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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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5-8-31
來自 竹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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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顫
一
“嘎吱……”門又開了。
我與劉薇驚恐地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此刻是23：38分，我租住這套屋子的第八天晚上。
這套兩室一廳是同事老陳介紹的，位於蘇州城南郊，大運河西岸，雖然偏遠些，但很便宜，所以我毫不猶豫地租了下來。這是老式的公寓樓，已經很陳舊了，聽說一、兩年內要拆除。整幢樓冷冷清清的，我所在的單元除了我以外，只還有兩戶人家。
門已經無緣無故地開過兩次了。
第一次我以為沒關緊，第二次我以為門鎖壞了，關不緊，我便走過去“砰”地一聲使勁將它撞上，我還拉了拉，很牢，拉不開。可現在又開了！
門開了後，便沒有任何動靜。一種無聲的恐懼向我們襲來，冷氣從腳氣直往上冒，傳遍全身。
過了十來分鐘，我大著膽子下了床，開了燈，到廚房抄了菜刀，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然後猛地衝到樓道裡。沒人！樓道裡空盪蕩、靜悄悄的，什麼人也沒有，只有從窗子映進來的枝葉的影子。
見鬼了！
頭昏沉沉的！我回了屋，再次推上門。我清楚地聽著鎖舌彈進鎖孔的“咔嚓聲”，說明門確實鎖上了。我隨手將門反鎖起來。
我沒有關掉客廳的燈，重新回到床上，劉薇已嚇得臉色煞白。
我的腦裡亂轟轟的，緊張而恐懼。
這件事太奇怪了！聽說郊區治安不太好，當時我也沒太在意。窮小子，誰會與我過不去？誰料竟然真的遇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即將入睡。
忽然，我聽到了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立刻清醒了。劉薇也已醒了，眼中流著驚恐，睜得比銅鈴還大，可能她一直都沒有睡著。我光著腳下了床，抄起刀，躡手躡腳地站在門旁。
門鎖在慢慢地轉動著，“吱……”聲音很輕。
我毛骨悚然，摒住呼吸，高舉著菜刀，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等候著……
“嘎吱……”門又緩緩地開了，像是被微風吹開。
我再次衝出門外，樓道裡仍然沒人！除了我粗重的喘息聲，再沒有別的聲音。
他是怎麼打開門鎖的呢？我已反鎖了！
難道門鎖壞了？
還有，他怎麼可以溜得那麼快？
整件事透著莫名的詭異。
我站在空盪蕩的樓道裡，不停地打著寒顫，恐怖象一張大網，牢牢地套著我，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再次關上門，並用沙發緊緊地抵在門後。
劉薇早已嚇得直哭，我緊緊地摟著她，兩個人不住地顫抖，徹夜未眠。
二
劉薇是我在蘇州城交往的第二個女孩子了。
