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際論壇 - 恐怖 / 靈異專區 - 鬼話連篇 - [長篇]驅魔人II
» 遊客:  註冊 | 登錄 | 會員 | 幫助
 

免費線上小說
動漫分類 : 最新上架熱門連載全本小說最新上架玄幻奇幻都市言情武俠仙俠軍事歷史網游競技科幻靈異 ... 更多小說

<<  [1] [2]  >>
作者:
標題: [長篇]驅魔人II 上一主題 | 下一主題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  [長篇]驅魔人II

第一卷 鬼筆  第一章 二零五畫室(上)

  《零雜誌》,我們的每個故事都是真的!

  ……………………………………………………

  長髮男生坐在小河邊狠狠地吸煙,不時看看對面的教學樓。

  十一點,十一點就會熄燈鎖樓了,那個時候他會順著排水管爬上去,拿了東西後立
即離開。

  現在教室還亮著燈,也許還有同學在教室堙A而他的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校西區非常偏僻,樹木多而照明少,晚上一過八點就人跡罕至,那條貫穿整個西區
的林蔭道就顯得格外陰森。

  為此學校中還流傳著一些可怕的故事,說晚上如果在林蔭路上遇到有人問你路,無
論他看起來長得像誰,你都千萬不能回答,否則他就會永遠跟在你身後,不停的問你:
帶我去吧!帶我去吧!

  直到,你和他一起消失!

  想到這兒,長髮男生不禁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尋找油畫系專用畫室、二零五畫
室的窗戶,一眼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兒。因為距離遠,只大致分辨得出是個女孩,在他
看到她的一瞬間,向他揮了揮手。

  他嚇了一跳,沒想到會有人站在窗口,畢竟快熄燈了,這會兒還在窗口轉悠,熄燈後
就得摸黑走。

  她是誰?河邊這麼黑,她也看到他了嗎?可他的行蹤不能被任何人發覺!

  他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今晚的天氣很好,白晃晃的月光灑了一地,可是河邊
和林蔭道因為有高大的樹木遮掩,還是陰影重重。

  那麼,她怎麼會看到自己的,或者,她是對別人揮手?

  他向樹影中挪了挪,再抬頭一看,那女生仍然站在那兒,伸著兩只纖白的手臂對他
揮著,興高采烈。

  當-當-當!

  主樓的電子鍾不緊不慢的報時了,教學樓瞬間一片黑暗,好像所有的光明都被一把
無形的大剪子在半空中剪斷了一樣。

  長髮男生第二次被驚嚇到,他很想立即逃走,但想到自己目前的情況,又不得不強
逼自己踏上那條傳說多多的林蔭道。

  那是唯一可以通向教學樓的路,兩側是樹林和大片的花叢,下午才下過一場大雨
,泥濘的很。

  擦擦擦的聲音一直追隨著他的腳步,因為寂靜,所以顯得格外刺耳,前後左右全是
一團團模糊的黑影,一時也分不清是樹影、花影、人影還是有別的什麼。

  長髮男生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四處觀望,雖然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問路人,卻感覺似
乎走不出去一樣,又感覺周圍有無數只眼睛盯著他。

  驀地,他停住了腳步,發現前方大片的陰影中,有一個紅點一閃一閃的亮著,好像
是一只充血發亮的獨眼在眨。

  他駭得差點叫了出來,就見那紅點有節奏的明滅著,散發著極之不祥的氣息,但隨
即發現那是一點煙火光,有一個女人坐在路邊吸煙。

  那女人垂著頭,看不清臉,但即便是坐著也能看出她苗條玲瓏的身段,線條優美的
頸子上,豐潤的長發松松地挽在頭頂,身上的白裙子式樣極其簡單,看樣子好像正為什
麼事犯難。

  午夜、幽徑、美女,夜涼如水,簡直是聊齋一樣的氣氛,別說他心堣w經生了暗鬼
,就算在平時,他也沒有膽量上去詢問。可正當他嚇得發呆的時候,那女人突然動了一
下,站了起來。

  長髮男生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凝成了冰,想跑,卻挪不動腳步,腿軟得單膝跪地,
于是他幹脆哆嗦著手去抓鞋帶,低著頭不動,全身的感官全集中起來感覺著那女人。

  沒有腳步聲,甚至沒有影子,什麼也沒有,只有他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和冷汗滴落的
聲音,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就見兩只完美的女性小腿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面前,竟然是
赤著腳的。

  他駭得連呼吸也不敢,卻聽到自己的胸部如同風箱一樣呼呼的響著。

  她要問路了!她要問路了!

  長發男生驚恐地想著,可那雙美腿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卻一聲不吭的離開了,白
色的裙角掃過他始終不敢抬的腦袋,涼麻涼麻的。

  她不是傳說中的幽靈,一定是哪個無聊女生在這兒自品憂傷呢。藝術系的女生多少
有點神經質,一定是這樣的!

  他癱坐在地上想著,不斷對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心想明天他嚇成這副德行的事說不
定會被傳出去,這也太丟人了。

  向四下一望,奇怪的女人早就沒了蹤影,這讓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是他太輕信了
,那個所謂的問路人根本就沒有,人果然是自己嚇自己的!

  一陣冷風吹來,他覺得渾身發冷,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全讓冷汗浸透了,濕冷的貼
在身上,像是第二層皮膚。

  他急忙以手撐地想站起來,卻在此刻突然感覺不對,一種尖銳的驚恐順著他張開的
毛孔直接刺入了他的骨髓!

  林蔭路是以大塊的石頭鋪成,就在他手邊不遠的地方有一塊石頭凹了下去,因為下
午有一場突然的暴雨積了一尺見方的一塊水窪。

  “請問,二零五畫室怎麼走?”水窪中的人臉問。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因為水的反光,看上去像翻著白眼看他。水窪周圍根本沒有人
,她似乎是融在了水堙A而這張臉,他感覺是認識的!

  “為什麼你不理我?”她又說,終於讓長髮男生意識到,她就是在窗口向他揮手的
女孩!

  “二零五畫室怎麼走?”

  “我帶你去。”長髮男生眼神呆滯,掛著僵硬的笑容,搖搖晃晃地向教學樓走去。

  他的意識渙散了,再記不起他的秘密,眼中所見只是一條路,同時感覺到後背上冷
冷的一沉,似乎有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

  吱!

  一聲尖銳的鳴叫穿透了空氣中混成一團的隆隆聲,寬闊的公路上,排成一排的六輛
機車瞬間猛沖了出去,把作為起始點的火線遠遠地甩在身後。

  如奔騰的洪水一般,六名騎士你爭我奪的向前沖,轟鳴聲、呼嘯聲、路邊的尖叫和
歡呼聲,使得這午夜無比喧囂,所有的人都被酒精和速度刺激得興奮至極、忘乎所以。

  幾分鍾後,一個戴紅頭盔的騎手越眾而出,跑到了最前面,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戴白
頭盔的騎手。紅頭盔不時瞄著後視鏡觀察對手的情況,但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甩開
對方。

  他不由得心下焦躁,把心一橫,猛然加速。

  這條路是他們跑慣了的,路況好、照明佳、車道複雜,淩晨時分幾乎沒有過往車輛
了,是飆車的絕好去處,更不用說市美術學院就在前面不遠的三叉路口處,運氣好的話
還能拐帶幾個美院的漂亮小妞兒。

  他越跑越快,把五個對手全部遠遠地甩在身後,不禁得意的尖嘯一聲,感覺風狂猛
的從四面八方吹來,快感充滿了他每一個毛孔,而身後的喧囂卻漸漸淡了,直到再聽不
到任何聲響。

  很突然的,他得意洋洋的心開始發毛,有找不到坐標之感,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膜
把他和世界隔開了,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一車在奔馳。

  公路上,前方沒有盡頭,後方漆黑一片,兩側飛速倒退的景物蹤影皆無,他粗重的
呼吸和心跳被無數倍擴大,一下下撞擊著他的心房。

  咕嚕!

  一聲從喉嚨中擠出的聲音從他肩頭傳來,鑽入他的耳朵,就像是咽口水的聲音。他
沒有防備,嚇了一大跳,猛地甩過頭去。

  沒有人,只有一股說不出的麻麻的感覺,從後背一直延伸到雙臂,像無數只毛蟲爬
過。

  慢慢的,就見兩只女人的手貼著他的肋骨伸了出來,無聲無息的伸向前方。

  那雙手很是嬌嫩漂亮,套在一件豔紅色的衣服中,在黑暗中白得耀眼,妖蛇一樣,
輕巧、無聲、無限延長,終于碰到了他的手,緊緊握住。

  他大駭,下意識的向車後鏡中看去。

  一個短發的女人頭搭在他的肩上,五官不清,可下巴上全是血,鮮豔而粘稠,正一
滴一滴地落下來!

  騎手的驚呼聲沒有喊出口就嚇昏了,車子登時失去了控制,向美術學院的大門滑了
過去,帶出一大串火星和刺耳的金屬刮擦聲。

  “啊,出什麼事了?”學校門口那棵三人抱的大榕樹後,一個輕柔的驚呼聲響起,
同時一條修長苗條的身影閃了出來,向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

  “一定是飆車的小子出了事故。”男人長歎一聲。

  這是個高個子男人,留著清爽的短發,臉孔長得不是特別英俊,不過輪廓分明,鼻
梁挺直,眼睛晶亮有神,說話的時候,嘴唇彎著好看的弧度,讓人看了就想親上去,渾
身下下都透著一股玩世不恭和懶洋洋的味道,即使在人群不說話,也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叫包大同,開了一家周易研究公司,但實際上是正宗道家弟子,專門幫人捉鬼避
凶的。

  最近他覺得媒體事業比較容易賺錢,所以開了一家《零雜誌》社。

  他希望雜誌中的故事都是真實發生的,可最近市面上比較太平,所以雜誌社開了好
久,第一期卻還沒有出版。

[ Last edited by 阿忠 on 2008-10-30 at 06:02 PM ]


2008-10-29 10:52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2  

第一卷 鬼筆  第二章 二零五畫室(下)

  他一邊從樹後面走出來,一邊暗罵這車禍來得不合時宜,讓他和美院校花的科學研
究活動被迫中止。就在一秒鍾前,他們還在討論雕塑和人體肌肉的關系,他馬上就要在
校花的准許下,以手感受一下女體了。

  “大同快看,在那邊!”校花趙音音驚慌地指著校門外一百多米處的草坪。那堙A
一名車手臥伏在一棵裝飾用的花樹下,車子被甩到遠處的假山邊,車輪還在旋轉,發出
破碎的呻吟聲。

  “呆在這兒別亂跑,我去看看。”包大同快走了兩步。

  那車手一動不動,看模樣不死也是重傷,可包大同才踏到草坪上,那名車手卻好像
是被刺激到了,突然一躍而起,一溜煙兒地跑走了,飛也似的,平時視若生命的車子也
不管了,倒嚇了包大同一跳。

  他感覺有異,微眯起眼睛仰頭吸了吸氣,然後輕咦了一聲,轉頭向校園望去,就見
一團淡淡的紅霧飄飄忽忽的隱沒在校園的一角,轉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校園內高高低低的建築全部熄燈了,黑沉沉的在影影綽綽的樹影間沉默著,只有西
南角一棟四層建築的一角亮著一盞燈,在黑暗中刺目的閃著,散播著妖異的氣息。

  “有事。”他喃喃低語,有心想立即去看看,可是又不能把美院的校花扔在這兒不
管,於是大踏步走到趙音音身邊,擁她入懷。

  “大同,究竟出了什麼事啊?”趙音音感到有些害怕,沒有掙扎。

  “沒事,就是一個小子想玩特技,結果可恥的失敗了。”包大同指指校園,“那邊
是什麼地方,怎麼還不熄燈?”

  “那是西區教學樓,二樓是畫室。咦,這麼晚還有人畫畫兒嗎?一小時前就熄燈鎖
樓了啊!”趙音音很意外,用力眨了兩下眼睛,“再說,我們學校的照明管制是自動的
,有時候大家還說這學校真變態,居然弄的和監獄一樣,到了時間就統一熄燈,然後會
有人來鎖上大門。”

  “不管他們了,現在我送你回宿舍,我們明天見。”他一只手順著趙音音線條柔美
的背滑到她豐厚的頭發上,五指動了幾下,好像彈琴那樣,之後輕輕壓在她的頭頂,另
一手不知從哪堬膝X一張符咒,無火自燃,火苗直鑽入地下。

  一股小小的旋風貼著草皮吹到腳下,兩人的身影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教學
樓內。

  包大同暗罵一聲,怪自己的功力還是不到家,不能像他的朋友阮瞻那樣可以隨時製
造個人的時空扭曲。

  他的遁術是茅山正宗,可是他本想送趙音音到宿舍的,卻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他
的催眠術也馬馬虎虎,現在弄巧成拙。

  “我們跑到教學樓來幹什麼?”果然,短暫的催眠期過後,趙音音疑惑地問。

  包大同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轉頭向走廊盡頭望去。

  漆黑的走廊內,一個教室的燈還亮著,濃得看不透的黑暗被刺目的白光分割開了,
因為孤單而散發著誘惑的味道。

  “我過去看看,你呆在這兒別動。”他掩飾了一句,隨手布下一個結界,沒讓趙音
音發覺,“我可不想讓賊看到你,不然以後他會想偷你的。”

  在這麼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趙音音竟然被包大同逗笑了,但還是有些緊張和不安,
“大同──”她撒嬌地叫了一聲,緊緊拉住他的手。

  包大同俯身在趙音音的唇上吻了下,“你也給我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再說我是法師
,無論人和鬼,我都可以對付。相信我,我保證會沒事。”說著輕輕掙脫開趙音音的手
,快步向亮著燈的教室走去。

  門,半掩著,吊牌上寫著“二零五畫室”幾個紅字。

  畫室的中央是一個約一米高的圓形台子,幾排畫架參差不齊地圍繞著台子擺放,一
些用作靜物寫生的物品和雕塑散放在角落中。

  四壁的燈全亮著,卻沒有一點人類的氣息,但從門縫中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一個畫
架下面有一雙女人的腿,纖細、形狀完美,光著腳,交叉在椅子前,有節奏的晃動著。

  包大同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畫室內死寂一片,連他並不沉重的腳步聲也發出沉悶的 噠聲,可是那個女生沒有
反應,身影依然埋在一個個被白布罩著的畫架之間。

  “美女,你好。”他叫了一聲,卻沒等到回答。

  他只得走入一排排的畫架之間,終於看到一個穿著紅上衣的長發女生背對著他坐在
畫架前。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抬頭看著台子的方向,一手拿著調色板,一手握畫筆,看
樣子似乎是想著要怎麼下筆。可是台子上並沒有可供繪畫的東西,畫架也同樣被白布罩
著。

  包大同皺了皺眉,一直走到“女生”的身邊。

  “她”死了!

  這並不意外,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還活著才奇怪。

  令包大同吃驚的是這人並不是個女生,雖然長著一把油光水滑的長髮,但他的下巴
上很個性的鬍子說明他只是個長髮男生。

  他的致命傷是脖子上的一個血洞,像嬰兒的嘴一樣微微張開著,紅色T恤因為浸滿了
血而愈發鮮豔。

  腳下,血蜿蜒成一條紅色的小溪,像個牢獄一樣把他圍在其中,一對血腳印一步步
的延伸到與隔壁相連的牆壁處失了蹤影,看模樣大小,是一雙女人的赤足。

  他嗅了嗅,奇怪的沒有感覺出鬼氣。

  於是他俯身觀察這具屍體,發現他握緊畫筆的手指縫中掛著一截斷了的鞋帶,再去
看他的鞋,鞋帶確實斷掉了,而且鞋邊有一圈不易覺察的泥,摸一下,還未幹,證明他
才從一個有些泥土,但又不太泥濘的地方來到這堛滿A並不是一直在這塈@畫。

  他的傷口還在流血,說明他才死去不久。

  伸指探一下死者的靈台,包大同的眉皺得更緊了。

  死者的魂魄沒了,一個才死的人,就算是靈魂出竅,也不可能馬上離去的。他不僅
感受不到凶手的靈氣,也感受不到死者的魂魄,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的法術雖然還比不上阮瞻,可是他也並非常人,但他為什麼感覺不到?凶靈是誰
?他剛才還看到了那雙美腿,一眨眼就不見了嗎?她真的那麼強大嗎?還是依附到了一
個他覺察不出的地方了?

  吱呀!

