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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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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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短篇] 大鼻子
“做人肉需要特別的用心，哪怕是丁點的疏忽，”里面停頓了一下像是嘆了口氣“亡者的怨氣便會變成腥味，滲透到食物里面。”
娜躲在昏暗的角落，小心地洗著那些慘白的，油膩膩的並帶有人肉殘渣的盤子，一股股酸水開始從胃里往上涌。
就在她對面，那扇猩紅的門布里面，有人正在為她講述著做人肉的心得。
那聲音戛然停止。
娜恐懼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張猩紅的門布。生怕那個變態會舉著一把菜刀沖出來。
“那好吧”那聲音再響起，“你今天可以回家了，我開始‘剔料’了！”
她忽然想起白天那半具，因為編織袋磨露而拖拉出的男屍！起身便要離開，盡管如此。就在她拉開門的剎那，還是被灌了幾口腥臭。
惶惶地走在住宅的夾縫里，她恍惚覺得這些日子里有燈光的人家越來越少了。一種恐懼開始在她身體蔓延，“他慢慢地殺著身邊的活人，然后再一具具地給活人吃！”
她邊走邊數著有燈光的人家。
在她身后的不遠處，站著一個喘著氣的東西。
夜，很黑。那東西，也很黑。
白天。
“小娜，有空嗎?”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后面叫著她。把她嚇得一顫。
娜轉過身，看到她那孤零零的鄰居正在喚她。
“是啊。我今天休息。嬸子你要事嗎？”
那個頂著花白頭發的老太太，正在悠閑地晒著陽光。
“真是好人啊！我想晒晒我的被。它好久沒見陽光了。”老人慢騰騰地眨著那雙鑲滿褶皺的眼皮。
於娜邁到老人身邊，“吱“地推開那扇被雨水泡爛的木門，一股霉爛的味道扑面而來，“咳，咳！”她捂起鼻子。陰暗的房間里，她找兩套糜爛的被褥。
兩套？她扑哧樂了，“這老寡婦。”
幫人做了這些天的人肉后，她突然覺得這世界上的人很可笑，那些忙碌著為了吃飯的人，卻不知道哪天一不小心就成了別人的食物。
假期很快過去，游蕩過邪邪的太陽，於娜推開了那家工作的飯店的門。
“來了！”那扇猩紅門帘里傳來充滿邪氣的聲音。
“恩”她的聲音很小。就像和自己在說話。
這店的生意一直很好，今天也不例外。從正式營業開始，客人就一直滿騰騰的。她一直被那些吃人肉的家伙呼來喚去。
休息的時候，娜無意中用腳在柜台下面踢到一個粗布袋子—— 一個足可以裝下一個人的袋子。
站柜台的時候，她總會有意無意地督上它幾眼。
“今天是男人還是女人？”她想著，突然有一種不安的好奇，
時間好像在慢慢凝固，娜仿佛看到自己已經在開袋子。上面的繩子慢慢松弛，流淌出黑塊狀的血。血越來越多，把她淹在里面，她開始窒息。
“不要！”
她的失聲一嗓引來屋內客人的側目。
娜反過神來，訕然地抱歉著自己的失態。
“啊！”她低下頭，發現繩子真的在松弛。她不自控地毛下腰掀開袋口……
“我要走了。”
打烊后，她換下白森森的工作服，轉身對他說。
他抬起臉，雙只閃著異光眸子的旁邊，是血紅色的眼角。
夜。黑得死死的，不知道在這樣普通的夜里，會有多少人死去，病死！車禍！謀殺！自殺……
在一根白森森的電線杆后面，此時的於娜無力地靠在電線杆上，那只顫抖的手無力地蜷著被汗水浸透的電話。她打通了報警電話。
“喂。救命啊救命啊。飯店老板殺了我的鄰居。”
那邊傳來冰冷的機械似的聲音。“請你冷靜點把事情講清楚。”
她搖了搖腦袋。“我在一家飯店工作。今天我在老板的麻袋里反現了，反現了我家隔壁的老太太。他，他今晚會殺我！”
娜悚然聽見電線杆后有喘氣聲，瞪著死大的眼睛突然探出頭去。
沒什麼也沒有，只是空曠的夜幕下的街道。
當她再次舉起電話時，響起掛線的茫音。一聲夢囈一樣的聲音，帶著無數的回音在她后面，空曠的街道上突然襲來。“妄想狂，妄想狂，妄想狂……”
“啊！”於娜歇斯底里地狂叫，然后沿著街道飛快地往前跑。
當她的身影變成一個黑黢的小點，剛剛消失在漆黑的夜幕里。
就在她剛才報警的電線杆處，走出一個人影。臉上忽然閃出蒼白的獰笑。
當她再次抬起眼，發現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她木然地向周圍掃了掃。她驚訝的發現那老太太家還亮著燈。
“難道我真的得了妄想。”
於娜強制著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她顫巍巍地走到老人門前，讓那雙白皙的手第二次和木門相遇。“咚!咚!咚!”
里面很安靜，完全沒有聲音。
“誰~啊~！”里面突然傳來老人沙啞的聲音。把已經轉身的於娜嚇得一哆嗦。
“是我，嬸子。”於娜帶著顫音說。
“天黑了你干嘛還來我家。”老人的聲音驟然嚴厲。把於娜嚇得轉身要跑開，可想到明明在袋子中看到的，老太太蒼白的臉。她鼓起勇氣。
“開門啊！嬸子，救救我啊！”
“吱啦……”隨著門木的打開，她看到了幾個月前因為她而跳樓自殺的男友。
他滿臉躺著血。“可你當初為什麼不救救我！”
“啊！”再次伴隨她的歇斯底里，她沒命的往后跑，可她怎麼也跑不開。她感覺一種力量正把她往后吸。
“吱……”隨著木門的再次關閉，於娜消失在這條漆黑的街道上。
在屋里，她看到炕上被肢解一具屍體。她嘶叫著狂抖著扑到墻角，在墻角里去看到自己的頭顱，那顆頭雖然帶著一個丑陋的大鼻子，卻絕對是於娜自己，正對著她詭異的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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