半年前，我與小冰分了手。與小冰的愛持續了一年多，現在想來，竟大多出於憐憫。小冰是個孤兒，家在鄭州，四歲那年家裡遭遇大火，只有她逃生。她在福利院長大，直到考上蘇州大學，畢業後留在蘇州工業園區。我們是在網上認識的，從一開始我們便互相知道都在蘇州，而且都是外地人。後來我們見了面，她的冷艷與孤傲吸引了我，那是種別樣的美。追了她三個多月，我們便同居了。我對她有種深深的憐愛，憐憫加愛慕，竟是憐憫多些。開始我發誓要給她溫暖，終生呵護她，但我很快發現理想與生活是兩回事。雙方的不和諧很快暴露出來，小冰冷傲的背後其實是深深的自卑，自卑導致她敏感到神經質的地步，她不允許我與別的女孩說話，更不用說交往。正常男人都不會受得了這樣的生活，何況我還年輕，年輕而氣盛。我們爭吵不斷，互相折磨。我曾無數次地想過離開她，但內心深深的憐憫，讓我不忍真的離她而去。因為我是她唯一的依靠！我知道她也很煩、很痛苦，她對感情的渴望停留在童話階段，渴望那種夢幻般的愛情。我忍受著，努力對她進行教育與改造，然而收效甚微，爭吵對我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半年前，我為了捍衛自由再次與她爭吵，著急起來，她就象《過把癮》中的杜梅，拿了把水果刀對著我的脖子，爭鬥中她將我的胳膊劃出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我氣急了，便冷著臉說了句“真沒教養！”話一出口我便有點後悔，我知道她最怕聽到這類話。果然她的臉立刻變得煞白，淚水在眼中打轉。但我也已顧不了她的感受，許久以來的委屈一起涌上心頭，我絕望地說“真受不了你了！一點都不像女人！”楞了一會後，她丟下一句“我恨死你了！”便離我而去，再沒回來。
小冰走了兩天后，我便開始擔心她。我四處找她，找了她十幾天，但沒得到任何消息。我知道即使她回來，我與她也是不會長久的，我不是瘋掉便被她殺掉。也許她也厭惡了這樣的生活，決定忘了我？看來緣份已盡，不可強求！於是我便決定徹底忘掉她。我扔掉和收起了一切印有她標記的東西，連原來的網名“孤傲狂風”和信箱都不再用，我怕勾起痛苦的回憶。
經過與小冰那樣轟轟烈烈、刀尖子舔血般的戀愛生涯，便不難理解為何在遇到劉薇這樣水一樣溫柔的女孩後，我會很快墮入情網。我明白這才是我想要的人，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她漸漸撫平了我內心的創傷。我發誓要娶她，等我們再攢一點錢後。
但在劉薇留在我宿舍的第一晚，便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讓我心顫、心痛不已。
三
工作間隙，我將昨晚的奇遇告訴同事阿丁。他是我最好的哥們。
“你是不是做夢了？”他瞪著眼睛，一臉不相信。
這件事確實太離奇，他不信我也沒辦法。
我不好意思向房東提出毀約，因為我剛搬進去不到十天。我決定看一看再說。
第二天夜裡，我請阿丁陪我。一整夜門都沒再被離奇地打開。
第三天晚上，我猶豫一番，還是回了那裡。劉薇再也不敢來這裡了。她住在城西，與同事合租一套二室一廳。
我下了公交車，心便開始打顫。
這裡屬於郊區，有些荒涼，路燈都七零八落的，行人也很少。我提心吊膽地走著，總覺得路旁的黑影裡藏著什麼怪物。
遠遠地便看到四樓宿舍的燈大亮著，我的心突突地打起鼓來！
有人！！
因為我可以肯定早晨我們將所有燈都關了！
我站在樓道口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我的腿不停地打顫，全身發軟。二樓老人猛地咳嗽了一聲，嚇了我一跳，也壯了我的膽。不是還有鄰居嘛！
我找來一根樹棍，鼓起勇氣來到門前，深呼吸後，我打開了屋門。
屋裡靜悄悄的。
我用樹棍使勁地在門上摔打著，給自己壯膽。然後，我猛地衝了進去！
沒人！
我提心吊膽地查遍所有房間，所有角落，沒有發現任何人。
將門反鎖後，我又費力地拖來沙發，抵在門後，然後才算松了口氣，坐下休息。
真是見鬼了！到底是他媽的怎麼回事！
我將房間的燈全開著，躺在床上看書，其實我什麼也看不進去，我一直在凝神傾聽門的動靜。直到12點多，門也沒有再被離奇地打開。我便關了燈，不久便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一些互不相干的人亂七八糟地串綴在一起，後來，我又夢到了一個惡人，張牙舞爪地追在我後面，我跑啊跑啊，卻怎麼也跑不動！
我急壞了，然後就醒了過來。
我張大了嘴，費力地睜開惺松的睡眼，四周黑漆漆的。原來是個夢！
我咂了咂嘴，隨意地將臉轉向右側，忽然，我看到床前僵直地站著一個人！！！
