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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短篇】夏日白蘭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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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冊 200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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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夏日白蘭

黑影、逼近、窒息。
  “當當當”旅館中的落地鐘敲響了12下。緊接著,深夜中傳來一聲凄烈的慘叫。我一骨碌從床上坐起,夜還是那麼靜、那麼深,夾雜著空氣的味道。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我笑笑,倒頭又睡。
  “白蘭花,白蘭花要哇?”一聲聲糯糯的叫賣混雜在早晨清新的空氣中,我背著畫夾漫步於江南水鄉之中。
  初來江南,我就發現這裡和北京截然不同,一片輕霧濕濕地撩著肌膚,讓人感到像洗過澡一般愜意、自然。這裡的人也體現出那種不同的風味,就像是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一樣,小橋流水,古色古香的建築,真是絕倫的美麗,趁暑假在這裡畫幾幅好的寫生帶回去交作業,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剛鋪開畫紙,就聽見不遠處報童的叫賣:“特大新聞、特大新聞,本鎮又發生一起命案,作案手發與上一起雷同……”
  “是啊,已經好幾起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什麼時間乾的!”旁邊的幾個婦女竊竊私語。“做孽哦,這女孩才十六歲,父母辛苦拉扯大的。”一婦女掩面抹了幾滴眼淚。“聽說上次那個也很年輕,全身血盡而亡,兩次都是星期五晚上12點左右喲。”又一婦女喳喳地插進來。“不會是吸血鬼吧,聽說這鬼只吸女孩的血,好可怕哦,晚上在家要關好門窗。家裡又小女孩的一定要當心。”“不會的,怎麼會有鬼呢,肯定是情殺或者仇殺,要不然就是變態殺人狂。”……
  我注意的聽著她們的議論,那麼昨晚聽到的慘叫是真的了?鎮上出了一個變態殺人狂,這裡好像很不安全。不過,隨即我的心也定了,這關我什麼事情呢,警方會處理,我只不過是一個趁暑假出來寫生的窮學生而已,沒有人會打我的注意。我站起身,再看向剛才的選景,經過剛才那一折騰,景色好像也變得差了很多,唉,換個地方吧,我收拾著畫筆畫紙準備離開。一轉身,我的目光就定在薄霧前方,一條淺淺的小河旁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一件雪白的長裙,烏黑的長髮垂在腰間,她的身後正立著一叢燦爛開放的白蘭樹。我立刻拿出畫筆勾勒了起來……
  正當我陶醉在自以為拿手的畫中,我渾身突然莫名的一凜。奇怪,這麼熱的天,怎麼會冷呢?我不經意的抬頭,發現那對岸的女孩兒正用她如漆如星的黑眸盯著我。我侷促不安起來,也許我偷畫的行為惹惱了這個純潔的天使。女孩看到我的不安,掩口一笑,笑中盡是溫柔,衝淡了那絲寒意,讓我感到自然了些。
  我三蹦兩跳的奔過小石橋來到女孩面前。
  “你是畫家嗎?你剛才在畫我?給我看看好嗎?”我還沒開口,女孩就用清脆的聲音向我提出要求。我不假思索的就遞給了她。
  “好美啊,這個人是我嗎?原來我這麼漂亮。”女孩專注的望著畫,“你畫的真好,大哥哥,我原來也喜歡畫畫,可是後來一直生病住院,就荒廢了。唉,如果我能畫這麼好就好了,我就把畫裱起來放在我的床頭。”
  看著小女孩天真的神情,我不禁想把手中的畫送給她,可是,作業還沒完成呢!再說吧。
  “蘭蘭,該吃飯了。”一個中年婦女在白蘭花樹後掩蓋的一個小院內叫著。“哎,來了。”女孩站起來,“我阿姨叫我,我該回去了。”她低頭看看手中的畫,“你明天還來嗎?我明天想看你把畫畫完,我從來沒看過我自己在畫中真正的樣子。”
  “當然可以。”我笑著說。
  “那好。”她將手中的畫小心翼翼的捧給我,“後面就是我家,我經常在這樹下曬太陽,記得要來哦。”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畫,突然間,我想起了什麼,“喂,你叫什麼名字啊?”“白蘭,白蘭花的白蘭……”女孩走遠了,聲音傳過,帶起一陣微風,將白蘭樹搖的散髮出陣陣清香。
  回到旅館,大家還在饒有興趣的談論著昨天半夜的命案,樓下警車嗚嗚亂叫,大喇叭提醒市民注意,聽說全城都處在警戒之中,旅客們有的驚慌失措,有的則打了包袱準備走人。而我,一回去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將今天畫的畫再重新加工製作一番。白蘭、白蘭,我腦中不停的想著女孩的名字,人美、景美,這畫不如就叫做“夏日白蘭”。我跳了起來,取出畫筆在畫的左下角龍飛鳳舞的寫了這四個字。
  叮鈴鈴~~~,鬧鐘的叫聲將我從夢中驚醒,已經是第二天清早,該開工了。我起身收拾好東西,望窗外一看,江南阿江南,老天爺就這麼愛施捨眼淚給她,竟然下起雨來,看來今天的計劃泡湯了。我懶懶的看了一眼畫夾,這麼大的雨,白蘭應該沒有出去,我就改天再去吧。
