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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中篇] 鬼母救子 [打印本頁]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6-11 05:27 PM    標題: [中篇] 鬼母救子

—、雨中破被
    我家住在一座舊樓裡,房屋的建築用現代人眼光看,已經是非常的不合理了,況且面積不大 ,隔音效果還很差。所以那些有權的,有勢的,有錢的一家一家的全都搬走了,越搬這個樓裡越空,已經沒有幾家了。人少了,陽氣弱了,陰氣旺盛,人們開始了各種各樣的傳說,還說這裡鬧鬼。僅有的幾家有都挖空心思,找路了搬走了。整座樓裡只剩了我們一家,我也真想搬走,但有實在無處可去。讓丈夫求他們單位分房嗎?這不可能!丈夫是那種,給人家送禮,人家還沒不好意思,他就先難為情的人。打死他,他都不會去送禮求人。我已經下崗一年多了,單位也決不會再想起我這個多餘的人而給我分房子的。

  丈夫看出了我想搬家的意思,說道:“搬什麼搬啊,他們都走了多好!咱女兒可以安安靜靜的學習準備高考了。我就不信這世界有什麼鬼怪。”
      這樓裡可真的很安靜,也許真的適合女兒的學習吧。北京的夏季熱的要命,備戰高考的女兒,可能已經感不到天氣的悶熱了。每天除了上課吃飯,就是長時間的俯案學習。甚至她不知道整座樓裡已經只剩我們一家人了。我看著女兒如此用功非常心疼,多次對她說,不要再這樣拼命了,會累跨的。可女兒就想沒聽到一樣的一聲不吭。
      週末下雨了,終於下雨了,一絲涼風從窗子吹了進來。我喊到:“下雨了,休息一會,到陽台聽雨來。”


  也許女兒真的很喜歡雨,她從她的房間裡走了出來,站在陽台上往下看去,看著雨在地下打起的水泡泡。突然她轉過臉來對我說:“媽,你看,樓下那家怪怪的,下雨卻把被子晾出來了。
      聽了這話,我先是一愣,樓下,樓下早已無人住了,怎麼會有人晾被子呢?我不由自主的往下看,果然一床又髒又舊的被子晾在雨中,這被子看著有些眼熟,綠色的被子中間一快大紅色的補丁,想了一會,我想起來了,這不是丈夫他們市衛生局的楚局長他老娘臨死時蓋的那床破被嗎?想想那時楚局長就住在我家樓下,老太太病重時我曾去看過她。可憐的老人家住在陽台上搭的一個小矮屋裡,滿臉的皺紋中夾著晶瑩的淚花,那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只用目光注視我,目光中有對生活的無奈和對我平日裡關照的感激。可是楚局長老娘已經去世快三年了,楚局長家也已經搬走快三年了,怎麼這破被又突然晾在了雨中?是這近三年的時候這被子一直在這裡晾著只是我沒有注意到,還是真的著樓中有鬼呢?

二、半夜哭聲
    晚上我把雨中破被的事情告訴了丈夫,丈夫說道:“那被子一直晾在那裡,只是你沒注意罷了。別胡思亂想的,更不許對女兒胡說,女兒正在準備高考你嚇著她怎辦?”
  我瞪了丈夫一眼,“我當然不會胡說,當時我也只是對女兒說,那樣破的被子,那家人早就不要了,才丟到了那裡。我可真的覺得很奇怪,那被子如果在那裡晾了近三年的時間,風吹日曬雨淋恐怕現在已經看不出摸樣了,更無法辨別出,那是誰曾經用過的物件。”
  丈夫聽了這話不在吱聲,我心裡決定踏實多了。有丈夫在身邊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漸漸的我兩眼發迷也要睡著了。
  一陣嗚嗚的哭聲,把我剛踏入夢鄉的腳,拉了回來。我整開眼,心裡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問號,“這麼晚了,誰會跑到這裡來哭呢?”
  哭聲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樓下,就在我家的窗根底下。再仔細聽,哭聲中還夾雜著一個蒼老的低低的聲音:“秀雲,別哭了,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兒造的孽啊!也怪我沒教育好他害了你,也害了我。”
  秀雲?秀雲不是楚局長的第一個太太嗎?秀雲死了三年半的時間了,還有那蒼老的聲音怎麼聽都像是楚局長的娘在說話。
  我推了推熟睡中的丈夫,“你聽,你聽。”
  “聽什麼?”丈夫有點不耐煩了。
  “有人在樓下說話。”
  無家可歸的,要飯的,在這座空樓裡住下正合適,有人說話有什麼奇怪的。”丈夫睜開了眼,一臉的不耐煩的樣子。
  這時樓下又傳來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媽,這不能怪您,天下哪一個人不痛愛自己的孩子。只是他當了局長以後就變壞了,就嫌我人老珠黃了。當初我們還不如離了的好,可我不捨得您。結果……”那中年婦女說不下去了,又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繼續對丈夫說:“你不覺得這很像局長夫人秀雲的聲音嗎?”
  “聽不出來”丈夫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哎,不管她是誰吧!就算是冤,我又沒得罪她,她也不來找我。”我用這話來安慰自己,但心中卻充滿了恐懼,無論如何也誰不著了。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6-11 05:29 PM
三、綠色手印


