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ard logo

標題: [長篇]驅魔修真者 [打印本頁]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36 PM    標題: [長篇]驅魔修真者

第一章 開車不要亂說話

其實,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著許多稀奇古怪、駭人聽聞的故事。雖然你沒有經歷過,但並不等於它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為這些事大多數都發生在特定的人,特定的地域和特定的情形之下,對於大多數平凡善良的人來說,它們可能永遠只是一些奇聞逸事。

在故事開始以前,還是先把主人公的詳細資料介紹給大家:

男人有很多種,但是可愛的男人只有兩種。第一種男人,只要他走到女人的身邊,即便是什麼也不說地站在那裡,也會讓多情的女人突然暈眩窒息,所有的信念和好惡在頃刻間統統土崩瓦解……而真正具備這種性格魅力的男人卻是少之又少,古往今來有多少男孩為追求這個最高境界而不得要領地裝酷扮帥,結果反而是弄巧成拙!

另外一種男人,當他走到你身邊時,只是衝你笑笑,就會讓你的心裡馬上溫暖起來,所有的快樂像是被起床號召喚之下的士兵一樣從各個角落衝出來。身邊有這樣的男人,天是藍的,水是清的,心情是無比爽朗的。

我們故事的主人公應該算得上是後者,在遇到那件離奇恐怖的事件之前,他也和這個地球上的大多數城市公民一樣過著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他只是一個平凡的都市青年,和其他的同齡人相比,他不過是長得高大帥氣一點,腦子聰明一點,嘴巴甜了一點,如此而已。

對了,忘了告訴大家,他叫畢勝克,名字聽起來很熟吧?好像是一種洋快餐名字的中文譯音吧?畢勝克上初中之前,在他生活的濱江市還沒有這家洋快餐的蹤影。不過到了高中時代,同學們漸漸開始意識到“畢勝克”這個有趣的名字竟然讓人聯想到那家遍布繁華鬧市的意式餐廳的美味餡餅!所以畢勝克被大家起了一個外號叫“比薩”

為了這個外號,當事人難免窘迫心煩,一次在忍無可忍之下,他也曾憤然回去向這名字的“始作俑者”——畢勝克的父母興師問罪,可是看著他們被自己的責問弄得一臉茫然的樣子,畢勝克也只好悻悻然作罷。

說來二老也確是無辜,他們哪裡會想到,二十六年前他們處心積慮為兒子起的名字竟會在多年以後被人聯想到一種專做比薩的意大利餡餅店!畢勝克從此只能用精神勝利法安慰自己:幸虧老爹不姓“麥”,不然自己的名字或許會是“麥當勞”,那樣豈不更糟!

不過,讓畢勝克感到欣慰的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周圍的人已經很少再開這類的玩笑,“比薩”這個外號也漸漸被周圍的人們遺忘掉了。

大學畢業之後,畢勝克在一家日本獨資的汽車配件廠做工程師,部門主管是一名日本人,名叫島上春樹,五十多歲的年紀,每天板著個臉孔,凶蠻傲慢,弄得大家每天惶惶不可終日,每天十多個小時(正式上班八小時,幾乎每天被那個日本老頭逼著加班兩三個小時)面對著這樣一張令人作噩夢的臉 ,可以想見畢勝克的心情怎麼會好的起來。

現在是晚上九點,畢勝克和同事楊威開車從廠裡出來,駛向回家的路。一出廠門揚威就開始大罵“上島咖啡”那個老混蛋,畢勝克不禁笑出聲來,這個愛發牢騷的小楊居然把島上春樹的名字改得面目全非。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小楊說到興頭上,索性扭過臉來面對著正在開車的畢勝克,聲淚俱下地控訴著今日“上島咖啡”對他施加的“暴行”。

“行了老弟,現在就夠不錯了,想當年日本人來這裡是拿著刀槍來這裡做強盜的,那時候你要敢這樣罵他,早就宰了你小子了。如今時代不同了,現在他也就敢罵你幾句而已,誰教人家給的薪水高呢,看在鈔票的份上還是忍著吧!要不你就另謀高就。”畢勝克安慰小楊道。

小楊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轉過臉凝望著兩道車燈映射出的前路。車裡立刻安靜下來。從廠裡到市區的家還有二十一公里,每次加完班,這段回家的路都顯得特別漫長。畢勝克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女朋友桑巧靈,這一陣子光忙著加班,一直沒有和她約會,不知她現在在幹什麼?

汽車漸漸駛入更加深濃的黑暗之中,路兩側的燈光被拋在後面。這是回家路上唯一的一段無人區,大概長約四公里的路段中遍布荒墳、雜草和沼澤,當地人把這裡叫做亂墳灘。在這樣的時刻,行駛在如此荒涼的路段上,不免讓人心裡滋生幾分寂寞凄涼之感,畢勝克打開錄音機,揚聲器裡傳出鄧麗君的一首老歌:

“女郎你為什麼獨自徘徊在海灘女郎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波浪…”

鄧麗君甜美的歌聲使得車裡的氣氛頓時輕快了許多。畢勝克把車燈調到遠光,車速依然保持在70公里/小時。夜更深了,車子駛入了沒有路燈的荒涼地段,只有汽車上的兩盞車燈孤獨地劃開深不可測的夜幕。

這時,車載錄音機好像出了毛病,鄧麗君柔媚、富有磁性的和聲突然減慢了節奏:“啊……不…是…海…浪…是…我…”

那聲音變得粗啞,每一個字都極其低沉地拖的很長,伴隨著一股氣流“嗤嗤”地迴盪在車內,讓人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咦?不到一年的新車,錄音機居然會夾磁帶!”畢勝克一邊說一邊彈出錄音帶,再次插入,結果聲音更加恐怖。畢勝克索性關掉了開關。

這時,一直靜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楊威鬼使神差地竟然冒出一句話來:

“這條路真僻靜啊,要是不小心撞死人也可以立即架車逃逸呀,根本不用停車報警呢!”

畢勝克心裡一緊,忽然涌起一股極不舒服的感覺。他眼睛盯著前方,極為不滿地對小楊罵道:

“混帳!你這個傢夥怎麼這麼烏鴉嘴……”

畢勝克的話音未落,雙眼瞳孔突然放大!在和楊威對話的過程中,畢勝克始終眼睛盯著前方的路面,可是就在他呵斥楊威的時刻,忽然發現了一件怪事!

就在疾馳的汽車的正前方,不到三米遠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她盤腿坐在路中央,側面對著呼嘯而至的汽車,一動不動!強烈的燈光照射之下,她的身形非常清晰,她的側面被垂下的長髮遮住,隔著車窗,車內的兩人竟然感到了從那個白衣女子身上散髮出的森森寒意!

令畢勝克更為恐懼的是,這古怪的白衣女人好像早就坐在那裡,又好像是突然出現在一瞬間,因為畢勝克始終眼睛盯著前方大約八十米內的路況,不可能車到眼前才發現……

汽車以接近每秒鐘25公尺的速度無情地向端坐在路中央的詭異女子衝去!任何的緊急避險措施都已經太遲了!

畢勝克條件反射地緊抱方向盤,猛地將剎車踏板一腳踩到盡頭。他聽見汽車的剎車皮在嘶嘶尖叫,車身在急劇的顫動中瘋狂地扭擺著,空氣中散髮著剎車皮的焦臭味道。

咚的一聲,不知是楊威的頭撞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還是車子撞在那女人身體發出的聲音。畢勝克的心裡一沉!他的眼睛告訴他,汽車已經實實在在地把那女人軋在底下!

失控的汽車繼續尖叫著向路衝邊的一棵大樹!畢勝克猛地閉上了眼睛。嘭地一聲巨響之後。剎車的尖叫聲停止了,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一會,畢勝克才滿頭大汗地睜開雙眼,打開車內的燈,與驚魂未定的楊威對視一眼,楊威的額頭滲著鮮血,臉色蒼白,雙目空洞失神,樣子十分恐怖。

“你、你還好吧?”畢勝克用顫抖的聲音問候著小楊。

“撞……撞死人了,真的撞……死人了!”小楊語無倫次地喃喃道。

畢勝克聞言猛醒,他急忙哆嗦著打開前排工具箱,抓出一把電筒,打開車門,兩條腿軟軟地滾下車來。

明明知道汽車在軋過女人身體後已經繼續滑行了至少20米,但是膽戰心驚的畢勝克和楊威還是先把車頭、車底看了個遍,結果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特別是車頭沒有任何破損的痕跡,也沒有一滴血跡!

他們接著又沿著路上長長黑黑的剎車痕跡一直向後走出400多米遠,令兩人震驚的是,一路上竟然沒有任何東西!那個被他們軋在車輪之下的女人不見了!

兩人頓時呆在黑暗中,經過劇烈震動和刺激之後的腦袋似乎已經無法正常思維。

“你看見了嗎?我們真的撞到了一個女人是嗎?我們都眼睜睜地看見她被汽車碾在輪子下面了對吧?” 畢勝克戰戰兢兢地向小楊求證著,他似乎已經不再信任自己的眼睛和記憶。

“沒、沒、沒錯,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楊威語無倫次地回答。

近處樹上忽然傳來貓頭鷹的一聲慘唳,兩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畢勝克的心底突然冒出一種不詳的感覺,這種感覺和剛剛在車內聽到磁帶變聲加上小楊無心說出的那句不吉利的時的感覺十分的相象!

畢勝克感到一種無形的恐怖在逼近,他立刻拉起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的楊威,回身向車的方向跑去。就在這時,畢勝克感到背後飄來一股冷森森的陰風!在這個9月初的天氣,身穿T恤衫的畢勝克居然渾身開始顫抖,從後腦勺開始一直到整個背部的皮膚一陣陣發緊。

畢勝克的第六感告訴他,無邊的黑暗中,在他的背後,正飄飄蕩蕩,無聲無息地緊跟著一個人!他勉力邁出的雙腿突然變得越來越沉,拉著楊威的手也越來越僵硬。

漆黑寂靜的夜裡,在畢勝克和楊威因驚恐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中,還夾雜著一個細細的喘息聲,哀怨詭異。這聲音仿佛具有極強的穿透力,清晰地自兩人背後傳來!畢勝克確信,楊威也一定感覺得到那聲音!因為,透過楊威冰冷的左手,畢勝克感覺得到楊威的全身在劇烈地抖動!

“別回頭啊!”畢勝克拼命喊出一句。

從背後散髮出的陰森和詭異仿佛是一股有形的橡皮繩,越來越緊地纏繞著畢勝克的雙腿,畢勝克可以感受得到,那個詭異的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極度的驚悸與焦急中,他拖著楊威拼命掙扎著向前邁步……

他們終於爬進了車內,畢勝克一陣亂抓,終於摸到了車鑰匙!

打火,不著!

打火,不著!

這時楊威左眼的余光瞥見一個穿白衣的長髮女人的影子幽幽地飄近車窗前,“咚、咚、咚、咚”那是敲車窗的聲音。

肝膽欲裂的畢勝克情不自禁地被一種詭異之極的力量驅使著,忍不住要扭過頭去看一眼那站在車外的女人。

車窗外傳來一個女人陰森的聲音:

“先——生——和——你——聊聊——好——嗎?”巨大的恐懼使得畢勝克拼盡全力閉住了雙眼。

“啊——!”楊威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

畢勝克猛地咬了一下嘴脣,傷口處強烈的痛楚和鮮血的腥氣使他稍微鎮定了一些,他堅持低下頭不向左右窺視,拼命地再次轉動鑰匙,再次打火!在猛烈的撞擊之下扭曲變形的車子終於奇跡般地轟鳴起來!畢勝克依然低著頭緊閉雙目,憑著直覺扭正方向,加大油門衝了出去。

汽車尖叫著瘋狂地逃離詭異的車禍現場。在微弱的車燈消逝在黑夜中之前,楊威透過汽車的後玻璃看見一個白色的女人孤獨的身影!

那個白色的女子身影飄飄搖搖、孤零零地站在事故現場,直至夜色將她慢慢地吞沒……
===============================================

第二章 詭異血案

時間:畢勝克與楊威發生怪異車禍前後數小時地點:亞成機械(中國)公司廠區內古人說得好,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這大千世界裡的事情有的時候還真的就是這樣。

畢勝克等二人加班時間中途溜號,在返城的偏僻路段被那個詭異的車禍嚇得半死,一路上暗自後悔不應該在夜間孤車經過那個倒霉的亂墳灘,楊威也驚魂未定地狂刮自己的耳光,發誓以後決不會再說不吉利的倒霉話。

可是,隨著事件的發展,畢勝克和楊威真的應該慶幸自己的這次靈感忽至的“曠工”行為——這世間的事情究竟哪一件是福哪一件是禍,又有誰事先能夠預料得清楚呢?

畢勝克和楊威供職的亞成機械有限公司坐落在距離市區20多公里的遠郊,這裡是上屆政府修建的一個經濟開發園區,從園區出來,只有一條三級公路連接到環城高速路,由於位置偏遠,加之各項配套設施不健全,進入園區的企業並不很多,區內大多數地面由於人跡罕至變得雜草叢生,十分蕭條。

亞成機械就坐落在開發區的中心地帶,這個項目是本屆政府官員前年去日本招商的碩果,日本亞成之所以選中這裡投資建廠,完全是貪圖中方給予的種種令人喜出望外的優惠條件。

在新近落成並運營的亞成公司內,除了生產區、生活區之外,還有一個管理辦公區,區內右一座六層高的辦公樓。此時已經是接近晚上十點,技術部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嚴莉莉坐在電腦旁噼裡啪啦地在鍵盤上輸入著令人厭煩的各類生產線測試數據。

嚴莉莉今年三十五歲,從外表上看,要比實際年齡最少年輕六、七歲,梳著一頭時下流行的小波鬈陶瓷燙短發,前額留一縷頭髮別出心裁地挑染成暗紅色, 合體的西式工作服和牛仔褲把嚴莉莉豐滿而又不臃腫的身材映襯得曲線玲瓏,令人浮想聯翩。

嚴莉莉此刻心裡在一遍遍咒罵著畢勝克和楊威這兩個傢伙。其實那個該死的“上島咖啡”部長明明指定嚴莉莉、畢勝克、楊威三人加班的,結果剛過九點,趁著部長下班,那兩個傢伙居然把自己手頭的工作全部推給嚴莉莉,嬉皮笑臉地溜之大吉了。最可氣的就是畢勝克這個小混蛋,為了達到開小差的目的,他居然極其少見地對嚴莉莉大獻殷勤,甚至不惜色眯眯地用眼神傳送給她許多曖昧的暗示。

“唉!誰教我一見到這個該死的畢勝克就魂不守舍呢?” 嚴莉莉自言自語地嘆了口氣。

又過了一陣,嚴莉莉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活動著已經僵硬的手指,揉了揉眼睛,然後用雙手輕輕地從下部托了托高聳堅挺的雙乳,這是她的習慣動作,即使在上班時間也免不了不由自主地做出來,她本以為只有外屋辦公室裡的幾個諸如畢勝克、楊威之流的壞小子才會在那裡不懷好意地偷窺,誰知道真正的色魔是“上島咖啡”那個老鬼子。

今晚那兩個壞小子前腳剛走,那老鬼子就又溜了回來,平日裡在正式場合的那副傲慢嚴肅的神色突然變得像色狼一般,他先是在嚴莉莉周圍挨挨蹭蹭,瘋言瘋語地挑逗,最後索性從她的背後伸出雙手抓住嚴莉莉的雙乳粗暴地揉搓起來。嚴莉莉跳了起來,滿臉漲得通紅,她是一個生性風流的女人,但是剛才的遭遇還是使她無法接受。

“上島咖啡”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個平時看來風騷無比的女下屬居然會拒絕他,讓他覺得很沒有面子。他氣哼哼地轉身走出辦公室,在出門之前,這個老鬼子嚴肅地用蹩腳的漢語下了一道命令:

“你的,今晚必須完成工作,今晚,材料的送到我的寓所,不管幾點!”

嚴莉莉違心地“哈依”著,她雖不願意順從這老鬼子,但是她也非常看重目前的這份工作,因此不想讓這傢伙惱羞成怒。

此刻嚴莉莉又開始心煩起來,她拿起桌上的一把鋒利的裁紙刀,一邊小心翼翼地修著指甲。一邊在暗自思量,不知道一會去“上島咖啡”那老鬼子的寓所送材料會發生什麼事?這材料完全可以明天上班再給他的,讓我去他寓所,一定是不懷好意。

她忽然感覺自己的膀胱有些鼓脹,一種越來越強的尿意迫使她不安地站了起來。“糟糕!” 嚴莉莉心裡暗暗叫苦,她十分害怕在這樣的時候去衛生間,因為衛生間在樓層的另外一頭。

在這樣僻靜的深夜裡,一個女人孤單單地跑到緊縮大門的辦公室外邊去上廁所確實是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她猶豫了半天才下定決心,隨手拿起那把裁紙刀壯膽,硬著頭皮打開了上著兩道插銷的辦公室大門,心裡毛毛地走出去。

整個樓層裡靜得瘮人,長長的走廊裡只有三、四盞熒光燈黯淡地散髮著冷冷的光。公司高層真是小氣鬼,到了晚上竟然把大部分的廊燈都關閉掉節電。嚴莉莉心裡忿忿不平地想著。

她快步走過燈光昏暗的走廊,衝進衛生間。一進門,她忽然發現在衛生間內的窗戶旁站著一個的孕婦,梳著極其少見的髮髻,黑衣黑褲,臉衝著窗外,衣著有些古怪,嚴莉莉心裡一顫,公司大樓裡很少有陌生人進來的,再說,有誰會深更半夜無所事事地站在衛生間裡呢?

嚴莉莉被自己的想法搞得更加緊張,她壯起膽子故意大聲咳嗽了兩下,結果那孕婦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嚴莉莉站在門口進退兩難,然而越是緊張,那種難以忍耐的尿意反而變得一陣緊似一陣的強烈。實在無法堅持下去了!她只好壯起膽子緊咬牙關,不顧一切地推開一扇廁所格子的木門,迅速地鑽了進去。

嚴莉莉插好門閂後迫不及待地蹲了下去,當體內的尿液嘩嘩地衝入便池內後,嚴莉莉本應放鬆的心情反而頓時沉了下來,那個孕婦的怪異打扮一直在她腦海里迴旋:

這種裝束好奇怪,土裡土氣的,又肥肥大大,肯定不是本地孕婦的穿著。這人是那裡來的?怎麼穿的好像幾十年前的人?嚴莉莉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那女人的打扮分明就是舊電影里民國時期的村姑裝束!況且…嚴莉莉的腦海里浮現出剛剛看到的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沒有看到那女人的雙腳!那個神秘孕婦個寬大的褲腿之下仿佛是懸空的!

沒錯!沒錯!那個女人絕對沒有腳!嚴莉莉的記憶十分的清晰。

嚴莉莉開始渾身顫抖起來,極度的緊張讓她的嗓子變得乾乾的,竟然沒有一滴唾液。

嚴莉莉心驚膽戰地蹲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她感到周圍的空氣裡忽然流動起一陣詭異的寒意,慢慢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清楚地感受到那股詭異之氣在自己周身的汗毛之間輕輕地波動著。

接著一個更加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嚴莉莉透過廁所檔門的下部空擋,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雙寬大的黑褲腿!褲腿下面沒有腳!

——那個孕婦竟然已經無聲無息地“走”到嚴莉莉跟前,她和嚴莉莉只有一門之隔!

“有——鬼——呀!”

嚴莉莉提起褲子失聲尖叫著跳了起來。木質的廁所隔板門正輕輕地,緩緩地打開!嚴莉莉不顧一切拼命地拉住門閂……

“開…門…吧…”

門外邊傳來了一聲陰慘慘的呼喚,那聲音如同附著了某種魔力,一絲絲地鑽進嚴莉莉的耳膜,進而透入她的腦海中,她的神志立刻變得恍惚起來……

“開…門…吧…”

那個詭異的、帶著哧哧氣流的聲音纏繞在嚴莉莉的腦海里,她的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起來,緊緊抓住門閂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松地緩緩鬆開。

廁所門在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動下緩緩打開……

面對著嚴莉莉的,是一張慘白透青的婦人臉,毫無生氣的面孔上僵僵地凝固著一絲陰冷詭異的微笑,一雙眼睛散髮著狠毒的藍光!她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近,嚴莉莉清晰地嗅到了一股冰冷腥臭的死亡氣息!

嚴莉莉絕望地閉上眼睛,她的尖叫已經變成暗啞的嘶嘶聲。接著,她緊握裁紙刀的右手被一股巨大的、無形的力量控制著,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利刃,向對面孕婦的肚子劃去……

熱熱的羊水、紅紅的鮮血、滑滑的腸子 還有一個已經成形的胎兒嘩啦啦地從孕婦被剖開的肚子裡傾瀉到嚴莉莉的腳面上,在最後失去知覺前,嚴莉莉聽到了孕婦鬼氣森森的笑聲……

在緊鄰辦公區的一側,是亞成公司的生活區,這裡居住著許多單身職工和日方的職員,這個被中國籍員工戲稱為“上島咖啡”的島上春樹就住在其中的一套獨門獨戶的小院中,此刻他剛剛洗完澡,只穿著一條寬大的短褲,四肢伸展地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已經光禿的腦門上滲著幾滴晶亮的汗珠。

他閉上眼,用短粗的手臂輕輕地拍打著高高隆起的肚皮。他在等待嚴莉莉的到來,雖然剛才在辦公室內嚴莉莉讓他碰了個軟釘子,但是憑他多年的獵艷經驗,他相信自己今晚上肯定能將這個中國女人擺平。

島上春樹抬頭看了看桌上的鬧鐘,已經是凌晨2點整。為什麼嚴莉莉還沒有來?島上春樹有些不耐煩,他索性翻身爬起,準備給辦公室打電話。就在他拿起話筒準備撥號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島上春樹長滿橫肉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來了,等等” 他用生硬的中國話應答著,一邊披上睡衣向門口走去。

島上春樹心急如焚地向大門走去,他期待的好事就要實現了!

宿舍的大門在島上春樹的滿懷期待中打開,一陣陰風迎面吹來,島上春樹深深地打了一個寒噤。接著展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的一顆色迷迷的心瞬間跌入了冰冷無比的萬丈深淵。

來人正是嚴莉莉!這原本就在島上春樹的預料之中,但令他駭異無比的,是嚴莉莉恐怖之極的模樣!

嚴莉莉的頭軟軟地垂在胸前,用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歪歪斜斜地站在門口,島上春樹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望去:嚴莉莉的前胸赤裸著,一對堅挺的乳房下,雪白的腹部已經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血、血、血!赤裸的上身到處是令人觸目驚心的鮮血!

接著,剛剛還靜止不動的嚴莉莉忽然開始做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她竟然伸出了一雙僵硬慘白的手,慢慢地翻開腹部那條長長的血口,就像是在漫不經心地拉開旅行包的拉練!她緩緩地把沾滿粘粘的體液和血水的腸子一根根地拉出來,滑滑膩膩的腸子一直垂到了嚴莉莉的腳面。看樣子她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島上春樹的嘴脣冰冷,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想大喝一聲,但是他的嘴好像被貼上了封條,無論如何也張不開。極度的恐懼使他的心仿佛在向無底深淵急速下墜。

“我——的——孩——子——呢?”

嚴莉莉的頭顱鬼氣森森地抬了起來,昏暗燈光下現出一張毫無生氣的死人臉!平日裡嫵媚的雙眼此時竟然充滿了仇恨和怨毒,蒼白的臉上,嘴角、鼻孔都在汩汩地滲著鮮血。

“我——的——孩——子——呢?”

幽幽的鬼語像是從天上傳來的聲音。嚴莉莉又一次慢慢地舉起那把鋒利的裁紙刀,向島上春樹的喉管割去……

島上春樹眼看著雪亮的利刃一點點割向自己的脖子。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著,絲毫動彈不得!他拼命地掙扎,渾身汗如雨下,但是依然無法將身軀挪動半步!

島上春樹絕望地看著那把鋒利的裁紙刀慢慢地切向自己的脖脛。一股粘稠滾燙的液體從脖頸的大動脈裡噴射出來,島上春樹慢慢地失去了知覺,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我——的——孩——子——呢?”

嚴莉莉僵硬地俯下血淋淋的上身,用夢遊般的動作緩緩地劃開了島上春樹肥厚的肚皮,認真地翻動著島上春樹腹腔內血淋淋的五臟六腑,她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接著,一股淡淡黑色的霧氣從嚴莉莉僵硬的浸滿血污的身體中散髮開來,慢慢地在小院的梴Y凝聚成一個瘦小的男人形狀,隨即消逝在夜色之中,身後留下一陣陰冷低沉的笑聲。

隨著那團神秘的k硪緋鎏逋猓惚L蚶蟣}淶那妧S鋈煌V沽碩u
鰨r舸艫亟┝⒃誄瀆Cê裱o繞麆藍n鼓恢晢淕粉u蛔}醋粵隊s繪蛈苄坦砹櫚牡襝瘛?/span>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38 PM
第三章 似夢是真
時間:畢勝克遭遇離奇車禍的第二個晚上地點:不詳。

畢勝克忽然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他心裡十分奇怪,搞不懂自己是什麼時間,為了什麼處在這種狀態之下?這是哪裡呀?

過了一會兒,畢勝克意識到自己正獨自一人邁著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通過亂墳灘的路上。

我為什麼會再次來到這個恐怖的地方?畢勝克心裡清清楚楚地記得那場詭異的車禍。他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再次這裡,也不知自己要究竟向何處去。

畢勝克發覺自己就這樣漫無目的地、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著。

走著,走著……畢勝克眼中的天空與大地都變成了奇異的灰黃色,仿佛有一層霧氣靜悄悄地彌漫在四周,將要西沉的太陽躲在霧氣的背後,散射出一層神秘的光暈。

畢勝克忽然發覺腳下的柏油馬路竟然變成了高低不平的石子小道,肅殺的秋風裹著無數片枯黃的樹葉,混雜著一團團的霧氣,在他前面不遠處的草地上翻卷著。

天空中忽然傳來鄧麗君的歌聲,正是畢勝克開車撞鬼之前放的那一首歌:

“女郎你為什麼獨自徘徊在海灘女郎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波浪……”

不知為什麼,鄧麗君的歌聲顯得異常的哀婉詭異,先是纏綿地縈繞在畢勝克的四周,然後輕飄飄地傳向很遠的地方。

畢勝克心裡忽然涌起一陣莫名的悲涼,他就這樣漫無目的地,不由自主地向前走著,他發現前方忽然沒有了去路,一叢茂密的灌木像椈壑@般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忽然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將要在前方的不遠處發生,於是畢勝克滿懷恐懼和期待的心情,渾身戰慄著向前走去。

他輕輕地撥開雜草,好奇地向前面觀望著,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小山坡上,坡下邊竟然站著一群人。畢勝克驚訝地觀察著這群人奇異的服裝,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時代:

十幾個穿著黃色日本皇軍制服的士兵端著步槍圍成一圈,槍上的刺刀亮得晃眼,圈子裡邊跪著五名穿著土布對襟衫的中國人,他們都很年青,最大的看起來不超過30歲,三個男人,兩個女人,其中一個穿著白衣藍褲的女人披散著頭髮,另一個穿黑衣的女人是一個孕婦,高高隆起的肚子讓她的跪姿顯得十分吃力和痛苦。

畢勝克眼睛緊盯著那個長髮白衣的年青女孩,他忽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覺得她的身影似乎是那麼的熟悉,她是誰?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她?畢勝克忽然覺得頭痛欲裂,根本無法繼續思考下去。

這時,土坡的下邊,一個小隊長模樣的胖軍官走出來,站在其中一個跪在地下的男人面前,他的雙手高高舉著一把指揮刀,灰黃色的陽光照在冰冷鋒利的刀身上,散射出一種奇異的光亮,讓人無法正視。

有人要死去了!畢勝克突然之間出現的怪異直覺讓他感到全身發麻,內心被一種奇怪的恐懼感緊緊包圍著。

指揮刀忽然劃出一道弧線,那個中國男子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地上,頓時沾滿了泥土和血污,只有一雙眼睛憤怒地園睜著。那顆頭顱的視線正好直勾勾地瞪著畢勝克!凄惶的眼神似乎要向他傾訴些什麼。畢勝克雙腿一軟,立刻嚇得趴在地上的草叢中。

伏在地上的畢勝克大口地喘著粗氣,膽戰心驚地把目光再次轉向那把日本軍刀!一串鮮紅的血珠在雪亮鋒利的指揮刀上緩緩滾動著。刀光無情地再次閃動,一顆,又一顆......

三個男子的頭顱瞬間從三個活生生的男人脖脛上全部滾落下來,鮮紅的血流到地下,慢慢變成了黑紅色。

畢勝克渾身開始不住地顫抖,剩下的兩個女人像是被眼前的極度血腥刺激得有些過度,她們面無表情地呆跪在那裡。幾個日本兵上前用腳踢翻了二個女人,他們用刺刀挑開兩個女人的布衫和褲子,開始輪流姦污她們,空中迴盪著兩個女人哀怨的呻吟。

畢勝克心裡充滿了極度的憤怒,但是更大的恐懼感迅速壓倒了一切。他看見一個瘦小的戴眼睛的日本兵忽然掏出幾片黑色的紙片,認真地把它們貼在那三顆被其他士兵躁動的翻毛皮靴踢來踢去的頭顱上,那個士兵在陰陰地笑著,雙眼惡毒地盯著那三顆人頭,紙片忽然冒出一陣陣青煙,瞬間消逝在三顆血淋淋的頭顱上。

“ 砰!”一聲刺耳的槍響迴盪在蘆葦叢中。穿白衣的女子胸口汩汩地流著血,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赤裸的身軀沾滿了泥土和草屑。

那個豬頭小隊長走到仰面朝天的孕婦面前,把指揮刀用力朝著孕婦隆起的肚子上扎下去……

孕婦的哀嚎如瀕死的野獸嘶叫,指揮刀慢慢地劃開了孕婦的肚皮,刀鋒劃過的肉皮像波浪一樣翻開,鮮血、腸子、羊水咕嘟咕嘟地涌了出來,士兵們在獰笑,一個傢夥把手伸進孕婦熱氣騰騰的子宮,將一個成形的死嬰抓出來扔在地上!

畢勝克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他試圖爬起來盡快逃離,忽然,一把雪亮的指揮刀冰冷地貼在了他的面頰,抬頭望去,那個豬頭小隊長正猙獰地對著他笑,畢勝克不知道這個傢夥在什麼時候竟然無聲無息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更為恐怖的是,那個被開膛剖腹的孕婦忽然翻身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撿起草地上的死嬰,然後她踮起腳尖,像一個芭蕾舞演員一樣飄飄然地走近趴在地上的畢勝克,呆呆地與豬頭小隊長並肩站在他面前,雙目茫然地望著畢勝克,手裡的死嬰滴滴答答地落下幾滴鮮血,慢慢地自畢勝克的額頭流到了嘴邊。

這時豬頭小隊長手中的指揮刀忽然向畢勝克當頭劈下......刀鋒帶起的寒氣讓畢勝克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畢勝克大叫一聲,拼盡全力向側面滾去。

畢勝克用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躺在床邊的地毯上。

“天哪!幸好是一場噩夢。”畢勝克摸著依然在急劇起伏的胸口,暗自慶幸道。他感到十分奇怪,因為自己向來很少看抗日題材的任何作品,包括書籍和影視,為什麼會這麼逼真地做了這樣一個血淋淋的噩夢呢?

畢勝克一邊抓起桌旁的毛巾拼命地擦抹著滿頭的大汗,一邊撿起被自己蹬落在地的毛毯,心有餘悸地爬回了床上。

他抬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鬧鐘,已經是上午11點50分。他模模糊糊的記得,自從前天晚上和楊威駕車在亂墳灘遇險之後,自己竟然像中了邪似的在床上連續睡了一天一夜。

父母在半年前就已經隨姐姐一家搬到另外一個城市居住,很少回來看望他。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該向誰去訴說自己這兩天來的恐怖遭遇,其實即使父母就在身邊,他也很難說出口,他知道,如果他把前天晚上遇到的怪事說出來,肯定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畢勝克抬起上身環顧臥室四周的陳設:

超平面的電視機,台式的液晶屏幕電腦,日本產的遊戲機,電燈,無繩電話等一系列電器真實地擺放在四周,這一切都在提醒他,目前自己正置身於一個信息化的時代,怎麼會遇見鬼怪之類的荒唐事呢?不可能!絕對是幻覺!

畢勝克記得在一本科普雜誌上見過關於“見鬼”的科學分析,據說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全體在場的人甚至會因為一起受到某種磁場的乾擾,不約而同地產生同樣的幻覺,其實那不過是一種較為獨特的環境下出現的特殊物理現象而已。

想到這裡,畢勝克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他隨手把擦過汗的毛巾扔向床頭櫃,那條毛巾悄悄地地滑落在床頭櫃後面。

粗心的畢勝克根本沒有觀察到毛巾上異常的痕跡——上面的幾灘濕漬是從畢勝克臉上擦抹下來的驚汗。另外,毛巾上居然還粘著一小片血跡——那是一個孕婦身體內的鮮血,外加孕婦羊水的混合物!

不過,以畢勝克懶散的個性來看,他短期內再不可能看見這條毛巾了。
===============================================
第四章 真的有鬼嗎

噩夢之後,畢勝克一直賴在床上沒有起來。正午的陽光透過半遮的窗簾,照在畢勝克沒有蓋嚴的腿上,暖暖的,非常舒服。

畢勝克的心情逐漸爽朗起來,他開始穿衣起床,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竟然哼起了小調,他歷來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性格,不管多麼不快的事情,一會兒就會被他忘在腦後,更何況是見鬼這種虛無縹緲的事呢。

畢勝克忽然想起自己已經曠工一天半,那個可惡的上司“上島咖啡”一定不會輕饒他,那個老鬼子會怎樣處理自己呢?大發雷霆破口大罵?扣掉全月工資?還是乾脆炒自己的魷魚?管他的,大爺反正已經曠工了,乾脆舒舒服服接著享受半天,今天是星期五,正好接著週末休個長假!

其實畢勝克早就厭惡了這份要命的工作,主要是他已經無法忍耐那種壓抑的工作環境。若是因為這個被辭退,正好也給畢勝克一個藉口解釋給父母聽。至於以後怎麼辦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畢勝克走進客廳時突然想起了女朋友桑巧靈,好久沒有和她見面了,該有一個月了吧?桑巧靈在旅行社當導遊,出差去外地是常有的事,畢勝克又是個忘性很大的傢夥,不管是玩電腦還是忙工作,往往是一頭扎進去就忘了一切。

記得這中間只有一次桑巧靈打過他的移動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鬱悶,說什麼她孤獨得要命,好像很傷感,可當時畢勝克正在“上島咖啡”的辦公室裡匯報工作,他還記得自己接起桑巧靈的電話時那老鬼子翻起的怪眼。他在老鬼子的面前草草應付了桑巧靈兩句就收了線。

等到出了老鬼子的辦公室,畢勝克急忙撥電話給桑巧靈的手機,結果電話裡居然是“對方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接連幾天都是如此,畢勝克猜測桑巧靈又在和自己慪氣,這是她的慣用招數,只要等到閑下來專門花點時間嬉皮笑臉地哄一哄就好了。

現在終於有了閒空,應該給她打個電話了,別看平時畢勝克對桑巧靈嘻嘻哈哈,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其實他內心裡很在乎桑巧靈,畢竟是從高中就開始的戀愛關係,彼此內心裡都已經把對方看作了唯一的心理依靠。

畢勝克走進客廳拿起茶几上的電話開始撥打桑巧靈的手機號碼,長長的“嘟”音表示電話已經接通,看來前幾次桑巧靈一定是在某個信號微弱的旅遊區,而現在她有可能回到了市裡。電話響了許久,終於被接了起來。

“喂,是靈靈嗎?我是畢勝克,你在哪裡?我好想你”畢勝克不等對方答話,接連地拋出了一串甜言蜜語。對方似乎沉默了一陣,慢慢地,從話筒裡幽幽地傳來一個柔柔的女聲:

“真是鐵樹開花呢!你終於想起我了?”

畢勝克甜言蜜語地對著話筒說:

“老婆,我真的很想你,真的想見你,快來吧!我家正好沒人,咱倆正好可以過一個甜蜜的週末,機會很難得哦!”

話筒那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小克,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你要麼就是風風火火地要見我,要麼一失蹤就是幾十天,你是不是把我當成那種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的應召女郎了?”

從電話那邊桑巧靈的語氣來看,她對畢勝克的做法似乎是有很大的怨氣。

習以為常的畢勝克立即裝出一副可憐樣:

“為什麼要這麼說?多難聽啊,你顯然是在曲解我對你的一片深情!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原諒我吧,你一向是寬宏大量的,我雖然一直沒有去見你,但是我心裡一直在想著你呀”

不等桑巧靈答話,畢勝克繼續耐心地哄道:

“我在忙工作呀靈美美,你不是說過專心事業的男人最性感嗎?”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話筒裡傳來了桑巧靈的聲音:

“又是這一套,真是服了你了!小克,要不...你來看我吧”桑巧靈開始動搖。

“天哪,你要我去看你?你媽媽最討厭我,要是讓她老人家看見,一定會被她生吞活剝掉的,況且...我在生病呀,發高燒,一個人躺在床上已經兩天了!”

畢勝克開始悲悲切切地裝可憐,這是一招殺手鐧,每到關鍵時刻,畢勝克都會施展出來,屢試不爽,因為他知道桑巧靈無論多麼生氣,其實內心裡始終在惦記著他,心疼著他。

果然,桑巧靈的聲音由冷漠變得焦急起來:“真的麼?你現在要不要緊,還燒嗎?”

“你快來吧,你來了我就好了”畢勝克心裡在笑,他又如願以償了。

“那...我也只能晚上過去,我也會忙的。”桑巧靈的回答滿含著報復的語氣。

“好,那就晚上八點,行嗎?”畢勝克急切地問道。

“那要看我幾點可以下班”電話裡忽然傳來嘟嘟的斷線音。

“還是在生我的氣呀,這個小傻瓜!”畢勝克自言自語地放下電話,此刻他發現自己好像已經完全從前天晚上的陰影中解脫出來了。

畢勝克得意洋洋地伸了個懶腰,這時他才覺得肚子在咕咕直叫。一天多沒吃東西了,他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空空如也的電冰箱冷藏室中只有一隻乾硬的饅頭和一瓶辣椒醬。畢勝克無奈地抓起那個冷饅頭,胡亂地摸上辣椒啃了起來。

“叮咚” 門鈴響了,畢勝克放下手中的饅頭,走到門口。這時候會是誰呢?靈靈不可能來得這麼快呀?畢勝克心裡問道。

打開門,面前站著的這位不速之客讓畢勝克非常意外。

“劍南!是你”畢勝克稍一愣神,立即歡呼出聲。他立即熱情地將來人拖進客廳,二人在沙發上坐定,畢勝克異常興奮地上下打量著這位多年不見的老同學。

林劍南變化真的很大,高中畢業時林劍南還是個瘦瘦小小的傢夥,幾年不見,這傢夥居然長得比畢勝克還要高大強壯,當年一臉的文弱相早已蕩然無存。現在的林劍南看上去滿臉的自信和強悍,一雙小眼睛裡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仿佛能夠把你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私一眼洞穿。也難怪,這是警察的職業習慣,畢勝克心裡想道。

畢勝克前幾個月在大街上碰到一個過去的高中同學,閒聊之中打聽到劍南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工作,當時那個同學還給了畢勝克一個林劍南的聯繫電話,畢勝克本打算邀林劍南出來敘敘舊,結果因為兩人都太忙,只通了一回電話,以後再也沒聯繫。

“劍南,多少年不見了,有八年了吧?我都快認不出你了!”畢勝克興致勃勃地對著林劍南說。

“差不多吧,八年了。”林劍南把挺得筆直的上身向後面的沙發椅背上靠了靠。

“我說劍南,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住址的?”畢勝克饒有興趣地問。

“你忘了,我是警察,找人是我們的工作之一” 林劍南笑著調侃道。

“不會吧,被你們找的人多半都沒有好事,對了!” 畢勝克把一杯茶水端到林劍南面前,一臉壞笑地說道:“你一定是來請我喝酒敘舊的,畢竟是老同學好弟兄,知道我已經連著幾天沒有吃頓好的了,夠意思!”

畢勝克誇張地握了握林劍南的手。林劍南微笑著推開畢勝克的手:“喝酒沒問題,可先得把正事辦完。”

“什麼正事?咱倆還有什麼正事?”畢勝克一臉茫然。

“你一已經有兩三天沒去上班了吧?” 林劍南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

“是啊,你怎麼知道?莫非現在曠工也要報警?我是不想乾了,給他們機會炒我的魷魚啊!” 畢勝克雖然還在打趣,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你們廠裡出事了”

“你的上司島上春樹昨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寓所的門口” 林劍南淡淡地說道。

“真有此事?”畢勝克驚呼出聲,一下子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老鬼子平時確實對下屬很過分,但他畢竟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突然就不在了?此時畢勝克竟然一點也幸災樂禍不起來。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林劍南見畢勝克愣在那裡,禁不住繼續問下去。

“能怎麼死,看他那肥肥胖胖的樣子,多半是心臟病突發吧?難到會是被人殺死的?”畢勝克咕噥了一句。

“沒錯,他就是被人謀殺的”林劍南一直在盯著畢勝克看。

“天哪,真被我說中了!是誰幹的,知道嗎?” 畢勝克一臉驚愕的表情。

“也是你的同事,她叫嚴莉莉。” 林劍南臉上掠過一絲疲倦的神色,一定是這件案子搞得他整夜睡不好覺。

林劍南看著驚異得大張著嘴巴的畢勝克,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很驚訝,因為在到你這裡之前,我們已經詢問過所有與死者有關的人員,包括你所有的同事,大家都覺得事情很蹊蹺。”

畢勝克這時才回過神來:“是的,要不是這個消息出自你的嘴裡,我根本不會相信!嚴莉莉平時雖然風騷一些,但是絕對不像是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況且她經常巴結我們的上司島上春樹,她怎麼會……?”

林劍南沒有立刻按照例行的手續盤問畢勝克,雖然幾年未見,但他非常了解畢勝克的為人,況且從該廠門衛和畢勝克所居住的小區的門衛的出入記錄上看,畢勝克當晚沒有作案時間。

林劍南低頭沉思片刻,突然抬起眼睛望著畢勝克:

“有一句話,按規矩不該說,但在老同學面前,我破一回例!”

畢勝克的目光與林劍南對視著:“說吧,我的嘴巴和從前一樣嚴實。”

“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嚴莉莉的死亡時間是夜裡10點左右,而島上春樹被殺的時間是第二天凌晨2點以後” 林劍南停頓了一下,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咚喝了一口。

畢勝克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串時間的含義之際,林劍南繼續解釋道:

“屍檢結果應該可以基本確定案發時間的準確性,另外從屍檢結果和痕跡證據來分析,我們可以確定島上春樹應該是嚴莉莉所殺。但是如果這個結果成立,那麼這件凶殺案將是極其駭人聽聞的!”

一向思維敏捷的畢勝克此時有些頭腦混亂,他狐疑地插話道:

“駭人聽聞?什麼意思?”

“如果嚴莉莉是凶手, 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嚴莉莉在自己神秘死亡至少三個小時之後,又從七層高的樓上走下來,親手殺死了島上春樹!”

接著林劍南笑了笑,說出了一個讓畢勝克如遭雷擊的推論:

“所以我說這個看似簡單的推斷無法成立,除非嚴莉莉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鬼!”

畢勝克頓時呆在那裡,他剛剛調整好轉的情緒被林劍南的忽然來訪攪成一團亂麻,眼前不停地浮現出前天夜裡的車禍和剛才驚醒自己的噩夢......

畢勝克知道林劍南在和他開玩笑,可是他仍然禁不住要聯想起近兩天的離奇遭遇,難道真的有鬼?

畢勝克的心不由自主地開始下沉,一直向著無底深淵沉下去。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0 PM
第五章 大哥 開門



夜幕降臨,路上行人漸稀。

林劍南把車開到畢勝克家的樓下,畢勝克下車時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醉意惺忪地咕噥著:

“走了,我下車了,唔......知道嗎?這世道要變了,要變了......搞不懂了...搞不懂!”

林劍南一直目送著畢勝克歪歪斜斜地走入公寓樓的門口,這才開車向外駛去。不過他並沒有駛出小區,而是沿著小區的通道轉了一圈,林劍南把車停在了路邊,從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地觀察到畢勝克家的窗戶。

林劍南中午給畢勝克做完詢問筆錄後,兩人跑到和平路選擇了一家清淨的小餐館,在一間小包房裡一直聊到很晚。其實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敘敘舊日的同學情誼,介紹一下現在各自的情況。

不過林劍南看得出來,畢勝克仍沒有從今天中午談話的陰影裡解脫出來,他在不停地喝酒,雖然他一直在海闊天空地回憶著兩人在上高中時的種種淘氣的“劣跡”,可林劍南隱隱地感到畢勝克在開發區殺人案上似乎對他隱瞞了什麼,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在今天早上對畢勝克的同事楊威的調查時,林劍南就發現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楊威看上去非常的憔悴,有些語無倫次,對於林劍南提出的許多問題都支支吾吾,特別是聽到上司和同事之死時,所表露出的震驚好像有些過分的強烈,這和畢勝克的反應有驚人相似之處。到底這兩人在下班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什麼事情?對於這樁謀殺案,他們到底知道多少有用的線索?林劍南下決心一定要探個究竟。

醉醺醺的畢勝克東搖西晃地爬到自己家門口,在口袋裡胡亂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鑰匙打開防盜門,厚重的鐵門在他的身後砰然關閉,畢勝克又回到了自己的小世界中。

歪倒在沙發上的畢勝克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著什麼,他只覺得一陣陣的暈眩和口乾舌燥,他費力地端起茶几上的冷茶水一飲而盡。喝醉的感覺是痛苦的,但是,以畢勝克此刻的心情而言,他寧願讓自己在這種痛苦中掙扎著,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回憶這兩天來發生的一件件咄咄怪事,那些怪事給他帶來的困惑和恐懼要遠遠大於醉酒的痛苦。

畢勝克沒有開燈,他靜靜地臥在客廳的沙發裡,等待著女朋友桑巧靈的到來。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畢勝克心裡一陣溫暖,他跳起來打開了檯燈,向門口跑去。一定是桑巧靈到了!在這個夜色沉沉的時刻,畢勝克的內心突然變得異常脆弱,他是如此強烈地想念桑巧靈,他感到自己迫不及待地需要桑巧靈的溫柔與愛撫。

門打開了,外面的樓道裡空無一人,畢勝克詫異地伸出頭去,向左右望了一望,失望地關好門,轉身一頭跌倒在客廳的沙發裡,雙眼失神地望著客廳裡唯一亮著的一盞檯燈,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叮咚!叮咚!”

門鈴再一次響起,畢勝克衝到門邊,慢慢地伸出手抓住門把手。

“叮咚!叮咚!”

門鈴繼續響著,畢勝克輕輕旋開門鎖,接著猛地拉開大門!鈴聲還在走廊裡迴盪,可是,門口卻依然空無一人!

毛髮乍立的畢勝克一步跨到門外,迅速地左右顧盼一番。

公寓的走廊裡,慘白的熒光燈下,只有他形單影只地立在那裡!沒有人!畢勝克第二次打開防盜門的動作極其迅速,況且當時門鈴還在響著。任何人都不可能那麼迅速地按動門鈴後躲藏得無影無蹤!難道真的見鬼了?

這時,仿佛有一股陰陰的小風自腳底升起,讓畢勝克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迅速地轉身進屋。關好門後,畢勝克伸手將門鈴的電池卸下來。

“我讓你再亂響!”畢勝克自言自語道。

畢勝克小心翼翼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大門。

當當......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一串聲響,畢勝克驚得跳了起來,驚魂未定的他回頭定睛一看,原來是爺爺留下的一座老式座鐘在報時。

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這驟然而起的聲音顯得異常的洪亮刺耳。畢勝克惱羞成怒地瞪了那座古意盎然的大鐘一眼,鐘上的指針已經指向午夜12點,桑巧靈為什麼還沒有到?不會出什麼事吧?畢勝克開始擔心起來。

“叮咚!叮咚!”