  椅子突然慘叫一聲,屍體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好像要讓座位給包大同一樣,把他嚇
了一跳,連忙食指微動,以鎮鬼符鎮住這具屍體,同時向後退了數步,觀察四周的情況


  從表面上看,畫室內只有他和那具屍體,而實際上,他強烈感覺到有奇怪的東西在
暗處躲著,只是他捕捉不到。也許凶靈明白他不是常人,所以深深地藏了起來。

  日光燈一閃,好像是電壓不足,一明一暗的掙紮了幾下,照得屍體的臉色變幻不定
,但最終還是黑暗了下去。

  包大同站在離屍體不足一米的地方,靜觀其變。

  就見窗子慢慢打開了,一團模糊的影子從窗口爬了進來。

  雖然黑暗,但包大同卻看得清楚,那是一個短髮女人,面目處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下巴上鮮血淋漓。


2008-10-29 10:53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3  

第一卷 鬼筆  第三章 封印(上)

  “空巴哇,貞子小姐。”包大同輕笑了一聲。

  他出聲太突然,那團紅影顯然沒料到畫室內有人,著實嚇了一跳,手下一滑,差點
從二樓掉下去,“你-是-誰?”她用力趴在窗框上,聲音僵硬地問。

  包大同歪著頭看她,似乎覺得她非常有趣,同時神色中帶一點好玩和輕視,“我叫
包大同,茅山正宗受教弟子,目前開著一家雜誌社。”

  他搔搔頭,放下手時,手指已經輕輕畫了一個無形的符咒對著紅影,“另外我還要
告訴你,你的障眼法很爛,不要再裝女鬼了,很醜的。”

  “少廢話,死牛鼻子老道!”紅影手腳並用地爬上來,被揭穿後居然乾脆承認。

  “我是俗家弟子,不是道士,泡妞打架都可以做。”包大同邊說邊把符咒打了出去


  他等的就是紅影爬進來後,才好解了她那半吊子障眼法,雖然這只是二樓,但這麼
直摔下去,估計滋味也不太好。眼見無形的符咒風一樣襲了過去,那團霧氣連基本的抵
抗也沒有,登時消失,又給了包大同一個意外。

  就這水平還出來混嗎?膽子可真大啊!

  紅影像被推了一把一樣,跌坐在角落。

  她的本來面目暴露了出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臉上畫著歌特式的沉重鬼妝,
根本看不清原來的五官。

  他走近幾步,鼻端聞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她下巴上的血居然是特濃蕃茄汁。嗯
,還加了點澄汁。

  “記著,鬼妹妹,不要用道術來嚇唬人,這很違德,也並不好玩,快走吧,這埵
你惹不起的東西。”包大同難得嚴肅地說。

  那女孩沒說話,恨恨地爬了起來,一抬手,不知從哪媗雈X來一只手槍,烏洞洞的
槍口對著包大同,“我叫花蕾,你給我記住。死道士,別擋我的路,今晚我一定要捉住
那個凶靈!”

  哇靠,這年頭,居然連捉鬼也這麼先進了!

  包大同暗贊一聲,人卻沒有動,只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無敵微笑。他明白那不是普通
意義上的槍,而是類似于除靈槍一類的東西。

  這讓他對花蕾產生了好奇,她是什麼人?他在這座城市堬V了好一陣子了,可從來
沒聽過這樣一號人物。

  “快閃開!”

  “如果我不閃呢?”

  “我要開槍了,你躲不掉的。”花蕾威脅著,但包大同看得出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的,下不了手。

  而正當他們兩個人僵持的時候,一邊的屍體卻悄無聲息的動了起來。他慢慢地坐下
,輕輕掀開畫架上的白布,開始提筆作畫,表情雖然呆滯,眼神卻靈活,似乎他身體內
另有其人。

  畫布上,本來已經有一幅畫存在了,屍體只是對肖像畫做最後的修補。

  那是一張人物肖像,色彩豔麗又扭曲,紅得妖豔的衣,黑如暗夜的發,一紅一黑兩
種顏色像是競爭一樣躍然紙上,奪目之極。

  這人物肖像似乎是一個長髮男生的自畫像,可又不能確定,因為畫中人沒有五官,
臉上空蕩蕩的一片!

  “啊,他在動!”花蕾是面對著屍體的,眼角的余光無意間看到了屍體在畫畫兒,
大驚失色。

  屍體轉過頭來,對花蕾一笑,畫筆叭噠一聲掉在了地上,畫作已成。

  包大同本不想回頭,以為是花蕾耍的小伎倆,但瞬間,他明顯感動身後的氣息有異
,于是一把扣住花蕾的手腕,拖著她來到畫架旁。

  畫中人沒有五官,但那張空白的臉卻生動極了,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都似乎有一
雙無形的眼睛盯著畫外的人。他的脖子上有一個血洞,像嬰兒的嘴微微張著,觸目驚心
的紅色一直蜿蜒到畫布的盡頭,仿佛從畫上滴下了血。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讓包大同一時分不清是從地上還是從畫中散發出來的


  一切,都像是死者在描繪自己的死狀。

  吱呀,門開了。

  包大同下意識的扭轉頭去,就見趙音音站在畫室門口。

  他暗歎一聲女人真不聽話,明明讓她等在外面的,卻在這個時候跑進來搗亂。而還
沒等他決定怎麼辦,有人已經率先反應。

  只聽耳邊傳來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類似于輕歎的聲音,隨即感覺有一股極熱的
氣息,從他的肋下竄進了他的身體,有意識一樣穿透他的心臟,直奔他的大腦而去。

  他急忙以心念和符咒術去阻攔,可是這一下太突然、也太近了,他根本來不及阻攔
,瞬間感覺心髒和印堂同時劇痛不止,說不清怎麼個疼法,就是覺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
毛孔都被鋼針穿透了,雖然他咬緊牙關沒有痛哼出口,可是卻疼得單膝跪地,身體也彎
了下去。

  “大同!”趙音音大吃一驚,跑過來扶他,卻在看到屍體和“女鬼”後,尖叫一聲
,乾淨俐落的昏倒。

  “我──我不是故意──”花蕾結結巴巴地說,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對包大同的受
傷難以置信,手中的怪槍差點落到地上。

  包大同明白這疼痛不是肉體的傷害,而是他的功力受損,也明白花蕾走火開槍是因
為趙音音突然跑來的行為,驚嚇了處于精神緊張狀態的她,但事已至此,他唯有想辦法
消除這一槍的影響為上。

  “花──那個花骨朵小姐──”他一手伸兩指按在自己的印堂,減輕那奇怪熱流繼
續在他腦袋娷咧蚋咱h而帶來的疼痛,一手伸向這位扮鬼的突然闖入者。

  花蕾瞪著包大同,似乎要確定他有沒有死,因為緊張,臉上白白黑黑的粉都撲漱漱
地落了下來。她見包大同伸出一只手,還以為他是要掐死她報仇,連話也沒聽完,就嚇
得急忙翻窗而出,瞬間跑了個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門外空蕩蕩的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步步向二零五畫室迫近。

   噠! 噠!

  真夠義氣啊!讓他的法力受到重創,居然就這麼逃跑了。現在他耳力不濟,聽不出
這腳步聲是人是鬼,而他的身邊還有一具死狀詭異的屍體和一個昏倒的美人兒,這叫他
怎麼辦?

  一樁一樁的事接連發生,連口氣也不讓他喘,真不知道這一夜,這間畫室堥s竟發
生了什麼?

  腳步聲一步一步來到畫室門口,停住了。

  “誰在堶情H”外面的人喊了一句。

  包大同松了一口氣,是人,外面的是人。

  可是隨即他又緊張起來,因為這情況他無法解釋。看到這副場景的人一定以為他是
強奸未遂,並殺死了見義勇為的男生。

  人的想像力可是很豐富的。

  “再不回答,我要叫校警了!”

  “我我!是趙音音和她的男朋友。”包大同急忙回答,感覺劇痛消失了,不過卻像
颱風過境一樣,把他所有的力氣也帶走了。

  他沒提自己的名字,因為在這所學校堥S有人知道他包大同是何許人也,但每個人
都知道校花趙音音。

  門外的人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判斷這話的可信度,之後推門進來。

  一道雪亮的手電光柱在畫室內掃來掃去,最後落到包大同臉上,照得他盡管以手臂
去擋,但仍然睜不開眼。

  “我的天!這是誰畫的?簡直是天才畫作,梵高再世!”來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屍體
和昏倒的校花,卻在第一時間為那幅鬼畫興奮和驚喜!


2008-10-29 10:55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4  

第一卷 鬼筆  第四章 封印(下)

  包大同疲憊的回到雜誌社時,已經是早上八點半了。

  雜誌社是在風貌區的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洋樓內,當初因為鬧鬼,被房主以極便宜的
價錢賣給了包大同。他把一樓當作辦公場所,二樓是他住宿的地方,外加一間單獨的懇
談室。

  現在這小樓鬼怪不敢近,因為他有一個好友,名叫阮瞻,那是個天生有陰陽眼並且
法力極高的人。阮瞻的愛妻岳小夏在這堣u作,這女人八字輕,陽氣又弱,偏偏愛多管
閑事,所以不用他費力,阮瞻自然把小樓“打掃”乾淨並加了極厲害的禁制。

  一進門,作為雜誌的主筆岳小夏就很驚奇、很多事的跑過來:“大同大同,你開天
目了嗎?你印堂上的這條黑線好漂亮!哇,學習二郎神哪!”

  包大同推開那張快貼到他鼻子上的臉,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傷了她。其實她沒有這
麼嬌氣,可是阮瞻這個冰山男愛妻成狂,得罪他可不是好玩的。

  自父親去世後,他一直苦練道術,但他雜念太多,遁術和催眠術水平都是半吊子,
就算其他能力突飛猛進,目前也僅僅算得上能應付阮瞻而已,而現在他挨了一槍。

  “天目是隱含在印堂中的,怎麼會現形?”一個高個子美男突然從廚房走出來,手
媞搧菑@盤豐盛的早餐,正是他的好友阮瞻。

  因為這堥S有別人,阮瞻這家夥乾脆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神色間冷冰冰的沒半點
溫度,真不知道岳小夏這樣活潑可愛的女人怎麼會愛上他,還愛得死去活來的。

  至于阮瞻手堛瑰\盤,不用說,他在侍候老婆吃早餐。

  “過一會兒再吃行不行?我還不餓。”小夏直往包大同身後躲,“阿瞻你就算想養
豬,至少要等豬感覺餓的時候再喂。”

  “不行,早上七點到九點走胃經,必須在這個時間內吃早餐。”冰山男把托盤一伸
,臉色一變,採取柔情攻勢,“乖,只吃一點也好。”

  包大同誇張地打了個寒戰,“拜托,小夏你就吃一點吧,你老公這樣輕聲細語的說
話,我雞皮疙瘩掉一地。你看──”他挽起袖子,一臉受害表情。

  小夏無奈,只得坐到沙發上。不過她沒忘記拉上包大同,硬要他幫助吃掉一半。

  包大同當然非常樂意,事實上他很餓了,所以顧不得阮瞻的殺人目光,風卷殘雲的
吃掉阮瞻的一半愛心。不得不說,阮瞻把酒吧改成餐廳的決定非常之正確,至少他的廚
藝鍛煉得相當夠火候了,雖然到到他的餐廳吃飯的女人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出了什麼事?”小夏吃得斯文,當然還沒忘記八卦。

  包大同搖了搖頭,不想說。

  昨晚那位姓範的巡夜老師發現了屍體後,立即就報了警,還懷疑是包大同殺人,幸
好有趙音音解釋,說兩人在學校堳梫|,結果看到二零五畫室的燈還亮著,出於好奇才
過來看看,結果看到同學被殺,嚇昏了。

  包大同乘人不備在教學樓的鎖上做了手腳,說他們是破鎖而入,這才解釋清楚嫌疑
。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被帶到警局錄口供、被教育,折騰了一夜。

  死者是美院的一個普通學生,初步確認的死因是被鈍器穿透喉嚨。

  “別看著我,岳小夏吃完就看你的漫畫去,阿瞻研究你的愛心食譜去,把你老婆養
成一只小豬,八月十五好宰來吃肉。”雖然雜誌社只有兩個人,但他好歹是老板,這
又是他的地盤,命令人總可以吧。

  沒有人動,證明他這個老板一點權威也沒有,而且小夏還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看
漫畫的,雜誌社這麼晃了半年,也沒有出版一期,怎麼最近靈異事件那麼少呢?話說你
現在這模樣,不是被女人甩了吧?”

  “我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包大同知道如果不說,小夏的八卦精神就會永
垂不朽,只得道:“好消息是:我們終於可以跟蹤一個真實的故事,然後出版第一期雜
誌了。壞消息是:我的法力被封印了,現在的道術水平只相當于我十五歲的時候,只能
對付小鬼小怪。如果來了大家伙,我死定了。”

  小夏聽到終於有事做了,先是高興,隨後吃了一驚,伸手摸摸包大同的印堂,入手
光滑,似乎沒有什麼東西陷在肉堙A但那條黑線就是端端正正的鑲嵌在兩眉之間,她用
力擦也沒用。

  於是,她轉頭看著她的老公,意思很明顯。

  “別讓阿瞻來摻合,他除了會殺殺殺,其他都是白癡水平,一點道心也沒有。”包
大同隨意誣陷,拒絕幫助。

  阿瞻和小夏苦盡甘來,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不能打擾他們。況且,阿瞻不喜歡介入
這些靈異事件。

  那把槍也不知道是什麼奇怪的玩意兒,射出的能量流能把人的異能封印,還在他的
印堂留下這樣的印跡,而且似乎解不開,他昨晚在警察局暗中努力了一夜,也只能保住
一點能力。

  “可是你這種狀態要怎麼對付凶靈?不行,太不安全了。”小夏有點擔心。

  “別小看我,能力打折,智力可以加倍,我可是正宗道術傳人哪!”包大同笑眯眯
的。

  他是個隱居在都市中的法師,更是個男人,怎麼能事事依賴阮瞻呢?他相信自己的
能力,這件事雖然凶險,他自己也可以解決,以前他和阮瞻、以及另一個好友萬里在一
起的時候,不是做過很多以弱勝強的事嗎?現在他只要找到那個花蕾就可以,當然還有
那個凶靈。

  “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會說的,你只負責雜誌的事就好,文字、配圖、校稿、發行,
其他的交給我。”

  “這麼多事,交給我老婆一個人做,你想累死她?”冰山男打抱不平。

  “你來做免費小工我不介意。”包大同聳聳肩,臉上掛上他那無敵微笑,“她前半
年白拿薪水時,怎麼不見你出來說話。”說著快速跑上樓去,不想和阿瞻在客廳鬥法,
他現在的道術能力可只有十五歲,那會吃大虧的。


2008-10-29 10:56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5  

第一卷 鬼筆  第五章 問路人

  包大同展開了調查行動。

  白天,他在警察局轉悠,憑借萬里的關系打聽了一些屍檢的情況。據說死者正是死
於鈍器擊穿喉嚨,和最初的判斷一致,但是死者氣管被打斷了,他卻沒有任何掙扎的痕
跡就比較奇怪了,而且他的臉上保持著被凍死的人才有的詭異微笑。

  對警方而言,這是不可解釋的,一個強壯的年青男子怎麼會在受到正面受襲而毫無
反應?就算是熟人突然襲擊,當他呼吸困難時,怎麼會沒有一點掙扎?

  從現場勘察的情況來看,畫室正是第一凶案現場,但卻沒有打鬥的跡象,死者手中
握著自己斷掉的鞋帶,鞋底有濕泥,在畫室的外牆上發現了他的泥腳印,證明他是從校
西區的林蔭路走過來的,可是畫室內的血腳印卻是個謎,解不開的謎!

  唯一的物證只有一個,死者握在手中的筆。

  據查,那支筆就是致死的凶器,可是筆上只有死者一個人的指紋,難道他紮死了自
己?油畫筆雖然是最大號的,但畢竟是木質的,死者的致命傷貫穿了整個頸部,那需要
很大的力量和很快的速度。從筆杆上的痕跡鑒定上看,那只筆是一下穿透他的喉嚨的,
沒有一點猶豫,這不是一個自殺者能做到的。

  這對於包大同而言就太好解釋了,因為殺人者是個凶靈,很厲害的凶靈,這樣還有
什麼做不到的?可是,她又為什麼要殺了這個男生,是隨機的選擇,還是有目的的。為
什麼她要控制屍體畫畫兒呢?當時他檢查長髮男生的屍體時,發現他的魂魄已經沒了?
被縛了,還是被吃了?!

  還有,那個長發男生為什麼要在熄燈後跑到畫室去?警方搜查了畫室內所有的東西
,結果一無所獲。

  警方的線索目前就是這些了,而且按程序來看,接下來就是從最基本的地方調查起
,比如死者生前見的最後一個人,死者的人際關系,限定嫌疑人,然後是大量細致的排
查工作。

  這時候包大同耗在警局也沒什麼意義了,幹脆整天圍著美院轉,要知道凶靈出現在
校園,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白天,他自由的在這堿※吽A因為他以和校花趙音音約會
做為借口,晚上可就要偷偷摸摸了,畢竟他的調查是民間性質,又沒有受到任何委托。

  而在他看來,這樣的凶靈不會殺一人就罷手,這就好像一種執念,會反覆出現。只
是美院很大,他也不能確定凶靈會出現在哪堙A只得在幾個重大嫌疑地點亂轉,還要提
防校警。他的能力被莫名其妙的封印後,他所畫的符咒力也在下降,隱身是不用想了,
就連他平時嫌累贅的一些工具、符咒,現在也不得不帶在身上。

  他奇怪的是,凶靈是一直隱藏在校園堙A還是外來的?如果是早就存在,為什麼一
直她沒有出來?現在又是誰放出來的?如果是外來的,魂魄沒有依附的物體是不會遠離
埋骨之地的,她又是怎麼過來的?之前,他泡趙音音的時候可沒聽說過美院有什麼異常
的事發生。

  這個凶靈出現得太突然了。這是為什麼呢?