  
  雨,一連幾天斷斷續續。一連幾天我注意著那樓下雨中的破被,奇怪的是雨停便無,雨落便有。這真的讓人費解。

  夜裡,也是總能聽到那嗚嗚的哭聲和秀雲與楚家老娘的對話。

  這天晚上,雨又大了,我們一家三口剛剛吃過晚飯,女兒回她自己的房間去學習了。我和丈夫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的聲音很小,恐怕吵著女兒影響了她的學習。

  突然樓道裡傳來了“咚咚咚”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很重很重。我看了丈夫一眼,丈夫兩眼緊盯著電視,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樓道裡的聲音。

  跟著樓道裡又傳來了一陣咳嗽聲。我不再理采丈夫,站起身來,開門走了出去,我一定要弄明白,是誰又住到了這座空樓裡。

  丈夫見我出了門也忙著跟著出來,我們同時順著樓遞向下看去,是楚局長,楚局長一手拿著雨傘,另一隻手正揪著自己的襯衫領子扭動著脖子,那腳步和那咳嗽都是楚局長髮出的聲音。

  不等我開口,丈夫問道:“楚局長,找我有事嗎?”

  楚局長猛的抬起頭來,像驚醒了一樣,看著我們,“噢,沒事,沒事的。”然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怎麼糊裡糊塗的跑到這裡來了。”跟著他轉身就要離去。就在他轉過身去時,我們發現,他雪白的襯衫上,左肩部位有一個綠色的手印。那手印非常的清楚,似乎能看清每一條掌紋。

  “楚局長,你身上那是什麼?”丈夫開口問道。

  楚局長轉過頭來看著我和丈夫,“有什麼?”

  “在左肩上。”我說道。

  楚局長把傘放換到了左手中,用右手扒過左肩的衣服看著,顯然他看到了那個手印,又小聲嘀咕道:“我覺得有人拍了我一下嗎?可我回過頭來沒看見呀!”

  這時我又看到了楚局長的脖子上也有許多綠色的手印,似乎他曾被那綠手掐過,在雜亂的綠手印中夾著一道很深紅痕。我和丈夫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看著楚局長一步一步的走下樓去離開了。


我們回到了房間,“你看楚局長是不是很怪?”我問道。

  丈夫滿不在乎的說道:“當官的都怪。”

  “你看到楚局長脖子上的痕跡了嗎?似乎是被掐的。”

  “壞事乾多了,想掐他的人也多了。別說別的,就他那樣對待他老娘和前妻,我早就想掐死他,只是覺得為他賠上我一條命不值。”丈夫說著上床睡了。

  我收拾了一下。也上床躺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我不斷的打開燈看表,已經是零時了,但我仍沒有一絲睡意。煩躁的我在床上來回翻著身,就在這裡我又聽到了秀雲嗚嗚的哭聲。她邊哭邊說道:“媽,你為什麼要救他,你幹嘛不讓他也到這個世界來,咱們還可以好好的與他理論一番。”

  “哎,我只有他一個兒子呀。我不能看著他就這樣輕易的來到這冰冷的世界。你也不要再與我制氣了,你病的這樣重,那一天香消魂散,要想轉世投胎就難了。忘掉仇恨吧,這對你的病有好處。”這是楚母蒼老的聲音。

