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中篇] 第七個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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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7-8 07:18 PM
標題:
[中篇] 第七個新娘
第1章
“送到這裡就行了吧，聖月……”
“可以了，你們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語。
“那我們走了……你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聖月連承諾都懶，面無表情地看著村民離去後，轉過身，獨自一人向著這個島上的火山口走去。
那裡有一棵壽命上千年的古木，人稱神木。
哼，“神木”！她不屑地冷笑了聲，繼續向山口攀緣。
這是一個孤立於海中央的小島，孤立到令人不禁懷疑人口的來源。那裡只有一個村落。島上的至高點，就是神木所在的火山。由於從前曾經爆發過一次，毀掉了一半以上的人口，迷信的村民都認為這是神的遷怒，於是自那之後，每一年都會獻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美其名為“神的新娘”，實際上就是活祭品，用來阻止神的再次發怒。巧的也是，之後火山完全沉寂了，但那些女孩們也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今年，是第七年。聖月，就是神木的第七個新娘。
她終於走到了神木所在的山腳下。她伸出手用力攀住突出的石稜，有些艱難地向上爬著。
水滴濺在她臉上。該死的，下雨了。她詛咒了一聲，更加使力地抓緊了石塊。突然鬆軟的泥土一滑，石塊松脫了，她施力過多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腳踩空的向後倒去……
昏迷前，她清楚看見一個男人接住了她……
第2章
“醒了嗎？”溫和的聲音喚醒了她。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看了看陌生的周圍：“這裡是哪兒？”
“我住的地方。”那人回答。
這是什麼回答嘛！她皺皺眉：“這裡離神木有多遠？”不知走離了多少。
“你是這次來的新娘？”那人並未正面回答，反問道。
“對。我是這次來的傻瓜。”她自嘲地冷笑。
“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沒什麼。”她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傾訴。
“好，我不問。”男人很好脾氣地端了一碗藥來到她床前，“來，把這個喝了，身體才會好。可能有點苦……”
她接過碗，連眼也不眨一下的一口氣喝完了。
他有些詫異，但什麼也沒說。
“謝謝你，我要走了。”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被右腿的無力感拖倒，“我的腿怎麼了？”
“骨折了。”他轉身取藥箱，“你摔下懸崖時被石頭砸的，我幫你換藥吧。”
“……”她沒有回答，只是盡快地搜索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傷口，還好，除了腿折了外並沒有其他傷。恩，不會礙事。
“你還沒回答這裡離神木多遠。”她再次問。
“很簡單的答案。”
“那你說啊。”她的耐性快沒了。
男人直起身：“這裡就是神木正下方。”
“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神木的化身。”
“哦。”她並沒有太多震驚，反正她早有預感，這男人不是簡單角色，但顯然少估了一層。
“我能問問你的名字嗎？”
“聖月。”她有些不情不願。
“好名字。和你很相配呢！聖月。”他依舊溫和的笑，絲毫不在乎她的態度。
“……謝謝。”為什麼他還不生氣？這樣我豈不是沒法……
“你好好休息吧！反正你到了我這裡，就沒什麼要做的了。再見！”他溫柔的囑咐和告別後，掀開門簾。
“等一等！”
他有些意外：“還有什麼事嗎？”
“我……什麼時候能再看見你？”
他笑得很溫暖：“晚餐的時候。好好睡吧！”
聖月躺下，但眼睛卻直盯著天花板，盤算著下一步舉動。不知不覺的疲勞襲來，她終於沉沉睡去……
第3章