  再見白蘭已經是幾天以後了。連天的陰雨被一輪紅日掃除,我背著畫夾走在小鎮的石鋪路上。“你好。”一個陌生人面帶微笑的叫住了我。“我是蘭蘭,就是白蘭的阿姨。”
  “你好。”我連忙打招呼。
  “蘭蘭生病了,大前天,她說她遇到了一個很會畫畫的大哥哥,給她畫了一幅畫,她很喜歡,叫大哥哥第二天再帶給她看,第二天正好下了雨,我說大哥哥不回來了,可她不信,在外面等了一天,淋了雨,發了燒,現在還躺在家裡呢。”
  “什麼?”我吃了一驚,都是我的錯,這個女孩還挺倔強呢。“阿姨,這全都怪我,那天沒有守約,正好,那幅畫我帶著,快帶我去看看白蘭吧。”
  阿姨答應了我,就帶我往家裡走去。
  “哎,這孩子,十歲父母得病死了,她和哥哥倆人艱難的生活了幾年,後來我們收留了他們,現在她又生了病,只能一個人呆在家裡看病、吃藥,很可憐的。好在他哥哥已經是個大人,可以獨立了,一直在賺錢給她治病,原來她非常沉默寡言,這幾天她好像身體好了一些,話也多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回光反照。”
  “什麼?回光反照?”我想,這個詞語好像用的不太貼切吧。
  “唉,年輕人,我覺得你和蘭蘭也挺投緣的,我就告訴你吧,蘭蘭得了白血病,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真的?”我一愣,“白蘭得了白血病?竟然已經無法治愈,不過,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應該會有辦法治療的。”
  “唉,除了換骨髓,沒有別的辦法,找一個能配對的骨髓也很難,她唯一的親哥哥白清也跟她是不同的血型,就算是找到同樣的,換骨髓也需要一大筆錢,我們沒有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一天天憔悴下去,醫生說,她只有3個月的時間了。”
  “那白蘭自己知不知道?”
  “我們沒有告訴過她,不過,小姑娘冰雪聰明,我想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我從不知道原來她還學過畫,以前她好像也沒畫過,但是你一來,她就把畫筆找出來比劃了,畫的還不錯呢,如果有空,不知道能不能多陪陪她,讓她度過這最後的時光。”
  我的心情漸漸沉重起來,腳也跨入了白蘭家的門檻。狹窄的過道,樓梯,昏暗的光線,走起路來木製地板吱吱作響,白蘭躺在薄薄被子,蒼白的臉露在被外,看見我,她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大哥哥,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看著她樣子,我不禁一陣難過,這麼年輕的生命,卻很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白蘭,我送給你一件東西。”我慌亂的坐下,從畫夾中取出那幅得意的“夏日白蘭”,迅速的在角上簽了個名。“看,夏日白蘭,就是你的象徵,在夏天開得最旺最艷,你放心,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大哥哥的話我當然相信,我很快就會恢復的。”白蘭笑起來,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是生的希望。
  “蘭蘭”,伴隨著一聲粗粗的男聲,一個高大粗壯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是誰?”他警惕的看著我。
  “他就是給我畫畫的大哥哥。”白蘭半支起身體,喘著氣說,“你看,他畫的多好阿。”白蘭把我的畫遞給了他。白清看也沒看,一把抓過畫,丟在一邊,重新幫助妹妹躺下,蓋好被子,然後粗魯的對我說:“我妹妹身體不好,不能長時間見客,你請回吧。”
  “哥哥。”白蘭可憐兮兮的看了他一眼。
  “白蘭,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不送。”白清拉開大門,我走了出去。
  接下來的三天,我每天都出外寫生,有時候去白蘭家拜訪,可總是遭到白清的阻擋。白清好像對我非常有敵意,我只好鬱悶的走在小鎮的街頭。
  第二個星期六早晨,天氣格外的晴朗,使江南小鎮又添了一筆燦爛。算算時間,我已經到這兒一周了。“大哥哥。”一聲清脆的叫聲。我回頭,發現白蘭就坐在那棵白蘭樹下朝我招手。還是那身長裙,只是那頭如瀑布般的長髮打成了兩條麻花辮,臉色紅潤了很多。
  “你的病看上去好多了。”
  “嗯,”白蘭點點頭,“好些了,所以今天可以出來曬太陽了,我最喜歡星期六,這天是我的幸運日,我會感覺最舒服、最愜意。”
  “是啊,星期六所有工作很忙的人都可以停下來休息,享受一下美好的自然,星期六,也標誌著一個星期的結束,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來了興致,大發感慨。
  “是啊,對我來說,新的一天也開始了。”白蘭微笑著對我說。
  “賣報賣報,第三起凶殺案,跟前兩起一樣,警方還在調查中……”報童為了一條新鮮的事尖著嗓子直喊。
  “這麼美麗的地方竟然也有這麼醜惡、血腥的事情,真是破壞了這裡的氣氛,真不知道警察在幹什麼……對了,聽說死者都是16、7歲的少女,白蘭,你大概也16、7歲吧,要小心哦,晚上不要一個人出來亂跑。”
  “我這麼病病殃殃的,晚上怎麼會亂跑呢,況且我又沒有得罪什麼人,沒人會對我不利的。”白蘭笑著說,“不過,死亡真的很悲哀、很可怕,什麼比活著更讓人舍不得呢?如果我有一個充滿活力的身體那該多好啊!”