  “不,絕不,我寧願香消魂散,也要集我魂魄最後一絲力氣報仇。”這是秀雲帶著哭腔的聲音。

  “秀雲,別怪我,雖說我兒有一萬條罪,他真的該死,但我不能看著他死,更不能看著你去殺他,害了他的命,也害的你永難轉世為人。”說著楚母也低低的哭了起來。

五、鬼訪人宅


  這以後,夜裡沒再聽見過哭聲,也不在有人對話的聲音,一直到了女兒去上大學走了。樓裡越發的清靜和陰森。

  我與丈夫每日晚上也不再看電視,總是早睡晚起,把那沉重可怕的夜丟在夢中。

  這天我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到有一個冰冷的東西落到了我的脖子上,徹骨的寒冷,我眼開了雙眼:“呀!”我大叫了一聲坐了起來,一個全身發著綠色的光佝僂著身軀的人站在我的面前。“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我大聲的問著,同時身體不斷的向床內移動。

  丈夫早已被我的一聲大叫驚醒了,他坐了起來,用手摟著我顫動的肩。安慰我說道:“有我,別怕,別怕!”我感到丈夫的手在顫,我想他也一定很害怕。這“別怕”兩個字,是給我聽的,也是給他自己壯膽的。

  那佝僂著身軀的綠人說話了,“你們是好人,我不害你們,你們別怕。”聽聲音這很像是楚局長的母親。

  我緊緊的依在丈夫的懷裡,丈夫緊緊的摟著我,我們只用目光看著那綠色的人,不再說話,只聽那綠色的人繼續說道:“我是楚局長的母親,有急事求你們,否則我也不會夜闖人宅,我也怕嚇著你們這樣的好人。”

  聽到這話,我和丈夫那緊張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一些,丈夫壯著膽子說道:“楚大媽,您請坐吧。”

  那綠色的人坐到了一張木椅上,她剛剛坐下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媽——,媽——,你到哪去了?”這聲音極不微弱。但又非常熟悉,這是秀雲的聲音。

  那自稱是楚母的綠人嘆了口氣:“秀雲又在叫我了。”楚母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繼續說道:“前幾天一架飛往美國的飛機出事了,你們聽說了嗎?”

  我和丈夫點了點頭,“新聞裡說了。”此時我心裡想,這鬼老太太要幹嘛?半夜三更的跑到我家裡來談新聞,這叫什麼急事。

  楚母繼續說道:“你們還聽說沒有……”楚老太太的話未完,他坐的那張椅子下面,從地板上伸出一隻綠色的手來,那綠手上滴答滴答不斷的往下落著綠色的液體。我嚇得更加用力的靠在丈夫的身上,抬起手來,指著那綠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那,那是什麼?”顯然丈夫也看到了那東西,他沒的說話,只把我摟的更緊。

  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媽,我知道你在這裡,回來吧,我的魂魄就要散了。讓我最後再看上您一眼。”

  老太太無奈的站起身來,衝我們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別怕,那是秀雲,她在找我,我得先回去看看秀雲,一會兒再回來。我有急事求你們。”說完老太太站了起來,她那綠色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沉入了地板,腿不見了,身體漸漸的也消失了,只剩下一顆布滿皺紋的綠色的頭顱。他露出潔白的牙齒衝我們微微一笑,“等著我,一會我就回來。”

六、楚母訴說


  楚母走了,我看了丈夫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早就告訴你,這樓裡鬧鬼,你就是不信,這回好了,鬼找上門來了。”

  丈夫見楚母走了,膽量也大了起為,毫無戒備的說道:“我又沒乾壞事,怕什麼鬼?”