一個披頭散髮、臉色慘白、眼睛發著綠光的黑衣女人！！！
鬼呀！！！
一剎時我嚇得睡意全消！！！魂飛魄散！！！
我驚恐地向另一側縮著，女鬼猛撲上來，壓在我身上，扼住我的脖子，嘴裡含混不清地“嗬嗬”怪叫著！
我拼命掙扎著，但是似乎全身無力。
女鬼的力氣出奇的大。我的脖子快被扼斷了，頸部和臉上的血管鼓脹得厲害，滿臉燥熱，大張著嘴，舌頭被扼得伸了出來。我感覺呼吸極其困難，眼睛不自禁地向上翻，我暈了過去……
凌晨，我悠悠醒來，頭昏昏沉沉的，脹得厲害。
天麻麻亮。
我忽然想起了昨夜的女鬼，渾身不停地顫抖起來。
四
我決定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再也不能呆了，保不準要出什麼事。或許還沒出什麼事，我已經瘋了！
去哪兒呢？還是到阿丁那兒對付兩天吧。事不遲宜，我立刻打了電話給阿丁，然後又出門叫了輛“貨的”。
好在我的家當很少，簡單收拾一番，便和司機一起往車上搬。
三樓住著一對年輕男女，男人高高瘦瘦的，女人似乎比男人歲數還大些。他們直直地站在門口，神色怪異地看著我上上下下。
我對他們點點頭，他們神情木然而呆滯。
二樓的一對老夫妻竟也站在門口，臉上表情怪異。
那麼早，他們全站在門口幹什麼？
“我要走了。”最後我還是與他們打招呼。
“你會回來的。”老頭兒忽然說道。
“什麼？”我一驚，以為聽錯了。
老頭兒不再理我，返身回屋。
老太太臉上的表情更加詭異，她“桀桀”地笑著，周圍的氣氛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瘋子！全是瘋子！
真他媽的瘋了！
我逃也似地催促司機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五
“你說什麼？鄰居？”房東老馬聽了我的敘述，瞪大了眼睛，“那個單元裡沒有別的人住的！”
“什麼？”我呆了。
“201？302？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馬不停地搖頭，肯定地說，“201是我們公司吳大頭的房子，302是老錢的房子，他們每天與我在一起搓麻將，房子出租了肯定會告訴我的！我房子出租也告訴他們了，他們當時還說他們的房子不出租！不可能！”
我蹙著眉，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做夢了？”
我搖了搖頭。最近碰到的離奇事太多了，絕對不是做夢，小薇可以作證。但現在我已對這件事不感興趣了，我已經搬了出來，只想將那些夢魘忘記，過正常人的生活。
六
星期二中午，小薇打電話給我，讓我晚上去陪她，她的室友出差了。
晚上一見我，小薇的眼淚便流了下來：“李劍，我好害怕！我總感覺身後站著人，晚上走路時總覺得有人跟著我……”
我只有緊緊摟著她，安慰她：“別怕！小薇！沒事的！那只是你的幻覺。以後我每天晚上都來陪你。”
我們不停地翻看電視。那天晚上的奇遇還影響著我們的情緒，讓我們連親熱的興趣都沒有。
後來，我們關了燈，拉開窗簾，躺在臥室床上。此時正是盛夏夜。我們穿著很少的衣服，一邊吹著電扇，一邊小聲說話。
說著說著，我感覺小薇猛地一陣顫抖，直直地盯著窗戶，不吭聲了。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啊！！！一個人頭！！！
路燈微弱的光線在窗上映出一個黑乎乎的人頭像！
他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似乎在觀察室內的動靜！
“啊……”小薇驚恐地高聲尖叫起來！
那個人頭依舊趴在那裡，沒有動彈！
我的心狂跳著，驚恐地瞪著眼睛與他僵持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顫抖著伸出手，摸索著開了燈，人頭忽然不見了！
我順手抓起一隻小凳子，壯著膽子走到窗前。打開紗窗，卻怎麼也不敢探出頭去！萬一他伏在窗下，伸手一拉……
最後我靈機一動，猛地將小凳子伸出窗外……
沒有動靜！
我放心了些，將頭伸出窗外看去，什麼都沒有！
