,讓何繡琳的冤魂自己去對付他。”
  “說曹操,曹操就到!你的一句話,是我們的生物波和她的連接上了。”趙小萌一邊說著,一邊指指張文通的身後。
  一股股陰冷的風吹向了他們,那種冷不是加上幾件衣服就能取得溫暖,它是一種由內而外的冷,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氣。張文通經歷過趙小萌的事情,並不害怕這樣的陰寒的氣氛;趙小萌本身就是從那裡復活的,也習慣了那種情景;他們在這陰風中感覺到了怨恨和哀鳴。鮑麗麗、秦海和張英雖然也經歷了趙小萌案件,但是他們只是聽說有趙小萌陰靈的存在,並沒有真正見過“鬼靈”,今天第一次見到這玩意,不約而同地害怕起來,早把趙小萌關於靈魂只是一種能量的理論拋在了腦後。鮑麗麗把身體盡量地躲在張文通的背後,雖然她會武功,可畢竟是女孩子啊!最慘的就屬秦海,心中害怕,面上還要替更害怕的張英擋著點陰風,口中不斷地念叨著:“有……有我在,你……你不用……用怕。阿彌陀佛!”
  看著秦海又害怕又要充好漢的樣子,張文通和趙小萌不禁好笑,趙小萌說:“你們如果害怕,就先迴避一下,我們和琳姐姐還有話說。”何繡琳卻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抱歉說:“對不起,嚇倒你們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人就是如此有趣,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看清鬼是什麼樣的,何況一但雙方的生物波不符合,就看不見何繡琳了。都紛紛伸出頭和睜開眼,用比較不流暢的聲音說:“先辦正經事要緊,我們有些不習慣,過一會就好了。”
  “是啊!琳姐姐,我們見一次面不容易,他們都是好朋友,都在為你的事操心,只是膽子小了點。”
  “那個混蛋丁元就在校內,你要不要親自對付他,我們可以幫忙。”張文通說。
  “你就是張文通吧!聽小萌講我的思維波動,總是影響你的睡眠,真是不好意思了。各位為我的事,到處操勞我也深表感激。”
  “先把卑鄙之人除了,再謝也不遲。象小萌一樣把他喀嚓了!”鮑麗麗義憤填膺地說。
  “我看你總是拉張文通的手,應該是鮑麗麗吧!我何嘗不想如此,但是我們只是意識的物質形態,是生物波的聚合,能被人看見已經是很難的一件事,怎麼可能象神話中說得那樣去懲奸除惡。小萌的事也是因為張文通觸動了水星的生物波,和小萌的生物波相連接,才得以計劃成功,最後還是依靠張文通的武力才支付他的。丁元並非水星可比,他懂得靈魂的奧秘,不會被我嚇一下就可以招認的,反而會想盡辦法使我不能再出現。”
  “現在不戳穿他真面目,讓他跑到國外,我們就無能為力了。”秦海大著膽子開了腔。
  “不會的。他是個狡猾而又貪婪的人,他的學術資本不多,在旅居國的學術老本就要用完了,他要開闢新天。雖然他的錢足可以使他激流涌退,但他要的是更多的名譽和金錢。在其他國家他也能受到如此的待遇,但是如果回國的話他的收穫會更大,會被標榜為愛國的代表,從而騙得更多的優待。還有就是他最耿耿於懷的一件事,也是他一個心病,他需要留下把這事給辦妥了,才能安心他的罪惡生涯。”
  “是什麼事?和他剽竊有關?”趙小萌問道。
  “沒錯。我每天替我養父整理筆記,同時為了不使他們遺失,總是多抄錄一份作為備份。他當時席捲了養父的所有記錄包括筆記,抄寫完畢後就銷毀了,但是至今也沒有找到那個備份文件。此次回國多半是為了它而來,因為只有這個才是證明他在剽竊的唯一證據。”
  “那麼證據在哪裡?”張文通問。
  “在我的鄉下舊宅裡,我的養母還健在,應該保留了我的所有遺物。應該說是天網恢恢,他不知道我們在鄉下還有房子。”
  “哇!”張英最後說了句,“我才發現你比畫像上的漂亮。”他們三個到現在才看清何繡琳的臉。