  我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讓鬼聽了去。”

  “誰愛聽,誰聽,我相信楚大媽不會害咱們。”

  話音剛落,“對了,這樣想就對了。我不會害你們。”楚母那張綠色的臉又從地板上露了出來。接著整個身體一點一點的在地板上長了出來,她又回到了我的家裡。

  丈夫雖是那樣說,但此時他又緊張的把我摟在了懷裡,也許只有這種方法,只有這種貼的更緊,靠的更近的方法,才能使我們各自的膽量大一些。我們沒有說話,只聽楚母繼續講下去。

  楚母嘆了口氣:“秀雲她好可憐呀,當初她嫁了我兒,他們夫妻也算是恩愛,我們婆媳又非常的合的來,我真的把她當自己的親閨女一樣。不知是哪個壞了心腸的人,偏偏要提升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當什麼破爛局長,自從我兒當了局長,他整個人都變了,他不再喜歡秀雲,而又看上了那個小狐狸精。”我和丈夫都知道,楚母說的小狐狸精指的是楚局長現在的丈人。我們沒有搭話,只聽楚母繼續說下去,“自從我兒認識了那狐狸精,便提出了與秀雲分手,孩子都老大了,我們婆媳又特別的好,秀雲不願意離婚,我也對兒子說,你要是敢離婚,我就死給你看。兒子也怕這件事影響了他的名譽,就沒再提起。誰知這反倒害了秀雲,有一天秀雲病了,我恰好又去街上溜彎了。結果他給秀雲打了一針。等我回來秀雲已經死了。”

  丈夫終於壯著膽量打斷了楚母的話,“我聽說秀雲是突發心臟病死的。”

  “是呀,是呀!”老太太繼續講了下去“他給秀雲打上那針,就像是突發心臟病而死。他是衛生局局長,沒人認真檢查過,便開了死亡證明。”說著說著,老太太眼裡流下了綠色晶瑩的眼水,並低低的哭了起來。我和丈夫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說面前這個鬼老太太。楚母哭了一陣子,又繼續說道:“可憐的秀雲就這樣死於非命。死於非命的人到了陰間便成了弱者,到處受群鬼們的欺負。有一個叫五頭鬼的惡鬼,專愛欺負人,他把秀雲打傷了。秀雲病倒了。秀雲心裡又裝著對我兒的仇恨,這仇恨像火一樣燃燒著她的魂魄,她的病越來越重。”我和丈夫對視著,心裡同時出現了一個問題,鬼也能得病嗎?鬼病重了,死了又是什麼樣子呢?楚母似乎看到了我們心裡所想,說道:“奇怪嗎?鬼也會得病,鬼再死了就會香消魂散,永難轉世為人了。”

  聽到這裡我和丈夫都從內心發出了一聲哀嘆“可憐的秀雲,命怎麼這樣苦?天地怎麼這樣不公?”

  “苦呀,秀雲她真苦。”楚老太太繼續說了下去。“自從秀雲走後,那狐狸精入了楚家門,我的生活你們也看到了。我就不用說了。”老太太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要把自己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來,“我來到陰間以後,發現秀雲已經奄奄一息了,我日日守在她身邊哭泣。有一天,一個好心的善鬼看到了,他告訴我有兩個方法可以護住她的香魂不散。一個是,使她永遠處在極陰中;一個是,有一個他的親人在陽間做七七四十九天的道場,為她超度靈魂,讓她早日轉世投胎。可親人,我們哪裡有什麼親人,我那狠心的兒子早把我們忘了,更別說為我們做道場超度靈魂了。我只能保住秀雲的陰氣,這就是我為什麼每逢下雨晾被的原因,我用那濕被堵住一切露光的地方,讓月光都不能進到我們的房中。但既使這樣也難讓她永遠處於極陰之中,她的病還是一天一天的惡化著。”楚母又抹了一把蒼老的眼淚,“你們已經知道了有一架飛往美國的飛機出事了,實際上那天我兒就要乘那飛機的。”

  說了這樣久的話,我和丈夫都已經不在害怕,我們向聊天的一樣說道:“可楚局長並沒有乘那飛機。”

  “是呀,他是沒有乘,是我沒上他乘那飛機。就算他有一萬條罪,他必竟是我的兒子呀,我不能看著他去死。”老太太又哭了起天,綠色的眼淚已經在我家的地板上落了一片。“還記得嗎?那天晚上我兒子莫名奇妙的跑到了這裡來,第二天,他便病了,所以才沒乘那飛機出行。是我施了法術,把他引到了這裡。”

  “噢,是這樣。”我和丈夫點了點頭。

  “可這事又害了秀雲,秀雲看到我兒子後,她的怒火又燃了起來,一下子掐住了他的脖子,企圖用最後一點力氣來報仇。又是我攔住了秀雲,救走了我兒。”

  “可憐天下父母親呀。”我和丈夫同時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心裡都在想,楚局長對他的母親那樣不好,他的母親做了鬼,還再想著他,護著他。

  “秀雲自那次以後,力氣幾乎耗盡,病的更重了,我只好來求你們了。”

  我和丈夫瞪起了驚奇的眼睛,“楚大媽,您是讓我們為她做道場超度靈魂嗎?可我們不是她的親人呀!”