“主人，真的要讓她留下嗎？你不怕她和平常女人一樣，只會哭和逃跑嗎？”一個手掌般大透明的妖精飄到他身旁問。
“靈兒，她不同於其他女孩。我看得出來。”
“是嗎？可我看她與其他女人沒什麼不同，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靈兒不同意道。
“看來你這妖精的修行還不夠喲！連人心都看不穿。”他笑道。
“才不是呢！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危險……”
“別亂想了，我們去采些藥草來吧。”他提上藥簍。
“好！”
應該晚上了吧？天色都黑了。她望著小小的透氣窗想，他該不會看穿了她？不！不會的！她都還沒開始有什麼舉動呀！……那為什麼他還沒來？
她正胡思亂想之際，一隻溫暖的手掌覆上她的肩膀：“聖月，在想什麼？”
她下意識地抓住來人就要過肩摔，但顯然來人的力氣比她大很多，紋絲不動。
“啊！是你……”她看清楚手的主人後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以為……”
“我知道，沒事。來，吃晚餐吧！”他依舊笑笑，從桌上端起熱騰騰的食物，“這裡面都加了些草藥，所以吃了會對身體恢復有好處，這裡面有蕓香，這裡有萘槲，洋地黃……”
“我知道了，我自己吃。”廢話，她對草藥了解可不是蓋的，一吃就知，根本不用他來多嘴。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吃飽了我們就睡吧！”
“好。”睡就睡呀！但是，我們？……“等等！你的意思是……難不成我要和你一起睡？！”
“當然。你既然是他們送來的新娘，那麼和我一起睡是理所當然的。何況我這裡很簡陋，只有一張床……”
“行。我懂了。總知就是同床，對吧？”反正你一碰我就殺了你。
“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至少在你傷好之前。”他依舊無害的笑。
聖月臉有些發燒：“知道就好。”
第4章
雖說早有思想準備，並且身邊也帶了匕首，但和和男人同床就是----不自在！聖月緊緊握著匕首，將身子蜷起來，緊張兮兮地縮在角落裡。
“聖月。”
“什，什麼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縮得太緊醒來後會全身酸痛哦！”他有明顯的憋笑成分。
“你！我，我愛怎麼睡關你什麼事？！”她有些窘迫。
他輕輕的把被子蓋在她身上，“沒什麼，但你是我的新娘，我關心你是應該的。”
“……哦，謝謝。”她嗅著被上依稀的男人的氣息，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5章
————“爸爸！你看！這麼多花！它們好美啊！”10歲的小聖月奔跑於花叢中，一臉幸福的微笑。
“這裡的花都是聖月的。是爸爸為你種的，喜歡嗎？”
啊……最喜歡的慈祥的爸爸……好久沒有夢見了……
“恩！喜歡！爸爸，這是什麼花？”她指著一株粉紅帶紫的小花問。
“哦，那是紫羅蘭。”
“那這個呢？”
“月月紅。”
“這個星星一樣的呢？”
“就象它花一樣的名字----滿天星。”
“好棒哦！爸爸你什麼都知道也！你教我這些花好嗎？”
“當然好，爸爸希望聖月以後也能什麼都懂，來，我們來看看這些花……”
……滿天星……飛燕草……小雛菊……豌豆花……勿忘我……熏衣草……好多啊……爸爸什麼都懂啊……
“火神發怒了！快逃啊！！”
火山爆發了，村民們四處逃逸。
爸爸……你在哪裡？快回來啊……聖月好怕啊……媽媽早就不在了，聖月只有爸爸了……
“聖月！快跑！去森林！！那裡很安全！爸爸還有東西沒有拿，你去森林等著爸爸！”說著，爸爸衝進了房子……
“轟隆！”房子被岩漿衝倒了……爸爸，你是去拿媽媽的遺物嗎？可是，你卻沒有留下一件遺物給聖月啊！
小聖月跑進森林深處，一直不停息，終於被一根樹藤拌倒了。她撲在泥地上哭起來：“嗚嗚嗚……爸爸！……爸爸也走了……為什麼要留下聖月呢？……5555……”
不知哭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貼著一棵似乎有溫度的樹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後回到村子裡，村裡只有一半不到的人了……之後村民們每年都獻上一個女孩……自己殘破的家……
第6章
“爸爸！不！！”她在夢中哭醒。
“沒事的，有我在。”一個溫暖的臂彎給了她依靠，使她意識到還有別人在。
她抬頭一看，他溫柔地對她笑著。
“做噩夢了？”
她沒有說話，瑟縮著身體，無形地回答了他。