  “那是因為你們對我的恐懼減少了,否則你們會看見我的一張恐怖的臉。”何繡琳對張文通說了句,“我相信你的能力。”就和他們告別了,消失在空盪蕩的教室裡。
  等他走後,五個朋友的略微平靜了一會。“我們分頭做事:秦海你和張英去資料館查閱丁元的資料;我和鮑麗麗還有趙小萌去找備忘錄。”張文通迅速地作出了工作分配,無意間他已經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首領。
  好容易來到了何正義在鄉下的住宅,可是何夫人去了南京她妹妹家,沒辦法只能退回學校。經過合計,五個人都想去南京,可是學校方面得有人盯住丁元,討論的結果就是秦海和張英留下,主要是由於張英認識的人多,消息傳的快。鮑麗麗和趙小萌都感到非常地興奮,雖然不是去玩,但是這是他們第一次自己出去,而且還是肩負重任,惟有張文通哭傷著臉,為了說服秦海和張英留下,他被他們“敲詐”替他們洗一個月的碗。
  南京作為六朝故都,有的是名勝古跡和秀麗的風景,但是張文通三個卻沒有任何的游興,就辛苦地尋找何正義的妻子。那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丈夫和女兒的去世,曾經給了她很大的打擊,但是歲月的流逝已經彌平了她的創傷。張文通三個原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但又怕惹起她的傷心回憶,所以只是說何繡琳的筆記中有能夠促進醫學發展的記錄,希望能夠把它發揚光大來安慰死者。
  那老人生就一副菩薩心腸,聽說能夠幫助醫學的發展,就說:“老何和琳琳一身為醫學的進步而奮鬥,只可惜死得太早。如果琳琳的筆記真得有助於解脫疾病的痛苦,你們就拿去吧用。”
  “聽說它在鄉下的舊宅內。”
  “那不要緊,這裡有鑰匙,你們去拿吧。”說著拿出了鑰匙。
  “您就這樣把鑰匙叫給我們,你不……”鮑麗麗說。
  “我看你們三個不是奸險之人。何況那裡是傷心之地,我也不願意再回去了,那裡的房產我已經委託中介出售,裡面的東西也同時放棄了,所以即便你們使壞心,也不要緊,去了後儘管拿就是了。”
  “那就多謝!我答應會給您一個滿意的回應。”張文通說完告別了老太太。
  張文通三個終於拿到備忘錄,這次的南京之行匆匆去也匆匆來,沒有給秦海他們帶來任何的土產。“終於可以把罪犯送交法律嚴辦了!”張英興致勃勃地說。
  “沒那麼簡單!”張文通嘆氣說道。
  “我們不是有了證據嗎?”
  “丁元不是水星可以比的,他口才和計劃都很出色。按現在的情況,我們很難在法庭上辯駁他,而且即使證明了他在剽竊,也無法證明他的殺人罪狀。”
  “那我們怎麼辦?”所有人隨著鮑麗麗的一句怎麼辦,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還是先談談你們的情況吧。”
  秦海和張英都拿出了各自的調查記錄,由張英代表發言:“陳始德在十五年前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他的獲獎課題是發明了壓製癌變細胞的藥物,聽說是種生物性藥物,對人體沒有任何的副作用。根據我們的了解,它屬於X細菌體基因轉變型藥物,其理論是運用細菌的轉變,而改變癌細胞的基因組合,從而達到研製或消滅癌症。”
  “他就是用這個發財的?”鮑麗麗說。
  “真狡猾!居然把成果壓抑了五年才發表,所以很難想到他是在剽竊。”
  “在這之後又有些論文獲獎,這樣就成為了一位名人,這裡有些他論文提綱的摘要,你們看看有沒有用。”
  張文通幾個略微翻閱了一下,“真可惡,把何正義的論文拆成了幾部分發表。關於他的生平有什麼線索?”
  “沒有他的太詳細資料了,也沒有關於他改名的記錄。我們估計在他原籍的戶籍上應該有記載,但是這個只有官方人員才能去調查,我們對這是無能為力。真抱歉!”