門鈴竟然再次響了起來!畢勝克的心臟開始狂跳不止,他明明已經把門鈴的電池拔了下來,沒有電池的門鈴怎麼會響?!

畢勝克僵僵地坐在那裡,忍受著詭異的門鈴一一遍遍地響起。幾分鐘之後,門鈴終於不響了!四周再一次歸於沉寂。

畢勝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用手抹了一把從額頭流到眉間的驚汗,暗自罵道,他媽的,怎麼這麼邪門啊!

忽然,門外傳來的一陣聲音讓畢勝克渾身的血液再次凝固!

噠、噠、噠、噠……

那是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奇異的腳步聲在這個多事的午夜時分顯得異常的恐怖,腳步聲空洞地迴盪在寂靜的走廊裡,透過厚重的防盜鐵門清晰地傳入畢勝克的耳朵裡。他感覺那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自己家的門外。

稍頃,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畢勝克心中騰地竄起一股怒火,他疾步走進廚房,操起一把菜刀,轉身向客廳大門走去。

“媽的,欺人太甚!我畢勝克自問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幹嗎老來害我!”畢勝克咬牙切齒地嚷著,他此刻已經暗下決心,管他是人是鬼,今天非要見個明白!

大門還在被人(鬼?)在門外有節奏地敲擊著,畢勝克此刻腦門上已經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他攥了攥握刀的右手,左手猛地打開大門。

門霍地打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看起來並不像鬼,她一身灰色套裝,長髮飄飄,一雙水汪汪的杏眼正驚訝地望著畢勝克。

“小克,你發什麼瘋吶?”女孩的聲音雖略現疲憊,但依然悅耳動聽。

“靈靈,是你啊!”畢勝克長舒了一口氣,渾身像是虛脫了一般搖搖欲墜。

桑巧靈急忙把畢勝克扶到沙發上躺下,她關心地摸著畢勝克的額頭試了試體溫,從畢勝克身上傳來的酒氣讓桑巧靈皺起了眉頭。

“就猜到你又在騙我,你根本就沒有發燒!”桑巧靈一邊嗔怒一邊攥起粉拳,在畢勝克的胸口重重地捶了一下。畢勝克虛張聲勢地大叫起來:

“哎呀!謀殺親夫啦!”

桑巧靈轉怒為笑,連忙捂住了畢勝克的嘴,神色曖昧地說道:

“你見鬼啦,那麼大的聲音。”

畢勝克苦笑一聲道:

“你真神了,我就是見鬼了,要不是你老公我天生一副鋼鐵般堅強的神經,恐怕早就瘋掉了。”

見到了女朋友桑巧靈,忘性頗大的畢勝克不知不覺又開始自吹自擂起來。

桑巧靈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伸出纖長的手指開始為畢勝克做起了頭部按摩。畢勝克閉上了雙目,愜意地享受起來。

“哦,太舒服了,我的頭痛減輕不少。”畢勝克快樂地哼哼著,聲調有些誇張。

畢勝克感到桑巧靈的頭慢慢地垂了下來,柔軟的長髮隨著桑巧靈雙手的動作輕輕地摩娑著他的脖頸和兩頰,一股熟悉的香氣陣陣襲來,那是桑巧靈常用的霞飛絲香波的味道。

畢勝克忍不住伸出左手穿到桑巧靈腰後,輕輕地撫摩著她豐腴的肌膚。桑巧靈輕輕地地顫抖了一下,接著他發覺那桑巧靈雙按摩在自己太陽穴附近的雙手已經變成毫無目的的揉搓。

畢勝克聽到了桑巧靈急促的呼吸聲,他抬眼望去,桑巧靈半眯著雙眼,白皙的臉上透出兩朵紅暈。 怪哉,幾年的老“夫妻”了,反應突然會如此之快!

畢勝克突然有一些興奮,右手伸向桑巧靈乖巧玲瓏的雙乳,桑巧靈的身軀再次如觸電般震了一下,扭轉身子躲開了畢勝克的右手。畢勝克發覺桑巧靈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這讓他想起了兩人的第一次,那一次,桑巧靈就是這樣的表情。

畢勝克被這一少見的發現搞得更加興奮,下體逐漸涌起一股熱流。他猛地攬緊了勾在桑巧靈腰間的左手,桑巧靈上身幾乎被迫壓在了畢勝克的身上。畢勝克右手開始溫柔地撫摩著桑巧靈的雙乳,他感覺得到她在用力掙扎,仿佛要掙脫畢勝克的懷抱,嘴裡含糊不清地嗚嗚叫著。然而桑巧靈的抗拒反而更加激發起了畢勝克的鬥志,他把她抱得更緊,右手狂亂地揉搓著。

這場男歡女愛的前奏更像是一場近身的肉搏戰,幾個回合之後,桑巧靈一直在猛力抗拒畢勝克的雙手慢慢軟下來,她漸漸地開始呻吟,呼吸明顯地變得粗重急促起來。畢勝克翻身而起,魁梧的身軀將桑巧靈壓在了沙發上......

他駕輕就熟地進入了她的身體,桑巧靈發出一聲叫喊,那聲音仿佛不是從桑巧靈喉嚨發出的,畢勝克感覺桑巧靈今天的反應異常的強烈和陌生,他像發現了一塊嶄新的大陸,他又一次閉上雙眼痴迷地探索著,耕耘著。

桑巧靈的呻吟聲隨著畢勝克的節奏變得越來越急促和高昂。

“啊——啊——”

桑巧靈的呻吟聲外仿佛融合著另外的一個女聲,就像女聲二重唱,居然有兩個聲部,除了桑巧靈的聲音外,好像還有一個細細的女人嗓音!畢勝克的動作緩慢下來,他睜開眼,一邊緊張地分辨著那聲音,一邊仔細地端詳著身下的桑巧靈。

他看到的是一張變幻著的臉,忽而熟悉,忽而陌生,忽而興奮,忽而變得猙獰可怖。

突然,桑巧靈的呻吟變成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那天-晚-上...開車--撞-了-我...等得好苦啊......我知道......你-是-好-人...”

畢勝克身下的女人忽然睜開開了迷離的雙眼,那張原本屬於桑巧靈的臉,現在忽然變成了一張陌生的青灰色的、毫無表情的面孔,雙眼發射著駭人的綠光!

畢勝克怪叫一聲,條件反射地跳起來,連滾帶爬衝進了自己的臥室。他能夠感覺得到那個女人就緊跟在他的身後。他迅速地反手鎖上了臥室的大門,拼命地將手邊所有能夠摸到的傢具統統頂在門上。

敲門聲一陣陣響起,那個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女聲迴盪在臥室內:

“大——哥——啊,你別怕呀,我不會傷害你,開——開——門——吧!”

畢勝克定了定神,思路清晰了許多,他能夠感覺到,那東西也許可以輕而易舉地衝破自己布下的障礙,很快就會衝進來,自己必須立即想出一條對策!

“我——要——進——去——了,可——以——嗎?”女鬼的聲音就像是發自畢勝克的身邊。

驚恐萬狀的畢勝克忽然急中生智,他抓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猛地扔向窗戶,玻璃嘩啦啦地碎裂,他奔到窗邊,大聲地叫喊起來:

“救命啊,有鬼呀!”對面高樓的窗戶很快接二連三亮起了燈,樓下傳來保安的腳步聲,敲門聲也越來越急促,看情況那東西很快就會破門而入!而此時,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跳下去!

他縱身一跳躍上了窗台,向下望瞭望,三層的樓高讓他有幾分僥倖心理,他萬分恐懼地蹲在那裡,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臥室外的敲門聲突然停止,畢勝克聽到客廳的大門在咚咚作響,門外雜亂地喧嘩著,熟悉的和陌生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響成一片。也許是聽到大批鄰居趕來,那個女鬼竟然再也沒了聲息。

此刻這一陣陣刺耳的噪音反而讓畢勝克感到鎮定了許多,他驚魂甫定地跳下窗台,躡手躡腳地伏在臥室的門上聽著外面的動靜。客廳大門的敲擊聲變成了節奏緩慢的撞擊聲,好像有許多人在合力撞擊畢勝克家的防盜鐵門。

“讓開,我是警察,門是向外開的,這樣撞很難打開!讓我來!”

是林劍南!畢勝克驚喜地聽出了林劍南那熟悉的沙啞聲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說這傢夥一直在院子裡監視自己嗎?接著是一陣拉門栓打開鐵門的聲響,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語在客廳響起,一定是林劍南用了什麼萬能鑰匙之類的東西打開了大門。

“畢勝克!畢勝克在哪裡?”林劍南在盤問著什麼人。畢勝克聽到這裡連忙推開堆在臥室門口的傢具,把臥室門拉開一條縫,他看見林劍南和幾個鄰居還有幾個保安站在自己家的客廳內,桑巧靈居然衣衫不整地坐在沙發上!她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劍南!我在這裡。”

畢勝克從臥室的門縫裡伸出頭來,一邊回應著林劍南,一邊惶恐地指著呆坐在沙發上的桑巧靈叫道:

“她、她是魔鬼,不是桑巧靈!”

林劍南看了看畢勝克,又回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桑巧靈,沉著臉色對站在周圍的保安和鄰居們說道:

“諸位辛苦了,虛驚一場,原來是戀人吵架,我來處理,打攪大家休息,非常抱歉,都請回去吧!”

不明真相的眾鄰居和保安員們一邊發著牢騷,一邊紛紛走出畢家,大門砰地一聲關上,屋內頓時靜了下來。

“小克,出來吧!”

林劍南對著臥室裡的畢勝克喊了一聲,順勢坐在了面對臥室大門的那組沙發上。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1 PM
第六章 深夜話鬼

畢勝克終於戰戰兢兢地從臥室走出來,他鼓足勇氣站在桑巧靈面前,用關切而又驚懼的眼神望著她。桑巧靈目光迷離地掃視著畢勝克和林劍南,樣子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我是怎麼了?像是睡了一覺,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出什麼事情了嗎?”桑巧靈狐疑地問道。畢勝克仔細地觀察了桑巧靈一陣子,這才長出一口氣,頹然坐在林劍南對面的沙發上。

林劍南站起身,給桑巧靈和畢勝克遞過兩杯涼開水,口乾舌燥的畢勝克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一口氣灌了下去。

等到畢勝克的情緒穩定下來,林劍南才慢慢地問道:

“小克,有什麼事連我也要瞞著嗎?還記得嗎?我們曾經是朋友,而且永遠是朋友!”

畢勝克忽然抬起頭來,感動地望著林劍南,慢慢地問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畢勝克用期待的目光直視著林劍南。

林劍南略加沉思,一雙小而有神的眼睛與畢勝克的目光對視著:

“相信,我覺得這個世界確實存在許多我們人類無法解釋的東西。”

畢勝克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狐疑地問道:

“可你是一個警察哎,難道你真的會相信這些連大多數普通人都不相信的荒誕事情嗎?”

林劍南原本嚴肅的臉上突然綻起神秘的微笑:

“我相信的是事實,要知道,我們作為這個城市的執法者和保衛者,經常會碰到許多稀奇古怪的案件,一些案件用我們現有的科學知識根本無法解釋。只是為了避免市民不必要的恐慌,通常這類案件都盡量不被曝光,或者即使公布於眾,其案情也經過了許多技術處理,不要說普通公眾,即使一般的警察也不會知道,因為這類案件通常都被列為警方的高度機密。”

林劍南說到這裡略為停頓了片刻,下意識地挺了挺胸,那姿勢仿佛在誇耀自己是一個“不一般”的警官。

“通過和你半天的接觸,我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幾天你一定是遇到了一些自己無法解釋的事情,我說的對嗎?”林劍南接著問道。

林劍南的一番話讓畢勝克徹底打開了心結,他此時已經不再猶豫,詳詳細細地把從那件神秘的車禍開始,一直到今天晚上發生的怪事一件件講了出來,包括那個令人驚悸的噩夢。

在凌晨時分,畢勝克用平緩低沉的聲音講完了自己的驚魂奇遇,一直沉默不語的桑巧靈忽然忍不住喊出聲來:

“天吶,會有這種事情,簡直是荒唐!我不相信!”畢勝克望著桑巧靈,柔和地說道:

“靈靈,真的很抱歉,我也不願意說這樣的話來嚇你,我一直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這你應該知道,若不是今天晚上你也被牽涉其中,我是不會告訴你這麼恐怖的事情的。可是,事情畢竟發生了,現在我們必須接受現實!”

桑巧靈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腳下的地毯,半天才喃喃自語道,“難道我也撞見鬼了麼?”

一直若有所思的林劍南忽然問道:

“對了巧靈,你在來這裡的路上遇到了什麼異常的事嗎?你對進到畢家以後發生的事還有印象嗎?”桑巧靈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慢慢答道:

“是呀,我居然記不清剛才發生了些什麼事,整個過程好像一堆雜亂的電影鏡頭,或者說是一個夢,你們知道嗎,就是那種亂七八糟沒有頭緒沒有情節的夢?”桑巧靈求助似地望著畢勝克和林劍南,看見兩人不住地點頭,她才慢慢地往下講:

“今天早晨我帶一個旅行團去了郊區的天龍山,一直到晚上才回來,我急著見小克,可是這種職業就是這樣啦,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就這樣,直到晚上10點多鐘我才急急忙忙趕過來。

走到小克家附近那條和平路的時候,我突然有一個想法,我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輕易地到這裡來。我想讓小克這傢夥也知道一下等人的滋味,哼!我這個女朋友不是那麼容易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所以我就在路邊那家通宵營業的快餐廳叫了一杯咖啡,一邊喝,一邊慢慢地熬時間。

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這才起身出來。就在我走出快餐廳的大門的時候,眼前忽然花了一下,我覺得前面的人行道上閃過一個年青姑娘,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移動得那麼奇特,好像不是在用腳走路。

那個姑娘的身材非常勻稱,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樣式很奇怪,我那時正推開店裡的玻璃門,所以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非常好奇地想看看她的衣服式樣。

結果等我站在門外時,發現午夜的小巷裡居然空無一人,她好像突然憑空消失了!現在想想真的很奇怪,和平路是一條窄窄長長的馬路,兩邊的店鋪早已經關了大門,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絕對不可能有人會走得不見蹤影的!可惜我當時並沒有太在意,我還以為是自己近來工作太忙,身體吃不消產生了幻覺呢。”

桑巧靈講述自己剛才的經歷時,語調之中帶著幾許的驚恐和疲憊。

“你看見的那個姑娘是不是穿著一件白色的圓領斜襟的土布衫?就是老電影上女孩子穿的那一種?”畢勝克忍不住打斷了桑巧靈。

桑巧靈詫異地看了畢勝克一眼,“唔...好像是,但我不敢肯定……我走到畢勝克家樓下,因為是三樓所以我沒乘電梯,就從樓梯間走上來了。當時樓梯間的燈光很暗,走著走著我覺得有些害怕,渾身感覺陰冷陰冷的,特別的奇怪,所以我就加快了腳步往上跑。

結果走到二樓拐彎處時,一個白色的女孩身影衝了下來,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沒聽到那人下來的腳步聲。當時我也走得很快,我們就這樣撞了個滿懷,我幾乎沒能夠抬頭看清從上面衝下的人是什麼模樣。現在仔細回想一下,我覺得她很像是我在快餐廳門口看見的那個女孩,因為我看見了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很怪的白色布衫,在晚上顯得非常耀眼。”

桑巧靈像是在苦苦追索記憶中殘存的印記,她繼續道:

“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孩下樓時的速度很快,我只覺得她好像一下子就衝進了我的身體,我記得自己好像還回頭看了一眼,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然後我的頭立刻變得暈暈的,精神恍恍忽忽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樣。腳下也好像安上了彈簧,就這樣幽幽地飄上了樓梯......”

“那古怪的敲門是怎麼回事?還有你、從你嘴裡發出的怪聲...”畢勝克又一次急不可耐地發問。

“不知道,之後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給你按摩頭部醒酒,再也記不住發生過什麼...”桑巧靈有些茫然地回答。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2 PM
第七章 塵封的血案

這是一個詭異驚魂的漫漫長夜,被靈異上身後的桑巧靈顯得極度的疲倦,但是她不敢獨自一人到臥室去休息,堅持靠在沙發上昏昏睡去。

畢勝克和林劍南卻全無困意,他們打開畢勝克家裡一條早已乾透的過期香煙,一支接一支地吸著。他們一遍遍地回顧著過去三十六小時中間發生的一件件離奇恐怖的怪事,苦苦追尋著每一條可能的線索。

早上剛過七點,兩人就將桑巧靈送回了家,然後把車停在田園街旁的一家餐廳吃了些早點,接著直奔市立圖書館。林劍南好像對這裡相當熟悉,他帶著畢勝克七轉八拐地進入了一間報刊資料室。

坐在裡面的工作人員是一位年輕的女孩子,梳著短發,眼睛細細長長,非常有味道。那女孩看見兩人走進來。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隨即和林劍南打招呼:“哇,是林警官,你怎麼有時間來這裡?要看報刊到樓下,這裡的報刊可都是最少三十年以前的,不對外借閱呦!”

女孩的話裡有些調侃的意味。林劍南忽然裝模作樣地板起面孔,嚴肅地說道:“小姐,我是警察,作為公民,你有義務協助我的調查!”女孩被林劍南的樣子逗得咯咯地笑起來。

林劍南接著為大家做介紹:“這位是我的同學畢勝克,這位是孟月,我的...朋友” 林劍南的話音未落,孟月已將鳳眼一翻,不滿地反駁道:

“什麼朋友,為什麼不敢承認人家是你的女朋友?莫非你小子心裡有了其他女孩子?”

林劍南有些窘迫地打斷孟月的話頭:“好了、好了。又在唧唧喳喳,我是真的有事找你,玩笑下班後再開好嗎?”

孟月不依不饒地說:“沒問題,不過你晚上必須在水晶宮請我吃飯!”

“好好好,不過你現在能否給我們找一些老的報刊資料?”林劍南開始輕聲細語地哄著孟月。

孟月這時才滿意地回答:“說吧,要什麼資料?”林劍南迴頭望著剛才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畢勝克。

“我也說不清,只是...想看看日軍侵華時期的一些本地的報紙新聞。”畢勝克毫無把握地說道。

“就這些嗎?那你們跟我來。”孟月轉身向資料室內走去。

畢勝克等二人被帶到一排高大的書架前,上面整齊地碼放著各式裝訂成冊的報刊雜誌,由於年代久遠,許多報刊都已經變成了暗黃色,這些資料看來已經成為珍貴的歷史文獻資料,每一頁都被用優質的塑料薄膜封了起來。

“都在這裡了,我也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麼,慢慢翻吧,不過要小心,千萬別把它們弄壞了。”孟月說完,扭頭向門口走去。

兩人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查找,說句實話,畢勝克和林劍南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但是,從畢勝克的那個噩夢,奇怪的車禍事件和他本人就職的日資公司來看,他們總覺得此事與幾十年前日軍入侵這座城市有著某種聯繫。

經過了昨天一整夜的思考。林劍南也覺得這起案件由於缺少確實的證據,只好先從查資料入手,雖然虛無飄渺,但也許會從資料中獲得一些靈感也說不定。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自兩人進入這間資料室以來,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孟月為他們買來的快餐盒飯被冷落在一邊,兩人的手翻得酸痛,眼睛也開始鼓脹起來,由於日軍占領這座城市後很快就對濱江市的原有新聞出版行業進行了全面嚴格的管制,所以從這時起一直到日本投降,本市的報刊雜誌幾乎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資料可以參考.

於是畢勝克決定把瀏覽的範圍擴大到1944年11月以前,就是日軍還沒有攻陷這座城市的時期,他注意到,在這個時期本市有一家發行量較大的報紙叫《濱江早報》,翻到1944年11月3日刊號時,一篇頭條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這個日期距離濱江市淪陷只有25天:

日寇又犯滔天罪行本報民國三十三年十一月三日訊昨日我市西北郊大劉村一帶的一農戶慘遭小股日軍滅門。據悉,大劉村地處國軍與日軍對峙的戰線邊緣,目前尚屬我軍防線一側。昨日正午一股日軍偵察部隊潛入該村一戶人家,將該戶一家五口帶至村外亂墳灘中,先將三名年輕男性斬首後,又將兩名年輕女性先奸後殺,最為令人發指的是,遇害的兩名女性中一名為懷胎六月的孕婦,一名為年方二九的未婚女子...現場更是慘不忍睹,日寇竟然殘忍地將孕婦腹中的嬰孩剖出......

畢勝克看到這裡,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把那份報紙遞到林劍南面前,急切地說道:“就是它了,我覺得就是它!這裡面的內容和我夢境中的情節出奇的一致!”

林劍南飛快地瀏覽了一下報紙,疾步向孟月的方向走去。

“孟月,關於這份報道,還有沒有相關的其它資料?”林劍南的有些興奮地問。孟月眼睛看著報紙道:

“啊,你算是問對人了,前幾天北京的幾個專家就是專門來查閱了相關的資料,還是我負責調出的資料,除了報紙...好像還有一些老照片,等一下。”

孟月說著走進了大廳對面的另一間小資料室,沒過多久,她手中捧著一個藍色的檔案盒走了回來。“看吧,就這些了,可怕極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看它一眼!。”孟月把檔案盒放在了桌上,遠遠地走開去。

畢勝克雙手顫抖著從盒內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黑白照片,畫面並不十分清晰,看來是當時的報社記者用老式相機拍攝的血案現場。畢勝克被眼前照片上的情景刺激得渾身一震:

照照片上的情景幾乎和定格在他腦海中的那一幅恐怖的畫面一模一樣:

小山坡下,一片低矮的雜草叢生的地上,三具身首異處的男屍,旁邊還仰面躺著兩具赤裸的女屍,其中那個孕婦的內臟已經被掏出,一根臍帶被扯出身體聯結在被拋在不遠處的一具嬰兒屍體身上,那嬰兒已經成型,一雙眼睛驚恐地圓睜著......

林劍南皺著眉頭盯了那照片半天,哆哆嗦嗦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媽的,狗娘養的日本人!”幾年來,身為刑警的林劍南出過不知多少凶殺案現場,但是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樣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

“和我夢見的一摸一樣。”畢勝克沒頭沒腦地說。

林劍南努力從那張照片帶給他的憤怒中擺脫出來,他要慢慢地把所有頭緒梳理一遍,看來,這起發生在五十九年前的血案真的可能和亞成公司的殺人案件有聯繫,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亞成公司遲早還會出事,下一步究竟要如何進行?該從哪裡入手?這個問題真的難倒了精明強乾的林劍南。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3 PM
第八章 詭異電梯員
因為技術部部長島上春樹的離奇死亡,最近亞成(中國)公司上下一片沸沸揚揚,特別是近幾天來在幾個主要的生產車間,在夜班生產時頻頻出現怪事。

先是有一個夜班小組匯報說,在夜裡12點左右看見死去的嚴莉莉敞著血淋淋、空盪蕩的前胸,和島上春樹一起拉著一輛小馬車,在廠房周圍遊蕩,許多人還看見馬車的前面坐著一個穿黑衣服的孕婦。當時就造成了較大的恐慌和混亂。

於是有好幾批夜班工人要求調換崗位,不願意在夜間加班,甚至有一些膽小的本地工人已經擅自離開崗位,不再到廠上夜班,這些工人都是當地最優秀的技術工人,並且多數被派往日本進行過專門的短訓,一時間很難招募一批業務合格的技術工人上崗。若是這種不正常的情況繼續持續下去,本月歐洲兩家著名整車生產廠的汽車配件訂單勢必無法完成。

為此,負責中國公司管理的寅次郎經理也非常著急,他這時正站在公司的大門口等待著從日本京都總部來的緊急狀況處理小組的到來,小組今日由日本京都飛北京,再由北京轉飛濱江,估計現在東京總部派出的小組就快到達廠裡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廠內接送白天班工人的大巴車已經緩緩駛過寅次郎身邊,馬達轟鳴著開出了亞成公司氣派的廠門,向市區駛去。望著最後一輛大巴車消失在視線之外,寅次郎心裡突然涌起了一陣悲涼的感覺。

不久,三輛黑色的小轎車開進了公司大門,那是寅次郎派出去迎接東京總部小組的車輛。寅次郎快步迎上前去。

從車裡高矮胖瘦地下來了一群人,除了寅次郎派到濱江機場接站的兩位日籍職員之外,本部來的高層人員就有五名之多,帶隊的是總公司執行副總裁高橋俊至,這是寅次郎在今天上午日本總部的來電中得知的消息,雖是有心理準備,但是看見下車的高橋副總裁一臉嚴肅的樣子,寅次郎心裡還是忽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寅次郎迎上前去向高橋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高橋副總裁辛苦了!”

高橋象徵性地回禮,口中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也辛苦了。”

“副總裁要不要先到生活區的賓舍先休息一下?我們已經給諸位安排好了住處。” 寅次郎小心翼翼地問。

“不必了,我們還是盡快開始此次的任務吧。”高橋嚴肅地拒絕了寅次郎的好意。

“那麼,我們就直接到辦公樓的會議廳吧!”

寅次郎示意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日籍部長和接飛機的兩名職員幫助本部的客人拿起行李,向辦公樓走去。

會議室在七樓,高橋一行在4名在華的日籍職員和部長的引導下,走進了電梯。寅次郎按照自己以往的習慣,禮節性地走在最後一名。

“已經上了十位了,還差一位,要走的抓緊時間,說你吶,快點!。”

就在寅次郎即將走進電梯的時候,他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催促他。寅次郎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側過頭來打量著一直按住電梯按鈕的電梯員,這個電梯員是個女性,令寅次郎大為吃驚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挺著碩大的肚子,頭上嚴嚴實實地包著一塊黑色的頭巾。

高倉這傢夥,真的太過分了!竟然雇傭這樣沒有禮貌的員工,上班時間不按照要求穿制服,況且不知是懷孕了還是過度肥胖呢?怎麼儀表這麼差!寅次郎心裡開始咒罵著人事部主任高倉健雄。

不過現在寅次郎已經被島上的死搞昏了頭。他不願意在東京總部來人處理問題的時候為這些小事當場訓斥這個不識相的中國婦女,他覺得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丟臉。

“副總裁,電梯太擠了,副總裁先上去休息片刻!我最後就到。”寅次郎對已經進入電梯的高橋副總裁說道。高橋點點頭表示同意。

寅次郎縮回了踏入電梯的一隻腳。他對著那個電梯員厭惡地皺了皺眉,匆忙擺手示意她立刻進梯關門,電梯緩緩地啟動了。寅次郎不知為什麼偷偷地舒了一口氣,獨自一人在一樓大廳裡轉悠著,等待著電梯再一次下來。

其實他退出電梯的真正目的有兩個,一來是考慮高橋等人進入七樓會議室之後免不了要喝杯熱茶,與原先相識的舊部屬寒暄幾句,而自己現在的處境確實很難有心情與他們談笑風生,所以藉著電梯太擠的藉口留在了一樓,其實寅次郎是希望晚一點上去,然後直接開會,不管東京總部帶來什麼樣的決定都好,寅次郎已經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心裡準備。

另外,他很想等那個沒禮貌的中國電梯工下來,當面叱責她一番,寅次郎計劃盡可能地給她調換一個崗位,如果她真的是懷著孕,按照中國的勞動法,恐怕立即開除會招來麻煩。另外從寅次郎本心而言,他也並不想為難這樣一個女人,這樣的情況還要出來工作,一定是家裡有很多困難吧!寅次郎心裡想。

這時,寅次郎的眼角似乎掃視到一個瘦小的人影一閃而過,他立刻回頭向一樓辦公區的方向望去,各個部門的辦公室都緊閉著,走廊裡靜靜的一個人影都看不見,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可他明明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去的,好像是人事部的經理高倉健雄,不過這絕對不可能啊,高倉健雄明明已經陪著副總裁上了電梯。寅次郎心想,一定是自己最近精神太緊張了,產生了幻覺!

電梯啟動了,裡面的高橋不太精通漢語,他沒有聽懂這個女電梯工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他看見了寅次郎尷尬的表情,他雖然不知道寅次郎沒有上來的真正原因,但是高橋副總裁不知為什麼也感覺眼前這個電梯工有些古怪,大概是因為她冰冷冷的態度和一直藏在黑頭巾下的神秘面目吧。

電梯運行得非常平穩,擠在一起的高級職員們因為副總裁在場都很拘束,沒有人一個人說話。忽然,封閉得非常好的電梯裡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涼涼的,讓人所有的毛髮都不由自主豎了起來。

可能是電梯裡排氣扇的作用吧!高橋心裡想。然而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這股陰風是從腳底下吹起來的,而電梯的空調和排氣設備全部在頂部。

日本國製造的“四角”牌電梯平穩地停在了第七層樓,站在電梯內操作鍵面前的那個神秘的電梯工竟然呆呆地站在那裡,依然保持著背對高橋等人的姿勢一動不動,電梯的門緊緊地鎖閉著。

“嘿!你的!開門。”高橋不耐煩地用他所掌握的僅有的幾個中國字催促那電梯工。

電梯工緩緩地回過頭,黑色的頭巾慢慢滑下,一張慘白的臉猙獰地面對著高橋等人,她的眼角、鼻孔汩汩地流下一縷縷鮮血,電梯內的燈光忽然變得明滅不定,電梯員的那張怪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變得恐怖萬分。在一陣陰沉沉瘮人的冷笑聲中,高橋等人嗅到了死神的氣息……

這時候,站在一樓大廳的寅次郎正好踱步到電梯間不遠處。他忽然聽到一片驚恐萬分的尖叫從電梯間裡面傳出,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一股巨大的氣浪從電梯門內猛地衝了出來。

一樓電梯間的滑動門立刻被巨大的衝擊波撞得扭曲成一團。一陣絕望的、最後的驚叫聲夾雜著電梯墜地的巨響嗡嗡地激盪在辦公大樓內很長時間!接著,是短暫的、死一般的寧靜。

被氣浪掀翻出老遠的寅次郎這時才爬起來,他難以置信地哆嗦著慢慢向電梯口挪動腳步。透過扭曲的電梯門縫,一股濃烈腥腥的鮮血味道夾雜著人體五臟碎裂時排出的污濁熱氣迎面撲來。

他看見高橋跪在屍體堆的最上面,整張面孔已經扭到脊背後面,脊椎骨從滿是血污的西裝中穿刺出來......

寅次郎癱軟下來,他在嘔吐,強烈的震驚已經使他的胃開始痙攣。

此時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為什麼遇難的人裡沒有看見那個開電梯的孕婦?

大樓裡人聲嘈雜起來,聞聲趕來救助的男女員工的腳步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總經理,您不要緊吧?”一聲低沉冷漠的問候在寅次郎耳邊響起,隨即他覺得自己被一雙精瘦卻極其有力的手扶起來。寅次郎慢慢回頭,一張精瘦的、老鷹一般的尖臉!

寅次郎全身的血液幾乎立刻凝固——“高倉健雄!你不是在電梯裡嗎?”寅次郎驚叫道。

“您一定是記錯了,電梯裡人太多,我也和您一樣沒有上去,正好借機回一層的辦公室去取了一點匯報材料。”高倉健雄微笑著回答。

“我真的記錯了嗎?”寅次郎在失去知覺以前喃喃自語道。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4 PM
第九章 病急亂投醫

畢勝克被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搞亂了陣腳,先是遇到莫名其妙的恐怖車禍,接下來是一個不斷重複的恐怖血腥的噩夢,後來又是桑巧靈被鬼上身,更為奇怪的是,他們竟然誤打誤撞地在圖書館找到了一張和畢勝克噩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的老照片。

所有已經發生的事件似乎讓人隱約感到其中有著某種內在的聯繫,可是仔細分析下去時,卻又讓人摸不著頭腦。就在畢勝克和林劍南苦思冥想了半天,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之際,林劍南接到了警察局要他立刻趕赴亞成公司的緊急電話。

“你們公司又出大事了!我得趕快過去,你今天不要獨自在家裡呆著,收拾一下,找個人氣旺一點的地方暫住幾天!”林劍南一邊穿著外套,一邊拉開畢勝克家的大門。

“我們公司出什麼事了?不會是又有人死了吧?”畢勝克心有餘悸地問。

“電話裡沒說,只是命令我立刻趕過去,省警察廳和國安委的人已經全部趕到了現場,我們局長命令所有外圍調查人員立刻暫停手中的工作,全部趕到亞成公司集中,連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人都被驚動了,一定是出了什麼驚天的大事!”

林劍南在關門離開前匆匆地又補充道:

“趕快收拾一下離開這裡,最好找一個人氣旺一些的地方呆著,我可不願意看到你也出事!”

畢勝克呆呆地坐在沙發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好在現在是大白天,暫時獨自呆在家裡呆一會也不會有太大的恐懼感。

畢勝克有一種直覺,那就是這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必然和自己的那個噩夢有關,但是究竟有什麼關係呢?畢勝克一時也想不出個頭緒。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了,畢勝克拿起聽筒,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桑巧靈的聲音。

“小克,你還好嗎?我一直在擔心你。”

“我很好,就是那件事越來越邪門了!”

畢勝克把他和林劍南昨天在圖書館的發現簡單地給桑巧靈描述了一番。

“這樣的話...那就更有必要了。”桑巧靈在電話裡自言自語。

“靈靈,你在說什麼?吞吞吐吐的,你沒事吧?”畢勝克以為桑巧靈還沉浸在那天的鬼上身事件裡,精神沒有完全復原。

“我這邊沒事,你還記得那年我給你提起的天龍山的雲真道人嗎?”桑巧靈的話語異常的清晰沉著。 看來,有的時候女性在面臨巨大的精神壓力之時,反而顯示出比許多男人更加堅韌鎮定的特徵。

“哦...就是你說的那個有點怪異的傢夥吧?”畢勝克問道。

“什麼怪異,那個道人真的是有點神吶!難道你忘了那年的事情嗎?”

不等畢勝克回答,桑巧靈急匆匆地催促道:

“你也別管那麼多了,我已經請好了假,你就當散心也好,咱們去一趟天龍山,我在公司等你,現在就過來!”

天龍山是濱江市近郊的一處風景名勝,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山中的千年道觀——游龍觀,觀中的道長七十多歲年紀,名叫雲真,由於桑巧靈經常帶團去觀中遊覽,慢慢地和雲真成了忘年交,游龍觀除了正常的門票收入之外,還專門設了一個占卜算卦的攤子,由雲真親自操刀上陣。因為職業的緣故,桑巧靈經常給他推薦客人,據說他的卦非常靈驗,慢慢的,許多人聞名前來,一時間搞得游龍觀香火日盛。

畢勝克也被桑巧靈生拉硬拽去算過一次命,其實他根本不相信這一套,所以在雲真給他算命時有些心不在焉,雲真當時好像看出了畢勝克的心理,只是微微一笑,然後雲山霧罩地說了一些江湖術士的套話,至於靈與不靈,畢勝克已經無法判別,因為畢勝克還沒有回到市裡就已經把老道的話忘得一干二淨。

倒是雲真送給桑巧靈的一卦,讓她對那老道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一次老道說桑巧靈在事業上將會順順利利,只是在來年開春的前幾天有一場飛來橫禍,躲避的方法就是請假在家,不要上班。

結果時至冬季歲末,有一日旅遊公司輪到桑巧靈帶團遊覽華朗大峽谷,不知為什麼,桑巧靈突然想起了老道的話,死活不肯出差,跑到醫院找熟人開了一張假條在家泡病假,結果那個旅遊團在乘坐大巴開往華朗峽谷的山路上果然出了事,導遊張蘭和兩個遊客不幸身亡。

從此,桑巧靈把雲真奉為天神,逢人便說。畢勝克對此雖然感到奇怪,但他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認為那絕對是巧合。

畢勝克開著剛剛從修理廠取回來的汽車駛進了旅遊公司的停車場,恰巧看見桑巧靈長髮飄飄地從公司大樓裡跑了出來,一身銀白色的套裝,長褲短衫,看起來精幹利索,散髮著職業女性的魅力,今天她的這身裝束讓畢勝克感到很舒服。

畢勝克在桑巧靈這個資深導遊的指點下,在市區裡左拐右轉,很快就開上了環城高速公路。城市的喧囂慢慢被拋在了身後,他們在環城高速路上行駛大約7公里左右,車子一轉彎駛上了通往天龍山的專用旅遊公路。

天龍山山勢平緩,路況也很好,車子在山澗旁鬱郁蔥蔥的林蔭道上奔馳著。畢勝克深深地吸進幾口帶著綠草清香的新鮮空氣,緊張的情緒頓時平復了許多,由於這幾天來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件,一路之上,除了桑巧靈偶爾指點一下路徑之外,兩人竟然再沒有聊過其它話題。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游龍觀外的停車場。

畢勝克在桑巧靈的帶領下熟門熟路地穿過兩重院落直奔雲真老道的居室門前,桑巧靈連敲帶推地打開了門,口無遮攔地喧嘩著:

“雲真老道,我又來了!你躲到哪裡去了?”

這是一間寬大的起居室,裡邊陳設著一些古色古香的木質傢具,剛剛走進屋內的畢勝克的目光越過桑巧靈的肩頭向內看過去,只見一個從面相上看來大約六十多歲左右的胖子正愜意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閉目養神,一雙短粗的大腿肆無忌憚地搭在面前的長條桌沿上。

這傢夥哪裡像是什麼有神通的老道,簡直就是一個老騙子,畢勝克已經是第二次見到此人,第一次見面時畢勝克就對他大失所望,這個雲真的形象和自己心目中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道人形象真是相差太遠。今日見此情形心中更是不屑,不過是念在桑巧靈一片好心,加之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無法用平常的知識和理論解釋的怪事,此時置身於這仙家道場,總算讓自己驚恐迷惑的心靈有了些許依靠。於是畢勝克決定索性來個死馬當作活馬醫,靜觀其變吧。

聽見桑巧靈的大呼小叫,雲真慢悠悠地睜開了半閉著的金魚眼,露出一臉愉悅的神情:

“真是好久沒有聽到靈靈小朋友的聲音了,怎麼今天只帶來一位有緣人吶?”

“你這老道別光想著算命掙錢,今天我不是給你介紹客戶,是有事相求。”素來活潑直爽的桑巧靈話到此處語調也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老道這才抬起眼來看著畢勝克,輕輕地哦了一聲。畢勝克敷衍地朝雲真點點頭。兩人目光交匯時,畢勝克似乎感到對方雙目之中有精光一閃,讓畢勝克心中一動,那精光隨即又消逝得無影無蹤,雲真的目光又重新變得混沌和庸俗起來。

雲真懶洋洋地自桌沿上收起雙腿,盤坐在木椅上,接著示意二人在他面前的長條凳上並排坐下,一臉慈祥地望著畢勝克道:

“原來是這位小朋友,我們見過,你和靈靈是一對情侶,對嗎?怎麼今日有空來看我這個江湖術士啊?”

雲真顯然在調侃畢勝克,他早就看出畢勝克對自己的不信任。畢勝克聽罷有些尷尬,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答對。旁邊的桑巧靈忍不住搶過了話頭:

“哎呀雲真老爺爺,我們真是遇上了大事,您能不能不正經點幫幫我們吶?”

雲真聽罷哈哈一笑,接口道:“從你男朋友的氣色上,老道已經看出幾分端倪,你們不會是撞鬼了吧?”

桑巧靈一聽頓時像是撈住了救命稻草,連連嘟囔道:“老天保佑,看來我真是沒找錯人!”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5 PM
第十章 俗世高人

雲真笑呵呵地將目光從桑巧靈轉向畢勝克,繼續不留情面地調侃道:"你把老道當救星,這位先生可不一定這麼想,在他的眼裡,老道不過是一個江湖騙子而已吧?"畢勝克聞言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又連忙不停地將頭搖個不停,嘴裡咕嚕著要解釋點什麼,結果最後只是尷尬地笑了笑。

望著畢勝克狼狽的樣子,雲真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桑巧靈見狀忙著要上前調解。此時雲真卻大度地揮了揮手道:

“沒關係,靈靈也不必打圓場,老道活了這一把年紀,氣量還不至於如此狹窄。況且這鬼神之說本來就是人世之外的事情,不理解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畢勝克忽然有些感激地望著雲真,心裡想道,這個老傢夥不管有沒有真本事,但是起碼是個心胸開闊的人,神情中頓時少了幾分對雲真的輕蔑和不信任。

雲真忽然神色一斂,正色道:“說吧,今天有什麼事來求老道幫忙呢?”

在桑巧靈的提示下,畢勝克結結巴巴地將最近一段時間自己遇到的怪事全部講了出來。

雲真慢慢皺起了眉頭,看樣子像在沉思著什麼。起居室內一片寂靜,一隻碩大的綠頭蒼蠅突然嗡嗡叫著在室內快速地上下翻飛,讓畢勝克感到有些心焦。

此時雲真忽然抬手向空中的蒼蠅一指,口中喝道:“過來!”

奇跡出現了,那隻蒼蠅居然立刻順從地飛向雲真,乖乖地按照雲真的手勢落在了長條桌上,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畢勝克見狀不禁目瞪口呆,桑巧靈則興奮地拿起雲真桌上一根畫符用的毛筆輕輕撥弄著那隻綠頭蒼蠅,可以看得出蒼蠅在桑巧靈的撥動之下萬分驚恐,但奇怪的是它就是不敢飛走!

桑巧靈順手又拿起雲真屋內的一柄蒼蠅拍,準備結果它的性命。雲真見狀忽然對蒼蠅揮了揮手道:

“去吧,找個沒人的地方吧,人不害你,你也不要再近人!”

話音未落,蒼蠅嗡地一聲飛向窗口,從窗紗的縫隙中鑽了出去。桑巧靈無趣地放下手中的蒼蠅拍。轉臉又沒大沒小地拍著雲真的肩膀贊道:

“老道,你真是神了!”

“老朽身有頑疾,也只會這麼幾下雕蟲小技而已。還是說正事吧!”雲真淡然一笑,沒有理會桑巧靈的阿諛奉承,接著滔滔不絕地打開了話匣子:

“從二位的描述來看,畢先生應該是撞到怨鬼了。我這麼說是不是有些駭人聽聞呢?其實所謂的鬼神不過是另外一個空間、另外一種形態的人類而已,就比如地球上的人類和新近發現的天星上的人類,他們都是生命的存在形式,不過是能力不同而已。

人之所以能夠感知世界,全倚仗著一股元神之氣,軀體不過是一具供元神驅使的皮囊。地球上的人死後這元神或是出殼,通過存在於地球上的各種通道去往別的空間,或是因意外的惡死被強大的外力擊碎而徹底消逝;其它空間的‘人’在死後元神也有可能來到我們這一空間......”

畢勝克被老道的話語搞得迷惑起來,他開始覺得這老傢夥不像一個道士,倒像是一個研究靈幻的學者或是什麼走火入魔的科學家。

“那您說我現在該怎麼辦呢?”畢勝克客氣地請教老道,他忽然感到,自己雖然對老道的身份越來越迷惑,但不知為什麼,內心裡反而慢慢地開始相信起雲真是個有道的高人了!

“解鈴還需繫鈴人!老道疾病纏身,恐怕無法親自幫你。”老道高深莫測地回答。

“不過你要想自己解決問題,恐怕還需要老道幫你脫胎換骨。”

“脫胎換骨?你是說像仙俠小說裡寫的那樣嗎?”畢勝克和桑巧靈同時疑惑出聲。

雲真沒有回答,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我的天!老道你是不是在開玩笑?這怎麼可能呢?”桑巧靈風風火火地質問道。

畢勝克此時竟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疑惑,見雲真依然對桑巧靈的疑問笑而不答,他婉轉地問道:

“我、我想請教一下,您是哪一派的,或者說是什麼道術的傳人,我的意思是說,我對道教一竅不通,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雲真打斷了畢勝克的問題。

“萬法同宗,其實不論道家也好佛法也罷,都是從不同的角度在探索人力無法感知的空間世界和人體內不為人之的無窮潛能。至於我是什麼身份,其實這並不重要,這個道觀主持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個謀生的職業而已。確切的說,我不屬於任何的派別,我應該算是一個在所謂的玄幻研究方面頗有成就的專家。”

雲真說著拉開了椅子背後的黑色絲絨幕簾,一個寬大的書櫥展現在畢勝克和桑巧靈眼前。書櫥內的格子上整齊地排滿了各類泛黃的線裝書籍,另外擺滿了各式法器,佛家道家的都有,甚至還有十字架、聖經。更多的是一些二人根本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兒。

雲真拿起一隻銅鏡,口裡念動咒語,銅鏡中忽然射出一束柔和的黃色光線,在地板上照出一個一米直徑的光圈。奇怪的是,這光圈的內部本應該是被照亮的大理石地板,但現在光圈內卻明明是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過去摸摸看!”雲真一邊舉著銅鏡,一邊微笑著鼓勵畢勝克上前嘗試。

畢勝克疑疑惑惑地走到光圈環繞的黑洞跟前,蹲下身探出了右手。他原本以為這黑洞不過是雲真通過銅鏡映在地板上的一個幻像,不料忽然覺得手下一空,半隻胳膊竟然伸了進去!只覺得一股森森的涼意從洞內向手臂漫延上來。他連忙用左手撐地,保持住了幾乎失去的平衡,迅速地將右手抽了回來。

“別害怕,你不會掉進去的。”雲真笑著將右手在銅鏡上一拍,黃光忽然消逝,地面的黑洞也立刻恢復成原來的地板,桑巧靈驚異地走到剛才光圈射過的地方,用腳實實在在地踩了幾下,看不出和其它地方的地板有何不同。

“那個黑洞之下就是另外一個空間,不過這不是一條通往異度空間的道路,所以不具備超能力的人類根本無法通過這裡進入異度空間,即使勉強進去了也會是十分危險的。”雲真解釋道。

“您是說,要想進入異度空間必須找到正式的通道是嗎?那異度空間是什麼樣子?異度空間也像我們這裡一樣分成一個一個的國家嗎?”桑巧靈急不可待的發問。

雲真答道:“要想進入異度空間必須找到準確的通道口,否則根本無法進入甚至會送命。至於你說的異度空間是什麼樣子,我無法回答,因為老道也沒進去過。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面銅鏡蘊涵著無窮的奧秘,我至今也只是對它略知一二。若是掌握了正的使用方法,或許利用它進入異空間會非常容易。”

“那您說這異度空間和我遇見的怪事會有什麼牽連呢?”畢勝克問道。

“據我多年的研究,通常的所謂鬧鬼都是由於死人的元神不能正常流入異度空間,元神在我們所說的人間停留,在黑夜吸取大自然的精華之氣,等到它的能量積聚到一定程度,就有能力對人類施加影響。由於元神是有記憶有情感的,所以它會像生前一樣去行事,包括害人或者報仇。”雲真答道。

“那你說人真的會轉世再生了?按照你的邏輯,再生的人應該有前世的記憶和情感呀?我為什麼沒有?”畢勝克不解地追問。

“據我的研究,元神和世間萬物同樣,是一種客觀存在,只不過其存在的方式即使在現代的科技條件下仍然不易被人感知。元神應該可以通過特定的通道在各個空間之間穿梭,而一個人的誕生肯定伴隨著一個元神的附著,元神附著到母體內,嬰兒降生、慢慢成長,直到某一時刻忽然會意識到自己存在了,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於、區別於其他人的人。很多人可以依稀回憶得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存在於世間的情景。”

雲真的話在畢勝克內心產生了共鳴,很多年來經常有一個場景不經意地掠過他的腦海:

一個空曠的籃球場,一隻破舊的籃球在風的推動下慢慢地滾著,一個男孩忽然意識到自己站在球場中央,邁著蹣跚的步子試圖追上那隻滾動的籃球,這個孩子就是畢勝克自己,他感覺就是那一刻,他仿佛是從空中驟然降臨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開始以一個特定的角度來感受這個世界了。這是否就是雲真所說的元神的復甦呢?

