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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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收 腳 步
何謂收腳步？據說人死後要回魂，但是人在死前也要收腳步，收腳步就是在人死之前，生前去過的地方都要走一遍，他所到之處是事先安排好的，所以在收腳步的時候，親戚朋友都會為他準備一些東西，收腳步和回魂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死前，而一個是死後。
很久沒在榕樹發文章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朋友們都不記得我——壯我中華了，好，今天我就給大家帶來一個非常之恐怖的故事，由於這個故事是我親身經歷的，所以真的很嚇人，膽小的朋友最好別看。
我記得很清楚，在我14歲那年，我叔叔得了食道癌，我叔叔一直對我很好的，平時常常陪我一起去打遊戲機，打桌球，沒想到這麼一下就要走了……
叔叔是鄉下人，非常節約，他抽煙，但抽的是一塊錢一包那種最便宜的那種劣質的；他也喝酒，但總是喝那種小店裡出售用酒精勾兌的，所以長此以往，得上了食道癌。
得知叔叔得癌症的消息，全家都傷感不已，因為叔叔雖然節約，但對我還是非常好，在我身上也很捨得花錢，同時，由於叔叔是鄉下人，很淳樸，跟我家關係也最為要好，現在得知他居然得了癌症，全家無不感嘆上天無眼，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下了死亡通知書。
我們去醫院看他時，只見他人整個變了個樣子，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臉上也無什麼肉，黃黃的，真乃面黃肌瘦，但他顯得很有精神，也許是到了晚期，回光返照吧。叔叔見我們來了，很是高興，招呼我們吃水果，我心裡非常難過，差一點哭了，但為了不讓他自己知道所患的是那種病，忍住沒有哭出來，叔叔好像看到了我心中所想，笑了笑道：“這麼大的人了，還哭什麼啊，叔叔這病是不會好羅，叔叔自己知道，以後要好好讀書，聽爸爸媽媽的話，啊。”
誰知去醫院那次就是跟叔叔最後一次見面，沒過幾天，我便去外婆家住，聽外婆他們好像說到什麼收腳步，說得神神秘秘的，又好像忌諱一些什麼東西，說著說著就不說了，我管它那麼多呢，當時正喜歡玩格鬥，於是去遊戲機室玩了個痛快。
回到家已是吃晚鈑了，吃罷鈑，外婆對我說到：“方啊，今天晚上就別去玩了，你叔叔今天晚上收腳步到這了，別打擾了他，啊——”“哦”我應了一聲，吃完鈑早就不見了人影，可是由於機緣巧合，我竟碰上了叔叔收腳步……
後來才知道，叔叔收腳步是夜裡12點整，而且收腳步的時候，此人可以說不是人了，因為他的精神已經死了，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空殼而已，而腳步正是此人的鬼魂來收，所以只用幾天時間就可以完成，因為鬼是用飄的。撞上收腳步呢，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有人就因為撞著收腳步而死了，也有人因此病了，也有人不但沒事還發了財，所以要看緣分。
平時晚上我去打遊戲機最多不過打到10點，因為太晚路上便沒人走了，我又怕走夜路，所以常常是趁著10點鐘路上還有人走的時候回家，可那天因為我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從深圳回來，於是相邀一塊去喝酒了，直喝到夜裡11點多。（注：我住在長沙，外婆家住在望城，由於每年要去外婆家住上二三個月，因此在望城也有一群很要好的朋友，浩就是其中一個，可惜被髒東西守去了性命，請見《陰兵過路》）
到分手時才知道，只有我回家是一個人，他們全住在同一個方向，他們還笑我：“哈哈，今天晚上可別碰上了那東西，明天就看不到你啦！哈哈哈——”“喂，說點好聽的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說不怕是假的，但由於喝了一些酒，也壯些膽子，我一點也不怕。只擔心一點，外婆他們如果全睡了，那誰來給我開門？？我可沒鑰匙。
想著想著就到了家，“外婆，外婆開門啊，”我在門外乾嚎了幾聲，不見動靜，唉，慘啦！我正想怎麼辦時，突然看到門是開著的！！欣喜若狂，（說明一下，外婆家有三樓，一樓是門面，二樓是他們老兩口住的，三樓則是舅舅他們住）當時一樓的門面是租給了一個作防盜門的人，所以裡面堆放著未完成的防盜門和一些鋁合金的材料，我得小心地通過，不然撞著什麼東西會痛死！
我剛進門，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一看，那是什麼，只見有五個紅點，啊，好像是香燭！這時月光透了進來，一下子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供桌，上面擺著香燭，還有一些水果，三牲等供品，“呼——”地一聲吹進來一陣風，把蠟燭吹得搖搖欲墜，一會又重新燃了起來，看到這供銷桌我就有些心寒了，我從小就碰到過不少這事，所以很怕，對供銷桌什麼的特別敏感，而那香所發出的特有的味，更像是勾魂散一般，快離開這個事非之地！！當時心中就這麼想，可奇怪的地供桌前大約二米的地方撒著一些灰，如果不是當時月光照進來，決計看不到。
幹嘛用的呢，我邊想邊上樓，啊，不好，門還沒關呢，賊伯伯一會可會樂壞了，於是我便去關門吧。又是“呼——”的一聲，呵，這風可真大啊，咦，門口好像站了個人，我一下子警惕起來，躲在一張防盜門後，向門口看去。