  “真是場難纏的官司!”五個人同時嘆了口氣。
  “那麼再想辦法多找些證據。”趙小萌說。
  “我怕時間來不及了。短時間內他不會離開,但不是打持久戰的時候。趙小萌我們兩人,今晚再試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線索。”
  終於又睡著了,張文通又看見了那個可怕的夢了。趙小萌也把難度告訴了何繡琳,看著她無助且無奈的眼神,趙小萌不禁流下了眼淚,還是何繡琳反而安慰她。
  張文通實在是太疲倦了,五人約定是碰頭時間都到了,還在那裡呼呼大睡,幸好有鮑麗麗的“手機鬧鐘”,用一連串的批評把他給罵醒了。在女朋友的催促聲中,張文通迅速地來到了集合地點。還是女朋友會體貼人,早就替他買好早點。看著他們的行為,秦海和張英在一邊偷笑,趙小萌想起和水星的過去,心中不禁嘆息了一聲。張文通匆匆地吞下了早點,還沒等完全咽下肚裡,就直叫沒有辦法了。
  一連三天,五人拿著現有的證據,找遍了這座城市的所有律師,大律師們都回答:“證據不足!”回絕了他們,小律師們略微一聽情況,更是不敢接納這個案子,都怕失去了現在的地位。
  “這些律師……”鮑麗麗剛說到了這裡,張文通就知道想說什麼,阻截了她的花頭:“也不怪他們,畢竟和一位全球知名的人士打官司,不是件簡單的事;何況又要突然對已經成定局的科學理論提出質疑,他們當然沒有那個把握。”
  “乾脆我們自己去提出上訴1”秦海氣憤地說。
  “不行!這件案子必須找個口才極佳的律師才有機會勝利,而且為了保證徹底勝利,我已經想了一個比較周全的方法,這個計劃需要我們各自的配合,如果我們過度露面,這個計劃可能會失敗。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不能賭博。”
  “那麼到哪裡去找這樣肯出頭的律師?”鮑麗麗說。
  “我已經找到了。”張文通抬頭望著真華律師所的對面,那是一間很小的律師事務所,門面又破又舊,連門鎖都生鏽。趙小萌奇怪地問:“連著名律師都對此沒有把握,我看那是個沒有人聘請的律師,他們能行嗎?”
  “大律師未出名前也是小律師,他們靠著不斷地打贏官司,不斷地替當事人討回公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他們當然不敢有任何的失誤,這些失誤很可能使他們又回到以前的歲月。而這些未有名氣的小事務所就不同了,和名人打官司能使他們很快出名,他們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地位在律師界,就算是輸了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剛才那些小律師為什麼沒有接案子?”
  “一種原因是他們大都依附大事務所,替他們處理一些他們認為的小案子,如果他們的上司都不願意冒險的案子,他們自然也不敢接納;另一種原因就是他們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快速晉級的好機會;第三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張文通略微拉下長音,其餘人都認真地聽他講述第三個原委,他們都知道這第三種原因是最在重要的。張文通一手捂住臉,慎重地說道:“第三原因就是這些原委都是我剛剛才想到的。”
  “呸!”四個朋友被張文通的一句笑話,弄得苦笑不得。可是事情還得辦妥,在張問文通的率領下,懷著試試看的心情,走進了這間破落的律師事務所。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和其他律師沒有什麼兩樣,也帶著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書卷氣很重。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吧?”張文通問他。
  “是的!在下洪奇,是這家事務所的負責人。”邊說邊給他們倒水,“這是家小事務所,沒有飲料招待各位,所以只能怠慢各位喝口白水解解渴。”
  雖然沒有受到象其他事務所那樣級別的接待,但是他們卻都能感到他的真誠,張文通環顧四周簡單的陳色,此時才發覺雖然東西舊了點,也髒了點,(可能是沒有人打掃的原因,畢竟象他這樣一個男青年,又怎麼會好好打掃房間。)不過仔細辨別卻發現了許多不落俗套之處,而且有些擺設的功能出乎常人的意料。張文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不落俗套、不按常理、不拘小節、不守陳規,的確是個不甘人下的人物,只是懷才不遇,或是曲高和寡,才落到如此地步。我們找對人了!”洪奇也看出他是五人中為首的,就直接問他:“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
  “打官司!”三個字從張文通口中乾脆地蹦了出來。
  “那是當然,不過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案子,我可以先看看材料嗎?”按洪奇的想法,他們最多是個簡單的合同認定,想找個便宜的律師作為代表,可是使這事看上去正規些。
  “在你看材料之前,我想先問你:膽子大不大,是不是什麼案子都敢接受?不怕打輸壞了名聲?”
