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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短篇]怪案奇談系列-凶僧 [打印本頁]

作者: 桐桐     時間: 2006-4-3 04:20 PM    標題: [短篇]怪案奇談系列-凶僧

元朝至正年間,日本倭寇很是猖獗,時常駕船來騷擾我國沿海各省。

淮北徐村,是一個比較富裕的村莊。倭寇打探到消息,於一天深夜大肆進犯。當時,村民們正在熟睡之中,毫無戒備,全村慘遭屠戮。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只有韓琴心因為一早去外村相親,而倖免遇難。等她回村看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立刻暈厥了過去,醒後伏屍痛哭。待稍清醒些,忽然發現大哥手裡還緊緊握住一把護身用的短刀,可刀尖卻刺進了他自己的臉頰,傷口從右耳至下顎處,足有二寸來長,血肉模糊。再仔細看了看大哥的致命傷是在右肋處,顯然在和敵人搏鬥中被砍中的。可讓她奇怪的是:臉上的傷口並不是敵人給劃的,最有可能是大哥被砍倒後自己用小刀劃破的。看著這屍橫滿地,韓琴心對天發誓一定要手刃敵酋,為死去的親人們報仇。便去峨眉山投奔姑媽素儀師太,苦學武藝。

在這五年裡,韓琴心一面苦練武功,一面四處尋訪屠村的仇人。她堅信只要那個倭寇首領還留在中國或再來中國,就一定會把他給找出來。可事與願違,五年裡武藝倒精通了,而仇人卻連影子也沒找到。「難道老天爺也在庇護那個兇手嗎?」韓琴心望天而歎。

三月江南,雨晴煙晚,燕飛畫閣。沿途春意盎然、景色迷人,正是暖風熏得遊人醉。可韓琴心卻沒半點風雅情致觀賞這江南美景,想到這次江南之行尋遍大街小巷、山川村野也沒尋到仇人下落甚至連仇人是誰也不知道,更是愁眉不展。

眼見不遠處有一座挺大的寺院,韓琴心抱著一線希望進去詢問。護寺僧人便將她領到方丈那裡。方丈問她為何而來。她便把一路上尋仇之事簡單地告訴了方丈。

聽罷,方丈慈愛地一笑,道:「看女施主身有解不開的愁怨、心藏揮不去的殺戮。佛經中有四念住『身念住、受念住、心念住、法念住』,還望施主能明心住氣,是非恩怨終為身外之事。殺人者必將遭到這因果輪迴的報應。」韓琴心聽得這番話,心中頓時開闊許多。可瞬間那屍橫遍地的情景又浮現腦海。

「方丈大師所言極是,但家仇深如海不能不報!如大仇能報,我願意聽從大師教誨,步入空門,終生向佛。」

「咳,你本是塵緣未了啊。本院的玄虛師弟原本是個精通漢語的東瀛人,或許他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吧。」方丈歎了口氣又指了指後院,便叫僧人領她去見玄虛。

韓琴心隨僧人來到後院膳房。那玄虛赤足蜷坐在蒲團上用膳,聽見有人進來,便抬頭觀看。同時韓琴心也注意到他長得其貌不揚,特別是右耳至下顎處有一道二寸來長的刀疤,心裡就是一驚。

玄虛見來了一位女施主,趕緊放下左手的筷子,向她微微點頭,道:「請問女施主有何事?」

韓琴心盡量抑制激動的心情,說道:「小女子原本是淮北徐村人,五年前窮凶極惡的倭寇將全村老少殺得雞犬不留。小女子一直在尋找那個倭寇頭領的下落,就是為給大家報仇,可那傢伙藏得極為狡猾,五年來一直都沒找到他。聽方丈大師說大師是東瀛人,望大師能告訴我一些線索,小女子感激不盡。」

玄虛聽得面色一變,然後歎道:「真想不到我族人竟會出如此敗類,可惜貧僧不識此賊,否則定當清理這些給大和民族抹黑的傢伙。」

「小女子冒昧問一問,大師從前是不是經常在海上活動?」韓琴心冷靜地注視著玄虛的一舉一動。

玄虛身子驚得一晃,而後故作鎮靜地說:「貧僧從未在海上久待過,坐船兒就暈。」

韓琴心冷笑道:「船上的水手們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經常赤著腳在濕滑搖晃的甲板上行走,所以腳底的繭比一般人都要厚,大師平日裡養尊處優,哪裡來得那麼厚的腳繭?」

玄虛被問得啞口無言,汗如雨下。

韓琴心咬著牙接著說:「大哥的致命傷是在右肋處,證明兇手極有可能是個左撇子。兩人交手的時候,左手持刀者才會往對手右肋上砍,而大師正是用左手持筷。不過這些都還不能證實你就是兇手。」

「是啊,或許這些是貧僧與倭寇間的巧合啊?」玄虛還想狡辯。

「你就是兇手!」韓琴心恨得把嘴唇都咬破了。「是死去的大哥告訴我的,他臨死之前看見了賊人的特徵,便用刀在自己臉上劃了一道同樣的刀痕。真沒想到會在這地方遇見你!」

玄虛見事情已經敗露,把僧袍一甩露出猙獰面目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衝上前想置韓琴心於死地。兩人交手之後韓琴心才發覺自己並非玄虛的對手,眼看就要遭他毒手。

不料有人一聲大吼:「孽障!住手!」原來方丈大師一直就在門外。此時,眾僧人也圍了上來。那玄虛眼看已是插翅難飛了,牙一咬心一橫,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心窩。

佛驅除了一個虛假者,便迎來了一個虔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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