他擁緊了她：“沒關係了，你睡吧……今後不會再有噩夢了……我會保護你……”
她終於在他懷中哭泣，六年了，再沒有眼淚的她終於又一次哭泣，而且是在一個幾進陌生人的懷中。“5555……”
“你……就是當時跑進森林裡一直哭的小女孩吧？”
“啊？”她抬起頭來。
“你哭得那麼傷心，和現在一樣呢……”一樣的笑，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同與熟悉。
“難道……你是那棵樹？”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被子蓋緊了一點，“睡吧……別難過了……以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她感到了從未有的安全感，於是將臉趴在他胸膛上，放任自己入睡。這是她6年來第一次不設警戒地睡著……
第7章
“早上好，聖月。”
“……早。”她有些害羞的從他身上抬起頭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就有些臉紅，自己竟然會在別人面前哭泣。
“等會我們去采些花和草藥好嗎？”他徵求她的意見。
“好呀。”她已經很久沒有去了呢……
“那先換好衣服吧！早餐我們去外面吃。”他走出去，讓她更衣。
聖月利索地換好衣服，將一頭長髮編成辮子。“我好了。”
他走進來，抱起她：“很抱歉了，但你腳傷未好，不能隨便走動。”
她什麼也不說，只是攀住他的脖子，順從地讓他抱著自己。
一片碧綠出現在他們面前，隨之還有撲鼻的清香。
“到了，聖月，這裡有很多有用的藥用植物。”他放下她。
“哇……真的……！好棒啊……”她一下就沉迷於這裡。
“你認得這些植物嗎？”他微笑的問她。
“當然！”她冰冷的面孔浮現了一絲笑容，“這種葉子很密很小的叫歐芹，是配菜，可用來做湯汁，還可以用來治療泌尿系統的疾病。這種是羅勒，又名矮糠，常用在地中海式烹調中，還可以製作驅蟲藥。”
他輕輕捧起一從灰粉紅的小花：“這個呢？”
“薄荷！”
“BINGO！作用？”
“制茶，還可用來通鼻塞和幫助消化！”她的神情仿佛小孩子得到了老師的誇獎。
“洋蘇葉用於多種菜式，如家禽類和豬肉等。還可以治喉嚨痛和感冒。這個你不知道吧？”
“恩！我要記下來……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她猛然想到。
他笑：“以前你爸爸在教你時，我都會在你所不知的地方看著你們。所以你會的不會的我都知道。”
“啊？那你還問我……”她覺得自己象個傻瓜。
“不要誤會，我只是想幫你溫習，順便教你一些新知識。”
“是嗎？那……好吧，勉強接受。”
他笑了：“我們繼續吧？”
“繼續。啊！那是不是迷迭香？”
“對，你眼睛真尖，那麼不起眼的草都看得出來。”
“我只認得，還不懂得作用呢！”她有些不好意思。
“迷迭香常被用來煮羊肉，它還可以制茶以治療頭痛和肚痛。”
“除了迷迭香，牛至也可以用來煮肉。還有孜然，可以使西紅柿好味些。”
“對。你知道得很多哦。這個就是昨天我煮給你的蕓香。”他剪起一撮小草。
“你都是來這裡采草藥的？”
“對。你的藥我也是來這兒采的。”他又剪了些草藥放進藥簍。
聖月不再說話，仔細地研究起眾多稀有的花草來。
……藍色的釣鐘柳，金黃的罌粟，粉桔色的狗牙紫羅蘭，黃色的柳穿魚，淡紫的水風信子，小小的白色的鈴蘭，袋鼠爪，西番蓮……天！她幾乎要愛上這裡了，這麼多美好的花，這些都是只有書上才能看見的事物啊！
他看著她迷朦而倍加美麗的臉，發出了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
她轉過頭來，“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愣了一愣，名字？這表示她已經不再排斥他，想了解他了嗎？但是……“我……沒有名字。”
聖月也愣住了：“沒有？”
“是的，我沒有父母，哪來的名字？”他神色有些沉寂。
“那我幫你取！”聖月一激動脫口而出。
他笑得暖進人心：“謝謝。”
“我爸爸的名字叫火玄，我是你的第七個新娘……你就叫七炫吧！好嗎？”
“七炫？好，我喜歡！”他如孩子般天真地笑。
“那麼七炫，我……”
“你等等！我想起了一個治療你腳的好辦法了！”他突然想到。
“什麼辦法？”
七炫從容不迫地拿起匕首，用力的往自己胳膊上切下去，瞬間，鮮血順著刀柄流下。
“七炫！你做什麼！！”
七炫依舊是笑：“我是樹，而我的樹汁是很好的療傷藥材，我差點忘了呢！”說著，他掏出一方手帕，承接了些許鮮血，塗抹在聖月腳上。
“你瘋了！這樣你會死的！”
