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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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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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第十首斯拉夫舞曲
我今天閒逛再街頭，放鬆了一下我的酸痛的雙手，我看了看天空，上海的天空總是暗暗的，污染的空氣，再過幾個月就是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入學考了，我不禁心中一緊，是啊，這次考試的曲子難度頗大，不但要求32分音符的快速跑動，還要兼顧右手的長音和弦的細微變化。看來還要好好練習，於是，我加快了趕往家中的步伐。
途中，我路過了那家書店，準確的說，因該是音樂書店，自幼年來，我的所有的練習曲和教材都是那裡買的，今天，我又進去了，20多年，一直坐在門口的中年人不在了，換了個老頭，瘦瘦乾乾的，他瞥了我一眼，沒有吭聲，似乎並不在意我。。我想，他大概是那個中年人的什麼親戚吧。 於是，我也走了進去，裡面燈光暗暗的，只有一個婦女領著一個孩子，我只聽見她拿著一本幼兒的練習曲，對著身邊的兒子說什麼。
哦，對，我想起來了，20年前，我的父親也是這麼對我說的，我很認真的聽著。 我翻了翻所有的書，車爾尼299,12平均律。。等等，哦，我幾乎很熟悉這些練習曲，20年來，我幾乎都快背出來了。我走到另一邊，現代作品部分，中國幻想曲。夏良...呵呵，幻想呵呵，這是我17歲比賽時的作品，我清楚的想起當時的情景，我蹲下身子，在下面找了一找，在一堆舊書裡面，我的目光突然停住了---一本很破舊的手抄本，封面是用漢字加上去的--《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我輕輕的打開，是我看不懂的文字，不，我能讀懂一些，是俄語，還有，所有的音符都是手抄的，不！確切的說，因該是一邊創作一邊寫下的，塗抹的痕跡很明顯，不過，這些個音符的排列組合很奇妙，20多年來，我已經能夠一看譜，就知道這個曲子的主旋律了，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哦，不奇怪，是東歐斯拉夫民族舞曲風格的。只是整個譜子很亂，也很髒，也許年代久遠的關係吧，還有一些黑點，象什麼水撒上去的，好像是紅褐色的。
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我拿著哪個譜子，走到門口，“師傅，臥要這個譜子，多少錢？” 師傅看了看我說：“噢，這個...。“眼睛發出一種古怪的光芒“這個不要錢，又沒有人要，你就拿去吧” “這個...。”師傅似乎再也沒有要理睬我的意思，於是我很茫然的拿了譜子往家走了。
二
回到家裡，我拿出小提琴，試了試，但是似乎發現，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聲音乾澀呆板，似乎，我的手很不聽我的話，不，應該是我的小提琴似乎不聽我手的話。我突然感到一種涼意，似乎，這個譜子有種力量在向我表示什麼...。那些個音符的組合似乎是某種...
“零零“，電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喂，是xx嗎？我是鮑老師，考試的曲目有變動，你今天晚上帶上小提琴來一下“ 變動？？怎麼？？音樂學院怎麼搞的？？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晚上，我帶著我的小提琴正要出發，在我走到門口之際，突然感覺有東西在呼喚我說：帶...。上...。我...。“我的轉過頭，什麼都沒有，但是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力量促使我戴上《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我把它塞入口袋，心中不敬納悶，為什麼要帶上它？
鮑老師開門了，“你。。來。。拉...” 鮑老師的舉動似乎有些異常，他神情呆板，雙眼發出一種奇怪的目光，我似乎在那裡看到過這種感覺，哦，那個書店的..."你把《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拿出來”，突然，鮑老師這麼說，我心裡一驚，他怎麼知道我有《第十首斯拉夫舞曲〉？“這次考試有變動，曲目改了，所以叫你來”鮑老師的口氣有些怪...。改了？？怎麼可能？？鮑老師沒有聲音的站好，拿起我的小提琴，打開那破舊的《第十首斯拉夫舞曲》，突然，他猛烈的演奏了起來，不，應該說是小提琴再演奏他，不。。好像小提琴被...。 強烈的斯拉夫民族的aba的旋律，夾雜著，不和諧的泛音，這首舞曲，不，我看因該叫狂舞，旋律詭異莫測，似乎，哦，我覺得好像有幽靈的狂舞...。。 主旋律和變奏交錯著，由16分音符，漸漸到32分音符，鮑老師的手也非快的舞動，似乎是弓在舞動他的手？ 鮑老師，是個野路子，說實話，當初我的父親讓我去那裡學琴無非是看鮑老師出的學費低，他一無文憑，二沒有讀過音樂學院，我有時心底很看不起他，怎麼他今天的演奏那麼的...。 突然，旋律轉至不和諧的屬七和旋的變奏，怎麼？屬七和旋？斯拉夫民族舞曲從來不使用屬七和旋...慢慢的，那泛音越來越強烈，我的大腦突然有種被麻痺的感覺，好似有人在詛咒...。 阿，不對，我看譜子的時候似乎並沒有這一段樂章。。怎麼。。
突然間，鮑老師停了，他似乎今天不太舒服，臉色慘白，看了看我，說：“知道了？考試就是這個曲目，把你的小提琴留下，我給你上上松香，回去好好被譜，離考試日子不多了。。”。... 我回到家，母親問我說：“我怎麼回來聽見有人拉小提琴？我們樓裡還有人拉嗎？“，”噢，可能是樓上的哪個小孩在學吧...“我心不在焉，一直對後面的樂章表示疑惑，哪裡來的。。。。 晚上，我打開曲譜，令我驚訝的是，音符的位置全改變了，連音處，全變成了短跳音。。。還有...原本的變奏部分，變成了新的我不認識的一種古怪旋律...阿...