  白蘭一定想到了自己的病吧,我想,於是我安慰她:“白蘭,你的病又不是很嚴重,很快就會好了,小小年紀,不要動不動就討論生死的問題,還早呢,你看,你今天氣色這麼好,明天說不定就更好了。”
  “大哥哥說的話我最愛聽。”白蘭誇張的將頭一歪,插在胸前的白蘭花胸針一蕩一蕩,飽滿的花瓣微微張開,像剛剛吸足了養分一樣,不過好像微微有點發紅,可能是映了紅日吧。
  “對了,你不是喜歡畫畫嗎?以後我天天在這裡教你畫畫好不好?”想到她的病,我決定盡全力幫助她渡過最後的日子。
  “真的嗎?”白蘭睜大眼睛,“你不是逗我吧?我好喜歡畫畫,我還想考全國最好的美術學院呢。不過我沒錢付學費給你!”
  “小傻瓜,我不收你的學費,以後學好了就來考我的學校,做我的學妹好不好?不過,我很嚴格的,畫不好要挨罵哦!”我做勢威脅她,她格格的笑了起來,假裝害怕,嗚嗚嗚的擦眼淚。
  “蘭蘭,你怎麼又跑出來了?”粗粗的男聲傳了過來,又是白清。“不要跟陌生人混在一起,你不知道最近鎮上很亂嗎?這種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
  “以後別來找我妹妹。”他狠狠地丟下一句話,拉著白蘭就走。白蘭被他拉的跌跌撞撞。
  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衝上去,拉住白清“你不知道她是個病人嗎?這麼用力做什麼!”
  “她是我妹妹,用得著你管嗎,你還是快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這麼粗暴的哥哥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放開她。”我又一次衝上去,可是白清突然伸出手來重重的打了我一拳,將我打倒在地。白蘭被他快速的拉走了,臨走時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接下來的幾天,我仍舊在小鎮寫生,有時候白蘭會趁白清外出工作的機會偷偷跑出來看我畫畫,我教她怎麼用筆,怎麼勾勒,她的確學過畫,很快就能掌握基本要領了,有時候還能提一些有建設性的建議。不過每次我都覺得遠處有一個人在偷偷盯著我們,讓我覺得非常不自在,可是仔細看的時候,卻什麼也看不到。可憐的白蘭,我想,有一個不幸的家庭和一個粗暴的哥哥,還不能阻止生命的流逝,為什麼上天對他如此的不公平呢?
  星期四了,我還是來到老地方畫畫,白蘭沒有來,第二天,她還是沒來,我畫了一會兒,坐不住了,她那楚楚可憐的影子總在我腦海徘徊,我決定去看看她。
  走進那座破敗的小屋,就看見白蘭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白蘭”我輕輕的叫了她一聲,她微微的睜開眼睛:“大哥哥。”
  “快躺下快躺下。”我連忙上去扶她躺好,摸摸她的頭,滾燙滾燙,好像又發燒了,白血病患者的抵抗力是非常低的。
  “白蘭,你的藥呢?”我問。
  白蘭往桌上一指,桌上放著一些小小藥瓶,我走過去,拿出藥片,倒出熱水瓶裡僅存的一點水,端給白蘭。
  “你在幹什麼!放開我妹妹。”一聲怒喝。又是白清。他快步走上前來從我手中搶走了藥。
  “我來看白蘭,我喂她吃藥,這本來是你這個作哥哥的應該做的事情,可是,白蘭燒這麼厲害家裡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就連水都沒有,你到底是怎麼做哥哥的阿!”