雲真饒有興趣地接著大談自己的理論:“元神什麼時機和胎兒結合,為什麼它會在和胎兒結合後失去以前的記憶,我至今沒能搞明白,但我相信一定是在進入新的軀體之前的某一時刻被某種客觀存在的力量洗刷掉了,就像電腦的硬盤一樣,它被格式化掉了。”

畢勝克此時雖無法完全聽懂雲真古怪高深的理論,但他漸漸在說服自己去相信,這個矮矮胖胖的、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老道士或許就是幫助自己解決眼前危難的高人。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6 PM
第十一章 脫胎換骨

“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畢勝克焦急地請教雲真。

老道的臉色陰沉下來:“你最近的經歷讓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要知道任何空間都有自己的規則,聯結各空間的通道也應該有相關的出入準則。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雲真用手摸了摸油亮的腦門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就不得不冒一次險了!我想我們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就是讓你脫胎換骨,成為一個除魔戰士。”

“脫胎換骨?除魔戰士?”畢勝克和桑巧靈二人面面相覷,仿佛自己置身於荒誕的玄幻小說之中。

畢勝克喃喃道:“我的身體倒是身體不錯,在大學時是個不錯的前鋒,小的時候練過幾下武術,可早就忘光了,即使沒忘,恐怕和你說的那個什麼除魔戰士還差得遠......”

“沒錯,要想成為擁有超能力的人,身體素質當然很重要!”雲真打斷了畢勝克的自我介紹。

“但是光有好的身體素質是遠遠不夠的,它僅僅是成功的重要條件之一,據我的觀察,你的悟性也應該算不錯,這樣一來,就有比較高的成功幾率。”

“可我看過小說裡那些修煉得道的人,不僅要有過人的天資和千載難逢的機緣,還要苦修不知多少年才能成功啊!咱們的事情太急,等不得呀!”畢勝克滿面狐疑地問。

“你說的那是幾百年甚至上前年以前的事,當今的科技水平已經與古代不可同日而語。藉助現在的醫藥和生化科技應該可以做到速成!”雲真擺出一副極其權威的姿態。

“那您老有什麼速成的辦法能讓我這個庸人速成為超人?”逐漸松弛下來的畢勝克此時禁不住又恢復了幾分幽默風趣的本性。

“能夠速成的僅僅是超能力,要想合理地運用它來調動宇宙中各空間的自然能量為己用,化氣為刀、劍、雷、電,進而達到斬妖除魔的目的恐怕還要惡補一下理論知識喲!”雲真洋洋自得地晃動起腦袋。

"若是你們同意我的冒險計劃,這幾天就暫且住在道觀裡吧,從現在起就開始上課。這門學問當真是博大精深,咱們不過是臨時抱佛腳,先揀一些實用的來講,理論知識夠用就行!怎麼樣啊?"看見畢勝克和桑巧靈將信將疑地點著頭,老道轉身從書櫥中費力地抽出厚厚的一本裝訂好的打印書稿,重重地拍在案頭。接著又輕輕地用手拂去封面上厚厚的灰塵,封面上清晰地現出一行標題:

《關於人類超能力的速成研究》

雲真憐惜地看著眼前的那部書稿,忽然長嘆了一口氣:

“就用它作教材吧,這是我老人家45年的心血,博采古今中西、宗教、文化和自然科學之精華,古今曠世絕倫的研究成果,可就是沒人認可,唉!”雲真自顧自地大發了一通感慨。

接下來的半個月,畢勝克在這個遠離塵世的清淨之地開始了他平生最為艱苦,最為難忘的高強度學習訓練。每天只睡五小時,前三天,雲真把講義資料中的要點集中起來講解給畢勝克聽。

畢勝克忽然發覺這個乍看起來詼諧寬容的老頭子其實是一個不知疲倦的虐待狂!不論白天黑夜,畢勝克的耳邊充盈著老道不厭其煩的講解,手上一條條的青印,是自己打盹時被雲真的戒尺抽出來的傷痕。

畢勝克在心裡已經不下一千次的咒罵著雲真,不過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雲真確實是自己有生以來遇到的知識最淵博,思路最聳人聽聞的奇人學者。

雲真的理論講解滔滔不絕地進行了八天,畢勝克每天被逼著五點鐘起床,用半個小時洗漱用餐完畢後,畢勝克必須立刻坐在雲真的桌旁聽他不厭其煩地講解那套紛繁複雜、五花八門的驚世駭俗的理論,直到凌晨兩點之後雲真的戒尺再也無法讓畢勝克保持清醒為止。整個一天的休息時段只有午餐和晚餐時間。

到了第八天的傍晚,畢勝克終於眼巴巴地看著雲真將那部厚厚的書稿翻到了最後一頁!他暗自長舒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的痛苦是不是可以到此為止了。

“好了,速成所需的知識也基本為你講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就是要把這些東西全部記在你的腦子裡。”雲真用手指了指案頭的那本至少有一千多頁的打印稿。

“天哪,原來更可怕的修煉還在後頭!這麼厚的東西要多久才能背完呢?”畢勝克頓時滿面愁容地嘆道。

雲真望著痛苦欲絕的畢勝克禁不住笑了起來,他耐心地鼓勵畢勝克道:

“其實人的潛力是極其巨大的,尤其是在記憶方面,人類對大腦的開發和利用與大腦本身的先天能力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你可以的!”

看見畢勝克仍然是面露難色,雲真站起身來示意畢勝克跟著他走。

畢勝克跟著老道走到那面椈壑@樣的書櫥跟前,老道伸手在壁櫥中一個較為隱蔽的格子內按了一下。最靠右邊的書櫥竟然自動開啟了一扇小門!

雲真領著畢勝克彎腰走進低矮的小門,打開燈,原來這老道的起居室中竟然還有一間密室。這裡面積並不很大,大約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器物,有古代的宗教法器,也有現代的各種電器。

密室中央非常醒目地擺著一張大大的皮椅子,到處連著密密麻麻的電線,旁邊的桌上還放著各類帶著液晶顯示屏的儀器儀表,猛地一看讓畢勝克想起電視節目中介紹的國外監獄中的電椅。

“這是什麼傢夥?”畢勝克指著那古怪的皮椅不解地問。

“這是老道的一個發明,可以將要記憶的文件或是任何學習信息輸入設備,然後通過電磁波信號傳入大腦,在人的大腦中儲存記憶信號,從而達到迅速記憶大量信息的目的。不過這研究目前還有待於完善,目前輸入人腦的信息必須通過很多次反覆的信號刺激才會被大腦儲存,也就是說,它還不能像我們在電腦上存儲文件那樣方便有效。不過對於你來說肯定會有一些幫助的。”

畢勝克在老道的示意下惴惴不安地坐在了椅子上,老道將一副連接著一大堆電線的頭盔扣在了畢勝克的頭上。

“老道啊,這個東西不會有危險吧?有沒有通過質量監督局的安全檢驗吶?我怎麼覺得它像是死刑犯坐的電椅呢?會不會一不小心發生漏電故障呢?”腦袋套在頭盔中的畢勝克甕聲甕氣地問道。

“放心吧,老道賣的大力丸是用紅糖做成的,即使治不了病也絕對不會吃死人,呵呵呵!”老道詼諧地安慰著畢勝克。

雲真將電子版的資料輸入到了控制學習機的電腦裡,接著打開了電源開關。雙目緊閉的畢勝克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一行行文字。畢勝克心裡不禁對雲真暗自欽佩,這老道真的邪門,竟讓他搞出這麼神奇的一台機器。

畢勝克十分後悔自己沒有早認識雲真幾年,若是當年考大學的時候能夠用上這台機器,不知道要省去多大的精力和時間呢!

............

第十五天 早六點躺在記憶椅上酣睡的畢勝克被老道叫醒。說實話,邊睡覺邊背書其實真不是什麼好主意,畢勝克此時只覺得腦袋裡邊有一種極度疲勞的感覺,他懶洋洋地摘下聯著一堆數據線的金屬頭盔。茫然地跟著雲真老道走出密室。

桑巧靈正手腳麻利地將早餐擺在桌上。雲真堆著一臉十五天來少見的微笑:

“快過來吃早點吧,今天是你速成的最後一階段,你該下山了。”

“下山?難道我背了一堆書稿就獲得超能力了不成?”畢勝克奇怪地問道。

“對,你們今天就下山,不過你現在還沒有任何的超能力,改造你的身體需要藉助現代化的醫療手段和設備,這裡有一張藥品清單和服藥劑量,想辦法到濱江市立醫院開出處方,然後在醫院把它全部服下去,記住一定在醫院服藥!”

畢勝克越聽越離奇,只知道機械地點著頭。

“我們回城後那鬼會不會再來呢?”桑巧靈擔心地問雲真。

雲真從懷中掏出兩個金黃色的桃形香囊,分別遞給二人。

“戴上它,異類就追蹤不到你們的氣味了,只是記住暫時不要回以前出過事的房子,最好連那附近也別去,辦完事後立刻回來找我!”

畢勝克心事重重地點著頭,他覺得這十五天來的經歷真的像一場荒誕的夢。不過,生來富於浪漫冒險氣質的畢勝克還是決定按照老道的話去試一試!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7 PM
第十二章 超人是這樣煉成的

草草地吃完早飯之後,畢勝克和桑巧靈告別雲真踏上了歸途。

他們開車趕到市醫院時已經是上午九點,畢勝克走到醫院大廳準備掛號時才想起來拿出老道的藥房,只見上面全是英文字母標注的藥名。畢勝克大呼後悔,真應該問清楚才來。一共十三種藥,問了問醫院藥房,回答說可能大多數都是處方藥,需要要醫生開出處方來才可拿藥。

二人無比憂愁地站在醫院大廳裡發呆,要開這麼多種藥,究竟看哪一科才好呢?還有就是告訴醫生自己得了哪種病才可以開出這十三種藥呢?

“算了,隨便掛一個號吧,反正只要不掛婦產科就好”畢勝克說著索性走到窗口掛了一個內科的號,按照大廳內示意圖的指引,畢勝克走進了二樓的一間診室。坐診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大夫,胖胖的戴一副黑邊眼睛,她此時正透過厚厚的鏡片盯著支吾半天說不出病症的畢勝克。

“這位先生,你究竟是哪裡不舒服?”女醫生第二次問畢勝克。

畢勝克支支吾吾地把手中的藥單遞到大夫面前:“我——總之就是渾身不舒服,請你給我開這些藥好嗎?”

女大夫奇怪地盯了畢勝克一眼,將藥單端詳了一番,睜大眼睛問畢勝克:

“這是什麼藥方啊?我行醫也有十幾年了,從來都沒有見過!有給精神病人用的,有治療癌症的,還有治療性病的,還有...化學試劑!你該不是來專門搗亂的吧?請你出去!”

不管畢勝克如何解釋,女大夫還是堅決地將他哄了出來,等在門口的桑巧靈見狀不禁做了一個滑稽無奈的表情。

“要不要找一個熟人介紹個認識的大夫試試?”桑巧靈徵求畢勝克的意見。

畢勝克搖搖頭:“算了,這張單子拿給哪個大夫都不會給你開處方的,天哪,你知道那個瘋子老道都開了些什麼藥!”

"什麼藥?"桑巧靈好奇地問道。

“行了,不想和你說,要不你又著急,總之五花八門的都不是什麼好藥!竟然從砒霜到偉哥什麼都有!”畢勝克氣衝衝地回答。

桑巧靈聞言愣了一下,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接著又害怕惹得畢勝克更加惱怒,連忙正色禁聲,快步追了上去。兩人走出市立醫院的大門,站在大街上正不知向何處去,這時見到一個打扮得土裡土氣的中年婦女湊了過來。

“大哥是想開藥,還是看病呀?”那女人問道。

“開藥!處方藥,還有毒藥!你能搞到嗎?”畢勝克粗聲粗氣地挑釁道。

那女人先是賊兮兮的環顧四周一番,接著冷笑一聲道:“大哥只要出的起錢,別說處方藥,就是毒品,小妹也能給你搞到!”

“小……妹?!”

畢勝克滿身雞皮疙瘩地看了看自稱是小妹的老婦女那張涂滿了劣質化妝品的皺巴臉,將信將疑地將手中的藥單遞了過去:

“那就請小……妹把這幾種藥給我辦齊!”

中年婦女接過單子,內行地看了一會,開口對畢勝克道:

“大哥,不瞞你說,你這張藥單確實稀奇,不過只要您敢想,妹妹我就敢做!你給這個數!”

那女人伸出五根手指,示意這筆買賣五千塊成交。

“五千塊?!你在搶劫啊?這麼點藥頂多一千五百塊!”畢勝克怪眼圓睜地和那位長得老老的“小妹”討價還價。那位經驗老道的“小妹”看穿了畢勝克急於購藥的心理,堅決不作任何讓步。

還價不成的畢勝克和桑巧靈二人目光交匯了一下,畢勝克心裡覺得雖然價格惡貴,無奈情急之下也只能冒一下險,忍痛割肉。看到桑巧靈同意的表情,畢勝克也不由自主點頭答應了藥販子,他知道桑巧靈身上帶著旅遊公司的六千元公款。

那女人見狀將手一招,路邊大排擋裡一位裝作吃餛飩模樣的男子迅速放下筷子跑了過來,接過那張紙條鑽進了一條小巷。

半個小時之後,那男子手中拎著一個白色的大塑料袋出現在三人眼前。

那個老老的“小妹”接過塑料袋,一把塞進畢勝克手中,低聲道:

“大哥,謝謝你,五千塊!”

此時畢勝克已經顧不得驗貨,隨手將桑巧靈給他的現金塞給那中年婦女,那女人扭過臉去迅速地數了一遍,隨即消逝在人海之中。

畢勝克二人提著那袋藥品,慢慢地再次走進市立醫院的大廳。畢勝克示意桑巧靈為自己買來一瓶礦泉水,他們醫院的大廳裡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畢勝克將藥瓶一一打開。畢勝克望著那一堆堆花花綠綠的藥片,禁不住心裡開始緊張起來。

“真的要吃麼?萬一有危險怎麼辦?”桑巧靈也憂心忡忡地問道。

見到桑巧靈一臉擔憂的樣子,畢勝克忽然變得豪情萬丈起來,他不願意讓女朋友覺得自己是個膽小鬼。於是畢勝克故作輕鬆地安慰桑巧靈道:

“傻靈靈啊,你都說老道是世外高人了,他的藥方一定是有把握的。再說我們是在醫院裡面啊,有什麼可怕的呢?”

畢勝克說完瀟灑地將藥片一把把地塞進嘴裡,用手中的礦泉水衝進了喉嚨裡。直到一瓶礦泉水喝完,那些價值五千圓的藥片也全部被送進了畢勝克的肚子裡。

畢勝克的心開始狂跳起來,握著桑巧靈的雙手語重心長地囑咐著:

“靈靈啊!一定記住,萬一我藥物反應嚴重,一定盡要快送我到急診室!”畢勝克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即將上法場的烈士,極其慷慨悲壯。

不過畢勝克後來的遭遇證明,他的這種感覺真的是一點也不誇張。

兩人就著樣惴惴不安地等著,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半小時之後,畢勝克覺得胃裡開始翻江倒海,一股如烈火般灼熱的流體在全身竄動,強烈的痛楚使得畢勝克不停地抽搐,最後,他禁不住大叫一聲,一頭扎在桑巧靈的懷裡失去了知覺......

大廳裡看病的人見狀慢慢圍了上來。

救命!救命啊—— 濱江市立醫院門診大廳迴盪著桑巧靈聲嘶力竭的呼救聲。

......

急診室內,畢勝克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主治醫師緊張地盯著液晶顯示屏。

“準備洗胃!”

……

“輸氧!”

“生命徵兆微弱!準備急救!”

“生命徵兆消失!”

“準備電亟! 好!開始!”

“有反應了……”

“不好!生命徵兆再次消失!”

“再來一次電亟!”

“ ......其它急救措施都不起作用!”

“再用電亟!”

經過三十幾次電亟,二十一個小時的急救。畢勝克的生命徵兆慢慢平穩下來。

......

他迷迷糊糊地有了一些知覺,感到自己仿佛正從深不見底的煉獄裡向上精疲力竭地爬升,慢慢地遠離那個令人無比恐懼和痛楚的地方,此時體內升騰起的一股灼熱氣流,在電亟之下仿佛變得更為強大,不過好在它似乎已經不再四處亂竄,靜靜地蟄伏在肚臍以下的部位。畢勝克的感覺好了許多,胃裡也似乎不再翻騰了。

“奇怪,這個病人到底吃了些什麼藥?像是自殺哦!年紀輕輕的,長得也怪帥的,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

……像是嚴重的藥物中毒,但是洗胃洗出來的竟然是清水!莫非藥物在患者的胃裡全部中和了?我行醫十幾年了,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怪事!”

昏昏沉沉的畢勝克恍惚之中聽到幾個大夫在悄聲地議論著。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9 PM
第十三章 驚人的雕蟲小技

畢勝克在服藥的第二十天就出院了,在這二十天中間,他經歷了與死神的艱苦搏鬥。他感覺自己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個來回,心裡不禁一遍遍地詛咒雲真:老傢夥,若是早告訴我“再造”會如此的痛苦危險,打死我也不會答應!唉,自己真是中邪了!竟然沒有想到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是,畢勝克不得不承認,仿佛有一個巨大的變化正在自己的身體內發生。隨著身體的慢慢恢復,他覺得體內被催生出了一股灼熱的氣流,它在體內翻滾、循環,讓畢勝克真切地感受到它的存在。畢勝克試著按照雲真教授的方法加以催動,那氣流竟然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周身運行,他不禁慢慢地悲憤為驚喜。

這就是再造嗎?看來真的成功了!畢勝克欣喜地想著。

畢勝克在出院之前,被鄭重其事地請到了院長辦公室。市立醫院的張院長是一位國際知名的專家,他極為客氣地對畢勝克說道:

“畢先生,您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我不得不說這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我希望你能夠和我們院方簽訂一個合約,我們想對您的身體狀況進行一個階段的跟蹤研究。當然了,我們會付給您豐厚的報酬。”

畢勝克對於院長的提議根本就不感興趣,他敷衍地應付道:

“多謝院長的建議,我會考慮一下,這裡是我的電話,請三天后和我聯繫,到時候我會答覆您!”畢勝克裝模作樣地給張院長寫了一個假號碼。看著張院長極其認真地將它記在電話薄上,畢勝克大搖大擺地告別那個知名專家走出了院長室。

畢勝克支使幾個被他花言巧語籠絡住的護士迅速地幫助他辦理了出院手續。畢勝克漫步走出醫院大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然沒有感到大病初愈後的虛弱,反而覺得身體格外輕盈,四肢充滿了活力,於是心情也像上午的陽光一般燦爛起來。

早晨出院之前,畢勝克就打電話約好了林劍南。由於桑巧靈和林劍南都很忙,所以畢勝克沒有讓他們來接自己出院。桑巧靈忙著去上班,以彌補曠工多日的“罪過”。林劍南顯然更忙,無法脫身。不過兩人約好中午在大十字街的一間月來川菜館見面。

月來川菜館是濱江市一個小有名氣的大眾餐館,以經營價廉物美的家常川菜聞名,生意很好。畢勝克到得較早,餐館還沒到上客的高峰,迎賓的女招待將他引到一張靠窗的小桌子坐定,畢勝克愜意地呷著免費的花茶,耐心地等待林劍南的到來。

當林劍南匆匆步入餐廳,在畢勝克對面坐下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小籠粉蒸牛肉 、魚香茄子 、開水白菜、烏江魚、老豆腐膏蟹湯。林劍南見了畢勝克也不答話,急忙地抓起筷子將桌上的菜挨個品嘗了一遍。

待到將最後一片濃香滑嫩的粉蒸牛肉咽下肚,林劍南才舒了一口氣,端起面前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畢勝克看著他笑道:“你這傢夥怎麼像幾天沒吃飯的餓鬼一樣?”

林劍南聽罷立刻將雙眼怪翻,做出一個滑稽的表情:“千萬別提什麼鬼呀魂的,太不吉利!”

畢勝克表面上哈哈一笑,其實內心裡也猛地暗了一下,確實,近來的遭遇讓人無法迴避發生在身邊的一件件咄咄怪事。

“你小子招呼也不打就忽然失蹤那麼長時間,回來後又瘋瘋癲癲地到醫院服藥自殺,你是什麼意思呀!”林劍南語帶調侃地問。

“咳!什麼自殺,我畢勝克那麼堅強的神經會自殺!那是......對了,應該我來問你,知道我出事你為什麼連探望也不探望一下!”畢勝克明知自己做得不周全,連忙打起岔來。

“好了!”林劍南揮揮手。“其實你一開始搶救,桑巧靈就給我打了電話,我是第一時間趕到的,和桑巧靈一起守了你兩天兩夜,可你一直在昏睡,後來是隊裡加班,沒辦法。”

畢勝克聽罷不禁心裡一熱,還是學生時代的友誼最牢靠,畢業五年了,兩人為了生活各自去奔波闖蕩,雖同在一個城市但卻幾乎沒有什麼聯繫,然而誰能想到,一旦通過某種機緣見面了,你會忽然發現,你們之間的陌生感很快就消除了!還是當年那熟悉的性格,恐怕在這個時代,同學之情是除了親情之外唯一沒有受到污染的感情關係了。

畢勝克甩了甩已經蓋過耳朵的頭髮,好長時間沒有顧得上理髮了,本來準備出院剪回原來的寸發式樣,可桑巧靈偏讓留著,說沒想到畢勝克留長髮很酷,有點藝術氣質。

“這麼說來,桑巧靈一定把我們失蹤這段時間的經歷告訴你了?”畢勝克問道。

林劍南點了點頭:“哦,是的,但是我怎麼覺得她像在編神話小說?特別是你服藥的原因,聽起來更像是痴人說夢,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服藥後的結果。”

“看來你對眼前發生的這一連串事情還是有很大的不信任,一是關於靈異的存在,二是關於老道是否能把我變成一個超級的除魔戰士,你都有疑惑。”

畢勝克忽然停下他的論述,抬頭環顧四周,接著目光又轉而注視著莫名其妙的林劍南繼續道:“關於靈異是否存在,其實你一直在疑惑。我目前不能夠給你更多的證明,我覺得這場人與靈異的戰鬥還遠沒有結束,後面一定還有事發生,事實會告訴你答案。”

畢勝克一邊咀嚼著嘴裡的菜,一邊口齒不清地繼續道:

“這些天我思考了許多問題,我現在相信我們生活的這個地球空間絕對不是唯一的高級生命生存場所,生命也不僅僅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僅僅有一種生存形態,我現在認為使人類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核心應該是一種叫做元神的東西,而人的身體不過是元神這種智慧生命在我們這個空間的表現形式而已,元神或者說是智慧生命能夠以超思維的速度穿行在宇宙各個空間之中,比光要快的多的多,讓人無法想象的快!

我們人類幾千年的文明真的太微不足道了,大腦只被開發了5% ,現代的科技根本不足以解釋和認識我們的所謂宇宙......”

畢勝克從自己的宏論中走出來,看了看對面如墜霧中的林劍南,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你小子一定是被山上的那個老道洗了腦了!簡直是驚世駭俗,嗯......不過細細想來恐怕還是有一定道理。”林劍南若有所思地回答。

“好,那你的第二個疑惑就比較好解決了,注意你手中的筷子!”

林劍南不由自主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那副一次性木筷子。

畢勝克目光忽然凝重起來,他緩緩抬起右手,接著迅速地隔著桌子向林劍南手中的筷子隔空一拍,奇跡發生了!林劍南手中的筷子竟然啪地一聲從中間折斷了!斷點在林劍南執筷的右手手指到虎口之間的懸空部分,林劍南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早有準備的右手還是猛地一震,幸虧沒有夾菜,否則真會甩到畢勝克的臉上。

“你小子真的變得越來越邪門了!看來你會對我們目前正在偵破的疑案有很大的幫助!”林劍南把畢勝克的右手扳著指頭檢查了一遍後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哪裡的話,我會盡力而為,只是我目前對自己的能力也處於探索階段,就是剛才那一招,我也是在剛才來時的出租車上試驗出來的,當時我看見出租車的前排放著一個醜陋無比的香水瓶,我在後面試著發力,沒想到竟然把出租車上的香水瓶打碎了!瓶子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那個司機嚇得臉色蒼白,連聲念叨說是見鬼了。”畢勝克陽光燦爛的面孔上浮起了一絲得意的壞笑。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我目前體會出來的這些東西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畢勝克指著林劍南手中的斷筷,莫測高深地宣布。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49 PM
第十四章 危險迫近

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餐廳裡依然是紅紅火火,人頭攢動。林劍南和畢勝克依然在邊吃邊談。

“你小子知道在你們兩人失蹤的這段時間裡,你們公司又發生了什麼事嗎?”林劍南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又死了一個吧?唉,有時候像我這麼善良的人也偶爾會有些卑鄙的想法。我的部門主管已經死了,要是人事部的高倉也死掉的話,我長期曠工的事情恐怕就不會曝光,我也有可能不被開除,嘿嘿。”畢勝克嬉皮笑臉地答道。

林劍南嚴肅起來:“要是事態發展下去,恐怕誰也沒法在亞成上班了!”

畢勝克聽罷也不禁神色一斂:“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你說的對,又有人死了,不過不是一個而,是十個,事件已經驚動了首都,日本國政府也派出了專門的工作團,恐怕今天已經到了濱江市。”林劍南迴答。

畢勝克驚駭道:“十個?!都是日本人嗎?!”

林劍南點點頭:“多數是你們公司總部派來處理問題的高層人士。現在此事已經在市內搞得流言四起,各種猜測的版本都出來了,國家警察總局、國安委的也派專人到我市常駐。案子的牽涉面越來越廣了,恐怕很快在國際上也會引起各種猜測。”

畢勝克對此好像並不感興趣,他關心的是如何使自己從這次怪異事件中擺脫出來。不過一種不詳的預感再一次掠過他的心頭,他感到,自己仿佛很難與這一連串的詭異血腥事件撇清乾係,不知為什麼,他覺得一個未知的、巨大的危險正在不遠處等著他。

畢勝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向餐桌那邊的林劍南問道:

“那接下來你們警方會採取什麼行動?”

“例行公事,再次訪問你們公司的員工,在案件調查陷入僵局的時候,恐怕這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哦?就這些嗎?怪不得很多的懸案都破不了,看來你們警察真的只會抓抓妓女圍圍賭場,哼哼!”

林劍南聞言立刻抗議道:“你小子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林劍南可不是那樣的警察!我一定會把這個案子搞個水落石出的!”

“我看還是算了,這是一個非常案件,你們警察那一套恐怕很難奏效,不如聽我的如何?”畢勝克胸有成竹地建議林劍南。

“聽你的?好吧!既然現在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就看看你到底會有什麼辦法!”林劍南半信半疑地答道畢勝克的建議就是重返游龍觀,他還記得老道在他們下山時一再叮囑自己的話,畢勝克覺得有必要回去找一趟雲真。

林劍南對畢勝克的建議也不置可否,他無法想象畢勝克最近半個月究竟碰到了什麼奇遇,不過剛才畢勝克的那一手“雕蟲小技”卻著實讓林劍南大吃一驚,而畢勝克身上的這種神奇的變化都是拜那個什麼雲真老道所賜。林劍南此時也非常想見識一下畢勝克口中描述的這位隱士高人。

游龍觀停車坪,林劍南和畢勝克從警車上下來,他們顧不得欣賞周圍清新雅致的風景。在畢勝克的帶領下,二人徑直穿庭過院來到雲真的起居室。

推開門,二人看見雲真依然翹著大腿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直到二人走到雲真面前坐下,老道依然沒有睜開眼睛。

“你終於回來了!一切還好嗎?” 閉目養神的雲真忽然長舒了一口氣,欣慰地微笑著睜開了眼睛。

林劍南心裡一動,心道這個老道確實有點邪門,竟然憑著腳步聲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

畢勝克沒有正面回答雲真,他氣衝衝地問道:

“好你個老道,我下山時你為什麼不實話告訴我這再造有那麼大的危險?你的所謂再造超能力戰士的配方有沒有經過試驗?或者說你有沒有把握不讓我出生命危險?”

雲真的臉色暗淡下來,他滿含歉意地回答道:

“其實既然你已經安全回來,我完全可以回答你有,但是我不想再瞞你,其實我根本沒有把握!”

“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沒有做過任何的實驗,比如說動物實驗什麼的......”畢勝克有些急了。

雲真沒有回答,只是伸過手來搭在畢勝克的手臂上,林劍南和畢勝克愣愣地望著雲真。

雲真露出一臉滿意的微笑,自言自語道:“好好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畢勝克賭氣地將雲真的手甩開,“哎我說老道,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拿我的命開玩笑!”畢勝克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必須承認,我在拿你的生命做實驗,幾十年了,終於有了結果,唉!其實,先第一個犧牲品是我自己!阿蓮,我對不起你!”

畢勝克看到雲真布滿皺紋的眼皮低垂下來,兩行熱淚順著臉頰向下流淌。雖然畢勝克聽不懂雲真提到的什麼阿蓮是何許人也,不過從老道的表情來看,他一定為此有過一段傷心欲絕的往事。

不知為什麼,畢勝克心裡一軟,禁不住柔聲安慰道:

“哎!算了算了,我也是一時生氣,你就別再內疚了!”

雲真感感激萬分地抬起了眼皮,他望著畢勝克,用一種深沉哀傷的語調說道:

“其實,為了實驗,我第一個嘗試了藥方,結果我幾乎喪失了所有作為一個人類應該擁有的基本功能,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萬念俱灰之下,我只好拋棄了我最心愛的女人阿蓮......

阿蓮……是等了我一輩子的好女人……”

起居室裡靜了下來,兩個年輕人不知如何安慰這位輕輕啜泣著的老人,只好低頭沉默不語。畢勝克本來以為雲真一定是一個身負絕技的超能力老人,不想這位老人卻為了實現這一目標甘願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

良久之後,雲真再次抬起頭來面對著畢勝克慢慢地說道:

“我預感正有一場災難即將降臨,而你,將是拯救濱江市民於水火的最佳人選。”

“我?救民於水火?我還真的沒有想過......”畢勝克回答“其實救別人就是救你自己,因為你是這次事件中的主角。”雲真冷靜地回道。

畢勝克急切地問道:“老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究竟要發生什麼事情?”

“老道知道的還沒有你們二位多,這只是我的預感和猜測,我絕對不是什麼神仙,以後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我在此打卦算命不過是為了餬口而已,順帶幫問簽者分析心理問題,解決心裡壓力,說一些鼓勵的話,給來人一些積極的心理暗示。但是人生的疑難問題終歸還要靠自己去破解!”

“那麼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畢勝克向雲真請教。

“回到你自己的地方,我想它會來找你的。”雲真諱莫如深地回答。

“你是說我回到家裡去等嗎?就這些?”畢勝克不滿足地問。

雲真欲言又止,第一次把目光投向在一旁傾聽的林劍南。

“這位朋友是——?”

“哦!抱歉的很,光顧得和您生氣,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中學同學,好朋友。”畢勝克連忙解釋。

林劍南向雲真點點頭,接著識趣地起身說道:

“你們聊,我去外邊轉轉!”

林劍南站在起居室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夕陽通過游龍觀後院內的一棵高大的古槐斑斑駁駁地傾灑在鋪滿青石的地面上,桔紅色的霞光映得整個道觀呈現出一派悲壯的血色。

他的心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林劍南意識到,一場今生從未遭遇過挑戰即將到來了。

就在林劍南仰天沉思之際,後院門口飄過了幾個人影,一律身著黑色長袍,頭部戴著面紗,移動得十分迅速,轉瞬間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就連刑警出身的林劍南也絲毫沒有察覺。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0 PM
第十五章 捉鬼陷阱

夕陽西下之後,兩人告別雲真離開了道觀,一路上林劍南沒有主動去問畢勝克和雲真的談話內容。

“劍南,我今晚要設計一個捉鬼陷阱!”畢勝克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麼?招鬼陷阱?那是什麼意思?”林劍南疑惑地問道。

“不是招鬼是捉鬼!”畢勝克惱怒地糾正著林劍南。

“至於如何去捉嘛……你就看我的好了!”畢勝克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警車到達畢勝克家樓下時已經將近晚上九點,車子停穩後林劍南問畢勝克:“吃點東西去嗎?”

“不用了,去我們小區的便利店裡買幾個麵包吧!”畢勝克下車,走進不遠的小區便利店,回來時手裡拿了兩個菠蘿麵包,遞給車上的林劍南一個。接著畢勝克打開警車的後門將座位上的一個大口袋提了出來,這裡面裝滿了雲真送給他的形形色色的古怪器具,包括雲真最珍愛的銅鏡和一堆黃紙符。

“你回去好好的睡一覺吧,明天早上聽我的好消息!”畢勝克滿不在乎地對林劍南道。

“真的不用我上去嗎?”林劍南不放心地問畢勝克。

“不要了,你在場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我一個人就行了。”畢勝克故作輕鬆地回答。

“那我就在樓下呆著,萬一有事你就還像上次那樣把窗戶砸碎,我會立即上去救你。”林劍南話語中好像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畢勝克不禁想起上次自己和鬼魂上身的桑巧靈衣衫不整的難堪情形。他誇張地瞪圓了雙眼,抬起拿握著麵包的左手對著林劍南伸出車窗的腦袋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後背起口袋走進樓門,身後留下林劍南不懷好意的笑聲。

畢勝克進門後立刻站在客廳中央,他嘗試著集中意念驅動體內的元氣將屋內整個掃描了一遍,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運用真元感知周圍的靈異是雲真用學習機灌在畢勝克腦子裡的基礎理論知識。畢勝克在回來的一路上把今天晚上捉鬼計劃可能用到的攻防技巧全部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看來雲真苦心研究的東西果然有效,畢勝克頓時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畢勝克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將盛滿“寶物”的口袋倒在自己臥室的床上。他從中挑出幾張雲真為他寫好的黃色的封閉符貼滿了臥室的椈孺M大門。在貼符時,畢勝克特意留出了臥室的窗戶作為入口。依照雲真的理論,現在靈異能夠進入畢勝克臥室的唯一途徑就是這扇窗戶了。

接著畢勝克又拿出四張藍色的禁錮符,仔細地貼在窗戶內的四個角上。

大功告成!畢勝克將床上的“寶物”一股腦推到地板上,關閉了臥室的燈光,忐忑不安地上床躺下。黑暗立刻包圍在畢勝克的四周。不過畢勝克目力所及之處,一切景物都歷歷在目,如在白晝之下。畢勝克心中暗自驚喜不已,這是他在接受雲真荒唐的再造之前所無法想象的奇妙體驗。

夜深了,畢勝克依然毫無睡意,圓睜著眼睛緊張地環顧四周。接著,他按照雲真的法則在床上盡量伸展四肢,用意念調動渾身的真氣在體內循環不止,慢慢地,畢勝克進入了一個他從未感受過的忘我境界……

樓下的警車裡,林劍南像磕頭蟲一般地打著盹兒,他實在是太累了。為了調查這樁疑案的線索,他自己都記不清楚這段時間到底熬過多少夜,跑過多少路。

凌晨一點,小區裡一片寂靜,只有大門口值班室和昏暗的路燈散射出的光亮點綴著夜色。萬籟俱寂中,一個白色的影子悄然而至,靜靜地飄上林劍南警車的車頂,白影飄飄蕩蕩地在車頂停留了一會兒,接著颯然移動至畢勝克家樓門口,轉眼不見了蹤跡。

躺在黑暗的臥室中的畢勝克忽然意念一動,他感到某種危險正向他靠近!

畢勝克猛地坐起,腦海中忽然呈現出常人目力所不能及的景象:

一個白色的樣影子正向他飄來,輕而易舉地穿過了家裡那扇厚重的鐵質防盜門,他模糊地“看”到,那白影是一個女人!

白影在客廳略作停頓,立刻飄向畢勝克臥室緊閉的木門。隔開客廳和畢勝克臥室的整面朁艙M發出柔和的金色光暈,白影被咚的一聲彈了回去。

“咚!咚!咚!”白影又試著穿越了幾回,都被擋了回來。

“唉——”一聲滲人的嘆息陰森森地傳入畢勝克的耳朵,他感到背後一縷縷陰陰的風穿胸而過,莫名的恐懼幾乎令他窒息。畢勝克立即調動體內真元,一股熱流自丹田緩緩涌到胸口,奇異的恐懼感立刻消失了、白影飄出了客廳的窗戶,飄到畢勝克的窗前凌空停住,像一隻白色的風箏在夜風中輕輕飄搖。

畢勝克終於可以用肉眼看見“它”的真面目了:那是一個白色的嬌小婀娜的年輕女子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裡閃著一層幽幽的綠色熒光,她就那樣面容蒼白,神色凄厲地凄厲地飄在窗外!

“唉——”那女子又發出一聲令人心寒的嘆息,“大哥呀,我不會害你,為什麼還要擋著我的道?”

鬼音未落,白色的身影嗖地一聲穿入窗內。

畢勝克驚呼一聲,立刻提氣準備抵抗。

一件令女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白影子穿過窗戶進入臥室的一霎那間,畢勝克貼在窗內四角的禁錮符同時射出耀眼的藍色光網,將女鬼緊緊纏住。光芒轉瞬即逝,但女鬼已經被無形的力量牢牢禁錮,順勢跌落在畢勝克床前。

畢勝克迅速跳起來打開了電燈,女鬼就在床的那邊!

畢勝克小心翼翼、凝神靜氣地慢慢轉過自己的床角,他看見那個白色的女鬼在地毯上拼命地掙扎,她的四肢猶如質地優良的橡皮筋,在劇烈的掙扎中被拉伸出好長的一節又迅速地彈回原狀。

這時,各種超能力攻擊技法猛地浮現在畢勝克的腦海中,他條件反射地運起掌中刀,這是一種化體內真氣能量為虛幻刀氣的凌厲攻擊技法,不僅能夠切金斷玉,而且能夠有效地殺傷甚至殺死靈異,將他們的元魂擊散,使他們徹底消失。

掌中刀和其他的攻擊技法一樣,需要釋放者有較強的真元能量,只要方法得當,釋放者能量越強,掌中刀的殺傷力就越大。畢勝克初入修真大門,不知道自己真力的深淺,幾次意欲將刀氣發出,又怕威力過大把這女鬼的元神擊散。

不知為什麼,畢勝克此時心裡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好像和眼前的這個女鬼有著一面之緣,一時間竟然下不了手。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畢勝克萬分的疑惑:

我在哪裡見過她嗎?不可能啊?

就這樣僵持了很長時間,女鬼顯然是掙扎得累了,慢慢地她停止了無謂的反抗,靜靜地躺在那裡。

接著,女鬼幽幽地說出一句話來,讓畢勝克聽得心裡不禁一顫。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2 PM
第十六章 香艷的女鬼

“一夜情緣吶!為什麼哥哥要這樣對我?我們畢竟有過一夜情緣呀,哥哥真的忍心嗎?”女鬼用平靜委婉的語調說出了一句讓畢勝克驚心動魄的話。

畢勝克心裡一顫,心裡無比的納悶,不知這女鬼為何說出這種話來。連忙疾步湊到床邊的女鬼跟前,他鼓起勇氣正視著面前的這個女性靈異。

這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青的,被人類多少年來都習慣地稱作“鬼”的靈異。燈光下,她臉上那層駭人的藍光不見了,高高束起的髮髻,蒼白的臉看起來有一種凄楚的美,一身雪白的老式斜襟布衫讓人不禁想起上個世紀的女人裝束,不過這短款細腰的式樣倒是將這女鬼婀娜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想來她生前一定是個令男人神魂顛倒的女孩子。

“你說什麼一夜情?你和我嗎?可是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你呀!”畢勝克一邊問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用手觸摸她的面頰,涼涼的,但不至於冰冷,那肌膚柔滑似水,摸上去好像沒有骨頭。

女鬼冷笑了一聲:“沒有見過嗎?自你開車出事那天起,我就認識你了,還跟你到家,在夢裡給你講故事!”

“原來那天晚上在亂墳灘的路上搞鬼的就是你呀!”畢勝克恍然大悟,自己回來以後做的那個噩夢一定就是女鬼講的所謂故事了。

畢勝克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可怕的夢境,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女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對,不僅僅如此,應該還有什麼......畢勝克忽然有些預感。

“我叫曉英,你夢見的那個被日本人姦殺的年青女孩就是我”女鬼的話打斷了畢勝克的遐想。

“那三個男人一個是我哥,另外兩個是我姐夫和弟弟,那個孕婦就是我嫂子。我們什麼也沒乾,那些鬼子殺人放火都到了家門口了,我們都沒敢想著反抗。他們搶了我家的糧食、雞鴨,我們不敢吭聲,盼著他們會滿意知足,放過我們。誰知道他們臨走時還是把我們都綁走了!到了亂墳灘那兒,我哥嚇得死活不敢往前走了,結果他們......”女鬼的聲音越來越凄涼。

“狗日的鬼子!”畢勝克腦海里又浮現出那五具血淋淋的屍體,頓時忘了自己身處何境,勃然大怒起來。

稍作冷靜,畢勝克壯起膽子將女鬼抱到了床上,女鬼的分量要比人的體重輕的多,頂多相當於一個七歲孩子的重量。他給“她”在腦後墊了一個枕頭,現在“她”可以半躺半坐地面對著畢勝克。

“她”長著一雙細長的鳳眼,嬌小挺拔的鼻梁,線條柔和的小臉,配上高聳的髮髻和一身高領緊腰的對襟衫,渾身散髮出一種難以抵擋的美麗。讓畢勝克看得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對方竟會是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靈異。

“你們是不是冤魂不散,一直等著機會去報仇?”畢勝克按照自己看過的鬼故事的套路推測下去。

“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

“我們全家都是老實人,遭遇這麼大的一場劫難,雖然心裡冤苦,也不敢想著報仇,只盼能早些全家一起通過靈門,不管到哪個世界去脫胎轉世,只要別再受這種殘害就好。”

“那你為什麼會找上我?為什麼不……不去投胎?”畢勝克不解地問道。

“那個猴子一樣的四眼鬼子真的太狠毒了!把我們一家五口糟蹋滅口還不滿足,臨走時還在我家三個男人的人頭上下了不知什麼毒咒,他們的魂兒一直被押在頭顱裡,幾十年了,就是變成了骷髏還是沒法逃出來!

我和嫂子一直不甘心,拼命地抵抗著轉換門那裡傳出來的強大吸力,一直守在他們的旁邊,知道什麼是轉換門嗎?元魂死人的元魂出殼以後都要被附近的轉換門吸走的,元魂從那裡循環一下後就可以轉生了。

我們就這樣苦守了他們幾十年,也許是我們每天黑夜在亂墳灘裡,所以不知不覺地吸收黑暗了中的能量,結果慢慢地變得有了人形了!和過去的樣子一模一樣,雖然和活人的身體完全不同,但是總算可以讓人們看見我們,感到我們的存在了。

我和嫂子就盼著能有一個人理解知道我們的冤苦,把我們救出這個苦海,不管我們一家的魂魄漂流到哪一個空間去,只要能重新做人就好。所以我們每天等在路邊找有緣人,等了不知多久,等得小路都變成了大馬路,終於盼到了你。”

“我和其他人有什麼不一樣嗎?”畢勝克的神經終於松弛下來,語氣也變得平和起來。

“我見過你很多回,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和嫂子都覺得你合適。但你一直陽氣旺盛得很,不好接近。不知為什麼,那幾天你好像特別的虛弱,我終於有機會找你了。” 自稱曉英的女鬼回答。

畢勝克猛然回憶起出事前的那段時間,他正通宵達旦地玩一個時下最為流行的網絡遊戲。連續五天熬夜苦戰,白天還要上班、加班,不虛弱才有鬼呢!看來沉湎於上網害處還真大,弄不好還會招鬼纏身,不過幸好自己遇上的是一隻看起來還比較善良的“艷鬼”,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此時畢勝克緊綳的神經開始松弛下來。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說和我有一夜情緣呢?難道在公路上嚇唬我一下,也叫什麼一夜情緣?再說,鬼怕陽氣,你現在為何不怕了?我現在可是陽氣空前旺盛的超人喏!”畢勝克竟然開始油嘴滑舌起來。

曉英忽然現出一絲羞澀的神情:“跟你回家後,我聽見你和你女朋友打電話,和你在一起呆了一段時間,不知為什麼我對你......再說,我無意中吸了你嘴裡的陽氣,就不怕了。”曉英話語停頓了一下,不過畢勝克這樣的成熟青年,立刻就聽出了這個“女孩”話裡有話。

那個自稱曉英的女鬼繼續說道:

“我聽你們在電話裡說,你女朋友晚上要來,我心裡突然有點生氣,其實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也沒資格生氣的,可是...我,我還是不高興。我就去外面等她,我發現她也很虛弱,其實女人本來就陽氣不旺,比起男人來更容易上身,況且她又在半夜裡陰氣最重的時候在外面逛,所以我很容易就在樓梯拐角那裡鑽進了她的身體......”

畢勝克差點掉到床下,因為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晚上桑巧靈來後兩人曾經進行過一場沒有結局的“最高級成人遊戲”,難道,那時候這個曉英就在桑巧靈身體裡???他急急地追問:

“你是說你那天一直在桑巧靈的身體裡?!我們那個什麼的時候你也在?!!!”畢勝克平素三尺厚的臉皮此時竟然有些發燙。

曉英垂下了頭,聲音低了下來,語氣也不再陰森恐怖,反而讓人聽出幾分柔美和羞澀:

“人家看見你抱著我......不,是抱著你的那個桑巧靈不放,本來想出來的,可是你力氣太、太......加上你那天一嘴的酒氣,人家被熏得暈了,沒、沒力氣出來......

你剛才奇怪我為什麼現在不怕你的陽氣了,其實就是因為那一次咱倆......交合過,所以曉英才不會怕你的......”

一個纏繞在畢勝克心頭的疑團終於解開了,他終於弄懂了自己為什麼在見到這個女鬼曉英時會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其實自從那晚的詭異車禍開始,曉英就形影不離地在緊跟著自己。這個女鬼甚至進入了他的夢境,為他展示自己的悲慘遭遇。

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怕,原來就在自己一人閒散地躲在家中享受獨處的清淨之時,在屋子裡的某一個角落裡竟然潛伏著一只可怕的幽靈,她默默地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說不定在某一個時刻就會突兀地現身出來置你於死地!幸好自己和這個女鬼有了一腿,要不然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畢勝克暗自慶幸著。

這時畢勝克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那晚自己和桑巧靈做愛時她竟然會發出兩種不同的呻吟,就像黑鴨子組合似的,同時發出幾個聲部,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見鬼!一個嗓子當然一次只能唱出一種聲音!

真正是艷福無邊吶!畢勝克跌坐在那裡哭笑不得地慨嘆著——自己竟然同時在和兩個女人做愛!確切的說是同時在和一個傳說中民國時期的艷麗女鬼加外加一個現代的OFFICE小姐做愛!真是荒天下之大唐啊!望著眼前這個艷麗的女鬼,平時臉皮厚厚的畢勝克竟然覺得有些羞澀和不自然起來。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3 PM
第十七章 與女鬼的親密接觸

艷麗女鬼的聲音飄飄蕩蕩地在臥室裡縈繞著,帶著幾許淡淡的哀怨,猶如潺潺溪水般緩緩地流進畢勝克的腦海之中……

“這個髮髻是為你而輓的!

曉英雖然生前被那幫畜生糟蹋了,已經不是處女身子

但是曉英從來沒把他們當人看!

我認定哥哥是我今生來世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曉英痴痴地凝望著畢勝克,話音柔婉,卻又語氣堅定地說道。

曉英純真無邪的表白讓畢勝克聽得心裡一熱。他凝視著這個飽受苦難的“女孩” 禁不住滿腔愛憐之意頓生,他再一次伸出手去,輕輕撫摩著曉英的臉頰。

曉英目光微閉,輕輕扭動著脖脛,迎合著畢勝克的手在她若有若無的滑嫩肌膚上游弋著。畢勝克開始有些心旌盪漾,慢慢地他抱起了曉英輕盈的身體,他看見了眼淚,從曉英陶醉的雙眼中流出的眼淚。

畢勝克一開始心裡還有一絲擔心,這一切千萬不要像傳說中的女鬼色誘男人,先奸後殺的伎倆啊。但是在曉英一陣濃似一陣的柔情愛意之下,畢勝克身不由己地開始有些意亂情迷,他情不自禁地把一個吻慢慢地、長長地印在了曉英微微顫抖的櫻桃脣上。

“管不了那麼多了!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畢勝克暗自下了決心。

他忽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大膽舉動——像豁出去似的忽然放下曉英,搓動雙手,在曉英的身上一按,禁錮符的能量立刻消逝。

曉英渾身一松,她愣了一下,隨即雙手緊緊抱住了畢勝克。

畢勝克頓時感到自己被一潭陽光碧水溫柔地包裹住,他情不自禁地開始在曉英身上探索著.....像一條精力旺盛的魚,朝著碧水深處游去......