真是不可思議！這是五樓！他，他怎麼可能這樣趴在窗上？
小薇臉色煞白。我們不敢對視，因為我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極度的恐懼！
“別怕……”我擁著她，安慰道。然而我分明聽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七
我們商定，這個星期六便去重新看房子。離開這些鬼地方！
星期四晚上，我留在公司加班，趕做一份十萬火急的計劃書。我一直心神不寧，我知道小薇一個人在家肯定很害怕。我打電話讓她到大街上去，或者到我公司來，她又不敢出門。我只有不停地打電話安慰她。
快十一點了，計劃書終於要做完了。忽然，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我立刻拿起電話。
“快來救我……”電話中傳來一句驚恐的叫聲，便沒了聲息。
是小薇！！！
我的頭“嗡”的一聲大了。我慌慌地跑出門，攔了輛的士便向小薇宿舍馳去。
小薇！！！小薇！！！
我焦急萬分，不停地催司機加速，恨不能立刻飛到她身邊！
在小區門口，我下了車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去。
跑到樓下，我抬頭向五樓望去，臥室的窗戶大開著，客廳裡似乎開著燈，傳出微弱的光亮。
我心急火燎地跑上樓，門虛掩著！
我推開門，客廳的燈亮著，廳裡沒人。
“唔……”忽然，我聽到了被捂住嘴的人發出的聲音！在臥室！
臥室門大開著，但沒開燈，光線昏暗。
我操起門旁的條帚走過去，看到了一個可怕的景象——窗前，一個高高瘦瘦的黑衣人抓著披散長髮的劉薇，將她從窗子扔了下去！
他真的將劉薇扔了下去！！！
我嚇傻了，暴著眼看著他！他的臉黑乎乎的看不太清，但我感覺到他對我邪邪一笑，然後縱身也從窗子跳了下去！
我四肢酥軟，支撐著身子來到窗前，向下看去，劉薇靜靜地躺在水泥路面上，一動不動！centurys網際論壇
我終於緩過神來，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嚎叫！
然後我又聽到前幢樓裡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八
警察很快便趕到現場。
我跪在劉薇面前，痛不欲生。她的長髮散在地面上，鮮血已將她包了起來，她的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
一個警察伸手在劉薇鼻下探了探，搖了搖頭。
“是他幹的！”圍觀的人群中，一個女人叫著。
我茫然地抬起頭，一個年輕婦女指著我，她大概就是剛才尖叫的人，“是他殺死她的！”
警察過來給我帶上手銬。
“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我不停地掙扎、不停地辯解著，警察不由分說，便將我帶進警車。
一名警官聽了我的敘述，一臉的不相信。“你說他將劉薇扔下去後，自己又跳了下去？”
“是的！”我使勁點頭。
“你可以肯定嗎？這麼高！”
我有些猶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胡扯！”一個年輕的警察叫道。
“是他們！一定是他們幹的！”我漸漸冷靜下來，忽然靈光閃現。
“誰？你知道是誰？”警官追問。
“一定是他們！”我越想越肯定。
“誰？究竟是誰？”
“他們是我原來的鄰居！他們早就想害我！”我大聲叫道。那個高高瘦瘦的黑衣人極像住在302的年輕男人。
警車在我的指引下來到我以前居住的樓前。三名警察持槍隨我上了樓。
“咚咚！”一名警察輕輕地敲了敲302的門。
沒有動靜。
“咚咚！”警察加重了力氣。
仍然沒有動靜。
“咚咚咚！”警察使勁地在門上擂著，仍然沒有一點動靜。
我又帶他們來到201，同樣沒有人應門。
再次來到三樓，警長對一名年輕警察呶了呶嘴，年輕警察退後一步，然後猛地飛起一腳，“嘭！”門開了。飛塵撲面！
警長隨手打開燈。