  “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這個外人不要來插手,你走開。”白清陰沉著臉,推開我。
  “你……”,我上去揪住白清的領口,跟白清扭打起來。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白蘭微弱的叫著,吐了一口血,我跟白清急忙放開對方,去扶白蘭。“大哥哥,我哥哥剛才給我買藥去了,不要怪他,你快去畫你的畫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還想說什麼,白清龐大的身軀擋在了我的前面,威脅的看著我。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我走出白蘭的家門。
  “大哥哥。”白蘭叫我。我回頭。她從衣服上解下那串白蘭花編的胸針交給我,竟然是紅色的,可能她特意染的吧。“這是我編的,你送了我一幅畫,我也送你一樣東西。我希望你以後別忘了我。”
  “不會的,我怎麼會忘記你呢,好好休息,我走了。”我走出房間,隱隱感覺身後有一道殺人的目光。
  晚上,我拿著那串紅色的白蘭花在旅館中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海里全是白蘭的名字。這麼年輕的生命為什麼這麼早就要逝去?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遠處又傳來一聲尖叫,我一骨碌從床上跳起,向窗外望去,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眼前掠過,很熟悉的背影。
  又一起命案發生了。
  第二天,我走在街上,人們又在竊竊私語,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又了遭殃。我不禁擔心起白蘭來,決定去看看她,不知道她的病好些了嗎?
  來到白蘭家,白蘭正躺在床上吃藥,蒼白的臉看上去有了些血色。
  “大哥哥,你來了?快來坐。”她很高興地向我打招呼。
  “你好多了。”
  “是啊,昨天哥哥買的藥很有效果哦,今天我就退燒了,你摸摸看。”她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額頭,果然很涼,不過好像有點太涼了。
  “小心,燒剛退就這樣,別著涼了。”我替她蓋好被子。
  “不要緊,我已經感覺好多了。”白蘭朝我笑,“我還可以跳呢。”她做勢一躍,我連忙扶住她,不經意將一件黑色的風衣撞到了地上,風衣的口袋裡插著一把露出半截的匕首,在黑暗的小屋中閃著寒光,上面似乎有血跡。這件衣服,好像很熟悉,我究竟是在那裡見過呢?
  我正盯著衣服發呆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一絲寒意,朝後一看,白清正冷冷的站在我的背後。
  “蘭蘭,你病還沒好,好好躺著睡覺,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這個討厭的人已經不在這裡了。”白清凶惡的對妹妹說,然後摔門出去,走的時候順手拿走了風衣和匕首。
  陪了白蘭好一會兒,看到她精神不錯,我也就告辭了。走出白蘭家門,路過那顆白蘭樹,隱隱發現白清正站在那棵白蘭樹下用刀在白蘭樹上刻著什麼,他左顧右看,很快就走開了。他的舉動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走上前去,左看右看,似乎沒有什麼刀痕,正當我要放棄時,我突然注意到在樹幹最隱蔽處密密麻麻的刻著一些字,好像是2、9、13……,前3個數字前面還畫著一個小小的紅勾。白清為什麼要刻這幾個字?我覺得很奇怪,可能隨便寫寫吧。
  我繼續往前走著。走到報攤,順手買了一張報紙,報紙的頭版頭條當然是命案的分析,紅色的字體,觸目驚心。突然間,幾行紅色的血字映入我眼簾:7月2日,7月9日,7月13日。我的腦袋突然一炸,不會這麼巧吧,白清刻的那幾個字跟這些少女死亡的日期是一樣的,接下的數字,正好是每個星期五,天哪,難道,殺人凶手就是白清?我的腦袋凌亂了,努力的想象昨天發生的一切,日期、匕首、大衣,對,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身影就是穿這樣的黑衣,那個身影似乎就是白清。
  白清,殺人凶手,我要去報案。但是,白清為什麼要殺人呢?白蘭知不知道這一切?如果白清是個變態殺手,那麼白蘭不是很危險?我的腦袋一片漿糊,深一腳淺一腳的朝前走去。
  “大哥哥,”清脆的喊聲,白蘭站在我身後,“你在幹什麼呢?”
  “白蘭?”我回頭,“白蘭,你知道嗎?你哥哥……”我拉住白蘭想告訴她這真實的情況。
  “我哥哥怎麼了?”