  趙音音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因此相當配合。他從來不對別人隱瞞他的身份,雖然他
現在是一家雜誌社的老板,但為了維持正常的開銷,他常常還做些職業神棍的工作,人
稱包大法師。這種兼職沒有讓他被鄙視,反而讓那些美女因為好奇而主動接近他。

  他沒有阮瞻那樣奪目,也沒有萬里的氣質,但女人一旦接近他,很少有不喜歡上他
的。事實上,是沒有女人不喜歡他,還有不少會愛上他。尤其是在他展示他的無敵微笑
時,有點壞、有點痞、有點花,可就是討了所有女人的喜歡。

  他本人的魅力也讓他在調查中受到了歡迎,反正找小女生聊天,只會讓人覺得他花
心,不會懷疑他是在查案。對於名聲,他一向是不介意的。

  這麼著過了幾天,終於讓他打聽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消息。

  據說那條林蔭道雖然看來陰森一點,但真正出現“問路人”事件卻是在十年前。

  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一對情侶在小路上散步,不知為什麼,一直有一個白衣女人低
著頭跟在他們後面,他們快走,她也快走,他們慢走,她也慢走,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跟在後面。情侶煩了,於是問她要幹什麼?她就問起路來。

  你帶我去吧!

  別的話,已經在流傳中變了好幾個版本,唯有這一句,一直不變。而事情發生後沒
多久,這對情侶就雙雙橫死。

  男生業餘時間在學校的游泳館打工,負責清掃泳池的,問路事件後不久就被游晨泳
的老師發現溺死在泳池中。奇怪的是,他的水性相當好,在游泳比賽中拿過名次的,怎
麼會在泳池堬T死?還有,當時游泳館從外面鎖得好好的,也熄了燈,似乎他做完清潔
工作後離開了,但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館堜O?又是誰鎖的門,熄的燈?

  後來在屍檢的時候發現,他的腳擰著可怕的角度,小腿上的肉硬得像石頭,好像在
水中時發生了很嚴重的痙攣,可是人都死了一夜了,這種體徵卻沒有消失,身體卻泡得
發漲,好像死了好幾天。

  據當時看到的同學講,男生的臉看來很嚴肅,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教訓人一樣
,渾身又白又腫,被黑色泳褲襯得像是一堆發黴的豆腐。

  而那個女生死得就更蹊蹺。自從男生死後,她時常處于受驚嚇的狀態,有人和她說
話,她就大叫:我不知道,別跟著我!我不知道!

  後來她精神狀態越來越差,連覺也睡不安穩,鬧得其他同學也非常不安,所以學校
通知她的家人來為她辦理休學手續,想讓她回家休養一段時間。休學手續辦好的當天,
已經是中午了,於是她就帶家人去學校食堂吃飯。在家人買飯的時間堙A就看到她站在
角落喃喃自語,然後突然走到牆邊。

  那兒有一排長長的洗手池,地面底,水管又壞了,所以積了一地的水,走上去能沒
了腳面。而在水池上方掛著一條電線,是食堂臨時拉來試驗新壓麵機的。她就那麼走過
去,站在水堙A一邊看著父母傻笑著,一邊把電線扯斷了。

  小指粗細的電線啊,她竟然輕輕鬆鬆就扯斷了,自然當場死亡。電死的人不知道會
不會吐血,但她吐了一牆,像一片血霧一樣,怎麼也弄不掉,後來幹脆直接刮掉了牆皮
重新抹的牆灰,所以食堂水池邊的牆面與其他地方的牆面顏色不同。

  這件事後,學校每年都會死一個人,連續五年都是這樣,死亡的原因各不相同,一
個是服毒、一個是跳樓、一個是車禍、一個是和人打架致死、最後一個更是離奇,一個
男生從外面回來,因為有急事而快跑著,可是他沒有看到教學樓的大門是關著的,大門
上明亮得過分的巨大玻璃被陽光一照,根本無形,他一頭撞在玻璃上,身上的重要血管
在一瞬間全被割斷了。

  就這樣鬧騰了六年,直到四年前換了新校長。


2008-10-29 10:57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6  

第一卷 鬼筆  第六章 小火狐狸


  新任的張校長是個相信靈異現象的人,於是他聽從一位名叫海三涯的有名的術士的建

議,在主樓的頂上安裝了一圈紅燈,一到晚上就閃爍不停,然後把校西區的花圃翻建成了

八卦形狀,移植了桃樹和柳樹,並放置了一塊假山石,上書紅色大字:太公在此。


  好多人說這位張校長迷信,可學校確實再沒有出過可怕的事,除了林蔭道的傳說還在

,四年來一個人也沒有死過了。


  而當人們已經淡忘了這一切時,詭異的謀殺案又出現了。


  學校堛漱H都在議論,是那塊太公石上的字體掉了顏色,所以鎮不住邪氣了,可據包

大同的打聽,這些年雖然沒有出大事,學校堣]不是完全平靜的,只不過因為是在同學們

之間傳的小道消息,也沒有很嚴重的後果發生,所以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想想,又有哪一間大學沒傳過靈異事件呢?又有誰會真正相信和在乎呢?


  有一個大四女生告訴包大同,有一次她睡到半夜,不知為什麼突然醒了過來,好像自

己深眠中的意識突然發出了警報一樣,不很清醒,卻很真實、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驚恐。


  她是睡在窗邊的,因為天氣熱,窗子半開著,明亮的月光照了進來。


  而就在她的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孩,穿著白裙子,光著腳,就在那一片月光中靜

靜地對著月亮發呆。


  大概是感覺到大四女生醒了,那陌生女孩慢慢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就離開了,似乎是責怪大四女生打擾了她看月亮。


  當時,大四女生嚇壞了,一動也不敢動。


  事實上,她想動也動不了,因為那個陌生女孩惡狠狠的一眼,把她死死地釘在了床上

,就像鬼壓床一樣,明明意識是清醒的,但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她很怕,因為她看到那個陌生女孩是沒有影子的,而且她走出房門時,並沒有開門,

就那麼憑空消失了。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她終於可以動了。然而才從床上坐起來,卻嚇得幾欲昏倒,因

為就在距她床頭不遠的地面上,扔著一條染滿了鮮血的手巾,不知道是誰的手巾,更不知

道是誰的血!


  事後,全寢室的女生都藉故換到其他寢室去了,開學後才有新生搬了進來。好在沒有

出什麼事,所以也就沒再被提起。


  至今大四女生還分不清當時自己是做夢還是真的看到了什麼,但至少那塊帶血的手巾

是真實的。


  而除了大四女生的描述,還有幾個學生說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這些事大體是差不多的──假如他們在天色黑下來後作畫,無論是在畫室還是寢室,

總有時會感覺到控制不住自己的畫筆,似乎有一位筆仙不請自來。


  她不回答問題,也不給什麼預示,更沒有傷害人,只影響他們作畫的行為。無論畫的

是靜物、肖像還是別的什麼,也無論他們臨摹的是哪位藝術巨匠的風格,最後畫出來的風

格全是梵谷的!


  從這些學生的描述上來看,那位屢次出現的白衣女鬼不像是要害人,可是其他凶死的

人又怎麼說呢?難道她並非胡亂殺人,而是有選擇性的?還是憑心情來決定?


  如果張校長的風水陣法管用了,那為什麼她會出來?如果說那陣法沒有用,那這幾年

為什麼沒有再出過惡性案件?


  最關鍵的問題是:她是誰?


  線索亂如麻,整理出來需要一點時間,包大同一邊蹲在花叢中,像一隻狗一樣嗅著空

氣,感覺著其中有無凶煞之氣,一邊想著要怎麼做。


  就在這時,林蔭路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苗條、靈活、東張西望,身外纏繞

著一團霧氣。


  “我正找你呢!”當身影走近了花池邊,包大同一下跳了出來。


  來人嚇得當場跳起來,不過身子被包大同攔腰抱住,嘴也被他一手捂住,尖叫全吞入

了肚子中。


  “你以為你不化濃妝我就不認識了?”包大同好看的笑,不像是對待一個對手,而像

是在逗弄一個小姑娘,“世界上障眼法學得這麼爛,卻還反復使用的,恐怕只有你一個。




  來人正是花蕾。


  花蕾奮力掙扎,但沒想到包大同很輕易就放開她了,她的力量控制不住,呯的一聲坐

在地上。


  “鬼妹妹花骨朵,這回上哪兒玩去啊?”


  “別來煩我,我做我的,你做你的。”花蕾坐在地上不起來,眼睛卻轉來轉去的想主

意。


  她聽老頭子說過,縛靈槍打中有靈力的人一定會造成封印的,視對方的靈力大小,效

果也各不相同。眼前這個叫包大同的臭男人看來生龍活虎,似乎影響並不大,那她要怎樣

才能逃走呢?


  那個惡靈,她必須要抓到。


  “很簡單啊,告訴我,如何才能解除那把槍對我造成的影響,你該不會忘記那天你打

了我一槍吧?”


  “休息兩天就好了,那槍不是針對人類的。”花蕾半真半假的說,企圖蒙混過關。


  可是包大同怎麼會上她的當,再說他已經詢問過那個飆車的小子,在一番威逼利誘之

下,那小子終於說出當晚撞鬼的事,這讓包大同轉變了對花蕾的看法。


  開始時,他以為花蕾只是某個粗通道術或者略有靈力的人,裝鬼嚇人只是胡鬧,跑到

美院的二零五畫室來也是因為受到燈光的吸引,或者她乾脆就是美院的學生。


  但看她嚇唬那個飆車小子的勁頭,加上她現在又在晚上跑到這堥荂A完全可以確定她

是為了某個目的而來找凶靈的了。


  而且她也不是美院的學生,這兩天,他已經把所有女生都過了目,沒有她這麼一號人

物。


  不過她就那麼一點水準就敢跑出來招惹這麼凶的東西,不知道該說她是無知還是白癡




  “再度好心地提醒你,那個凶靈你惹不起,我看你還是有多遠跑多遠為好。”他下意

識地撫撫自己的眉心。一個強大的人突然軟弱下來是非常讓人惱火的,他一定要解開封印

,否則不能放了這個丫頭。


  今天她依然是一身紅衣,不過卻沒有化那種嚇死人的濃妝,素著一張臉,看來倒蠻可

愛的,細看之下應該說是漂亮的。


  不過不是那種很張揚、很明豔的侵略性美麗,而是那種淡眉細目的清秀甜美味道,身

材玲瓏有致,整個人比例和諧,很耐看、很舒服,可是神色卻精靈得很,秀氣的眉緊皺著

,顯示她是個急躁的脾氣,肯定不是乖乖的小羊類型。


  這是一隻小火狐狸。


2008-10-29 10:59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7  

第一卷 鬼筆  第七章 檔案調查


  “大叔,少管閒事!別不知死活的擋我的路!”


  “這可怎麼辦呢?我天生就是不知死活的。”


  死丫頭,居然叫他大叔,看這丫頭也有二十多了,他三十還不到,就成大叔了?他還

青春無敵得很呢!在情場上橫掃從十八到八十年齡段的女人,一個也落不下!


  “那就死去吧你!”花蕾被包大同攔著,怕耽誤了抓鬼的行動,不禁有點火大,從腰

間摸出縛靈槍來威脅。


  但她沒想到包大同早有準備,一個小小的電火花讓她的手一麻,縛靈槍掉落到了地上

,等她伸手去撿,地上已經空了,包大同比她快得多,已經把槍插在了自己腰後。


  “還我!”她爬起來沖過去搶,只覺得脖子上一涼,隨身好多年的獸牙項鏈也被扯走

了。


  “你是賊嗎?把東西還我!”她氣得直跳。


  “我不是賊,我只是會妙手空空術。”包大同晃晃手中的東西,好脾氣地說:“想要

東西?好啊,告訴我解除封印的方法就還你。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如果想起什麼有意

思的事可以在風貌區的零雜誌社找到我。”


  夜已經過半,他明白這一晚凶靈還是不會出現,只是不知道她在哪個黑暗的角落潛伏

著。


  花蕾哪里肯讓他走,撲過來再搶東西。可是她拳腳功夫和包大同差得遠、道術也遠不

如水準大打折扣的包大同,如今連縛靈槍也被搶了,完全無能為力,氣得直跺腳,眼看著

包大同越走越遠。


  包大同根本不理會她,明白她一定會找到自己。


  “再見,花骨朵。”他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我叫花蕾!”身後的女孩跳著腳喊。


  花蕾和花骨朵還不都一樣嘛!包大同想著,忽然靈機一動,決定第二天集中精神調查

油畫系的事。

  …………………………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找到張校長。


  聽說張校長是相信靈異事件的,這樣就好辦多了,於是他乾脆說明來意。張校長當然

也不可能直接相信他,好在他當職業神棍的時候著實幫過幾個大人物,隱形的名聲很佳,

他只是隨便透露了一點,張校長就輕易打聽到了,馬上對他奉若神明。


  張校長是一位年過六十的老者,長得極其普通,就像那種帶孫子的和藹老人,一點沒

有特色,看來有點膽小,大概做到校長這個職位憑藉的是社交能力,或者是他夠聽話順從




  這個年頭,順從上意、八面玲瓏才是向上爬的基本要素,能力已經退居其次。


  看他尊敬和誠惶誠恐的勁兒,讓包大同開始懷疑放棄神棍這項有前途的職業是不是不

明智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聯想到了范李,他那樣的人雖然長著一雙慧眼,能力超群,卻可

能永遠也當不了校長。


  “不知道包先生要從哪里查起?”張校長謙恭地問,“說實話,這件事讓我也焦頭爛

額,真希望快點結束掉,不過看來警方一時半會兒是破不了案的,包先生可一定要幫我,

費用不是問題。”


  “我是來幫忙的,錢的問題──呃──只要有個車馬費就好了。”


  錢當然要啦。他這個人一向沒什麼計畫,錢也從來不放在心上,隨隨便便就花出去了

,而泡妞是很費錢的,現在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沒問題,沒問題。只是不知道,我要怎麼配合您呢?”


  “目前只讓我查查檔案資料就行了。”包大同說:“這兩天我在學校中也打聽了一些

事情,現在嚴重懷疑那個凶靈與油畫系有很大的關係。在這件事中,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畫

西畫的,而且在沒有出事的同學之中,有人反應作畫時有控制不了自己的畫筆的情況。美

術我是不懂的,但我想每個人喜好的風格應該不同,可據同學們講,畫出來的都同梵谷風

格,所以我想從檔案資料上查一查學西畫的學生和教西畫的老師間有沒有人出過什麼事?



  “哦?有這種事?怎麼沒報告呢?”張校長皺緊眉頭。


  包大同笑了一下,“這種事情是說不清的,所以只好把恐懼壓在心堙C可惜他們在害

怕之下把畫都燒掉了,否則我也許可以看出蛛絲馬跡。”


  張校長忙不迭的點頭,“那您要看哪一年的檔案呢?我們學校是從百年名校分離出來

的,作為獨立的個體有五十年的歷史了,存檔的資料就是這五十年的。不過我們二十年前

大力翻修了校舍,引入了科技化管理,因此後二十年的檔案是存在電腦堛滿A其餘三十年

是卡片檔案──非常多。”


  包大同想了一下。


  首先就是凶靈的身世。


  他可以肯定凶靈是學校堛漱H,從她留下的鬼畫看,還是一名天才的畫家。她死了多

年,卻執著於校園內,肯定是學校有她留戀的東西,或者是她要回學校尋找什麼,完成什

麼。


  其次就是凶靈死去的時間。


  從她能隱藏氣息讓他無法覺察這方面看,至少有百年的道行,可是美院分離為獨立院

校才五十年,如果她是百年前的靈體,應該躑躅於主校的校園堣~對。而她徘徊在這堙A

就證明她一定是學校分裂後才出現的。


  要知道靈體和人一樣,每個都不同,也有天才與白癡的區別,除了生前的怨念,還有

許多因素左右他們能力,所以這個凶靈雖然有百年道行,卻可能形成在五十年內的任何時

間。也就是說為了不漏掉一點可能的線索,他必須要查五十年內的檔案。


  第三就是,鑒於這個工作量實在太大,他要有所側重才行。


  既然她是畫油畫的,就查油畫系的檔案;她是以女性形象出現,就查油畫系的女生;

她是十年前才出現的,之前校園內沒有任何傳說,就把重點放在近十年的學生檔案中。


  可儘管如此,工作量還是很大,而且儘管重點放在近十年內,以前的四十年也不能不

管。在目前,這是唯一的線索,只要從大量的學生檔案中找出油畫系的女生,然後再想辦

法通過警方的人口普查網路,調查出這些人是否還活著,是誰遭遇橫禍而死就行了。


  “如果您能放心,我想把學生的電子檔案資料拷走,讓我的兩個手下來查。而我,恐

怕要在泡在貴樣的檔案室堸筐ロC級工作了。如果那東西真的出現,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趕

到。”


  “我是可以信任包先生的,相信您不會把學生資料外泄。至於您在檔案室的工作,我

也可以安排,會安排檔案室的人休假的,你可以隨意調查。”張校長相當配合。


  和張校長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包大同開始工作。


  電腦方面的工作他分給小夏去做,因為這方面的工作相對輕鬆,不會讓身體不好的小

夏太過勞累。阿瞻太疼老婆,肯定會義務幫忙,等於他有了兩個手下。


  至於翻卡片的苦活只有由他自己來了,如果能有個苦工給他指揮就好了。


2008-10-29 11:01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8  

第一卷 鬼筆  第八章 又一個死人

  鍾敲九點,二零六畫室的一個長髮女生才驚覺到畫室堨u剩下她一個人了,面前即
將完成的畫作雖然還滿意,不過寂靜得過分的畫室又讓她突然感到害怕。

  望望身後,一道雪白的牆把這堜M二零五畫室隔了開來,但不知為什麼,越是盯著
牆看,就越覺得那牆白得耀眼,牢牢地吸引了她的視線,似乎在牆的後面有個東西盯著
她看,可能因為視覺的關系,還感覺到牆上有個飄來飄去的黑影子。

  有點像燈影,有時又像人影,更有時好像一縷一縷的煙,四處飄落。

  她不該呆這麼晚的,隔壁前幾天才發生了凶殺案,而且死得那麼可怕,可是學校馬
上就要舉辦一個公開畫展了,這是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她不舍得放棄,結果沉浸在畫中
而忘記了時間。教學樓十一點就要熄燈,她應該快點離開。

  聽說在現場找到了女人血腳印,卻不知道是誰的,當時那腳印到了牆邊就沒了。難
道她鑽進了這面牆,或者躲在了二零六畫室?難道她就在這畫室的什麼地方藏著?