  “我一從大學畢業,就在一些律師事務所中工作,可是他們總是認為我做事太過離奇不按常規,一賭氣離開了他們,自己開業。可是由於在律師界沒有任何的聲望,沒有人來聘請我,所以如果你們不來,我準備再過兩天就關門了。如果案子越棘手,我出名的機會就越大,這是我這家事務所的最後一博;至於失敗了,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名望,也不會有損失名譽的煩惱,大不了離開這裡去遠方重新發展。說吧!”
  “我說完後,你如果推辭我也不怪你。”說完這句話,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洪奇聽完後,睜著大眼睛,張著大嘴巴,半晌才說了句:“你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嗎?”
  “我們知道!是不是不敢管了?”鮑麗麗問他。
  “只要你們敢上訴,我就敢上法庭,我說過我只是一博,而你們想過後果嗎?”
  “我們想過了,也知道補救的方法。”張文通果斷地回答。
  “那好我接受了。最後問個問題:為什麼不找那些大事務所,這種案子他們做比較適合。”
  “一來他們不敢接受。二來我們都是大學生,能出的錢不多,他們不願意。”儘管他們已經籌集了許多資金用於這場官司,能省當然是最好的事,張文通在生意上比洪奇高出了一籌,趁機說出了他早想說的話。
  “原來是這樣,好,我免了你們的律師費用,反正要關門了樂得做個朋友。”報著孤注一擲的心理,洪奇居然中了張文通的“節約妙計”。
  出了事務所的大門,眾人都長舒了一口起,“終於有著落了!”張文通欣慰地說。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鮑麗麗問他。
  “我想應該是李村幫忙的時候了。”
  “他也是律師嗎?”秦海疑惑地問他。
  “不!是畫家!”
  “畫家?”四人都發出了驚疑的語言,誰都想象不出一個畫家和這個案子有什麼聯繫。既然張文通不願意說,他們也就不好問了,現在的張文通隱然就是他們的首領了。
  法庭上洪奇作為原告放的律師,竭盡全力地控訴丁元的罪惡,只是沒有提及他謀害何繡琳一事。同時丁元的律師也盡自己的最大努力替丁元辯駁。一場脣槍舌戰就在法庭上展開了。由於此案牽涉面太廣,法庭決定閉門受理,所以法庭除了當事人和審判人員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人員,那些辯論愛好者也失去了一次聆聽最激烈爭論的機會。可是張文通突然失蹤了,他沒有來法庭,也沒有參加任何的前期準備工作,據鮑麗麗說她也三天沒有見到張文通。是不是臨陣脫逃了,所有人心裡都沒有底。
  “……我的當事人已經慨然承認自己就是丁元,可是他的改名換姓全是他自己的私事,和這件所謂的剽竊案沒有任何的干係。第二,我認為此案已經是十五年以前的事了,而且真正的當事人何正義教授,也已經仙逝了,所以本案其實已經過了訴訟時效,沒有了再度審理的必要。還有這些證據(他指著證物台),只能表明二十年前,有人在搞同樣的研究,但無法證明他已經實驗成功了。難道一個科學命題,有人已經開始研究了,其他人就不可以再做同樣的研究嗎?”這就是丁元律師的最後陳詞,也是法庭辯論的最後一席話,接下來就應該是法官作出判決的時刻了。
  正當丁元律師慷慨陳詞之時,張文通終於來到了法庭,在洪奇的耳邊說了幾句。等到丁元律師的那段“廢話”說完後,洪奇趕緊站了起來,朗聲說:“審判長,我們剛才找到了一個新的證人,可以證明我們的控告,但是這個人今天到不了場,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達,而且這個證人如果到場的話,可能此案在性質就要改變了,為了保持法律的嚴肅性和公正性,我提請法庭延審理。”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庭,審判長站起來說:“鑒於原告方有新的證據,但是由於客觀原因不能馬上到場。我們商量的結果一致認為,本案延後審理三天,三天后開庭,到時原告方必須出示新的證據。現在休庭!”