熟悉而又陌生的呻吟在耳邊響起,正是那天曉英附在桑巧靈身上時發出的忘我的叫喊。他聽得出,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快樂和感激,一個在寒冷的暗夜中孤獨了幾十年的幽靈對愛的渴望。隨著曉英越來越激昂的呻吟聲,畢勝克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場春夢裡......

樓上的畢勝克正在忘我地做著春夢,樓下車裡的林劍南也在做著夢,不過他沒有畢勝克那麼好的福氣,他的夢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夢。夢中的林劍南正被一隻怪物追殺著,而且被逼到了絕境。他掏出手槍向怪物射擊,不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手槍變成了一把小孩子的玩具槍!

怪物磔磔怪笑著向他逼來......

一陣手機鈴聲將林劍南吵醒,他滿頭大汗地睜開惺忪的雙眼。是畢勝克家的電話!林劍南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急忙打開車門鑽了出去。他以為樓上的畢勝克出了什麼事,不料電話裡卻傳來了畢勝克輕鬆愉快的聲音:

“睡死了?上來吧!”

林劍南莫名其妙地放下了電話,他心裡十分奇怪,畢勝克這小子到底怎麼了?聽聲音不像是有什麼情況發生,可是既然天下太平,這傢夥為什麼半夜三更地把自己叫上樓去?

林劍南走上樓梯,見畢勝克容光煥發地站在半開的大門外。兩人進屋,在沙發上坐下。

“半夜深更的,又沒有來鬼,你瞎折騰什麼啊!”林劍南抱怨道。

畢勝克詭秘地微笑著:“誰說沒有來鬼?那個鬼不僅來了,而且和我成了朋友!我們...我們聊了很久,事情基本有了一個輪廓......”

畢勝克滔滔不絕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介紹了一番,當然他省略了與曉英翻雲覆雨的經典片段。

倒不是畢勝克想要對林劍南保守秘密,只是因為他擔心林劍南聽到人鬼交合的事情會難以置信,勢必要費很多的心思去解釋。畢勝克自從再見林劍南後,已經慢慢找回了過去兩人之間的那種感覺,其實他們兩人原本就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畢勝克是個在朋友面前無話不談的人,那時候,不論和哪個女朋友約會之後,他都要忍不住悄悄地對林劍南“匯報”一下感受。

和畢勝克相比起來,林劍南學生時代要比畢勝克穩重得多,雖然他長得和畢勝克一樣的吸引女孩子,但在高中時期林劍南只談過一次戀愛,每次約會後畢勝克都要逼著他招供出一點和女友親熱的小秘密。

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特殊友情,恐怕大多數女孩無法理解。畢勝克琢磨著今天的這次艷遇遲早要告訴林劍南的,只是現在應該先說緊要的事情。

林劍南聽完畢勝克的話,先是沉默了一陣子,他這次沒有懷疑畢勝克描述的事件有什麼虛構成分。他了解畢勝克,這傢夥平時雖然辦事有些浮躁,說話沒正經,但在關鍵時刻還是頭腦清醒思路清晰的。

可是有一點令林劍南疑惑不解的是,最近出現的一系列血案可能和這個女鬼有關,那又為什麼畢勝克這小子和這個凶殘成性的女鬼獨處一室竟然能夠相安無事呢?。

“她是什麼時候走的?你有沒有向她了解最近的血案究竟是誰幹的?”林劍南冷靜地向滿面春風的畢勝克發問。

畢勝克一愣,隨即慚愧地摸了摸腦袋道:“居然忘記問她了,不過我認為肯定不是她乾的!”

“你怎麼有這麼十足的把握?”林劍南反問道。

“沒什麼,就是感覺,我覺得她很善良,不會是她。”畢勝克有些心虛,但語氣還是非常堅定。

“你還沒回答我,她是什麼時間離開的?”林劍南的語氣好像在審訊犯人。

畢勝克對林劍南的態度有些窩火,心想這頭犟驢又犯老毛病了!好在今天我心情不錯,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隨即豁達地答道:

“她根本就沒有走,她還在這裡!”

“什麼?她在哪裡?”林劍南立刻警覺地用目光四下逡巡,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畢勝克神秘兮兮地朝著臥室的方向拍了拍手:“曉英,出來吧!不要緊是我的好朋友,自己人。”

林劍南眼角的余光剛剛瞥見臥室門口閃出一個白影,那個叫曉英的女鬼已經在轉眼之間悄無聲息地站在客廳中央!她對著林劍南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曉英的出場方式讓林劍南這個久經沙場的刑警也不禁大吃了一驚,他已經可以確信這個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鬼!因為人類不可能具有這麼奇特詭異的移動速度和走路方式!

憑藉著自己良好的職業素質,林劍南很快恢復了鎮定,他發覺這個女鬼並非自己想象中的可怕模樣,曉英站在那裡的樣子反倒是讓林劍南有一種驚艷無比的感覺。

“你、你好,我叫林劍南,是畢勝克的高中同學。聽小克說你……你對我們沒有惡意,嗯……其實我們對你也決無惡意,也就是說我們坐在一起應該是很安全的你說是吧?啊……我……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哎,你坐吧!”林劍南開始東拉西扯地和曉英搭訕,看得出來他仍然有些緊張,畢竟是今生頭一遭和傳說中的艷麗女鬼說話嘛!

“不客氣,這位大哥,我們站著坐著都一樣的。曉英讀書不多,大道理懂得很少,你可不要問我太難的問題哦!不過嘛……小克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曉英紅暈未褪的臉上浮起一層柔美清純的微笑。

林劍南見狀不禁心旌一蕩,他尷不知所措地點著頭,心道小克這傢夥不愧是泡妞高手,不一會功夫居然成了女鬼的哥們兒!

其實,要是他知道了畢勝克今晚的離奇艷遇,恐怕就不僅僅是暗自欽佩這麼簡單了。

林劍南看見曉英正認真地等待著自己的提問,連忙接著繼續問道:

“最近有許多人被殺了,都是亞成公司的員工,我想知道,這和你們有什麼牽連嗎?”

“我懂大哥的意思,你是問我們有沒有殺人對嗎?其實我們除了嚇唬人之外,從來沒有殺過人。真的!大哥你相信嗎?”曉英一臉真誠地解釋道。

“我相信,我相信!”畢勝克在一旁忙不迭地接過話茬。

林劍南轉過頭來瞪了畢勝克一眼,接著自言自語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難道製造慘案的另有其人,唔...或者說是另有其鬼?”

“我同意劍南的推測,曉英你說呢?我覺得一定是有其它的鬼在搗鬼!”畢勝克忽然發覺自己好像在說繞口令。

曉英聞言噗哧笑出聲來,望著曉英的樣子,畢勝克忽然心神一蕩。他感覺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迷上了這個“女孩”。

可是就在這時,桑巧靈的影子竟然鬼使神差地浮現在畢勝克的腦海里,他的心裡禁不住又涌起一陣內疚。桑巧靈畢竟一心一意跟了他那麼多年,自己竟然幹出背叛她的事情,真的是有點過分。

畢勝克忽然情不自禁地拿桑巧靈和目前的艷鬼曉英悄悄對比起來。桑巧靈是一個活潑爽朗的現代女郎,而曉英則是一個五十多年前的純情少女。兩者相比較而言,桑巧靈更加獨立潑辣,富有現代氣息。而曉英則偏向於那種質樸純真,柔情似水,且略帶一絲淡淡的哀婉氣質的古典美女。

真不知道這段人鬼之戀會有什麼結局呢?隨它去吧!畢勝克內心自我安慰道。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更何況自己戀上的不過是一個艷麗的女鬼,應該不屬於人類道德所譴責的那種腳踏兩隻船吧?

想到這裡,畢勝克的良心好像是慢慢地得到了幾分安慰。他回過神來,聽見曉英繼續對林劍南說道:

“前一段時間,小克哥在的那個日本廠子一直在搞擴建,攪得我們日夜不得安寧,我嫂子脾氣不好,曾經過去嚇唬過兩次人,但是我敢保證她是絕對不會殺人的,況且我們的能力也達不到。”

“你是說鬼魂也分能力大小嗎?那你嫂子有沒有告訴過你,她看到過什麼不尋常的情況嗎?”林劍南問道。

“她有一次夜裡回到亂墳灘時曾經提起過一些,說那個廠子挺邪的,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她,好像是一個能量特強的靈異或者其它什麼東西,所以從那次以後她就再也不敢去亞成公司了。

你知道我們修煉的時間太短,運用靈力的能力還十分微弱,其實很多修煉邪術的鬼魂都要比我們厲害得多呢!比如小克哥哥就特別厲害。”曉英說著扭過頭來無比傾慕地看了一眼畢勝克。

“哎哎哎,我說曉英啊,小克哥哥可不是鬼哦,再說我練的也不是邪術。”畢勝克連忙糾正。

“其實人家的意思是說……有很多的鬼魂或者修真的人類都有能力做這件血案啦!”曉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羞澀地伸了一下舌頭。

畢勝克十分肯定地下結論道:“一定是有其他的神秘東西看到了你嫂子到廠區嚇人,所以別有用心地裝扮成她的樣子去殺人!”林劍南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像是同意畢勝克的推斷。

這時,那個艷麗的女鬼轉頭望瞭望窗外漸漸變得發白的夜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該走了,小克哥哥把你身上的玉佩給我看看吧。”

畢勝克狐疑地摘下胸口佩戴的玉佩,好奇地問:“你要它幹什麼?鬼不是最怕觀音什麼的嗎?”

曉英淺淺一笑:“嘁!那都是騙人的鬼話,這不過是一塊有能量的石頭而已,只有會法術的人才可以利用它攻擊鬼魂,平常人戴上沒用的。”

曉英接過畢勝克遞過來的玉佩,雙手合住它,閉目冥想片刻,張開眼說道:

“小克哥哥,我已經在石頭上輸入了我的信息,有事找我的話就對著它叫我的名字,沒事也可......”

畢勝克連忙打斷她的話:“曉英你們是不是害怕白天?”

“那倒不是,只不過白天出來比較難受,沒有黑夜的陰氣,我們的能量沒法補充,很容易疲勞。”曉英答道。

“我走了,曉英求你的事千萬別忘了,不管多久我們都等著你!一定別忘了!”

曉英的身影轉瞬消逝在緊閉著的大門口。

畢勝克低下頭,發現剛剛還握在曉英手中的觀音玉佩,現在竟然靜靜地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4 PM
第十八章 風雨欲來

幾天以來,畢勝克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苦修,因為他已經滿口答應了曉英的苦苦哀求。按照曉英的說法,只要畢勝克幫助她們解除掉貼在他的三個兄弟頭骨上的咒語,曉英親人的元魂就可以逃脫苦海。

畢勝克雖然才剛剛開始跨入都市修真者的行列,對於如何解除詛咒並不十分清楚。但是他心裡明白,既然那個日本兵的惡毒詛咒可以把三個元魂壓製了將近六十年的時間還沒有失效,可見要想解除它也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因此畢勝克要求曉英給他一段時間來準備。他必須要參透救曉英家人的辦法。

大多數時間,畢勝克都在閉目苦思,將雲真硬生生灌進自己腦袋裡的東西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掠過,從中仔細地研究和尋找著破解詛咒的方法。

畢勝克首先試著練習了幾招雲真教授的攻擊技法。結果還沒有操練多久,他體內施放出來的真元能量就把家裡的茶具檯燈等物品打得四分五裂碎屑飛濺,好好的椈壑]被掌風擊得到處坑坑窪窪,晱眴萵o滿地都是。

看來這攻擊技法不能再在家裡練下去了,否則用不了多久,好好的家就會變成一堆廢墟。若是老爹見到家裡變成這樣的慘狀,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為了自己的皮肉安全起見,還是先研究一些比較文明的技法吧!畢勝克心裡惴惴不安地想著。

於是畢勝克把注意力轉移到各種符籙的使用上,按照雲真理論的解釋,符籙是道教用以修煉和濟世的一種神奇方術。符為筆畫屈曲、似字非字的圖形,而籙是各類古怪人名和奇異符號組成的秘文。

古往今來,人們都認為道士能夠用符籙來治壓、鎮邪、驅鬼和召喚神力,但是為什麼符籙會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則是直到今天也沒有解開的謎團,就連神奇無比的玄幻研究學者雲真也不例外。

不過好在老道讓畢勝克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符籙的種類有很多,其功用也各不相同,但是並非每個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現成的符咒。只有具備超能力的修真者才可以使它真正地起到效果,因為符咒必須用修真者的體內真元能量來摧動和激活。

畢勝克在苦苦地思索著,他時而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床上,時而恍然大悟般地翻身坐起,用雲真送給他的專用毛筆沾著硃砂在黃黃綠綠的紙上畫著一些奇異的符號和圖形。往往是端詳片刻又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寫字檯旁邊已經堆起一大堆廢棄的紙符。

此時,他又寫好了一副,自言自語道:“這回應該可以了”

畢勝克把畢勝克把那張符端正地放到寫字檯上,用意念將一股真氣輸入符中,那張符上的字跡忽然變得金燦燦的,瞬間金光消逝。畢勝克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了!就拿它去試試吧”

畢勝克按照剛剛實驗成功的那張符的樣子重新又畫了兩張,隨後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入上衣口袋裡,原來畢勝克要用這三張釋解符去解救出被那個日本兵用邪術禁錮的三個元魂。在出發之前,畢勝克準備給林劍南打一個電話告知自己的去向。

林劍南沒有辦法接聽,因為他此刻已經關閉了手機,愁眉苦臉地站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刑警隊張中的辦公室裡挨訓。

“這幾天你都在幹什麼?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線索?知道你們辛苦,不過我現在要的是結果!”張中的吼叫震得林劍南的耳膜都有些刺痛。

真的難以想象,那麼宏亮的聲音竟然是從這樣一副瘦小的身板裡發出來的,林劍南心中暗自感嘆,這傢夥中氣真的很足。

林劍南耳朵裡聽著張中的訓斥,心裡想著要不要把鬼的事情告訴張中。因為他覺得如果再按照平常的邏輯調查下去,這個案子恐怕很難水落石出。

“林劍南!你這傢夥又在想什麼鬼主意?怎麼回事?無動於衷?還是心懷不滿?!我批評你們從來是言之有據的!”見到林劍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張中氣憤地怒吼了一聲。

林劍南被張中嚇了一跳,立刻滿臉誠懇地回答:“沒有沒有!我在深刻反省!”

“你們這些年輕人,嗨,真是...沒救了!怎麼連你這麼穩重的小夥子也學得油腔滑調!”張中無可奈何地將瘦小的身材縮進靠背椅內。

這時林劍南已經否決了自己剛才的一絲閃念,心道,幸虧剛才沒有把這幾天和畢勝克遇到的怪事和盤托出,不然在這樣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向隊長說神道鬼還不得把張頭搞得神經了,弄不好小克也要受牽連,還是把事情搞出點眉目再說吧!

看見張中罵得有些疲倦,林劍南連忙託辭逃出了張中的辦公室時。大廳裡的弟兄們都以同情的目光向他致意。林劍南迴以一個典型的林氏微笑——穩重而又寬容,好像挨罵的是別人。

他心裡並沒有把挨罵當回事,一來是習慣成自然,二來他對張中這個上任不到一年半的新上司還是有幾分敬意,起碼張中上任以後,刑警隊不再把抓嫖客作為主要的日常工作了,大案要案的破案率明顯上升,刑警隊弟兄們出門再沒有人指著他們的脊梁戲稱他們是“捉姦隊”的了,雖然和邢胖子在任時候相比,大家暗地裡的灰色收入少了很多,但是弟兄們反而更加敬重張頭了。

林劍南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他現在不打算出去,想靜靜地用腦子把最近的一些線索梳理清楚。這時自己這一組的三個組員圍了過來,林劍南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你們幾個先去亞成公司,再到到基層工人中找找線索。”

“有什麼用呀?部裡的人和國安的人都在廠裡蹲著,咱們現在已經成了外圍人員,還能問出什麼名堂呢?”組員邢安國插嘴道。

“叫你去就別那麼多話!各乾各的活,否則養你幹什麼吃的?”林劍南一嗓子吼了出來。他對這個新從警校畢業的傢夥特別反感,身為組長,林劍南平時輕易不願意給人難堪,可這個小傢夥竟然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

見林劍南發了火,邢安國無趣地夾起一個皮包,跟在兩個同伴屁股後面往外走。

“回來!”林劍南喊道。

“組長,什麼事?”挨了罵的邢安國仍然態度良好殷勤備至地跑回來問道。

林劍南指著五安國胳肢窩下夾著的皮手包道:“把那個皮包扔下!都他媽和電視裡的土警察那裡學出來的毛病,出去辦案拎什麼破皮包!”

武安國尷尬地轉身將包扔在自己桌上,一溜煙小跑出辦公室。林劍南余氣未消地將桌上的案件卷子狠狠地摔了一下,心想這幫新畢業的學生也不少,怎麼就偏偏讓他攤上武安國這麼個弱智的活寶呢!

三組的組長王永傑就坐在林劍南的對面,他聽見動靜從辦公桌隔板後面伸出頭來打趣:

“我說哥們兒,火氣不小啊,真的少見。”

“天氣太乾燥了,上火!”林劍南歪歪嘴巴,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

王永傑剛要繼續和林劍南聊些什麼,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肥胖的大腦袋立刻消逝在林劍南辦公桌的擋板之後,過了一會,王永傑的大頭又從擋板背後升起來,神秘地對林劍南道:

“聊不成了,又有命案,這段時間真是邪門!”

“哪兒出事了?”林劍南漫不經心地問。

“天龍山,游龍觀,一個老道離奇死亡,當地派出所已經在現場了。”王永傑說著招呼自己的組員往外走。

林劍南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說是誰死了?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雲真!”王永傑的回答從門口傳來。

“等等我!”林劍南抓起外衣,疾步追了出去。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5 PM
第十九章 邪惡的詛咒

畢勝克的車在接近亂墳灘的地方拐進了一條小路,沿著茂密的灌木和蘆葦叢邊緣,車子慢慢地接近一片荒蕪的墳地,這片墳地已經存在了很多年,由於這一帶的土質含鹽鹼成分過高,不適宜種莊稼,加之當地人認為這地方風水不好。所以一直被作為埋葬一些暴死的孤魂野鬼的不吉利的地界,平常少有人至。

按照曉英事前的指點,畢勝克大致摸到了亂墳灘的邊緣,前方已經無法行車。畢勝克下車後將車鎖好,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墳地中間走去。

走到墓地深處,畢勝克伸手自懷中拉出脖子上的觀音玉墜,輕聲叫著曉英的名字。

“小克哥哥,我在這裡.”一聲幽幽的呼喚從背後傳來,正東張西望的畢勝克轉身一看,一身白衣的曉英正婷婷玉立在不遠處的一座荒墳旁邊。

畢勝克見狀不禁心裡一陣歡喜,連忙奔了過去,作勢要將曉英攬入懷抱。這幾天來,畢勝克一直在內心裡掙扎,一方面覺得對不起桑巧靈,另一方面又無法阻止自己對曉英的越來越強烈的思念。

他只能不斷地給自己尋找接口和解脫:畢竟曉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因此自己對曉英的這種愛慕,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精神走私吧?

看見畢勝克踩著過膝的荒草東倒西歪地狂奔而至,曉英淺笑一聲,身形已經閃在一旁。畢勝克撲了一個空,踉蹌著收住腳步,嘻嘻哈哈地正要對曉英說些什麼,曉英卻搶先發言了:

“小克哥哥,這是我的嫂子。”

畢勝克順著曉英的手勢轉過身去,猛地發現背後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大肚子的白衣孕婦,裝束和曉英一模一樣。年輕的孕婦此刻正意味深長地端詳著畢勝克。

畢勝克心裡暗暗自責,怎麼就忘了曉英的嫂子呢?看她那個表情,不知曉英跟她說了些什麼。但願鬼的思想能開放一點,否則這嫂子萬一怨恨自己就不妙了,不過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個“嫂子”好像對自己沒有太多的敵意。

“你好,嫂子,我是畢勝克。”他尷尬地向曉英的嫂子打招呼。

“哦,曉英和我說過了,真的辛苦你了”那孕婦的語氣比她的神情要溫柔的多,想必是多年來被怨氣壓抑所致吧。

畢勝克聽見曉英的嫂子對自己繼續說道:

“咱是個直爽人,有話不會拐彎,我和妹子都覺得你值得信任,要是你能幫我們一家五口脫離苦海,我們就是給你當牛作馬也心甘情願!”曉英的嫂子越說越激動。

“嫂子你可別這麼說,我也是一個普通人,能不能幫成你們我也心裡沒底。可是我一定盡力而為!”畢勝克不知為何有些誠惶誠恐。

“他們三個的墳墓在哪裡?”畢勝克小心翼翼地問曉英。

曉英緩緩地抬起右手向身邊一指,畢勝克這才發現,周圍一圈荒草竟然不知被什麼力量踏得平平實實的,形成大約直徑20米左右的一個圓,雜亂的綠草在這一圓圈之內竟然形成了一片厚厚的綠色“地毯”狀。不用說,這一定是曉英兩姑嫂的傑作。幸好這裡人跡罕至,不然新聞媒體一定會把這裡描繪成UFO的降落場了。

畢勝克注意到在這個圈子裡一共有五座墳墓,都是沒有墓碑的,墳頭雜草叢生,看來曉英這麼多年來就一直在其中的一座黃土堆下委曲求全,想到這裡,畢勝克一陣的心疼。

曉英和她的嫂子把畢勝克帶到第一座墳前。

“大哥啊,我和嫂子請人救你來了!”曉英對著墳墓輕聲說著。

“大成!幾十年了,你受苦了,其實我、我們這些年也煎熬得很...”曉英的嫂子話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畢勝克連忙摸出身上的釋解符,別看他平時對什麼都滿不在乎,其實畢勝克最怕看別人哭。他將一張符夾在右手兩指之間,集中意念,力貫指尖,大喝一聲“解!”這是畢勝克頭一次將雲真灌進自己腦子裡的千奇百怪的大雜燴之一的解禁訣脫口而出,只見黃紙符應聲從畢勝克的指尖激射至墳頭。

“散!”畢勝克接著又是一聲大吼。

紙符爆裂成無數金光射向墳墓,不料墳中忽然升起一道黑氣,撞向金光之中。轟地一聲巨響,腥熱的氣浪如怒濤般向四周輻射開來。

畢勝克頓覺呼吸一窒,接著一股強大的衝擊力向他撞過來,這時一個令畢勝克自己都意想不到得奇跡發生了!他感到自己體內元氣剎那間自動應激而活,在他的周身散射出一層氣場,硬生生擋住了腥浪的衝擊。即便如此,畢勝克仍然感到胸口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他險些一口噴出血來。

曉英姑嫂二“人”也被炸出十幾丈遠,飄飄搖搖地浮在空中說不出話來,兩張煞白的臉此時更加慘白,想必多少都受了一些邪氣的傷害。畢勝克擔心曉英的安危,心裡一急,腳下稍一用力,整個人像箭一般倒射出去撲通一聲栽倒在曉英面前,畢勝克顧不得疼痛,連忙爬起來關心兩個靈異的傷勢。好在她們站得較遠,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

一切又歸於沉寂,畢勝克強忍住衝到嗓子眼的腥甜的液體,和曉英二人急切地走近那座墳墓,黃紙符業已化成了灰燼,紛紛揚揚地飄散在空中。地上的綠草已經被剛才的熱浪烤得枯黃,幸虧站在現場的是兩個靈異外加一個“超人”,若是換做林劍南,真不知能否保住性命。

一陣男人嘶啞絕望的哀號從墳墓深處傳出,畢勝克身邊的曉英二人立刻伏在墳墓邊緣哭成一片。

畢勝克極其沮喪地將剩下的兩張釋解符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媽的,這個瘦猴小日本下的是什麼邪咒!連老祖宗的妙法都解不開!”畢勝克終於發現,他遇到的困難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許多倍。看來對手比事先估計的還要強大和邪惡。必須搞清楚對手的底細才有可能對症下藥。

可是慘案發生在60年前,那個長得跟猴子一樣的鬼子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即使那傢夥還活著,現在那個彈丸小國裡密密麻麻擠滿了一億多人,去哪裡找線索呢?畢勝克有些絕望了。他慚愧地看著眼前著兩個在一分鐘前還對自己滿懷希望的可憐靈異。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

過了許久,曉英漸漸地恢復了平靜,她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輕輕地撫摩著正在懊惱萬分的畢勝克:

“小克哥哥,你別灰心,那個老道說了,你一定能行的。”

“老道?你是說雲真?”畢勝克詫異地問。

“沒錯,就是他,昨天他來過了,也是像你一樣的方法試著幫我的家人,可是沒有成功。”曉英答道。

畢勝克略帶責備的對曉英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老道不讓我們說的,他說他的身體已經廢了,潛能遠遠不如你,老道是怕你知道他的失敗後心理受影響。還說,不管多麼邪惡的詛咒,只要你別放棄,就一定能夠破解開。”

畢勝克點點頭,心裡多少有些感動,他沒想到雲真會親自拖著殘廢的身體來幫自己這個忙。他忽然覺得曉英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一種野茉莉的香氣散布在兩人的周圍,畢勝克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從曉英身上散髮出來的,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忙環視四周,曉英的嫂子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

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在寂靜的墳地裡顯得格外的刺耳,兩人從甜蜜中驚醒過來。畢勝克從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是林劍南的電話。曉英回過頭來看著接電話的畢勝克,她發現小克哥哥的臉色忽然變得和自己的臉色一樣煞白。

“你再說一遍?雲真死了!?”

畢勝克的聰明腦袋這時真的運轉不動了,悲哀,無奈,煩躁,恐懼,絕望?心裡不知究竟是什麼滋味。他再一次真實地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正在靠近。

沉默了片刻,畢勝克對著電話裡的林劍南道:“你在那裡等我,我馬上趕過去!”

“不必了,我們已經在返回的路上,雲真的後事交給當地的有關部門和游龍觀的道士們了。你在市裡等我,還有一些東西要給你。”電話那邊的林劍南迴答道。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7 PM
第二十章 驚世奇談

老道離奇死亡後的當天下午,畢勝克家的客廳裡,畢勝克和林劍南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發呆,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終於,畢勝克悲傷的語調打破了沉寂:“老道怎麼死的?”

林劍南頭部靠著沙發背,閉著眼睛答道:“我們現在還不能下結論,室內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身上沒有任何傷痕,但是剛才負責此案的同事來電話說,老道的屍體解剖已經開始,他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雲真老道的心臟竟然已經被燒焦了,可是身體表面竟然沒有任何的異常!”

畢勝克嘆了一口氣道:“不用說,又是那些神秘的靈異乾的,目前來看,除了曉英姑嫂二人,肯定還有別的凶靈存在!”

“好好看看老道給你的遺書吧,他生前再三囑咐你不要在游龍觀露面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林劍南話語中有一絲疲憊。

畢勝克低頭看著手中由林劍南帶回的一疊稿紙,這是游龍觀的一個小道士在接受刑警詢問時交出來的,小道士說那是雲真在出事的前一天交給他的。據小道士回憶說,雲真當時的神情非常凝重,再三囑咐他萬一自己有事,就要設法將此信轉交給畢勝克。

雲真的信居然還是打印稿,畢勝克見信不禁感慨萬千,這位老人真的是緊跟時代。畢勝克腦海里不禁又浮現出在游龍觀的十五個日日夜夜,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禿頂的矮胖老人......

畢勝克壓抑住內心的悲痛,慢慢讀著雲真的信,這封信足足打印了三十多張A4紙:

畢勝克老弟,也許事情不像我預感的那樣糟,但是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的元魂很可能已經飄到另外一個空間去尋找新的存在方式了。

自從你上次走後,我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我試著去讓那三個飽受禁錮之苦的元魂獲得自由,但是我失敗了。由於我提到過的那次自我人體實驗,我失去了太多的作為一正常個人的能力,包括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元氣也大傷,終生無法恢復。

我窮極一生的精力研究靈超自然現象和異度空間的奧秘,但是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恐怕這個任務要落到你的頭上了。

幾天來,一種越來越強烈的預感不時襲擾我的心頭,他們來了!

從曉英一家的遭遇和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我推測他們應該與那個與我們有著數不清的恩怨的國家有關,他們應該是來自日本。這不是憑空的推測,雖然我的氣場遠不及現在的你強大,但幾天來,我能夠明顯地感到他們的存在,他們就在附近窺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看不到他們的面目,但是我能強烈地感受到他們散髮出的陰冷、邪惡和毛骨悚然的恐懼。他們在尋找著什麼,好像和通往異度空間的靈門有關......

說到異度空間,我必須告訴你,上次送給你的那些東西裡,有一件最為奇特的寶物,就是那面古銅鏡其中蘊涵著極其神秘和強大的力量,幾十年來,我只能發揮它的一些簡單的功能。若是和你的超能力結合,應該可以激發出銅鏡的巨大能量,或許可以打開通往異度空間的大門。要好好保護,善加利用,有關銅鏡和異度空間的研究,我已經把它灌進了你的腦子裡,千萬不要忘記接著研究下去!

......

看到這裡,畢勝克不禁潸然淚下,他把那封信放在茶几上,沉默了許久。

“你對異度空間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好像是為了轉移畢勝克的悲傷情緒,一直在閉目養神的林劍南忽然問道。

聽了林劍南的問題,老道的研究成果從畢勝克腦海里忽然條件反射地涌現出來,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認真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老道的研究結合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愛因斯坦認為,時間和空間可以在光速中發生變化,例如一個物體每秒以30萬公里的光速飛行時,空間可以縮短,時間可以變慢。若以愛氏理論推測,速度慢於光速,時間是向前,達到光速時間會停止,若超過光速,時間便會倒流。科學家的研究發現,若宇宙飛船在經過重力場時能將重力場的拉力轉換成推力,便可在那段時間內以光速飛行。

但是老道的觀點認為,異度空間不是回到古代的問題,其實每一度空間都有自己的時間標準,藉助超能量進入的異度空間並非是古代,而是另外一個世界。

“異度空間旅行”必須具備“蠕蟲洞”及“負面能源”兩大條件。宇宙間不同的時間和空間可通過“蠕蟲洞”互通,“負面能源”可以抗拒地心吸力,用來打開“蠕蟲洞”並穩定“時光隧道”。雲真認為,異度空間和我們的空間在時間上是相對靜止的,就是說進入異度空間的人類即使在另外一個空間生活一百年,當他回到我們這一度空間時,時間仍然是原來他出發的那一時刻,反之也是同樣。”

林劍南看著畢勝克停下來喝茶水,哼哼苦笑著道:“聽起來這理論真是驚世駭俗,要是果真如此,能夠穿梭於兩個空間之間的人簡直是相當於長生不老了!”

“我看也是,等眼前的事情結束之後咱們好好琢磨一下!不過眼下嘛……一是要解開曉英家人身上的毒咒,另外,老道的仇我是非替他報不可!”畢勝克咬牙切齒地道。

這時,林劍南的手機響了,林劍南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隊長張中,他連忙接起電話:

“喂!你好!是...畢勝克?你們怎麼...是,明白,馬上就到。”

林劍南放下電話,一臉茫然地看著畢勝克喃喃道:

“我們隊長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哦?”畢勝克也大感驚奇,接著問道:“他要幹什麼?”

“要我們趕到金橋飯店,說是國安委的聯合調查組要找咱倆談話。”林劍南迴答。

“什麼?國安委?他們找我幹什麼?你是不是聽錯了,真的是叫我去嗎?”畢勝克莫名其妙地問道。

“絕對沒錯,張隊長專門點了你的名字,而且好像是要重點和你談話!”林劍南緩緩地回答。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6:58 PM
第二十一章 國家機密

刑警隊長的電話讓畢勝克二人疑惑萬分,兩人做了種種的猜測,最後又統統被推翻。畢勝克的好奇心被迅速地勾了起來,他十分想知道,濱江市警方和那個什麼國安委的調查組到底為什麼要選在金橋飯店那樣一個神秘的場所和他會面。

一個小時之後,畢勝克和林劍南開著車駛進了金橋飯店的大院,繞過前院26層高的富麗堂皇的新賓舍,他們很快來到後院門口。金橋飯店原來是市政府專門接待上級來賓的場所,近幾年已經開始了私人承包經營,但是主要的營利都來自於前院的26層高的新賓舍,後院仍然用於接待一些有身份的富豪和達官顯貴,因此金橋飯店後院對於大多數濱江市民來說至今是一個神秘無比的禁地。

林劍南一共來過這裡兩回,但是卻對這裡的環境非常熟悉。這兩回都是由於國家要員視察似下榻濱江市,濱江市的警察系統抽調各單位精幹警力做外圍保衛工作,林劍南才得以近距離接觸這座神秘的“金橋後院”。

車子在後院門口被保安攔了下來,林劍南開的是警車,又出示了警官證,因此沒費多少周折就被放行了。後院全部為老式別墅建築,一律的紅棳悒芊A共有九座小樓稀疏散布在蔥郁的翠柏和垂柳掩映之下,顯得異常的悠閑恬靜。

青石小道的盡頭一直延伸到9號樓門庭前,林劍南注意到樓的四周有許多便衣警衛模樣的人在樹蔭假山之間遊蕩,快到樓前時,路邊的樹叢裡跳忽然出兩個精幹的小夥子,伸手攔住了他們的車。

這兩個便衣警衛訓練有素地對車上的林劍南和畢勝克進行了一番詢問,仔細檢查了林劍南的警車,又認真核對了兩人的證件。這才用手中的微型大功率對講機向樓內請示。兩人終於被獲準進入。

一位戴眼鏡秘書模樣的年輕男子走出來,他客氣地帶著二人穿過華麗的大廳,踩著鋪滿鬆軟的純毛地毯的樓梯上到二樓,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到一間寬大的客廳內。

一位花白頭髮身穿唐裝的老頭端坐在沙發裡,老人的神情和藹,林劍南感覺他像一位知識淵博的老教授。老人示意畢勝克和林劍南在自己側面的沙發上落座,此時帶二人進來的那位秘書一言不發地悄悄退出了門外,客廳那扇厚厚的實木門被嚴嚴實實地鎖閉起來。

二人在這樣神秘的氣氛中都感覺有些拘束。畢勝克和林劍南都迫切地想知道的是,國安委的調查組為何會直接找一個濱江市的基層警官外加一個普通市民談話?而且本市的有關政府要員竟然一個也不在場。

林劍南忽然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老人說道:“報告首長,我是......”

教授模樣的老人微笑著用手勢打斷了林劍南的匯報:“坐下說,坐下說!不過...在開始我們今天的談話之前,讓我來猜猜你們倆的名字吧!”

老人的目光直視林劍南:“你就是林劍南,濱江市警察局最為幹練的年輕刑警。”接著,他對著畢勝克道:“不用說,這位就是亞成公司的畢勝克先生了,年輕有為,頭腦靈活,我說的不錯吧?呵呵呵!”老人的笑聲十分爽朗。

畢勝克與林劍南驚訝地相互對視了片刻,他們弄不清這老人為何會認識自己,難道僅僅是老人的一種猜測?可是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又不像啊?這時,老人又開口道:

“我叫方秉清,你們就叫我方教授好了。”林劍南大腦迅速地轉了一個圈,也沒有想起國安委裡有這樣一位要員的名字。

“我負責一個直接隸屬於國務院領導的保密機構,是此次濱江大案的調查組長。”方教授繼續解釋道。

林劍南心裡清楚,此次調查組是由國家安全委員會和國家警察總局聯合派員組成的。這個方教授能夠擔任聯合調查組的組長,顯然地位非同一般。

“不知道方教授找我們有什麼事情?”畢勝克客氣地發問。方教授微微一笑:

“我想你們其實應該猜到了我們的目的,起碼是猜到了一部分,對嗎?”

見兩人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方教授順手拿起茶几上一個形狀特殊的遙控器,對著客廳對面的壁櫥按了一下,壁櫥上的一扇門輕輕滑動開,一個足有34英寸以上的16:9比例的液晶顯示屏展現在三人的面前。

畫面隨著方教授手中遙控器的操作快速地前進著,眼睛始終盯著顯示屏的畢勝克和林劍南忽然大吃一驚,他們半天才意識到出現在屏幕上的人物竟然就是他們兩個!雖然畫面在快進,但是他們仍然可以看出畫面上的圖像記錄的是他們二人一個多月以來的戶外活動。原來自己早就在調查組的監控之下了!

“首先,我要聲明,你們在這裡所聽到、看到和即將要做的一切事情均屬國家最高機密。

請原諒我們的做法,我們並不想窺探二位的隱私,但是這事關國家利益,因此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目前我們正被授權使用銀河8號軍事衛星的高級監視功能,隔壁就是一個小型的移動監視中心。在那裡我們發現了很多靈異現象,當然也包括你們的大部分活動。”方教授解釋道。

“就是說國家高層也是相信有靈異和異度空間存在的是吧?”畢勝克有些興奮地問道。

方教授不置可否地微笑著答道:“我們不能對人類未知的領域妄下斷言,在這個世界上,或者說這個宇宙中存在著太多我們人類所未知的奧秘了,起碼目前的這個案子就呈現出許多用尋常的觀點無法解釋的東西。”

此時液晶屏幕定格在一幅工廠車間門口的畫面上,照片是衛星俯拍的角度,但是那熟悉的火柴盒型的工廠廠房還是讓畢勝克一眼就看出那裡就是亞成公司的第一車間。畢勝克把自己的發現對林劍南耳語了一句。

“二位注意看,這是我們通過銀河8號衛星,用最先進的激光遠紅外方式拍攝的亞成公司車間的俯瞰圖像,時間是四天前的凌晨兩點零五分,當時正是該車間的夜班時間。從圖像上看,有兩個奇怪的東西進入了車間。”

畢勝克和林劍南注意到在畫面上車間的大門口果然有兩個閃著幽綠色熒光的物體。方教授解釋道:

“在遠紅外激光成像情況下,活人與沒有生命的物體是不一樣的,但是這兩個東西呈現的狀態既不像活人,也不像沒有生命的物體。另外請注意,就在這一天晚上,車間裡又發生了第三起命案,兩個正在流水線操作的中國工人忽然發狂,用大扳手追打同事,造成混亂,有五名職工重傷,最後,這兩人竟然互相用扳手擊打對方的頭部,直至死亡,據當時現場的其他工人描述,二人在互毆過程中沒有任何躲避和招架,都是一臉詭異的微笑,直至腦漿崩裂,兩具屍體竟然直立不倒,場面十分駭人。”

“什麼?又是命案!”林劍南和畢勝克一樣大吃一驚。聯合調查組把消息封鎖得如此嚴密,怪不得自己竟然毫不知情。林劍南終於明白為什麼今天自己派出去調查的組員竟然連亞成公司的大門都進不去。

“另外還有一件怪事,就是我們在廠裡的監視哨用普通的遠紅外攝像機拍攝的地面體圖像中,有一段是在凌晨兩點至兩點十五分的錄像資料,這段時間,地面的監視設備始終對準著一車間大門,可是畫面上並沒有異常情況出現。而在同一時間,通過衛星上更為先進的設備拍到的資料卻發現了兩個異常物體。”

“您的意思是說,只有先進的激光設備才可以捕捉到靈異的影像?換句話說,您相信這次慘案絕對不是兩個工人精神失常,而是......”畢勝克的思路活躍起來。

方教授讚許地衝著畢勝克點點頭道:“我們結合近一段時間在亞成公司的調查情況和日本的政府代表團進行了交流,日本代表團中的東京警視廳成員對兩個工人的奇異死狀印象很深,他們懷疑發生在亞成中國公司的系列凶殺事件和日本國內的一個邪教組織有關。”

“邪教組織?”畢勝克二人似乎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是的,這個組織的名字叫做‘天之昭’,具體的成立年代不詳,大概是110多年前。天之昭邪教的創始教主名叫蜂須賀六,現教主的名字叫蜂須賀八。這個教派內有一個傳說,就是教主雖然每五十年換一個名號,但是其實一百多年以來一直是同一個人在位,只是把名字從蜂須賀六更換至蜂須賀七、蜂須賀八,而目前這個名叫蜂須賀八的在位教主實際上就是當年創教的蜂須賀六。不過這只是一個傳說,一直沒有得到證實。”

方教授打住話頭,從自己邊的小冰櫃中取出兩聽飲料放在畢勝克和林劍南面前招待二人,自己則拿起茶几上的一隻質地細膩的青瓷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茶水,接著介紹道:

“據日本方面介紹,‘天之昭’其實源自於日本古代的忍術,其實蜂須賀六本人就是一個忍者,忍者最早是為日本主君進行秘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等種種諜報活動的一種秘密職業。

由於忍者生前必須隱姓埋名,過著終生見不得天日的生活;更不能留下只言詞組,以免日後東窗事發,因此,日本忍者的起源,到底該回溯到哪個時代?沒人敢斷言。不過,忍術傳到蜂須賀六手裡後,已經被這個人加以歪曲和發揮,成為建立邪教的基礎。

蜂須賀六本人曾經在創教前十年,也就是大約120年以前遊歷了中國大陸和印度、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他號稱在喜馬拉雅山麓一個神秘的部落中獲得了一卷所謂的雪域天書和一隻神木鼎及一隻聖銅鏡。

在返回日本國的途中,蜂須賀六不斷地找中原異人比武鬥法,在一次爭鬥中,聖銅鏡和神木鼎失去了下落。回國之後,蜂須賀六閉關苦思長達一年之久,破關之後揚言自己已經得道成神,於是在日本的京都成立了‘天之昭’教派。”

“那有什麼線索說明這個邪教組織和我們濱江市的這起案件有關呢?”林劍南放下手中的飲料問道。方教授沒有正面回答林劍南的問題,而是接著說道:

“天之昭吸取了忍者行蹤詭秘的特點,一百多年來沒有人知道它的內幕,具體成員數目也不詳,只知道在日本侵華期間,有很多天之昭的信徒參加了軍隊。近兩年這個組織忽然變得十分惹人注目,日本的東京和橫濱接連發生了兩起天之昭教徒集體自殺事件,東京一次性自殺的教徒達440人,橫濱的自殺人數也達到380人。死亡人數全部是雙數,因為天之昭教眾的自殺方式和前幾天發生在亞成的車間內的工人自殺方式非常相似,都是用鋒利的尖刀劃破對方肚皮而亡,所有屍首一律站立不倒,死者面帶微笑,神情詭異。這和亞成公司內的那兩個工人的死狀極為接近。”

林劍南和畢勝克聽到這時才慢慢地思路清晰起來。

方教授從沙發後面一張辦公桌上拿過一份材料放在二人面前。“這是日方提供的亞成日本籍員工的詳細檔案的中文譯本,這個人畢勝克先生應該很熟悉。”方教授右手指著材料中的相片道。

“人事部主任高倉健雄!”畢勝克看著相片驚訝地說道。

“原來這傢夥也是天之昭的成員!”林劍南邊翻看文字材料邊念叨著。

在畢勝克印象裡,人事部主任高倉健雄是一個身材瘦小,臉色陰沉,少言寡語的傢夥。平常很少與人交流,畢勝克對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好感,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厭惡,難道他與凶殺案件有關?

方教授接著解釋道:“我們在接到日本方面的情報後立刻對人事部主任高倉健雄進行24小時監視,前天深夜,我們發現高倉先生曾經獨自一人前往距離亞成公司東北方向約14公里處的一個廢棄的戰備防空洞。

由於害怕打草驚蛇,我們沒有近距離跟蹤,只見他走入黑漆漆的防空洞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可是第二天一早,我們的監視人員竟然發現高倉已經神秘地坐在辦公室裡!

我們立刻派人搜查了那個防空洞,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但是我們的衛星監測資料表明,在第三起凶殺案發生的那個晚上,那兩個散髮藍色熒光的靈異類就是來自這個方向......”

這時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方教授的談話,那個秘書匆匆進來在方教授旁邊耳語了幾句。方教授點點頭,對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道:

“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建議你們這幾天就不要回去了,我知道畢勝克已經曠工多日,林劍南刑警隊那裡我會打招呼,就這樣吧,我讓張秘書給你們安排住房,明天再接著談!”

方教授雖然是在提建議,但畢勝克和林劍南都聽出了老人不容違逆的語氣,他們有一種感覺,方教授的建議中隱含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0 PM
第二十二章 可以給我烈士待遇嗎

時間,和方教授談話後的第二天晚上。

地點,金橋飯店後院九號樓一間舒適的套間內。

林劍南四肢伸展地躺在加寬的棕櫚床上,兩小時之前他和畢勝克剛剛吃過晚飯,是後院服務員送到房間來的。兩人自從進入九號樓以後就像是被軟禁了起來,連在院子裡散步的權利也被剝奪了。好在一日三餐全部精美可口,兩人樂得享受了一把錦衣玉食、飯來張口的寄生蟲生活。林劍南在吃喝拉撒之餘就是蒙頭大睡,他基本上把近來熬夜透支的體力補了回來。

林劍南用力睜了睜睡得浮腫的雙眼,起身進入套房的輔衛生間洗了把臉,他伸出手去,溫熱的水自動從造型精美的紫銅水管中涌出,他低下頭將熱水撲在臉上,溫度正好,讓他感覺非常舒服,衛生間的溫度和整個套房一樣,是自動恆溫的,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溫度值要比其它房間高一些,衛生間的所有潔具一律是最高級的人造瑪瑙材料和優質大理石材質。

衛生間裡豪華的整體浴室畢勝克和自己都已經享受過許多次了,裡面設施之精美,智能化程度之高,感覺之舒適絕對是二人平生僅見的。做富人真好,可是做一個有地位的富人更好。就比如說這套客房,顯然不是一般有錢人可以住得進來的。林劍南心想。

林劍南拿起嶄新的純棉白毛巾擦了擦臉,毛巾鬆軟潔淨,透著一股清香氣。好好抓緊時間享受吧,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林劍南不知為什麼會忽然涌起這種念頭。他走進客廳,看見畢勝克正在用套房裡的電腦上網。見到林劍南走進來,畢勝克連忙向他招手:

“過來看看吧,我找到的都是關於忍者的資料,天之昭教派的資料網上一點都沒有,看來日本人出了大事之後也是採取隱瞞事實真相的辦法,兩次自殺死了那麼多人,偏偏就沒人提到這個邪教組織,哼哼!”

林劍南湊過去看著電腦屏幕,上面是有關忍者的資料,看來只能先通過它來了解那個邪教組織了,畢竟天之昭是以忍術為基礎發展起來的。電腦屏幕上顯示了有關忍者裝備和忍術的簡略說明。

畢勝克對忍術和暗器的印象深刻,道行高深的忍者不僅可以用意念和語言不同的人交流,使人察覺不出雙方的語言障礙,而且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別人的思維和行動。另外,忍者還有千奇百怪的暗器,諸如虛實難辨的撒菱,詭異陰毒的吹矢等。還有種種千奇百怪的攻擊和防禦忍術,如「文」、「武」、「藝」、「樂」皆有,數不勝數。

“看來,這忍術的花樣還真不少,怪異無比,再經過蜂須賀六這個邪惡傢夥的異變,還不知有多凶惡呀!估計那些教徒的自殺都是受到了某種邪惡的心裡暗示!”畢勝克搖著頭嘟囔道。

見林劍南沒有答話,畢勝克忍不住又道:

“據我的推測,那個在曉英家人身上施毒咒的傢夥一定是天之昭的教徒,哎你看,網上說,忍者還要求控制體重,必須在六十公斤以下,否則無法在一手懸掛在房梁上的時候和用另一隻手與敵人戰鬥。嗯,很有道理,胖子確實沒辦法用一隻手把自己長時間吊在空中,更別說格鬥了。你想想看,那個下毒咒的鬼子兵和高倉健雄一樣都是瘦小身材,恐怕這不是一個巧合吧?”