  這麼想著,她打了個寒戰,眼神迅速向四周掃了一圈──畫架、靜物、她自己,沒
有其他的。可是她沒注意到她的畫上慢慢爬上了一條黑線,從左上到右下,似乎是對畫
作的一種憤怒的否決。

  “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駭得驚叫了一聲,一
時沒敢接聽,分不清這聲音是來自包媮椄O牆邊。

  可手機頑強的響著,機蓋上的彩燈閃個不停,她只好哆嗦著看了看顯示的號碼,然
後按下接聽鍵。

  “畫完了沒?快回宿舍上線,今天我帶隊,要和V365幫的渣們PK,沒有你這個醫
師是不行的,快來!”電話那端的聲音很大,是她在玩網游時的好友,也是同校國畫系
的學生。

  她恍然記起,大家約好今晚一起打游戲的,她練的角色是醫師,兩個幫派PK的話,醫
生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長髮女生松了一口氣,心情轉好:“知道啦,知道
啦,你這個時候打電話,嚇了我一跳。”她邊說邊匆忙背起背包。

  “怕什麼,難道見鬼了?你不是呆在二零五畫室吧?”好友笑了起來。

  長髮女生卻覺得一點也不好笑,就見窗外黑漆漆的,一點景物也看不到,不禁緊張
萬分,連忙背起背包道:“別咒我,我在二零六,馬上就出來了,等我哦。”

  “還有十五分鍾就開始了,你如果遲到,我號召全幫的人P你一個。”好友歡快地
說:“話說,你吃晚飯了嗎?”

  “還想到我的肚子,算你有良心。我減肥不吃了。放心,我就算用跑的,也能趕上
時間。”

  “不用急,我就在隔壁。”

  “哪堶堙H我沒聽清,隔——”長髮女生愣住了,心臟瞬間收緊。

  那聲音不是好友的,而是一個陌生的、冷冰冰的聲音。它就那麼突然插進話來,清
晰得就像在耳邊,同時感覺有一股寒意從背後襲來,好像有什麼在向她的脖頸中吹氣。

  怎麼回事?哪來的聲音?串頻道了?還是——

  “喂喂,什麼隔壁?你換宿舍了?”好友在電話那邊繼續發問,“換宿舍也不告訴
我一聲,還說我是死黨。不對啊,你們寢室隔壁是廁所,耍我呢吧!喂喂,你說話啊,
遇到什麼熟人了沒——”

  嘟——嘟——嘟——

  電話斷了,可長髮女生卻聽不到了,因為一陣清冷的聲音悠悠的響起,一步一步,
由遠及近,灌滿了她的耳朵。

  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今夜你來陪我——

  看不見的歌者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她嚇得尖叫一聲,拉開門就跑,但跑了兩步卻駭然停下了,因為她沒有跑到走廊,
而是踏入了另一間畫室,二零五畫室!

  畫室的中央,有一束慘綠的光線照在一個畫架上,光線是那種看來讓人血液凝固的
陰沉顏色,連白色的畫布也被染上了,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翻騰一樣,煙霧繚繞。

  一支畫筆無人自動,從筆盒中慢慢升起,蘸上調色板中調好的顏料,在空白的畫布
上畫了起來。

  長髮女生想跑,可她嚇得雙腿發軟,一步也挪不動,只能渾身發抖地站在那兒,眼
看著空白的畫布上被一筆筆的填滿,畫作完成。

  那是一幅肖像畫,色彩大膽而豔麗,空白的臉扭曲著,沒有五官,可盡管如此,她
也感覺畫中人如此熟悉,無論她轉換什麼角度看都覺得面熟。

  看著看著,她忽然意識到那是她自己。

  鬼使神差的,她向那幅畫走去,似乎肋下的某個部位被一條看不見的線牽著一樣,
又像是心神被攝住了,直走到畫布前停下。

  “藝術品。”她伸出手極輕的撫摸著畫架,小心地不碰到畫面,呢喃著說,沒意識
到自己臉上現出了詭異的笑容,“我從不知道自己這麼美麗,這才是藝術。”她贊歎著
,之後平靜地挖出了自己的眼珠,按在了畫布上。

  畫布似乎有吸力,那兩個眼珠突兀地掛在那上面,左看右看的,好像在欣賞著什麼


  “我認識你。”長髮女生的臉上掛著兩灘血跡,雖然沒有了眼睛,卻似乎看得見一
樣,“你是天才。”

  畫布抖動了兩下,似乎在笑,同時那支懸空的畫筆深深地在調色板上蘸飽了紅色的
顏料,遞到了長髮女生的手中。

  長髮女生兩眼發直,嘴角卻彎著,在肖像的脖子上畫了一個圓點,然後拖筆向下、
再向下。

  叭噠!

  畫筆落在了地下,長髮女生的脖子上驀然出現了一個血洞,也無聲無息的倒下了。

  同時,黑暗中傳來一聲深長的歎息。


2008-10-29 11:02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9  

第一卷 鬼筆  第九章 現場


  又一條人命!


  包大同嘆了口氣。


  他這幾天日夜忙碌,白天查檔案資料,晚上在校園內免費巡更,一天睡不到兩個小時

,幾天下來終於熬不住了,隱蔽在太公石後面蹲守的時候睡著了。


  那裡的角度最好,可以觀察到整個校西區。


  睡到正沉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渾身發冷,像有一個人在輕輕撫摸他似的,登時毛髮盡

豎,清醒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向西區教學樓一看,當場就明白凶靈又殺人了。


  教學樓是統一燈火控制,燈光要亮一起亮,要滅一起滅,現在整棟大樓黑沉沉的,唯

獨二零五畫室的燈明晃晃的亮著,看來格外刺目,像是挑釁一樣。


  他立即打電話給張校長,然後在身上灑了些隱藏氣息的符水,快步走到樓下,順著排

水管爬了上去。


  他的法力被莫名其妙的封住,想要施展遁術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採用常人的笨辦法




  畫室中央,一個女生軟軟的倒地,頭仰得高高的,脖子上的血洞還在向外冒著血泡,

致命傷和第一個受害者是一樣的。


  她的臉正對著窗子,灰白的臉上滿是驚喜之意,一具死屍竟然讓包大同瞬間想想「栩

栩如生」四個字,看得人心頭發涼。


  他猶豫著是不是跳進畫室看個清楚,可正在這時,畫室的燈忽然閃了兩下,滅了。眼

前一片刺目的光明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晃得他愣了一秒鐘。


  而就在一眨眼的時間,一聲輕微的破空之聲傳來,黑暗中刺出來一個利器,直沖他的

咽喉。


  他雖然被封了大部分法力,但畢竟還保持著十五歲時的狀態,閃身一躲,避過這致命

的一擊,但他是在排水管上攀著的,手一鬆差點摔下去,只感覺有一塊軟軟的綢緞掠過他

的臉側,一下落到地上。


  他手腳並用,迅速返回地面,眼見一只畫筆像老鼠一樣滿地亂竄,似乎在分辨方向,

在他站穩的一瞬間嗖的一下鑽入了樹叢,任他再怎麼追去找也找不到了!


  死者全是被畫筆刺穿了喉嚨死的,就是說那惡靈是以筆為凶的,那麼剛才她是附在筆

上逃走嗎?這樣看來,就更能確定她是學畫之人了!


  鬼虪z啦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包大同閃身躲在樹叢中,就見一個矮胖滾圓的身影在

林蔭路上急奔著,正是那位膽小溫和的張校長。


  「您來的真快。」


  張校長啊了一聲,被突然出現的包大同嚇了一跳。包大同追那只鬼筆到了林蔭道的中

間地帶,張校長大概以為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問路人」。


  「我──我今天行政值班。」張校長驚魂未定,「包先生,您很確定嗎?」


  「我非常確定。」


  「那麼我們要如何報警?如果警察問起,我們是怎麼知道的──」


  「相信我,這件事警察沒有辦法,所以晚點報警沒有關系,我們先去看一看。」包大

同看張校長面有難色,安慰道:「放心,她已經走了,我們只是看看現場而已,有我在,

您是安全的。」


  張校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和包大同來到西教學樓,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包大同拿出大號手電,不禁一聲嘆息,以前他可以直接祭出光明符,那符咒可以自動

隨著他走動,遇到邪物不僅能變幻顏色做警示,還有部分防御功能,而現在,他只能用工

具了。


  雪亮的光柱把黑暗逼退了些,兩個人快步走到了二零五畫室。


  一路上張校長都很緊張,扯著包大同的胳膊不放,到達畫室門口時,甚至抱住了他整

隻手臂,害得包大同渾身發麻,比見了惡鬼都感覺可怕。如果這個時候是趙音音陪他是多

麼香豔的事,可惜做驚嚇小女兒狀的是胖胖的老頭子。


  二零五畫室本來因為出現命案而被封了,現在封條已經毀掉,被扯壞的紙條無力的垂

在門邊,隨著樓道內吹來的暗風絲絲的轉動,像斷了的手在輕輕揮舞。


  包大同試圖擺脫張校長的束縛,可是做不到,只好拖著他走進畫室內,以手電從左到

右掃視了一遍。


  畫室的擺設和出現第一樁命案時的情形完全相同,雜亂而有序,到處是蓋著白布的畫

架,因為光線忽明忽暗而影影綽綽,總感覺有人蹲在四周一樣。


  大概因為好幾天沒人來,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味兒,但最沖人鼻端的卻是那股新鮮血液

的甜腥,而這一切皆來源於畫室中央。


  畫室中央的畫架上是一幅梵高風格的肖像畫,在一片黑暗中,那畫卻給人極其豔麗生

動之感,連不懂畫的包大同都能感覺出這幅畫的奪目和出色,但畫中人的臉上仍舊沒有五

官,脖子上也仍舊有一個大大的血洞,紅色的顏料淋漓向下,指向地面。


  地面上的屍體,就是包大同在窗外看到的那個女孩。


  只不過,她的姿勢變了。從窗外看她時,她的頭向上仰著,直對著窗戶,而現在她的

頭垂了下來,還是直對著包大同,因為離得近了,可以看清她的眼洞中血肉模糊,眼珠早

已經不知去向。


  「報警吧!」包大同對張校長說,同時終於抽出了手臂,「就說您看到這裡有燈光,

所以才來看看的,我是──陪您來研究周易的。」


  張校長早就嚇得哆嗦個不停,這會兒聽到包大同的吩咐,一邊拼命點頭,一邊勉強拿

出手機報警。


  包大同得了自由,向謀殺中心走了兩步,伸手一探屍體,感這個女孩的靈魂似乎也沒

了,但他因為功力受損,不太能確定。


  再向上看了那幅畫一眼,才發現畫中不僅脖子上有血洞,空白的臉上,應該是眼睛的部位也有兩趟細細的血痕。


  有人在近距離看他!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然間感覺有異。向腳下蜿蜒流著的血液一看,驀然發現一對眼珠漂浮在鮮血之上,因為血還在緩緩流動,那對眼珠也微微動著,灰白的虹膜無力的望著他。


2008-10-29 11:04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0  

第一卷 鬼筆  第十章 第一個獵物


  “是誰?”一個男人大喝一聲。


  張校長被嚇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差點當場昏倒。而門邊一個瘦高的人影跑了

進來,手中也拿著一把大手電筒,雪亮的光線在畫室內晃來晃去。


  “請放下手電筒,范老師。”包大同也把光線照向對方。


  “你們怎麼在這兒?”范老師看清其中一個人是張校長,把光線移到別處,急忙上前

摻扶,“老師,您沒事吧?”


  “我正要問你呢?你來這媟F什麼,今天不是你值班啊。”張校長被下屬看到自己的

窘相,惱怒得忘記了害怕,問出了這句包大同也想問的話。


  “您忘了?我的宿舍和西教學樓是對著的,我看到了這埵鹵O光,感覺會出事,所以

來看看。”范老師恭敬地答,同時看了一下地面,無奈地搖了搖頭,再看看畫架,眼神立

即閃光。


  “我的天!又是一幅天才畫作!”他讚歎。


  包大同冷眼旁觀,心中有些疑惑。兩次凶案,這名老師兩次出現。他對學生之死只是

表示了惋惜,但對那些鬼畫卻熱情異常,這是個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范老師根本沒注意到包大同在觀察他,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幅畫吸引了,若不是張校長

攔著,他差點走到屍體旁邊近距離欣賞沾了血的“天才畫作”,直到刺耳的警鈴聲充斥了

整修校西區,他才回過神來。


  之後照例又是一番詢問勘查,不過因為發現屍體的時候較早,包大同回家時天還沒有

亮。他一進別墅就覺得情況不對,舉止一望,表面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但實際上這房

子媯晶鴾ㄓ謋L一個。他雖然被封印了能力,敏銳的感覺卻還是大大異于常人。


  假裝漫不經心的向樓上走,路過大廳中的一盆開得正豔的夾竹桃時,他突然扯住了一

條橫伸出的枝椏,用力一握,隨著啊的一聲驚呼,一個女孩的火紅身影從這巨大的盆栽後

現身,由於猝不及防,差點撲倒在地,幸好包大同一直拉著她。


  “花骨朵妹妹,這回有長進,障眼法沒有大的破綻。”包大同笑咪咪地看著花蕾,注

意到她俏麗的短髮上別著一隻烏沉沉的髮夾,不仔細看就看不到,顯然她能隱身得這樣好

,都是這個怪東西的作用,看來這個丫頭雖然菜得讓人無話可說,背後卻有高人,法寶還

真不少。


  “你說我們是公了還是私了呢?私了的條件你知道,你必須告訴我解除解除縛靈槍影

響的方法,當然你可能不同意。那麼公了好了,我打電話報警,告訴他們有女賊私闖民宅

。”


  “誰讓你搶我的東西,如果我是賊,你就是強盜,比我嚴重一百倍。”花蕾看包大同

當直要打電話,急忙一把抱住包大同的胳膊,整個胸部都壓在他手臂上。


  “呀,身材蠻有料嘛。c還是D?”


  花蕾柳眉倒豎,一張俏臉上微微發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包大同,你太過


分了,你搶走我東西,現在還調戲我,你是──你是法師界的敗類。”


  “哦,帽子好大,原來有人先打我一槍就不算了。還什麼法師,打網遊哪你!”包大

同彈了花蕾的額頭一下,然後悠然地坐在沙發上,“你這樣偷雞摸狗不會有效果的,那麼

重要的東西,我怎麼隨便亂放。”他拍拍腰後,又扯扯衣領,讓花蕾明白縛靈槍他隨身攜

帶,那串獸牙項鏈他更是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槍他反復檢查過,外觀看來就像孩子們玩的仿真槍一樣平平無奇,但槍身上全是看

來無用,實際卻非常高明的咒文,槍膛內也有古怪,不過因為槍身渾然一體而無法打開,

如果使用蠻力硬來,內藏的高明機關會毀了這槍的全部法力。


  獸牙項鏈沒有異常的地方,但看花蕾這麼緊張,想必是非常重要的紀念品。


  現在看花蕾全身繃緊,後背弓起,像一只要發怒的小貓一樣,不禁有點好笑。這丫頭

年紀雖然有個二十四、五了,不過法力卻不及他十五歲時的水準,體力處於下風,陰謀詭

計又遠遠不及他,卻動了硬搶之心,真是莽撞得可愛。


  不出他所料,不到三秒鐘,一條紅影向他撲了過來。他早有準備,輕輕一閃就閃了過

去。沒想到花蕾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弱,一撲未盡,居然反身再搶,兩人在寬敞的大廳內

鬥了起來。


  包大同不想傷了這來歷不明的女孩子,因此留了情面,過了三、五招後才制住她,一

手握著她的雙手,小心的反剪在她背後,另一手扣在她的脖子上。但花蕾奮力掙扎,不肯

就範,包大同一個沒站穩,兩人一下跌倒在地,姿勢曖昧的壓在一起。


  “快起來!”花蕾掙扎了一下沒用,只得對包大同輕喊。


  “這樣趴著我很舒服,你是個稱職的肉墊。”包大同耍賴,想逗逗花蕾。


  這個丫頭外表暴躁易怒,實際上很怕羞,對這種程度的親昵都不能坦然面對,看來家

教很嚴,接觸人少,社會經驗不足,但從衣著和舉止上看,家境必然不錯。


  那既然如此,為什麼又學習道法,還跑出來嚇人呢?