  也不知道那些記者的鼻子是如何長的,這樣一個封閉的審理,他們居然也會得到風聲,一出法庭原告和被告雙方都被一群記者所包圍,各式各樣令人難堪的問題紛紛向他們攻擊而來。丁元和律師一路嚷著“無可奉告!”終於進了汽車硬是頂開了記者群揚長而去。沒有了被告,記者又把目光轉向了張文通他們,本來已經有幾個記者圍住了,他們一路走一路甩,可是他們沒有汽車,全靠兩隻腳,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甩開那些兢業的記者,再加上原來去圍截丁元的記者,此時也來攔截他們的去路,這下他們六個誰也走不了了。面對無數的話筒、鏡頭和錄音機,張文通居然鎮定了的說:“你們很想知道判決的結果是什麼,很可惜由於我們有了新的證據,所以法庭同意延期審理,所以你們需要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法律總是為正義而言的。”
  “聽你的口氣似乎有必勝的把握?”
  “不是我有必勝的把握,是正義永遠戰勝邪惡,要知道最終結果請各位期待三天后,肯定讓你們看到正義的力量。”說完硬擠著人群往外走去,秦海此時已經叫好了兩輛出租,見他們來了,立刻跳上了車脫離了“戰線”。
  在車上洪奇喘了口氣說:“這下我可醜出名了!”
  “馬上讓你擠身一流律師行列。”
  “你的證人真的那麼可靠嗎?”
  “是的!”
  “他是誰呀?”
  “丁元!”
  這輛車上的洪奇、鮑麗麗、趙小萌都被他的回答嚇悶了,“這個老奸巨滑,你想讓他自己說出真相?”
  “沒錯!你們等著瞧,不過……”
  一個校園裡進進出出的總有碰面的時候,丁元的汽車不知道是有意還無意地開到了張文通的身邊,他探出了頭對正在行走的張文通說:“喂!我有話跟你談,你敢不敢上我的車?”
  “有什麼不敢的!”說完上了丁元的車。
  在車裡他們沒有說任何的話,一直開到一家豪華餐廳才停了車,丁元邀請張文通共進午餐,張文通也不推辭穩穩地坐了下來,雙方都沒有興趣點菜,隨便叫了幾樣就完事了。丁元拿出支票本,簽了一張200萬的支票推給了張文通。張文通看了一眼說:“丁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要我賠償100萬的侵權損失費嗎?這裡是它的二倍,如果你們能夠息事寧人,這些錢就是你們的,而且所有的訴訟費有我出;如果你們執意把官司打到底,最多就是100萬。你要好好考慮。”
  “你以為我們是為錢嗎?”
  “不為錢?不為錢為什麼替那個死老頭和那個臭老太出頭?”
  “他們差一點就是你的老丈人和丈母。”
  “看來你知道的挺多?”
  “不多!敢來招惹世界名人嗎?如果把你的真面目揭開了,我們可就出名了,不是200萬就可以賄賂的。”
  “你以為你們說的法庭真的能相信嗎?我看你們還是拿走這些錢了事算了,多少也賺了一筆。”
  “你又忘了,天網恢恢這句話,我們不是說過:”案件的性質有所改變……‘“說完拿出了一盒碟片,打開了包房內的電視,開始播放:”請丁先生仔細地看,那些演員容貌象不象,行為演義地逼真嗎?
  一下丁元的臉色全變了,手也開始有些顫抖了,電視屏幕裡的演員赫然就是他自己,何繡琳、何正義也就是他們自己的容貌,他把手捏得很緊。張文通又澆上了一把油:“別在意那些只是活人演員,不是死者的亡靈,主要看情節好不好。”
  那部碟片的情節就是他暗害何家父女的翻版,丁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完了影片,畢竟是老江湖了,一會就轉變得和平時一樣:“雖然這些演員長得象我,但是不能證明什麼。難道你想憑一張自我演繹的碟片,就證明我有罪嗎?反而是我能控告你們含沙射影,毀謗於我。”
  “對!這盤碟片是我請人演繹的,主要是為在法庭上重現犯罪經過,用口述不方便,用這個方法可以直觀點,我們也會拿他作為證據,最多在盜版碟片的銷售商那裡發行。”
  “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是有證人的。”張文通站了起來最後說了句,“我們不要名和利,只要正義,這張碟片就當給你的紀念吧!告辭!”說完掏錢付了自己的帳,首走出了餐廳。