林劍南思考一會,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個數據顯然還缺乏代表性。”

畢勝克不滿地望著林劍南道:“我說大哥,你的話也太少了,思路也不夠開闊大膽。明顯地缺乏大偵探的基本素質,你看那個福爾摩斯,還有那個胖子波羅,哪個神探不是說起話來沒完沒了啊?能說才會有靈感嘛。”

林劍南又是一個寬容的微笑,慢慢地答道:“我現在考慮的是這方教授下一步到底要讓咱們幹什麼?”

畢勝克聽罷立刻回道:“幹什麼? 總不會是讓咱們來這裡度假,這麼高的招待規格,恐怕連你們局長也沒享受過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回的麻煩你是躲不過的了。”畢勝克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我不是擔心這個,畢竟咱還是熱血青年,有機會為國家效力真的是很難得。”林劍南解釋道。

畢勝克聞言立即做出一份極其誇張的、無限景仰的表情:“噢!林劍南先生真的是那個…那個思想境界很高呀!佩服!”

林劍南哈哈一笑,也不出言反譏,只是接著耐心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一次上面一定會派給我們什麼重要的任務,我們還是應該事先準備一下的好,你說我的槍能殺傷靈異或者是有邪術的修真者嗎?”

“嗯,這句話說的有理,現代的槍支能否殺傷靈異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若能按照雲真的研究,在子彈上塗抹經老道特製的鎮邪法水“滅邪紅” 藉助子彈出膛後產生的巨大能量,一定會激發“滅邪紅”的驅魔能力,給靈異造成傷害。可惜我的東西在家裡沒有帶來。”畢勝克有些遺憾地說。

此時,外邊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畢勝克按動寫字檯上的一個按鈕,大門緩緩開啟。滿臉和氣的方教授快步走了進來,二人見了連忙起身讓座。

“怎麼樣,休息的好嗎?”方教授關懷地問道。

“非常好,謝謝方教授的關懷!”二人不由自主地異口同聲回答道。

畢勝克回過神來心道:叉叉的怎麼那麼像蹩腳老電影裡的團長和警衛員的對話呀!哎,看來入鄉很難不隨俗啊,年輕人受環境感染的幾率太高!要是自己生在文化大革命時代,說不準也是一個造反派呀。

方教授揮了揮手,從尚未關閉嚴實的大門外走進一個虎背熊腰的便衣警衛,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畢勝克覺得眼熟,轉念一想,那不是老道送給自己的東西嗎?明明在家裡放著,這個傢夥是怎麼把它拿出來的?畢勝克剛要出聲抗議,這邊方教授開了口:

“畢先生,在這裡先要給你道個歉,沒經過你的允許,我們私自進入你家把你的東西給你帶來了,之所以沒有勞煩你親自回家,其一是為了保護二位的安全,其二是我們懷疑你的那面銅鏡有可能就是蜂須賀六的天之昭教眾苦苦尋找的聖銅鏡,所以為防止意外,我們把它帶到了這裡。”方教授解釋道。

“沒關係,沒關係,我還要感謝你們替我跑了一趟呢!”畢勝克口裡說著,心裡無奈地想:本大人做愛的場面恐怕都被你們的衛星給攝像存檔了,在國家利益面前,我畢勝克還有什麼秘密可以瞞住你們呢!進家裡拿點東西又算什麼呢?就是別損壞了大門的鎖就行,不過他轉念一想,聯合調查組裡想必高人云集,這點小事一定難不倒他們。

畢勝克接著問方教授:“您能確定我的這面鏡子是天之昭邪教要找的那個法寶嗎?”

“這個我們暫時不能肯定,不過你應該知道這面銅鏡的威力和奧秘,游龍觀雲真給你的信我們已經複印了一份,在信裡雲真多處提到這面銅鏡的非凡能量。另外,我們認為最近的凶殺案件和天之昭尋找這面聖銅鏡有很大的聯繫。”方教授回答。

這時在一旁的林劍南問道:“方教授,我們能不能知道調查組找我們兩個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方教授一直微笑著的臉忽然凝重起來,他用一種嚴肅的語調緩緩解釋道:

“據我們的調查,畢勝克先生應該是雲真的繼承人或者說是學生。雲真雖然隱居深山,但是國家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研究,我個人對他更是相當的敬佩,其實我本人前年就曾經以遊客的身份拜訪過他,這個人確實是一個奇人!”方教授言語之中透著幾分對老道的尊敬。

“我們還知道,畢先生曾經接受過雲真的再造,而且效果還不錯,那份藥方我們正在組織專家進行研究。”方教授察覺畢勝克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立刻帶著歉意再次解釋道:

“這一段時間,我們連續地做了很多讓畢先生不快的事情,但是請你諒解。作為一個公民你應該知道,國家利益當前,任何人都沒有隱私可言。”

畢勝克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明白了方教授,現在這些都是小事一樁了,我們非常想知道,調查組把我們召喚到此究竟有何吩咐呢?”他的話語中不自覺又帶出幾分調侃和無奈。

方教授聽罷也不以為忤,認真地答道:“我知道二位都是現代青年,在這個和平時代,許多年輕人的責任感已經相當淡漠了,但我相信,一旦祖國想要你們的時候,你們會像你們的前輩那樣,為我們的國家貢獻出力所能及的力量的,是嗎?”

“是、是、是!方教授,您不用給我們做思想工作,林劍南是警察,上級的命令當然要執行,至於我嘛…雖然從沒有當選過濱江市傑出青年,但是我畢勝克絕對是一個熱愛祖國的人,更別說這是對付小日本…哦…是對付日本邪教——世界人民的共同敵人!您有什麼事就吩咐,我和林劍南同進退!”畢勝克張牙舞爪地給了方教授一個激動人心的許諾。

其實除了這些堂而皇之的理由外,畢勝克甘願身赴險境還有自己一個不便說出的原因:畢竟自己早已經被深深地捲入了這場看不見的戰爭,況且他對曉英有承諾,一定要幫助這幾個苦難深重的靈異逃脫苦海。現在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雲真老道的離奇死亡,詛咒封壓曉英親人的毒咒多半都與天之昭邪教有關聯,所以於公於私畢勝克都責無旁貸地要協助政府。

“方教授,我是一名警察,執行命令是我的天職,有什麼任務您就安排吧!”許久沒有發言的林劍南站起身來說道。

方教授滿意地點點頭,語氣變得威嚴起來:“你們兩人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偵察廢棄防空洞內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不要打草驚蛇,我相信,目前只有你們最有條件接近這個罪惡的真相。我先前說過,我們曾經派出大批搜索部隊進洞搜查,可是根本沒有任何的發現。看來超常的事件還要由超常的人來解決呀,你們有問題嗎?”

“沒問題,首長!”林劍南毫不遲疑地回答。

“我有問題,我是想說,萬一我們出了什麼意外,家裡扔下又是老又是小的,能不能考慮給予我們烈士待遇呢?”

——君子重義,小人才談利。畢勝克話語出口後現出一臉的羞澀狀。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1 PM
第二十三章 凶靈小鬼

偵察廢棄防空洞的出發時間定在凌晨的一點半,距離出發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方教授與畢勝克二人詳細地研究了此次行動的計劃。

由於事關重大,畢勝克一反常態地精心準備著此次行動的裝備。他請求方教授派人按照他寫好的紙條上的地址去桑巧靈家將那個桃形的香囊借了過來給林劍南戴上,自己的那個香囊一直和觀音玉墜一起掛在脖子上。

他知道老道的這個法寶可以躲避靈異的感知,也許這次行動會用得著。

另外,為了加強對靈異的殺傷力,畢勝克按照老道製作“滅邪紅”的配方,將雲真的百寶袋裡數量不多的各種諸如硃砂、奠柏樹膠、箭毒木膠、日輪花粉等數十種千奇百怪的配料精心調配在一起,製成暗紅色的糊狀,由調查組的一個年青探員負責將鐵門精心地塗抹在林劍南佩槍的子彈上。林劍南本身只有十發子彈,調查組臨時給他加發了五十發子彈,全部塗抹了“滅邪紅”。

除了幾道符籙之外,所有的裝備都是未經實戰檢驗的“試驗品”但是畢勝克深信老道的研究成果絕非浪得虛名,就以“滅邪紅”為例,他記得老道曾經說過這個東西可以對各種靈異造成極大的傷害,威力十分巨大。

畢勝克的腦海里還清晰地記得雲真的研究材料中關於“滅邪紅”幾種主要配方的來歷,硃砂不用多說,它歷來被道教視為驅邪避凶的上品,這奠柏是生長在印度尼西亞爪哇島上的一種有靈性的凶險樹種,如果有人不小心碰到它,樹上所有的枝條會像魔爪似地向同生方向伸過來,把人卷住,而且越纏越緊,使人脫不了身,樹枝很快就會分泌出一種粘性很強的膠汁,能消化被子捕獲的食物,動物粘到這種液體,就會慢慢地被消化掉,成為樹的美餐。

“滅邪紅”的另外一種主要配料箭毒木是一種高大常綠喬木,產於中國西雙版納熱帶雨林深處。就連凶猛的野象不小心被它的枝椏劃破粗糙的皮膚也會見血封喉!其它的配料也是一樣比一樣凶險奇異。

想到這裡,畢勝克不禁暗自感嘆,真不知雲真是怎麼搜集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此時他的心中更加增添了幾分對老道的敬意。

戴著橡膠手套的林劍南熟練輕巧地把已經乾透的沾滿“滅邪紅”的子彈一粒粒小心裝入六個彈夾,接著拔出腋下槍套中的五四手槍,將其中一個彈夾裝入槍內,其餘的五個彈夾放進了皮夾克的口袋。

林劍南端詳了一陣手中的這隻老式佩槍,隨後將它插入槍套。他十分偏愛這種老式佩槍,雖然射擊遠距離目標時的精確度稍微欠佳,但是他喜歡五四手槍子彈出膛時的那種陽剛之氣和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這種火力凶猛的槍支才是男人應該佩戴的。

林劍南抬起頭來望著畢勝克,此時兩人可以相互感受到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興奮情緒。畢勝克此時心裡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唯一的感覺就是激動,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為自己的國家,為心愛的女孩而戰!

此次任務讓他內心充滿了強烈的刺激感。一系列的奇異遭遇激發了他內心深處涌動著的冒險意識。他甚至有一種英雄出征前的慷慨激昂的感覺。

“該出發了!”畢勝克微笑著用一種酷酷的語調對著林劍南模仿著一句經典戰爭電影的台詞。

凌晨一點三十分,一輛普通的國產吉普車從金橋飯店緩緩駛出,開進了被街燈裝飾得溢彩流光的勝利大街。

夜深了,路上幾乎已經沒有行人,間或有幾輛車與畢勝克他們乘坐的吉普擦肩而過。濱江市深秋的寒風讓畢勝克感覺有些冷,他搖起了車窗。他的左邊坐著林劍南,兩人上車後都沒有說一句話。

前排的司機和副駕駛都是聯合調查組的成員。他們的任務是將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送到距離亞成公司東北方向約14公里處的那個廢棄的戰備防空洞,而畢勝克二人的任務則是暗地裡偵察防空洞內的情況,盡量不要打草驚蛇,將情況摸清之後回來匯報給聯合調查組再作定奪。

汽車在寂靜的街道上開得飛快,不久就出了城區,漸漸接近亂墳灘一帶。吉普車燈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劃出兩道耀眼的白色光柱。畢勝克不禁又回憶起第一次“見鬼”時的情景。

一想起那個艷鬼曉英,他的心裡就有一種暖暖的感覺,頭立刻也有些暈暈的,畢勝克知道,那是一種戀愛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畢勝克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他好歹也是在情場久經戰陣的老兵了,為什麼和以前的女朋友,包括桑巧靈相戀時都沒有如此甜蜜的感覺呢?

畢勝克輕嘆一聲,將頭轉向亂墳灘方向漆黑的夜色中。忽然,他看見了一個白色的女子,身影飄飄地在公路邊搖曳著,就像一隻輕盈的柳枝,在車燈的照射下,漆黑的夜色像一張巨大的幕布,將艷鬼曉英妙曼的白色身姿映襯得異常清晰!

“曉英!”畢勝克禁不住脫口而出,就在吉普車呼嘯著超越曉英所站立的位置時,他差點讓司機把車停下來。但是,畢勝克及時地壓抑住了這個念頭,就在錯車的一瞬間,他看見曉英的正朝著城裡那個燈火輝煌的方向眺望著什麼,他心裡知道,曉英一定是太想念自己了,才跑到這裡來等他。

可是以畢勝克現在對靈異的了解來看,曉英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應該可以感知到自己的存在的,但是她為什麼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吉普車從她駛過時畢勝克明明看見曉英的目光曾經掃視過車內,但是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和林劍南這兩個她在人間的朋友。這樣看來,雲真的隱形香囊真的非常有效!

“你說什麼?怎麼提起曉英來了?”林劍南在一旁問道。副駕駛座位上的調查組探員也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看了他倆一眼。除了畢勝克之外,誰也沒有看到剛才路邊竟然站了一位白衣女郎。

“沒什麼。”畢勝克敷衍了一句,他不想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再橫生枝節。飛馳的汽車漸行漸遠,畢勝克扭過頭來凝視著那個可愛的靈異漸漸消逝在夜色之中。

車子在黑暗中疾駛過亞成公司廠區,畢勝克已經有好久沒有來上班了,他發覺廠區內燈光黯淡,往日那種熱火朝天的場面不見了,廠區的大門也緊緊地關閉著,只有幾個保安員和便衣時不時在門口來回走動。亞成公司的廠區占地面積很大,畢勝克乘坐的車子沿著廠區圍晱~的公路轉了半個圈,才繼續向西北方向開去。

從亞成公司廠區向西北方向行駛,沒有多久就到了開發園區的公路盡頭。從這裡開始,一條上個世紀修建的備戰路一直延伸到那個神秘的,已經廢棄多年的防空洞。

這段十多公里的路面已經多年沒有人養護,到處雜草叢生,汽車開始顛簸起來,訓練有素的調查組駕駛員靈巧地率動方向盤,躲避著迎面而來的坑洞、碎石、枯木等障礙物。車燈的照耀下,間或有幾隻野兔穿過荒路鑽入草叢中。

車子前行了不到兩公里忽然停了下來,前排副駕駛座上的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組員回過頭來用一口純正的京腔向兩人說道:“抱歉了,兩位,為了保證這次行動的隱秘性,我們只能送二位到這裡了。這是一隻步話機,有事請呼叫,我們已經有一個配備了直升飛機的快速行動小組在濱江機場隨時待命。”

畢勝克一邊招呼林劍南下車,一邊和兩個調查組成員打趣:“其實你們應該安排我倆乘飛機空降到防空洞去,那樣更不容易被對方發現。”開車的那個組員笑著聳了聳肩。

吉普車的馬達聲漸漸遠去,當車燈的光亮慢慢地在遠處消逝,畢勝克和林劍南立刻墜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在黑夜中。一聲不知名的怪鳥的凄唳從不遠處傳來,隨著深秋之夜的涼風向遠處飄去。林劍南覺得身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畢勝克用力猛睜了一下雙眼,頓時無邊的黑暗在眼前淡去,周圍的景物立刻清晰起來。這是雲真研究人體超能力的另外一項成果——“夜眼”

擁有超能力的修真者通過適當的訓練方法,可以用真元能量打開人體四白穴中潛藏的特殊反射功能。修真者只要源源不斷地將真氣注入穴位中,真氣就會從四白穴特殊的細胞壁上反射到體外,直接感知到黑暗之中的任何可視物體,就像正常的人眼在半天看到的一樣。這一手妙法是畢勝克在金橋飯店刻苦鑽研的結果。

通過一段時間的摸索和體會,畢勝克感到自己已經慢慢地可以試著去運用和駕馭自己的超能力了,儘管還是在初級階段,但是畢勝克還是為自己的每一個進步而感到欣喜。他看了看林劍南,這老兄此刻像一個盲人一樣地伸手踢腿地試圖摸索著前行。

畢勝克竊笑著伸手拉了林劍南一把道:

“盲人哥哥,抓住我的衣服,我來送你過馬路!”

林劍南傻乎乎地裝做沒有聽懂畢勝克的幽默。

“不要緊,我們經常在郊區執行任務,一會就習慣了。”林劍南悄聲解釋道。

“行了別逞強了,我看得很清楚,走吧!”畢勝克道。

“你看得很清楚?哦,我幾乎忘記你小子現在已經變成超人了,哼哼!”林劍南按照畢勝克的示意,摸索著抓住了畢勝克的後襟,兩人小心翼翼地向前開始移動。

月亮漸漸地出來了,林劍南的視力藉助月光慢慢地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他可以模模糊糊地看見畢勝克微躬著身帶領自己在荒路右側的蘆葦叢中悄悄潛行的身影。這小子真是邪門兒,好像在大白天走路一樣自如!林劍南心裡驚訝不已。

畢勝克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發出聲響,所以他選擇了在路邊柔軟低矮的雜草中行走,雖然沒有回頭,但他能夠感覺得到林劍南逐漸變得敏捷輕快起來的腳步。這麼快就適應了環境,不愧是濱江市的優秀刑警,畢勝克心裡對林劍南也有幾分的欽佩。

林劍南見畢勝克猛地停住了腳步,自己也立刻站穩。畢勝克用手勢示意林劍南隨著自己趴在草叢裡。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靜,林劍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轉過頭去看著畢勝克。畢勝克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脣邊示意林劍南不要說話,接著用手指了指西北方。

此時畢勝克的意念之中已經感受到有兩個東西睜正在慢慢地接近他和林劍南埋伏的地點,他不能確定來者是靈異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但有一點畢勝克可以完全肯定,這兩個東西絕對不是正常的人類。

在經過亂墳灘的路上,艷鬼曉英的反應已經驗證了雲真的香囊的避靈異能力,但是畢勝克知道,這兩個香囊的作用主要是屏蔽靈異類超強的靈感探測,而不能做到真正的隱形,若是自己和林劍南大搖大擺地站在那裡,即使是普通的人類也會一眼看見他們,更別說是具有超能力的靈異了。

畢勝克此時在腦海里形成了一個大膽的計劃,這裡距離防空洞還有十幾公里,從目前自己的感應來看,只有兩個東西在附近,若是情況允許,畢勝克決定拿這兩個東西來驗證一下自己的超能力!

林劍南目不轉睛地隨著畢勝克盯著前方模糊黑暗的荒路,他的手心開始滲出汗珠,心跳開始加快,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這讓他不禁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參加圍捕殺人犯的場面。他悄悄地將手槍拔了出來……畢勝克見了忽然伸出左手,在林劍南的手槍上按了一下。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槍!我先上!”畢勝克趴在林劍南耳朵旁低語了一句。林劍南點點頭。

“咦——嗚——咦——嗚”一陣詭異的聲音慢慢有節奏地傳了過來,一腔高昂一腔低沉,在荒無人煙的沼澤地內,這怪怪的聲音讓人覺得極端的恐怖和陰森。畢勝克也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回頭看看林劍南,這小子竟然沒有反應!畢竟是久經沙場了吧,畢勝克暗自猜測。

其實此刻的林劍南早已渾身冰冷,血液也仿佛凝固在了血管之內,整個人幾乎被嚇呆了。不過這種過度的恐懼反應倒是很容易被旁人誤解成那種“鎮定自若、處變不驚的大將風度。”

兩個人鬼影終於出現在畢勝克和林劍南的視線中!畢勝克很快看清了這兩個傢夥的模樣,這是兩個人形的凶靈,一個高瘦一個矮胖,全部身穿著黑灰色緊身衣,很像電影中的忍者。

但他們絕對不是人,因為他們沒有雙腳,兩張枯槁的面龐上泛著藍色的熒光,眼睛裡閃動著猩紅的鬼火。他們不是在走,而是在沿著荒廢的道路慢慢地飄過來,他們距離畢勝克和林劍南越來越近了!

這兩隻靈異並沒有隱形,林劍南也清晰地看見了他們那兩張散髮著鬼火的恐怖的臉!林劍南情不自禁地用微微顫抖的大拇指扳開了手槍的保險栓,腦子裡一直默念著畢勝克的叮囑: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槍!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槍!

……”

凶靈的身影越來越近,畢勝克幾乎可以嗅到發自兩隻恐怖靈異身上的陰冷的死亡氣息!

畢勝克從草叢中一躍而起,確切地說是飛起!他幾乎是腳不沾地般飛射到了兩個靈異面前十幾米的荒路上,猛地向右邊的高個子靈異揮手劈出一掌,一道砍刀形的耀眼白光拖著光尾自畢勝克手心發出,迅疾地劈向高個子靈異!

高個子靈異還未及反應便被刀光劈成兩半,刀光劈入靈異的身體時發出嗤嗤的聲響。靈異的兩片身體一左一右像是從衣架上脫落的大衣,慢慢癱軟在地,隨即倏地消逝得無影無蹤。

左首的小個子,閃身躲過了畢勝克的凌厲殺著,口裡咕噥著森森然地冒出一句日語:

“來…吧,和…我…們…一…起…”

畢勝克大學裡的第一外語就是日語,加上又在日籍公司工作了幾年,對日語當然非常熟悉。這時,一擊成功的畢勝克已經從渾身發抖的緊張狀態恢復正常,他哼哼一笑道:

“小日本!少叉叉的給我裝神弄鬼!”

矮個子靈異露出一臉詭異的微笑,胸膛忽然裂開,一堆菱形暗器閃著暗藍色光芒向畢勝克射來,那些暗器似乎是由陰毒的能量真氣壓縮聚集而成,來勢極端凶猛。

畢勝克見此情形忽然聯想到今晚查閱的忍者暗器資料,眼前急速射來的暗器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手裡劍”了,這種飛鏢是忍者進攻時的銳利武器,刀尖上涂有劇毒,並且見血封喉,最為可怕的是矮胖凶靈射出的“手裡劍”竟然來自於胸膛之內,這種由真氣壓縮而成的暗器具有凶靈體內的邪惡毒素和巨大的爆炸性能量,若是被它擊中任何一個部位,都難免筋骨爆裂、毒發而死。

凶靈發出的“手裡劍”像發狂的馬蜂群般潑面射到!畢勝克原先計劃得非常理想,他以為自己可以憑藉突然襲擊一舉將兩個凶靈雙雙格殺,不料自己學藝不精,竟然讓矮胖凶靈躲過了自己唯一會用的殺手鐧,而且立刻反守為攻!畢勝克的戰場主動權瞬間喪失殆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畢勝克腦海里剛剛反射出防禦的念頭,體內的能量就立刻漫出軀體,在周身形成一圈氣障,激射而至的菱形光鏢撞在畢勝克身前的氣障上發出雨點般的啪啪聲,像鞭炮一樣爆開團團光亮,隨即融解消逝在夜色中。

見此奇景,畢勝克暗自驚喜自身在危急之中爆發出的奇異防禦潛能!他抓住機會雙掌連續向矮個子靈異劈出,他看得出來,這傢夥比先前的那個要難對付得多,所以這下用盡了全力。

畢勝克掌中射出的刀光也是由能量真氣凝聚而成,他在俘獲曉英之前就已經試著用它將家裡的椈擘A得亂七八糟,不成想在今日乍遇強敵之下,體內真氣忽然暴漲,刀氣變得凌厲無比,竟然比起在家裡練習時要剛猛許多倍!

數道光刀唰唰地挾著風聲劈向矮胖靈異!

靈異胸口再次射出連串光鏢!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攔向畢勝克發出的層層刀氣。矮胖凶靈根本沒有料到畢勝克的掌中刀如此迅猛鋒利,刀氣像一片片閃光的月牙,嘶叫著擊碎了凶靈密密麻麻飛出來的光鏢,在一片爆響之中毫不遲滯地切入矮胖凶靈體內!

矮胖凶靈的左右手臂都被畢勝克鋒利的刀氣連肩劈下,可是它仍然緩緩地詭笑著向前逼進。畢勝克心裡有些發毛,禁不住一步步後退,手中不停地發出掌中刀。最後一片光刀終於劈中了靈異的天靈蓋。那傢夥哀號一聲癱在地上,迅速地癱軟、萎縮,最後灰飛煙滅。

四周頃刻寂靜下來,厚重的夜幕迅速掩蓋了剛剛結束的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之戰,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畢勝克心裡知道,他已經把這兩個日本凶靈的元神徹底消滅了,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死凶靈。

畢勝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輕吐了一口氣。回頭看著林劍南驚魂未定地從路邊的雜草叢中站起身來。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2 PM
第二十四章 鬼氣森森

月亮從雲層裡再次露出來,林劍南藉著月光下映出的畢勝克模糊的影子,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 林劍南跑到畢勝克目前焦急地問。

“嘁!開玩笑!我畢勝克現在是超人,怎麼會有事?”畢勝克雖是壓低聲音,但仍然掩蓋不住內心的洋洋自得,他感覺通過這次實戰,自己的攻擊能力竟然有了長足進步。雲真研究的攻擊技法非常簡單實用,一共僅有六式,分別為掌中刀、掌中劍、掌中槍,掌中風,掌中雷,掌中電。從刀、劍、槍到風、雷、電,每一式都需要經過不同程度的磨練才能進階。

畢勝克暗想,自己這半生不熟的掌中刀就已經如此凌厲,要是把其它五種攻擊招式全部參透,那該會有多麼驚人的威力呀!可惜雲真缺乏趣味,那麼神氣威猛的攻擊技能被他命名起來變得毫無生氣。

他忽然發現林劍南正跪在兩個惡鬼倒下的地方一通狂摸,忙走過去詫異地低聲問道:

“老兄,你幹什麼呢?在為凶靈超度嗎?”

林劍南抬起頭悄悄地認真回答道:

“我正在搜索他們的屍體,看看能不能發現有價值的證物。”

“老天!”畢勝克差點暈倒。

“這是靈異呀老兄,他們不是你平常抓過的什麼殺人犯之類的人渣,你還以為能從他們身上搜出一本護照或者身份證什麼的嗎?它們早就被我的掌中刀劈得魂飛魄散了,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呢?”

林劍南無辜地望著畢勝克,抬起左手來舉到畢勝克眼前悄聲道:“還是有東西的。”

畢勝克見林劍南的手中沾滿了一種散髮著奇怪氣味的黑綠色黏液,這想必就是凶靈在人間黑夜中積聚的能量液,現在凶靈的元魂已經被打散,暗a芰課匏採瞍C|突Q閃蘇飧鱍隋L?p>畢勝克悲壯地拍拍林劍南的肩膀,飽含鼓勵地低聲贊道:

“好、好、好!大哥你真不愧為神探吶!”

稍事休整,兩人又一前一後地沿著荒路的右側向防空洞方向摸索。通過超能力賦予畢勝克的夜視能力,他在茫茫黑夜中已經漸漸看到了荒路的盡頭。畢勝克注意到在洞口不遠處有一個凸起的小山包,上面長滿了濃密的灌木,從這個方向望去,幾乎遮住了洞口的大部分,只露出防空洞的水泥拱頂,拱頂的上方是一座綿延數十公里的山脈。

畢勝克帶著林劍南悄悄地向那個面對洞口的小山丘移動,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發出過分的聲響。

接近山丘頂部時,林劍南示意畢勝克臥倒,匍匐前進。

畢勝克難為情地做了一個手勢。林劍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上高中的時候學校組織軍訓打靶,有一個動作是帶槍匍匐前進,結果輪到畢勝克時,這傢夥竟然趴在那裡像一隻烏龜一般的爬行,惹得包括老師、教官和同學們在內的全部人等哈哈大笑,林劍南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畢勝克這樣一個身體素質優秀的傢夥竟然不會匍匐前進!

畢勝克跪在地上像狼狗一樣向上爬,林劍南則用標準的姿勢匍匐前進,不一會兩人就到達了小山丘的最高處。畢勝克從灌木叢中探出頭去向對面的洞口望去,一個奇異的場景展現在二人眼前:

在小山丘和洞口之間有一塊寬約百米的平地,四圍環繞著濃濃的白霧,猶如灰白色的雲一股股纏繞到一起,貼著地面緩緩滾動著。平地中間竟是一片鬼火閃亮,散髮著暗藍色的熒光。

一群身穿緊身灰衣的靈異臉上閃著駭人的綠光,面露僵死的微笑,眼神空洞地在場中的外圍緩緩穿梭著。從靈異包圍的外圈再往裡看去,空地的中央竟然站著一群人!畢勝克可以確定那絕對是一群人!因為他們都有腳。

此時用不著超能力,藉著照亮全場的幽幽綠光,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都可以看得清下面的情形。他們忽然發現,中間的那一群表情哀宛肅穆的人們慢慢地圍著一具漆黑的棺材轉起圈來。那口棺材蓋板上赫然閃亮著一隻金色的蝙蝠圖案,大約轉了十幾圈之後,這些表情呆板詭異的人們一個個走到棺木跟前,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直至赤身裸體。

畢勝克忽然感覺有些異樣,他覺得這些仿佛中了邪的人竟然大部分都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他忽然想起來這些人原來竟都是亞成公司的日籍員工!大致地數了數竟然有三十多個!

這一定就是那個什麼“天之昭”邪教的鬼把戲了,畢勝克心裡暗自揣測道。可是他還是搞不明白,天之昭不是在日本麼?他們跑到這裡來搞什麼名堂?

畢勝克認出了那個剛好走到棺材旁邊的日本人名叫貞本義行,他看著貞本義行在棺材邊停住,忽然張開嘴將自己的右手小拇指喀嚓一下咬了下來!鮮血頓時噴在臉上,那節尚在蠕動的斷指被貞本義行認真地擺在棺蓋上的蝙蝠圖案邊。

接著其他人漠然地跟著走上前來重複著同樣的程序,一會兒,血淋淋的小拇指在棺材蓋上被擺成了一個圓圈,棺材周圍的人也圍成了一圈,像是在進行某種神秘恐怖的儀式,斷指滲出的鮮血慢慢凝結在一處,化為一股淡淡的白氣升騰起來。

貞本義行忽然咧開血淋淋的嘴笑了起來,那笑容是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忽然出現在臉上的,隨即又猛地僵硬在臉上。圍在棺材旁邊的其他人也跟著慘笑起來,寂靜的夜空中,陣陣怪笑仿佛驟然形成了一波波奇詭的聲浪,向四周漫延開來。

這恐怖的聲浪一陣陣地向小山丘上的畢勝克、林劍南襲來,林劍南感到一陣陣的寒風從背後滲入身體,那古怪的聲音一下下地抓撓著自己的心臟。畢勝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強烈的血腥刺激讓他想要嘔吐。兩人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

畢勝克盡力調動自己的意念平息著越來越強烈的恐懼感,他覺得自己渾身的寒毛在一片片地乍立起來。他立刻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能量流升至頭頂,再慢慢地壓下來。灼熱的氣息頓時傳遍全身。畢勝克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慢慢地歸了位。

就在此時,一陣更為陰冷的呻吟慢慢地襲遍了畢勝克的全身,那聲音好像不是由自己的耳膜傳遞進大腦的,而是直接滲入了身體!

畢勝克猛地睜開眼睛向下望去,那口棺材正在緩緩地自動開啟,棺內直挺挺地升起一個人來,他身穿黑色的長袍,胸前繡著一隻刺眼的金色蝙蝠,面孔慘白,凸出的顴骨,邪惡的眼睛射出兩道駭人的紅光,那人就這樣僵硬地自棺內緩緩立起來。

“高倉健雄!”畢勝克差點驚呼出聲,他甚至能夠感知得到高倉健雄身上散髮出的陰森邪氣。亞成公司的人事部主人原來是一個恐怖的惡魔!

高倉健雄此時已經站在棺材的邊緣,黑色的長袍下擺在夜風中飄動,接著這個充滿邪惡氣息的軀體慢慢地仰起瘦小的頭顱,兩隻眼睛射出的紅光像蒙上紅紗的手電筒射出的光柱。

接著更加奇異的景象出現了!一股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從棺材中升起到半空,慢慢凝結成一顆顆閃著熒光的猙獰頭顱,暗R囊箍罩姓6d鷚黃堝幁捫鯃吤奡茖衱盓WΓ?p>三十六個赤身裸體的男性信徒們慢慢跪在地上……

畢勝克感到身邊的林劍南渾身劇烈的顫抖,他連忙將左手掌心按在林劍南的背上,一股灼熱的氣流注入了林劍南體內,林劍南的緊張情緒慢慢平服下來。

這時,飄浮在半空的那一群閃光的頭顱一個個重新 化為黑煙,收攏進那口棺材之內。高倉健雄依然站在棺材之上,他俯視著腳下的信徒和外圍的凶靈們。

“蜂須教主的信徒們,你們做的很好,今天我們又培育出一批強大忠誠的幽靈。天就要亮了,現在回到你們該去的地方等待教主的召喚…要忍耐…要服從…我們很快就會從這裡走出去了…”

高倉健雄的聲音變得極為柔和。隨著他的吩咐,外圍的那一群凶靈倏然憑空消逝,空地中央的人類信徒們慢慢地夢遊般穿好了衣服,直挺挺地轉過身,沿著荒廢的道路往回魚貫而行。

真的是天之昭在搞鬼!畢勝克的推測從高倉健雄的話語中得到了證實。

望著那一行人轉過小山丘,畢勝克把目光移回高倉健雄站立處。令畢勝克和林劍南驚疑萬分的是:剛才還歷歷在目的鬼火、霧氣、棺材都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小山丘上的兩人呆呆地望著被暗夜吞沒的那片平地,恍然像是經歷了一場虛幻的噩夢一般!

高倉健雄不見了!可是他原本就站在平地中央的棺材上,居高臨下地目送著信徒們離開,而畢勝克和林劍南僅僅是把目光移開了一霎那,怎麼這裡的環境就已經完全改變了呢?高倉健雄到底如何在畢勝克超強的能量監測下消逝得無影無蹤的?

畢勝克顧不上考慮太多,立即凝神靜氣將自己體內的能量散髮出來,把周圍仔細地掃描了一遍,依然感知不到高倉健雄的蹤跡,就連那一大片凶靈和中邪的信徒們也失去了反饋信息,顯然是已經走遠了。

但畢勝克接著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他感應到山腳下的荒路上竟然有一個掉隊的教徒。他把這個發現小聲告訴了林劍南。

“走!抓個活的回去!”林劍南咬牙道。

荒廢的公路在防空洞對面的山丘旁繞了半個圈,所以畢勝克和林劍南很快就直插到山丘之下的廢路旁,畢勝克用夜眼清晰地看見距離畢林二人大約三百米處果然有一個掉了隊的教徒,這個傢夥走走停停,身軀不停地左搖右晃,就像一個嚴重的夢遊病患者。

畢勝克和林劍南慢慢地跟在掉隊的信徒背後觀察著他。那個傢夥越走越慢,最後竟然停在路邊一動不動了,真不知道這個小鬼子在搞什麼名堂。

畢勝克和林劍南輕手輕腳地在距離那傢夥不足二十米遠的草叢裡蹲了下來。畢勝克悄悄摸出一張禁錮符,夾在指尖,向停在路上的那傢夥射去。

被折成飛鏢形狀的禁錮符瞬間擊中了靜止不動的目標,隨著藍光一閃,那個瘦小的教徒已經被禁錮符的能量緊緊地捆紮起來,撲通一聲栽倒在路旁的草叢中,嗚嗚咽咽地喊不出聲來。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疾步撲上去,將那個天之昭教徒提了起來。

望著眼前這個目光呆滯,神志不清的天之昭教徒,畢勝克和林劍南滿意地笑了起來。

“收穫不小啊!抓了個俘虜!”畢勝克的語調變得輕鬆起來。

林劍南掏出大功率對講機開始呼叫: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貨款已付,速來提貨!”

對講機裡響起了調查組值班人員興奮的聲音: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貨車已經備妥,馬上出發接貨!”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4 PM
第二十五章 邪教信徒

畢勝克他們帶著俘虜乘坐調查組的專車返回金橋飯店時天已經大亮,俘虜由畢勝克親自帶到九號樓下面的秘密地下室。

在確定這個邪教徒沒有能力衝破禁錮符強大能量的束縛後,畢勝克還是不放心地又在那傢夥身上再次施加了一條禁錮符,然後和興奮不已的方教授打了一個招呼,轉身拉著林劍南呼呼大睡去也。

畢勝克又進入了夢境,他又夢見了鬼,不過,這回他夢見的是一隻艷鬼,一個他幾天來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的香艷幽靈——曉英……

畢勝克是被林劍南叫醒的,他一邊迷迷糊糊地起身,一邊嘴裡嘟嘟囔囔地抗議:

“好你個林劍南!本少爺正在做美夢,全都被你攪了!你、你、你不知道最近我做個美夢有多難吶,啊——欠”畢勝克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衣衫不整地光腳站到了柔軟的地毯上。

“快點穿衣服,調查組等不及了,要審訊那個邪教徒。”林劍南丟下一句話轉身匆匆離去。畢勝克此時才慢慢穿好衣服,臉也不洗,搖搖晃晃地出了房間大門。

林劍南被領到地下室裡一間戒備森嚴的臨時審訊室,推門進去一看才發覺林劍南和方教授已經端坐在哪裡,旁邊坐著六七位神色嚴肅的調查組成員,畢勝克在九號樓住了那麼幾天,竟然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陌生面孔。

方教授示意畢勝克坐在自己身邊的一個空座位上。畢勝克這時才注意到,昨天夜裡,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抓來的那個邪教徒就坐在對面的一張帶扶手的椅子上,雙手被錚亮的手銬分別拷在特製的鋼質扶手上,他的左手小拇指截斷處已經被調查組的醫護人員進行了處理,現在包著厚厚的紗布。

畢勝克這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對面的這個傢夥,他的身材像一個大號的侏儒,頭大腿短,典型的日本男人身材。此時看起來這傢夥一臉的疲憊,陰戾之氣也已漸漸退盡。一雙小眼睛正驚恐萬分地掃視著對面就座的這一群神色嚴峻的陌生人。

方教授特意轉頭向畢勝克解釋道:“我們通過這個傢夥身上的證件得知他是亞成公司的日本籍電氣工程師,名叫山口吉俊,現年38歲。我們對這個人已經進行了全面的檢查和連續監測,今天凌晨時的第一次檢查結果表明,山口吉俊的大腦內靠近神經中樞部分有一小塊黑色的物質,精神極度混亂,有極端的暴力傾向。”

“能夠分析出那個\槭鞘裁次鎦事穡俊北鮮た宋實饋?p>“不能確定,因為它看起來非常奇怪,好像是一種具有獨立生命的物質,絕對不是腫瘤或者是血塊。在剛才結束的檢查中,我們發現山口吉俊腦子裡的那個東西竟然奇怪地失蹤了,山口吉俊本人的情緒也開始趨於正常,好像現在看不出什麼危險的徵兆了。”方教授回答。

“可能這個\榫褪切敖炭刂菩磐叫鬧塹畝薧浸眼搚瑪侜楓{眼搚漁走飌蘞韘璈斗淶躅t囊┪錚桐v峙亂皇幣菜擋磺宄]DM衷謔欠襉枰m矣夢業姆絞槳鎦B忝巧笱端‵T?p>“我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式把他制伏的,我們發現他不僅無法動彈,而且無法開口說話,我們需要你讓他恢復說話的能力,至於審訊嘛,我這裡有專業人士來負責。”方教授回答道。

畢勝克聞言立即站起身來,他走到山口吉俊身邊,將能量運集至右手掌心,輕輕地在山口吉俊腦門上劃了一下,將這個俘虜上半身的禁錮能量消解掉。山口吉俊忽然感覺上身一松,已經可以開口講話了。

“你、你們是哪裡的人?幹什麼?” 山口吉俊用不太流利的中國話問道。

“你可以講日語,我們可以聽得懂。”畢勝克用日語回答道。

山口吉俊驚訝地望了畢勝克一眼,立即用日語回答道“哦…我認識你,你是亞成公司的職員,我的同事。”

“沒錯,山口吉俊先生,我對你也有印象。”畢勝克剛要轉過頭去把山口的話翻譯成中文,方教授微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你讓他繼續說。”這回輪到畢勝克吃驚了,他觀察了一下在座的調查組成員,從表情上看他們好像全部都能聽得懂日語,只有林劍南一臉茫然地望著畢勝克。

“那就開始吧!”方教授吩咐道。旁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用流利的日語開始了訊問:

“山口吉俊先生,首先要告知你,現在我們是在代表一國政府向你問話,希望你如實回答!”

“哈一!哈一!”山口吉俊努力地用能夠動彈的上半身鞠了兩下躬。

“你知道天之昭教派嗎?”山口吉俊像是被電亟一般猛地抬起頭來,吃驚地望著審訊員。審訊員顯然是經驗老到,他言詞犀利,時而大聲威嚇,時而循循善誘,沒幾個回合山口吉俊的心理防線就被徹底衝垮,乖乖地承認自己是天之昭的信徒。

畢勝克走過去坐在後排的林劍南旁邊,他不忍心看著林劍南像個傻子一樣坐在那裡,索性為他做起了翻譯。林劍南聚精會神地聽著,心裡不禁暗自敬佩那個北京來的審訊員。自己也曾經審訊過許多犯人,哪裡有這麼文明就解決問題的時候啊!

從林劍南警校畢業跟著師父實習破案開始,他見到的審訊幾乎使用的都是千篇一律的方法:恐嚇、叱罵,再不行就飽以老拳,或是疲勞審訊,或是長時間把犯人拷在墊起腳尖才能夠的著的鐵管子上,讓他疲勞痛苦直至崩潰。

林劍南趁著山口吉俊交待一些天之昭的細枝末節情況的空檔,悄聲向畢勝克提出了一個疑問:

“哎,你說咱們昨天在防空洞那裡聽到那個什麼高倉健雄說話,他說的是日語嗎?我為什麼能聽懂?現在為什麼又聽不懂了?”

畢勝克伏在他的耳邊道:“高倉健雄昨天是用意念在說話,靈異和有較高修為的人都會用意念說話,意念的交流是沒有語言國籍障礙的,就說曉英吧,本地人,你聽得出她的口音嗎?簡直就是標準的國語,她也是用意念在和我們講話的,而這個山口吉俊雖然邪門,但畢竟還是個沒入門的小嘍嘍,他只會用嘴說話,所以你聽不懂。”

“哦!”林劍南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道: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學會用意念說話,那大家就不用學外語了吧!那該多好!”警校畢業的林劍南對外語可謂深惡痛絕,從高考開始一直到晉級升職,外語考試一次次殘酷地地傷害著他的自尊心。

畢勝克又一次差點暈倒:“你這傢夥簡直莫名其妙!學會用意念說話比學外語要難一千倍!要有千載難逢的機遇,還要有天分吶!笨蛋!”

林劍南聽罷竟然面不改色!他振振有辭地辯解道:“咦?不過是一個假設嘛,何必那麼認真?就當我願意做夢娶媳婦不行嗎?”

方教授轉過頭來看了二人一眼,面露責備之意。兩人做了個鬼臉,立刻危襟正座地認真聽起審訊來,不再交頭接耳。

這時審訊進行到了實質性階段,只聽審訊員問道:

“你們昨天在亞成公司西北十四公里處的防空洞口幹什麼?”

“我們中國亞成的日本員工一共六十六名,除了高橋總經理在內的三十二人之外,其餘的三十四人全部是天之昭的信徒,我們的分會負責人就是高倉健雄……昨天,我們在煉制神靈。” 山口吉俊懦懦地答道。

“煉制神靈?怎麼煉制?用來幹什麼?”畢勝克聽到此處禁不住好奇地插話道。

山口吉俊抬頭看了畢勝克一眼,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操著流利日語的“同事”為什麼會坐在這裡,但是他還是順從地回答道:

“修煉神靈是本教的一種秘法,可以將那些能力較弱的元魂鍛煉得更加強大和更加順從。”

“你是說用那口破棺材就可以煉制元魂嗎?”畢勝克想起了昨夜在防空洞前面得空地上見到的那口古怪的棺材。

“那是我教的聖棺,上面附著一隻金蝠王,具有強大的能量和法力”

“天之昭到底用什麼邪法來解除施放在元魂上的封壓毒咒?”畢勝克試圖從山口吉俊的口中了解如何破除封壓元魂的方法。

“這個嘛……我剛剛入教,知道的不是很多,只是聽說高倉健雄胸口掛著的堂主令牌有召喚作用。”山口吉俊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

畢勝克失望地閉住了嘴巴,仰起頭來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狀。那位審訊員見畢勝克輝俜⒒埃飭w媒幼虐湊粘絛蚪幼漚謒毀ァ?p>誰也沒有料到,僅僅幾分鐘之後,畢勝克竟然靠在椅子上又一次睡著了!這一次,他睡得更香甜,林劍南幾次在一旁推他都沒有用。好在畢勝克已經跑到後排和林劍南坐在一起,在前排全神貫注關心審訊的方教授似乎沒有發覺。林劍南沒有了翻譯,只好呆呆地瞪大雙眼任由嘰裡呱啦的日本話向自己耳朵裡面狂灌。

過了一陣,一句話也聽不懂的林劍南開越來越覺得苦悶無聊,他時不時地抬起頭來審視著這間臨時布置出來的審訊室。

選擇這間地下室最為秘密審訊室真的非常理想,四周是超厚的鋼筋水泥椈嚏C林劍南聽畢勝克說過,靈異穿透障礙物的能力是有限的,一般的靈異只能穿過普通的木門、窗戶之類的物體,而靈力再弱些的靈異連這一點也做不到。即使是能量較強的凶靈也只能穿過普通磚晼A所以民間流傳的通過緊閉門窗防止鬼魂騷擾的習俗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審訊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畢勝克歪坐在帶有扶手的椅子上睡得正香,猛然間,一種不詳的感應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畢勝克猛地大喝一聲跳了起來,雙眼灼灼放光,像只困獸般在審訊室裡轉來轉去。他感到有個邪惡的東西正在向這裡逼近!這種不詳的預感變得愈來愈強烈。

畢勝克不安起來,因為這一次他竟然無法運用自己的超能力定位那個凶險的東西到底來自哪個方向!

在他的一聲大吼之下,聚精會神在聽審訊的其他人都被嚇了一大跳。所有的人都轉過臉來盯著畢勝克在滿屋子亂轉。

畢勝克走到屋角停了下來,他抬頭凝視著頭頂上的一個小小的換氣口,這是一個直徑不足十釐米的圓形通風口,配備了一台強力的排氣扇。這樣的通風口在這間地下室天花板的每一個角都開有一個。

地下室裡忽然沉寂下來,只能聽得見換氣扇微弱的聲音。在場的調查組成員雖然大多數沒有見過畢勝克本人,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一個具有超能力的奇人,此刻見到這位奇人如此的神色凝重,大家禁不住跟著他一同緊張起來。

坐在另一頭的山口吉俊面色忽然變得灰白,他的面部肌肉開始抽搐,眼神裡流露出極度的恐懼。

“來了!來——了——!”山口吉俊發出沙啞的吼叫,因極度的恐懼他的上身劇烈地扭動起來,一雙被手銬鎖在鋼製椅子扶手上的手腕下意識地拼命掙扎著,手銬的鋼齒深深地切進了山口手腕的皮膚,白骨隱隱可見。暗紅的血水慢慢地順著椅子腿流流到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放開我!救救我!”山口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幾乎不能出聲,一股股氣流從喉嚨裡嗤嗤地噴出來,迴盪在地下室。坐在後排的兩個組員敏捷地跳起來,按住了瘋狂躁動的山口吉俊。

接著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陣陰冷的笑聲從地下室的四個通風口傳了進來,除了畢勝克外,所有在場的人忽然感到那陰陰的笑聲鑽進了腦子裡,林劍南覺得耳膜在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白光,他學著畢勝克的樣子大吼一聲,一個鷂子翻身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手中已經條件反射地拔出了那把老式的五四手槍。

畢勝克循聲向自己頭頂的通風口猛地劈出一掌,掌中激射出一道耀眼的藍色刀光,通風口附近的鋼筋水泥天花板被整齊地切出一道深深的刀痕,排風機也被砍得支離破碎,發出刺耳的聲響。一時間各種碎片從天花板上四處飛濺出來。

畢勝克的掌中刀劈出後,那古怪的笑聲戛然而止,屋裡又是一片寂靜。此時林劍南和其它調查組成員已經拖起方教授迅速向門口撤退。

忽然,陰笑聲忽然在距離山口吉俊最近的那個通風口再次響起!畢勝克心裡一驚,知道自己中了圈套,立刻向山口吉俊撲去。畢勝克一直沒來得及細細研究利用超能力疾行的技法,但是情急之間,他的身形竟如閃電般射了出去。

一粒鬼火從距離山口吉俊最近的通風口閃動出來,瞬間鑽入了山口吉俊的胸膛。畢勝克還是晚了一步!他控制不住自己飛射而出的身體,轟的一聲將山口吉俊撞翻在地。

畢勝克顧不得爬起身,立刻用手摸了摸被壓在自己身子下面的山口吉俊的鼻孔,已經沒了氣息。

“叉他某某的!”畢勝克口裡罵著,身形倒飛而出,將背後的桌椅撞的四分五裂。接著在門口轉身疾奔而出。

畢勝克瞬間已經狂奔到樓門之外,他拉住一個正在門外不知所措地東奔西跑的黑衣保鏢大聲問道:

“通風管道的出口在哪裡!”