黑暗中看不到那人的樣子，好像帶了一頂很高的帽子，身材也不高大，會是誰啊？一定是賊了，對，一定是，看他站在門口那麼久也不進來，一定是先看看裡面的動靜，第一次跟賊面對面的接觸，我不禁緊張起來，心裡撲撲地跳個不停，一會他進來怎麼辦？我去捉？？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捉住他？但不捉他家裡的東西可能被偷啊，正當我矛盾之際，眼睛不禁也死盯著那人，突然，“啤——”一聲，把我嚇了個半死，居然是道閃電！！（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天晚上有月亮，但那時真的有一道好響的閃電）那道閃電把我嚇了個半死，但，由那閃電而給我帶來的恐懼致今不能忘記！
閃電嘛，你們也知道，剎時一片白光，正因為如此，我一下子看清楚站在門口那不動的人是誰了，正是我叔叔！！那一剎那間，我看到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是他，只是樣子變了，臉上很僵硬，雙目直直地看著供桌，手就這麼垂直地放下，一動不動，頭上卻帶著一頂很高的帽子，我一下子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見叔叔一會便走到供桌前，拿起水果就咬，又喝了供桌上擺的酒，然後，然後朝躲在防盜門後我那看了一眼！！！接著走了過來！！
我躲在門後已是一身冷汗，叔叔走路的樣子怪怪的，腿上的關節好像根本不動的似的，“突，突，突”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走了過來，開始我還以為他只不過是向我這個方向走，可一會只見他徑直向我走來，我不敢出聲，叔叔走到離我還有半米的地方，這時我全看清楚了，就連他那高帽子也看清了，居然是“一見就發”！！！怎麼可能？？“一見就發”是黑白無常帽子上所寫的字啊，怎麼可能到了叔叔帽子上？再仔細看那帽子，的確是傳說中黑白無常帶的那種，高高的，有點像文化革命時那種“高帽子”，只是頂不是尖的，而且帽子的兩旁有著波浪一般的花紋。
叔叔走到離我不到半米的地方時，停住了，彎下腰，就像直角一樣地彎腰，信手撿了一根鐵棍，我嚇壞了，再這樣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說不定叔叔會一鐵棍敲死我，因為此時的叔叔不是以前的叔叔了，是不是個“人”還是個問題，我總不能不明不白地就這麼……
想到這我向樓上逃去，因為我當時就在樓梯口那，離上樓很近，我慌不擇路，只管向樓上跑，卻沒注意腳下，“光當”一聲，碰到了一根什麼東西，痛得我咧開嘴又不敢出聲，糟糕，不知道叔叔有沒有發現我，我不由得回頭看了一下，“啊！”我一聲慘叫，叔叔此刻就站在離我不到十釐米的距離，連他臉上的鬍鬚也看得一清二楚！！我嚇得一聲怪叫後，連滾帶爬地逃向二樓，剛剛上樓，卻又被樓上的景象所嚇倒！！
樓上沒有一絲燈光，但是相隔半米就點了兩根蠟燭，在過道的兩旁，一旁一根，看起來就像是用蠟燭鋪成的路，而二樓每個房間的房門上都貼了一張紅紙，上面還寫了一些看不明白的字，（現在想來就是符了）我連忙鑽進了我的房間，大氣都不敢出，一會，只聽“突，突，突，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又好奇，把門打開了一條很小很小的縫，向外看去，“突，突，突，突”聲音近了，近了，終於，叔叔出現了，他手上拿著那根鐵棍，“汪！”一聲狗叫，我嚇得過全身一抖，“撲”的一聲，接著“敖”地一聲慘叫，原來叔叔拿鐵棍是為了打狗啊！叔叔把狗趕跑後，鐵棍就扔在了一旁，又繼續“突，突，突”地向房間走來……
說來也奇了，叔叔走過的地方，那蠟燭就滅了，他走到外婆的房間，“東東東”敲了三下，接著一下子把門打開了，然後朝著裡面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是看到他嘴在動，但顯然說得很小聲，說完後“乒”地把門關上，然後又是下一個房間，依然是這麼幾個動作，敲門，開門，說話，關門。
不好，向我這走來了！！我急忙上了床，用被子矇著頭，裝成睡得很死的樣子，但叔叔久久不來，怎麼回事啊，我都出了一身的汗了，怎麼還不來？？正想著“東東東”開始敲門了！！
我心玄到了嗓子眼上，接著“卡達”門開了，當時天氣並不冷，但我不知道為什麼，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叔叔進來了，“突，突，突，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已經到了我床前了，怎麼辦？怎麼辦？但叔叔半天不見動靜，我可是度分如年，過了十多分鐘吧，我也不知道我這十分鐘怎麼過的，叔叔突然一字一句地說到：“為——什——麼——你——要——看——到——我——”
我全身打著哆嗦，叔叔突然一下！！！掀開了我的被子！我不由得嚇得“啊！”地一聲慘叫，雙手矇住眼睛，頭扭向一旁。過了好久沒見叔叔有什麼進一步的動作，我便試著睜開眼睛……
“哇——！”叔叔對著我猛地一聲怪叫，我嚇得又是“啊”的一聲，叔叔這時笑了，很得意的那種笑“哈哈哈——哈哈——”但笑得很僵硬。我當時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也許是嚇暈了。
等我醒來時，已是早上6點，外婆已經起床了，她並不急於洗漱，而是巍巍戰戰地走向一樓，我也跟著去了，只見供桌前那層灰上清清楚楚地印出了幾個腳印，我這時總算明白為什麼要鋪一層灰了，原來是這樣啊。
外婆好像神色有些驚慌，她連忙端起供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嘴裡嘮叨到：“沒酒味了，沒酒味了，一定是喝過了，喝過了。”
想起昨夜的經歷，不禁還有些心有餘悸，但又好像是一場夢似的，到底是作夢還是親身經歷啊？我都有些胡塗了，我邊想邊上樓了，“當”踢著一樣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根鐵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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