  “不!”楚老太太搖了搖那發著綠光的頭,“我是讓你們去幫我,求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來做道場,為秀雲超度靈魂。”

  我和丈夫對視著,“大媽,楚局長也不會聽我們的呀。”

  “他是不會聽你們的,可最近他又有難,你們去救了他,他就會聽你們的。”

  “楚大媽”丈夫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楚大媽,不是我們不想幫您,只是我覺得很奇怪,您上一次能救他,這一次為什麼不去救了他,再把為秀雲超度的事也告訴他。”

  “哎——”楚大媽,長長的嘆息著,“鬼也有做不來的事,上一次的事屬突發事見,我可以讓他躲過去;可這一次是他身邊那狐狸精想害他,那狐狸精隨時都可能害他。鬼,白天是不能出去的,我救不了他。”

  “楚大媽,不是我不想幫你,那楚夫人要害他也實在是他自找,而且也是罪的應得。”丈夫一字一句的說著。

  聽了這話,楚大媽,一下子跪到了我和丈夫的面前,“求你們了,看在一個母親的份上求你們了。”

  我和丈夫忙從床上下來,扶起了楚老太太,楚老太太邊哭邊說:“就算你們不看在我這個做母親的份上,也要看在秀雲的份上,她太可憐了,留著我兒那條賤命,讓他為秀雲超度吧。”

  我和丈夫點了點頭,“好吧,您說,我們怎樣救他。”

  楚母仍在抽泣,他抽泣了好一陣子才又開口,“五天以後,恰是周日,那小狐狸精,在午飯時,會在酒裡下毒。你們想辦法,戳穿了小狐狸精的把戲,他就會與那小狐狸精離婚,來超度秀雲的亡靈。千萬記住,秀雲的香魂只能維持七天了。”說完這話句楚母的身體又開始向地板沉了下去,他的眼睛裡仍在滴落著綠色的眼淚,嘴裡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千萬記住,千萬記住呀——”她這聲音在房裡迴盪了很久。

七、公雞之死


  楚老太太走了,我和丈夫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們打開了燈,讓人間的燈火,驅走些鬼氣。我看著丈夫問道:“你打算去救楚局長嗎?”

  “一諾值千金。我既然答應了楚老太太,我就會去做的。”

  “你什麼救他?”

  丈夫敲了敲腦袋,“不知道?”

  “你總不能闖到人家裡,大喊那酒有毒吧!”

  “我沒那樣傻,如果我那麼傻,人家非把我打出來,還救不了人。”

  丈夫在屋裡轉了幾圈,“沒法子,只有舍出這張老臉去了。”

  我奇怪的瞪著眼睛看著丈夫,“讓你去救人,又沒讓你去求人,舍什麼老臉。”

  丈夫坐了下來,“我媽那裡有隻公雞,怪怪的,特別愛喝酒,只要聞見酒味必去喝。我把那雞拿來,給楚局長去送禮,裝做不小心,放那雞出來。喝楚局長的酒,讓那可憐的雞替楚局長去死吧。”

  我看了丈夫一眼,“一輩子沒求過人,這次怎麼想出了這辦法?”

  丈夫答道:“人命關天,這事顧不得臉面了。”

  “就算是求人,也得有事可說才行呀。”

  “就說要房,我工作這樣多年了,也該給我房了。”

  我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真希望這事一舉兩得,既求了楚局長的命,又能真的搬出這座空樓。

  依計劃,丈夫很快的從我婆婆家裡拿來了那愛喝兩口的大公雞,放在了陽台上。夜裡我聽到有一些嘰嘰嚓嚓奇怪的聲音。心想,這樓本來就快成鬼宅了,還是別起來去看,免的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第二天,我們便發現公雞死了,死在了陽台上,陽台上和雞毛上都有很多綠色的東西。不用說,這一定是秀雲乾的,看來秀雲寧願讓自己香魂散盡,也不願意救那負心之人。

  我看著丈夫,用目光尋問著,“我們還要救楚局長嗎?”