  不,不行,看著白蘭清純的面容,我不忍心了,我怎麼能告訴她她最親的哥哥就是這個小鎮的連環殺人凶手呢,就算她哥哥對她很粗暴,但那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已經很可憐了,不能讓她再承擔一份內疚。
  “沒什麼,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哥哥知道要生氣的。”我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給她,白蘭是無辜的。
  “沒關係,他上班去了,我的身體好像好多了,所以出來曬太陽。”
  “那我陪你曬太陽吧!”我拉著白蘭走到了她常常坐的那棵白蘭樹下。並且有意識的遮擋了那些刻著數字的地方,但願白蘭沒有發現。
  “喂,原來你在這兒阿,我今天走不掉了,可能要呆好幾天才有車。”一個女孩子叫我。原來是住在我隔壁的一個女孩,她昨天剛來小鎮,聽說這裡發生命案,決定今天就走,可是小鎮原來就不太發達的交通早已被旅客預定光了。
  “你要小心。”我對她說,對於一個獨身旅遊的女孩子來說,真是讓人擔心。
  “知道,警察說會保護我的。謝謝你的關心。”她向我揮了揮手,走了。
  “她是誰阿?”白蘭問我。
  “住在我隔壁的女孩,昨天來的,今年也是16歲,對這裡發生的那些命案感到很害怕,希望厄運不要降臨到她頭上。對了,白蘭,你也要小心啊,千萬不要一個人亂跑。”我千叮嚀萬囑咐。真希望我能一輩子保護白蘭,不讓她遭到意外。
  突然接到導師的電話,有一個設計要我一起參加,我不得不回家了。我去向白蘭告辭。白蘭又生病了,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大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嗎?你不能再陪我幾天嗎?我好想你能再呆一些時候的。”白蘭嗚嗚哭了起來。“哥哥,你勸勸大哥哥,讓他不要走好不好?”白蘭求白清,白清鐵青著臉,不說話,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吃了。
  是不是他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了?
  “別哭了別哭了,大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事情做好了一定回來看你啊,好不好?”我勸白蘭。白蘭哭的愈發厲害了。
  “大哥哥,既然你一定要走,我也沒辦法,我只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這個星期六再走啊?”白蘭幽幽的說。
  “為什麼?”我問“因為星期六是我的幸運日,我想把我的好運帶給你……”白蘭快說不出話了。
  “好好。”我連忙答應,我怎麼忍心再去拒絕她這麼小小的請求呢?
  剩下的幾天,我都在收拾行李,並將一部分畫分類好,整理出一部分準備送給白蘭,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看她呢。
  星期五了,想到明天就要離開白蘭,心裡真有點不捨。來到白蘭家,白清不在,白蘭虛弱的閉著眼,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看到我的到來,白蘭掙扎著要坐起來,我連忙扶住她。“累的話就不要坐起來,躺著會比較舒服。”我說。
  “大哥哥,你要走了嗎?不要現在走啊,明天,明天我一定起來送你。答應我,不要現在走好嗎?”
  “我只是來看看你,我今天不走,明天我會等你來送我的。”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不要走,明天,一定……”白蘭微笑著軟軟的躺下。
  “白蘭。”我終於想把自己憋在自己心裡的疑問說出來,“你哥哥對你好嗎?”
  “哥哥?很好啊,自從父母死後我們一直相依為命,哥哥每天打工賺錢替我治病,他也希望我快點好起來,現在就哥哥一個親人對我最好了。大哥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我隨便問問,他也挺不容易的,他做什麼呢?”
  “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他經常早出晚歸,可能工作太忙了吧,他說,為了我的病,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要他做什麼都行。”
  “那就是說犯法的事情也會做了?”
  “犯法?大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哥哥難道做了什麼犯法的事情了嗎?”
  我一怔,可能白清是為了給妹妹治病加入了什麼謀殺集團,做了壞事,白蘭已經病成這樣了,我不能再打擊她。
  “呵呵,我用錯詞語了,白蘭妹妹有這樣的好哥哥我也很高興啊。”
  “大哥哥是不是吃醋了啊?”白蘭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讓我覺得很不好意思,“在我心裡,大哥哥雖然不是我的親哥哥,但是在我心中跟哥哥的地位一樣重要,也是我的好哥哥哦。”
  “是嗎?”我也笑了。
  正在這時,白清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黑色的小包,看見我正看著那個小包,他下意識的往身後藏了藏。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我起身告辭,走過白清的時候,看到白清正在用一種仇恨的眼神看著我,“我希望你走了以後不要再來了,我們兄妹會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再來插足,祝你一路順風。”
  “是嗎?我也希望你不要做出什麼讓白蘭傷心的事情,她可就你這一個哥哥。”我丟下一句話,頭也不抬的走出這個門,不管身後兩兄妹猜測的眼神。
  今夜無眠,想到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小鎮,惆悵萬分。我煩躁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旅館內靜的出奇,仿佛所有人都熟睡了,又好像所有人都在屏聲細聽動靜,只有那落地掛鐘滴嗒滴嗒的走動。整個世界像沉默了似的毫無動靜。奇怪,警車應該在巡邏阿,我推開窗,街上靜無一人,看看時鐘,馬上就到12點了。難道,又要發生凶殺案了?我翻開包,找出一把刀握在手中,向門口走去。