“在…在樓的背後……”保鏢的話音未落,畢勝克人影已經消逝在樓後。

迅速轉到樓後的畢勝克忽然看見距離自己大約300米遠的柳樹尖上中有一個黑色的影子在快速地向前飛行。

見此情景,畢勝克也猛提一口氣,雙腳一頓,身體居然像子彈一樣飛射而出,瞬間,畢勝克已經接近了那個身影,他震驚地發現,那歌在前面飛速疾馳的怪人,竟然在後腦勺上也長著一張臉!

“高倉健雄!”畢勝克認出了那個傢夥就是昨天防空洞前主持詭異儀式的高倉健雄!

去勢不停的高倉健雄轉過頭來,畢勝克看見了那傢夥的另外一張臉,一張更為猙獰恐怖的臉。

“小傢夥,夠厲害!哈哈哈哈!”高倉健雄陰沉沉地冷笑著,瞬間加快了飛行速度,迅速拉開了他和畢勝克的距離。

畢勝克眼睜睜地看著高倉健雄越飛越遠,他低頭一看,忽然發現自己竟然飛行在柳樹尖上,大驚之下體內氣息一沉,立刻撲通一聲從空中墜落到厚厚的草地上。眼看著高倉健雄消逝在遠處金橋飯店的院暀坏~。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5 PM
第二十六章 血腥邪教

竟然眼眼睜睜地看著高倉健雄在自己面前殺了叛變的信徒,又被他從自己手裡脫逃,畢勝克無限懊惱地爬起來,後悔自己沒有抓緊時間苦練飛縱技術,以至於讓那邪惡的傢夥脫逃。

好在剛才從樹尖上掉下來時自己的防禦氣場被激活,適時地在墜地時起了緩衝作用,不然的話就不僅僅是現在這種腰酸屁股痛的感覺了。這時,畢勝克看見林劍南和方教授帶著數十名保鏢和武警已經圍到身邊。

“趕快通知亞成公司的偵察員,讓他們立刻到高倉健雄的辦公室!我懷疑這傢夥剛才是元神出殼!他的軀體應該還在亞成公司。請立刻命令你的人把他的肉身毀掉!”畢勝克此時也顧不上客套,對著方教授急急地嚷著。

旁邊的一名調查組探員已經用大功率對講機聯繫上了調查組布置在亞成公司內部的偵察員。那邊的偵察員正在匯報監視情況。

“我們就在高倉健雄辦公室的窗外,他一直靠在椅子上睡覺,已經一個小時了……”對講機那邊傳來偵察員的報告。

“快點下命令吧,方教授!如果毀掉他的肉身,那高倉健雄的邪惡能力就會大大降低,我們就有絕對的勝算了”畢勝克焦急地催促著方教授。

“對不起,我不能下這個命令,因為我們沒有高倉健雄犯罪的任何直接證據,哪個指揮官也不可能不問青紅皂白就下命令把一個正在自己辦公室休息的外資企業高級管理員殺掉,請你們理解我的苦衷。”方教授為難地解釋道。

“那我們盡快趕過去,另外請你立刻向亞成公司增派援兵!高倉健雄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他一定會狗急跳椌滿I”畢勝克見方教授不同意通過無線電指令埋伏在亞成公司的偵察員毀滅高倉健雄的軀體,只好立刻催促他加派人手到亞成公司,以防出現局面失控。

畢勝克此時心裡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情緒也變得急躁起來。

“這……現在有必要嗎?我們不如先冷靜下來商量一下具體的行動計劃再……”方教授有些猶豫不定。

“方教授!你一定要聽我的,目前局勢隨時都有可能惡化,不能猶豫了!”畢勝克焦急地喊道。

“誰?什麼東西?啊——!嘭、嘭!”一直在和亞成公司保持聯絡的對講機裡忽然傳出那邊偵察員的一陣慘叫,還伴隨著兩聲沉悶的槍響!

“那是什麼聲音?”方教授焦急地問旁邊的探員。

“那是…偵察員的叫聲…”旁邊一個探員愚蠢地解釋道。

“我知道那是偵察員的叫聲!可我問的是叫聲之後的聲音!”一向溫和儒雅的方教授大吼道。

“槍聲!那是槍聲!”另一個探員戰戰兢兢地對方教授解釋道。

手持對講機的組員還在一刻不停地呼叫著派到亞成公司的偵察員,結果仍是音信全無。

大家無奈地把目光全部投向方教授。老先生沉思片刻,立即吩咐一旁的秘書撥通了濱江市長的專線電話。

五分鐘後,位於濱江大道的市公安局院內,十幾輛滿載特警隊員的警車鳴叫著刺耳的警笛急速駛向亞成公司。西城區武警總隊院內也幾乎在同時有十幾輛滿載特勤武警的軍車呼嘯著奔向通往工業園區的環城高速路。

畢勝克和林劍南與方教授一起乘坐國家安全委員會的一輛轎車飛快地奔馳在亂墳灘至亞成公司之間的道路上,轎車發出的刺耳的警笛聲讓路上正常行駛的車輛紛紛避讓在路旁。畢勝克扭頭看了見後面不遠處急速趕來的大批軍警車輛。

二十五分鐘之前,埋伏在亞成公司辦公樓對面平方內的調查組偵察員張名春剛剛通過手中的對講機與駐紮在金橋飯店的上級通過話,那邊好像非常著急地詢問高倉健雄的行蹤。

張名春整整一個上午都在通過高倍望遠鏡觀察對面一樓辦公室內的高倉健雄,令他奇怪的是,這傢夥自從九點鐘上班進入辦公室之後,除了和兩個進入他辦公室的職員進行過短暫的談話外,其餘時間一直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看不出什麼異常。

張名春再次通過望遠鏡觀察對面大樓辦公室內的高倉健雄,那傢夥仍然保持著原來的睡姿一動不動。搞什麼名堂啊,上班時間竟然這樣呼呼大睡!張名春心裡奇怪地想。他揉了揉脹痛的雙眼,手中一邊擺弄著對講機,一邊扭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屋內簡易的單人床上縮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另一名偵察員李國義。

屋內的光線非常暗,為了保密起見,這間廢棄的工具房內的每一個窗戶都被調查組的探員遮上了厚厚的布簾。

張名春的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那扇單薄的膠合板製成的大門。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一個人影竟然從門板裡閃了進來,靜靜地站在那裡,可大門明明是緊閉著的!

張名春睜大眼睛站起身來喝問道:“你是誰?”

那影子沒有回應,只是那張掩在黑暗中的臉忽然亮了起來,它在發光!不知是從哪裡發出來的綠瑩瑩的奇異光線照亮了那張詭異的面孔。

張名春渾身的寒毛一乍,禁不住驚呼出聲:“高倉健雄!”

他對這張臉簡直太熟悉了,幾天來張名春一直透過望遠鏡緊盯著這副尖瘦陰沉的嘴臉,可幾秒鐘之前他還看見高倉健雄遠在對面四百米遠的辦公室裡睡覺,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在兩個地方出現?!

張名春條件反射地將手伸向腋間拔槍,在這個最後的時刻,多年的生死考驗讓經驗豐富的張名春下意識地將左手的對講機的通話鈕撥開,給駐紮在室市內金橋飯店的調查組總部發出了最後的警示。

可惜張名春沒有來得及拔出槍來,因為他面對的是一個具有強大能量和神秘邪術的嗜血惡魔!高倉健雄的胸口處一道鬼火疾射而出,張名春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正躺在一邊床上休息的偵察員李國義聽到張名春的喊聲後已經跳了起來,他的手槍哆嗦著瞄向高倉健雄:

“誰!?什麼東西?啊——!”

嘭、嘭!李國義在倒下之前射出了兩發子彈,子彈接連穿過高倉健雄的身體和他身後的木門射向室外。

高倉健雄的影子渾然不覺地冷哼了一聲,猛地穿過工具房的窗戶飄向對面的辦公室。那影子輕易地再次穿過辦公室的玻璃窗,慢慢地朝著椅子上高倉健雄的軀體坐下去,兩個身形瞬間合為一體。

高倉健雄慢慢地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以往那張漠然的面孔在慢慢地發生變化!他削瘦枯槁的臉頰逐漸抽搐起來,肌肉扭曲成僵硬的一團,深不可測的雙目中射出血紅色的亮光,整個人看上去顯得無比猙獰。他殺氣騰騰地從辦公室裡走出來,以一種不疾不緩的節奏向外面辦公廳裡的六位職員悄悄靠近。

寬大的辦公廳內,距離高倉健雄最近的淺野雅子正在埋頭工作,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向她走過來。高倉健雄靜靜地站在雅子的背後,慢慢伸出左手,那隻枯黃乾瘦的手在長大變形,瞬間已經從每個指尖長出鋒利堅硬的長指甲來。

高倉健雄一把向淺野雅子的後背抓去,淺野雅子凄厲的慘叫和骨骼的斷裂聲震驚了毫無思想準備的眾人們。雅子身體內噴射而出的溫熱的鮮血濺滿了高倉健雄全身,他手中抓著從雅子後背扯出的一根白森森的頸椎骨,面色凄厲地瞪著剩下的幾個職員。

辦公室內活著的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鬼魅一般的高倉健雄,一片驚叫之聲驟起!幾秒鐘之後,五名嚇得面如死灰的中日職員才回過神來一齊奪路而逃,不料幾個人竟然擠在在辦公室門口怎麼也打不開門!

高倉健雄忽然在眾人背後停下,鬼爪般的手慢慢張開,淺野雅子的脊椎骨吧地一聲跌落在地。一個黑影從高倉健雄體內飛出!閃電般衝向擠在最後的文員李麗清,黑色的鬼影從她肥厚的背部穿過,接連鑽進前面的其餘逃生者的體內,從幾乎同樣的部位急速穿出,劃出一道弧線飛回高倉健雄的身體裡。

黑色鬼影飛出飛進的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兩秒鐘!人事部辦公廳內的驚叫慘厲戛然而止,五個文員已經橫七豎八地躺在粘粘的血泊中,所有人的胸膛都被那鬼影切割出一個空空的大洞!

那個像切割機一樣凶殘迅猛的鬼影就是高倉健雄的元神,他竟然已經煉成了元神出殼!

一堆堆被高倉邪惡的元神之力剜出的內臟浸泡在血泊中,在大理石地面上慢慢地向外漫延……

高倉殺氣騰騰地慢步走出人事部的大門,忽然他停住了腳步,漠然地面對著走廊裡聞聲奔出來的人群。接著,他像一隻鬣狗一般迅捷地奔跑起來,向人群衝去……

辦公樓裡立刻慘呼聲四起,聽到動靜跑出來的職員紛紛倒在走廊之中。

高倉詭異的身形閃電般疾射過寬闊的生產區域,在生活區一幢小樓前停了下來,這是亞成公司專門分配給高倉健雄的房子,平時很少有人來。大門自動打緩緩開啟,高倉快步走入室內,客廳裡靜靜地跪滿了一群目光呆滯的日籍員工。

高倉手裡托著一個碩大的盛滿黑色液體的玻璃盅站在小樓的客廳內,俯視著腳底下匍匐著的三十多個邪教信徒,柔聲慢語地說道:

“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我聽到了教主的召喚,他需要你們的勇敢獻身,天昭大神在看著你們,賜給你們犧牲的勇氣,他將會帶領你們的元魂飛升到極樂世界!

來吧,忠實的信徒們!喝下出征前最後的一杯聖液!很多年前,居住在這裡的人們搶走了屬於我們的法寶,大和民族因此失去了神力的護佑,使得我們的國家飽受屠殺、戰火和天災的荼毒。現在只有用血腥和屠殺震懾和馴服他們,才能使他們心甘情願地交出我們的聖物!

去吧,走出去,用大神賦予你們的力量去毀滅這個令人厭惡的城市,奪回我們的聖物……”

高倉健雄柔慢的聲音似乎蘊含著某種強大的精神控制力。眾教徒在高倉健雄夢囈般的指示中慢慢地直起身來,像夢遊一般神情恍惚地排成一列,挨個走到高倉的面前,低下頭去每人食了一口玻璃盅內的液體。

邪惡的火焰慢慢在三十二個邪教徒胸中燃燒起來,他們眼中開始放射出精亮的邪光,一個個面色中浮現出僵死的、凶殘的惡毒笑容,直挺挺地向門外走去……

亞成(中國)公司生產區。

特別調查組的十名偵察員此刻正持槍帶領著一群保安員向著生活區大門邊搜索邊前進。就在接近生活區大門時,所有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數十名神情怪異的日本籍員工排著整齊的隊列從生活區大門內慢慢走了出來,那情景讓所有參與搜查的人員心裡一顫。

“站住,不要再向前走了!你們要幹什麼?”一名偵察員用日語警告正在靠近的那群眼含敵意的怪人。

邪教徒們似乎沒有聽見偵察員的話語,仍然我行我素地慢慢地向搜查隊伍靠近……

“啊——!”一聲聲慘叫驟起,三名年輕的廠區保安員被靠近身邊的邪教徒輕而易舉地將心臟抓了出來,紛紛癱倒在地。

慌亂的搜查隊伍急速潰退,邪教徒們揮舞著血淋淋的雙手慢慢地逼上來。這時,偵察員們發現,不論自己後退的步伐有多麼的快,那些步伐緩慢的邪教徒竟然離自己越來越近!

嘭、嘭、嘭、嘭……

危急之下的偵察員們開始射擊,子彈擊中了走在最前面的幾名邪教徒,他們身體上被擊中的部位汩汩地流出了暗f埳茯惌B∪歡炴姣麇顐k敖掏驕谷凰亢斂瘓踝約閡丫U星梗⌒敖掏降畝游楹鋈煌6倭艘幌攏睛h砹卸酉虻諞懷導淠謐呷ァ?p>第一車間內,工人們早已被外面的恐怖狀況驚動,一群趴在車間窗戶上偷看的工人們被眼前的情景嚇得瑟瑟發抖。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6 PM
第二十七章 血債血償

第二十七章 血債血償畢勝克他們乘坐的汽車飛馳到距離亞成公司的大門口將近五百米遠時不得不忽然降低了速度。公路上到處奔跑著極度受驚的亞成公司職工,還有有數百名工人拼命地從工廠大門內奔逃出來,沿著公路向市區的方向拼命跑去。大門口竟然還有三四個盡職的保安在努力地維持著秩序,試圖避免擁擠的人流在通過大門時發生踩踏事故。

畢勝克和林劍南從車內跳出來,跑到大門口拉住一個驚惶失措的工人簡單詢問了幾句。

“果然出大事了!”畢勝克焦急萬分地說道。

望著從大門口蜂擁而出的驚恐人群,畢勝克估計自己一下子無法擠進廠區。他在急中生智之下默念著雲真灌輸給他的超人秘訣中有關飛縱的要領,用意念驅動體內的一小股能量自頭頂直墜雙腳。接著他長身一縱,整個人忽然像一隻大鳥一般騰身而起,轉眼躍過了人頭攢動的大門口,落地時因為不得要領,又是撲通一聲摔在地下。

畢勝克一個滾翻爬了起來,顧不得理會身上的摔傷,閃電般的向後面的生產區奔去。

畢勝克站在一車間大門口寬闊的場地上,他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高倉健雄瘦小的身影高高地站在車間的屋頂,頭上纏著一根繡著紅色奇異符號的髮帶,身披一件黑色的披風,雙眼散射出兩道駭人的紅光。

車間門口的場地上,三十多個神情詭異、面帶死亡氣息的天之昭信徒整齊地排成四行,直挺挺地向著畢勝克站立的方向移動。邪教徒們的身後橫七豎八地橫陳著數幾十具身著亞成公司淡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屍體,鮮血一灘灘地從屍體上滲出來,整個水泥場地仿佛被血洗過一般……

畢勝克被強烈的血腥氣味激得怒氣沖天,體內的真氣急劇膨脹開來,一頭新蓄起來的長髮如鋼絲般乍立於頭頂,整個人頓時宛如一頭髮狂的雄獅。一聲怒吼自畢勝克的口中噴出,吼聲震動氣浪如衝擊波般將兩排僵屍一般的邪教徒撞得東倒西歪。

趁著邪教徒混亂的機會,兩道閃亮的光刀挾著藍色的烈焰自畢勝克手中射出,正對著畢勝克的兩名教徒的頭顱被齊齊地切下,邪教徒空盪蕩的脖脛上標出兩股紫黑色的液體,無頭屍體停住了腳步,僵立在那裡竟不跌到!

其餘的教徒們立刻聚集過來,面帶著僵死的詭笑,一片閃光的菱形飛鏢自教徒群中飛出,如雨點一般向畢勝克疾射而來。

畢勝克體內的真氣立刻再一次漫出身體,在周身形成一層無形的氣障。暗器接連如馬蜂群般從邪教徒這邊射出,但是打在畢勝克的氣障之上竟然如泥牛入海,悄無聲息地化為一股清煙散去。

畢勝克心裡一喜,覺得自己的境界似乎又高了一層,看來雲真教授的技法在實戰中往往能取得驚人的進步。現在那些普通凶靈和邪教徒的攻擊似乎已經無法對畢勝克形成太大的威脅了。

居高臨下的高倉健雄忽然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呼嘯,畢勝克立即感到一種邪惡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自空氣中向邪教徒們傳輸過來,邪教徒們空洞的眼神霍然一起閃亮起來,他們快速地逼近畢勝克站立的位置,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撲面壓來,每個邪教徒的斷指之上忽然伸出一根長約三十幾公分的鋒利的劍狀尖刺,紛紛向畢勝克的護體氣障上刺來。

幾十隻尖刺接二連三地被氣障阻滯在距離畢勝克周身不足十釐米處,但是幾十個邪教徒的陰邪能量加上背後的高倉健雄源源不斷的能量壓到,畢勝克開始覺得吃力起來,他無法抬起雙手進行還擊,只能盡力地用意念調動體內能量進行防禦,他開始有些窒息,額頭上的汗珠滴滴答答落在水泥地面上。他看見高倉健雄悄悄地從屋頂飄下來,慢慢地向自己逼進……

嘭、嘭、嘭……

數聲沉悶的槍聲從畢勝克背後不遠處響起,圍攻畢勝克的教徒有幾人接連栽倒在地,傷口處噝噝地冒著奇異的紅色霧氣,瞬間迅速向四周蔓延,被滅邪紅子彈擊中的邪教徒的身體很快就熔化為一癱血污。

畢勝克的壓力驟然減輕,他的身體在瞬間開始原地急速旋轉起來,巨大的無形能量將中了邪的眾教徒撞得倒退出二十幾米遠。

畢勝克定住身形回頭看去,只見林劍南平端著那隻威猛的老式手槍,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

“好兄弟!”畢勝克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林劍南的最後一粒子彈準確地擊中一名邪教徒的天靈蓋,一股紫f埼礹u凶甲P隼矗暑斥n謝lq黃o”〉難m懟?p>塗抹了“滅邪紅”的子彈確實有些邪門,中槍的教徒無一不是立刻倒地氣絕身亡,而此前偵察員們使用的普通子彈根本奈何不得那群恐怖凶惡的邪教徒。

林劍南瀟灑地換上另外一個新的彈夾。對畢勝克還以一個溫暖的微笑。

畢勝克心裡一熱,接著他警覺地轉頭向敵人望去,只見殘餘的教眾重新在高倉健雄的帶領下一步步緊逼了上來。

畢勝克心念一動,口中大喝一聲:

“風——!”雙掌迅速向敵眾拍去,一股狂風呼嘯著形成一個巨大的漏斗狀,將邪教眾人一口吞噬下去,卷起在空中。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干教徒的斷臂殘腿飛揚在空中,龍捲風霍然停息,碎裂的人體一塊塊,一節節,劈劈啪啪墜落在地上。畢勝克情急之下竟然又誤打誤撞地使出了掌中風的運用方法!

畢勝克林劍南並肩面對著高倉健雄,他們身後,是一排排剛剛趕到的武警和防暴隊員,黑洞洞的槍口如一片森林般直指高倉健雄。

“哼——哼——哼!你們是白白找死!”高倉健雄邪惡的目光緊盯畢勝克背後的軍警部隊。畢勝克頓然省悟過來,他推了一下林劍南,接著向後面的部隊揮手:“快後退!快後退!”

林劍南轉身帶領著軍警們秩序井然地後撤了三百米待命。

場地中央只剩下畢勝克和高倉健雄遙遙對峙著。放眼望去,滿地的屍首竟然使得亞成公司的工廠像閻王的屠宰場一般的陰風慘慘。

“畢勝克,你破壞了我的計劃。”高倉健雄冷冷地道。

“你這個凶殘邪惡的東西,若是我能夠袖手旁觀,看著你屠殺那麼多中國人,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畢勝克鄙夷地斜視著自己昔日的人事部長。

“你們搶了我們的東西,我們要找回來,這是天經地義的。”高倉健雄冷冷地答道。

“去你娘的!你不是要找那個古銅鏡嗎?那是你們的東西?那東西原本就是你們的狗屁教主從我們這裡搶走的!你們他媽的連姓命都是中華老祖宗給的,還跑到老祖宗家裡殺人放火搶東西,都忍了你們好幾百年了!說!亂墳灘那三個靈異頭骨上的詛咒是不是你們下邪教的?”畢勝克憤憤地喝問道。

“是又怎麼樣?想要解除他們的毒咒嗎?除非你拿這面令牌去將咒中的看守凶靈召喚出來。不過你要想弄到令牌,除非高倉健雄死了!”高倉健雄臉上霍然露出凶光。

“那你就去死吧!”畢勝克怒吼一聲,雙手將掌中刀齊齊發出。

轟轟兩聲巨響,高倉健雄用b萸l滄×吮鮮た說牧郊巧弊擰?p>高倉健雄的身體上忽然從不同的部位射出一串串鬼火,畢勝克連忙用氣障抵禦,十數串藍色鬼火射到畢勝克身前,與畢勝克的護體氣障對峙起來凝滯在空氣中。忽然,其中唯一一串白色的火花竟然悄無聲息地鑽進了畢勝克的氣障,畢勝克躲閃不及, 火花嗤地一聲鑽進了畢勝克的左手,立刻覺得劇痛異常,但是低頭一看,外部皮膚竟然完好無損!可畢勝克感到皮膚下的肌肉似乎已經被灼焦。

畢勝克忽然想到了雲真的死狀。“原來雲真確實是你殺的!”畢勝克咬牙切齒地道。

“不錯,最近發生的所有血案都是我一手策劃和指揮的。”高倉健雄正緩緩地將後腦勺上的臉轉到前邊來。

畢勝克心道,這傢夥果然邪惡,還不知他轉過後面的第二張臉以後,會再使出什麼陰毒的著數呢!不如盡力一搏,或許還有勝算。

畢勝克立即深吸一口氣,意念似乎跟著真氣一起沉入丹田。接著猛地爆發出來……

畢勝克拼命默念著雲真的“刀”、“劍”、“槍”、“風”的攻擊技法,拼盡全力將雙掌退出。

頓時金戈交擊之聲大作,徽罅矸繾願卟紙⌒弁范ッ腿徽窒攏「卟紙⌒哿成湆t槐淶貌園祝耳彄H⒉瘓迮滷鮮た說惱浦蟹紓v卟紙⌒壑杇掘f髀凍隹志逯雞炙B蛭j蝨J縉m鮮た四b觸g畹胤⒊隼吹暮笮騚i歷@S穎鮮た聳種訃飫錛ど涑齙乃鬧植煌s鬧旅k淦鰨?p>刀氣,挾著藍色火焰,劈面斬下。

劍氣,一道耀眼的白色閃電,瞬間已到敵人胸前槍氣,幻化出無數個矛頭,聲勢驚人,霸道的殺氣已經令對手膽寒風旋,鼓著刺耳的怪嘯,向高倉的頭頂張開了血盆大口……

高倉健雄發覺自己失算了,一開始他就大大低估了這個毛頭小夥子的潛力!高倉健雄此刻十分後悔自己傲慢地錯過了幾次痛下殺手的好時機!高手對決,一個絕好的時機往往可以起到左右戰場局勢的決定性作用。高倉健雄錯就錯在根本沒有把畢勝克看成一個高手!

在畢勝克海嘯般的立體攻擊猛然發動的瞬間,高倉健雄詭異的目光猛地一亮,他將雙手抬到頭頂,一股濃濃的黑氣頓時籠罩全身,接著黑氣凝結成四個巨大的d潁z彼儆欞葺Aた說乃鬧幟芰炕Q傻墓セ魑淦鰲?p>轟!轟!轟!轟!

四聲巨響之後,畢勝克的護體氣障被疾射而來的強大爆炸能量擊破,他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十幾步才勉強站直。

高倉健雄心口處被畢勝克掌中劍的銳利光芒穿胸而過,他難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胸口,邪氣森森的臉上微露痛苦之色。

“什——什——麼法術,果然厲害!”高倉健雄話音未落,身影已經竄上了房頂。

畢勝克背後的槍聲爆豆般響起,早已按捺不住的軍警部隊開始舉槍射擊。高倉健雄的身影在彈雨中快速穿梭著,一瞬間已經在眾人的視野中消失。

搖搖欲墜的畢勝克終於松了一口氣,他忽然張開嘴巴狂吐出幾口鮮血,慢慢地癱軟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焦急萬分的林劍南帶著眾多軍警一擁而上,將畢勝克包圍在人群中。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7 PM
第二十八章 糧草先行

畢勝克甦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周圍布滿了各種監測和治療儀器。他看見林劍南坐在自己身邊欣慰地笑著。

“醒了?”林劍南的語氣中充滿了輕鬆和快樂。

“我都傷成這個樣子,你這傢夥居然快活得不得了!”畢勝克裝腔作勢地嘆息一聲。

“醫生說你沒事,恢復一下就好了,超人嘛,別把自己弄得太驕氣了!不過你小子確實厲害,剛把你送進醫院時還準備給你剖腹取出肚子裡的淤血塊,誰知道還沒到一個小時,那個血塊竟然消失了!在專家確診認為你沒有危險之後,調查組又把你轉移到金橋飯店的九號樓來了,主要是怕你這麼個怪物呆在醫院裡會驚世駭俗。”林劍南解釋道。

“驚世駭俗?那亞成公司那麼大的慘劇才叫驚世駭俗呢。不知道怎麼才能對公眾交待,總不能真的把事實都告訴公眾吧?要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保證三天之內濱江市就會逃得只剩下一座空城!”畢勝克反駁道。

“逃出去的職工都已經在進城途中被統一集中安置在一個秘密的療養院進行心理治療,他們出去後都不會再提起這次慘劇。”林劍南迴答。

“那媒體怎麼解釋這次事件呢?畢竟死了那麼多人。”畢勝克疑問道。

林劍南沒有正面回答畢勝克的疑問,他拿起房間裡的多功能遙控器,打開了掛在對面暀W的液晶電視。濱江市電視台正在重播本地新聞,一個花瓶一樣的女播音員正在傻傻地用一種莫名其妙的歡快語調念著新聞稿:

本台消息,我市最大的合資企業亞成公司發生重大安全事故,造成79名工人死亡,目前事故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但是據亞成公司負責人透露,這次事故很可能是由於廠內的高壓鍋爐爆炸引起的……

“嘿嘿!真是不錯的解釋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畢勝克由衷地發出讚嘆。

“哼哼,那不是你我應該操心的事情!”林劍在嘲笑多管閒事的畢勝克。

一向喜歡鬥嘴的畢勝克因為重傷初愈懶得去理會林劍南的譏諷。他抬起左手仔細觀察著,這隻手在昨天的對決中好像被高倉健雄的鬼火燒傷過,現在看起來似乎恢復得挺好,只是皮膚低下還泛著一塊青紫。他又集中意念讓能量真氣在體內循環了一圈,似乎沒有什麼大礙,這下畢勝克才徹底放下心來,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

林劍南看見畢勝克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以為他身體疲倦需要休息,立刻輕手輕腳走出了房間。

其實畢勝克並無睡意,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瀏覽著雲真灌輸進去的修真理論。經過昨天一戰,他越來越多地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不過有一點意外的驚喜是,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臨戰時所激發出來的能量雖然遠遠不是自己體內的全部,但是已經足夠讓高倉健雄膽寒了。

客觀的來說,昨天的戰鬥並不能視為是自己的勝利,最多是他和高倉健雄打成了平手,雖然對手也似乎是受了重傷,但高倉健雄那詭異多變的攻擊至今仍然令畢勝克膽戰心驚。

現在,趁著難得的休憩機會,不妨將老道的超人再造秘訣好好地在腦子裡整理一遍,或許會有什麼心得。

畢勝克默默地想著,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五花八門的修真技法。

雲真關於人體內真氣的研究擯棄了傳統的煉氣方式中一些玄乎其神的糟粕,老道認為對於人體內的經絡血脈,不一定要按照什麼規定的套路和程序來運行真氣,而最為重要的應當是意念(元神)對體內能量真氣的操縱和駕馭 。

雲真對人體潛能的研究吸取了中國古代道家修真方法中的精華,就其根本而言是“性命”二字的研究。如果把元神稱作“性”,那麼元氣即是“命”,元氣由元神而生,修煉的目的在於壯大元神,開發體內無窮潛能,以自身元神(意念)連接和摧動元氣,達到收發自如,化天地間自然界的無窮能量、精華、靈氣為己用的目的。

也許正是因為雲真對煉氣理論的獨到見解,才使得畢勝克避免了很多華而不實的煉氣程序,使他的修煉在不知不覺間高效率地進步著。

畢勝克開始利用自己的身體嘗試著老道灌輸進他腦海中的修練內力真元的法門。他試著把自己腦海里的意念慢慢沉入身體之內……就像潛水時將身體慢慢地浸入到水下,不同的是,畢勝克竟然讓“自己” 進入了“自己的身體”……

畢勝克驚喜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身體的某種管道中慢慢下滑,他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體內流動著一股股五彩繽紛的氣流。在遍布於身體的血管經脈之上,密密麻麻地粘滿了一層細微之極的五顏六色的晶狀顆粒,它們細小到幾乎只能通過意念感知到它們的存在。

畢勝克試著將意念一張一弛,那些在周身流動的淡金色元真氣竟然隨著意念的影響迅速地自毛細血管中溢出體外,貪婪地吸收著室內空氣中各種自然界的能量微粒,接著馴服地返回體內,均勻地釋放出細微之極的寶石晶體狀的顆粒,那些顆粒在畢勝克意念的感應之下散射出七彩光芒,十分的艷麗奪目。

緊接著另一股始終循環在體內經脈之內的橙色真氣隨後而至,將淡金色真氣採集回來的布滿全身經脈的晶狀微粒能量物質統統卷起來輸送到丹田。這個穴位四周聚集了最多的橙色真氣流,它們濃濃地翻滾纏繞在一起,將丹田穴包圍成一個緩緩旋轉的橢圓球體,就像一座仙霧繚繞的煉丹爐!丹田穴中有一道七色光柱升起,源源不斷地通過密如蛛網的脈絡向體內各處輸送著剛剛生產出來的能量真氣。

原來自己體內的真氣是這樣修煉出來的!真氣還會有這麼多種顏色!通過畢勝克的額“觀察”他發現每一中顏色的真氣都有自己的專門職責,粗略計算了一下各種顏色的真氣竟然有七八種之多!二目前自己只知道淡金色和橙色真氣的用途。

畢勝克深深地沉浸在這片奇妙的境界之中,他不僅漸漸體味出將真氣能量收發自如的真諦,而且發現了壯大真元、鍛煉真氣的奧秘。他就像是在成長的迷茫中慢慢地向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摸索著,直到這一刻才感到自己慢慢地入門了!

不知過了多久,畢勝克才戀戀不捨地將元神歸了位,他睜開眼睛慢慢地走下床來。看看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的時間是17點35分。他活動了一下渾身的筋骨,發覺自己竟然已經基本恢復如常,而且精神狀態特別的好。

客廳裡的方教授和林劍南看見畢勝克走了出來,紛紛起身為畢勝克讓座。畢勝克就近在一隻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方教授欣慰地道:“小畢呀,看見你這麼快就神奇地恢復了,真的為你高興啊!”

“謝謝方教授,其實我傷得不重。您不必擔心!”畢勝克客氣地回答著,“不過嘛方教授,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那就是能不能給家裡人打個電話呀,不然女朋友會不高興的。”

“我已經受方教授的委託替你去看過桑巧靈了。”林劍南接過話題。

“哦?那她有沒有追問我最近神秘失蹤的原因?”畢勝克興趣盎然地問道。

“有,她非常生氣。”

“那你是怎麼和她解釋的?”

“我…我…說你已經秘密地加入了國家安全局,成為一名特工了,最近在執行機密任務,所以不能泄露行蹤。”

林劍南邊說邊看了一眼方教授,老頭聽罷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啊……啊!?這個傻女孩竟然相信了?”畢勝克滿臉苦相地望著林劍南。那個林劍南竟然得意地笑著點點頭。

方教授乾咳了兩聲,開口說道:“我們還是說些正經事吧?”

畢勝克和林劍南立刻停止了打趣,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兩人心裡都非常清楚,只要高倉健雄一日不被消滅,濱江市的危險就一日無法解除。

“亞成公司內部的危險現在已經解除了,但是高倉健雄還在,我們估計他沒有走遠,很可能還藏匿在那個廢棄的防空洞裡面伺機反撲。根據你們兩人第一次偵察防空洞的情報來看,高倉健雄雖然失去了一批教徒,但是,他手中可能還有一批能力遠強於邪教徒的凶靈。如果高倉健雄得道足夠的喘息時間,我們很難想象這個惡魔會再次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血案來!”方教授語氣凝重地說道。

畢勝克將右手五指插入及肩的長髮中向後瀟灑地一拂,這是他在留起長髮以後特意給自己設計的一個耍酷的動作。此時他有些不解地問道:

“我有些搞不明白,這個鬼子為什麼跑到我們這裡來興風作浪?他們究竟要幹什麼呢?”

方教授苦苦一笑,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其實昨天在審訊那個中毒未深的邪教徒時,我們的審訊員曾經提到這個問題,不過你那時候大概是在夢周公吧?”

畢勝克聽罷顯出一臉尷尬的表情,低聲嘀咕道:“其實我…就是打了一個盹而已,很快就醒過來了。”畢勝克嘴上雖然在狡辯,其實心裡暗自有些羞愧,這個老頭子,我以為坐在他背後睡覺不會被發現,沒想到這個老傢夥竟然一清二楚,嘿嘿!

方教授耐心地解釋道:“這個被你們抓獲的邪教徒加入邪教時間較短,我們懷疑他還沒有被高倉健雄的完全控制住精神,況且據他交待,每次參加邪教的集會時,高倉健雄都會要求他們喝下天之昭特製的所謂“靈液”,這種東西喝下之後會使人力量大增,暫時獲得某種邪惡的超能力,而且不畏疼痛,完全聽命於高倉健雄的擺布,哪怕是自殺。

被你們抓獲的那一天,這個俘虜正巧因為身體不適,在服用靈液的時候偷偷地少喝了一口,所以在回廠的途中才會因為靈液的控制力失效而掉隊。”

聽了方教授的解釋,畢勝克心裡道:怪不得我們那麼容易地將他拿下,而且審訊進行的會如此順利。

“那這些鬼子的目的是什麼呢?”畢勝克仍然有些疑問。

“你的那面古銅鏡!我們現在可以認定,這面鏡子就是天之昭夢寐以求的那面聖銅鏡!一百多年了,日本的這個邪教組織一直沒有放棄尋找銅鏡的念頭,他們可能掌握了一定的線索,發現這面鏡子流落在我市範圍內,但是人海茫茫,他們無法下手。最後決定用邪術興風作浪,逼迫隱居在濱江境內的世外高人出手,因為他們推斷,這面鏡子一定在某個隱居在我市的世外高人手裡,只要高人現身,銅鏡的下落就會一清二楚了。”方教授答道。

畢勝克這時方才明白,這一段時間發生在濱江市的這一系列血腥恐怖的離奇案件竟然都是為了那面老道送給他的破銅鏡!這幫傢夥真是太殘忍了!畢勝克此刻恨不得立刻親手鏟除掉那個惡魔高倉健雄。

“不如讓我今晚就去把高倉健雄的鬼窩鏟平!”畢勝克說著站起身那來。

“不急不急,我分析那個魔頭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短時間內難以復原,所以我們應該抓緊時間盡快準備和部署一下。”方教授揮揮手攔住了躍躍欲試的畢勝克。

“也對,您說的有道理,我是應該準備得充分一些,索性把老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寶貝統統試他一遍,特別是那面銅鏡!”畢勝克道。

“我這裡也要相應的做一些部屬和安排,另外,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嗎?”方教授關切地問道。

畢勝克低頭沉吟片刻,對方教授道:“要是大量準備各種符咒和鎮邪物品的話,可能需要各種能夠克制妖邪的材料,不過這些東西有些看起來平常易辦,有些可能散布在全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的一些特殊的環境裡,不知您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忙弄到嗎?”

方教授又是微微一笑,雙手環保在胸前,故作神秘地說道:

“本調查組是被最高當局授予特權的機構,我們可以在需要時動用一切國家資源。換句話說,你要的任何東西,只要不是神話裡面杜撰出來的,我想大多數應該可以在三天之內送到你的面前。”

畢勝克聽了忽然有些興奮,立刻坐到寫字檯旁邊,在一張紙上羅列著他所需要的各種東西。

方教授轉向一直沒有發言的林劍南:“小林,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說出來聽聽嘛!”

經方教授這麼一鼓勵,林劍南終於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我……知道這個想法不太實際,但是我在想…如果能夠暫時借給我一隻威力更大一些的武器,配合上畢勝克的‘滅邪紅法水’,應該會對那幫凶靈有更強的殺傷力,嘿嘿……”

林劍南生怕方教授把自己的要求頂回來,一雙有神的小眼直直地盯著這個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的學者模樣的老頭子看。不料方教授沉思片刻後竟然點頭答道: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不懂武器槍支,等一會我和組裡的其他部委的成員交換一下意見,哦,我的意思是盡量滿足你的要求,現在的問題是要研究一下給你配備什麼合適的先進武器的問題。”

林劍南聽完方教授的話頓時滿臉喜氣洋洋,他興奮地站起來朝著正趴在寫字檯上奮筆疾書的畢勝克咚地打了一拳。不料拳頭還沒有挨到畢勝克的脊背,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撞了出去,訓練有素的林劍南順勢一個後滾翻站在了寬闊的客廳中央,滿臉的驚疑之色。

畢勝克頭也不回,高深莫測地冷哼了一聲:“哼哼,知道什麼叫高手中的高手了吧?”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08 PM
第二十九章 滅邪武器

第二十九章 滅邪武器畢勝克開出的那張清單上密密麻麻羅地列了幾十種用於大批量製作“驅邪符咒”和“滅邪紅”所需的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當晚,這張清單就被傳遞回首都,隨即以更加快捷隱秘的方式布置到全國各地乃至東南亞、北非、中東的絕密機構。

在國家機器強力高效的運轉之下,這些東西在第三天清晨就被以最快的運輸方式迅速地集中到了濱江市金橋飯店九號樓。

驚訝之餘,畢勝克禁不住暗自讚嘆當局迅速高效的辦事能力。他立刻著手將各種原料調配妥當,在地下室製做合成了足夠數量的“滅邪紅”法水——一種尚未被證實對靈異是否有效的暗紅色粘稠液體。

在上次與邪教“天之昭”的交鋒中,林劍南只是用“滅邪紅”法水擊斃過中邪的教徒,至於是否能夠對靈異產生巨大的殺傷力,還要等待實踐的檢驗。不過畢勝克現在對雲真的發明成果已經更加深信不疑。

畢勝克沒有提出其它裝備上的要求,因為對於他而言,最有威力的武器就是他自己,加上按照雲真的秘笈製作的各種符咒和法器,這一切東西才應該是這次與邪教凶靈戰鬥的獲勝關鍵。最為值得一提的是畢勝克手中那面神奇的銅鏡,他決定抽時間很好地研究一下,他相信,這個東西一定會發揮極大的威力。

在吩咐調查組的探員們立刻調集人手用“滅邪紅”製作滅邪子彈之後,畢勝克決定回房間去好好地研究一下那個被日本邪教教主蜂須賀六奉若神器的“聖銅鏡”。

林劍南此刻正站在方教授的辦公室,茶几上堆滿了他見都沒有見過的武器裝備。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自古美女愛英雄,英雄愛寶劍。而像他這樣的現代男子漢,最為愛慕的恐怕就是槍械武器了。

“這……這是……發給我的嗎?”林劍南小心翼翼地向與方教授並肩坐在沙發上的副組長——來自軍警界的任憑全先生。

“沒錯,這是特別調來給你的最先進的單兵近戰裝備,剛剛通過鑒定,還沒有批量投入生產,小夥子,你可真是幸運吶!”任副組長的話語宏亮,中氣十足。

方教授也笑呵呵地招呼著林劍南:“小林,先把這套作戰服穿上,再請任副組長給你介紹一下裝備。”

林劍南利索地將作戰服穿在身上,服裝非常合體,想必是為自己量體裁衣定做的。作戰服包括上衣、背心、褲子和一雙特製的鞋子。上衣帶皮質內外墊肩,衣料為深褐色,而背心寬大的皮帶和褲子、鞋連成全封閉的一個整體,全部是深藍色調。林劍南感覺穿著在身極為輕便,走到客廳的大鏡子前面一照,整個人活象一個威猛的未來戰士!

林劍南已經樂得喜上眉梢了,不過比起未來戰士的誇張服飾而言,這套作戰服的設計風格還是相對內斂一些,許多細節盡量模擬生活服裝,除了一雙連袖的特製手套有些奇怪外,其它看不出太過分的地方。

林劍南暗想,若是穿著這套行頭走在大街上一定酷斃了,就是不知道它還有什麼作用呢?

“這是最新的研製成果,全身防水火、防輻射,最大的特點就是全身各部位防彈。”任副組長開始介紹道。

林劍南疑惑地摸了摸那件並不太厚的外衣,心想這個東西怎麼會防彈呢?

任副組長繼續解釋道:“作戰服用新型的複合ZYLON材料製成,可以有效防止烈火的短時間灼燒以及槍彈和刀具的傷害,裡面的背心和護襠更是採用我們新近研製出的特殊材料,可以抵禦射速650米/秒的子彈襲擊,也就是說,這套作戰服可以抵禦所有類型手槍在任意離的射擊,以及100米以外的步槍或者50米以外的衝鋒槍射擊。”

“哦天哪,真是太神奇了!”林劍南陶醉地喃喃道。

“神奇的還在後面呢,看看那隻槍!” 任副組長有些得意洋洋地吩咐道。

林劍南這時才注意到桌上放著一把藍光閃閃,樣子奇特的槍,拿起來握在手中仔細觀察,這把槍比一般手槍要長和寬些,而且竟然有兩個粗細不同的槍管。結構也要比一般的警用手槍複雜許多,但估計長度大概不超過30公分,而且分量很輕,像林劍南這樣訓練有素的優秀射手可以輕而易舉地用一隻手舉槍完成各種射擊動作。

“這是一把最新式的國產2004型衝鋒手槍,配備兩種不同口徑的子彈,最小的子彈是‘合金子彈’,它是用幾種特殊的稀有金屬材料製成的,體積極小,比重極高,射速快,穿透力是普通子彈的十倍以上,而且在擊中目標之後會產生極大的熱能量,我想它絕對可以使滅邪紅法水的除魔能力呈幾何倍數增加!

大號的子彈是空爆彈,在射出槍膛後會在觸及目標表面時爆炸……”任副組長看見林劍南一副陶醉的樣子,不禁介紹的更加賣力:

“最關鍵的是這頂頭盔了!”任副組長指著桌上剩下的最後一件裝備,那是一頂藍黑色的頭盔,好像極其的輕薄,樣子非常簡潔,線條流暢。

林劍南把它戴在頭上,感覺視線很好,接著按照任副組長的指點按動頭盔上的一個隱蔽的按鈕,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個小型的透明顯示屏。

“這套作戰服採用了以往在大型武器系統上使用的複雜的火控系統由激光測距機、彈道計算機和光電瞄準具。它具有菜單功能,射手可以選擇在頭盔或者槍身上的摺疊瞄準鏡內觀看菜單。一旦識別並捕獲目標,只要按下一個按鈕就能鎖定目標,射手只要將武器指向目標的大致方向 ,火控系統就能立即鎖定射擊目標開火。

這隻槍屬於未來型衝鋒手槍,深得研究小組專家的喜愛,他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靈豹’。”任副組長耐心地解釋著這套先進的單兵裝備,從他那副著迷的語氣和神態中可以看出來,林劍南確信任副組長絕對也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痴迷武器的行家FANS。

“靈豹!好名字!”一向沉著穩重的林劍南此時像個孩子一樣,無比好奇地捧著那把叫做“靈豹”的衝鋒手槍,這裡摸摸,那裡扳扳,好像忘記了身邊兩位高官的存在。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方教授按動手邊的按鈕,大門還未完全敞開,畢勝克就一溜煙的跑了進來,自顧自地嚷道:

“哈哈!有門兒了,我想我終於找到控制聖銅鏡的方法了!”

手裡拿著聖銅鏡的畢勝克扭頭看見全身披掛的林劍南,失聲叫道:

“乖乖!你小子怎麼打扮成P祈匷_耍抗摯岬模x嗆牽≌飧斃型方櫛掖┐┤綰窩劍俊?p>一向對朋友慷慨大方的林劍南這回連想也沒有想就堅決地搖頭拒絕了。惹得一旁的方、任兩位大組長呵呵直笑。

“怎麼樣?咱們找個地方,你們兩個倆都去試試自己的除魔武器吧?”方教授徵求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的意見。

濱江市遠郊,群山環抱中有一塊下陷的平地,大概面積有七八個足球場那麼大,這是一個軍方研究機構的常規武器試驗場,濱江市本來就是國家重要的軍工生產基地,在更遠的大山裡,像這樣的試驗場還有好幾個。

畢勝克一行站在試驗場的一端,面前是標準的射擊台,距離一行人300米的地方,有十個排成一排的靶子。這是林劍南新配備的“靈豹”的中距離有效射程。

林劍南第一個走向前去舉槍射擊,他把控制開關扳到射擊合金彈位置,槍口剛剛朝向靶區。光電瞄準具立刻將最近的靶子數據顯示在頭盔屏幕上,按照顯示屏上的十字標記,林劍南在不到兩秒鐘內就已經發出了三個點射,細小的合金彈射出時並沒有很大的響動,但那嗤嗤的破空之聲反倒令人聽起來更加膽戰心驚!

從畢勝克和方教授面前的監視器來看,那個一號靶的靶心五環至十環的位置已經被威力神奇的合金彈熔化出一個圓形的大空洞!

林劍南將控制開關轉換到空爆彈位置,舉槍向二號靶射擊,一聲清脆的槍聲和射到靶子上的空爆彈的爆炸聲幾乎同時震動著大家的耳膜,再看一號靶已經被炸得粉碎,瞬間失去了蹤影!在場的方教授、任副組長以及隨行的十幾名調查組探員情不自禁地一起鼓掌。

畢勝克忍不住興趣盎然地走上前去將意猶未盡的林劍南推到一邊,自己站在射擊檯面前。他深吸一口氣,雙掌向前推出。頓時一片刀光劍影自左手噴涌而出,右手則射出一道長矛般的殺氣,三股形狀各異的駭人的能量閃著耀眼的藍光如巨蟒般疾射向目標,立時將300米位置的1、3、4、5號靶子攪得粉碎。從射擊台到目標靶的300米距離之內的草地上留下了幾道半米寬的長長溝痕,竟像是剛剛被鏵犁翻耕過的農田!