  丈夫說道:“我再想辦法。”


八、再施一計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也不知丈夫想出辦法沒有。

  周日到了,丈夫對我說道:“走,去楚局長家。”

  “你有辦法了?”我奇怪的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和丈夫騎自行車來到了楚局長家裡,這時已經到午飯的時間了。我們按響了局長家的門鈴。楚局長和夫人走了出來,兩人都吃驚的看著我們。雖說丈夫在楚局長的領導之下,但從楚局長娶了新夫人,搬了家以後,我們兩家之間再沒有過任何來往。楚局長說道:“稀客,稀客呀。快請進。”

  楚夫人一臉的不高興,臉拉的老長,“呦,我們老楚怎麼得罪你們了,幹嘛偏敢人家吃飯時來,別告訴我,是你家揭不開鍋了吧!”

  我和丈夫平時裡,那裡聽的下去這樣辱人的話。今兒,我們也已感到無地自容,臉已漲的通紅,可我們又必須忍著,我們是來救人的呀,只好硬著頭皮的走進了楚局長家的客廳。客廳裡已擺好了酒菜,酒已倒入了杯中。

  楚局長客氣的說道:“喝兩盅。”

  丈夫說道:“別客氣,我是有事找你的。”

  “什麼事?”

  “丈夫從包裡掏出了一盒東西,楚長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請您笑納。”說著丈夫打開了盒拿出兩個銀製的酒杯,我心裡想,怪不得櫃裡的一千多塊錢不見了,原來是買了這東西。

  楚局長裝出客氣的說道:“這,我可不敢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能幫忙一定會幫的。”

  “局長看您說的。我是為了我的房子而來,解決的了,解決不了呢,我也不著急,只希望局長能想著這事。這酒杯,您不敢收也就罷了,你先試個新。”

  楚局長接過了酒杯,在手裡玩弄著,“真是好東西呀!你的房子不用急,你住的那樓就要拆了,你肯定會有好房的。”酒杯在他的手裡轉著看著,“這樣咱們坐下來喝兩杯。試試這銀製的酒杯。”

  “好,好。”丈夫走到了桌前。

  這時我發現楚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走到楚局長的面前,“什麼破爛酒杯,扔出去完事兒。”

  “嗯,你不懂,這可是好傢伙。”楚局長說著,往酒杯裡倒入了酒。

  楚夫人的臉色已經變的慘白,他剛要伸手奪那酒杯,扔掉。我丈夫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杯子拿起了酒瓶,“局長,不好,酒裡有毒。”

  “什麼有毒?”楚夫人象是要拿那銀製酒杯看看,似乎又是無意中碰倒了桌上玻璃酒杯,酒全部灑了出來。

  楚局長抬起頭來,吃驚的說道:“怎麼可能?這酒怎麼可能有毒?”

  “局長你看。”丈夫抬起了手按酒杯的手。那楚夫人手快,拿起酒杯扔出了門外。楚局長愣住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丈夫拿住了手中的酒瓶,不慌不忙的走出門外,撿回丟在地上的酒杯說道:“局長您看,這是倒過酒的酒杯,酒杯變黑了,說明這裡有毒。”

  楚夫人大喊道:“別胡說了,誰會往酒裡下毒,是你這杯中有毒吧!”

  夫丈看著楚夫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隨你怎樣說,沒關係,這酒瓶裡還有酒,我們可以去化驗。”

  楚夫人大喊道:“酒瓶一直握在你手裡,你下毒誰又知道?”