  丁元等他離開後,氣憤地把碟片扔在了地上,在座位上不斷地依靠急促的呼吸來發泄內心的氣憤。他開是冷靜了,撿起了地上的碟片,又重播了一邊,等看到第三邊時,從他的嘴角發出了陰冷的聲音:“老吳頭!”眼內露出一絲陰險的光芒,“張文通,你自作聰明,想搞亂我的心境,可是你也暴露了你的機密。不過在年輕人中,你也算是一等一的聰明了!”仔細看了一眼張文通的座位,地上有張小紙條是剛才他掏錢是掉下的,拿起一看上面是片報紙的碎片,上面有老吳頭的地址和電話。丁元見了這個不禁陰笑了起來。
  丁元剛出餐廳就見張文通和鮑麗麗走了進來,他立即避開。看情景鮑麗麗在埋怨張文通什麼事,兩人和剛才的服務小姐說了幾句,就進了剛才的包房,一會有懊喪地走了離開餐廳。丁元叫過那個服務小姐問他們為什麼又折回了,小姐告訴他說:“他們是由於丟失了什麼東西才折回尋找的,我問他們是什麼東西,他們又不肯說。”丁元興奮地看看手中的地址……
  按照紙片上的地址,丁元找到了老吳頭的家,開門的是一個年月六十的老人,那人一見是丁元也大吃了一驚,用顫抖的聲音憋出了兩個字:“丁……元!”丁元笑嘻嘻地提起了禮品說:“老吳頭,我們多年沒見了,今天來看看你。”
  老吳頭似乎很怕他,把他讓進了屋子裡,倒了杯水給他。丁元說:“老吳頭,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事情?”
  “沒,沒……有。”
  “肯定他們來過了!”丁元心中想著,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變化,還是笑嘻嘻地說:“我想會有人讓你去作個證什麼的?”
  “你……”
  “好了,別瞞我了。你在和我打官司,我會不知道嗎?”
  “何教授對你很好,你還要謀害他,甚至他的女兒。”
  “你是誤會了,我當時醫學技術很差,沒有辦法救治他,我也為此耿耿於懷。”他假惺惺地哀嘆了一聲。
  “你別裝了,我都看見了,是你把藥片都倒進了水池,造成當時沒有任何急救藥的假象,也是你把何小姐推下湖的。”
  “那你為什麼早不說?”
  “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是老伴勸我不要惹是非。我就把他藏在心裡二十年了,現在老伴去了,我也一把年紀了,我也不怕什麼了,我要替何教授報仇。”
  “才六十幾歲的人,還有四十年可以享受,何必和我拼個你死我我呢!我這裡有50萬,你拿去應該可以養老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好心,就可以了!”
  “你想賄賂我,不讓我出庭作證!”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讓你出庭作證,只要你承認當時沒有看清,或是時間長了記不清怎麼回事,這些錢就是你的。”
  “二十年前我無意中包庇了你,對不起何教授,二十年來我一直內疚著,現在有機會讓我一吐為快,區區50萬就管用嗎?”
  “那好,你開個價碼!”
  “我是不會被金錢所迷惑的!你不用在講了!”
  “你以為你說的話,法庭就會相信,這事過了二十年了,只要能證明你的記憶不可靠,我們就可以勝訴。”
  “你既然這麼有把握為什麼還要來我這裡行賄?我要以此作為有力的證據,證明你的無恥卑鄙!”
  “哈!哈!這裡就你我,有誰看見了。”“哈!哈!哈!”老吳頭正義的笑聲更大,“我這裡有錄音機,你我剛才的話都錄了下來,這在法庭上可以算證據吧!”隨手揚了揚手中的錄音機。
  “臭老頭,給臉不要。我給我留了一手。”一把奪過了他手中錄音機,拿出磁帶發瘋似地把它扯爛,老吳頭幾次搶奪,都被他推開了。丁元邊扯邊瘋狂地說:“我看你怎麼作證,對,是我謀害了他們,可是你沒有辦法證明。哈!哈!哈!”老吳頭大叫了一聲:“我跟你拼了!”又上前搶奪磁帶。
  兩人扭打在了一起,此時老吳頭哮喘發作,在那裡拉著脖子艱難地呼吸著。丁元看見了殺心又起,冷笑著說:“這是你該死!省我50萬!”說完那著被子去捂老吳頭的臉,老吳頭不斷地掙扎著,想擺脫死神的糾纏。丁元還口中念念有詞:“驗屍的只能證明你是窒息而亡,你又哮喘發作,他們會認為是哮喘導致的。這樣就與我無關了!”