屋裡空盪蕩的，地面積著厚厚的灰塵，墻角甚至拉出許多蜘蛛網，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centurys網際論壇
我傻眼了！
警局後來還是把我放了。因為小薇的身上沒有找到我的指紋，而且經過周密的走訪調查，我沒有殺她的動機。但他們告訴我不能離開蘇州城。
九
我陷入了無盡centurys網際論壇的思念與痛苦之中。
小薇！小薇！
一個溫柔善良、漂亮可愛的女孩，一個與世無爭的女孩，就這樣從茫茫紅塵中消失了！
他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殺了小薇？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些事對我的刺激太大了，我再不與外界交往，每天下班後便泡在電腦上。
一個星期天，我隨意地打開了“孤傲狂風”的郵箱，裡面有七八封信。“隨風而去”，果然有小冰的信，而且有兩封。
我按日期打開了前一封，3月12日，那就是小冰離開我的十幾天后。
“小城：我在黃山。
遊蕩了十幾天，滿眼都是你的影子，我忘不了你！
還記得那次游黃山嗎？我們在排雲亭結了同心鎖，我們發誓相愛一生的！
我好難過！我是怎麼了？我們怎麼了？我也說不清楚！
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我愛你！
不可救藥地愛你！！！深徹骨髓地愛你！！！你是我的全部！！！
可能是經歷的緣故吧？我比別的女孩敏感，我不溫柔，常惹你生氣，我真不是個好女孩！
不知你會不會再一次原諒我，會不會再接受我，你還愛我嗎？
我一定做個好女孩，做個溫柔的好女孩，即使你與別的女孩出去玩，我也不生氣！你原諒我，好不好？centurys網際論壇
如果你原諒我，那麼，來黃山吧，讓我們再上一次排雲峰，再許一次願，我們會有個全新的開始。
我在這裡等你七天。
快來，小城！
盼你！想你！
你的小冰
七天！她一直等了我七天！！！
我又急急地打開了第二封。
“小城：我在這裡等了你七天，每個白天我都在排雲峰上徘徊，好盼望你的出現，但是，你沒來！centurys網際論壇
你不再原諒我了！你不再愛我了！
是啊，同心鎖只能結一次，我怎麼能奢望第二次的同心結！
我好傷心！
我的淚水已經流盡！
好想念我的爸媽，想念我的家人，只有他們疼我！
我已生無可戀，我想去找他們！
小城，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女孩，記住多給她一點寬容，她對你發脾氣、吃醋、吵鬧，都是因為愛！
永別了！小城！
祝你快樂！祝你幸福！
小冰訣別
“不！！！”我痛苦地大叫出聲，“小冰！！！”
這真是個天大的錯過！！！
小冰！！！你難道真的就這樣離去？？？你這又是何苦？？？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與黃山景區管理委員會取得聯繫，他們告訴我，半年多以前，確實有個穿著一身白衣，像仙女一樣漂亮的女孩從排雲峰跳了下去，在場的遊客都驚詫、惋惜不已。
“小冰！！！是我害了你！！！”多日的鬱悶終於噴發出來，我號啕大哭！！！我悔恨極了！真沒想到她會這樣！我的年輕氣盛，害死了一條年輕的生命！其實，我完全可以再忍讓些，完全可以再給雙方一次機會。
為什麼？為什麼沾上我的女孩都這麼慘？我是什麼喪門星？我對自己、對人生深深失望。回想著失敗的人生，我心灰意冷。
天漸漸黑了下來，我依舊呆呆地坐在電腦前。晝、夜的變幻更替對我來說，似已無關緊要。centurys網際論壇
“當當當……”鐘樓的鐘聲敲起，提醒我已是晚上八點了。
我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了，便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了伸發麻的身子。
“嗚……啊……”忽然，屋裡傳來了女鬼般的叫聲。
我凝神聽著，卻怎麼聽不清聲音從哪裡發出來的。
“嗚……啊……”聲音虛無縹緲，在屋裡迴盪著。