  剛剛開了一條縫,就看見一個黑影在走廊上一晃。凶手?我一驚,衝了出去,跟著這個黑影,只見他悄悄的走到隔壁房間,正想推門而入。不好,這個房間住的就是那個旅遊的女孩。
  “站住。”我大喝,希望能驚醒旅館裡其他的人們。
  黑影站住了,回過頭來,是個蒙面人。他看了看我,轉身向一旁跑去,我緊追不捨,跟他扭打起來。他的力氣很大,很快我就沒勁了,但是他似乎並不想殺我。他將我壓在身下,拿出一把刀,刀光寒寒。
  “白清。”我叫道,“不要再執迷不誤了,別忘了你妹妹,就算你是被逼的,也要想想白蘭阿,不要再殺人了,如果白蘭知道你就是殺人犯,她會很傷心的。你放手吧。”
  黑影並沒有放手,但是從他身體的微微一震中,我感覺到他就是白清。“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白蘭,如果需要錢,你可以想很多辦法,就算再窮也不能昧著良心幫別人去殺害無辜少女阿,白清,你放手吧,我們大家都會幫助你的,相信我。”我還想勸說他。
  “沒用的,你根本幫不了我。”黑影說話了,果然是白清。“我不容許你破壞我們的事情,但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人是我殺的,不管白蘭多麼喜歡你,怎麼怪我,我都會殺掉你。”白清的口氣冰冷,手上漸漸用力。
  突然,房間裡傳來一聲慘叫,女孩遭毒手了,難道還有一個幫凶?趁白清一愣的功夫,我翻身而起,衝向房間。
  “別去……”白清也很迅速的翻身一把抓住我的腿,將我摔倒在地。“我是怎麼也不會讓你進去的。”我們又扭打了起來。
  女孩的叫聲越來越低,沒有聲息了,我一急,奮力推開白清,衝了進去。
  一開門,我頓時驚的目瞪口呆。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難忘的情景,那個坐在白蘭花下的小女孩白蘭,那個天真活潑的可愛姑娘,那個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小妹妹正抱著女孩,尖尖的利齒一口咬在女孩的左頸,忘情的吮吸著。血從她的嘴角流了出來,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衣,女孩張大嘴痛苦的痙攣、抽搐,兩手在半空緩慢的揮動,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想跟我說話,但是卻說不出來,只是緊緊的盯著我,喉嚨裡發出一陣咕咕聲。
  我轉身想跑出去,隨即趕來的白清又一次撲到了我,抬起了拿刀的手。
  “住手。”白蘭抬起頭,緩緩的走到我身邊,蹲了下來。
  “走開,別靠近我。”我歇斯底裡的大喊。
  “大哥哥,是我啊,我是白蘭。”
  “你不是白蘭,你到底是人是鬼?別碰我。”我揮手打掉她伸來的手。
  “你也這麼說我?大哥哥?你以為我是什麼?”白蘭紅著眼睛說。
  我心一軟,“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殺死她。”
  “如果她不死,那就是我死了,你希望我死嗎?”
  “我不希望你死,我也不希望看到無辜的人被你、被你用這種手段殺死。”我語無倫次“來人阿~~~~”我喊。
  “別喊了,再喊也沒人聽得見,我讓全城的人在這一個小時內都睡熟,真奇怪你為什麼沒有睡覺。”她奇怪的看了看我,一下子看見我帶在胸前的白蘭花,“哦,可能是因為我給了你我的白蘭花吧。”她指了指我胸口,“是我不好,要是沒給你就好了。那麼今天的事情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麼明天我就能如約去送你,等你再來的時候我就是名副其實的白蘭了,多好啊。”她又恢復了柔柔的神情。
  我的害怕感緩和了一些,“白蘭,我也希望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是,我更希望的是,你真的不是害死這些無辜少女的人阿。”
  “大哥哥,先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白蘭緩緩坐下,她的臉色已經很紅潤了,說話也順暢多了,不像白天的樣子。“不錯,我,按照你的觀點來說,我是個鬼,一個無所寄託的鬼。我原來也是一個幸福快樂的人,有關愛我的父母和朋友,我喜歡畫畫,我曾經想,以後一定要考上最著名的美術學院,做一個畫家。可是,在我十六歲的一個夏天,這個夢想破碎了。我為了買一串系在衣服上的白蘭花,被一輛卡車撞到,我親眼看到肇事卡車扔下我逃之夭夭,周圍站滿了陌生的面孔,可是沒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我的靈魂慢慢的升起,我看見我的肉體,那麼蒼白、孤獨、無助,鮮血染紅了我白色的衣服和那串小小的白蘭花。我以為我會就此告別人間,可是枉死的靈魂無可依託,既不能升天也不能入地,只能化作一縷孤魂在人間飄蕩,我看到父親悲傷的臉,母親流淚的眼,我很想擦去他們的淚痕,可是我已經什麼也不能做了,難道是我該死嗎?我恨那個司機,我恨那些麻木看著我死的人,我要報仇,但是,茫茫人海我該去哪兒尋找?我詛咒他們。”
  “但是你怎麼又會成為白蘭呢?”我顫抖。
  “凡是枉死之人,靈魂無所依託,過七七四十九天就會魂飛魄散,消失於天際,如果他可以找到一個替身,那麼就可以依靠這個替身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你就找白蘭做替身,用一個無辜女孩的身體作為你詛咒世人的代價?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嗎?是你害死了白蘭!”我氣憤地叫了起來。
  “沒有,我沒有。”白蘭馬上搶過話頭,“我沒有害死她,我只是跟她做了一個交易,她跟我說,她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活,她說她不想死,正好我也不想魂飛魄散,所以,我答應她,讓我用她的身體,她也就可以跟著我度過她的下半生。大哥哥,你看到的白蘭,實際上是兩個存在的靈魂的綜合體,只不過,我的靈魂更強一些罷了,所以,你所看到的白蘭其實就是我。”
  “胡說,這怎麼可能,白清,你是白蘭的哥哥,你怎麼允許她去做這麼荒唐的事情?”