  “這事應該與你有關!”一個洪亮的聲音打破了丁元的幻想,一個高大威武的警察出現了,身後還有幾個跟隨一起來的警察。丁元知道這下覺悟抵賴了,乖乖的束手就擒。當冰涼的手銬拷上他時,鮑麗麗幾個也出現了,老吳頭也從床上站了起來,拉開了面具,居然出現了張文通的臉,他指著鮑麗麗幾個說:“你們再不來,我真要被捂死了!”
  “我一世聰明居然上了你們這些小鬼的當!”丁元至此才真正地嘆息了一聲。
  “你聰明過頭了,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簡單了。”
  “老吳頭這個人你們怎麼知道?”
  張文通當然不能說是夢裡見到的,他回答說:“根據理論推斷,當時應該有清潔工在打掃,但未必就會看見這些,這都是你心虛的反映。”
  “老吳頭現在在哪裡?”
  “在新西蘭,和他兒子、媳婦還有孫子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你們竟然陰我!”
  “也是你利令智昏、作賊心虛的結果。”
  開庭的期限到了,這下五個當事人和一個律師信心百倍的進了法庭。丁元沒有被押出受審,按照他律師的說法丁元在被捕當晚就瘋了,已經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了。法庭認為在提起訴訟期間丁元神智清醒,侵權案予受理,並進行了缺席審判。在眾多的證明面前,丁元的律師已經無力迴天了,法庭認為丁元侵權行為成立,同意原告的所有請求。至於丁元殺人案,也在幾天后由檢察院提起公訴,被判處終身監禁,但是由於丁元目前神智沒有恢復正常,暫時收押在精神病院內執行。由於此案的牽連,和丁元本人的神智失常,總公司股票下跌,下屬企業紛紛倒閉,破產只是時間問題。至於他那些理論,無論是否是他自己創立的,一股腦的被改為了何正義的名號。
  何正義夫人作為賠償金的直接收益者,在公眾面前明確表示將這筆款項作為何正義基金捐助給張文通所在的學校,以表彰那些有突出貢獻的學生,這第一筆獎勵理所當然地獎給張文通五個。
  案子了結後的幾天,張文通、鮑麗麗、秦海和張英陪同趙小萌去祭掃何繡琳。路過洪奇的事務所,只見那裡賓客盈門,完全不是當日門可羅雀的情景。秦海笑著說:“這小子,被他撿了個便宜。”
  “畢竟他也是鬥倒世界名人的一份子。”鮑麗麗接口說。
  “不管他的事了!我們還是辦正事要緊。”張文通邊說邊領著他們走開了。
  “那個李村也真夠意思,居然請他的校友給我們做了許多面具,要不是這些面具我們還無法揭穿丁元的真實面目。”鮑麗麗對張文通說。
  “是啊!該好好謝謝他。”
  “那請他吃一頓,我們也好沾光一點。”秦海又趁機敲了張文通一次。
  張文通笑笑算是答應了。鮑麗麗此時才問他:“我們去餐廳找紙條,這一招好象多餘了。”
  “當時只是想丁元不會輕易上當,所以就演了此招,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多餘了,他當時的心智已經混亂,不會想那麼多了。這是我最失策的一招!”
  眾人說著當日的計謀,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墓地,祭拜了幾下,就覺得有股陰風吹來,是何繡琳的陰氣,不過已經不象以前那樣陰氣迫人了,何繡琳又一次出現了,她第一次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琳姐姐,你的氣息很弱!”
  “是啊!過去我被怨氣所圍繞,現在怨氣已出,它們將逐漸地消失,等到這些怨氣完全消失之時,我的生物波所積聚的能量將隨風而逝,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之中,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們可以照趙小萌的方法再來一次。”張文通誠懇地說。
  “不行!一來,我已經沒有了軀體;二來,我認為已經沒有再復活的必要了,這個世界上象丁元那樣的人,不會只有一個,還是現在這樣清淨。我的生物波將散於各處,如果有機會我們會有再相會的日子。”
  “何……”他們還想勸何繡琳不要散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的影象越來越模糊了,陽光透過了她的軀體,形成了一道美麗的光環,環繞著她的軀體。她就象天使一樣,面對幫助她的人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在七彩的光線中身影逐漸消失了。




2006-10-26 07: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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