看到畢勝克如此不可思議的招數,眾人先是驚呆了一陣子,然後回過神來紛紛鼓掌叫好,可是畢勝克自己卻有些失落,明明自己是左掌摧動掌中刀和劍,右掌摧動掌中槍和掌中風的,為什麼掌中風又發不出來了呢?最近經常發生這種問題!

畢勝克心有不甘地從懷中摸出那面聖銅鏡,大叫道:

“不好不好,表演不太成功,演砸了!大家再請看這個寶貝!”畢勝克神色凝重地左手握住鏡子背面的把手,將聖銅鏡對著剩餘的五個靶子,右手向鏡子背面按去……

眾人屏住呼吸期待著奇跡的發生,結果畢勝克連連按了七八下,臉色憋得像豬肝一般血紅,可試驗場內依舊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

畢勝克是個好面子的傢夥,遇見這種情形不禁惱羞成怒,猛地一跺腳,大喝一聲。再次將真氣貫注到鏡中。

銅鏡被畢勝克魯莽注入的大股真氣震得嗡嗡作響,鏡中忽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柱,急速地旋轉著,就像藝術體操運動員手中紅布條抖出的螺旋圓柱,向靶區的目標轟然奔去,金光瞬間已經將靶區二十多米範圍的區域淹沒。接著,轟然一波巨震之後,金光霍然消逝,畢勝克像是虛脫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個探員將畢勝克扶了起來,在場的眾人這回誰都沒有說話,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那一幕:

眼前一片霧氣滾滾翻騰,原來立著五個靶子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塊直徑約十幾米的凹地!

眾人駭然之下不禁萬分好奇,畢勝克這傢夥手中拿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會爆發出如此強悍的力量!簡直像一枚重磅炸彈!

在場的人都禁不住回頭仔細地打量著畢勝克手中那面古色古香的銅鏡子。又接著打量癱坐在地上的神奇的畢勝克。

一幫年輕的探員這時才回過神來,連忙又是搬凳子,又是遞飲料地對畢勝克大加阿諛。在他們眼中,畢勝克的光輝形象立刻高大得像尊天神一般!要知道,這些調查組的探員個個都是百里挑一的格鬥和射擊高手啊,想要博得他們的崇拜確實不易!。

方教授和任副組長被冷落在一邊,林劍南也在一邊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他心裡在想,畢勝克這小子真的已經改頭換面了,短短的時間裡,這傢夥竟然從一個毛毛糙糙的平凡青年,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傳奇人物。這個世界越來越讓人搞不懂了!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10 PM
第三十章 煩惱

當試驗除魔武器的眾人趕回金橋飯店後院九號樓時已經是晚上。從武器試驗場回來以後,方教授、任副組長和畢勝克二人抽空在晚飯前聚在一道仔細地商討了明天早上的行動計劃,大家一致認為還是白天行動較為穩妥。

最後的準備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數萬發刷有驅邪物質“滅邪紅” 的子彈已經分發到參加行動的武警部隊手中,不過由於時間緊急,每個普通的武警戰士只能分到五粒帶有“滅邪紅”的子彈。林劍南受到了特別優待,他的槍彈也已經有專人負責塗刷滅邪紅。

攻擊時間定在明早八點,早在亞成公司發生大血案之後,由附近省市抽調過來的武警部隊就已經把廢棄防空洞周圍約五公里的範圍全部嚴密封鎖,對外號稱進行為期十五天的“反恐”演習。部隊配備了新式的激光掃描探測設備,可以監視靈異活動,不過近幾天來防空洞那邊一直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豐盛的晚宴過後,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的畢勝克躺在套房的主臥室裡胡思亂想,而林劍南早就鑽進客廳對面的輔臥室裡一頭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此刻畢勝克心裡有些亂,腦海里不停地交替出現桑巧靈曉英的影子。他有一點想念桑巧靈,畢竟很長時間沒有和她聯繫了,不知她在幹什麼?可是他更加想念那個艷麗而又清純的靈異曉英,每每想到她,總是有一絲犯罪感,畢竟是人鬼戀吶!總覺得有些荒誕離奇,更覺得對不起桑巧靈。可是越是壓製自己的這個念頭,心裡就越是有一種對曉英的強烈的想念。

畢勝克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記起曉英上次說過,她已經在自己身上的玉佩中加入了信息,只要畢勝克集中意念對著玉佩輕輕呼喚曉英的名字,她就會來到他的身邊。

試試吧?既然調查組不允許自己和其它外人聯繫,那和曉英聯繫總可以吧?曉英是鬼不是人呀!畢勝克覺得自己的道理很充足。於是他把玉佩放在手心,集中意念一遍遍地叫著曉英的名字:

“曉英,你聽得到嗎?我是小克哥哥……”

如此這般地喊了十多遍後,畢勝克半靠在床頭閉起了眼睛,他的意念藉助著緩緩溢出身體的真氣,像雷達波一般掃射著九號樓一帶。目前畢勝克的能量只能讓他的意念感知到三十米遠的範圍,不過這已經足夠了。他“看見”林劍南在床上難看的睡相,這小子睡得還挺香!他還“看”見另外一間格局相同的套房內方教授正和幾個調查組高層人員最後審議著行動計劃,在另外一側的房間裡,幾個調查組探員正在對著一台小型的衛星接收儀器的監視器發呆。

畢勝克把意念掃描到樓外,他發現在樓下四周隱蔽警戒的探員手中似乎拿著一個奇怪的探測器,這是前幾天沒有的現象。畢勝克忽然明白過來,那東西可能就是方教授提起的可以探測到靈異的儀器!看來自從上次高倉健雄襲擊九號樓之後,調查組已經大力加強了這裡的安全防範。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窈窕身姿飄飄然闖入了畢勝克的意念範圍,它從探員的頭頂嗖地飄過,輕而易舉地穿過了九號樓二樓套房的玻璃窗。畢勝克雙眼忽然睜開。“是曉英!果然來了!”畢勝克心裡不禁一陣歡喜。

“小克哥哥!你終於想起我了!”一道白影闖進了畢勝克的懷裡。

畢勝克神秘兮兮地將手指放到嘴脣上,做出不要聲張的示意,接著立刻將自己身上掛著的那個隱形香囊掛在曉英的脖子上。曉英雖是疑惑不解,但依然乖乖地飄到一張小圓椅上坐下來隱去了身形。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果然門鈴響了起來。那邊的林劍南睡得像頭死豬,畢勝克按動了床頭櫃上的按鈕。

四個身穿黑色夾克衫的探員一手持探測器,一手平端著手槍,小心警覺地進入套房內,畢勝克光腳站在客廳的地毯上笑嘻嘻地望著這四個傢夥。

“對不起畢大師,我們在幾分鐘前發現有可疑的東西進入樓內,所以就跟著搜索到了這裡……”領頭的一個探員解釋道。

畢勝克兩次大顯身手之後,這幫調查組的年輕人現在對他尊敬有加,都尊稱畢勝克為大師,畢勝克雖然覺得這個稱呼太俗,不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稱號,於是在假意謙虛一番之後,索性坦然受之了。

“那你們現在有什麼發現嗎?”畢勝克和藹地問道。

“剛才儀器還有感應,現在不知怎麼搞的,竟然沒有了……”那個探員疑惑地答道。

畢勝克明白是那個香囊屏蔽掉了探測波的追蹤,因為此刻連自己也感受不到已經隱形的曉英在什麼位置。他大大咧咧地哄騙著那四個可憐的弟兄:

“剛才是有一個東西靠近這裡,不過大家放心吧,那個孤魂野鬼已經被我的法力趕走,再也不敢回來了!”

四個便衣警衛早已經把畢勝克視作神靈,畢大師的吩咐焉有不信之理?聽完畢勝克的一通吹噓,四人立刻乖乖地地退了出去。畢勝克緊隨其後將大門鎖好,扭頭鑽進自己的臥室又把第二道門緊緊鎖閉。

“曉英,出來吧!”畢勝克輕聲喊道。

靠近床頭櫃的小圓椅上忽然現出白色的女子身形,曉英笑意盈盈地坐在那裡盯著畢勝克,嬌嗔地抗議道:“你才是孤魂野鬼吶,怎麼這樣說人家啊!”

畢勝克笑嘻嘻地賠罪道:“剛剛是為了哄那四個傻小子,你在小克哥哥的眼裡是仙女,怎麼會是什麼孤魂野鬼吶?”

畢勝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立刻將體內真氣四散而出,在整個房間內布置了一個氣場,他目前的能力只能將自己有限的體內能量最遠布置到將近三十平米的小範圍內,不過此時正好將臥室四面暀漯漯韃○穧瞴A形成了一個絕對溫暖安全的愛巢,便衣警衛的探測器再也無法偵測到這個小天地裡的任何信息。

“哈哈!這下絕對安全了!”畢勝克喜不自勝的向曉英伸出了雙臂。

曉英像一隻輕盈的小鳥,靈巧地飛到畢勝克的懷中。

“小克哥哥,我好想你,每天都盼著你來看我,你為什麼不用玉佩召喚我呢?”

“最近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一時跟你說不清楚,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很快我就能幫助你的親人們解開那個可惡的毒咒了!”畢勝克耐心地回答著。

“真的麼?那太好了!小克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怎樣感激你!”曉英說著臉色忽然變得陰沉下來。畢勝克奇怪地問道:

“怎麼了曉英,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嗎?別怕嘛,說出來聽聽吧,有大哥在這裡呢,不管你遇到什麼難題我都會盡力幫你解決的!”畢勝克愛憐地安慰著曉英。

“沒什麼,我是想,若是救出我的親人,那我們也快要分開了……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曉英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畢勝克沒有完全聽懂她的意思,奇怪地問道:

“為什麼救出他們以後咱們就會分開?”

“唉——!”曉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

“難道你沒有想過麼?救出他們以後,我們就要尋找距離最近的轉換門重新投胎做人,進入轉換門之後,有可能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投生,也有可能被送到另一個世界。但是不管怎樣,曉英以後都不會再記得你小克哥哥了!”

曉英說著眼角似乎滲出了淚水,她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抬頭望著畢勝克。畢勝克心裡一酸,輕輕地撫摩著曉英腦後高高的髮髻。

“曉英你為什麼一定要走?你可以留下來陪我的呀,依你目前的能力是完全可以抵抗得起轉換門的吸力啊?!”畢勝克焦急地追問道。

“我哥哥、弟弟和嫂子他們不會答應的,苦熬了那麼多年,就是想大家一起努力,來世再作一家人的!再說,你有桑巧靈,咱們兩個又是人鬼殊途,以後我的家裡人都去脫胎轉世了,你讓我一個人住在那個亂墳灘裡嗎?”曉英低聲辯解著。

“你以後可以住在我家裡呀!”畢勝克想了想答道。

曉英聽罷不禁苦笑:“小克哥哥呀,我住在你們家會嚇壞你的家裡人的,即使我可以隱身,你總不能讓曉英每晚上看著你和桑巧靈親熱吧?”

畢勝克心裡一沉,他知道曉英說的都是實情,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很難長期地在一人一鬼兩個女孩中間游刃有餘,殘酷的事實逐漸地讓他明白過來,這個事情最終必須有一個了斷,要麼選擇桑巧靈,要麼選擇曉英!

“唉——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的珍惜現在吧!”曉英把頭靠在畢勝克結實的胸口。畢勝克的手在曉英的腰間游動著,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呀!曉英的腰肢摸上去滑滑的,那肢體好像是用上好的絲綢包裹住的一汪碧水,柔若無骨,卻又充滿彈性,這是只有流連人間數十年的靈異,在充分地吸收了自然界夜間釋放出的能量精華後才能達到的奇妙形態。

畢勝克鬱悶的心情逐漸被曉英的柔情融化開來,他的意識再一次開始飄忽迷離,他每次和曉英這個可愛的靈異親密接觸都會產生這種感覺。和曉英做愛與和桑巧靈做愛有本質的不同,此時畢勝克發覺自己仿佛融進了曉英的身體裡,和這個艷麗的女鬼合為一體,那種感覺時而真實,時而又有些虛無飄渺,畢勝克整個人都沉浸在濃濃的愛意和極度的歡娛之中……

過了不知多久,畢勝克和曉英才從強烈的快感和興奮中慢慢地冷靜下來,畢勝克全身赤裸著躺在寬大柔軟的床上,曉英像只溫順的波斯貓一般半倚在他的身上。

畢勝克的左手漫無目的地在自己的胸口上撫摸著。為什麼沒有胸毛呢?畢勝克和桑巧靈做愛之後也常常這樣胡思亂想,沒有胸毛一直是畢勝克的一件憾事,他非常羡慕林劍南那一把濃密的胸毛,自己其實也並不缺乏男子漢特徵,雖然和林劍南那鐵板似的身材相比自己有些顯得單薄,但是兩人都一樣的四肢勻稱,細腰乍背,雙腿長而有力。

畢勝克自信和多數男人相比,自己的體型仍然屬於健壯的那一類。他也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單眼皮發過愁。男人嘛,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未必是好事。

不過長期以來他一直有一點不大不小的遺憾,那就是:

我為什麼沒有胸毛呢?最近台灣有一個過氣的偶像男歌星竟然把一縷胸毛裝在試管裡面拍賣,竟然賣到了八萬多台幣的天價,要知道那僅僅是他滿胸口的`埜舠騅狺觾s藋t莉i悄羌一鋨研孛踖捖蘀膚f矗ㄕ穹t侶羲o慌僰陌种瑄朣t弊鮃幌鈧賂壞牟P道醋雋恕?p>可見胸毛對於一個男人有多麼重要啊!平時可以用它迷惑良家婦女,關鍵時刻可以拿來發財致富,而且只要生命不息這百倍就取之不竭,可惜自己一根也沒有,唉”鮮た撕I悸蟻氳饋?p>曉英抬起頭來,用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梳理著畢勝克幾乎及肩的長髮,頭髮有些自來卷,配上畢勝克線條分明的瓜子臉形,本來顯得極其瀟灑,不料曉英卻嬌聲道:

“小克哥哥,你還是留短頭髮好看,我最早注意到你的時候,你就是留著短發的。”畢勝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心裡想道,乖乖,腳踏兩隻船才幾天,矛盾就出來了!這頭長髮是桑巧靈鼓動自己留的,可是曉英偏偏不喜歡,真是難辦!只有裝糊塗了!

曉英看見畢勝克不說話,立刻安慰道:“小克哥哥,你生氣了?曉英是生活在五十多年前的人,一定是我的觀念太老舊了,你要是喜歡就留著,你變成什麼樣子曉英都愛……喜歡你!”

畢勝克陷入了無邊的煩惱之中,天漸漸地亮了,溫柔總有盡頭時。他意識到,一場凶險的決戰很快就要開始了。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16 PM
第三十一章 猛鬼屠場

第三十一章 猛鬼屠場第二天清晨,在十二輛軍用吉普車的帶領之下,數千名全副武裝的武警士兵向廢棄的防空洞緩緩逼近。吉普車隊的後面是呈散兵隊列一字排開的頭戴鋼盔、手持八五式衝鋒槍的武警戰士。武警的散兵隊陣一直向左右延伸,直到目力所不能及處。

也許是等待的時間太久,也許是因為這次行動的緊張神秘色彩,士兵們顯得異常的興奮,前進的步伐比平時訓練時更加整齊有力。從上空盤旋的兩架直升飛機上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士兵像螞蟻般在廢棄的防空洞四周形成了一個漸漸縮小的包圍圈,鋥亮的頭盔和深藍色的衝鋒槍管在初升的旭日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畢勝克和林劍南就站在第一輛敞蓬的軍用吉普車上,身後的十一輛車上是五十名從數千個戰士中間精選出來的精銳之師,全部配備了海軍陸戰隊最先進的成套裝備,他們這次全部劃歸畢勝克和林劍南指揮。

也許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的場面,眼前壯觀的景象讓畢勝克和林劍南顯得更加興奮異常。清晨的微風迎著前進中的吉普車輕撫而過,將畢勝克的長髮和一襲黑色的風衣下擺吹拂在身後的空氣中,林劍南渾身披掛著最新式的特種作戰服,威風凜凜地和畢勝克比肩站立在吉普車上。

畢勝克抑止不住澎湃的心潮,吩咐前排的司機加快速度。林劍南也將手臂揮動,示意身後的車隊跟上。兩人此刻已經忘記了剛剛出發時的緊張和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豪情萬丈的英雄氣概。

在距離防空洞口五百米處,外圍的大部隊停住了腳步, 訓練有素的士兵們迅速選擇好有利地形,把防空洞周圍嚴密封鎖起來。他們的任務是封鎖靈異和邪教徒的退路。而最為艱巨的除魔任務,要由畢勝克、林劍南以及他們帶領的五十名勇士來完成。

畢勝克帶領眾人接近了洞口,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進洞前五十名特警隊員和林劍南紛紛打開了夜視裝置,只有畢勝克靠著自己的超能力就可以清晰地看清洞內的景物,所以他沒有要求配發任何裝備。

這是一座二十世紀五十年修建的戰備防空洞,從有關的部門調來的資料上看,這個防空洞長約一點五公里,原來有三個出入口,由於年久失修,加上暴雨的衝刷,其它兩個洞口早已被淤泥和泥石流深深地埋在地下,僅剩這唯一的一個出入口可供進入。在一點五公里長的隧道內,均勻地分布著五個寬敞的大廳,每一個面積都接近半個足球場,這幾個地下大廳顯然當年是用來屯兵打仗的。

連接五個大廳的地道寬度僅夠五個成年人並肩前行,畢勝克此時已經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緊跟著的是林劍南,其餘五十名特警隊員三人一行,警覺地跟在兩人身後。畢勝克此時沒有感應到任何異常。

繼續前進了約兩百多米,畢勝克忽然低聲示意大家前方有情況!

只見畢勝克獨自慢慢地摸上前去,面前就是一號大廳的入口,這裡有一扇厚厚的鐵門。他小心地推了一下那扇門,好像是被什麼人從裡面鎖了起來。

林劍南見狀向後一揮手,身後立即上來兩名特警士兵,他們悄無聲息地地潛行到鐵門邊,熟練地將塑膠炸彈粘在鐵門上,所有的裝置在十幾秒鐘內就全部完成,兩名特警迅速撤回原位等待爆破指示。

畢勝克示意大家後撤,藏身在防空洞隧道兩側的隱蔽坑道內。那個手拿遙控引爆器的特警透過夜視鏡看著林劍南的手勢按下了按鈕。

“轟——!”一聲巨響,鐵門被威力強大的炸藥炸得扭成一團,飛射進洞內,畢勝克不等硝煙散盡,身形嗖地一聲竄入大門內。

畢勝克發現裡面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周身的感應忽然告訴他,這裡充滿了數不清的凶靈!畢勝克心裡不禁一驚,雖然方教授曾經介紹過那個俘虜的口供,說是高倉健雄曾經將大批在日本殉教自殺的信徒的元魂帶到這個防空洞裡磨煉,但是親身感受到如此之多的幽靈包圍在自己身邊,畢勝克心裡還是一陣陣發麻。

隨後衝進來的林劍南等眾人通過夜視鏡也清楚地看到了前方空中穿梭飄動著的一大片凶靈!足足有七八十個!他們一律身穿著緊身灰衣,頭纏白色的繃帶,渾身散髮著暗藍色的駭人的綠色熒光,每一張臉上都定格著一副僵死的微笑。

大廳忽然被一種昏黃的光線照亮!沒有人知道光源來自何處。看不見雙腳的精靈們開始向畢勝克等人一方慢慢飄蕩著,凄慘的呻吟再次像浪潮一樣涌了過來,凶靈們的頭顱忽然脫離身體飛了起來,時而膨脹時而縮小,神色猙獰恐怖。

由於平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景象,內心極度恐懼的特警隊員們開始情不自禁地慢慢後退。

久經戰陣的畢勝克冷笑一聲:“不要裝神弄鬼了,看招!”

從畢勝克手掌射出來藍色光刀旋轉著射向凶靈,四五顆飛在空中的頭顱被光刀瞬間劈成兩半跌落地下,伴隨著那些怪異頭顱的毀滅,相應的幾具無頭的身體立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委頓在地,化成幾灘黑綠色的黏液。

見恐嚇達不到效果,凶靈們立刻收回了飄在空中的頭顱,裂開血淋淋的胸口開始反擊,從凶靈胸口飛出的一串串菱形鏢紛紛射向畢勝克等人,以畢勝克目前的功力而言,他的氣障在防護敵人進攻時只能縮小到距離身體十公分之內才能起到抵禦作用,所以他無暇顧及其它戰友。

就在飛蝗般射來的菱形鏢即將觸及到他的身體的一瞬間,一個紫色的氣泡似的氣障形成在畢勝克周圍,菱形鏢刺在氣障上,立刻熔化得無影無蹤。從氣障的形態和顏色變化上看,畢勝克感到自己的防禦能力又上了一個台階。

“開火!”眼看著四名特警隊員被飛來的菱形鏢射中倒地,林劍南立刻向被嚇傻了的特警們高聲下令。數十隻九零型微型衝鋒槍震耳欲聾地吼叫起來,強大的聲浪衝擊著四周的椈嚏A子彈像暴雨一樣潑向群魔,四面的暀W立刻被打成一片片的馬蜂窩狀,不料這夥凶靈們閃電般移飛動著身軀躲避著射來的滅邪子彈。

由於凶靈們的運動速度奇快,特警隊員射出的滅邪子彈只有少數擊中了凶靈,它們被射中的部位立刻被滅邪紅的能量灼燒成一個火紅的大洞!接著凶靈的身體就像被燒著的易燃塑料一樣,迅速地熔化縮小,地上又留下了幾灘黑綠色的黏液。

與此同時,快速移動中的凶靈們發出的由黑暗能量煉成的菱形鏢還是不斷地射中特警隊員,這種源自東瀛忍術的邪異能量暗器輕易地穿透了特警隊員的普通避彈衣。十幾個被暗器擊中要害的特警隊員傷口處立刻脹起t仙埼礹d藎z本繒推鸕難d菰詡該脛幽詡椿岜*t肱♂巀洸N孀叛d蕕謀○Y拲d背”忻JS嗥甙爍鏨硎芮嶸說奶鼐j稍詰厴賢純嗟厴胍髯擰?p>林劍南雙眼通紅,手中的“靈豹”不斷地吐出耀眼的火舌,他使用的是沾滿滅邪紅的合金子彈,加之這隻威力奇大的衝鋒手槍配備了最先進的微型電腦光電瞄準裝置,使得林劍南能夠準確地射殺閃電般移動的一個個凶靈。

林劍南發現凶靈射來的菱形鏢竟然被自己這身神奇的作戰服統統擋在了身外!有了這個發現之後,林劍南立刻將身體擋在幾個受傷的隊員面前,不斷飛來的菱形鏢在林劍南的避彈衣表面濺起一片片藍色的火花。林劍南眼見著自己的隊伍損失過半,立刻焦急萬分地將手中“靈豹”的控制開關撥到“空爆彈”位置。

“轟!——轟!——轟!”

包裹著滅邪紅的空爆彈在凶靈群裡炸開一個個臉盆大小的紅色炫目火球,那邊畢勝克也施盡全力地將掌中刀、掌中劍、掌中槍三道致命的能量武器一同發出!(他的掌中風又不靈了!)

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巨大混響夾雜著眾多凶靈的慘號足足轟鳴了三分鐘才停止,一號大廳內的近百個凶靈統統化成了一灘灘黑綠色的黏液,濺得滿地滿晼A散髮著涼絲絲的腥氣。

畢勝克警覺地面對著前方大門洞開、通往二號大廳的隧道入口,頭也不回地對林劍南說道:

“讓弟兄們撤出去!這裡人多了反而危險!”

林劍南立刻回身下達命令:

“背起傷員全部撤退!呼叫救援守住洞口,不要放過一個凶靈!”

特警隊員立刻迅速而有秩序地撤向一號大廳門外。稍頃,大廳裡變得靜悄悄的,只有畢勝克和林劍南並肩站立在那裡。

“打虎還得親兄弟!走吧,前進!”畢勝克忽然用輕鬆的語氣對林劍南說道。

“沒錯!咱們走!”林劍南被畢勝克的語氣所感染,兩人並肩走過前方敞開的大鐵門,毫不遲疑地向二號大廳走去。

沒有了對特警組員的牽掛,畢勝克二人反而能夠全身心地投入戰鬥。他們吸取了在一號大廳的教訓,接下來在進攻二、三、四號大廳的靈異時,一律在進門之前先對著大廳裡面一通狂轟濫炸,然後趁亂猛攻進去全力開火。

那些靈異雖然凶殘恐怖,但是卻似乎極為死板和弱智,遇到生人的進攻時,都是千篇一律的先是擺出各種恐怖血腥的景象企圖嚇退敵人,最後才是用從忍術變化而來的無形的能量暗器進攻,好像已經沒有其它的殺招,畢勝克二人總結出這個規律之後,進攻變得越來越順手。從二號大廳開始,一直到四號大廳,兩人一口氣殺掉了大概四五百個凶靈!

在連續的瘋狂殺戮之後,累得幾乎脫力的畢勝克和林劍南站在連接四號和五號大廳的隧道中間狂喘不已:

“我的媽呀,這個邪教到底從日本帶來多少隻凶靈呀!再這樣殺下去非被累死不可!”一向胸有城府的林劍南也禁不住發起了牢騷。

“快了,應該是沒有了,前面就是五號大廳,我感受不到裡面有任何的鬼氣,不過我有一點非常奇怪,為什麼一直沒有見到那個高倉健雄現身?面前的五號大廳就是防空洞的盡頭,如果他在裡面我應該感受得到,可現在為什麼沒有絲毫的徵兆呢?

換句話說,這證明高倉健雄已經逃出了這個防空洞,可是按照雲真的理論推斷,沒有一個靈異或者有道高人可以用肉身憑空穿越將近五百米厚的地殼,況且還要加上一層能夠抵擋核彈衝擊波和輻射的防空洞建築棸憿I”畢勝克納悶地對林劍南說道。

“沒錯,你說的有道理,我已經打開了熱成像探測儀,高倉健雄就是再邪惡,目前也應該是個活人,只要是活人就會有溫度,只要有溫度就應該被我看到啊!除非……除非這個傢夥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已經逃走了?也不對!,我們的人十天以前就把這裡圍得水泄不通了,天上地下都是最先進的探測,他決不可能消逝得不露一絲蛛絲馬跡!”林劍南也開始想不明白了。

“你忘記了嗎?天之昭邪教源起於東瀛忍術,而忍者最為拿手的就是隱藏和逃跑。好了,別管他那麼多,只要他還在這裡,我們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傢夥揪出來!”畢勝克說著拉起林劍南向前走去。

前方五號廳的鐵門明明是緊閉著的,可是就在畢勝克二人走近時,它忽然吱吱呀呀地自動打開了!兩人立刻警覺起來,他們此時有理由相信,那個惡魔高倉健雄一定沒有離開這裡!不過非常奇怪的是,此時具有超強能力的畢勝克依然感知不到五號大廳內有一星半點的異樣!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17 PM
第三十二章 奪魂幻境

第三十二章 奪魂幻境這裡就是防空洞的第五號大廳,是這個防空洞的最盡頭。當畢勝克和林劍南兩人走進大廳門口時,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大廳忽然亮了起來,前邊原來竟然有一個巨大的出口!一片陽光明媚的戶外景象展現在兩人的眼前。

“哇!我們原來已經走出防空洞了!”林劍南驚喜地嚷道。走出洞口的兩人被眼前鮮亮的景色和洞外強烈的光線眩得頭暈眼花,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

畢勝克沿著一條整潔的小路上慢慢地向前走著,四周是綠色的麥田和金黃色的油菜花,不遠處是一座矗立著童話般建築的寧靜小鎮。小風兒輕輕地拂面而過,幾隻五彩斑斕的大蝴蝶從油菜花叢中飛起,在畢勝克眼前翻飛著。畢勝克忽然發覺腳下鬆軟的小道竟然是用一塊塊香噴噴的麵包鋪成的!不遠處的小河裡流動著的竟然是新鮮的牛奶!

他情不自禁地走進那個小鎮,他站在街上,四周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讓畢勝克覺得有些想躺在麵包鋪成的地上大睡一覺,但是他忽然覺得這樣很不雅觀,他強忍著愈來愈強烈的睡意……

“不要失態,堅持!堅持!回家睡覺!”畢勝克一遍遍提示著自己,他轉身走近一所獨門小院兒,畢勝克覺得那裡就是自己的家。小院的門打開了,迎出來的竟然是爸爸和媽媽!

“爸爸!媽媽!你們從姐姐家回來了?”畢勝克看見父母親的嘴在動著,但是他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他不顧一切地擁抱著滿面慈祥的母親,心裡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自從十五歲以後,畢勝克就再也沒有擁抱過自己的媽媽了。

院子的大門咯吱響了一聲,畢勝克回頭望去,林劍南不知從哪裡走了進來!畢勝克笑著和林劍南打招呼,可是林劍南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臉漠然地徑直走到畢勝克母親的背後,身材高大的畢勝克從母親的頭頂上方正好可以看見林劍南,他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林劍南會用那麼古怪的神情盯著自己?

林劍南的神情慢慢地變得冷若冰霜,他忽然惡狠狠地對著畢勝克大吼一聲:

“畜生!”畢勝克竟然第一次聽到了林劍南的聲音!

林劍南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端起了那隻令人毛骨悚然的“靈豹”! 黑亮的槍管正對準畢勝克母親的背部,畢勝克立刻陷入極度的恐懼之中,他想要告誡林劍南小心走火,可是自己身體忽然變得無法動彈,平素靈巧的嘴也竟然無法張開!

槍聲響了,聲音非常的奇怪,像是帆布被猛地撕裂開來。

畢勝克眼看著一串合金子彈挾著恐怖之極的嗤嗤聲輕而易舉地射穿了母親的身體!母親仍在渾然不覺地微笑著,只是嘴角裡滲出一絲血跡。父親在一旁冷冷地看著母親,表情十分的怪異。

畢勝克覺得自己的肚子鑽心地絞痛起來,他慢慢低下頭……

畢勝克發現自己的腸子和母親的腸子混和著,紅粘粘的鮮血嘩嘩的往外流著。他抬頭看著母親背後的林劍南,林劍南竟然在陰狠狠地獰笑!畢勝克頓時怒火萬丈,渾身的血液立刻衝進了腦袋,他運起全身的能量向林劍南劈過去……

林劍南不知道什麼時候和畢勝克走散的,他覺得自己正在走進一個清靜的小院,忽然意外地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小妹笑著向他跑過來,林劍南心裡一熱,張開手臂迎上前去。這時他看見畢勝克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把抱住了只有十三歲的小妹,畢勝克竟然在一件件地將小妹的衣褲剝了下來!小妹瘦小的尚未完全發育的身子暴露在林劍南這個親哥哥眼前,林劍南震驚了,心裡一陣裂痛,他看著畢勝克一臉淫笑地在妹妹身上亂摸,妹妹居然咯咯地笑著!他想上前制止畢勝克,但是雙腳竟然無法移動!

“畜生!你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放開她!”林劍南舉起了手中的“靈豹”瞄準了畢勝克的腦門……

眼見母親喪生在林劍南的槍下,畢勝克憤怒地將能量運集至右臂,正要拼盡全力把掌中刀林劍南劈出,這時,他忽然聽到天空中傳來一陣陰沉沉的詭異笑聲……

“高倉健雄!”畢勝克腦海中亮起一個閃電。他習慣性地猛力咬住自己的嘴脣,強烈的刺痛讓他猛醒過來。

迷心術!陰險可怕的高倉健雄!畢勝克來不及再作他想,猛地將體內一股能量真氣提升在喉間,爆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怒吼:

“醒醒啊!林劍南!”

畢勝克巨大的吼聲透過林劍南的頭盔滲進他的專用耳塞,仍然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把中邪般的林劍南驚醒。林劍南猛睜雙眼,發覺自己依然和畢勝克面對面地站在防空洞五號廳內,最可怕的是自己的右手正握著那把威力無比的“靈豹”衝鋒手槍,槍口直指畢勝克的腦門,自己的食指已經扣在扳機上!

林劍南猛地將持槍的手撤回,驚訝地問:

“我怎麼了?咱們到底在哪裡?”

“差點上當!剛才是高倉健雄的迷心術!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出口!”畢勝克腦門上汗珠一行行地滾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剛才只要林劍南晚醒一秒鐘,自己的腦袋弄不好就被“靈豹”打成馬蜂窩了!天知道自己的超能力軀體遇到世界上威力最大、穿透力最強的新式衝鋒手槍射出的一連串涂滿了滅邪紅的合金子彈時還有多大的不死的把握,反正畢勝克絕對不會拿自己的腦袋去冒這個險!

兩人驚魂未定地調整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仔細觀察這個最為寬大的防空洞大廳。就在兩人四下張望之時,四周的椈壑W忽然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眼睛!巨大的眼睛!活活生生的眼睛!那些足有一米長的大眼睛齊唰唰地盯著畢勝克和林劍南,眼神中充滿著敵意和某種災難的預兆。

又是天之昭的詭異邪術!畢勝克見狀立即攔在林劍南身前,氣貫雙臂,嘿地一聲將右拳向對面的椈擊遙誑揖h。

轟轟隆隆的巨響聲中,一道刺眼的閃電挾著一個雷火團在椈壑W炸開!頓時飛砂走石,尖銳的碎片四處飛濺,結實的青石椈應Q揭去了一層皮。畢勝克的掌中雷電的能量竟然將四十米開外的青石椈擬誑X一個兩米直徑、半米來深的大坑!

飛射到畢勝克身上的碎石片又被紫色的防禦氣罩反彈回去,再次撞在四周的暀W砸個粉碎!躲在畢勝克背後的林劍南都能感覺到碎石從身邊飛過時帶起的嗖嗖涼風!

在危急關頭,畢勝克又一次誤打誤撞地將雲真秘笈中難的攻擊技法“掌中雷”和“掌中電”用拳頭髮了出來,從幾次戰鬥來看,畢勝克的攻擊技法始終處於不穩定狀態,只有殺傷力相對最弱的掌中刀可以隨心所欲地發出去,其它的技法則是時有時無。

林劍南惡漢畢勝克仔細再看周圍的椈嚏A那些駭人的眼睛已經消逝得無影無蹤。

這時,高倉健雄陰沉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來:

“畢勝克,不愧是中國超人!我的迷心術和攝魂術竟然都都讓你給破解了,了不得!”

畢勝克聞聲立即散出真氣掃描四周,可他不僅無法感知到高倉健雄藏身何處,甚至連這個惡魔發聲的大致方向也無法確定。

“高倉健雄,我們中國人最鄙視躲在陰暗角落裡放冷箭的小人,拿出點你們的什麼武士道精神,站出來光明正大地決一死戰吧!”畢勝克雖然語氣中故意流露出對高倉健雄的輕蔑和不屑,其實心中也不由暗自讚嘆忍術的隱藏本領確實了得。以至於情急之下,畢勝克竟然對陰滑無比的高倉健雄使出了最為笨拙的激將法。

高倉健雄的身形忽然在二人前方出現了,黑色的長袍,瘦小的頭顱上一前一後長著兩副猙獰的嘴臉,面對畢勝克和林劍南的兩隻眼睛射出兩道紅光,像是蒙上紅紗巾的手電筒射出的光柱!他的身後是那口奇異的黑漆棺材, 一股股若有若無的黑氣正從棺材中升起,凝結成一顆顆閃著熒光的猙獰頭顱,在暗R囊箍罩釁V∽擰?p>“幼稚的激將法,哼哼,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有什麼本事!”高倉健雄冷冷地喝道。

“辦法雖然拙劣,但是你畢竟現身了!今天你最好不要再逃走了,讓咱們光明正大地做個了結吧!”畢勝克冷笑著回敬高倉健雄。

“好,我若是失敗了,這個令牌你拿去救你的三個鬼魂!你若是失敗,把聖銅鏡還給我!”高倉健雄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那個黑色的中間鏤空雕刻著一隻血蝙蝠的令牌說道。畢勝克明白這個令牌是破解施加在曉英三個親人身上的天之昭毒咒的關鍵物品。

高倉健雄的話音剛落,畢勝克冷冷地答道:“錯!你若是失敗,不僅要交出令牌,還要交出你的性命,我若是失敗了,後面還有我的兄弟、戰友,累也要累死你!因為你作孽太多了,今天我畢勝克無論如何要把你的狗命留在這裡!而且我還要告訴你,只要畢勝克有一口氣在。你們絕對不可能從這裡拿走任何東西!”

畢勝克的話顯然激怒了這個陰險無比的惡魔,高倉健雄臉色一變,殺氣頓生。他又一次故技重施。

高倉健雄的身體上忽然從不同的部位射出一串串鬼火,十數串藍色鬼火轉瞬間已經射到畢勝克身前。紫色的護體光罩忽然包圍在畢勝克的周身,藍色鬼火立刻被光罩的能量紛紛彈射而回。

畢勝克隨即右拳猛地向高倉健雄遙遙擊出,一團雷球夾雜著一道耀眼的閃電疾射向高倉健雄,看不見高倉如何動作,四團黑色的氣體球又從他的袖口中順序飛出!

“轟!——轟!——轟!——轟!”畢勝克的雷電能量與高倉健雄發出的四團黑色氣體球撞擊在一起,連續爆出驚人的巨響。灼熱的氣浪將畢勝克擊退了四五步遠才勉強站立穩當,畢勝克回頭一瞥,看見躲在自己背後的林劍南正從更遠的門口處爬起來,由於畢勝克遮擋在他的身前,這次林劍南像是沒有什麼大礙。

“好、好、好!引用一句你們的古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高倉健雄語氣中有些苦澀。他忽然發覺,僅僅數日未見,畢勝克的攻擊力竟然比上次更加強大,而且招數也更加威猛。

高倉健雄忽然揮動雙手,那姿勢像是在召喚著什麼東西。從高倉健雄身後的天之昭聖棺中忽然冒出一連串的惡鬼頭顱,它們懸浮在大廳上方,忽然,幾十顆惡鬼頭顱猛地向畢勝克飛撲下來,口中噴射出一股股藍色的火焰。

畢勝克頓覺周身陷入一種強大的壓力之中,他猛地渾身一震,周身的紫色護體氣罩立刻光芒大盛,猛鬼頭顱的攻勢立刻被阻擋在距離畢勝克三米開外的空中。但是愈來愈強大的邪惡能量讓畢勝克不得不揮動雙手支撐著自己的護體氣罩,來全力抵擋那猛鬼頭顱一波猛過一波的凶悍進攻。

飛射空中的鬼頭連續不斷地釋放著一種劇毒的黏液,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立刻噝噝地將地面腐蝕成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坑凹!猛鬼頭顱口中噴出的一道道火焰更加讓畢勝克覺得凶險無比。看來,這批被高倉健雄精心豢養在聖棺中的猛鬼確實比畢勝克和林劍南先前遭遇的凶靈要強大的多。

就在這時,畢勝克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高倉健雄將摧動群鬼頭顱的雙手抽出一隻,向畢勝克輕飄飄地排了一掌,一道菱形鏢的光影直射畢勝克的胸部。那道由高倉健雄體內邪異強大的真氣凝聚而成的迅猛的菱形暗器在半途忽然集結成短短的一絲細微的亮線,像一根繡花針一樣向畢勝克刺來。

繡花針一樣的銳利能量暗器吱地一聲穿透了畢勝克的防護氣罩……

在前方大群猛鬼頭顱的強大壓力下,畢勝克已經無力回手格擋這致命一擊。繡花針狀的能量暗器在畢勝克防護氣罩最為薄弱的時機悄悄地穿了進來,直奔畢勝克的心臟飛去……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18 PM
第三十三章 活著真好

廢棄的地下防空洞五號大廳。

高倉健雄射出的能量暗器趁著畢勝克的防護氣罩最為薄弱的時機悄悄地穿了進來,直奔畢勝克的心臟飛去……

畢勝克此刻光是支撐著被大群的猛鬼頭顱瘋狂進攻的防護氣罩已經是險象環生,雙手根本無暇抽回來應對這顆悄然襲來的蘊含著極強邪惡殺傷力的能量暗器。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畢勝克本能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腿,一條充滿極強的爆發力的腿,這隻腿在上大學時被學生球迷們戲稱為“黃金右腿”

畢勝克的右腿迅捷靈活地、輕而易舉地在自己的面前橫掃而過,菱形鏢被畢勝克高高抬起的黃金右腿掃中!

一個看似平淡無奇的下意識動作,在最為關鍵的時刻輓救了畢勝克的性命!但是那枚詭異的針形能量暗器還是像吸血螞蟥似的鑽進了畢勝克的右腿。他原本挺直的身形慢慢地軟下去……

林劍南吐出一口鮮血,艱難地爬了起來。即使身穿著用最尖端的科技和最先進的材料製成的作戰服,林劍南還是被面前這正邪兩大高手發出的巨大能量撞擊得幾乎昏死過去,但是看著險象環生的畢勝克,林劍南拼命地站了起來林劍南一直在留意高倉健雄身後的那口所謂的聖棺,他覺得那東西似乎是高倉健雄煉制高級邪惡鬼靈的法器,而且現在那東西似乎還在源源不斷地通過空氣向高倉健雄輸送著淡黑色的能量。

林劍南心想,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高倉健雄此刻背靠著的那口奇異的棺材讓他就像插在一個接通電源的充電電池,只要電源不被切斷,這個惡魔的能量就永遠不會枯竭,而畢勝克顯然已經慢慢地顯現出油燈枯竭的跡象。若是這樣繼續打下去,恐怕自己和畢勝克都難逃一劫!

這時林劍南看到了畢勝克被高倉健雄的暗器擊中的情形,畢勝克一直在勉力支撐的身體慢慢地開始傾斜,他的紫色護體氣罩光芒忽地黯淡下來,那個圓形氣罩拱起的頂部已經被猛鬼們接連不斷的陰邪能量衝擊得深深地陷凹下去。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林劍南手中的“靈豹”終於又一次開火了!隨著林劍南左手的快速扳動,“靈豹”一粗一細兩隻槍管交替噴射出亮黃的火焰。合金滅邪彈發出噝噝的破空之聲,夾雜著空爆彈劇烈的爆響震盪在寬敞的大廳之內。轉眼間,高倉健雄身邊好像盛開起一朵朵大大小小的金色禮花!

高倉健雄根本沒有想到旁邊這個毫無超能力的“凡人”竟然在兩大高手驚濤駭浪般的真氣對決之下還能發起如此凶猛的攻擊。儘管如此,在林劍南開火之時,毫無準備的高倉健雄還是憑藉邪惡修真者靈敏的本能在瞬間將身形詭異地閃在一旁。

可惜的是,林劍南手中的“靈豹”威力太過強大,細小的合金子彈擁有著比普通槍彈快捷數倍的射速。高倉健雄身法雖然詭異,但終究還是被閃電般射到的合金滅邪彈在左臂和大腿上接連擊穿了五六個彈孔!傷口處立刻噝噝地冒起一股股紅煙,眼見著迅速擴大的傷口慢慢地向完好的肢體周圍侵蝕開來。

高倉健雄身後的那具棺材在林劍南密集迅猛的火力中木屑四濺,慢慢化成一團灰色的光暈,接著轟然炸開!聖棺內蘊藏的巨大能量波噴射著暗藍色火苗將林劍南撞擊得如斷線的紙鳶一般猛地倒飛出去,跌落在十幾米開外。

一大股火苗從邪惡之棺的碎片堆裡冒了出來,棺內殘餘的一群凶靈的雛胎在火焰中吱吱地慘叫著。火勢越燒越旺,大廳在熊熊火焰的照耀下變得明亮耀眼之極。

爆炸聲中,畢勝克本已歪斜的防禦姿勢被徹底地擊垮。

——幾乎就在聖棺爆炸的同時,隨著那口邪惡之棺的毀滅,畢勝克覺得雙手之上的壓力猛地一輕!再加上聖棺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能量從前方襲來。幾股不同角度的力道讓身受重傷的畢勝克頓時失去了平衡,身體向右後方倒飛出去。

在即將著地之時,畢勝克借勢將右拳向地面上一撐,體內能量立刻噴薄而出,右拳遠未及地,拳鋒上射出的真氣撞向地面發出巨鐘般的轟鳴。

畢勝克拼盡餘力,藉著那一拳的反彈之力飛身而起,他終於衝破了群鬼的包圍圈,凌空長嘯一聲,雙手將掌中的幻刀幻劍一齊射向懸浮在半空的殘餘群鬼們。刀光劍氣之中,滿耳充盈著群鬼的慘號。

畢勝克雙手摧動殺招之餘還不忘監視群鬼背後的高倉健雄。只見那個惡魔遠遠地靠在對面的石暀W,身體被蘊含滅邪紅神奇魔力的合金彈擊中的幾個傷口似乎在繼續慢慢冰解,五六個傷口正在以駭人的速度擴大著,高倉健雄受傷的左腿和左手已經像遇火的冰稜般迅速地熔化成了短短的兩截!巨大的痛苦讓委頓在棆銂滌狎黹毓祟艙M發出一聲瘮人的慘號,接著一個灰色的影子嗖地一聲自高倉健雄殘缺不全的軀體中飛了出來。

“元魂出殼!”畢勝克不禁驚呼出聲,他想不到高倉健雄竟然煉到了如此高深的境界!這時畢勝克才明白亞成公司辦公大樓那一批死者必然是被高倉健雄的凌厲元魂閃電般地剜出了整個內臟!

高倉健雄的元魂在空中幻化成一團濃濃的黑氣,一陣陰冷的鬼語再次傳來:

“別高興得太早,去死吧!”

畢勝克眼前一花,那個黑氣團鬼魅般迅捷地向自己衝來,看來高倉健雄又要故伎重演!畢勝克不敢怠慢,立刻凝神靜氣,自己的紫色護體氣罩再一次光芒四射。

黑色氣團(高倉的元魂)閃電般凶悍地衝向紫色氣團(畢勝克的護體氣罩)

在黑色氣團即將撞上畢勝克的紫色氣團之前的一瞬間,畢勝克惟恐招架不住高倉健雄的搏命一擊,乾脆來了個攻守兼備:他奮起餘力將左右手握拳後憑胸推出,立時刀、劍、雷、電四種能量武器閃動著耀眼的光華從畢勝克的拳縫中射向迎面擊到的黑色氣團。

畢勝克生死關頭爆發出的強大潛力和高倉健雄的邪惡力量撞擊在一起。這是一場真正的生死對決,雙方都已經施盡了全力,而拼死相搏意味著不留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時間,驚雷閃電交加,整個五號大廳淹沒在真氣對撞形成的驚濤駭浪之中。就連邪惡之棺燃起的熊熊大火竟然也被兩股巨大能量碰撞產生的衝擊波輕易地吹熄,就像一個彪形大漢隨便地吹息了嘴巴旁邊的一根細細的蠟燭!

五號大廳再次陷入黑暗,畢勝克被倒撞出二十多米遠,脊背猛地撞擊在石暀W,護體氣罩砰然爆裂,遭受劇烈撞擊的畢勝克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五臟六腑如刀絞一般劇痛不已。

畢勝克忍著劇痛強打精神立直身子。用力睜了一下雙眼,體內真氣立時立時激活了自己的夜視能力,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起來。但是他四下裡巡視都看不到高倉健雄元魂的蹤跡。畢勝克注意到,遠處地上那具高倉健雄的肉體已經在滅邪紅的駭人能量灼燒之下化作一堆骨灰。

高倉健雄這下子註定要變成一個孤魂野鬼了。但是畢勝克並沒有絲毫的興奮。他非常清楚,高倉健雄的邪術十分詭異厲害,即使高倉健雄變成了無所依附的元魂,他依然具有相當強大的毀滅力量,絕對不能讓他逃掉,必須讓這個惡魔魂飛魄散!