  “這是真的,蘭蘭跟我說過,而我,我也不想看到妹妹這麼年輕的生命就此消失,我知道,我也同意”
  “天哪,你在做什麼,所以你就幫她做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是人嗎?”
  白清低下頭,眼神縹緲的停留在白蘭身上。
  “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你也不能傷害其餘那些無辜的女孩阿。”
  “這是必然的,我的生要導致十六個跟我一樣大的女孩死,因為只有她們的血才能重燃我冰冷的心,所以我必須在每個星期五,在日夜交替的時候汲取這些新鮮血液,如果沒有新鮮的血液,我就會臥床不起,一旦有了新鮮的血液我的精神就會好很多,那是我復生的現象。我死的時候,正好也是星期五阿。”白蘭面無表情望著遠方,仿佛在想一件小時候的幸福往事,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很凄美,但我卻覺得可怕。難怪她每個星期六臉色都那麼紅潤,難怪每到星期四五她的身體都會越變越差。
  “對,冰冷的心,難怪你的手段這麼殘忍,難怪你沒有對她們生死的感覺,因為你沒有人類熱血的心,你這樣做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生竟然無視十六個無辜少女的死,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的死算不算枉死,他們的靈魂得不得的到解脫,還有白蘭,這麼可愛的小妹妹,被你這樣醜惡的靈魂占據肉身,受著你的支配,她會幸福嗎?”雖然很同情,但我的話語還是咄咄逼人。
  “不,我不要去想別人,我只知道,我死得太冤枉,太不值,我想活,我想活阿。況且,我活著,白蘭就活著,我不用她的身體,她就會死,這麼美麗的身體也會變成一具屍體,對白蘭來說,這也是她不想見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我代替她活下來,而我的願望還沒有完成,我還要去考美術學院,我還要當畫家……”白蘭越說越激動,眼淚從她眼中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大哥哥,你真的那麼喜歡這個軀體的白蘭嗎?要知道,你見到的白蘭不過是她的外表,跟你說話,跟你一起畫畫的都是我,是我啊,真正的白蘭是一個很少說話的內向女孩,真正的白蘭根本不會畫畫,你喜歡這樣的女孩嗎?我曾經也有人關心,有人愛護,可是自從我死後,我就不再知道被人關心是什麼樣,我多麼希望有人真正的來愛我,來關心我,直到你的出現,大哥哥,只有你才讓我覺得你是真正對我好的人。”
  “蘭蘭。”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清突然說,“其實,哥哥一直都在關心著你,愛著你。”
  “哼,關心我?愛我?你還不是為了你妹妹白蘭,你以為你對我很好嗎?是的,我需要什麼,你都會替我去找,就算我要喝新鮮的血液你都在我前面替我弄好,不需要我費一點力,難道你這都是為我嗎?我才不相信這種謊話,我也不會感激你,如果不是因為你妹妹的軀體,你根本就不會來管我。你對我好,那為什麼大哥哥來找我總是被你趕出去,這裡根本沒有人對我好。你懂我什麼,你怎麼能理解我的心,你怎麼能知道我在想什麼。”
  “蘭蘭~”白清傷心欲絕“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樣的嗎?我怎麼做你才能知道我對你的關心呢?你是我妹妹,我們相依為命那麼多年,關心你是應該的,但是,我早就知道你不是白蘭,可我還是一如既往啊。”碩大身軀慢慢跪倒在地,眼裡竟然流下了淚。
  我仿佛感覺到了一點什麼,硬起心腸對白蘭說,“白蘭,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只有三個月的生命。我實在不能原諒這麼自私、狠心的害別人的人,為了你的生存,害了白蘭,害了4個無辜的少女,還有接下去十二個不知名的女孩,你這麼做,難道就心安理得了嗎?你去自首吧,不要讓別人都像你一樣,不要再害人。”
  “大哥哥,不行啊,如果這樣,一切就前功盡棄,我就不能再活了,請你不要拋棄我,我很快就要變成真正的白蘭了,到時候,就不會再害人,就是一個平常的女孩,我要好好學習,考你的學校,做一個像你一樣的畫家,你不是說,要我做你的學妹嗎?你難道忘了?”