“不會的，你看！”奇跡般的，原本幾乎深透半條手臂的傷口慢慢地愈合，一會就一點傷痕都沒了！
可怕的恢復力！她立刻意識到他是樹的事實。聖月震驚了一瞬，馬上就感到悲哀，自己竟會有那麼一些不捨與……害怕？我在怕什麼？怕失去他嗎？失去他不是更和了我的本意嗎？但又為何……她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這時，她覺得自己的腳開始有了力量，於是她試著從草地上站起來……
“啊！我可以走了！七炫！你看！我的腳好了呢！”她興奮了。
“恩，是啊。”
她有些窘，人家習以為常了，自己卻這麼大驚小怪。但她忽略了七炫眼中隱藏的柔情。
“咦？你手臂上怎麼會有一隻蝴蝶？”她注意到。
七炫看了看，“哦，這是島上僅有一對的雌雄蝶哦！你看，這半綠色的是雄蝶，那一半藍色的是雌蝶。”
“哇！那他們是一起生活的嗎？”
“對呀！你看，他們很恩愛呢！一刻鐘都沒有分開過。”
“只有這麼一對嗎？”她有些遺憾，真想要一對呢。
“是的。不過他們告訴我，如果你想要，可以分給你其中一隻哦！”七炫神秘地笑。
第8章
“太好了！哪一隻？”
藍色的蝴蝶翩翩飛起，落在她的左手腕上。“啊！是藍色的！我喜歡。”
“她也很喜歡你。”
“謝謝你七炫。”她漾開了真心的笑容。
“不、不客氣。”他竟會感到無措。
“呵呵……”
藍色和綠色，是代表了我和七炫嗎？她看著藍蝶，有些迷醉地想著。
就這樣無憂無慮地過了好些天。
“七炫……”
“恩？”
“這個……我有個問題……能問問你嗎？”她有些不安。
總算來了。“問吧。”他了然地笑。
“前些年送來的女孩子們……都到哪裡去了？”
七炫陷入了沉默。
“……你、你若不想答也沒關係……”
“你跟我來。”七炫轉身走出了房子，聖月趕緊跟在後面。
兩人一直走到了一棵參天古樹前。
“這，就是我的本尊。”七炫撫摩著樹上的斑斕說道。
“啊……”她仰望著樹的枝椏，驚嘆於他的高大。
“你看見那些藤條了沒？”七炫突然開口。
她放眼看去，在樹周圍有不少雖細但長的藤條，末端全都深扎進了土裡。“這些……難道是以往送來的女孩子？”
“是的。我把她們變成了藤。”
“那麼，你今天帶我來也是為了把我變成藤？”她的聲音逐漸變冷。
“不，不是的。我只是為了解你的疑惑，而帶你來看看罷了。”
“為什麼把她們變成藤條？”
七炫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緩緩地開口說道：“還記得那場火山爆發吧？那就是主因……
原來，火山爆發後，島上的大半泥土和石塊都因岩漿而融化了，根基十分不穩，隨時都有松塌的可能，為了能使小島不至於淪陷，七炫盡可能地伸展自己的根，將整個島牢牢圈住。但無奈樹也是有生長限度的，一棵樹畢竟無法支撐全島，正在這時，村民們送來了第一個新娘，於是，七炫為了所有人著想，終於施法將女孩變成了藤條，讓她一起幫忙保護小島。所以，6年後，小島基本上紮實了……
“那還需要我嗎？”聖月不禁問。
“不用。六個人的奉獻，已經太多了，我不想再連累更多的人。”
聖月的眼淚劃過臉頰，為什麼？為什麼他總要這麼善良？寧願讓人誤解也不想害人？為什麼他不表現得可憎一些，好讓她痛快的下手？
“聖月？你怎麼哭了？別哭，別哭啊……”七炫慌了。
她乾脆賴在他懷中哭泣。反正自從10歲那年，她就註定陷在這個溫柔的男子身上了……不論他是什麼……
第9章
“咻！”紅色的信號彈如催魂使者般飛向天際。這在提醒著她：該行動了。
聖月依依不捨地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七炫，該怎麼做？是背叛族人，還是殺了他？
她從小腿邊上摸出匕首，緊緊地攥著，象要把它攥進手中。慢慢地，她舉起了匕首……“啪！”匕首掉落在被上，她還是下不了手。
“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七炫睜開眼睛，溫柔地問她。
她立刻淚如雨下：“你真的是個很討厭的人！！為什麼你要這麼好？為什麼你除了溫柔就是微笑！為什麼你不生氣！你得到了我的人還不夠，難道要連我的心也偷走嗎？！！-----唔……”
她話還未完，就被七炫吻住。
半晌，他才放開她。“那麼，我的心你要嗎？交換，總比偷好吧？”
“你的心我才不要呢！”
“呵呵，我是知道的……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七炫擁她入懷，絲毫不介意她的氣話。
“我討厭你什麼都知道的臉。”她仰頭瞪著他。
“哦？我長得很醜嗎？”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會醜嗎？他實在是世界上最俊美無籌的人了！柔軟的黑髮，濃密的眉毛，深邃得讓人看不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脣，小麥色健康的肌膚……這樣的人除了俊美還能說什麼？連身為女人的她都會有些自嘆弗如。
“哦？是嗎？”他惡作劇地笑著。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就連笑都有好多種表情，溫暖的，開懷的，惡劣的，陶醉的……
“啊！”七炫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你怎麼了？”聖月立刻問。
“有人……有人在破壞我的本尊！！”七炫臉色有些發青。
是村民！聖月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名詞。“你等著！我去看看！”
“等等……月……”
還未等他說完，聖月就抓起掛在墻上的劍，衝了出去。
第10章
果然，神木已經被愚昧的村民們放的火燒著了，她仿佛看見七炫掙扎痛苦的臉……
“你們在做什麼？！”聖月厲聲問正在放火的村民。
“啊！聖月你來了！等你好久了。我們要把這棵妖樹燒掉！”
“妖樹？之前你們不是叫他神木的嗎？”聖月冷笑，人心的轉變真是可怕！
“那是我們太愚昧，不懂得禍害就在身邊，還白白送了那麼多無辜的孩子去葬送他腹！多虧有人點醒……”
你們現在才叫愚昧！“不要燒了！！這棵樹是保護我們的神木！”
村民們驚訝地轉過頭來望著她。“聖月，難道你也……被那棵樹迷惑了嗎？”
“不是迷惑！這是真的！七炫為了保護整個島，把那些女孩們變成了藤……”
“看吧！這不是妖樹是什麼？再這樣我們整個島就要變樹島了！”
“不是的，他答應過我了，這是最後一次了！請你們不要再燒了……”
“不可能！聖月，你的心已經被男人迷惑，沒有用了！現在你要是不滾出我們的視線，我們就連你一塊燒！”村民們已經認不清事實的真偽。
“既然如此。”聖月拔出劍來，“除非踩過我的屍體！否則你們別想再接近七炫一步！！”
“你……”村民們沒想到她是來真的，都紛紛不約而同地退後了一步。
“大家不要怕！繼續……啊！！”一個人話音未落，就被她一刀砍死。
聖月的眼睛裡只有陰寒的殺氣：“有誰不相信的，可以再來試試。”
沒有人會那麼傻的輕易嘗試。
“大家小心！這個女人很厲害！她是島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所以全部人都拿起武器！”
聖月從高處跳下，凌空一揮劍，兩個人倒在了地上。
“媽的！大家上！！”
四處交雜著刀劍的交刃聲……
又下雨了……和剛來的那天一樣的雨……
地上的血水由於雨水的衝刷，慢慢地流遍了小島……她把手抵在劍柄上，喘著粗氣，應該……都解決了吧？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急速地響起，她有些疲累了，但還是撐起身體，打算解決最後一個----------
“撲茲！”-------匕首貫穿身體的聲音，她最後的敵人，竟然是個只有她一半高的小孩……
“該死的凶手！！還我的爸爸來！！”那孩子哭著喊，手中的匕首早因顫抖而掉落。她的血也混在了地上的血水中……
“555，爸爸！你等著！我去找醫生來！！”那孩子哭著跑了。
聖月已無力去追殺他了……她癱軟地緩緩跌坐在地上，一手輕按著左胸的傷口……真蠢，沒有避開要害……這是她身為劍客的失誤……
她流淚地仰起頭，讓雨水把臉上的血漬沖洗乾淨，七炫……對不起……我還是沒有替你除掉所有有威脅的人……
“我……愛你……你……聽得……見……吧……七炫……”她的身體向後倒去……
這時，由於下雨緣故已經不再燃燒的神木忽然開始顫動，樹根從土中拔起，整棵樹瘋狂地朝聖月所在的懸崖生去。終於，延伸到了聖月身邊。聖月依稀看著他唯一綻放在她眼前的白色的花，盡力地微笑了一下：“謝謝你……七炫……我……愛你……”
白色的小花隨著她眼睛的閉起凋落在她胸前，因為七炫，由於使盡了所有的生命力快速成長，也伴隨她而去……
他唯一給她的，就是他全部的愛……
“沙沙……”失去了神木支持的小島，開始鬆動……“轟隆！！！”一切……都毀了……七炫苦心保護的小島，就在人們的愚昧中漸漸沉入了大海……
那段人神間刻骨銘心的愛情，也隨水漂流……
只是，有人曾看見，一個長髮藍衣的小女孩，總是在一棵老樹下作著她永久的美夢……很久很久不曾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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