“是誰？出來吧！不要再嚇我了！”我打開燈，大叫了一聲。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已不太害怕了。
聲音卻消失了。
我忽然想起從大運河畔搬走那天，那個老頭兒對我說的話“你會回來的！”
他們似乎並不想殺死我，因為殺死我對他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我被勾起了強烈的憤怒與好奇心，我倒要看一看，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害死小薇，既然我躲不開你們，既然你們來去自由，我還怕什麼！！！
我便出門乘車直向城南而去。
十
輕輕地敲了敲門，門竟被推開了。
我打開燈，屋裡非常整潔，擺布著簡單的桌椅。
一個人緩緩地從屋裡走了出來。
小冰！真的是小冰！她穿著白裙，臉上顯露著天然的冷艷。
“小冰！真的是你！你沒死？”我驚喜地叫道。
“你希望我死嗎？”她嘴角帶著熟悉的冷笑，但我一點都不厭恨，開心還來不及。
“怎麼會！！！你沒死真是太好了！！！”我衝過去抱著她。她的表情冷冰冰的，她的身體也冷冰冰的。
“我沒死有什麼好？你不是那麼討厭我？”她推開我。
“不！是我不好！我不夠寬容！我不象個男人！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真的？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她有些不信。
“當然！”我使勁地點了點頭。
她的表情慢慢舒緩下來。
“小冰，你別再上他的當了，他在騙你！他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屋裡忽然衝出一個人，是那個老頭兒。他身後還跟著三個人，那個老太太，還有三樓的那對年輕男女，他們怎麼全在這兒？
“你們究竟是誰？”我大聲問道。
“他們是我的爸媽、姐姐和弟弟。”小冰緩緩說道。
“啊！！！？？？”我大驚，“你不是說他們全死了？”
“是啊。”小冰依舊不緊不慢。
“那他們……”我忍不住又哆嗦起來。
“他們都是鬼。你遇到的怪事全是他們做的，包括殺死那個小女孩。我也是鬼，我已從排雲峰跳了下去，怎麼還會活著？”
“小冰！！！”我踉蹌著扶著墻壁站穩，忍不住流下淚水，“你這是何苦！！！”
“還不都怪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怎麼那麼草率！我好多天沒有看郵箱！但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真是陰差陽錯！
“你巴不得我早點死，你好解脫！”
“小冰！！！”我悲聲叫道，“那天我確實生氣了！但你走了以後我到處找你！找得你好辛苦！我以為你厭煩了，想要忘了我！即使後來與劉薇在一起，我還常想起你！”
“小城！”小冰忽然非常傷心，“我後悔了！如果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那麼傻了！”小冰凄然地垂下眼瞼，淚水從她長長的睫毛滑落下來，“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遲了！”
“你怎麼那麼意氣用事！”我失聲痛哭，“這都是為什麼？”
“我知道，”過了許久，小冰緩緩說，“你對我是真心的！”
“當然！”我斬釘截鐵地說。
小冰帶著徵詢、帶著請求看著站在我身後的老頭兒和老太太。
“既然你這麼愛小冰，那麼你就來陪她吧！”老頭兒說。
“不！爸爸！”小冰大叫著向我撲來，就在同時我聽到“噗”的一聲，一種冰涼而麻木的感覺穿背而過。我垂下頭，呆呆地看著露在胸前的幾十釐米長的鐵錐，忽然明白過來。
我苦笑笑，軟軟地倒了下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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