  花蕾掙扎了兩下沒有掙扎開,想自己出師不利,屢次失手在這臭男人手下,不禁放聲

大哭,著實把包大同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對著捶地大哭的花蕾不知所措。


  “花骨朵、花妹妹、花小姑奶奶,別哭了行嗎?”他一雙手伸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

把她抱起來,還是按住自己的耳朵,掩耳盜鈴的假裝這哭聲傳不出去,“您傷我在前,我

不過是想解了身上的禁制,又沒說不把東西還給您。現在又是您攻擊我,我不過是正當防

衛,怎麼鬧得像我欺侮人呢?”


  “把東西還我!”花蕾還趴在地上,卻對包大同伸出手。


  “唉唉,至少你要告訴我怎麼消除我挨了一槍的影響吧?”包大同苦著臉,“你今天

既然跑到這堥荂A肯定調查過我了,那也就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法力於你是嚇唬人的玩意

兒,於我可是性命攸關,你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吧?”


  花蕾抽噎了兩下,姿勢優雅的坐了起來,“不是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要

怎麼解除,之前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就是說我是您第一個開槍射殺的獵物。”包大同驚訝之極,又無可奈何,“非常榮

幸。”


2008-10-29 11:06 A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1  

第一卷鬼筆   第十一章死亡也是一種藝術


      花蕾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額頭的碎發道:“那槍對人類是沒有作用的,頂多覺得被蚊

子叮了一下,誰想到你法力那麼強?法力越強就會受傷越大。可是我問過了,這個──真

是解不掉的,要靠你自己。”


      “哦,就是說你做了錯事,卻要我承擔後果。”包大同語氣還是很溫和,但眼神卻讓花

蕾低下頭去,“還說是被蚊子叮一口,這蚊子還真大隻。 ”



    “你不會不還給我吧?”


    看著花蕾淚跡未乾的臉,包大同突然靈機一動,“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考慮先還

你一件。”


    “一件?都還給我吧,男人要有風度。”


    “我是小氣的男人,所以你得付出代價。”包大同苦笑一下,但看在花蕾的眼中卻只

覺得狡猾,“就好像你打壞了我店裡的東西,要到我店裡做工還債一樣,所以你要幫我做

事情。”


    看樣子要自己想辦法解除封印了,其實憑藉著身體的感覺,他早有預感這事不會輕易

解決,只是總抱著一絲僥倖,直到這一刻得到確實的消息,他在失望之餘,也沒有太大的

煩惱。


    他本來就是個樂觀的人,骨子裡有著常人看不出來的堅毅和頑強,雖然前途未卜、生

死難料,倒也可以坦然面對、舉重若輕。


    “我要幫你做什麼?不是讓我到你的垃圾雜誌社做小工吧。”


    “沖你這一句話,沒說的,勞力加倍!居然侮辱我的寶貝雜誌社!”包大同舒舒服服

地坐在沙發上:“我相信你兩次跑到美院去不是偶然,先不忙反駁,聽我把話說完。你也

知道是校園中有凶靈當道,不除掉就會有更多人死去。我不管你要接近凶靈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我要她從哪裡來的,就回到哪裡去。只是花妹妹你給我來了一槍,讓我的實力大打

折扣,目前我無法憑藉法力搜索到她的存在並且拘她離開,這樣一來就只能用常規的調查

方法。 ”


    “常規方法?”花蕾問,神色間有些疑惑。


    “這個凶靈必定出自於這所學校,所以我要從檔案資料中查到她的來歷。你不知道吧

?今天晚上她又殺人了,所以必須快點找到她。”包大同有點心虛,偷瞄了花蕾一眼。


    幾天來,小夏的工作已經做好了,當然在相當的程度上奴役了阮瞻。


    他們整理出一份表格,上面登錄著二十年來油畫系女生的資料,近十年的女生還單獨

製作了一份,而他這邊的工作卻還沒做完十分之一。


    這是份水磨的功夫,他沒有耐心,做得痛苦且效率低下。現在擺明花蕾就是道祖為他

派來一個苦工,不大加利用就太對不起他老人家了。


    “又殺人了?這都怪你,‘假如’你不拿了我的縛靈槍,我就可以抓到她了!”


    包大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不是我看不起你,那個凶靈很厲害,你給他塞

牙縫都不夠,聽我一句吧花骨朵,如果遇到她,你有多遠跑多遠,不要讓她把你也畫在畫

兒裡!”


    “我叫花蕾!”


    “說起‘假如’兩個字,花骨朵,假如你沒打我這一槍,現在你也不用來做小工,種

什麼因,得什麼果,果然道佛一理啊。”


    “真的只要做好這件事就行?”花蕾懷疑地看著包大同。


    包大同點頭,心中暗笑花蕾一定不知道這水磨功夫有多麼繁雜,反正哄騙了她答應就

好,隨即又想起一件事,“那天你為什麼嚇唬那個騎車的,這樣可不好,會出人命的,幸

好那小子禁摔。”


    花蕾冷哼了一聲,“我也摔得很疼啊,他在那一帶經常擾民的,我不過給他個教訓。

再說,我要去美院卻懶得走路,讓他帶我一程而已。我當時的樣子──不方便坐公車和出

租的。”


    “你不會自己開車嗎?”


    “我──不會。”花蕾挫敗地低下頭。


    既然有人幫他做那份枯燥的工作了,包大同就去了一趟警局,了解一下有無新的情況




    據初步判定,第二名受害者的死況和第一名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珠被挖出

來了,但從她指甲縫中提取的證據看,是她自己動的手。


    她看到了什麼呢?那凶靈又為什麼殺死她呢?兩個死者除了都是油畫系的學生外,初

看來並無一點相聯繫的地方,難道凶靈殺人真是隨機選擇的?可是無論戾氣多麼重的凶靈

,殺人也是有原因的,她又是為了什麼?這才是關鍵。


    包大同隱不了身了,但利用八卦方位和人類的視覺盲點,讓別人不注意到他卻還辦得

到,所以只要他不發出很大的聲響,就可以在警局自由走動。他花了一上午的時間,除了

了解到初步屍檢的情況外,還見到一個哭泣的女孩,那是第二名死者的好友,出事前她在

和死者通話。


    據她講,在通話斷掉前幾秒,死者表現得非常正常,沒有一點“自殺”傾向,而在通

話中,曾經有一個陌生的女人的聲音穿插了進來。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但卻

讓女孩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電話爬了出來,鑽進了她的腦子裡亂咬,讓她頭疼得差點

撞牆。


    有警察立即去調查這個聲音的來源,但包大同明白那是查不到的,因為那並不是通過

信號傳播的。可是這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死者原來是從二零六畫室被引誘過來的,並不是

從林蔭道上。這兩個畫室只有一牆之隔,凶靈非要引死者到二零五室去才行凶,一定有某

些特殊的原因。


    而在第一起兇案裡,那對血腳印也是伸展到與二零六畫室相隔的那堵牆前就消失了,

難道凶靈就藏在二零六畫室裡,偷偷的觀看著隔壁的一切?


    凶靈的來歷成謎,可是他偏偏被封印了能力,不能直接去探尋,這讓他有些煩躁,於

是想著去學校看看花蕾的事情做得如何了,但才要上電梯,就听到接待室那邊傳來爭執聲




    “那些不是證據,一幅畫還能說話嗎?放在你們的證物房,會讓無知的人毀了這些藝

術品!”一個人緩慢但是有力的說,聲音聽來痛心疾首,包大同立即聽出是范老師,連忙

走到接待室去。


    就見范老師背對著門口站著,一名警察態度良好,但眼神無奈地在和他解釋。說是這

證據有多麼重要,不會毀壞畫作等,可他一直堅持要見警局的高層,非要把畫拿走不可。


    “請您不要妨礙公務好吧?”警察似乎被范老師的堅持打敗了,無力地嘆了一口氣道

:“我想您應該分得清是人命重要,還是幾幅畫重要,如果因此而抓不到兇手,也許會有

更多的人遇害,您明不明白?”


    “生命算什麼?”范老師淡淡地道:“人生很短暫,生命會消逝,唯有藝術是永恆的

。你們這樣官僚就等於是在犯罪懂不懂?毀掉的東西是永遠恢復不了的!”


    “這位老師──”警察徹底無語。


    “死亡也是一種藝術。如果死亡能成就偉大,就沒有什麼不值得的。”


    包大同聽到這裡轉頭就走,決定查查這位范老師。他沖在案件的最前面,看似光明磊

落,但誰知道背後的秘密呢?


2008-10-30 01:32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2  

第一卷 鬼筆  第十二章 表現主義


  范老師名叫范李,今年三十歲,是張校長的得意門生,雖然在繪畫方面的才能並不

十分突出,但是長了一雙慧眼,相畫的功力一絕,是畫壇評論界的年輕新銳。經他口說

出的優秀畫作,沒有一幅不在後來大紅大紫的。畢業後他建立了一間私人畫室,但由於

繪畫方面不太成功,所以四年前關閉,應張校長的邀請回到學校來教書,是全校最年輕

的副教授。


  范老師,或者說范副教授是一個非常吸引女人的男人,瘦長的身材、優雅的舉止、

臉如雕刻般清晰冷峻,斯文中帶著一絲漠然,那種古典的貴族氣質在一片或軟弱、或後

現代的男生中成為了獨特的存在和眾人的焦點。他目前還是單身,也沒見他和女人有過

很深的交往,而那份孤高就更令全校的女生為之動心。


  他的課從來都是爆滿的,但他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除非誰的畫入了他的法眼,

才會受到他的偏愛,所以他的女學生,沒有一個不拼命作畫的,企圖獲得他的賞識。


  發生第一起凶案時,范老師是值班老師,發生第二起凶案時,他聲稱在宿舍看到了

二零五畫室的燈光。他家在南方,又沒有結婚或者與誰同居,與幾個同樣家在外地的老

師住在西區後面的小樓內。包大同趁人不備去看過,果然可以清楚的看到二零五畫室的

窗戶。他本來還想潛入范老師的房間看看,但范老師的房間居然加了兩把鎖,顯得特別

神秘,他沒有成功。


  “這樣平靜內斂的人,怎麼會為了幾幅畫這麼激動,真是只是因為愛畫嗎?”包大

同把腳架在桌子上,喃喃自語著。


  他們此刻正呆檔案室堙A為了他們能順利查案,張校長把這埵C為了禁區,花蕾泡

在這堣w經兩天兩夜了,不眠不休地查閱檔案,好在這期間凶靈沒有出來作祟。


  之前,為了破解凶靈之謎,包大同這個畫盲甚至惡補了一下西方美術史。


  梵高是後期印象畫派的代表,他沒有受過正式的繪畫訓練,繪畫時摒棄一切後天的

知識和學院的教條,甚至忘記自己的理性。所以他畫的畫兒不是他對事物的視覺形象,

而是心靈感受。


  他在色彩的運用上更為隨心所欲,其實不僅是色彩,連透視、形體和比例也都變了

形,以此來表現與世界之間的一種極度痛苦但又非常真實的關系,而這一鮮明特征在後

來成了印象派區別于其他畫派而獨立存在的根本。


  梵高死後不出幾年,一些畫家就開始模仿他的畫法,為了表現強烈的感情,可以不

對現實作如實的反映,這種創造性的態度被稱作表現主義,並且證明是現代繪畫中一種

曆久不衰的傾向──即為了主觀意識而對物體進行再塑造。


  這些都是趙音音給包大同講的,但包大同還是一頭霧水,只是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

的事:畫這種畫的人,假如真的能體會這一畫派的神髓,一定是為了表現極端的情緒,

愛或者恨!痛苦或者幸福!


  這個凶靈對這所高等學府,對這些畫西畫的學生有什麼極端的情緒呢?她為什麼要

殺人,想得到的是什麼?她既然可以畫得如此之好,被那位範老師稱為天才之作,那麼

她是不是為畫而癡,因而才不肯離去呢?


  “越是這樣的人,內心往往越是激情澎湃。”花蕾抬起一對熬成的熊貓眼看著包大

同。


  “你又懂了,看你的樣子就沒有什麼生活經驗,小菜鳥。快幹活,別分神!”


  “已經整理好了。”


  “全做完了?!”包大同差點跳起來,“那你不早說,給我看看。”他伸手接過那

個從成千上萬的卡片檔案中整理出來、輸入電腦中又打印出來的、幹淨整齊的的文件,

心媟t贊了花蕾一句,嘴堳o說,“哦,你做的很好,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回去?”這回是花蕾差點跳起來,“我的縛靈槍呢?再說,你明知道我也是要捉

凶靈的,我做了好幾天的苦工,至少可以資源共享吧?”


  “你別來趟這趟混水,縛靈槍,結束這件事後我就還你。”


  “包大同!”


  “小點聲啊,花骨朵,這是晚上啊,你這淒厲的慘叫會嚇壞小朋友的。”包大同撫

了撫耳朵,“你乖乖的,不出一周,縛靈槍我必會還你。”


  “為什麼現在不還?”


  包大同笑笑。


  要他怎麼說呢?說他因為被封印能力,對付這個凶靈沒有信心,想借人家的法寶用

用?那是損害他無敵的形象的,所以他根本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副高深莫測、天機不可

泄露的模樣。


  花蕾氣得跳腳,可是卻沒有一點辦法,只拿一對熊貓眼瞪著包大同,試圖以眼神殺

死他,“包大同你給我記住,下回你別犯到我手堙A否則我要你好看。哼!”她怒沖沖

從包大同身邊沖過去,沒忘記以背包怒砸了一下包大同的肩頭,疼得他呲牙咧嘴。


  她快步沖到長廊中,摸了摸包包,又是生氣又是興奮。氣的是那個死人包大同不肯

把縛靈槍立即還給她,興奮的是她包中的U盤上已經把整理後的學生資料拷走了,這樣

她也可以想辦法查出凶靈的身份。


  她又不傻,怎麼會不留個心眼兒呢!


  她是一定要捉到那個凶靈的,可是她沒有料到凶靈是這麼厲害難尋,所以她也陷入

了困境。還好包大同腦子靈活,和張校長又有關系,不然她也接觸不到這些檔案資料。

除非她運用自己背後的關系,或者偷雞摸狗,前者她不願意,後者她不擅長。


  她現在連夜去核實資料中這些女生的近況,就不信趕不到這個臭男人前面捉到凶靈

!一想到老頭子那驚訝的表情,她就開心。


  “請問,檔案室怎麼走?”一個女人突然問。


  因為問話非常突然,花蕾嚇了一跳,本能的反向一指,同時抬頭一望,卻發現眼前

根本沒有人,而且眼前的通路也非常陌生。


  學校主樓的走廊非常長,因為怕有學生亂走,樓的側門是鎖上的,所以只有正門的

樓梯能走,如果打開側門,通向的是那條林蔭道。她明明記得離開檔案室後走的是正門

方向啊,為什麼現在已經走到側樓梯處?


  磝w─


  前方的壁燈發出了短路的聲音,像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閃了幾閃,生命之光就慢

慢黯淡了下去,直至完全滅掉。接著,是第二盞、第三盞,長長的走廊中,壁燈依次熄

滅,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從她身後跑過,一盞盞關掉了燈一樣。


  而走廊隨著最後一盞燈的熄滅,立即陷入濃重的昏黑之中,只有走廊盡頭的小窗子

湧進了深藍的夜色,還有檔案室的門邊有微弱的光明透了出來,像無邊黑河中的唯一救

命稻草!


2008-10-30 01:33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3  

第一卷 鬼筆  第十三章 過來給我親一下


  花蕾來不及細想,立即就往檔案室跑,但才跑了兩步就見檔案室的門打開了,一條身

影走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在黑暗突然出現強光的緣故,花蕾一時沒有看清來者的樣子,只

聽到門P的一聲關上了,之後那最後一條光線也徹底消失,走廊一片漆黑。


  「包大同,是你嗎?」花蕾哆嗦著問,聽不到腳步聲,只看到有兩道虛弱的白光從黑

暗中穿行,微弱地晃動著,看起來像包大同拿的那種雙頭小手電。


  可是,感覺又不對,似乎高度上不合常理。


  花蕾感覺腿上像墜了鉛一樣,不知道是該迎上去,還是該退回去,死瞪著那掀不開的

黑幕,只覺得全身的毛孔全張開了,內心深處有種聲音在警告著她──離開,離開!危險

,危險!


  她開始後退,可是速度快不起來,而那條人影卻條地走近了,拉近了雙方的距離,晃

晃的一層模糊的白。幾乎是一瞬間,她感覺全身的血液全湧進了心臟,咚咚跳得要炸開了




  那是個白衣女人,赤著腳,一頭烏發遮住了大半邊臉,唯獨兩只眼睛透過髮絲閃著陰

森駭人的白光。


  「你帶我去吧!」她說。


  花蕾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憑借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轉身跑向走廊的另一側,完全慌

不擇路。她雙腿發軟,跌跌撞撞的跑著,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卻被那個白影堵到樓梯口,

仿佛她一直就等在這兒!