  我抬頭看她,眼裡滿是淚光。
  突然,遠處亮起了幾盞燈,警車刺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已經過了一小時了,旅館也有了一些動靜。
  “蘭蘭,快走。”白清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拉住白蘭,要帶走她。
  “不行,不能走。”我拉住白蘭。“白蘭,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為了你一個人犧牲那麼多條生命值得嘛?你已經很不幸了,不能讓這個世界再多一些比你更不幸的人。人要做到付起自己得責任,人要做到問心無愧,這才算是一個人啊!”
  “白蘭,你體內的白蘭還在嗎?”我叫著白蘭的名字,“聽見我說話嗎?如果你聽見,你就不能在沉默了,不要那麼自私,也給別人一些生的機會吧!”
  你走開,白清衝上來給了我一刀,“對不起,你知道太多的事情了,我不想蘭蘭再一次遭受傷害。”刀又舉起。
  “不~~~”三人同時驚叫起來。
  白蘭不知何時衝過來,擋了這一刀。
  “大哥哥”白蘭在我懷中氣若游絲。“看來你還是喜歡原來的白蘭,你的叫喊已經驚醒了她,是他衝上來擋了這一刀,我本來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的,我錯了,大哥哥,我就把她還給你吧……大哥哥,其實,我也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兩行眼淚無聲的留了下來。
  “蘭蘭,不要死啊……”白清失聲痛哭,狠狠地搶過白蘭,搖晃著。
  耳邊的騷動越來越大,警車也越來越近,我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覺,沉睡中我仿佛看到白蘭花叢中的那個小女孩,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哥哥,明年你一定要來看我,多保重阿……”
  尾聲
  “這是什麼地方?”我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地獄還是天堂?”
  “說什麼傻話?這是咱們家啊!”一個溫柔的女聲。
  “媽媽?”我一愣,“我怎麼在家?”
  “是啊,昨天你拎著行李一聲不吭的回家到頭就睡,睡到今天下午才醒,我還以為你中暑了呢,我給你燒了點綠豆湯,正在冰鎮,我去拿來給你喝!”媽媽說。
  “哦,是啊,江南太熱了。”我笑笑。
  看著媽媽轉身走開,我隨手拉開行李拉鏈,一個卷著的紙筒掉了出來,上面插了一個小紙片和白蘭送給我的那朵紅色的白蘭花,已經枯萎了的花。紙片上寫著“大哥哥,明年夏天你還來嗎?”
  “白蘭!”我失聲。
  “什麼白蘭?”媽媽端著綠豆湯走來,看了一眼我手中的花。“白蘭花嗎?江南很多的,到處都可以買到,不過紅色的到是沒見過,是不是用顏料染的?”
  我笑了笑。“媽媽,你有沒有看到有關我去的那個小鎮什麼消息沒有?”
  “消息?什麼消息?你去的那個小鎮那麼小,報紙電視連國家大事都報道不完,哪兒有空管你們那個小鎮。”
  真的嗎?我疑惑,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有一點風聲。難道我在做夢,可是我手中的花和畫卻又是那麼真實。
  一年後,我嚮導師提議又來到了這個江南小鎮寫生。白蘭應該已經不存在了,但是我心中似乎還有一些未完的夙願。小鎮風景依舊,只是多了幾棟現代化建築。我隨意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白蘭居住過的地方,白蘭樹依舊,樹上的字跡已模糊不清,看不出曾經寫過什麼東西了。
  “蘭蘭,吃飯了。”一聲喊聲將我從沉浸中驚醒。
  “來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和一群一般大的孩子一起蹦蹦跳跳的從我身旁跑過。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聲音,“白蘭!”我脫口而出。
  小女孩定住了身形,回過頭疑惑的望著我,眼裡充滿好奇:“大哥哥,我認識你嗎?”
  “啊?”我尷尬的笑了一下,“不認識,不過,我希望你能認識我,對了,我送一樣東西給你做紀念吧。”我掏出那幅已有些泛黃的畫卷遞給她,轉身走上了石板路。沒再理會身後那些女孩們驚訝的叫聲和那雙深邃的大眼。
  “啊,好漂亮哦!”
  “這幅畫裡的女孩好像就是白蘭!”
  ……
  ——完——




2006-10-29 05: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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