  “是誰下毒,公案局會弄清楚的。”

九、殺身謝罪


  我撥通了110,警察來了,我們幾個人全都帶到了公安局。楚夫人嘴裡一刻不閑的罵著,“今天真他媽的晦氣,吃個午飯,竟然闖來兩個鬼。投毒害人,還想嫁禍他人。”丈夫和我一句話不說。只裝作沒聽見一樣。我們都明白,楚夫人這樣的表演也已無濟於事,她此時心裡一定怕的很,虛的很,才用這話來穩定自己害怕的心。

  楚局長煩躁的來回踱著步子,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說是他妻子投毒吧,他不能相信,自己也沒有什麼對不住妻子之處,妻子為什麼會投毒害自己,可是不是他妻子吧,他妻子的表現又是這樣的異常。說是我丈夫投毒吧,他沒有看見,而且我丈夫也沒有理由投毒害他,更何況是我丈夫首先告訴他酒中有毒的。

  三小時之後一個警察走了進來,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說道:“化驗結果出來了。”大家都抬起頭來,把目光投向了警察。楚局長也不在踱步,兩眼直直的盯著警察。

  警察慢慢的說道:“酒瓶的中間部位,有這位先生的手印。”警察向我丈夫一指,繼續說道:“但瓶口,瓶蓋,沒有這位先生的手印,顯然這位先生並未觸及到瓶蓋和瓶口。”他看了一眼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臉上沒有絲毫的反映。警察接著說“酒瓶中的酒,酒杯中的殘酒都有毒。瓶蓋,瓶口有楚夫人的手印。”

  一聽這話,楚夫人再也做不住了,“你們幹什麼吃的,我能害我丈夫嗎?”

  警察的臉上仍沒有表情:“你為什麼害你丈夫,我們還不清楚,但化驗的結果你如何解釋。”

  楚局長一聽這話,一把揪住了楚夫人的衣領:“你這黑心的婆娘,我有什麼對不起你。你這樣害我。”

  此時楚夫人心裡很明白,自己已是在劫難逃了,她用力推開楚局長大聲說道:“糟老頭子,你以為我會跟一輩子,誤了我的青春年華嗎?更何況你馬上就不再是局長了,你還有什麼價值。告訴你,我沒害死你,現在罪不致死,可你,殺了秀雲,你給她償命去吧!哈,哈,哈——”

  我走到楚夫人的面前輕聲說道:“楚夫人,何必呢?過不來,可以離。”

  “離?美死他個糟老頭子,離了婚我能得到什麼,這些年我的青春年華白白的浪費了,我才沒那樣傻呢?”

  我看著楚夫人,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說道:“現在你能得到什麼?害人,害己呀!”

  “我落到這步,是你們這兩個鬼害的。現在我也絕不放過他,我也得把他拽進來。”跟著楚夫人轉向警察:“警察先生,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楚夫人手指著楚局長,“他殺了他的前妻。你們抓起來他吧。”

  警察仍是慢慢的說道:“女士,對您提出的問題,我們會調查的。”警察轉向我們說道:“幾位可以回去了。楚先生,請不要離開本市,我們將對你夫人對你的指控進行調查,請配合我們。”

  我和丈夫還有垂頭喪氣的楚局長走出了公安局,丈夫把真實的來意也告訴了楚局長,並轉告他,讓他為秀雲做道場超度亡魂。

  此時楚局長後悔至極,他想起了秀雲的種種好處,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她是那樣的痛愛自己,死了做了鬼,都還有關心著自己。可自己,可自己真的是愧對母親呀。

  楚局長請來了和尚頌經,為秀雲做道場,超度亡魂。

  兩天以後,他又找到了我和丈夫,告訴我們,“我罪孽深重,我要走了,請你們關照為秀雲做完道場。我地下有知會感謝你們的。”

  丈夫說道:“局長何必呢,知道錯了就好。”

  楚局長嘆了口氣:“不要再勸我了,有些錯誤可以犯,改了就好;有些錯誤一輩子不可以犯,犯了就要以生命作代價來償還。現在我犯了不能犯的錯誤,我不走警察也會送我走的,你們還是讓我死的有些尊嚴吧。”

  楚局長離開我家,又來到了他母親和秀雲的墳前,他跪倒在地,“媽,愛妻,我對不起你們,我把我的命還給你們,用我的血來祭奠你們吧。”說完他把刀刺進了自己的胸膛,他死了,死在了他母親和愛妻的墳前。血染紅了楚母和秀雲的墳。

  我和丈夫為楚局長辦了後事,我們真心的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團圓於地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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