  「你帶我去吧!」


  花蕾大叫一聲轉身再逃,但眼前卻沒有樓梯了,直接被逼到了那扇鎖著的門邊,隔著

鐵欄正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坐在地下望著她。她的臉不是正常的女人臉,而是五顏六

色、扭曲怪異,就像一幅油畫!


  「你帶我去吧!」一隻布滿了屍斑的手伸了過來,握著一隻畫筆,對準花蕾的脖子。


  「包大同!」她竭盡全力的大叫,不明白為什麼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呼喚的竟然是

他!


  「來了來了!」正當她閉目等死的時候,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一隻手架

在了那隻快扎到她脖子處的畫筆上,「放了這隻小老鼠,她與你無怨。」說著,手掌一揮

,那隻筆散發出一種怪味,化為綠煙。


  「乙木青龍,化萬劍,斬!」包大同一手把花蕾護在身後,一手畫符,向那條白影一

指。


  呼的一聲,鐵柵欄外的殘草斷根借著五行之術中的木術飛了起來,帶著法術的力量穿

透坐在柵欄外的女人,直襲向白影。


  花蕾只聽到一聲無法形容的尖叫,不是耳朵聽到,而是直鑽入心裡,表達著無比的憤

怒和威脅,難受得她要昏倒。伴隨著尖叫消失,那兩條影子瞬間化為了空氣,周圍一下子

寧靜了下來,再沒有那種讓人汗毛直豎的冷。


  包大同吸了吸氣,快步走到鐵柵欄邊,抬手就一記掌心雷出去,咻咻的風聲中,一朵

藍色電火花在不遠處的樹叢中爆起,昏暗的樹叢中,一個直直站著的白衣女被炸得翻了出

去,青白的臉上滿是恨意。


  「這下清靜了。」包大同籲了一口氣,一手環在花蕾的肩上,「笨笨,嚇壞了吧。走

,先上樓!」


  他拖著花蕾往樓上走,開始時,花蕾還感到他扶著她,到後來就成了她在扶他,包大

同全身的重量都要壓在她身上了。


  花蕾以為他又在捉弄她,想甩開,但一側頭就看到包大同額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層

細密的汗珠,聰明的沒有開口,兩人一起回到了檔案室。


  「把符貼在四角,動作快點。」包大同從衣袋中拿出四張符咒,見花蕾快手快腳的做

好,口中默念咒語,手指虛空畫符,立即布下了一道結界。


  在父親去世後,他把傳自父親的正宗道術和阮瞻教給他的野路子融合了起來,招式變

得簡單多了,而且威力也加大了。


  只是目前他的狀況不佳,如果要布下能防住那麼凶悍惡靈的強力結界,還需要借助事

先畫好的符咒才行。可惜他的力量減弱了,符咒的力量也減弱了,不然僅憑符咒也是可以

的。


  確定這結界萬無一失後,他再也無法忍耐,一縷鮮血自唇邊湧出。


  「媽的,老子今天虧大了。」他低罵了一句。


  花蕾看到他嘴角滑下血絲,嚇了一大跳,急忙跑過來詢問,一臉焦急與愧疚。


  「不礙事的。」包大同轉過身去,不讓她看到自己眼神中的煩躁。


  實際上這一切都是拜花蕾所賜,不然以他的能力會怕一個百年道行的惡靈嗎?剛才他

突然感到樓內的氣息有異,才追蹤到那氣息來自一樓側門,就聽到花蕾的驚叫。


  他來不及憑著兩腿跑到一樓去,不得不冒著生命危險強行使用被封印的力量,一步虛

空踏到出事地點,幸好來得及。


  他反應奇快,踏過來時手心中已經拿了符咒,以他目前的能力還能駕馭五行禁法,所

以輕易化去那只鬼筆的陰力,而掌心雷也是阮瞻教的,很能唬人,他補上一掌完全是要嚇

退那個受傷不重的惡靈。這些都沒有什麼,只是這個瞬間扭曲時空確實在太勉強了。


  他使用的時候來不及細想,完全是搏命的用法,如果不成,封印上的反噬力必然會攻

擊他的大腦,到時候他不死也會白痴。


  好在,那個嵌在他額頭中心的封印在一瞬間似乎打開了一道口子,讓他成功了,可那

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他才一踏到一樓,被封印的法力就從中斷了,所以他才會受傷,一

方面是因為強提被封法力,另一方面是因為受了那惡靈陰氣的侵蝕,看來回家後要療傷了




  「對不起。」花蕾小小聲地說。


  她不傻,雖然包大同厚道的沒說,可她也明白他是受自己所累。盡管她是無意的,但

畢竟是傷了他的,可他卻救了自己的命。


  「我能──幫你嗎?」


  「過來給我親一下。」包大同沒好氣地說,「你長得勉強說得過去,這點作用還是有

。」


2008-10-30 01:34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4  

第一卷 鬼筆  第十四章 地下一層


  花蕾漲紅了臉,看著他一臉勉強裝出的痞痞笑容,心裡充滿著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惱的

情緒,歉疚之情登時跑光了。


  若不是他嘴角還有血跡,甚至讓她懷疑眼前的人和剛才那個談笑間就讓那只鬼筆灰飛

煙滅的帥哥不是同一個。


  「我下回一定能自己搞定。」花蕾氣鼓鼓的,「我這次──只是──只是沒有提防─

─沒有經驗。」


  包大同訝然地看著花蕾,「你之前沒捉過鬼嗎?」看到花蕾肯定的表示後,他啼笑皆

非。


  如果想做個溝通陰陽的靈媒,或者斬鬼除魔的法師,如果這個人本身還沒有天生良能

,如果這個人再是個原本就屬陰的女人,前幾次出任務必須有法力強大的前輩帶領指點,

除非路遇惡事,沒有辦法的情況。


  可是眼前這位小姐,典型的無聊富家女,沒有一點天然的靈力,也沒有一點法術修煉

,就懂得一點道術的皮毛,仗著不知哪裡來的古怪法寶就敢出來捉鬼,真不知道是說她初

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她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花骨朵,我得說你運氣真好,第一次出手就遇到這麼大隻的。」他抹去嘴角邊的血

跡,伸手到背包中拿出那支縛靈槍,「不過我提醒過你了,不要淌這趟混水,這凶靈不是

你能對付的,你如果還有點腦子就不要夾纏不清了。東西還給你,天一亮就離開吧。我怕

她沒傷到你不會甘心,會糾纏不休的。」


  「說了一周後還我,就一周後。」


  花蕾不接那支槍,讓包大同很奇怪,繼而很懷疑。


  這槍太先進、太精致了,他拿在手裡都想據為己有,花蕾一直拼命想拿回,這次怎麼

會不要呢?難道她是想以這只槍為借口,留在他身邊學習抓惡靈?


  「說好,我不會帶你一起捉惡靈的。」他小人地說。


  「誰要你帶?」花蕾抬起下巴,驕傲地說,「我只是注重承諾,希望你也遵守諾言。




  其實,她只是想幫他,她錯手傷了他,也看得出讓他空手對付惡靈有多難,所以忍痛

把槍借給他用一周,只希望真的能幫到他。


  「我?說不定哦。」包大同咬緊牙關不讓花蕾注意到他自額間傳到全身的痛楚,慢慢

坐在椅子上,「過來給叔叔抱抱,我比較可能記得這槍是從某人那裡順來的。」


  花蕾冷哼一聲,不理他的調戲,從包中拿出一個黃色的小包道,「那把槍裡只有兩發

子彈了,這個給你。別以為我是白給你的,你不是會看陰陽宅嗎?我要搬家了,回頭幫我

看看。」


  包大同接過那個以黃色綢布制成的袋子,注意到袋口的黑繩系的方法有些特別,感覺

又些熟悉,仿佛在哪裡見到過一樣,卻又一時想不出。


  他以前注意過這把縛靈槍中的子彈,外形雖然普通,像個玩具似的,靈力卻強大,和

槍本身一樣是密封的,無法打開仔細研究。


  「一言為定,花骨朵。」他順勢抓住花蕾的手,再次感覺到她身上毫無天生良能。


  「我叫花蕾!」花蕾用力抽回手,感覺身體流淌過一陣電流,漲紅了臉。


  「好的,記住了,你不用喊這麼大聲,花骨朵。」

.............................................................................................


  確定惡靈沒有跟蹤後,包大同和花蕾各回各家。


  包大同本來想直接去警局的,可是他內傷很重,非要緊急處理一下不可。


  這封印非常厲害,他的法力被封了大半,靈力被封一半,好在念力沒有受到很大的影

響。


  事實上,現在回想起來,昨晚他能讓法力穿過封印,放出來一秒鐘,就是因為強大的

念力。


  這也就是他這麼迷戀那把槍的原因,這槍能害他成這樣,對付惡靈也一定可以。昨晚

的交手使他明白,如果沒有外力幫助,僅憑他目前的能力是絕對不能對付那惡靈的,而他

又不願意去麻煩阮瞻。


  那家伙是冰山一座,只有岳小夏才會拿這人肉大冰塊當寶貝。


  整整一天他都在療傷,還裝成蒙頭大睡的樣子,以騙過那那個極其三八的女人岳小夏

。如果讓她知道他受傷了,她不僅會呱噪不止,還非要逼阮冰山男出手。


  他是男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需要阿瞻來幫。


  晚上,他大汗淋漓的結束了一天的苦修,感覺身上還是空蕩蕩的,傷是好了,可法力

還是被封得死死的,不由暗嘆一口氣,感嘆自己苦修的法術現在成了六脈神劍,時靈時不

靈了。


  他決定到警局一趟,晚上值班的警察他並不熟悉,不過這沒有關系,他只要用一點催

眠術,外加一點符水就可以了。反正他也不是做壞事,調查一些人而已。


  倒是障眼法,以他目前的能力有點困難,可他必須讓其他人注意不到他在查什麼。


  洗澡、吃了點東西後,他來到警局,中間遇到了一點困難,但讓他機靈的蒙混過關了

,找了一個無人會注意的角落指揮一名年青的、被他催眠了的女警調查那些從檔案中整理

出來的女人去向。


  前二十年的學生檔案都有身份證號,好查得很,但其余三十年的人就有點麻煩了,好

在地址都詳細,兩人從晚上八點一直干到半夜三點多,才把最後一個人也調查完。


  可結果卻是:五十年來,美院畢業的油畫系女生竟然全部健在,退休的女老師也在,

最老的已經九十多歲了,可還健康的活著!


  這麼多年了,連一個出國的也沒有,甚至沒有一個離開本地的,而且全部無病無災,

通通生活得很好。


  包大同想查出凶靈的底細,結果秘密沒有查到,倒發現了一個奇跡。看來這學校風水

好得很,旺女之地,連病死的都沒有,何況是凶死呢!


  但是,那個凶靈是誰?她一定和學校有關,但即不是老師,又不是學生,難道是某老

師私下教的校外學生?那為什麼要到學校來?


  看看被動盯著電腦的小女警一臉疲憊,包大同有些歉意,輕輕關掉電腦後,在小女警

的頭頂摩梭了一陣,讓她睡得安穩寧靜,補充透支的體力,自己則一邊思考著走出警局。


  他能肯定凶靈與學校有關,可為什麼查不到?是他的方向錯了,還是花蕾她們的工作

疏忽了,有漏網之魚?


  昨晚,凶靈離開了林蔭道和二零五畫室而跑到檔案樓來,是無意還是要阻止他查案呢

?如果是為阻止他,她怎麼知道他在查呢?難道她的能力真的強大到如此地步。


  他想得太入神了,當電梯門開,也沒看看幾層就信步走出電梯,走出後才發覺他來到

了地下一層。


2008-10-30 01:36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5  

第一卷 鬼筆  第十五章 證物房


  他苦笑一下,想反身回去,電梯門卻「叮」的一聲關上了,其速度之快,不像是電梯

門,倒像是有人把門猛地摔上。


  他「咦」了一聲,習慣性地吸吸氣,沒感覺到什麼,不禁有些懷疑,是自己能力太低

了嗎?還是那個凶靈本事大到可以離開學校那麼遠來追殺他?


  這個他倒不怕,他雖然被封印,但也沒菜到不堪一擊的地步,再說縛靈槍就放在他後

腰處,大把符咒在他的衣袋裡,凶靈能來最好,大戰一場,一了百了,還省得他查來查去

了。


  問題是她不肯出來正面交鋒,所以他才會麻煩。但這會兒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有人

幫她?


  他一手握了一張五行禁法之火符,一手搭在後腰處,慢慢向地下一層深深的走廊走去




  這地方沒有人值班,走廊內的燈光也不明亮,只有一盞紅燈扣在走廊中間的頂上,慘

淡的紅色幽幽地照向四周,白色的牆面像被血浸了一樣,正常的東西也看來很邪異,初看

上去,這裡像個停屍房。


  包大同站了幾秒,想起這警局裡的驗屍場所是在樓後的獨立小院內,並不在這裡,那

麼又是什麼力量引他到這裡來呢?


  嘎吱一聲,頭頂掉落下一片陰影,包大同急速後退,抬頭一看,是那盞吸頂燈不知為

什麼鬆動了,一大片牆皮落在地上,像一團粘液似的附著於地面,燈搖搖欲墜地半掛在電

線上,晃來晃去,光線也半明半暗起來。


  他冷笑一聲,毫不畏懼的深入走廊盡頭,發現兩側的每個房間都牢牢的鎖著,黑黝黝

的不知道裡面有什麼。他連走了兩圈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疑惑著是不是有靈體惡作劇

時,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響,從左側一個鎖死的房間內傳了出來。嘰嘰啾啾的,又像被

踩死的鳥兒的變形慘叫,又像碎玻璃互劃的尖銳聲響,直竄入人的大腦。


  證物房!吊牌上清楚地寫著,字體被紅燈映的像以血寫成,聲音就是從這處而來!


  包大同隨手畫符,掩藏住自己的人類氣息,輕手輕腳地貼近證物房的門板側耳細聽。

大概是沒有掩藏成功,房間內瞬間死寂了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他後退一步,皺緊了眉頭,連施了兩次遁術也沒有成功,「六脈神劍」選擇不靈,根

本進不到證物房內,於是他只好用物理方法,跑出去找了一個曲別針拉成鐵絲,蹲在地上

開鎖。


  這技術是和一個小偷學的,可惜他學藝不精,折騰了二十分鐘才打開門。


  門開處,迎面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兩幅並排擺放的肖像畫,一個長髮男生,一個長髮女

生,他們的臉色被走廊中的紅燈一照,忽明忽暗陰影重重,脖子上的血洞一張一合,沒有

五官的臉卻好像是在扭動不止。


  對著這兩張沒有五官的臉,包大同突然強烈的產生了一種被窺伺感,頭髮根全豎了下

來。


  「救-我!」一個細細的女聲哭泣。


  包大同步入證物房內,站還沒站穩,門就在身後「P」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房間內

一片漆黑,只有那兩幅畫的畫面奇異的散發著暗紅光線,似乎是從畫出照出的光亮。而兩

幅畫的人臉逐漸鼓了起來,仿佛有什麼要衝出這束縛,可是卻根本沒有效果。


  包大同恍然大悟,這就是他初見兩起凶殺案的屍體時沒有發現魂魄的原因,這些魂魄

沒有被吃,而是直接被那個凶靈封進了畫中。她的實力當真那麼強嗎?還是有什麼東西在

幫她?或者是有什麼物品帶有靈效呢?


  他沒有帶顯身符,只得咬破手指虛空畫著,血滴答的一聲落在地上,畫中的人臉猛地

一衝,但還是沒有衝出來。看來他目前的法力不足以破壞這個禁制,只聽到那個長髮男生

說了一句:我的秘密!不能讓人知道。


  他的秘密?他有什麼秘密呢?難道這就是他在半夜跑到二零五畫室而被凶靈殺死的原

因?


  他又試了幾次,感覺達到了法力的極限,可那兩幅畫一點反應沒有,似乎完全死去了

。猜想,這兩個冤魂出不了這幅畫,一定從通過某些不為人知的辦法得知了他來到了警局

,於是拼命用意念引他不知不覺來到這裡,而此時他們已經無力再配合他的顯身符衝出禁

制了。


  話說回來,他這樣做也實在魯莽。這兒是哪裡?警察局,煞氣最重的地方,他們雖然

出不了畫,但畢竟也是受到了禁制的保護,不至於在這裡被煞氣絞得粉碎。


  「放心,我會救你的,也不會讓你的秘密洩露。」他對著兩幅畫說,然後取出隨身攜

帶的小刀:「現在要打擾一下。」他說著在畫上割開了一個口子,撕下一小片畫布,還砍

掉了一點畫框的木屑,完全不管這是什麼所謂的天才畫作的藝術價值,也不管警局如何向

學校交待。


  他要調查這些東西有什麼特殊,能幫助凶靈封住畫中人的魂魄而讓他覺察不到。要知

道,他第一次發現屍體沒有魂魄時,他的法力還沒有被封印!