畢勝克從腰間摸出那面直徑不過十五公分的聖銅鏡,左手緊緊地抓住鏡身背面的銅把手,接著將渾身的能量積聚在右手臂上,然後伸出右手按在鏡子的背面,兩道真力通過畢勝克的左右手一齊緩緩地注入道聖銅鏡中。

一道耀眼的金光從鏡面射出,忽然,那道光柱仿佛被賦予了某種靈性一般,在半空中突地地一折,竟然準確無誤地將遠遠躲在大廳西南角瑟瑟發抖的高倉健雄元魂罩在光圈之內!

幾秒鐘以前還是凶悍無比的高倉健雄此刻竟然被神奇的光柱禁錮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接著,那從銅鏡中射出的光柱霍然大亮,發出刺眼的白色強光,吱啦啦地一陣聲響過後,高倉健雄的元魂竟然被聖銅鏡的光柱燒成一股清煙,四散在空氣中。

一聲長長的哀吟宣告了這個惡魔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畢勝克長舒了一口氣,他忽然感到渾身無力,頹然倒在地上,那道神奇華麗的光柱自動鏘然一聲縮回了聖銅鏡內。

畢勝克將銅鏡小心翼翼地揣近懷中,右腿被針形鏢鑽入的地方傳來刺骨的疼痛,他這才開始想起來搜尋自己的哥們林劍南,畢勝克吃力地將身子扭動了一個角度,他發現林劍南躺在大廳東南角的棆銦C

“哎!你怎麼樣?沒死吧?”畢勝克打趣地向林劍南喊道。過了一分鐘,見林劍南毫無反應,畢勝克開始有些慌了起來,他拖著傷腿艱難地爬向林劍南,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

“你可別死呀哥們兒……!”

畢勝克終於連滾帶爬地翻騰到林劍南身邊,手忙腳亂地摘下林劍南的夜視頭盔,哆哆嗦嗦地將手伸向林劍南的鼻孔底下。

“媽的!呼哧呼哧的,中氣還挺足,嚇死老子了!”畢勝克忽然破涕為笑,心裡懸起來的千斤大石轟然落地。他惱羞成怒地用手掌劈劈啪啪地輕刮了林劍南幾個小耳光。

“哎!醒醒!該起床了!怎麼還不醒呢?我的能量都被高倉健雄那個鬼子耗光了,沒法運氣救你,抱歉——抱歉!你就自己醒過來行嗎?咦?還是不醒?我可要親自給你做人工呼吸了!” 畢勝克又恢復了頑皮嬉鬧的本性。

其實林劍南在毀掉邪惡之棺後就被那東西爆發出來的強大能量衝擊得暈死過去,幸好有這身奇特的作戰服保護,加上畢勝克和高倉健雄生死對決時林劍南遠遠地平躺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所以反而因禍得福地沒有再受到什麼更大的傷害。只是可惜他沒能看見聖銅鏡發威時的情景。

在畢勝克的恐嚇和戲謔聲中,林劍南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醒了!?”畢勝克高興地問候林劍南。

“還……敢……不醒?再不醒來我怕會被先奸後殺啊……我才發現原來你小子嘮叨起來比那個唐僧還厲害……怎麼樣?高倉被你幹掉了?”林劍南聲音有些微弱。

畢勝克故作平淡地道:“一切都結束了,可以回家了!”

“呵——呵呵!”林劍南上氣不接下氣地怪笑了一聲,畢勝克聽著怎麼都像是奸笑。

林劍南慢慢地從腰間摘下對講機,按下通話鈕,將對講機吃力地湊向嘴邊。畢勝克見狀一把將步話機搶了過來,用剩餘的最後一點力氣呼叫:

“地瓜、地瓜,我是土豆,屠宰工作順利完成,請速來驗收!”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馬上就到!馬上就到!”那邊竟然傳來方教授激動萬分的聲音。

林劍南再一次嗤嗤地小聲笑起來,接著畢勝克也跟著傻笑,兩個人缺乏中氣的笑聲悄悄地在寂靜的防空洞內飄蕩。他們都覺得自己的笑聲怎麼那麼奇怪,真的就像兩個奸人乾了壞事之後回到家裡背著人發出的那種……

——奸奸的、萬幸的偷笑:

“呵呵呵!真不容易啊,咱倆還活著!”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19 PM
第三十四章 傷離別

金橋飯店九號樓。下午三點左右,還是那間調查組為畢勝克和林劍南特意安排的套房內。寬大的客廳落地窗上懸掛的窗簾已經全部拉開。畢勝克和林劍南分別乖乖地各自坐在一部輪椅上,這樣的場景猛一下看起來真的非常滑稽。

從氣色上看,林劍南恢復得非常好,線條分明的國字型臉上竟然慢慢地有了幾絲血色,此時,他正靜靜地對著客廳的落地窗欣賞著金橋飯店後花園的深秋景致。

另一邊,畢勝克正在輪椅上無聊地瀏覽著前幾天的舊報紙,忽然一則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濱江日報》頭版消息:

“在我市西北遠郊舉行的三省市軍警反恐聯合演習已經於日前結束,共計有來自三省市各軍警種的約五千名戰士參加了此次演習……

在實彈演習過程中,年輕的特種警察部隊軍官畢勝克和林劍南上演了一出“軍民魚水情”的感人好戲,為搶救意外闖入實彈演習現場的兩只當地山民的家豬,兩位年輕的軍官挺身而出,英勇負傷……目前,演習已經圓滿結束,演習區域的封鎖已經全部解除,附近山村居民的出行已經恢復正常。”

畢勝克讀完報道雙眼圓睜,怪叫道:“什麼?有沒有搞錯啊!怎麼把咱兩人寫成救豬英雄了?太離譜了吧!劍南你快來看吶……”

林劍南頭也沒回,無聲地一笑,顯然他早已經看過那份報道了。

“有什麼奇怪的?保密的需要,宣傳的需要而已。你我那天是被號稱在遠郊進行反恐演習的軍車送進醫院的,各路記者們早就盯上這次非同尋常的神秘行動了,調查組不好交差,估計只好這樣解釋給新聞界聽吧!哦,對了,方教授讓我告訴你,兩家報社的記者約好了今天來採訪,希望咱們要有個思想準備才好。”林劍南對畢勝克說道。

坐在輪椅上的畢勝克哧溜一下跳離輪椅,從竄到沙發旁邊匆匆忙忙穿起了外衣。這傢夥其實早在前天就已經行走自如了,可他偏偏喜歡賴在輪椅上好玩。還不停地讓負責照顧兩人的專門護士小姐推著他四處閑轉散心,就連每天下班後匆匆趕到這裡來照顧他的桑巧靈也不能倖免地被他欺騙,不厭其煩地充當起“推車小姐”的角色來。

“我說林劍南啊,現在我委託你全權接待記者採訪,我可不想當什麼救豬的英雄!”畢勝克邊說邊向門口走去。

林劍南心裡一急也忽地站了起來,朝著畢勝克追出兩步道:“我說你小子幹什麼去呀?你不裝瘸子了?還要拉著我陪你演戲,這輪椅我早就坐夠了!”

畢勝克轉過頭來笑道:“你可別誤會我的好意呀!不是我教你這一招,哪有漂亮的女護士會讓你隨叫隨到啊?你對那個圖書館的孟月不是沒有感覺嗎?這個李琳真的不錯啊,高個子大眼睛,身材好,性格也……”

“行了吧你這個大花痴,什麼樣的女孩你都不放過。你這傢夥每天花言巧語哄得李琳護士恨不能推著輪椅和你上街去逛百貨公司,哪裡還會輪得到我呢?”林劍南也笑著出言譏諷畢勝克。

畢勝克猛地做出一副正經威嚴的姿態道:“嗯?看來你真的是誤解了我我!我畢大師向來是色而不淫,止於觀賞而已,哈哈,放心吧,那個李琳護士還給你留著吶!抓住機會吧!”說完轉身又要向外走,林劍南一把拉住了已經把門拉開一半的畢勝克,好奇地追問道:

“你還沒交待你到底要幹什麼去?”

“散散心,散散心而已,緊張什麼?正好給你和李琳創造一個獨處的機會嘛!”畢勝克嬉皮笑臉地回答。

“我看你不是去散心,而是去會情人吧?”林劍南意味深長地笑著問道。

畢勝克痛苦地雙手抱頭:“哎呀,早知到你這傢夥這麼婆婆媽媽,我死也不會把和曉英的事情告訴你了。”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林劍南問道。

“幫什麼忙啊?什麼時候我去約會要你幫忙來?”畢勝克又在胡攪蠻纏。

林劍南的臉立刻漲紅起來:“你、你他媽的以為我要幫你去幹什麼呀,那方面的事你向來都是大小通吃親歷親為的,我、我、我敢幫你嗎?我說的是幫你給曉英家人解除毒咒的事情!”

畢勝克立即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錯怪你了,解除毒咒的事情,我一個人應該就可以搞定了,你就在這裡幫我應付那個護士李琳和一會就要下班過來的桑巧靈吧!”

畢勝克轉身就走,不料和從門外進來的護士李琳撞了個滿懷。李琳擦著畢勝克的身子走進來,站在二人中間,睜大一雙眼睛看看畢勝克又看看林劍南,驚訝地問道:“你們……你們的傷怎麼忽然都好了?”

林劍南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好好地站在那裡,他立刻面露虛弱狀,手捂肚子,身子晃來晃去的好像就要跌到,嘴裡還哼哼著:“哦……我們……就是起來試著做一些恢復性的鍛煉,沒想到……還是不行啊……”

“快坐回輪椅裡去吧,好嗎?”李琳連忙伸出手去攙著林劍南吃力地坐進那張輪椅。畢勝克對著扭過頭來的林劍南擠出一絲幸災樂禍的微笑,接著趁機溜出了門口。

畢勝克開著自己的車從金橋飯店大門口右拐,在繁華的鐘樓街裡直行了大約五公里後駛上了通往亂墳灘的外環線。

畢勝克站在墳地的中央,慢慢地摸出那枚從高倉健雄殘骸之中好不容易搜索到的蝙蝠令牌。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機會讓高倉健雄這個魔頭說出如何使用它來解除毒咒。現在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試試它了,反正自己也只會一種方式,那就是輸入體內能量。

畢勝克吩咐曉英和她的嫂子退後,兩個面露關切和緊張神色的幽靈慢慢地向後移動了一段距離,又焦慮不安地向前移動了一截,這才最後停了下來。

“小克哥哥,你身體還沒有復原,千萬小心吶”曉英充滿愛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畢勝克瀟灑地揮揮手,示意她們不必擔心。他左手捏起那枚蝙蝠令牌,右手緩緩地對著它送出一股能量,令牌脫手而出,停滯在半空中。

隨著畢勝克源源不斷送到的能量,空中漂浮著的蝙蝠令牌在畢勝克體內真氣的遙控之下開始散髮出一環環的紫色光圈,光圈慢慢擴大,將三座被毒咒封壓的墳墓籠罩在其中。

奇跡終於發生了,隨著蝙蝠令牌中散髮出來的紫色光波滲入到墓穴之內,鎮守在惡毒詛咒之內的三隻T竿Q腦Z晗袷塹玫攪四持終倩劍`腔犢斕卮┕廑嵼び旦鋆|餉娣扇ァ?p>掩埋著曉英三位兄弟的座墳頭上各自升起一道黑色煙霧,在空中凝聚成三隻殺捔叔`竅袷潛渙釓品⒊齙那看罅α課o穭嶸f⑧病⑧踩膟`u扇肓送V馱誑罩械哪敲緞⌒〉牧釓浦掑pT湊餉讀釓瓶梢哉倩叫琢椋p⑶野閹謐⒋嬖諏釓評銼摺9蘭頗僑颿橉@竦獰幅王也是天之昭邪教不知用什麼方法煉制的蝙蝠的元魂。

“你們過來吧!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叫出來!”畢勝克抑止不住內心的緊張和興奮,大聲向後面的曉英姑嫂二人叫道。

“哥哥、弟弟……你們出來吧……”

“大成——我是你媳婦啊……你還在嗎?”

天色已經變暗,一堆層層疊疊的烏雲遮擋著即將西沉的太陽。秋風陣陣,吹得亂墳灘內瘋長的荒草和蘆葦唰唰作響,像是從遠處一波波傳來的海濤之聲。兩隻幽靈的呼喚聲夾雜在中間,讓人覺得無比的悲涼。

在曉英姑嫂的呼喊下,似乎終於有了動靜!三個墳頭上冒出了白色的煙霧,慢慢地在空中凝聚成三張蒼白的面孔,可以看出,這是三個年輕的男子,最大的不超過三十歲,中間的一個大約有二十來歲的樣子,最小的一個大概只有十五六歲。畢勝克猜想那個看起來年紀最大的可能就是曉英的姐夫,而另外兩個想必就是曉英的哥哥和弟弟了。

三隻元魂看來非常的激動,嘴脣哆嗦著好像在說著什麼,但是由於他們剛剛被釋放,還未來得及吸收黑暗的能量,所以只能以這種最初級的鬼魂形式暫時現身片刻,而且似乎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曉英和嫂子二人不顧一切地撲上去,三張臉、兩個人形擁抱著哭成一團。畢勝克也被這人間難見的悲痛場景搞得鼻子酸酸的,他扭過頭去慢慢叵蛟洞ψ吡艘徽蟆?p>讓他們一家人,哦,應該是一家冤魂,好好的團聚一下吧,畢勝克心裡想著。

此情此景之下,畢勝克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想家,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幾個月沒有回家了,也不知道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從外地的姐姐家回來看看。畢勝克想起了曉英那天晚上在金橋飯店的九號樓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他的心裡有些悲涼,他已經預感到自己和曉英分手的時候就要到了。

太陽落山了。獨自站在黑暗的墓地中的畢勝克感覺到背後有些異樣,他回過頭,看見曉英一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靜靜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正默默地看著他,每五張慘白的臉上都充滿了無限的感激之情。

曉英淚眼盈盈地走上前來,毫無顧忌地輓起畢勝克的手臂情深意切地說道:

“小克哥哥,我們全家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哥哥呀,曉英真的想永遠留在你的身邊,可是……”曉英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她的家人,繼續對畢勝克說道:

“可是我知道,你有你舍不下的東西,曉英也有自己舍不下的東西……,咱們兩人註定是不能在一起的,曉英必須走了,曉英發誓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曉英這輩子欠你的。”曉英說著雙膝一曲,緩緩跪在畢勝克面前。

畢勝克心裡一陣刀絞般的疼痛,急忙伸手扶起了曉英。

“別這樣,我不過是舉手之勞,還是怪我,我,太自私,有些東西……還是舍不下……別怪我,曉英!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我想了很久……還是下不了決心……”畢勝克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小克哥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曉英永遠會記得那兩個晚上。哥哥呀,你還記得嗎?在你的玉佩裡留有我的信息,曉英今天和你一別,還不知自己的元魂會漂流到哪一個空間去,要是哥哥想我的時候,可以讓它伴著你睡覺,我們……我們只有在夢中相會了!”

清脆悲涼的女聲還在空中縈繞,曉英一家已經隨著一陣寒風化成了五粒螢火,圍繞在畢勝克的頭頂盤旋不已,久久不肯散去。

畢勝克此時則是淚雨滂沱,他仰著頭竭力地想要分辯出哪一朵螢火蟲是曉英化成的,最終仍是枉然。

“曉英啊,萬一以後有緣見面,你真的還會記得我嗎?”

“小克哥哥,曉英發誓永遠把你留在心裡!”

訣別之際的海誓山盟久久迴盪在亂墳灘的上空。仰酸了脖子的畢勝克最後終於絕望地苦笑一下,用手掌擦抹著滿臉的淚水,再次做出一副瀟灑的姿態,向著那群螢火揮揮手柔聲說道:

“走吧,走吧,終歸要走的,一路走好吧!”

五朵螢火在半空劃出一道弧線, 圍著畢勝克再次盤旋了三圈,然後才依依不捨地向著月亮升起的方向飛去。

畢勝克心裡十分清楚,轉生後的人是不會再有任何前世的記憶的,自己和心愛的曉英今日一別,以後是永難相見了!但願這群善良的鬼魂很快會找到距離這裡最近的轉換門,托生到一戶好人家,來世不要再受苦難。畢勝克心裡悵然地默念著。

悲痛萬分的畢勝克腦袋變得木木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了車裡,又是如何將車開出的亂墳灘的。迷茫之中,他失魂落魄地駕車行駛在回城的路上。

過了許久,畢勝克悵然若失地打開了錄音機的開關,那首鄧麗君的老歌再一次流淌在畢勝克的心頭:

“女郎你為什麼獨自徘徊在海灘女郎難道不怕大海就要起波浪……”

他恐怕永遠也不會忘記,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就在這條路上,他開始了和曉英的這段奇異的戀情,然而,這一場刻骨銘心的愛戀就像一場短短的美夢,永遠地結束了,不會再重來。

畢勝克回頭戀戀不捨地再次看了一眼身後茫茫黑夜之中的那片亂墳灘,心裡慢慢地念道:

永別了,可愛的曉英,不管你走到哪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永遠在我的心裡。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21 PM
第三十五章 帥哥的綠帽子

剛剛經歷了與艷鬼曉英的傷心一別,畢勝克變得有些失魂落魄,他茫然地把車開進市區,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孤獨的他這時非常的想家,非常想融進那種溫暖的親情之中去,可是畢勝克知道現在自己的家裡空無一人。他打開了手機,撥通了外地姐姐家的電話,鈴聲只響了兩下,電話就被接了起來,竟然是媽媽!畢勝克努力抑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用淡淡的語氣和媽媽聊起了家常。

因為很久無法和畢勝克取得聯繫,媽媽狠狠地在電話裡把兒子數落了一通,畢勝克解釋說最近被公司派去日本進修了一段時間,所以沒法回電話。媽媽這才告訴畢勝克,說是準備在姐姐那裡常住一段時間,也許半年,也許三年兩載的,叫畢勝克春節到姐姐家去過。

和母親通完電話之後,畢勝克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正停在久安路上,旁邊就是一家有名的老字號小吃店——“鼓樓羊肉館”。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直叫,索性下車走近館子裡,羊肉館店面不大,不過倒也整齊乾淨。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上客的高峰已經過去,十幾張台子上稀稀拉拉坐了幾個食客,畢勝克揀靠窗子的一個小桌坐了下來,點了一份蔬菜,一碟拌羊臉兒,外加一大碗羊肉拉麵。

等到畢勝克把幾乎所有的飯菜熱呼呼地吃下去之後,僵硬的身體開始暖和起來,心靈上的傷痛也在慢慢地地減弱。

畢勝克最大的特點就是沒心沒肺,再悲傷難過的事情轉眼就會被他淡化。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回金橋飯店,畢竟是失戀呢!總是需要找點什麼東西來安慰一下吧。

畢勝克站在飯館門口的路邊發呆,去哪裡散散心呢?他想起來應該給桑巧靈打個電話,自己最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畢勝克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太晚了,這時候給桑巧靈家打電話,一定會被未來的丈母娘罵個狗血噴頭的。

畢勝克忽然發覺大街的對面是一家通宵營業的豪華電影院,他真的已經記不清楚多長時間沒有進過電影院了,看樣子這裡的環境很好,設備也還不錯,於是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畢勝克站在電影院的大廳裡瀏覽著預告牌,豪華中廳馬上開演一部叫做《八面埋伏》的片子,他好像聽說這部戲前一陣子在市場上十分的火爆,雖然他不太喜歡這部戲的導演,不過再看看其它片子的時間都不如這一部合適,於是他決定買張票進去散散心。

畢勝克站在售票窗口前向裡面看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妖艷婦人正側身坐在窗口,旁若無人地端著一面小鏡子,用一隻粗大無比的脣膏狂抹著已經猩紅無比的厚嘴脣,大號的眼睛、嘴巴和鼻子,組合成在稍嫌寬大的臉上形成一組極具攻擊性的線條。從側面望去,這個女人想必年輕時還有幾分姿色,畢勝克見狀忽然童心大發,開始用挑逗的眼神使勁地盯著那個女售票員。不知過了幾分鐘,那個陶醉在自我欣賞中的婦人忽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燒,扭頭一看,一個帥氣的長髮小夥子正花痴一樣地看著自己,婦人心中一蕩,禁不住噗哧地笑出聲來:

“我說這位帥哥,你究竟是要看電影還是要看美女吶?要看電影就買票,五十元一張。”

畢勝克認真地回答:“美女姐姐已經看過了,現在要看電影。”

被稱作“美女姐姐”的婦人聽了畢勝克的吹捧之後相當的受用,於是極其熱心地介紹起來:

“這一場《八面埋伏》剛開演不到五分鐘,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一張八折的優惠票,對了,你為什麼一個人呢?沒有女朋友陪嗎?”風騷的售票員好奇地追問道。

“我還沒有成年呢,哪裡來的女朋友?不然姐姐陪我進去看好嗎?”畢勝克嬉皮笑臉地打趣道。

“貧嘴啊!姐姐現在上班,不然的話……”婦人涂滿脂粉的臉上竟然散髮出幾許紅暈,一副言猶未盡的樣子。畢勝克作出一副萬分遺憾的樣子,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付錢接過那個售票員遞出來的一張優惠票,瀟灑地對她揮揮手,漫步走進電影院的豪華中廳。

領座員打著手電將畢勝克帶到座位上坐下,其實畢勝克的夜眼早已經把周圍的環境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樂得享受一下別人的服務。畢勝克舒服地縮進電影廳寬大的航空式座椅內,開始聚精會神地欣賞起這部近期被媒體熱炒的武俠電影來。

沒有過二十分鐘,畢勝克開始煩躁起來,心裡罵道,什麼狗屁的賣座電影,簡直是大雜燴!沒有一點故事情節,淨是一堆堆莫名其妙的精彩鏡頭和光鮮的畫面,簡直就像是一場拙劣的攝影展覽。這個狗屁的著名導演,現在學得越來越嘩眾取寵故弄玄虛!

畢勝克今天心情大大的不好,進電影院就是為了消遣,可是這個狗屁導演偏讓他花錢來動腦筋找罪受,真是莫名其妙!這樣的破東西怎麼會火爆得起來呢?

畢勝克開始心不在焉起來,他幹脆將目光移向前幾排的觀眾。豪華電影院畢竟不是每個普通大眾都可以消費得起的,看電影的人並不是很多,只有畢勝克前面的兩三排好座位還坐得比較滿。不過這個時間段進電影院的人大多數是一對對的情侶,像畢勝克這樣的確實比較少見。

畢勝克忽然揉了揉眼睛,他發現了一個人,一個他無論如何不能相信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的人,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夜眼”是否出了毛病,或是自己悲傷過度產生了幻覺!

不過他非常清楚,被自己體內神奇能量激發的夜眼確實已經清清楚楚地將前兩排的一幕景象展現在自己眼前:

桑巧靈!和自己相處了好幾年的女朋友桑巧靈!她此時正和一個男人並排坐在自己前面的第二排!那個男人竟然將右手搭在桑巧靈的肩上!更為令他氣憤的是,桑巧靈居然沒有任何拒絕和躲閃的動作,還時不時地將頭挨近那個男人親熱地竊竊私語著。

畢勝克的肺幾乎要被氣炸了,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那個男人長得一副腦滿腸肥的樣子,估計歲數不會小於四十,畢勝克簡直不敢相信桑巧靈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衝動得恨不能立即站起身來上前揪住那個胖子,狠狠地毆打他一頓。

不過強烈的自尊使他稍微冷靜了一下,他想起有一次桑巧靈和自己開玩笑時說起的話。“要是你看見我和別的男人親熱你會怎麼做?”桑巧靈當時這樣問道。畢勝克至今記得非常清楚自己的回答是:“我會說聲對不起打攪了,然後扭頭走出去,順便幫你們二位把門鎖好。”他還記得桑巧靈聽了自己的回答後那一副極其失望的樣子。不過畢勝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實現這個諾言的一天。

難道真的就這樣悄悄的溜走嗎?畢勝克心裡確實非常不甘心,可是他又絕對不願意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為一個已經背叛自己的女孩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他覺得那樣太丟臉了!仔細思量一陣之後,畢勝克想到了一個給自己解氣的好辦法。他將右手伸到前排的椅子背上,畢勝克的前排恰巧沒有坐人,再往前就是那個摟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的那個肥豬!畢勝克將一股真氣緩緩地送出手心……

那個色咪咪地緊摟著桑巧靈肩膀的胖男人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一個極其好色貪淫的有婦之夫。他自從去年參加了一個旅遊團之後就瘋狂地迷戀上了丰姿綽約的導遊桑巧靈,旅遊回來之後,這傢夥就開始了對桑巧靈的猛烈追求。雖然一直是屢追屢敗,但卻鍥而不捨地屢敗屢追。

這時,這個色咪咪的胖男人正在心裡洋洋得意:

終於得手了,這個小娘們真的很難纏,追了那麼久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今天真的邪了門!桑巧靈不僅答應出來吃飯看電影,竟然還默許了他試探性的摟抱,看來真是好女也架不住濫纏吶!

中年胖男人開始得寸進尺地將搭在桑巧靈右肩上的手慢慢地向下游移,隨著他手指的下行,他明顯地感到了桑巧靈右胸的曲線在漸漸地升高,他的右手差一點就要到達桑巧靈的右乳尖部位了!而且居然沒有遭遇任何反抗,胖男人明顯地感覺到桑巧靈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就在胖男人沉浸在節節勝利的喜悅之中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放在搭在膝蓋上的左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了起來!他駭異地睜大眼睛扭過頭來,仔細地檢視著自己不由自主慢慢升起的左手,根本看不見有任何有形的東西在手邊!但是自己的左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向左邊坐著的一位中年婦人胸部抓去……

右手還在緊捏著桑巧靈乳房的胖男人呲牙咧嘴地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左手不要亂動,但是他感到那股控制著自己左手的力量竟然如此的強大,以至於他的反抗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

也就是轉瞬之間,胖男人的左手已經在旁邊那個豐滿婦人的巨乳之上狠狠地抓了一把,坐在胖男人左邊的,是一位豐滿健壯的中年婦人,她正在和自己的老公聚精會神欣賞電影,忽然像是電殛似的,豐滿婦人猛地高聲尖叫起來!

豐滿婦人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那隻肆無忌憚地繼續揉搓自己雙乳的肥肥的鹹豬手,足足痴呆了有五秒鐘,這才猛地站起身來左右開弓地給了胖男人幾個響徹雲霄的大耳光。

“臭流氓!不要臉!敢來占老娘的便宜!”

豐滿女人潑婦般的叫喊驚動了桑巧靈,她猛地站起身來向豐滿女人詢問原委。待桑巧靈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後,禁不住回手又一次狠狠地甩了胖男人一個耳光。胖男人極度委屈地竭力向桑巧靈解釋著,但是豐滿婦人尖利的叫罵像一陣強大的切割金屬的噪音,輕而易舉地將胖男人的辯解聲遮蓋得嚴嚴實實。

這時電影廳裡開始騷動起來,大家紛紛站起身來把目光投向桑巧靈她們這裡,幾個好事之徒在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立刻和那個吃了虧的豐滿婦人的老公一起撲上去痛毆色狼,胖男人先前還在聲嘶力竭地申辯,後來在眾人的拳腳之下只顧得像殺豬一般嚎叫不止。

台下的這一幕絕對比銀幕上的爛電影精彩多了。畢勝克站在遠處欣賞了一陣,直到電影院的工作人員拉開了毆鬥的雙方時,他才偷偷地笑著趁混亂之機溜出了大廳,就在他即將走出走出電影廳的大門時,背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呵斥:

“畢勝克!你給我站住!”那是桑巧靈的聲音,不過今天在畢勝克的耳中聽來,這聲音變得有些陌生,因為桑巧靈從來都是叫他“小克”的。畢勝克心裡一痛,陰沉著臉慢慢地轉過身來。

桑巧靈憤憤地站在那裡,豐滿的胸部在牛仔衣下急促地起伏著。畢勝克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畢勝克,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桑巧靈厲聲問道。

“嘁——!”畢勝克不屑地出了一聲,“你還是去問問你的那個老色鬼吧,他做的好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你怎麼還有臉來問我這些?應該是我來問你吧?”

桑巧靈一時語塞,她沉默了半晌,然後用一種平緩而堅定的語氣答道:

“沒錯,今天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有沒有想一想,你是怎麼對我的?需要我的時候你就拼命地打電話,不需要我的時候一失蹤就是幾十天,你想過我的感受嗎?還讓林劍南騙我說是你現在是安全局的特工了,你以為別人都是三歲的孩子嗎?你什麼時候和我說過真話呀!我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也需要別人的愛護,可是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哪裡?”

畢勝克心裡有一絲的觸動,不過他仍然冷冷地回答:“我是不太會關心你,可是這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更加不能成為你背叛的理由!”

“好了,畢勝克,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看來咱們的關係只能到此為止了,今後咱們各走各的路吧,再見!”桑巧靈說完頭也不回地疾步奔出電影院大廳。

畢勝克平時一張能言善辯的油嘴此時竟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真的撕破臉皮之後竟然是如此的無情,如此的蠻不講理!明明是桑巧靈給自己戴上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他媽的怎麼說著說著倒是我畢勝克對不起你了!

“偷情的理直氣壯訓斥戴綠帽子的!這世界難真的變了!他媽的真是世風不古啊!”倒霉透頂的畢勝克不知所云地念叨著,呼哧呼哧地噴著鳥氣,呆立在那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像個受氣包一般可可憐憐地向門口走去。

售票廳的那個“老美女”顯然是聽見了剛才的那一場爭吵,見畢勝克失魂落魄地走過來,她立刻笑眯眯地探出頭打招呼:

“小帥哥,失戀了吧?要不要姐姐開導開導你呀?姐姐馬上就要下夜班了噢!”

面對“老美女”露骨的暗示,畢勝克苦笑著揮揮手:“謝謝你了好心的美人姐姐,弟弟今天實在沒有心情,還是改日吧!”

老美女失望地撇了撇性感的嘴脣,不滿地隨手隨手關上了售票處的推拉玻璃窗。

畢勝克失魂落魄地走到大街對面自己的車子跟前,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望著漆黑的天空。夜深了,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車輛也十分稀少,就在畢勝克準備打開車門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女孩的尖叫,畢勝克循聲望去,只見前邊一個小巷口上有四個阿飛模樣的男人正圍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動手動腳。

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工人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好經過,他停下來看著那一幫人,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說出一句話來:

“你、你們幹什麼?把她放了吧?”

四個阿飛轉過身,惡狠狠地向中年人圍了過來。“找死呀,老東西!”其中一個矮壯身材的傢夥手握尖刀猛地衝上前去。中年人慌亂之中連人帶車翻到在地,一條腿壓在自行車下,急切之中竟然爬不起來。

四個小阿飛狂笑著把中年人圍在中間,其中一個傢夥開始對倒在地上的中年人一陣亂踢。

忽然,四人眼前一花,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站在倒地的中年人面前,一頭微卷的長髮在夜風中微微飄動。來人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四個久在街頭滾打的地痞還是感到了從這個人身上散髮出來的陣陣殺氣。一時間,四個傢夥竟然愣住了。

“都給我滾!”畢勝克輕描淡寫地說出的一句話居然震得幾個小流氓渾身一顫。

“咦?你他媽的是混哪裡的?敢來管我們的閒事!”矮個子阿飛回過神來喝罵著畢勝克。

畢勝克根本沒有回頭,他不屑於用眼睛正視背後的這幾個小流氓,更不屑於和這幫人渣搭話。他彎下腰去輕輕地將那個被驚呆了的中年人扶起來。

“快跑吧,年青人,這幫傢夥凶得很,再不跑會出人命的!”鼻青臉腫的中年人焦急地勸著畢勝克。

“就憑他們幾個也配要我的命?”畢勝克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直到此時,畢勝克始終背對著幾個阿飛,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媽的,你敢瞧不起我,找死!”

矮個子終於被畢勝克傲慢的姿態激怒了,他手持尖刀大吼一聲向畢勝克腰間刺來。中年人見狀禁不住驚呼出聲!

畢勝克依然沒有回頭,直到尖刀幾乎觸及他的風衣,他才隨便地向背後輕輕甩了一下手,那個矮個子頓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飛回去,立時將身後的三個同夥全部撞翻在地。

矮個子滾在一邊在嘔吐,幾顆門牙跌落在地上,他恨不能將自己的腸子都全部吐出來。另外三個同夥廢了半天力氣才勉強掙扎著爬起來,驚惶失措地拖起尚在狂吐不止的矮個子,一瘸一拐地消逝在黑暗的小巷中。

畢勝克沒有再窮追猛打,他雖然痛恨這種社會渣子,但是總覺得他們罪不至死,況且那個矮個子被他畢勝克的真力一撞,最少要一個月起不了床,這點教訓起碼夠他們受上一陣子的了。

畢勝克拍拍面前那位目瞪口呆的中年男子,語氣和藹地關心道:

“這位大哥,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沒有!幸虧你及時趕到! 你練過武功吧?真是高人吶!您剛才露的那一手比那個什麼電影《八面埋伏》裡面的武林高手強上百倍,真是佩服得要命啊!”中年人喋喋不休地嘮叨著。

畢勝克苦笑著沒有回答,他轉身看了看旁邊得小巷內,那個被流氓調戲的沒良心的娘們早已經扔下救命恩人跑得無影無蹤了。

早知到她是這麼個東西,何必費神來救她!都說男人不是好東西,其實若是沒有相等數量的壞女人,那些壞男人到底是去哪裡發壞的呢!畢勝克心裡憤憤地想。

中年人無限敬仰地凝視著畢勝克,他的讚美之辭已經用完,站在那裡再也不知說什麼才好。

“這位大哥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喝杯酒!”畢勝克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什麼?”中年人一愣,好像沒有聽懂畢勝克的話,接著忽然省悟似的 連連點頭回答道:

“哦,有、有,有時間,我剛下夜班!本來準備回家睡覺,可是看見您之後我改變注意了,現在真的好想喝一杯啊,呵呵,真是難得!不過……我不太會說話,你可不要見怪!”

“你不必費心說太多的話,只需要聽我說就可以了,今天我真的需要一個能夠專心聆聽我嘮叨的人!”

畢勝克莫名其妙的解釋讓那個中年人聽得如在雲霧之中。
作者: 阿忠     時間: 2006-2-19 07:22 PM
第三十六章 做官

“起床了,起床了!你小子昨天跑到哪裡去了?天都亮了才跑回來,還喝得人事不省的!” 林劍南使勁地把躺在床上昏睡的畢勝克搖醒。

畢勝克的頭有些疼痛,雖然昨夜(今天凌晨)的酒意在體內真氣的化解下已經全部消失,但是畢勝克仍然覺得渾身疲乏,心裡極其的悲涼。

林劍南還在那裡嘮嘮叨叨說個沒完,畢勝克睜開眼睛看著床前的林劍南,可憐巴巴地地哼哼著:

“大哥啊,別煩我了好不好?我—失-戀-了!很——痛苦的——!”

“失戀?哦,和曉英吧?這樣也好,我早就勸過你,這種荒唐的人鬼戀不會有好結果的,可你這傢夥偏偏不信邪!到底是怎麼回事?”林劍南坐在畢勝克床邊的圓椅上問道。

畢勝克迷迷糊糊地靠在床頭上嘟囔著:“你只說對了一半,不光是和曉英,還有桑巧靈,她……她們……唉……實在不知道怎麼和你說!”

林劍南一愣,“什麼?還有桑巧靈?一個晚上你竟然失戀了兩回?效率真高呀!”那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不光是失戀呦,還有一頂綠帽子!”畢勝克痛苦地用雙掌捂住了臉。

“哈哈!我看你是昨晚喝多了,到現在還是滿嘴的胡話! 一定是又做什麼噩夢了吧?”林劍南站起來拍了畢勝克一下:

“趕快起來吧!若是你真的一天兩次失戀加上一頂綠帽子,上帝對你確實太殘酷了點,哈哈!我建議你立刻去買彩票,你這麼倒霉的情形,就像是一個人大晴天出門連遭十八次雷擊一樣罕見呢!從統計學的角度來說幾乎和中買中六合彩的幾率一樣!”

“林劍南你小子真不夠朋友,人家遭受那麼重大的心靈創傷,你竟然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會說,還滿嘴的諷刺挖苦……你、你、你……”畢勝克滿腔怒火全部向著林劍南發泄過去。

見畢勝克真的動了氣,林劍南忙著安慰道: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晚上我請你吃頓大餐如何?再說現在有件特別好的事情一定可以安慰你,我和方教授在他的房間裡等你,趕快過來!”

林劍南說完話匆匆忙忙走出了畢勝克的臥室。

畢勝克繼續趴在床上呆了一會,這才慢悠悠地爬起身來,他神志不清地回味著林劍南剛才的話。

“好事?什麼好事能夠縫合我這顆被失戀之劍在一夜之間連續兩次破碎的幼小心靈吶!”畢勝克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進洗手間。

畢勝克走進方教授的辦公室時還是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客廳裡除了方教授還有濱江市警察系統的一幫頭腦,其中包括林劍南的頂頭上司——濱江市警察總局的章裡臣局長,還有一些經常在當地媒體上頻頻露面的要員。

畢勝克被安排和林劍南並肩坐在兩張臨時搬來的椅子上面對著一干官僚們。看來這是一次非常正規的談話,畢勝克自從和調查組打交道以來從未見過這種陣勢,是不是又出什麼大事了?畢勝克心裡想道。

“好了,我們就開始吧?”方教授客氣地徵詢在座的諸位濱江市軍警界要員的意見,見大家聞言頻頻點頭,方教授轉過頭面對著兩個年輕人道:

“畢勝克,林劍南,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徵求你們的意見,那就是如果現在需要你們為國家服役的話,你們是否願意?”

“我願意!首長!”林劍南毫不猶豫地搶先回答。

畢勝克不滿地甩了林劍南一眼,心道,什麼願意啊,你小子早就是警察了,那不是已經在為國家服役嗎?再說方教授在這樣的一個場合提出這樣的問題,你小子怎麼也不想一想就回答,萬一是讓我們去青藏高原的大雪山上站崗你也去嗎?

畢勝克見方教授的目光正盯著他,像是在等待他表態,於是畢勝克小心翼翼地反問道:

“這個……方教授啊,我是想了解一下究竟是如何服役呀?要不要站崗什麼的啊?還有需不需要大清早的爬起來出操呢?還有……”

看見方教授一臉神秘的笑意,機靈的畢勝克忽然打住了話頭,內心暗道,別是林劍南早就知道了什麼內幕吧?也許是什麼好事呢?千萬別錯過什麼好機會,其實索性賭一把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己現在已經是個失戀加失業的倒霉青年,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畢勝克醞釀了一番情緒之後抬起頭來對著方教授和一干軍警要員慷慨陳辭道:

“為國家效力應該是每個熱血青年的理想,我畢勝克也不例外,各位有什麼吩咐儘管直說。方教授,您就下命令吧!”

方教授等人顯然是對二人的回答較為滿意,他示意站在旁邊的張秘書拿來兩個厚厚的文件袋,放在方教授面前的桌子上。畢勝克好奇地一直在琢磨那兩個文件袋裡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方教授繼續說道:“經我們向最高當局請示,現在決定將濱江市作為一個試點,成立特異事件調查處,簡稱‘特調處’,該機構直接隸屬於國家安全委員會直接指揮。”

“特調處?名字挺起來不錯,可是這個機構是幹什麼的呢?現在天下太平,邪教和凶靈都已經消滅了。總不至於多管閒事地去日本幫助他們消滅天之昭邪教的總部吧?”

方教授道:“我下面就來解釋一下這個部門的職能和作用。你們都知道,由於人類探索自然的能力所限,其實在我們生活的這個空間裡尚有許多無法解開的秘密,或者說我們人類對這個世界仍然是所知甚少。

但是據我們最近掌握的有限資料來看,一些妖異類的高級生物其實長期以來一直和人類共同生活在一起,他們從外表上看和普通的人類並沒有絲毫的不同,況且長期以來這些妖異也沒有對人類產生過災難性的威脅。”

方教授停下來喝了一口水,見大家都津津有味地在聽自己的宏論,連忙接著說道:

“但是近幾年來,隨著經濟的發展,各類暴力犯罪案件增加,黑社會組織活動猖獗。現在察明,其中有很一部分案件直接或間接地和非人類高級生物的犯罪有關,由於現行的機制和警員能力所限,其實很多的離奇案件都無法偵破,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據我們的統計,近兩年以來,這類離奇案件呈現明顯上升的趨勢。我們推測這一切是否和工業化進程中的污染加劇,水土流失,地球的溫室效應等因素有關?現在還不能下定論,但是這足以提醒我們必須對混雜在人類中間的妖異,或者叫做非人類高級生物產生密切的關注。

特調處的任務就是監督、調查、管理這類特殊的地球居民,找出其中對作奸犯科危害人類安全的害群之馬堅決予以消滅。”

畢勝克聽到這裡開始有一些激動起來,這是一份自己十分喜歡的工作——充滿了神秘的冒險色彩!或許還有高工資!於是忍不住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吸收我們加入特調處?”

“準確地說是責成你們成立特調處。另外特調處的一個任務是清除不良的人類修真者對社會的危害。”方教授咬文嚼字地答道。

林劍南和畢勝克相視一笑——充滿興奮和驚喜的笑。見畢勝克和林劍南沒有反對的意思,方教授滿意地點點頭。

“請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位起立!”方教授忽然站起身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神色嚴肅地道:“經國家安全委員會授權,現在宣布任命:

茲任命畢勝克為特異事件調查處處長,主持全面工作;任命林劍南為副處長……”

畢勝克已經聽不進去後面的繁縟公文,他興奮地摟住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林劍南。

見兩人高興的樣子,方教授和在場的其他人不禁會心地笑了起來,方教授道:

“特調處隸屬國家安全委員會直接領導,換句話說,我是你們的頂頭上司,不過明天調查組就要撤出濱江市,以後你們要和濱江市當地各界做好協調工作。

另外,為了避免對公眾情緒造成不必要的壓力,你們不得隨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特調處形式上歸入濱江市警察局,但是授權你們單獨開展工作。你們的公開身份是便衣刑警,這裡是你們的證件。”

畢勝克終於拿到了那個公文袋,裡面是一張製作精良的警官證。

“那我們享受什麼薪水待遇啊?”畢勝克又開始關心起實際問題來。

方教授笑著說:“這個工作雖然不用站崗出操,但是危險性大,工作時間不定,非常辛苦,你們的薪水和經費補助由國安委直接劃撥,至於薪水的數目嘛……應該說還過得去,起碼比我們在座的要高!”

在座的一幫老傢夥呵呵笑了起來,畢勝克羞愧地摸了摸腦門。

接著,方教授把到場的所有當地要員逐一介紹給畢勝克和林劍南,畢勝克嘻嘻哈哈地應付了一圈,其實哪個也沒記住。他自己心裡有個小算盤:反正我也不歸你們領導,幹嗎要勞神記住你們那麼多人呢?

林劍南的心情則有些不同,他面對的多數是自己以前的老上級,平日裡根本無緣多見。誰知道風流水轉,竟然讓自己一個基層刑警可以站在這裡和濱江市的警界要員平等對話,真的像是在做夢!

送走了濱江市的客人,方教授正色對畢勝克二人道:

“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新部門剛成立,尤其是畢勝克,你一定要對今後的工作有一個計劃。有了前幾次對付凶靈的經歷,我想你們識別混雜在人群中的鬼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你們以後可能還要面對千奇百怪的非人類高級生物,我問你畢勝克,你現在有把握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一個妖怪嗎?”

“喔……恐怕沒有什麼把握。”畢勝克想了一下回答道,他自己確實對於鬼魂以外的非人類妖異沒有任何的認識。

“所以希望你盡快把雲真的研究成果仔細地研究一下,提高自己的超能力和各種技法,以後要學的東西多的很呢!”見方教授一副殷殷囑託的樣子。畢勝克不禁一頓胡亂點頭。

這時,一個穿黑色夾克的瘦小年輕男子微躬著腰走了進來,小小的腦袋,頭髮竟是黃灰色的,五官十分集中,一雙又小又圓的眼睛滴溜溜亂轉個不停。畢勝克忽然有一種不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小個子傢夥有些不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自己一時也說不上來。

小個子恭敬地向方教授打了個招呼,然後十分拘束地站在客廳中央。方教授向畢勝克二人介紹道:“這個年青人名叫侯彌,你們看得出來他有什麼不對嗎?”

林劍南觀察了一陣,疑惑地搖搖頭。畢勝克暗自將體內的能量釋放出來,緩緩地圍住那個叫侯彌的年青男子。侯彌渾身一顫,好像覺察到了些什麼,他看了畢勝克一眼,立刻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畢勝克盡力地用意念感知著真氣能量反饋回來的信號。他發現這個傢夥有一些成形的能量真氣在體內流轉,只不過遠遠不如自己的強大和煩雜。至於其它的,畢勝克也感覺不出還有什麼奇特的地方。這個小個子擁有和其他人一樣的血肉之軀,肯定不是鬼魂!

經過一番觀察之後,畢勝克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這位侯彌先生顯然是一位修真者,他的修煉有一定的小成,具有一定的超能力,我說的對嗎?”畢勝克看見侯彌用欽佩的目光看自己,更加確定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不料方教授神秘地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也許不錯,但是侯彌與我們之間的最大區別不是修真與否,而是種類不同,因為侯彌他不是人!”

“什麼?侯彌不是人?”畢勝克和林劍南奇怪地看著侯彌,這傢夥正現出一臉得意的微笑。

“方教授,如果你剛才說的不是罵人的話,那就是說侯彌是一隻妖怪對嗎?”畢勝克狐疑地問道。

“沒錯,他是一隻獼猴妖,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峨眉山上把它降伏的,抓他之前,侯彌一直化作和尚的模樣在風景區算命行騙,好在他身居峨嵋寶地,天天聆聽寺院裡訟經講佛,所以本性還不算壞,我準備把他留在你這裡,作為你們兩個的第一個手下,你們覺得如何?”方教授不等兩位處長回答,立刻將畢勝克和林劍南介紹給了侯彌。

侯彌懂事地向畢勝克二人鞠了兩個躬:“處長好!副處長好!我是侯彌,以後還請兩位老闆多多關照!”

畢勝克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心想這不會是方教授的哪個不爭氣的親戚吧?還要給他編出那麼荒唐的簡歷來,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是猴子呢?方教授見畢勝克和林劍南二人表情奇怪,知道他們仍然對侯彌的身份心存疑慮,隨即吩咐道:

“侯彌,你露一手給兩位處長看看吧?”

侯彌聽罷也不回話,身子忽然一縱,嗖地一聲竄上了客廳天花板上的吊燈,畢勝克他們定睛一看,吊燈上竟然趴著一隻猴子,而那個小個子侯彌已經同時不見了蹤跡。那猴子竟然一邊向畢勝克揮手,一邊拿著吊燈蕩起了鞦韆!

“下來吧,真是本性不改,別把吊燈晃下來!”方教授笑著對吊燈上的猴子說。吊燈忽然停在了它原來的位置上紋絲不動,侯彌轉眼間已經站在客廳中央,恭敬地道:“放心吧方教授,侯彌有分寸的。”

“哈哈!真是有趣!那就留下吧!”畢勝克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林劍南也饒有興趣地點著頭。

“那就這樣吧,侯彌留在你們這裡,另外可能由於工作的需要,你們以後可以招收一些本性善良的,組織紀律性強的,對工作有幫助的妖怪靈異作為特調處的工作人員,不過要注意質量,注意不要以權謀私,更不要搞得機構臃腫哦!”方教授囑咐道。

“放心吧方教授,我們都記住了。”畢勝克一邊答應著方教授一邊心裡想,這下可好玩了,我畢勝克當上了妖怪的老闆了!

方教授站起身來,對面前的三人道:

“調查組明天就要撤出濱江市了,有關建立特調處的後續工作你們可以直接找濱江市的米市長和警察總局的章局長,他們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

方教授握住了畢勝克的手,再次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努力工作,切忌毛躁輕浮,因為這份工作絕對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遇到棘手的情況及時向委員會和我匯報,不要辜負委員會和我對你們的厚望!”
作者: 桐桐     時間: 2006-2-20 09:31 PM
好長...努力看...
作者: lonrypz     時間: 2006-3-4 09:37 PM
【感謝分享】!!




歡迎光臨 網際論壇 (http://centurys.net/) Powered by Discuz!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