三
第二天，我醒來，頭脹帳的，好似被人打了一拳...我又匆匆趕到鮑老師家。今天我看見的鮑老師的臉色更加慘白，他還是昨天的表情，麻木的說：“噢，你來啦，進來”“進來”2個字似乎音調有些怪異。我突然發現鮑老師臉上多了一條很長的疤痕，不，是新鮮的傷疤，很長，從額頭一知道下巴。 我接過小提琴，發現，的確，上了一層松香，不，好像又不是，是微紅色的，好像那本譜子上的... “你來演奏一邊”鮑老師面無表情的說到。我拿出哪本《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打開，我看見的還是破舊的發黃的紙和一塊塊的褐色斑點，我手拿起琴弓，剛切下一個音，我的手，不，那個手，開始飛舞起來，不是飛舞，好似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阿，《第十首斯拉夫舞曲〉似乎在擺弄我的手和小提琴，不是完全的控制，那小蝌蚪和線似乎有種力量，好似在試圖控制我的大腦...。。
“好，不錯”，我突然驚醒，演奏完了，我怎麼不知道？怎麼？我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嗎？“你回去，把小提琴留下”一連3個月，鮑老師都讓我把琴留下，但是我每次去，琴計非但沒有退步，反而，進步了，不，好像是我的小提琴進步了...。。 但是自從我看過那本破舊的《第十首斯拉夫舞曲〉後，每天晚上我都做這一個夢，似乎有人在我的臉上挖著什麼...一連好幾天，都這樣...一天我起來，照鏡子，突然一吃驚。。我的臉上怎麼被自己給抓破了？。。 幾個月後，我帶著我的小提琴，參加了莫斯科音樂學院的入學考。。很順利，小提琴演奏的很棒，只是那些評委似乎眼神有些呆滯......。。
四
飛機降落在莫斯科首都機場，滿天的大雪，隱約在雲霧中可以看見克林母林宮的一角，我在機場，百般無聊，順手打開背包，赫然呈現眼前的，還是那個譜子---《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怎麼，我不是把它放到書包的最下面的麼？？... 我來到音樂學院，東歐分風格的石柱，讓人感覺裡面的不可捉摸。我安頓好宿舍。。來到學校，剛開學吧...坐著不少學生，一個長鼻子，鮑眼的俄國教授走了進來...哦，他是我們的教授， “xxxx，請你把你的《第十首斯拉夫舞曲》譜子給我”，下課了，我最後一個出教室，這個俄國教授拉住我。。我看著他那古怪的斯拉夫的翹鼻子，和他那怪異的表情，哦，可能教授都是怪人吧，我怕沒有聽清，請他重複，畢竟我還是不是很能聽的懂俄語。“把你的，《第十首斯拉夫舞曲》的譜子給我”這次雖然音速放慢了...但是我卻能感受到強烈的命令口氣。。<第十首斯拉夫舞曲〉？？？他怎麼知道我有？他怎麼...。。
“你到底願意給嗎？”，我驚慌失措，趕緊把那個破舊的譜子給了他......。。 過了幾天...我醒來，發現，一連好幾個月的傷痕消失了...而且，也沒有哪個古怪的惡夢了。。和和。我心裡還是覺得很舒坦。 就這樣，教授再也沒有還給我那個譜子...我每次看見他，他總是很鬼的躲著我，，他的臉比以前慘白了很多...還多了一條很深的傷痕...那傷痕不就是。。
五
我認識了一位俄羅斯姑娘，叫ksenia，長著一個娃娃臉，和一隻斯拉夫人特有的翹鼻子，很美，也很活潑，很聰明，她的小提琴技藝可以說是一流，我自嘆不如...。我很喜歡她演奏東歐的民間舞蹈歌曲，很奔放，一種斯拉夫人特有的憂鬱...。 一天，我好奇的問她，是否知道《第十首斯拉夫舞曲》，她很茫然的看著我，搖搖頭，我再次放慢語速，重複了一邊...她還是很茫然...說，要麼就是有標題的斯拉夫舞曲，要麼就是民間的地方民族舞蹈。。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我心裡很納悶，如過不是那麼有名，那為什麼教授要那個譜子？為什麼要一本無名的譜子？？，這個疑惑越來越困擾我...。 幾個月後，教授的講課越來越無味，有時感覺他在自言自語，不，好像在和誰對話。。而且，他臉上的傷痕也越來越深...。 幾個月後的一天。。教授把那個俄羅斯姑娘ksenia叫了出去，然後直到天黑也沒有回來，同學都抱怨著離開了課堂...。
第二天，第3天...終於，第4天，教授回來了。。不過，教授的臉變的更白，那道傷痕也越加的長牙舞爪的在他的臉上。。同學們都很害怕的看著他...那個ksenia也回來了。。神情也變得呆滯,臉上似乎多了條傷痕，很深，和教授的一樣...我問她，教授帶你去幹什麼了？？她只是搖搖頭。。
六
一天放學，天空下起爆雪，我呆呆的在教室裡。。望著窗外的黑雲...還有隆隆雷聲...我睡著了...不一會。。似乎是什麼聲音，對，是音樂，雖然音樂學院有很多的聲音，但是那個旋律我卻很熟悉...。哦！ 對，是《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我心臟加速的跳動，我似乎被那魔力的聲音牽引著...。我被引至那最末的一間音樂房，那個房間聽說只是倉庫，門上全是的灰塵...我被奇怪的力量吸引著，我的心臟在被跳躍，我的腳在被牽引...我的眼睛透過那滿是蜘蛛網的門縫看過去...是教授！他正在瘋狂的演奏一個樂曲-----我知道，那個就是《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教授似乎察覺到有人在偷看他，突然停了手，嘆了一口氣，說道：“該給琴上松香了，”說畢，只見他雙手深入他的臉上的疤痕，猛地一拉，一張臉皮就“撲”的一下下來了。。我，呆了，教授的眼球掛在外面，紅色的人皮在手中飛舞...擦拭著琴弦，面前就是哪個曲譜，鮮血飛濺在那個曲譜上，黑色斑點，血，舞曲，詛咒......
我四肢發軟，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怎麼逃的，只知道我後來來到演奏室，看見了一個人影，我心中頓時一按，仔細一看，哦，原倆是ksenia，我趕忙飛奔過去，“不好，ksenia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她居然面部沒有表情的說：“知道，《第十首斯拉夫舞曲》，我正想演奏呢...。可惜我的琴還沒有上過松香。。”她把臉轉過來...雙眼露出凶光。。那光芒我已經看了好幾回了...她把手向我的臉抓來...我的臉皮被她抓住，指甲深深的刻入我的臉皮，...我要放聲大叫，可惜不能......
七
我尖叫著醒來，看見的都是血淋淋的沒有表皮的面孔...。。慢慢的清晰了。。哦，是媽媽，還有爸爸，“孩子，你都昏睡了一個多星期了，看音樂考試把你樂的出了病，我們都擔心死了“，音樂考試？啊，舞曲...我四處搜索，沒有，我問父母，我母親驚訝的看著我說：“ 看你，都病成這樣了，醫生都沒有辦法，我叫了一個神漢...“，我看看周圍，也沒有了什麼怪異的臉皮...只有母親看的一本書，書名好想叫什麼《東歐的傳說中的血色詛咒》...詛咒？？讓我想起了什麼什麼，只是，記憶似乎被抹過了...。。
不一會，一個矮小的神漢走了進來，對我的父母親說了什麼，他們出去了...。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動作，只是居然慢慢的拿起我一直閣在床頭的小提琴，抬起一隻頭來，那雙眼睛，讓我想到了什麼，阿！是書店裡的...只聽他慢慢的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好久沒有演奏《第十首斯拉夫舞曲了》，不知你這個琴弦上過松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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