  順原路退出警局,包大同一路散步回家,路過河邊的時候,正看到一個學生在畫天色

蒙蒙亮時的河景。他畫得很專注,在換畫筆時,不小心沒有放好,那枝畫筆一下掉到了河

裡。


  他急壞了,對著河水發了半天愣,有那麼一瞬,看樣子差點跳到河裡去撈,包大同遠

遠看到河面凝聚起不太正常的東西,所以走過去驅散。


  「不過是一枝筆,至於要搭上小命吧?再買一枝就是了。」他勸道。


  「你不是畫畫兒的,所以你不明白。用慣了一枝筆,那枝筆就是你表達心靈的手。」

學生厭惡且傲慢地瞪了包大同一眼,似乎嫌他多管閒事。


  包大同眨了眨眼睛,心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心底豁然明亮了起來。


  「十之八九是這樣。」他輕喃道,不理會這剛撿回小命的男生的無禮,快步返回警局。


2008-10-30 01:37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6  

第一卷 鬼筆   第十六章范老師要重新作畫


    他一直以來搜尋的目標是橫死的女生或者老師,因此才拼命查檔案,鑑於在“問路人

”出現前,沒有人在校園裡兇死,他早就判定凶靈是附著在某物上回到校園的。


  但是學校中的東西太多了,任何一件小物件都可能是凶靈附身的地方,根本沒辦法尋

找,所以他才決定從根部入手,調查凶靈的來歷,繼而順藤摸瓜,最後找到制伏她的辦法



  可是沒想到他帶著小夏和花蕾做的事只起到了否定某種可能的作用,並沒有幫他找到

想要的線索。對這樣的結局,他一籌莫展,可是河邊畫畫兒的男生給了他啟示。


  凶靈的武器是筆,畫畫兒也是筆,那天試圖殺了他的,昨晚試圖殺了花蕾的還是筆,

筆在這個案子中頻繁的出現,這不是正說明筆對這個凶靈的重要嗎?要知道靈體是以某種

東西傷害人,但同時也被某種東西束縛的。


  開始他以為找到凶靈的來歷要容易於找到她的附著物,哪知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

插柳柳成蔭。他一直陷入了一個盲區,覺得畫筆只是凶靈行凶的工具,而且是順手使用的

,畢竟她是在作畫中殺的人,從沒想過,筆也可能是她的附身地。


  只是,筆是如何流進校園呢?為什麼她一定要回到校園的呢?如果她不是學生和老師

,那麼她是誰?


  畫筆是學生們自己買的,學校並不統一配備,這樣一來,畫筆的來源就很複雜,還不

能排除學校的師生中潛藏著凶靈的幫兇。


  畫筆有問題的話,首先是作為凶器的畫筆最為可疑,所以他先是跑到鑑證科外面去等

,等與他熟識的鑑證科警察小趙出現,立即請他讓自己看看作為殺人凶器的兩隻畫筆。


  小趙知道他是特殊職業者,心想看看凶器也沒有關係,於是領他進了證物房。包大同

還以為要故地重遊,沒想到這種重要物證是放在鑑證科隔壁的,但小趙打開櫃子中後卻驚

叫一聲──畫筆沒了!


  “你別看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想到那可能和兇案有關,看一下而已。”包大同

攤開了手,心下一片茫然,是什麼搶在了他的前面拿走了筆?


  這件案子中有什麼暗流嗎?難道那隻筆會跑,就像當天妄圖殺死他的那隻一樣?


  “可是這怎麼可能?”小趙臉都白了,雖然這案子一點頭緒也沒有,可作為重要證物

的凶器怎麼能被盜呢?


  “我還真不知道有人敢潛入警察局偷盜證物,你們這裡沒有監控錄像嗎?”


  小趙震驚之下蹲在證物櫃前亂翻,卻始終沒有找到畫筆的影子,被包大同一語點醒,

連忙道:“你快回去吧,我要報告上級,然後看監控錄像。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希望可

以抓到那個賊。”說著把包大同請出了鑑證科,仔細的鎖好門後才離開。


  這邊的證據憑空消失了,包大同只好返回學校,找到那幾個曾經受到凶靈騷擾,在作

畫時控制不了自己畫筆的學生,提出要看看他們的畫筆。可這幾個人卻說,當時發生這種

情況,他們非常害怕,把筆丟進了學校的湖中。


  “那們你們的筆是什麼時候買的呢?”他問。


  “當然是考入學校的時候,新筆、新的畫架、新的油彩和畫布,全部是新買的,為了

圖個新氣象,再說讀這間學校的學生大部分是家境富裕的人,很少有人用舊文具的。”


  “那麼是從哪裡買的呢?

  “學校門口的文具店啊。”學生答,“學校側門的那條街都是賣繪畫用具的,但是懂

行的人只在容寶齋買,那兒的東西又便宜,品質也佳,入學第一天,學長們就告訴過我們

了。


  容寶齋?聽著像個古玩店的名子,那個店會有問題嗎?


  包大同這麼想著就跑去了去容寶齋一趟,雖然有問題的畫筆可能已經賣絕,但他希望

可以打聽到一點不一樣的情況──比如容寶齋的畫筆是從哪裡進的貨?還有顏料,畫布,

有沒有穩定的供應商等等。


  這個時候,店裡很清靜,不過意外的是,包大同看到了范李老師。


  “范老師,你來買筆?”包大同瞄了一眼範李手中的畫筆,走近了些。


   范李看了包大同一眼,不客氣的橫跨一步,再度拉開距離,一邊用手撫摸著筆頭,一

邊問老闆,“顏料和畫布我也要一點。”


  “范老師久不作畫了,現在有靈感了嗎?”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男人,白白胖胖的,穿

著一身中式的服裝,一臉富態之相,看來和范李非常熟悉。


  看他們討論顏料的事情,包大同環顧了一下這間店。


  這間店很奇怪,明明是賣文具的,卻起了一個古玩店一樣的名子,不知道是為了附庸

風雅還是有其他意思。而且這店也很大,像一間小型超市一樣,中間一排一排的大櫃子擺

滿了美術用品,無論中式、西式、水粉畫、雕刻、雕塑用料、刀具一應俱全,顯出店裡實

力雄厚。


  店中只在一進門的地方安排了一個兩米多長的櫃檯,不是收銀台,而是獨立的一個地

方,櫃檯後有一個巨大的黑木櫃,店老闆就站在那裡接待范老師,並從木櫃中拿出範李需

要的東西。


  顯然在櫃檯邊買的東西不是大眾貨,而是精品。包大同眼尖,在店老闆開關櫃門的時

候,能看到櫃子中有幾件玉器,還有筆洗、筆架、硯台等物,看來這老闆很喜歡中國文化




  觀察完這一切,包大同又蹭了過去,“范老師要畫大作了嗎?不知道為什麼你放下畫

筆從教後這麼多年,又重提畫筆了呢?是不是被前些日子出現的天才畫所刺激?唉,真希

望能欣賞一下青年評論家的畫風。”


  “我不會給你看的,你又不懂。”范李不客氣地道:“還有,我希望你不要每天在學

校裡轉,學生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趙音音是很有天賦的,我不希望她總是和社會上的閒

散人員混在一起,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社會閒散人員?是說他嗎?


  他可是一名合格的法師,兼一本雜誌的主編。而這個范老師雖然為人直率冷漠,但平

時冷眼旁觀,也不是個不講禮貌的人,為什麼獨獨對他這麼不客氣,難道僅僅因為怕耽誤

趙音音的繪畫才華?他又為什麼想重失拾畫筆?這位老師真是越看越奇怪了。


2008-10-30 01:38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7  

第一卷 鬼筆   第十七章 登門拜訪


    “真正的天才是無法埋沒的。”包大同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所以范老師你

不要擔心,但是沒有天賦的話,再怎麼努力也是凡品。”


  他這麼說是刺激范李,被人家說成社會閒散人員總不是件開心的事,沒想到范李老師

想了一下,居然同意包大同的看法,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搞藝術是需要天分的,可惜

我總是差這一點。所以,我不希望你纏著趙音音,她是有能力的,雖然不如水──算了,

跟你說也不懂,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他話說一半,突然臉色轉變,閉口不提那個“水

”是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真是個怪胎。”包大同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轉頭看了看一邊陪笑的店老闆,“老闆

貴姓?”


  “免貴免貴,小姓黃。”


  “那黃老闆,給我點畫筆和顏料、畫布什麼的,就要范老師所買的那種精品。我雖然

不畫畫兒,可是要送給女朋友,這事可不能馬虎。”


  “那是,不能馬虎。不知道先生要哪一種呢?”黃老闆陪著笑臉,看來有點假。


  “就要范老師剛才買的吧?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也是他的學生,所以用的東西應該

一樣吧?”


  “趙音音趙小姐吧?”黃老闆笑道:“別怪我啊,范老師說話直,不小心聽到。呵呵

,完全不小心。趙小姐可是美院的校花啊!美人嘛,當然要配最好的東西,不過可惜范老

師買的筆和顏料是我最後的存貨了。對不起啊,如果您想要,下回我進貨時多進一點,來

貨我通知您。要不,畫布還有,您先買點?”


  包大同隨便買了點畫布,然後東拉西扯地問起店裡的東西是不是都從固定的廠家訂貨




  “您也要開畫具店嗎?”黃老闆呵呵一笑,“沒關係的,有錢大家賺,這條街上所有

開店的人都來問過我從哪裡進貨,我是知無不盡。”說著在一張紙上寫下了幾個名子。


  包大同並沒有接,只瞄了一眼就全記在心裡,笑著說:“黃老闆客氣了,我不想開店

。行,那您就幫我訂點優質畫筆和顏料,哪天我再過來拿。”他拿起畫布要走,腿還沒踏

出店門就听到身後傳來垂死的“咯咯答”聲。


  回頭一看,就見一隻大公雞從後面竄了出來,撲愣著翅膀拼命跑,一個面有菜色的中

年女人拿著一把刀在後面追,見那隻大公雞落到一個架子上,當場飛過菜刀,一刀斬在公

雞的背上。


  公雞慘叫落地,那女人上前一步,一把搶過公雞抱在懷裡,向後門跑去,神色間似乎

有些愛憐。


  整個過程不到十秒鐘,包大同呆呆地看著灑了一地的雞血,一時愣住了。


  “嚇到您了吧?”黃老闆率先說話,“那是賤內。呵呵,鄉下婆子,不懂禮貌的。唉

,她身體不好,所以我讓她自己燉雞湯來補,可是她─ ─唉,殺個雞也鬧得像打仗似的,

見笑了啊。”


  “看大嫂的氣色是不大好,應該好好補一補。”包大同客氣了幾句,心裡卻覺得奇怪




  他雖然不會做飯,可常聽人說用母雞燉湯,沒聽過用公雞的,難道是什麼偏方?話說

回來,哪有讓病人自己燉湯的。這個老闆對他老婆不太好啊!


  他研究畫筆未果,打電話叫小夏去調查那幾家製造畫具的工廠,他自己的主意則打到

了范李身上。


  他不確定那隻畫筆就有問題,但他感覺范李奇奇怪怪的,所以非要厚著臉皮走這一趟

不可。


  今天正是假日,范老師沒有課,就窩在他的斗室中,包大同敲門後等了一會兒,范老

師才來開門,穿著一件滿是油彩的圍裙,扎著兩隻手,顯然正在作畫。


  “你來幹什麼?”范李不客氣地問。


  “我來和你談談兇殺案的事。”包大同開門見山,硬擠進門裡,決定給范李來個開門

見山。


  范老師的房間不大,大約十幾個平方,到處堆滿了畫捲和畫冊,空氣中瀰漫著油彩的

味道,沒有一點現代的電器產品,如果不是還有一張床,包大同還以為自己進了雜物室。

房間到處亂糟糟的,只有中間還可以站得下人。一個畫架就支在那裡,從門邊的角度只看

得到模糊的畫面,顏料還未乾。畫架對面的牆壁上也掛著一幅畫,不過用白布罩住了。顯

然范李正在臨摹牆上的畫。


  包大同想看看范李畫的什麼,可范李搶上兩步,把畫給罩了起來,不讓包大同看。


  “范老師,你對我有意見嗎?”包大同暗中把僅剩的力量提升,集中在感官上,感覺

著這房間中有無異常,“我又沒把您的孩子扔井裡,你犯不著這麼針鋒相對。”


  “我跟你沒有話講。”


  “可是我和你有話講,而且你還非聽不可。”包大同穩穩噹噹的說,眼神中散發出的

堅定自信的氣質令他看來與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完全不同,把范李震住了。


  他的心裡有些疑惑,也許自己太小看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也許包大同的內心與其表像

是不同的,並不是他想像中的無業遊民,那麼他每天在學校逛,真的只是為了泡妞嗎?


  “有什麼你就說吧。”


  “我能看看這些畫兒嗎?”


  “你是來談話的,不是來看畫兒的!”


  “如果我非看不可呢?”


  “你──你這人是強盜還是怎麼的?”范李被包大同那篤定的神態氣壞了,“還是你

懷疑我?”


  “有點。”包大同露齒一笑,一臉坦誠和陽光,倒讓范李發不得脾氣。他是個直率的

人,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聊的試探和拐彎抹角上,所以對同樣直率的人總有一分讚賞。


  “你懷疑我什麼?就因為兩次兇殺案被發現時我都在現場?”范李輕蔑的一笑,“你

認為我有這個本事嗎?就算我有,我怎麼能控制統一管制的燈火?就算我能控制燈火,我

怎麼能在殺人後、你們到達前從容離開,然後再裝作無事的回來呢?”


  “沒錯,開始時是這樣懷疑過你,但也如你分析的一樣,我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但我現在懷疑的是你的態度。”包大同在房間內踱著步,“你對生命太漠視了,而對所謂

的藝術卻太狂熱,你這樣的人很極端,極端的人就是危險的。你可能不是親手殺人,但有

可能知道內幕,或者在保護誰。”


  “聽說你是辦雜誌的,果然很會編故事。”


  包大同模棱兩可,對這諷刺完全不在意,“如果我懷疑錯了,也是你的錯,誰讓你那

麼神秘,那麼特立獨行?而且我敢肯定你有問題。不信,打賭嗎?如果我找到你的把柄,

你就要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訴我。”


  “無聊。”范李站起來拉開門,“如果你只是廢話,現在可以出去了。”


  “好,我們說點有聊的。你那麼討厭我,是因為趙音音嗎?你對她不止是師生的感情

吧?就像你當年對那個同樣天才橫溢的女孩子一樣?”


  “你胡說,我和趙音音沒有什麼,和水藍──”他再度住口,震驚中略帶憤怒的瞪著

包大同,不明白包大同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2008-10-30 01:39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8  

第一卷 鬼筆   第十八章 薪水清單


  包大同一臉高深莫測,但心裡卻暗叫好險,剛才在黃老板那兒,范李無意間說了隻字

片語,但他從范李的臉上看出了一種溫柔的神情,那讓范李又冷又寡的臉色柔和了那麼一

瞬。這神色他在阮瞻大冰山臉上看到過,是在提到心愛的女人時才會有的,於是他跑來敲

山震虎。


  哪想到這帥哥老師單純得很,是個老實頭,性格又有些愛激動,讓他繞啊繞的,一下

就露了馬腳。


  對於那幾幅鬼畫,范李一直大叫天才之作,似乎很熟悉那種畫風,而上次在警局索要

畫作時,他激動得有些過分。再想想,一個學校又能出幾個天才,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不定那個叫什麼什麼水藍的與凶靈有關係,再大膽一點想,說不定就是凶靈本身。


  這些線索本來纏在一團亂麻中的,當他做完調查檔案的枯燥工作,就好像在一團亂麻

中找出一個線頭兒一樣,慢慢的,其他線索就顯現了出來。


  「她是誰?」他歪著頭問,就見范李眼神雖然有些慌亂,卻是一臉倔強,「你要保護

她嗎?」


  「我沒有保護誰,這是──不可能的。」


  包大同不逼他,而是慢慢踱到牆邊去,猛地揭開白布,立即露出下面那副范李正在臨

摹的畫──色彩豔麗、構圖扭曲、梵高風格的女子肖像畫!


  畫中女人的滿頭黑髮張牙舞爪,似乎要伸展到畫面之外,生動而充滿活力,五官中獨

那對眼睛格外的大,雖然筆法稚嫩,卻表達著非常強烈而熱烈的感情,像一團火在燒,極

度痛苦並且格外快樂。


  畫這幅畫的女人正處於狂熱而絕望的愛情之中!包大同馬上就有這種感覺。如果畫這

畫兒的女人是水藍,她愛的很可能就是眼前的這位范李老師。


  「你不能!」范李幾乎跳起來,試圖遮蓋這些畫作,但已經沒有用了。這畫的風格和

鬼畫完全一樣,連包大同這樣的外行都看的出來。


  「我什麼也不知道。這些畫──是我撿的。」


  「是啊,為了這些畫兒,你把門上加了兩把鎖,不讓任何人進來,而且很久之前就這

麼做了,可見你多麼珍視了。」包大同緊盯著范李,看得他發毛,「就算我相信你,你從

哪裡撿的這些畫?這和水藍有關係嗎?這個水藍又是誰?」


  「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隨你。不過我看得出來,你對水藍有著不一樣的感情,你如果為她好,不要幫倒忙

。」包大同邊說邊走到門邊:「但是,她已經死了!」他關上房門,聽到房間裡傳來砸東

西的聲音。


  今天收獲很大,他不想逼得范李過分了,反正看樣子從他嘴裡也為撬不出什麼了,不

如暫時緩一緩,先去調查其他線索。


  水藍是凶靈,這是非常可能的。可她是什麼人呢?


  從另一方面講,如果他和小夏、花蕾的工作沒有疏忽,水藍有可能即不是學生也不是

老師,那麼她是誰?學校的工作人員嗎?


  為了找到水藍,就要進行新一輪調查,不過這回他的線索多,他可以限定範圍,大大

減少勞動量。


  為此他先找到那幾個聲稱遇到過靈異事件的學生,再次仔細詢問了一遍他們所經歷的

過程;然後找學校的老員工打聽有沒有聽說過水藍這個人,雖然答案是否定的,連資格最

老的總務科老師都沒有印象,但這答案向著他的猜測近了一步;甚至,他撥通了花蕾的電

話,詢問那天她遇險時的所見。


  為了方便,他們事先留下了聯絡電話。


  做完這些,又打了幾個電話,天色已經晚了。這時小夏打來電話,說她調查過那幾家

廠了,沒有問題。這事一定是阿瞻為老婆做的,他一向快手快腳,以他的能力去感應供應

商有無異常是絕對綽綽有餘的。


  包大同坐在學校附近的大排檔,一邊吃他的晚餐,一邊理順思路。


  第一,水藍是學校裡的人,即不是學生,也不是老師,做為工作人員,沒有人記得她

,這證明她用了化名或者隱瞞了真實身份,是什麼原因使她隱姓埋名呢?


  第二,范李知道她的真名,說明他們關係不一般,不一定是男女關係,但至少是好友

。而范李是那種不愛交際的人,是什麼人才能與他聯繫頻繁,繼而成為好友呢?


  第三,她是天才畫家,或者她不能接受正規教育,但她一定可以接觸到繪畫,並讓長

了一雙慧眼的范李發現了,也許他們就是因畫結緣。雖然看樣子,兩人因為某種原因並沒

有在一起,甚至可能根本沒有表白過。


  第四,每個遇到水藍靈魂的人都是看到她穿著一件白衣,赤著腳,她為什麼表現出這

種形態呢?一般人心理有誤區,認為女鬼就應該是一幅披頭散髮,身穿一身白衣服的模樣

。實際上不是,她們會顯現出各種形態,有的表現出死時的樣子就比較可怕,有的表現出

自己生前最愛的樣子,或者最懷念的樣子。


  這樣想來,水藍的身份呼之欲出了。


  一個需要隱瞞身份和真名的學校工作人員、和木訥孤高的范李有交集的機會、可以隨

時接觸到作畫的氣氛、經常會身穿一件類似白袍的白衣,赤著腳──那麼,只有油畫系的

裸體模特才會如此。


  這念頭形成在包大同腦海裡的時候,他差點跳起來,匆匆付了賬就跑到學校去,直奔

檔案室。張校長為了讓他調查方便,給他配了鑰匙,方便他隨時出入。他前些日子調查學

生和老師檔案登記時,發現檔案室也有一份薪水記錄表,上面是有全體工作人員、包括臨

時工作人員的住址、電話,是方便郵寄薪水用的。


  如果他猜得沒錯,上面也必然有水藍的地址。當裸體模特時可能用化名,但收薪水的

地址總是真實的,有了地址就可以去調查她了。


  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她的地址,下一步就是要找出她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原

因,這樣他才好決定要如何對她,是拘走,送她去往該去之地,還是消滅她。


  她潛藏在學校裡,雖然可能是附畫筆而來,但現在有可能躲在任何一個角落,要采用

地毯式搜查是不行的,一來影響學校的教學秩序,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二來這樣就需要很

多法師同時進行,不然就是做白工,假如她存心要躲,以她的道行,一百年也可能找不到

她。


  所以盡管知道了她的初步情況,要解決這件事,還有許多路要走。


  他奇怪的是,一個死去十幾年的魂魄,怎麼會有上百年道行,是天縱奇才還是有人幫

她?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明顯不是范李,難道還另有其人?


  而那個隱藏的人,幫助凶靈的目的是什麼?水藍又遇到了什麼慘事呢?


  他一邊想一邊翻閱薪水清單,在厚厚的薄子中,有一頁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十

年前的薪水單,整齊發黃的頁面上,有一行被人撕去了。撕裂的地方是新的痕跡,明顯才

撕走不久。


  包大同放下薄子,知道不用再查了,被撕去的一定是水藍的地址。他抬頭望望窗外,

夜色已經濃得如化不開的墨一樣,而這被黑暗所保護的世界,又隱藏了多少秘密呢?


2008-10-30 01:40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19  

第一卷 鬼筆  第十九章 山路


  范李走在山路上。


  他從不知道清湖村是在那麼偏僻的地方,好像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一樣,被孤立在繁

忙的公路線以外,深入到群山之中。


  公車將他拋下時,司機同情的對他說:沿著這條土路走吧,可有你受的呢,尤其天就

要黑了,這個時候翻山不太好吧,不如你跟我到前面的鎮,明天一早坐車回來,白天走好

些。


  他知道司機說的對,他從小生長在城市,沒有任何走夜間山路的經驗,現在看著那條

蜿蜒的小路深深扎入大山之中,他確實比較怵頭。可是他急於知道水藍的情況,再也等不

到明天。


  那個叫包大同的,他徹底看錯了。


  他以為包大同是個無業遊民,其實他是個精明厲害的人,花花公子的外表下,有一個

堅定冷靜的靈魂,絕對是個強者。他撕掉水藍地址的事,相信包大同很快就能查清,到時

候他就無法保護她了。


  他曾經想過要保護她,可是他終究是沒有做,如今,她真的死了嗎?


  那些凶案不像是人力所能辦到的,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水藍是那麼善良易感的人,

有那樣的天才,怎麼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雖然──也許──從那些畫來看──可是他還

是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一定另有隱情的!


  山裡的天色黑得真快啊,他下車時天色還有點淡淡的灰,現在已經完全是看不透的黑

沉了,天空也是極深的藍,靜穆的籠罩著他。


  這一刻他才深刻體會到什麼叫「看山跑死馬」。從公車站上望來,似乎這條土路還有

盡頭,可一旦自己走在上面,就感覺像走不出去一樣。


  他累得氣喘籲籲,越走就覺得路艱險難行,山外的土路還算平整,可一進入山林就高

低不平起來,一個不小心就會踏到撲撲作響的濕泥裡,走兩步就會碰到不知從哪裡橫伸出

的枝椏,像一隻隻怪手,勾住他的衣服,不讓他離去。


  這是通往清湖村的路嗎?就算是沒多少人經常走,也不該是這個狀態吧?難道他是迷

路了?可是他明明就是順著土路走的啊?難道有什麼岔路他沒有注意?


  他停下腳步,四處看看,絕望的發現自己早就陷到了雜草樹叢之中,所謂的道路早就

不見蹤影。


  他迷路了。


  颯!山風吹來,涼入了他的骨髓,讓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抬頭見月光迷離的透過樹冠

照到地上,映了一地斑駁陸離的光影,隨著風吹枝動,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他一向不是個膽小的人,不然也不會經常承擔在西區教學樓的巡夜工作,可是這個時

候他突然感覺從心底毛了上來,渾身不自在,身體本能的發出警告信號,恐怖莫名其妙地

扼住了他的咽喉!


  別自己嚇自己了!一條山路能有什麼?他安慰著自己,看了看手表,然後又看了看月

亮,選擇了一個方向,向密林中走去。


  塑塑尷瑭n音傳自腳下,盡管他努力放輕步子了,可枯枝敗葉還是發出了呻吟之聲

,因為是在寂靜的山間,就顯得格外刺耳,配合著暗處低啾的蟲鳴,聽起來像是有人在角

落裡竊竊私語。


  你是誰?快走開!我們不歡迎你!


  范李藝術的大腦展開了豐富的想像,自動「翻譯」著那些不明的語言,越想越真實,

越想越清楚,到後來他甚至分不清那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的有這樣的話鑽入他的耳朵。


  胸腔中呼出的氣越來越粗重了,范李已經不敢回頭,一個勁兒往樹叢裡鑽,按照既定

的方向拼命向前,擺脫了一個陰影,又進入下一個。


  凶狠的山蚊子嗡嗡地緊追著他,喁喁的低語不停的響起,尖利的樹枝把他裸露的皮膚

劃得鮮血淋漓。他甚至感覺地上的光影有異,似乎在他身後有一個人不時的探出頭來!


  忽然,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了幾聲咳嗽聲,接著草叢動了起來,撲漱漱的抖。


  范李嚇得心臟都要停跳了,本能地想向前跑,卻被一個東西攔住了,奮力向前的他在

反作用力的推攔之下站立不穩,一跤坐倒在草叢中。坐倒的一瞬間,他感覺有什麼在身後

咻的一下滑走,嚇得他又急忙跳起來。


  草叢抖動得更厲害了,借助半明半暗的月光,范李看清草根下有一個圓圓的東西拼命

地滾動,兩點寒光偶爾會閃一下,看樣子正在痛苦的掙扎。細一看,圓球上長滿了長髮,

似乎是一顆人頭,它越是滾動,發絲就纏繞得越緊,它也就咳嗽得越厲害。


  那咳嗽聲令范李也不禁喉嚨發堵,覺得脖子上被什麼掐住了一樣,使他呼吸困難,冷

汗如漿。他下意識地想掉頭就跑。但才一爬起,那圓球驀然衝出了草叢。


  「別作怪!為了水藍,我什麼也不怕!」他大叫一聲,極度驚嚇中,腦海中那個女孩

的影子讓他爆發出了莫大的力量,跳起來衝了出去。


  他要重新找到山路!他要去找水藍!他要知道她是不是死了!無論她是死是活,這一

次,他要保護她!


  他瘋狂地默念著,以此來驅散內心中所有的恐慌,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覺得大叢的樹

木被他一個個甩在身後,腳下一直是下坡,眼前的山林也逐漸開闊起來。


  隆──


  一陣機車的馬達聲在不遠處傳來,同時一團溫暖的黃色光暈沖淡了夜色,由遠及近。


  范李心中一喜,迅速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拼命跑去,沒跑幾百米,居然發現自己真的

跑到了一條相對平整的土路上來了,前方雖然黑暗,但大山卻在兩側。


  「請停一下!請停一下!」他不顧死活地跑到路中央揮手。


2008-10-30 01:42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冰心宿雨
  一般會員 
 



  積分 215
  發文 92
  註冊 2007-8-15
  狀態 離線
#20  

今天先發10篇~下課再補^^
-----------------------------------------
第一卷 鬼筆  第二十章 守林人


  車大燈照得他睜不開眼,只聽到一聲咒罵聲,帶著點地方口音,大意是說他找死之類

的。他向旁邊挪了挪,避開燈光的照射,這才看清眼前是一輛破舊的機車,駕駛者是一個

四十多歲的男人。


  「深更半夜的,你站在路當中做啥,害得我以為遇鬼!」男人有點生氣,又有點好奇




  「對不起,我迷路了。」范李不習慣被人大聲斥責,再說錯在於他,因此有點歉意。


  「你要去哪?」


  「清湖村。」


  「天娘老子,那還有好一段路呢!」男人打量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范李,「一看你就是

城裡人,照你那麼個走法,天亮也到不了。再說──你怎麼迷的路?」


  范李茫然的搖了搖頭,因為他也確實不知道。他只是沿著山路走,走著走著就偏離了

,等他警覺時,人已經在山林中了。


  「一定是──大仙們在圍牆。」男人聽了范李的描述,不敢說「鬼打牆」三個字,只

說是大仙所為,同時向周圍看看,眼睛嘰哩骨碌的轉著,顯然有點害怕。


  「那──我要怎麼走呢?」范李再試探性的問。


  實際上他走得非常累了,很期望這個朴實的山裡人能送他一程,只是以他的個性,對

陌生人說不出這樣的請求。


  「都說離村子還好遠呢,你雖然走了大半夜,可是──沒走多遠。」男人想了想,「

媽的,今天有點邪門,我串親戚,本來太陽才落就往回趕了,哪想到半路車子壞了,我拾

掇半天才好。既然你遇到──算了,我們先去守林人那兒過一夜吧,這路今天不好走得很

,恐怕是通不過的。」


  范李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主意,一想自己強行去清湖村的話還不知道會遇到

什麼,眼前這個人的提議也不錯,於是答應下來。那人調轉車頭,讓范李坐在後座上,發

動了車子。


  這個時候,范李的心有點定下來了,雖然山路越來越窄,兩側的山峰像要堆擠下來把

他埋藏一樣,雖然山風寒冷,吹得四肢冰涼,但有人跟著總是會壯膽。


  他迎風吸了吸,覺得空氣中有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這是什麼味兒?」他大聲喊叫,以壓過那喘息呻吟得像馬上就要掛掉的發動機的聲

音。


  「嘿嘿,你一定被蚊子叮慘了。」男人有點幸災樂禍:「這是一種山草的草汁味,雖

然臭,可是蚊子離八百裡外就不敢靠前,可比城裡的蚊香強多了。」


  范李點點頭,被他一說,就感覺身上奇癢無比,其中還帶上一點火辣辣的刺痛,不知

道身上被咬了多少地方,而現在,不知道是草汁的味道還是因為車子開得飛快的原因,果

然沒有蚊子來叮他了。


  不一會兒,車子開到了一處山坡下。山坡平緩,往上不遠能看到有一座孤伶伶的木屋

,這麼晚了,居然還亮著燈。走近些才發現那是門燈,木屋內黑暗一片,屋中人早已經睡

了。


  「水伯!」男人喊了一聲。


  水伯?難道這個守林人也姓水?還是這個村子中大部分人都姓水?


  范李疑惑著,聽屋內有人咳嗽了一聲,之後亮起了燈,門開處,一個老人拿著蠟燭走

了出來。


  「又走不出去了?」他抬眼看看面前的兩個人,一點也不意外,而且用了一個「又」

字,似乎這裡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男人和水伯說了兩句,大概用的是方言,說得又輕又快,范李沒有聽清。不過料想是

說的客氣話一類的,畢竟他們半夜裡打擾了老人的休息。


  「那進來吧!」老人放慢語速,讓范李聽的清楚。


  「唉,水伯,有沒有吃的啊,跑了半夜,還真有點餓了。」男人一進屋就坐在桌子前

嚷嚷道,顯然和水伯是極為熟悉的。


  范李又驚又累的跑了半夜,也有點餓了,不過不好意思提出要求,只是打量著小木屋

,發現這小屋比想像中要大,從外面看似乎很平常,但走進來卻發現有裡外三個房間組成

。他們所在的房間是中間的大屋,兩側的房間黑著燈,也不知道是否有人住。


  按理說,守林的老人是獨自一個人的,不過也可能有老人兒孫輩的孩子陪老人住。而

且房間中也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那股惡臭的草汁味兒和一股膠水和木頭的混合氣味,非

常難聞和刺鼻,刺激的范李打了個噴嚏。


  「對不住哇。」老人緩緩地道:「日子艱苦,不得不做點手工的玩意兒賺錢養家,城

裡來的先生不習慣吧!我打開窗子好了。」


  范李連忙欠身,緊著說沒關係,強壓下那股味道帶來的不適感。只聽老人說:「你們

別急,我叫我女兒起來給你們做點吃的。不過,這個時候沒什麼好吃的了,不過是一碗白

飯,和點調味汁。丫頭,來客人了!」他對著一間小屋喊了一聲。


  「叫丫頭快點吧,這兒餓得狠了。」男人拍了拍肚子。


  水伯沒有理會他,拿了一塊乾淨的棉花沾了些古怪的液體給范李處理傷口。范李只覺

得傷口又漲又痛,差點痛哼出口,忍不住想躲。


  「這是有點疼的,男人家忍一下就好。」老人溫和地說,「被山上的毒荊傷了,必須

要盡快解毒,不然你會全身麻痺,動也不能動,就是有鬼吃了你,你也跑不了。再說這傷

──也許被大仙們抓了,你不想毒氣入骨吧。到時候,你身上的肉會一塊一塊爛掉,就這

麼活活爛死。」


  「這是什麼毒?」范李問,從不知道這邊的山裡有能麻醉人的荊棘。可他問的是草木

的事,老人回答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陰毒!大仙們抓出來的是陰毒,直接滲到骨頭裡,就算刮骨療毒也不解不了。」


  他說得很慢,似乎在形容那種緩慢而殘忍的死法,聽得范李毛骨悚然,才想說點什麼

轉移話題,另一間小屋的燈亮了起來,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人起床了,接著是

鍋鏟碰撞的聲音。


  「嘿嘿,丫頭做飯了。」男人一臉饞相,咽了咽口水,眼神閃閃的望著范李,用力吸

了吸頃刻就飄出的米飯香氣。


2008-10-30 01:44 PM
查看資料  發送郵件  發短消息   編輯文章  引用回覆
<<  [1] [2]  >>

可打印版本 | 推薦給朋友 | 訂閱主題 | 收藏主題

論壇跳轉選單: